技术外溢与吸收能力：基于开放经济下的内生增长模型分析

技术外溢与吸收能力：基于开放经济下的内生增长模型 技术外溢与吸收能力:基于开放经济下的内 生增长模型分析 技术外溢与吸收能力:基于开放经济下的内生增长模型分析?35? 技术外溢与吸收能力:基于开放 经济下的内生增长模型分析? 彭水军包群赖明勇 (湖南大学经济与贸易学院) 【摘要】通过构建中间产品种类扩张型的内生增长模型,本文探讨了开放经济 条件下技术外溢与本国技术吸收能力影响长期经济增长的内在机理.对模型的竞 争 性市场均衡分析得到了均衡增长路径的稳态增长率,并就解的政策含义进行了讨 论.模型的基本结论是:技术吸收能力的提高,人力资本积累以及适度的知识产权 保护有利于长期经济增长,然而贸易开放度,技术水平差距对稳态增长率的影响效 应具有不确定性. 关键词开放经济内生增长技术外溢吸收能力 中图分类号F0文献标识码A TechnologySpilloversandAbsorptiveCapacityinan OpenEconomyEndogenousGrowthModel Abstract:Thispaperpresentsanendogenousgrowthmodelwithhumancapitalaccumu一 1ationandinternationa1tradeinintermediategoods.Itfocusesonhowinternationaltechnolo— gyspilloversanddomesticabsorptivecapabilityaffectlong—rungrowthrate.Andthesolu — tionofthecompetitiveequilibriumproblemandthepolicyimplicationsarededuced.The mainconclusionisthatlong-rungrowtharisesfromtheimprovementofabsorptivecapability andhigherhumancapitalstocks,aswellasweakerprotectionofintellectualpropertyrights, whiletherelationshipsbetweenopenness,technologygapandsteady-stategrowthrateare uncertain. Keywords:OpenEconomy;EndogenousGrowth;TechnologySpillovermAbsorptive Capacity 引言 广义而言,一国技术进步来源可以分为自主创新和外部引进,模仿及学习.大量实证结 果表明,国际技术扩散已经成为技术进步的主要决定因素(Coe和Helpman,1995;Eaton ?本文得到国家社会科学重点基金(04ML006)和国家自然科学基金(70273010)的资助.感谢澳大利亚Monash 大学史鹤凌教授对本文的启发性建议,当然文责自负. ? 36?《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5年第8期 和Korturn,1998;Keller,2001).因此,借助于内生增长理论的建模思路,一些学者研究 了在开放经济条件下的长期经济增长,其核心是考察国际贸易,外商直接投资(FDI)如何 通过技术外溢效应影响国内技术进步,从而最终作用于经济的长期增长率,如Segerstrom, Anant和Dinopoulos(1990),Rivera—Batiz和Romer(1991),Grossman和Helpman (1991),EduardoBorensztein(1995)以及Aghion和Howitt(1998).然而,由于这些文 献都遵循Romer(1986,1990)关于技术,知识产品非竞争性(non—riva1)这一关键假设, 即技术落后国的技术模仿成本远远低于技术领先国(创新国)的技术创新成本,因此一个显 然的推论是发展中国家可以通过技术模仿和技术引进实现经济赶超效应.然而,大量实证研 究并不支持赶超效应的存在(Easterly,1981;Landes1990;Barro,1991;Williamson, 1991). 正如Cohen和Levinthal(1989)所指出的,由于知识产品的生产具有很强的自我累积 性和路径依赖特点,因此技术模仿的最终效果取决于技术模仿者自身的技术能力以及生产条 件,配套设施.Abramowitz(1986)的"社会能力"学说持有类似观点:为了获取外界技 术成果,一个国家,企业必须首先拥有足够的基础设施,技术水平等基本条件.借鉴这些理 论思想,一些学者试图从东道国吸收能力角度来解释为什么存在国际贸易,FDI技术外溢假 设检验的差异性. Borensztein等(1998)开创性的研究证实了东道国人力资本投资对于技术吸收的重要 性?.利用1970~1989年各国样本数据,Borensztein等(1998)考察了OECD国家对69个 发展中国家的技术外溢效果,结果表明,FDI对东道国经济增长的作用受东道国人力资本的 临界值(thresholdeffect)影响,即只有当东道国人力资本存量足够丰裕时,东道国才能充 分吸收FDI的技术外溢.Xu(2000)则利用聚类回归方法测算出东道国人力资本存量的临 界值为2.4年(Borensztein等对临界值的计算结果为0.52年).赵江林(2004)对我国引 资经验的总结也指出人力资本水平对利用,吸收外资的重要性.贸易开放是影响技术吸收能 力的另一个重要因素.贸易开放影响技术吸收的作用渠道可分为两类:一是Grossman和 Helpman思路,即贸易开放通过从发达国家的产品,设备,仪器进口给本国带来了更多的 技术模仿,学习机会(Grossman和Helpman,1991);二是贸易开放的竞争效应,即一 旦 贸易壁垒被解除,激烈的国际市场竞争将迫使本国企业投入更多的研发以增强自身的国际竞 争力(Holmes和Schmitz,2001).Boer等(2001)对土耳其制造企业研发的实证分析, CominaD.和B.Hobijn(2004)对23个发达工业国家的2O种技术扩散实证都证明了贸易 开放影响技术扩散速度的竞争效应.显然,贸易开放的这两种效应都会影响东道国技术吸收 能力,Wang(1990),Batiz(1991)以及何洁(2000)的实证研究也证实了对外开放规模 扩大和FDI技术外溢效果之间的正相关性.除了人力资本与贸易开放这两类因素以外,一 些研究文献还从其他角度解释了技术吸收能力,包括知识产权保护(Lai,1998;Glass和 Saggi,2002),东道国企业自身研发水平(Griffith等,2000;Kinoshita,2000;Keller, 2001),以及东道国金融市场效率(Alfaro等,2000)等. ?研究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分为两种思路:一是UzawaLucas框架,即人力资本作为独立投入要素被 引人生产函数,人力资本存量提高对产出具有直接的水平效应,如Lucas(1988),Rebelo(1991),Barro(1991,1997, 1998)以及Mankiw,Romer和Weil(1992)等;二是Nelson—Phelps框架,即人力资本投资通过提高国内研发水平和技 术吸收能力,从而间接地作用于经济增长.如Nelson和Phelps(1996).Benhabib和Spiegel(1994),Islam(1995).显 然,以人力资本度量的技术吸收能力模型遵循了NelsonPhelps分析思路. 技术外溢与吸收能力:基于开放经济下的内生增长模型分析?37? 基于已有研究文献,本文综合考察了经济开放对本国经济发展的两种影响效应:一是经 济开放对本国最终产品部门的影响,即通过进口中间产品给本国最终产品部门生 产带来了更 具多样化的中间投入品,因而直接影响了本国最终产品部门产出,我们称之为产出效应;二 是经济开放对本国研发部门的技术外溢效应,即本国研发部门新知识品产出不仅取决于自身 已有知识存量和研发部门人力资本投入,同时也依赖于国外企业技术外溢效果.基于贸易开 放对东道国经济影响的产出效应和技术外溢效应这一分类,本文重点讨论了以下两个问: 首先,由于本文区分了经济开放对东道国最终产品部门和研发部门的不同影响,因此在模型 框架中我们可以区别讨论贸易开放的短期产出效应和长期增长效应.如何认识贸易开放度与 经济增长的关系一直是经济学家们争论的焦点之一,本文模型的主要结论则表明贸易开放与 经济增长之间可能存在不确定的相关性.我们发现,一旦考虑了贸易开放对本国人力资本的 部门间转移效应,则贸易开放对经济增长具有双重影响效应:一方面经济开放程度增大提高 了对国外技术外溢的吸收能力,增加了本国研发部门可供利用的知识存量,进而提高了研发 部门的人力资本工资报酬率,引致人力资本从最终产出部门转移到研发部门,从而促进经济 增长;另一方面,开放程度增大更有利于对国外中间产品的进口,使最终产出部门的中间品 投入增加,提高了人力资本在最终产出部门的生产率,这将导致人力资本在最终产品部门和 研发部门之间的逆向转移,使得最终产品的产出水平提高,但抑制了经济的长期增长.因 此,如何综合权衡贸易开放的短期产出水平效应与长期增长效应,确定一个合适的贸易开放 度是广大发展中国家制订贸易政策的重点所在.其次,具体在考察国外技术外溢效应时,本 文将"技术吸收能力"这一核心变量引入到内生增长模型中,来集中考察本国技术吸收能力 与技术外溢,稳态经济增长率之间的内在关系.本文模型推导结果表明,本国技术吸收能力 是影响模型中技术外溢效果,稳态增长率的关键变量,这也解释了同样实施经济开放,吸引 外资的发展思路,为什么不同发展中国家,地区会出现截然不同的表现.综合已有的研究结 果,我们在度量技术吸收能力时选用了三类指标:?本国人力资本积累.作为技术进步的载 体,本国人力资本存量(包括劳动力受教育程度,职业培训,技能训练)决定了本国是否能 够消化和吸收所引进的先进技术;?贸易开放度.贸易开放度对技术吸收能力的影响表现 在:经济越开放意味着所获取的技术模仿,学习机会也越多;同时,经济开放通过加强国内 市场竞争效应从而提高了国内技术利用效率;?知识产权保护强度.发达国家知识产权保护 的强弱对技术外溢的存量,进而对技术落后国的模仿数量和模仿,学习速度产生重要影 响?. 文章的第一部分是基本模型,刻画经济中的生产和消费的特征;第二部分进行模型的竞 争性市场均衡分析,给出经济均衡增长路径的增长率,并进行比较静态分析和经济学解释; 第三部分为结论及政策涵义. 一 ,模型设定 我们分析一个开放分散的经济,整个经济包括三个部门:最终产品部门,中间产品生产 部门,研发(R&D)部门.经济中只有一种最终产品,其产量用y表示,由最终产品部门 提供.人力资本既可以投入到最终产品部门的生产(H),也可以投入到研发部门从事技术 ?类似于L,ai(1998),本模型可以进一步扩展,同时考虑技术落后国与发达国家不同的知识产权保护强度对东道 国技术引进,模仿和学习的影响. ? 38?《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5年第8期 的研发(HN),即研究开发新的中间产品(资本设备)品种或方案,且H—Hv+HN, 其中人力资本总量H为给定值.整个经济体系运行机制如下:研发部门使用投入的人力资 本(HN)进行基础科学知识的研究和应用技术的开发,并将新研发出来的中间产品设计方 案(其种类数用N来表示)出售给下游的中间产品生产商;中间产品商使用所购买的中间 产品设计方案生产新的中间产品(用z表示),然后将新的中间产品再出售给下游的最终产 品生产商;最终产品生产商使用其购买的新中间产品,同时雇佣一定量的人力资本(Hv) 来生产最终产品(y). 如上所述,与已有模型相比,我们的模型做出了如下两点改进:首先,在开放经济背景 下,最终产品生产商可以同时从本国中间产品生产商和国外中间产品生产企业购买新的中间 产品;其次,作为国外企业技术外溢的结果,本国研发部门的研发产出不仅仅取决于人力资 本投入和本国的已有技术水平,也取决于国外企业研发投入的技术外溢,而后者受到本国技 术吸收能力的约束. 1.生产技术 最终产品部门的总量生产函数采用扩展的D—S形式: . NN. Y—AHiI+IXi.dfa,>0,口+一1(1) LJ0J0-J.. 其中,y为最终产品的产量.A>o为技术水平参数,可视为因素,如政府行为, 法律体系,产权安排等的函数.Hv为投入到最终产品生产部门中的人力资本.N为国内中 间产品的种类数,为避免整数约束,设N是连续而非离散的?,z为第i种国内中间产品数 量.N为国外企业提供的中间产品种类总数,zI为从国外购买的第i种中间产品数量. 在中间产品部门,在[o,N]上分布着无数个中间产品生产企业,每个企业只生产一 种中间产品,而且这些中间产品之间不存在直接的替代关系或互补关系.为模型简便起见, 类似Romer(1991)以及Barro和Sala—i—Martin(1995),假设一旦新的产品品种或设计方 案被R&D部门发明出来后,一单位任一种类型的中间产品z(?[o,N])的生产正好 耗费1单位的最终产品y,即生产函数是线性的?: 32一Y(2) rN 如果用K表示经济中的物质资本存量,则Izd一K.JO 研发部门开发新的中间产品品种或设计方案,研发产出取决于该部门的人力资本投入和 已有的技术知识存量,而后者由两部分组成:一部分是国内已有的技术知识存量,另一部分 是在开放经济中通过国际贸易,FDI以及信息交流等传递渠道对国外企业的技术模仿,学习 和吸收所获得的技术外溢.因此,研发部门的生产函数有如下形式: N一8H,[N+G(D,H,y)N](3) 式中,N为技术知识的增量;N和N分别表示本国与国外已有的技术知识存量,即已 ?一般来讲,N应被视为代表性企业生产过程的技术复杂性或代表性企业所雇佣的生产要素的平均专业化程度的 一 个易于处理的代表性指标.这一广义概念的N将是连续而非离散的. ?换言之,对把产出用作中间产品,我们使用了单部门生产模型的假设. 技术外溢与吸收能力:基于开放经济下的内生增长模型分析?39? 被研究开发出来的中间产品种类;为研发部门的生产力参数;HN为投入的人力资本量. 注意变量G表示本国研发部门的技术吸收能力,如前文所述,在模型中我们主要采用三类 指标来刻画本国的技术吸收能力,即视G是本国人力资本积累Ho,贸易开放度D,以及国 外的知识产权保护强度),的函数,其中贸易开放度DE(O,+C×.),D依赖于现有的贸易壁 垒,非贸易壁垒,交易成本以及运输成本等因素,D—O表示经济完全开放,D一4-CxD表示 经济完全自给自足,知识产权保护强度),?(O,1),),一O表示严格的知识产权保护,),一1 表示无知识产权保护;不失一般性,还假设GEEo,1],G(+C×.,?)一0,G(?,0, ? )一O,且OG/OD<O,OG/OH~O,aG/a),>o;OG/OD<O表示技术吸收能力与经济的开 放程度正相关,OG/OH~O表示技术吸收能力与国内人力资本存量水平正相关,0G/a),>0 表示吸收能力与国外知识产权保护强度负相关. 2.消费偏好 我们假定代表性家庭在无限时域上有一个的固定弹性效用函数: ff..T_l--am1P,,fD>0,?1 【,(c)一J一'(4) ISo1nCed,lD>o,一1 其中,为边际效用弹性,它是跨期替代弹性的倒数,p为消费者的主观时间偏好率. 二,竞争性市场均衡分析 1.基本假设和代理人行为 最终产品y的价格单位化为1,即P一1,WH~,wHv分别表示投入到研发部门,最终 产品部门的人力资本报酬率;P.,P分别表示国内中间产品价格以及国外企业中间产品 价格;r表示市场利率.假设最终产品市场,劳动力市场和资本市场是完全竞争的,对于中 间产品市场,我们作两个标准假设:?中间产品部门是自由进出的;?当中间产品生产商的 上游部门(研发部门)开发出一个新的产品品种或设计方案以后,这个新方案便被某一中间 产品生产商购买,并进行垄断性生产. 下面我们分析各代理人的行为. (1)最终产出部门.最终产品部门的企业通过选择本国中间产品z和进口国外中间产 品的数量z^,以及雇佣人力资本数量H以使自己的利润最大化: 一 max~r一Y{Hy td,zt,z:*1一WHYHY一\oPzztdi一\oPzz:dty.xi. z l* 由(5)式,我们可以得到最终产品生产企业的利润最大化条件: wHy一 z一Hy[]{P一一a (5) (6) (7) ?此处也可以看出人力资本投入对知识产品产出的双重效应:一方面直接提高了本国研发能力;另一方面增强了 对国外研发成果的吸收能力 ?40?《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5年第8期 z-一H[]吉P*一AflH~x(8) 由以上条件可知,所有本国(国外)的中间产品都对称地投入到最终产品部门,从而具 有相同的需求函数,因此(7)式与(8)式中的下标i与都可以去掉. (2)中间产品部门.由(7),(8)式可以看出,中间产品生产企业面对的需求函数是向 右下方倾斜的,意味着存在由于对中间产品的垄断生产而带来的垄断利润,这正是企业持续 创新的微观激励所在.中间产品部门购买上游部门(研发部门)开发出来的一个新的中间产 品设计方案,所花费的支出为固定成本,生产z(?Eo,N3)单位的中间产品的可变成 本为1?z.根据假设,生产一单位任一种类型中间产品需要1单位的最终产品,其中1为 最终产品y的价格P,故生产.17单位的中间产品总的可变成本为1?z,总收人为Pz, 因此国内中间产品生产商的决策规划为: max~r一Pz一1?z(9) P 将(7)式代人(9)式,由一阶最优条件得到中间产品部门的垄断定价: P'一一去(1o) 类似地,考虑国外企业中间产品生产商的决策规划: max一Pz一1?z(11) P 同理可得P—P* 如上所述,现实中世界经济并非完全一体化,因此在我们的开放经济模型中,同时还考 虑本国经济开放程度对进口贸易的影响:假设进口z单位国外中间产品,本国实际获得的 有效中间产品数量为(ze)?,由此,我们可得 Pt—P*一箸(12) 将(10)式和(12)式代人(7),(8)式,有 z一—A古詈Hy(13) xi\一一A{HyP—D(14) 由(1),(13)与(14)式,最终产品部门在均衡状态的产出水平为: Y—AH~[Nx+Nz] 一AHrN(A古詈Hy)+N(A吉詈HyP一了D)] 一 A~HrflfEN+F(D)N](15) 其中,F(D)一P一a,F(+Cx3)一0,F(O)一1,—j~.dDF0. (3)研发部门.在研发部门,假设中间产品的设计方案专利价格为PN,人力资本报酬 ?Samuelson(1954)在考虑贸易壁垒对有效进口品的影响时采用了类似做法. 技术外溢与吸收能力:基于开放经济下的内生增长模型分析?41? 为WH,则研发部门的总收人为: TR—PN一PHNEN+G(D,H,y)N](16) 总成本为: TC—WHN(17) 由均衡条件得到投入到研发部门的人力资本报酬WH~为: wH~一N[N+G(D,H,y)N](18) 根据假设,中间产品部门是可以自由进出的,故在均衡状态中,中间产品生产技术的专 利价格(中间产品垄断性市场的进入成本)应等于垄断生产者所能获得利润的贴现值,即非 套利条件: r.. PN—V(,)一I7r(5)"ds(19) J, 其中,(s,,)三l_'r;r(w)dw,代表时刻,与s之间的平均利率. 如果r不随时间变化(可以证明均衡状态下利率为常数r),则(19)式变为: PN—V(,)一_17r(,)一(一1)一()(2o) rrr 2.均衡增长路径 由(4)式代表性家庭最优化得出消费增长率的一般表达式: 一 C gcC 吉(r—P)(21)一一P)(zl 假设经济中人力资本可以无成本地在各部门自由流动,因此,在均衡条件下,最终产品 部门和研发部门人力资本报酬应相等,即 WHy—WHN 结合(6),(15)式以及(18)与(2O)式,两部门的人力资本报酬率相等意味下式成立. -- &~ENq-G(DI_ l 'H,y)N]Hyly", 将(13)式代人上式,可得 Hy一丽r~N + - G t- ( F . ( , D H )N ,y) " 22) 为了简化计算,我们进一步假设t时刻技术水平总存量N(包括国内和国外企业)为: NTN+NJ~.N=I-- N(>1),则N一(1--)N.由于,时刻,国内,外的技 术差距为NN=u--1,因此U可定义为国内,外企业的技术水平差距. 将上述表达式代人(22)式有: ?42?《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5年第8期 Hr一?二(23) [1+(一1)G(D,H,y)] 根据(3),(15)式以及N/N=一1,可得稳态经济增长率gy: gr—gN一N[1+(一1)G(D,H,y)](24) 在均衡增长路径上,根据消费,投资与产出的关系,可知变量y,C和K具有相等的 增长率,因此 gr—gc—gK—gN一N[1+(一1)G(D,H,y)] 一 8(H—Hy)[1+(一1)G(D,H,y)](25) 从(25)式可以看出,开放经济条件下本国的长期经济增长率g与H,G正相关,即 研发部门的人力资本投入越大,同时对国外技术知识引进,吸收的能力越强,稳态经济增长 率也越高.特别地,如果H一0,则g一0,即稳态经济增长率为0. 最后,根据(21),(23)和(25)式,可得命题1. 命题1开放经济条件下,均衡增长路径上各经济变量的增长率为: gr…gcgKgN 8HE1+(一1)G(D,H,r)3一[1+(一1)F(D)] 0 +号[+(u--F(D] 3.比较静态分析 命题1表明,稳态经济增长率取决于技术吸收能力(G),本国人力资本存量(H),国 内外技术水平差距()以及技术参数(,)与偏好参数(,p).为了清楚各个经济变量 以及经济环境参数的变化对稳态增长率的影响,通过对命题1中方程求偏导数,我们容易得 到以下命题: 命题2ag/<0;8g/8~.0;ag/&,~o;8g/Sp~o. R&D部门生产力参数提高意味着研发部门的产出效率提高,使得研发部门的人力资 本投资(相对于最终产品部门)更有效(由(18)式,提高使得研发部门人力资本投资回 报率wH增/Ju),结果更多的人力资本将用于研发部门的生产活动(即H增/Ju),从而提 高了技术知识增长率g,进而提高产出增长率g及消费增长率g.. 中间产品产出弹性提高对稳态增长率的作用类似,由(22)式可以看出,最终产品人 力资本投入H是的递减函数,即提高将使得人力资本由最终产品部门转移到研发部 门,从而提高稳态增长率. 边际效用弹性参数越大则跨期替代弹性越小,意味着代表性家庭越不愿意接受对持续 平滑消费模式的偏离,因此他们将努力把消费从未来转移到现在进行,从而家庭将减少储 蓄,即消费者没有当期投资动力将使得g以及g,gc减小.相反,如果越小,则稳态 增长率将越大.人们的主观时间偏好率p增大,意味消费者越缺乏耐心,相对于未来消费而 言当期消费能够带来更大的效用,从而减少当前投资,导致稳态增长率减小. 命题3ag/aG>0;8g/SH~O;8g/aT>O. 技术吸收能力的提高对稳态增长率的影响表现在两方面:首先,由(3)式可以看出, 技术外溢与吸收能力:基于开放经济下的内生增长模型分析?43' 增加G将直接提高本国研发部门知识产出增长率,从而提高稳态增长率;其次,由(18) 式可知,研发部门人力资本报酬w‰是G的递增函数,因此G的增加也将由于提高了研发 部门人力资本投资回报率而使得人力资本从最终产品部门转移到本国研发部门,从而提高了 稳态增长率?. 人力资本积累对稳态经济增长的作用也有两方面:首先,提高H将直接增加研发部门 U 人力资本投资(HN).由(22)式可以看出a()/OH~O,即人力资本存量越丰裕的国 』jy 家,其研发部门与最终产品部门的人力资本比重也越大,这一结论与现实也较为吻合;其 次,提高H通过间接提高本国研发部门技术吸收能力,从而最终提高稳态增长率. 发达国家知识产权保护强度参数y增大,意味着更有利于技术落后国模仿,学习和吸收 国外技术,进而提升本国的经济增长率. \ 命题4Og/OD0. \ 自A.Smith以来贸易开放度与经济增长的关系一直是经济学家争论的命题,尽管在理 论研究方面普遍支持贸易开放对经济增长的正向作用,但这一观点却受到经验研究的否定, 即贸易开放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是不确定的.虽然Edwards(1992),Sachs和Warner (1995),Stiglitz(1998)等实证结果支持了贸易开放可以通过改善国内资源配置,技术学 习效应促进经济增长,但其他学者的实证结果却并不支持贸易开放的增长效应,或者贸易开 放对经济增长的促进作用只在一定条件下成立.如Lee(1993)发现以其构造的自由贸易开 放度(FREEEOP)为基础构建的贸易开放度与经济增长之间具有显着的负相关.Harrison (1996)采用7种度量贸易开放度的指标分析了贸易开放度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其检验结果 发现当采用5年平均样本数据时,7种贸易开放度指标中只有3种与经济增长有积极的联 系. 贸易开放与经济增长之间的不确定性关系也得到了经验事实较好的支持.亚洲新 兴工业 化国家和地区(NICs),特别是香港,新加坡,韩国和台湾的经济发展证实了贸易开放对经 济增长的重要性,然而很多学者关于南美,东南亚,非洲发展中国家的经验结果却并不支持 "贸易导向型经济增长"假设.因此,关于贸易开放与经济增长的相关性的结论是不一致的, 即对于不同时期,不同地区贸易开放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存在差异.与此相关的是经济学 家对于发展中国家是否应该推行贸易自由化政策也存在较大争议.虽然同样是遵循贸易自由 化的经济开放政策,但各国经济截然不同的增长实践提醒我们,单纯的贸易开放并不必然带 来经济增长. 本文模型则进一步为贸易开放与经济增长之间的这一不确定关系提供了理论解释.值得 注意的是,通过在模型中引入技术吸收能力变量,我们的模型得到了与早期内生增长模型不 同的结论.Romer(1986,1990),Lucas(1988)都认为,贸易开放,经济一体化能够通过 扩大技术外溢,技术学习规模而直接促进长期经济增长.然而我们发现,一旦考虑了贸易开 放对本国人力资本的部门间转移效应,则贸易开放对经济增长具有双重影响效应:一方面经 济开放程度增大(即D减小)提高了对国外技术外溢的吸收能力(因为3G/OD%O),进而 增加了本国研发部门可供利用的技术知识存量,使得人力资本在研发部门的生产率提高,引 ?也可以由(22)式直接看出这一点,因为最终产品部门人力资本投入Hy是G的递减函数. ?44?《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5年第8期 致人力资本从最终产出部门转移到研发部门,从而促进经济增长;另一方面,开放程度增大 使得最终产品的产出也增大,即D具有正的水平效应.通过对(15)式求偏导不难看出这 一 点,一五O1"?<0,这是因为开放程度增大更有利于对国外中间产品的进口,使最终 UuUiUu 产出部门的中间产品投入增加(从而也更依赖国外中间产品的进口),提高了人力资本在最 终产出部门的生产率(由(6)式可知),这将引致人力资本从研发部门转移到最终产出部 门,从而抑制了经济的长期增长. 因此,我们模型的这一推导结果也提醒发展中国家在制订贸易政策时要注意到贸易开放 的双重效应,贸易开放一方面意味着更多的技术模仿,学习机会,但另一方面也可能导致本 国过于依赖对外界的技术引进,从而削弱本国的自主创新能力;尤其是短期内贸易开放通过 提高最终产品部门的工资报酬率而导致本国人力资本投资集中于最终产品部门,从而降低了 稳态增长率. \ 命题5ag/aM0. \ 由命题5可看出,技术水平差距"增大对经济长期增长率的影响是不确定的,这一结果 也是由技术差距对技术外溢效果的双重效应所决定:一方面,正如Romer(1990)所 指出 的,由于技术模仿成本远远小于技术创新成本,因此初始的技术差距越大,意味着可供国内 企业模仿,学习的先进技术选择集也越大,本国企业也越有可能利用技术落后优势获取更多 的技术模仿收益,即存在技术后发优势(advantageofbackwardness).然而另一方面,由 于知识产品生产的自我累积和路径依赖特性,决定了较小的技术差距也越有利于技术的模仿 和吸收.换言之,如果国内企业技术水平与国外企业相比差距过大,虽然可供国内企业进行 技术模仿,学习的机会很多,但由于国内企业自身没有足够的技术能力去吸收,模仿外资企 业的技术,导致最后技术外溢效果很小. 由上可见,认为技术差距与技术吸收效果之间存在确定的负相关性的观点实质上是一种 技术进步的绝对收敛观,我们的模型由于引入技术吸收能力这一核心变量,得到的结论更符 合一般经济事实.亚洲新兴工业化国家(NIEs)的成功实践为技术后发优势观点提供了支 持,即技术落后国可以通过技术模仿和技术吸收实现经济增长的赶超效应,然而广大发展中 国家的例子又提醒我们并不是每一个发展中国家都可能充分利用这一技术后发优势?.进一 步地,根据命题5不难发现,对于在不同发展阶段每个国家都存在一个最优技术差距水平 "(显然,最优技术差距"由3g/3u一0给出)."的现实涵义是技术引进,技术吸收与 国内现有技术水平的适配性(appropriateness),即当本国企业与国外先进技术的技术差距 保持在一个适度范围内时,本国通过技术模仿,技术吸收获利最大. 三,结论及政策涵义 本文通过将技术吸收能力引入到内生增长模型中,重点考察了开放经济系统中技术外溢 与本国技术吸收能力影响经济长期增长率的内在机理,得到的结论较好地解释了各国经济发 展的经验事实,同时对我国经济政策的制订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1)增强本国技术吸收能力.长期以来关于技术自主创新与技术引进的关系一直是广大 ?Verspagen(1992)和Kinoshita(20O0)的研究也为这一技术扩散的相对收敛观提供了经验性支持. 技术外溢与吸收能力:基于开放经济下的内生增长模型分析'45' 发展中国家技术政策制订的争论焦点,因为无论是自主创新还是技术引进都存在显而易见的 弊端.对于发展中国家而言,自主创新意味着发展中国家不得不将有限的资源重复投入于开 发发达国家早已开发,甚至将淘汰的现有技术,而且高昂的技术创新成本也制约了发展中国 家的技术进步速度.另一方面,虽然技术引进可以相对较低的技术引进成本来带动国内技术 进步,然而引进的先进技术可能并不完全适用于发展中国家的生产特点,同时也容易削弱自 身的技术创新能力. 本文则为这一争论提供了新的视角.技术引进是有益的,因为通过技术设备的引进,本 国不仅可以直接获取外界先进技术,而且技术引进对本国研发部门产生了技术外溢效果,关 键是本国首先要具备足够的技术吸收能力来消化,吸收所引进的先进技术.同时, 本国技术 吸收能力的提高,也意味着本国研发部门自身技术创新能力的增强,即适应性创新能力(a— daptiveinvention)的提高. (2)提供人力资本投资补贴.本文模型表明了人力资本投资对技术吸收,经济增长的关 键作用:一方面,人力资本投资通过提高劳动者素质,技能培训以及劳动生产率而直接增加 产出水平;另一方面,人力资本投资还通过增强本国技术吸收能力和研发水平而间接促进经 济增长.值得注意的是,人力资本投资对产出的水平效应可以通过工资报酬率的提高而得到 补偿,然而人力资本通过增强吸收能力而提高经济增长率的间接效应则无法通过工资率变化 来反映,关于我国人力资本投资回报率实际测算结果存在的较大争议也表明了这一点 (Heckman,2003).由于人力资本投资速度取决于人力资本投资回报率,因此促进我国人 力资本积累的关键在于提高人力资本投资回报率.由于人力资本投资存在的巨大间接效应和 外溢作用,因此对人力资本投资进行适当的补贴是必要的. (3)确定适宜的贸易开放度.长期以来我国贸易开放度的度量及测算是一个引起较大争 议的问题,学者们对于如何准确地刻画贸易开放与我国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更是存在着较大 的差异(包群等,2003).本文模型结果则提醒我们,贸易开放与经济增长之间可能存在不 确定的相关性,因此试图用简单的线性关系来刻画两者之间的相关性是困难的.因此,如何 综合权衡贸易开放的短期产出水平效应与长期增长效应,确定一个合适的贸易开放度是广大 发展中国家制订贸易政策的重点所在. (4)知识产权保护.本文模型表明适宜的知识产权保护程度是有利于技术落后国经济增 长的.WTO框架下的知识产权保护体系是发达国家与技术落后国的一个谈判结果,是一个 正和博弈.因此,发展中国家可以通过增加谈判力量,在),E(0,1)的框架内,使),增 大,获得更多的技术学习与交流机会,从而提升本国的技术进步率与长期经济增长率. (5)选择适宜的技术水平差距.正如我们理论模型所强调的,发展中国家也应该选择适 宜的技术水平差距.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引进高技术的中间投入品或技术含量高的外商投资 者反而不利于本国经济发展,但就本国企业对国外的技术吸收效果而言,选择最优的技术差 距不仅有利于技术吸收效果,而且提高了稳态增长率.尤其是这一结论无疑具有普适性,在 技术引进时并非总是需要引进那些处于生产前沿面的高端技术,对于广大发展中国家而言, 最适宜的技术引进应当是那些最能够发挥本国生产潜力,与本国现有生产水平,技术吸收能 力相匹配的技术.值得注意的是,由命题5可知最优技术差距"不仅取决于内,外资企业 的现有技术水平,而且是本国技术参数,偏好参数,人力资本以及技术吸收能力系列因素的 函数,这一结论也揭示了技术模仿,技术引进的复杂性.因此,不同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应该 综合自身的生产环境,消费结构,禀赋要素等因素来选择适宜的技术引进,技术模 仿对象. ? 46?《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5年第8期 本文限于篇幅只着重分析了理论模型及其推导结论,今后我们将进一步考虑利用 我国的 经济数据来验证自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的开放,引资实践,检验我国技术吸收能力对 技术外 溢,长期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另一方面,可考虑放松模型中人力资本总量不变的 假定,通 过同时内生化技术进步和人力资本积累,本文模型可望得到更有益的启示. 参考文献 [1]包群,许禾连,赖明勇:《贸易开放度与经济增长:理论及中国的经验研究》,《世 界经济》2003 年第2期. [2]何洁:《外商直接投资对中国工业部门外溢效应的进一步精确量化》,《世界经 济》2000第8期. l3lBarro,R.andX.Salai-Martin.,EconomicGrowth.NewYork,McGrawHill,1995. [4]Borensztein.E,GregorioJ.DandLeeJ— W.,Howdoesforeigndirectinvestmentaffecteconomic growth?JournalofInternationalEconomics,1998,45:ll5,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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