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海高速公路旁的乡下老家

沿海高速公路旁的乡下老家 沿海高速公路 旁的乡下老家 沿海高速公路旁的乡下老家 殊男 2008年劳动节过后，四叔、二姑和老姑三家十几口人开着金杯面包车从河北滦南县老家进京看望病中的父亲，这是父亲离休后进京养病期间，第一次跟弟妹们相聚北京，喜悦之情甚浓。父亲和在北京工作的二叔在方庄小区的一家高档酒楼宴请兄弟姐妹。席间杯觥交错，谈性正热，多年未曾谋面的手足之情溢于言。一说到老家，看得出父亲身上隐埋了几十年的情感突然间打开了闸门，让平时多少有些木讷的老爷子变得十分健谈。我也借此机会劝父亲回老家看看。父亲告诉我说，自打爷爷去世后，有十多年未回柏各庄了，心里总是惦念着，如果能回去看看，不啻是一件好事。四叔见父亲有些心动后，赶紧趁热打铁说道: "北京到柏各庄，全程高速公路，4个多小时的车程，不远，就好比是大哥在北京六环路上转两圈，还没寻思过什么味来，就到家了。" 四叔的话自然是引起一阵笑声，二婶也加入到劝父亲回老家走一趟的队伍，二叔满眼带笑的望着父亲道: "要不是我们已经买好机票回美国，还真想陪大哥回去看看。老爷子在的时候我回去的就少，这不眼瞅着也有十几年未回柏各庄了。 看的出来，提到老家，父亲和二叔的心中还是有不尽的相思。何止是父亲他们啊，老家在我的心里也是沉甸甸的，四十五年前我就去过爷爷的老宅，那也是我唯一的一次踏入王家漂亮阔气的府邸，虽没有太多的记忆，但是院子里的两颗大枣树和满园的柿子树花开的时候，爷爷将紫檀木的八仙桌抬到柿子树下，一边品尝着地里刚摘下的新鲜瓜果，一边酣畅淋漓的的爽朗大笑。这种穿透时光的童年记忆，我是一生也不会忘怀的。 父亲扭过头来对坐在身旁的四叔道: "这次不能跟你们回去了，秋天吧，殊男开车，我们也走一趟京唐高速公路，我跟你大嫂一起回去，到时候你们可有的忙了"。 四叔随即掏出一个笔记本，撕下一张纸，画了一张详细的高速公路图，然后郑重的递到我手里道: "大侄子，你父亲什么时候动身提前告诉我，我跟你二姑、老姑她们在沿海高速公路的唐海县出口接你们，从出口下来再有十几公里的车程就到老家了，路好走的呢，全是柏油马路，一点也不比北京的大马路差。你盯紧点你父亲， 可不要让老爷子失约啊。" 从四叔谈话的语气和表情中看的出来，在四叔她们兄妹的心里，父亲返乡省亲一事，却是他们多年来急切盼望的一件大事。 这一年的秋天父亲因为病重住院，并没有完成心中的愿望。在医院的病榻上父亲深情的拉着我的手说道: "今年是指望不上了，明年吧，等地里的庄稼长出一尺多高的时候，我们一定踏上回老家的高速公路。" 父亲看我面带疑惑的表情，赶紧又信誓旦旦的补充道:"只要身体没问题，绝不食言"。 就这样等上一年的老家之旅因为父亲的身体状况而戛然止步，沿海高速公路上的那个唐海县的出口不知又要让四叔老姑她们期盼到何时。 转过年的五月底，看到父亲身体状态不错，我将一瓶老家特产的芝麻油送给父亲。谁知刚一接过手，父亲就反应过来了。 "是不是要提醒我不要食言啊"。 父亲天真的像一个孩子一样笑说道。 我连忙接过话茬道:"四叔老姑她们又来电话了，地里的冬小麦都一尺多高了，眼瞅着就要开镰收割了，问您什么时候动身回乡。" 父亲随手翻阅了一阵台历，又走进厨房跟母亲小声商议了一会后，来到客厅跟我说道: "你要是能够脱开身，就这个星期吧，周六早上走，星期天下午返京，没什么异议的话，你去通知四叔，告诉他们不要太铺张，越简单越好。这一趟回老家，其实我最惦记的是到你爷爷奶奶的墓地上看看，培一把新土，种一棵松苗，以了却我十多年的思乡之愁。" 是啊，父亲的思乡之情是捧一把爷爷墓地前沉重的泥土，那里有他粗壮的根系和情感的源头，顺着家乡的田头地尾，父亲也许还能找到浓浓的乡情乡音，还能看见儿时玩耍的伙伴。而我的返乡之痒却是为了再看一眼祖屋后院爷爷亲手栽下的那两颗粗大的枣树，心里惦念着它是否还是枝繁叶茂，到了秋天，满树的大枣红了的时候是否还能听到爷爷奶奶爽朗开心的笑声。 2009年6月初，我和父亲母亲终于踏上了心仪已久的返乡之旅。 早上8点，我们从海淀区花园路自驾车出发，一路向北行驶不到一里多路，上了北四环，再向东行驶二十几公里折上东四环，过了四方桥后，就驶上京沈高速公路了。一路走来，甚是顺畅，平时拥堵不堪的东北四环也不知道怎么了，无一处堵点。再向东行驶不到半个小时，就进入河北廊坊境地。但见沿途杨柳成荫，立交斜跨，车水马龙，美不胜收。据说京沈高速的河北境地是全程最繁忙的路段，由此可见河北经济的繁荣景象 父亲也可能是憋在北京城的时间太长了，从驶上高速公路开始，老爷子就不停地告诉我们过去的事情。上世纪五十年代回老家，需要从北京站坐火车到唐山，再坐马车到滦南，后改牛车奔柏各庄，一趟没有四五天的功夫下不来， 六十年代回老家，如果赶上雨雪天气，就得在唐山住一宿，第二天再往家里赶; 到唐山后，有长途客车通往滦南，再换乘马车，二天的功夫可以到家;三十年前回老家，条件略有改善，在滦南县城有驶往柏各庄的郊县汽车，但是路面不行，大多是土路，汽车跑起来，漫天尘土，遮天蔽日，旅客也被搞得蓬头垢面，回一趟家非常不易。现在可好，自驾车驶在高速公路上，眨眼间已经奔出廊坊了，按照这个速度，再有一个多小时就能到唐山了。 原本想给四叔老姑她们一个惊喜，等上了唐曹高速公路后再给他们电话，虽知这节骨眼上四叔的电话打了过来，催问我们何时动身回老家，父亲拿过电话告诉四叔说，我们已经快到唐山了，在有一会儿就能驶上唐山西环城高速公路了。四叔在电话里一个尽的埋怨，说我们应该早些告诉他们，家里也好有个准备。完后在电话里一再叮嘱我，上了唐曹高速公路后，一直向南，看见南堡大桥后再向东走沿海高速公路，到了唐海县的出口下来，他们在出口等我们。 再看父亲，虽然不想如此麻烦弟弟妹妹们，但是越接近老家，兴奋的表情还是不顾一切的挂在孩子一般的脸上。上午十点半多，我们驶上唐山西环城高速公路，父亲一看表，告诉我们说: "从家里出来还不到3个小时就跑到唐山了，高速公路真是了不起，不仅拉近了城市之间的距离，也拉近了回家的路。开始还真有些担心，不知道河北的交通有多大变化，出来一看，还真是不简单，唐山都有绕城高速公路了。你四叔说，沿海高速公路就从唐海县城的北面通过，高速公路都修到家门口了。这要是放到十几年前，想都不敢想，小县城都通上高速公路了。看这情形，中午就能看见你四叔他们几家人了" 车驶上唐曹高速公路的时候，就感觉空气中有些淡淡的咸味，在看路两边，一望无际的湿地保护区。父亲说道: "前面不远就是大海了，我小的时候经常跑到海边赶海，你看两边的苇塘里，海鸥点点，仙鹤翩飞，这里是候鸟的家园啊。首钢的高科技公司都迁到这里了，不出十年吧，这一大片区域，将承载起河北新经济的脊梁。" 路过南堡特大桥的时候，就连见多识广的父亲也被大桥的气势惊呆了，连连大加赞扬。走之前我上网查了一些资料，对这座大桥有一些初步的了解。赶 紧向父亲卖弄道: "老爸，这座大桥可能是目前全国最大的陆地高速公路大桥，全长3548米，每一片T型梁长30米，70多吨重，像这样的T型梁大桥上一共有260片，仅这些大梁的重量就有一万八千多吨。这是一座横跨在盐池土壤的特殊大桥，家乡人在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建起一座世界级的桥梁，能不值得称道吗。" 拐过南堡大桥向东，我们又驶上了沿海高速公路。这一段的风景更是漂亮，左侧不远处就是浩瀚的渤海，摇下车窗，仿佛能够听见惊涛拍岸的巨响。高速公路的右侧是大片大片的挺拔的芦苇，在看芦苇尖上，白色或是褐色的花朵连成了硕大的花的海洋。我们的汽车真的好像就是一叶飘荡在海上的扁舟，时而起伏于万倾的渤海，听那潮涨潮落的悠扬涛声，时而又摇橹于芦花之上，看那些惊鸟翩翩起舞，好一片奇幻的美丽画面。 汽车向东行驶不到30公里，就到唐海县的出口了。我从倒车镜里发现，父亲早早地就扒在车窗玻璃上向外面张望，我知道他不仅是在期盼早些见到四叔老姑他们，更是在寻找自己童年的那些时常在脑海中萦绕的影子。这里有他太多的童年记忆，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历久弥新的往事就像挥之不去的梦，每日里陪着他伴着他，跟他亲近，和他嬉戏。 汽车刚一驶出唐海县出口，就看见四叔、二姑和老姑他们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向我们急切的挥手，父亲看了一下手表，然后对我和母亲说道:"现在12点多一些，四个多小时，从北京赶到唐海县，全程高速公路，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啊。" 下车后，大家一阵寒暄，四叔将早就准备好的矿泉水发到我们手里。几分钟过后，四叔他们在前面带路，我们又接着奔驰在赶往柏各庄老家的柏油马路上。 …. 本文是为参加河北省"高速公路"杯征文而写 MSN空间完美搬家到新浪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