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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日本话的喜鹊 说日本话的乌鸦

2017-12-27 7页 doc 20KB 13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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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日本话的喜鹊 说日本话的乌鸦说日本话的喜鹊 说日本话的乌鸦 村庄里的喜鹊是会讲日本话的。无疑,作为黑喜鹊的亲戚,黑乌鸦也是会讲日本话的。我的祖母菊,一直确凿地这么说。她说:鸦雀会讲日本话,东洋人都听得懂鸦鹊说话的。 喜鹊和乌鸦是平原上最寻常的聒噪者,它们长得像一把小型的黑雨伞,或者一把利落的匕首,油黑发亮地在空中飞过,同样,乌鸦也长得那样,黑黑的长尾巴,尖着嘴巴,一路嘎嘎嘎地惨叫,从我们的眼前得意地飞远。 见识喜鹊和乌鸦会日本话的这番本领时,我的祖母菊,已经嫁给了元生。这元生后来也理所当然成为我的祖父。元生是个没落读书人家的孩子,很小死了爹,又死了...
说日本话的喜鹊  说日本话的乌鸦
说日本话的喜鹊 说日本话的乌鸦 村庄里的喜鹊是会讲日本话的。无疑,作为黑喜鹊的亲戚,黑乌鸦也是会讲日本话的。我的祖母菊,一直确凿地这么说。她说:鸦雀会讲日本话,东洋人都听得懂鸦鹊说话的。 喜鹊和乌鸦是平原上最寻常的聒噪者,它们长得像一把小型的黑雨伞,或者一把利落的匕首,油黑发亮地在空中飞过,同样,乌鸦也长得那样,黑黑的长尾巴,尖着嘴巴,一路嘎嘎嘎地惨叫,从我们的眼前得意地飞远。 见识喜鹊和乌鸦会日本话的这番本领时,我的祖母菊,已经嫁给了元生。这元生后来也理所当然成为我的祖父。元生是个没落读人家的孩子,很小死了爹,又死了娘,不知道他怎么长成人的。总之,他按照媒妁之言,娶了虽然很懊恼但不得不嫁给他的菊,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1940年,骑着高头马的东洋人,已经向蝗虫一样,遍布在平原的集市上。他们胆小怕死,到处建筑碉堡。那些方头方脑的碉堡坚固而矮小,象一个个帽子上塞一块方巾的鬼子,狰狞地站立着,随时准备扑上前去,或者转身逃跑。日本人的马队频繁地侵略村庄,如同史书记载,牲畜们烧杀抢掠,无所不为。 平原的每一个日头都叫人惶恐,人们将稻谷、家什都藏在地下,家养的牲口、鸡鸭,每一天都有被横刀杀死,沦入敌腹的命运,可躲过一天,又可颤颤兢兢地来到明天。唯有土地面的庄稼,在二十四个节气里,照常地发芽,生长,结穗,老熟。人们很少安居在自家的房屋里,在长江的荒滩、莲湖、芦苇荡等各种野外渡过长夜,可是当日本人一从视野里消失,他们便哆嗦着,瞬即地从树木丛生的原野、逼仄的地道口露出来,找出藏在水沟边的犁耙和锄头,去田地间继续劳作。菊子一家在棉花地里种棉花,长长的田垄蔓延到地平线上,莫说一棵苗一棵苗地锄草,即便走一个来回,日头也偏西了。草盛苗稀的田垄,延伸出去直到远方的另一片村庄,另一片汪汪的湖泊前。光芒柔和的夕阳,垂挂在绿树和湖水上。村庄冒起了袅袅的炊烟。一旦听见高堤上放哨的锣响,舍不得一锅好饭的人们,便会提起滚烫的铁锅,心急火燎地奔向旷野深处。小孩子哭丧着脸,跌跌撞撞地跟着大人的脚后跟,手里熟练地握着碗和筷子。 每天夜晚,月亮升起来的时候,菊就和元生一起,在房后头的菜园里挖地道。西红柿苗浅浅的熟土之下,根须已被开垦地洞的刀铲挖断了。它们在阳光下表面上郁郁葱葱,实际上就快要枯萎了。挖好了地洞,将仅有的一缸稻谷藏进洞里。外头搁了一口破水缸,装作是盛天落雨的样子。在繁盛地生长着茄子苗、香瓜、苕叶、瓜藤、玉米的土地下方,他们挖起一锹一锹的土,不停止地掀到地面上来。这不知事的女子,遇见兵荒马乱的年景,也把躲难当一件郑重的大事来过。她在地洞里储了腌菜坛,储了米,还将铺盖安置在地洞的透光透气处。 当村口的第一只狗还没有来得及吠,菊子便会从遥远的另外一个村庄传来的模糊的犬吠声里预感到什么。她披上枕边的夹衣,抱起一个贴身小包袱,轻轻地叫一声元生,元生就醒来了。他们悄悄地打开后门,搬开菜园里的天落雨水缸,躲进去。地洞里土的潮气,渐渐地被他们一天天烘干。 菊子怀孕了第一个孩子。地洞里头准备了棉褥,预备她在里头坐月子。快要临盆的时节,正值地面七月流火,稻谷成熟的时节。农人们提着镰刀,心惊胆战、披星戴月地在田野里收割,大地安慰着他们惶恐的心灵,他们低头割一垄,就会惊慌地直起腰来,望一望天空飞过的飞机,踮脚探一探地尽头的大路,连谷穗躺在木轮车上运到禾坪上的摇动是不安的,狗在田野上奔跑,田鼠和野兔嗅到了血流成河的气息,它们在田埂上的草丛里窜来窜去。只有愚昧的农人们,还强撑着面子,用发虚的嗓音,客套地相互赞美着稻穗的饱满。夕阳沉没长河,远远近近的村庄渐渐安静了下来,水牛身边的艾草烟在露水渐渐熄灭了。繁星和月亮照耀着平原上的庄稼地,还有从四面包抄过来的雪亮的电灯光,日本人肩上的刺刀在月光里闪烁着钢蓝色的毫无人性的寒光。 惊恐的村庄从浅睡中惊醒了,人们忙着去牵栏里的牲口,去背谷仓里的粮食,去叫醒床上的孩子,去将骚动的鸡笼拧着走。泡菜坛子势必得藏好,和祖宗的神龛一起。然而,到了最后,他们发现,什么都不能要了,什么都顾不上了,唯有逃命是要紧的。当元生挪开天落雨的破缸,将哆嗦着的菊的爹娘推下地洞,自己缩着背也要缩下去时,尽管菊的爹娘一再将自己薄薄地贴到土壁上,菊还是发觉,堆满了粮食的地洞里,仅仅容下一双瘦小干瘪的爹娘。他们弓在麻袋当中象两个看守。菊子果断地将水缸移回原地,她听见水缸底磕在爹的光头顶上,娘忧心的呼叫声只有一半,另一半埋在土底下了。她拉起元生,跟随着奔跑的人群,离开房屋和禾坪,向原野上奔去。公路上的汽车声、马蹄声、军靴踏起的尘土滚滚,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枪声响起,胡乱地打在奔跑的人的身体上。可以遮蔽的芦苇、荆棘、茅草,庄稼地,都在不能到达的远处。人们一个一个,扶老携幼,悄无声息地跳入村前的湖水,荷塘中。衍生的浮萍、水藻、睡莲浮在水面,遮蔽着深夜的不可测的湖水。一柄一柄的荷梗上顶着油纸伞般的荷叶,一支一支身长妖娆的荷花,看起来都可给人以遮蔽。我的祖母菊惊恐地看见,沉默的人群之中,那些白发小脚的老婆婆,骨头硬瘦得象一条条干鱼一样的老汉们,都毫不犹疑地,扑通一声浸入深水之中。甚至没有冒出一串水泡来,他们像午夜里一群沉默的鱼,被水面湮灭。菊闻见荷叶清苦的香气,她瞬间沉入水中,蓝闪闪的闪电亮光划破天空,照亮大地上的一切蠕动,菊沉入荷塘底部,看见头顶的水藻在迅速地弥合。 沉在湖里的百多口人悄无声息,菊子不识水性,她悄悄地将头伸出水面,摸到一梗莲茎,荷叶正好可以盖住她头顶的黑发。她觉得脖子下的水象是雪水正在化冻,冷冰冰地,一点点沁入她的皮肤,她的肚子,她的腿脚,寒冷的疼痛逐渐刺骨,而脖子上方的蒸蒸暑气,依然溽热得象从灶上揭起蒸糕的滤布。露珠落在她头发的热汗里,咸热地滑入嘴角。村庄的上空,到处飞着扑棱棱的乌鸦,它们的翅膀象剑刃一样地划破苍黑的夜色,远远近近的,萤火虫漫天地飞,幽蓝的光远远近近地一闪一闪,微弱不堪,萤光之外的地连着黑色的天,无限拓深,无限辽远,危机四伏却又迫在眉睫。 茅草房被点着了,火光燎燎地照亮了村庄,日本人哇啦哇啦地乱叫着,用枪托撞开每一扇门,端着刺刀狠狠地刺向稻草堆,黑压压的牲口棚,柴禾堆,谷堆,一切隆起的,可能藏了人的地方。一群大鸟歇息在树上,拍着翅膀扯着嗓子叫道:荷叶灵,荷叶灵,荷叶底下有个人。 它们黑呼呼地绕着湖面,一圈一圈地飞着,拍着翅膀呲着尖尖的大嘴,冲着湖水噶噶大叫,它们集体象一群坏心肠的妇女,迫不及待地对在水下的姊妹进行落井下石的陷害;又象不懂人事的孩子,哭哭啼啼地揪扯住急于隐身的大人不放,冲着大人躲藏的地方,哇啦哇啦的大哭着。 日本人听懂了乌鸦和喜鹊的唆使,他们抬起钢蓝色的刺刀和枪管,鬼魅一样地围满了辽阔的荷塘,枪声响起来了。有一颗子弹擦过菊子的头发,射穿一片荷叶,菊子看见炙热的子弹沉入水里,冒出一缕蓝色的烟雾。紧接着,湖里升起腾腾的蓝烟,荷叶和莲花被子弹打断了长梗,疼痛地落入水中。菊子嗅出浓郁的血腥气,在水里越淌越多,越淌越多,水面仿佛升高了二尺。齐脖颈的水面渐渐淹到她的头顶。夜空里只有乌鸦铺天盖地的狰狞的叫声。它们亢奋地绕着湖水飞来飞去,张着黑黑的长嘴,继续嘎嘎地说着东洋语:“荷叶灵,荷叶灵,荷叶底下有个人。你给荷叶一刀,荷叶红水飙飙。” 天渐渐亮了,没有太阳,天地间浮着赤红色的尘挨。日本兵杀得兴尽而归。村子里没有狗叫,也没有鸡鸣,每一口池塘都泛着血水的泡沫,浮着孩童、老者、男人和女人的尸首,他们有是被子弹射穿了头颅,有的是在水里无声地淹死的。被子弹打残了的花瓣、荷叶,层层叠叠地覆在血水上。元生从很远的棉花地里钻出来,他茫然地往湖边走去,活着的人陆续地从水里爬起来,坐在水粜上。他们彼此对视着,再茫然地望望湖面,死的人太多了,且不知先哪一个死去了家人哭起。我的祖母菊躺在红色的浪花间,象躺在正在煮翻花的开水里。 她失去了知觉和廉耻,双目紧闭,人事不醒。一个刚刚诞下的婴儿也浸在血色浪花里一起一伏。他红红的,皱巴巴的,手脚蜷曲,透明的小身体里看得见连接着的小骨胳。肚脐上还连着血淋淋的胎盘。他刚刚从母腹里剥离出来,在热呼呼的血湖里,似乎还张开小嘴巴,微弱的哭了几声。 元生看清了,翻滚的血花,是从菊的身体里涌出的。它们象泉水一样无休无止地喷涌,在湖水中掀起一朵一朵浓郁的血浪。她的衣服膨胀得象帆布一样,黑色的辫子象一条可怜的死鱼在血水里浮着。那个婴儿张着嘴巴,他的灵魂跑到元生跟前,委委屈屈地哭了一二声,便象他的母亲一样沉默了。他在血色水波里漂来荡去,蜻蜓在红色的荷塘上翻飞,夜枭在血红的晨曦里哭叫,元生知道他的孩子死了。他木木怔怔地垂着手站在遥远的荷塘岸边,他的头仿佛从身体上搬了家,那肉肉的小爪子牵着他的手指,无知地挠着他的五脏肺腑,扯着他的肠子,他觉不出疼痛,只是没法站稳了,没心力呼气了。我的祖父元生是个孤儿,他的记忆里从来没有爹死的时候的难过,这一刻,看着血水里连着脐带,皱巴着五官,两只瘦小的爪子友好地合在胸前的死婴,他的骨肉——元生明白了,父亲死亡的那一种疼痛,隔着二十年的时光,将他覆盖。 他孱弱的心灵还生出一种幻觉:不活也好,不活就用不着挣命活了,不必逃难了,不必挨刺刀了,不必口朝黄土背朝天了——不活也就不吃苦了,埋在土里多舒展,多自在~谁说死亡不是一场盛大的聚会而生存只是苦难的放逐呢, 元生终于把自己劝还阳了,他握了一只长长的竹竿,远远低伸到血水湖中,碰碰我的祖母菊,血波涌荡里,一角衣服勾上了竹竿的嫩枝,元生往回一拉,漂上来的是一个老头,他面朝下,腰里扎着一根布带,光溜溜的头颅上被枪子打出一个窟窿。他认出那个老头,他捆着一根裤腰带,忙忙碌碌地在禾坪上走来走去,手里不是牵一头牛,就是推着一辆鸡公车。后来他又拉上来一个叽叽喳喳的妇女,不过这时候她大张着眼睛却说不出话来了,元生想起她怀揣着一把瓢,喋喋不休在台上走进走出的样子,要是她没有死的话,她就会烟熏火燎地烧饭,呼唤孩子,在薅草的田头,高着嗓门对田野里的人们呼啸地攀谈:“差点吓死我啦~天杀的日本鬼子,何事这么狠毒呢,”可惜她死了,往后听不见她聒噪了。 天大亮了,湖边开始哭号,村庄也开始哭号,此起彼伏的。元生一瘸一瘸地背着菊子,往硝烟四起的家的方向走去。他一路走一路担心,房子是不是又被烧掉了。毫无知觉的产妇俯在他的背上,而后,她苏醒了,意识在瞬间恢复,她腾出双手去抚自己的腹部,觉出坠痛万分,空落万分。她惊叫起来:“我的伢呢,我的伢儿呢,”随即,她尖叫着,恸哭起来,头撞着元生的脖子:“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元生一声不吭地背着她,任由她象一条鲜活的鱼一样在背上跳腾,只是往家走着。 我的祖母菊跳腾了好几下,就晕头晕脑地没有力气了。她大颗大颗的泪珠打落在元生的光头上,滑落在他的脖颈上,声音瞬间嘶哑而苍老,她用这样苍老的嗓音问道:“元生,伢儿生在哪里了,” “还泡在水里。我听到他哭了两声,就没声音了。” 我的祖母的眼泪象湖里的血水一样地,从她的心里往外源源地淌。 快到家的时候,菊子想起爹娘还藏在地洞里,就想要收敛她的眼泪。她说:“元生,你去把伢儿捞起来,埋到祖坟上。” “嗯,用锄头刨个坑就够了。” “没有棺材,就把它用一片荷叶包起来罢。” “用荷叶包了没有呢,”很多年后的我,坐在灶门口,望着在锅台前的祖母,瞠目结舌地听着这个故事,不断地问道:“一片荷叶到底够不够包好一个伢儿呢,” 祖母菊眯缝着眼睛,叹息着:“不记得了。” “他要是长大成人,如今也快五十几岁了。”祖母怅惘而深情地说。 我一想到那些一身烟草味道,呲着黄牙、双手粗大、劳苦的半老男人们,顿时就乏味了,说:“那还是不要成人的好。” 这都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些会说日本话的喜鹊,早就老死在冬天的荒野上了。 后头的这些喜鹊听不懂它们说的是不是日本话。它们做下这卑鄙的勾当,实在是理论不清的。 太久的岁月是一口陈酿的酱缸,讲不清了的,不是吗, 文档来源:刀痕小说 www.daohen.com 转erqw整理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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