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阿尔托《梦》

梦 [法国]安·阿尔托 一 那是一个空中电影拍摄机。在一架不动的飞机上，人们拍摄着一个精密机械装置的飞行，它正有条不紊地工作着。空中充盈着一种砂轮研磨时的嗡嗡声，仿佛光芒灌满了其中，但不时地有灯塔的光掠过机械。 最后，我们只剩下两个或三个人留在机器的翅膀上。飞机悬在天上。我感觉自身处于一种讨厌的平衡中。但是，既然机械翻过了身，我们也就必须在虚空中转一个圈，一边重新立足于环圈上。后来，尝试成功了，但我的朋友们却全都走了；只剩下了机械师在做着调试，任凭他那些曲轴空转着。 就在这时候，两根线中的一根断了。 “停止工作，”我冲他们喊道，“我掉下去了！” 我们当时在五百米的高空。 “耐心一点，”他们回答我，“你生来就是为了掉下去的。” 我们必须避免在机器的翅膀上行走。不过，我感觉脚底下倒是很坚实。 “要是我掉下去的话，”我尖叫道，“我可知道我是不会飞的。” 我感觉一切都在咔咔地粉碎。 一声叫喊：发射“飞刀”! 当即，我想象我的双腿被套马索连根兜住，就像有剃刀刮过一样，飞机离开了我的脚。我悬浮在虚空中，两脚冲天。 我始终不知道这是不是发生过。 二 当即，我来到了期待已久的结婚仪式上。那是一次只迎娶处女的婚礼，但是，那里还有一些女演员和一些妓女；而为了到达处女那里，必须经过一条小河，一股支棱着灯心草的水流。然而，新郎们把自己同处女们关在一起，并立即动手。 她们中有一个，比其他人更为贞洁，穿着一件浅格子的衣裙，头发鬈曲着。她被一个有名的男演员占有了。她个子很小，但相当结实。我很遗憾她并不爱我。 她所在的那个房间有一道关不严的门，透过门缝，我目睹了她的失贞。其实，我离门缝相当远，但是，呆在大厅中的所有人里，除我之外，就没有任何人关注房间里发生的事。我看到她已经赤裸裸地站起来，我惊叹她的荒淫无耻竟然还裹着一层新鲜．包含着一种果敢的决断。她显然感觉到了他的性器官，但那是一件在此时此刻绝对自然和正常的事情：她和一个年轻的丈夫在一起。于是，我们跟随着她上了船。 三 我们三个都穿着僧侣袍，而作为僧侣袍的补充，马克斯·雅各布来时穿着一件短外套。他想让我跟生活和解，跟生活或者跟他本人和解，而我感觉到，在我的前头，他的理由已经倒地死去。 过去，我们曾围捕某些女人。我们在桌子上，在椅子角里，在楼梯上占有她们，她们中的一人是我的姐姐。 四周的墙壁黑糊糊的，一个个房门清晰地突现出来，任凭酒吧间的闪光钻人。整个的背景是一种创造出来的、自觉自愿的相似。我的姐姐躺在一张桌子上，她已经怀孕了，穿着好多件外套。但她却跟我不同，她处在另外一个层面上，在另外一个情景中。 那里有一些桌子，一些敞亮着的房门，还有楼梯。我感觉这一切实在很丑。我们都穿上了长长的衣袍，以便遮盖我们的罪孽。 然而，我的姐姐穿着修女院院长的服装来到了。我还担心她不来了。但是，马克斯·雅各布的短外套显示出，他再也没有什么可遮盖的了。 他有两件外套，一件绿的，一件黄的梦 [法国]安·阿尔托 一 那是一个空中电影拍摄机。在一架不动的飞机上，人们拍摄着一个精密机械装置的飞行，它正有条不紊地工作着。空中充盈着一种砂轮研磨时的嗡嗡声，仿佛光芒灌满了其中，但不时地有灯塔的光掠过机械。 最后，我们只剩下两个或三个人留在机器的翅膀上。飞机悬在天上。我感觉自身处于一种讨厌的平衡中。但是，既然机械翻过了身，我们也就必须在虚空中转一个圈，一边重新立足于环圈上。后来，尝试成功了，但我的朋友们却全都走了；只剩下了机械师在做着调试，任凭他那些曲轴空转着。 就在这时候，两根线中的一根断了。 “停止工作，”我冲他们喊道，“我掉下去了！” 我们当时在五百米的高空。 “耐心一点，”他们回答我，“你生来就是为了掉下去的。” 我们必须避免在机器的翅膀上行走。不过，我感觉脚底下倒是很坚实。 “要是我掉下去的话，”我尖叫道，“我可知道我是不会飞的。” 我感觉一切都在咔咔地粉碎。 一声叫喊：发射“飞刀”! 当即，我想象我的双腿被套马索连根兜住，就像有剃刀刮过一样，飞机离开了我的脚。我悬浮在虚空中，两脚冲天。 我始终不知道这是不是发生过。 二 当即，我来到了期待已久的结婚仪式上。那是一次只迎娶处女的婚礼，但是，那里还有一些女演员和一些妓女；而为了到达处女那里，必须经过一条小河，一股支棱着灯心草的水流。然而，新郎们把自己同处女们关在一起，并立即动手。 她们中有一个，比其他人更为贞洁，穿着一件浅格子的衣裙，头发鬈曲着。她被一个有名的男演员占有了。她个子很小，但相当结实。我很遗憾她并不爱我。 她所在的那个房间有一道关不严的门，透过门缝，我目睹了她的失贞。其实，我离门缝相当远，但是，呆在大厅中的所有人里，除我之外，就没有任何人关注房间里发生的事。我看到她已经赤裸裸地站起来，我惊叹她的荒淫无耻竟然还裹着一层新鲜．包含着一种果敢的决断。她显然感觉到了他的性器官，但那是一件在此时此刻绝对自然和正常的事情：她和一个年轻的丈夫在一起。于是，我们跟随着她上了船。 三 我们三个都穿着僧侣袍，而作为僧侣袍的补充，马克斯·雅各布来时穿着一件短外套。他想让我跟生活和解，跟生活或者跟他本人和解，而我感觉到，在我的前头，他的理由已经倒地死去。 过去，我们曾围捕某些女人。我们在桌子上，在椅子角里，在楼梯上占有她们，她们中的一人是我的姐姐。 四周的墙壁黑糊糊的，一个个房门清晰地突现出来，任凭酒吧间的闪光钻人。整个的背景是一种创造出来的、自觉自愿的相似。我的姐姐躺在一张桌子上，她已经怀孕了，穿着好多件外套。但她却跟我不同，她处在另外一个层面上，在另外一个情景中。 那里有一些桌子，一些敞亮着的房门，还有楼梯。我感觉这一切实在很丑。我们都穿上了长长的衣袍，以便遮盖我们的罪孽。 然而，我的姐姐穿着修女院院长的服装来到了。我还担心她不来了。但是，马克斯·雅各布的短外套显示出，他再也没有什么可遮盖的了。 他有两件外套，一件绿的，一件黄的，绿的比黄的要长一些。它们有次序地显现。我们查阅我们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