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李白与杜甫_质疑点滴

白与杜甫》质疑点滴 陈 介 如 李白作的赋超过司 马相如 么 � 郭老在 《李白 与杜甫 》一 书中引举了 李白 作 的 《大 猎 赋 》中的几句 � “摧倚天之剑 , 弯落月之弓 , 昆仑叱兮可倒 , 宇宙隐兮增雄 。 河 汉 为 之 倒 流 , 川岳为之生风 。· 羽旋扬兮九天绛 , 猎火燃兮千 匕红 。 ” 郭老 紧接着用极 为倾服的笔调写 道 � “诗情韵调的清新激越 , 的确是超过了汉代的司马相如 ⋯⋯ ” 司马相如之赋 , 反而不及 李白此赋 , 未免有点阿其所好 , 榆过其实 。 这种议论就欠 “平允” 了 。 再说李白此赋 , 属于 律赋的体裁 。 律赋是唐代新兴的一种赋 。 唐朝是 以律赋取士的 。 到了 以后各朝代 , 一直到清 朝 , 皆学唐朝以律赋为宗 !取士 ∀ 。 司马相如的赋是古赋的体裁 。 以李 白的律赋 去和司马相 如的古赋相 比 , 颇有不沦不类之感 。 如果要 比 , 也应 以李 白的古赋和司马相如的古赋比 , 这 样 , 才能看 到李 白古赋的水平 , 才能下评语 !还不能作结 论 ∀ 。 如果说 , 杨雄作的赋超过了 相如的赋 , 这多少还有个边 。 因为杨雄 、 司马相如都是前汉时期的 人 。 杨雄作赋 , 一以相如 为模范 。 但是 , 实事求是地说 , 杨雄的赋 , 学相如学的很象 , 或者说深得其神理 , 可以 与相 如并驾齐驱 。 如果说李白此赋 , 在唐 人赋中是罕见的 , 这样说倒还可以 # 即便 夸大一点 , 说 李白此赋 , 凌 ∃栋徐庚 , 高窥潘陆 , 也就足够了 。 李白不仅超过不了司马相如 , 即司马相如的 项背也远远望不见哩 。 作诗不是照相 绘油 画 《李白与杜甫 》第%& 页说 , 李白 《下途归石门 旧居 》第二段首两 句 � “羡君素书常满案 , 含丹照 白霞色烂 ” , 王琦注 以为素书的形容 , “含丹者 , 书中之字 以朱写之 # 白者 , 绢色 。 丹白相映 , 灿然如霞 。 ” 郭老不同意王 琦的注释 。 以为 “满案的素 书 , 不会全都是坦开着的 。 ” 他认为应是 “形容吴绮本人唇红齿白 , 鹤发童颜” 的 。 据我着 王琦的注释是正确的 。 此诗首句说素书满案 , 第二句是紧接首句而说的 。 不能上句说素书 , 下句又扯到吴药的容颜去 了 。 “含丹照白” , 显然是指素书而言的 , 绢是白的 , ∋上面的字是 用殊笔写的 , 所以诗人形容它 “含丹” # “照白 ” 就是映白 。 “唇红 齿白 , 鹤 发 童 颜 ” 与 “素书满案” 有何关联 � 郭老的理由 , 以为 “满案的素书 , 不会全都是坦开着的 。 ” 这是一 种拘执呆板的看法 。 作诗只是寄兴写意 , 不是照相绘油画 , 不可能也不需要那样丝 丝入扣 , 逼真酷似 。 固然 , “满案的素书 , 不会全都是坦开着的” , 可是 , 吴箔的嘴也不会整天张开 着的呀 。 绢的色泽 , 光滑华丽 , 与绢士 写的 了朱笔字交相辉映 , 不正象天上彩霞一般光华灿烂 吗 � 古人对于绞 、 罗 、 绸 、 缎 、 绢 , 娣的形容 , 习惯地好以天上的云霞去描绘 ∃ 但是 , 古人 从来没有以彩霞去描绘唇齿颜发的先例 。 因此 , 我说王 琦的住释是对的 。 郭老的说法 , 我不 敢苟 同 , 因为有些牵强啊 。 抑杜扬李 郭老在 《李白与杜甫 》一 书中 , 显然是抑杜扬李 。 因而对李有过誉之辞 , 对 杜则苛索无厌 , 似不公允 。 原书第() 页对李 白 《祭九江文 》褒过其实 。 如说 � “仅仅一百七 十五个字 , 把长江的气魄 、 时局的艰危 、 战士的振奋 , 现得颇有力量 。 这和 《春夜宴桃花 园序 》对照看 , 是别具风格的文字⋯ ⋯但无疑都是经过充分锤炼的作品 。 ” 农 祭九江文 》全 题是 《为宋中垂祭九江文 》 , 宋中水即宋若思 。 我认为此文属于应酬文字 , 应用文之列 , 根 本谈不上一个 “工 ” 字 。 这类文章 , 只求快速 , 只须辞意畅达 , 能说明问题 , 就是佳作 。 古 时的袁虎 , 倚马草露布 , 手不辍笔 , 顷刻而就 。 太白斗酒诗百篇 , 也是说 诗来 的 快 , 作 的 多 。 露布文即是古代应用文之一 , 等于现代的 “通 电” 。 斗酒诗百篇 , 不过 是偶 尔 兴 会所 至 , 随 口一 哼 , 即成一首 。 然而 , 要知道这类文或诗都不是作 一者生平得意之作 , 是不足传世 的 。 否贝∗+, 为什么袁虎露布 、 太白百篇竟 不收入集中传观后世呢 � 李 白代宋若思作的 《祭九 江文 》 , 如 同现代一个秘书代他的上司写一篇应用文似的 , 不能看作李白 的代 表 作 。 所 谓 “把长江的气魄 , 时局的艰危 , 战士的振奋 , 表现得颇有力量 ” 云云 , 我读了几遍 , 始终领 略不出他的 “颇有力量” , 无论谈气韵 , 谈意境 , 谈铸辞造句 , 都很平庸 , 充其量也不过陈 隋凡 响罢了 。 李白文集有 《春夜宴桃李园序 》 , 《古文观止 》也作 《春夜宴桃李园序 犯 郭 老此书作 《春夜宴桃花园序 》 , 是郭老记错 , 或偶尔笔误 � 还是此书印刷上的错误 � 件 郭老对杜甫的评论 , 颇欠公允 。 原书说 � “歌舒翰也被捧得没 有 边 际 。 他 ! 按 � 指 杜 甫 ∀ 称之为麒麟阁上第一人 , 是 ‘英雄 ’ , 是 ‘当朝杰 ’ ⋯ ⋯哥舒翰在天宝十五年正月失守 憧关 , 向安禄 山投降 了 。 ⋯⋯ 。 杜甫的吹捧 , 不是太无知人之明吗 � ” 我极 不同 意 这 一评 论 。 我们评论历史人物 , 都应该根据时间 、 地点 、 条件 , 否则 , 就无法作出客观 、 正确的结 论 。 哥舒翰在未失败 、 投 降安禄 山以前是一个好将 , 即使郭老 自己也不得不称他 “在未失败 以前和混血胡人安禄 山相抗衡 , 是赫赫有名的” 。 既是这样 , 在他赫赫有名的时期 , 杜甫称 扬他又有什么过错呢 � 社甫称赞哥舒翰是在哥的前期 # 哥的叛变降贼 则是哥的后期 。 杜甫不 能未 卜先知 , 怎能预见哥日后必将叛降呢 � 作诗难免不夸 郭老评杜甫登慈恩寺塔诗 “过分夸大 ” 。 他说 � “慈恩寺 塔是 六 级 浮 图 , 高仅三百尺 。 杜诗说它 ‘高标跨苍弯 , # 向上看 , 则 ‘ 一 七星在北户 , 河汉声西流 ’ # 向 下看 , 则 ‘俯视但一气 , 焉能辨皇州 ’ � 仿佛是在万千公尺的高空 中 眺 望 了” 。 所 谓 “高 标跨苍弯” , 只不过是诗人对塔的一种渲染 + 在文艺创作上是不反对夸张手法的 。 作诗不是 照相绘油画 , 断然不能责备人家所讽泳的事物与实际生活不那 么维妙维肖。 更不能因为稍有 一丝丝出入 , 就斥之为不符合实际 , “过分夸大” 。 如果要求诗人准确无误地标出塔的高低 尺寸 , 诗的风韵与意境 岂不丧失无遗了么 � 郭老又引杜甫的 《澳 破行 》评说 � ‘ “破中顶多只 能有鱼鳖 , 诗中却以鲸凰代之 。 鲸是海产动物 , 矍是长江鳄鱼 , 断断乎不是淮 破所能有的 。 ” 杜甫 《误 破行 》有这样两句 � “髦作鲸吞不复知 , 恶风白浪何哄及 , ” 郭老就是指这两 句而 言的 。 实际这也只是一种渲染 。 渲染之于文学家 、 艺术家 , 总是非用不 可的吧 , 岂不是连 自己也否定 了 � 杜甫有这样两句诗 � “安得广厦千万间, 大庇天下寒士俱欢 颜 。 ” 对这首诗 , 自古 以来 , 不乏评论和称颂的了 。 解放后 , 也有很多人称颂过 。 由于杜甫 自己的茅屋被秋风刮破 , 从而联想天下寒士遭受同样 困难的境况 , 这不能 一不说是一种推己及 人的 同情感的 自然流露。 本来没有什 么可弹的 , 而郭老也要提出非议 。 指说 � “诗中所说的 分明是寒士 , 是在为还没有功名富贵的或者有功名而无富贵的读 书人打算。 怎么能够扩大为 ‘民 ’ 或 ‘人民 ’ 呢 � ” 郭老可能仓促提笔 , 未暇深思 � 寒士 , 即月于谓 “穷秀才 ” 、 “穷措 大” 、 “穷酸” # 也包括破落地主的子弟 。 查考古代所谓 “士 ” , 是属于 “ 民” 或 “人民” 这一范畴的 。 “士” 就是 “ 民 ” 或 “人民 ” , 这是极其自然的 , 丝毫也不用 “扩大” 。 根据我 国古典书籍 � 士 、 农 、 工 、 商 , 称为四 民 。 “寒 士” 便 是贫 民 。 一 般 的 “士” 是 “民 ” 或 “ 人民” , “寒士” , 无庸置辨地更是 “民 ” 或 “人民 ” 了 。 郭老认为 ‘寒士” 不是 “民 ,, 或 “ 人民 ” , 可是 , 郭老 自己也是士啊 , 这样 , 岂不连自己也否定 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