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找不到方向

【树洞】找不到方向 首先，这是一篇转载，这是和菜头的树洞 很喜欢这句 我没有理想，我不知道明天我要去干什么，我们的生活不应该只是为了买一个大房子，再去买一个更大的房子，买一部车，再去买一部 更大的车，搞一个姑娘，再去搞一个奶子更大的姑娘。 网友村树来信说: 和菜头， 很早就开始看你码字，知道你是腿毛飘飘的胖子，坐飞机的时候甚至会想起来你说的包头空难，那个毫无损伤的空乘天使。我很喜欢你从窗口拍的雪山的照片，但是遗憾的是，一直没有机会去丽江。 我82年生人，一路平坦。因为父母的工作，打小奔波，他们总不在家，我算是吃百家饭长大。其实我很崇拜父亲，丫真牛逼，那时候带着一帮20多岁的小 伙子，遇山开山，临水抛线，跟着葛洲坝的50万伏高压线，给华东电网做22万伏或者11万伏的变电站。小时候常挨打，他一回来基本我就要挨打。因为我太 拧，不怎么淘，就是拧。你说你的，我干我的，说几句不吭声，再说就顶嘴，耳光过来了我共产党员一般捏着拳头盯着你，直到实在太疼了扛不住了哇哇开哭，不会 跑。被我爸打折过左手，高中时我妈告诉我说事后我爸经常自责，还哭过，我当时就笑了，觉得丫终于怂了一回。我妈是完美主义者，控制狂，这么说我妈不老地道 的，但是事实如此。小时候抄生字，人家抄5个，我要抄一页，生词造句，人家写三句，我要写5句。一学期下来作业本人家两本，我至少10本。经常是因为功课 上的事情，我妈说我，一直说一直说我终于怒了，喊一嗓子，然后我爸出来镇压，然后挂着眼泪继续做作业，现在想起来蛮有趣的，我甚至还有一张我妈拧着眉头看 着我做作业的照片，我那一脸的苦瓜相哇，哈哈。 我其实特理解我爸妈。他们都一样有知识有理想有抱负，像所有年轻人一样向往自由。由于种种原因，从农村出来以后没有留在大城市，心里的憋屈是必然 的。遇到我这么个不省心的孩子，挨打几乎也是必然的。很多年以后，我妈跟我提院子里的谁谁谁犯事儿了，小时候多乖的什么的。我说老妈，龙生龙凤生凤，老鼠 孩子会打洞，你们不抽烟不喝酒，不麻将不跳舞，清教徒一样的生活，除了工作就是回家盘弄我，我能有今天不说多，一半是你们造就的啊。可惜直到现在，我觉得 我跟我爸妈还是没有办法很好的沟通，旁边的人有啥大事儿都是跟爸妈问问咋办，我做不到，挺羡慕他们的。 大学的时候，大一上学期还好，可能是高三的惯性吧，大一下学期开始上学校bbs，认识了一帮不靠谱的师兄师姐，原来生活还可以这样。我当时的感觉就 是，人生好比一本书么，人家一页一页的翻弄着，之前的故事好精彩。我的就好像16岁之前都是空白，blank blank blank blank blank blank blank blank blank blank blank blank，然后就到大学了，生下来就睡觉，然后一觉醒来到了大学一般，之前都是空白的。是的，我家里有好多的奖状，什么生物竞赛，什么高考满分， 操，我宁愿那这个换一段跟某一个姑娘的恋情，暗恋也行啊～这个都没有～ 17岁跟着一个同学初恋，半夜骑车出去吃刨冰，天津3 4月的夜里还挺凉的，骑车带她还有一肚子的冰回学校，两个人都冻得瑟瑟发抖，她在后面抱着我哼歌，都不成声了。那时候我在学校网络中心工作，98年一个月 拿700块还是挺牛逼的事情，她家教，一个月也轻轻松松4 5百块，头半个月就到西南村去吃水煮肉片，天天吃，吃到后来真的是文进武出，便便的时候那个龇牙咧嘴的。但是每到月底就没钱，两个人都好强，就不问家里 要，然后吃山西小面馆，一天一顿，两个人一起吃一份饺子。那店老板不错的，月底的时候我们2块钱按理是4两饺子，但是我们都能吃到两个人都打饱嗝，之后好 多年，我回学校看看，那饺子馆没了，问周遭的小朋友们都不知道，惋惜了好半天。大二暑假都故意不回家，为了哄她搬到我宿舍来，我对她说，啥也不会发生的， 放心好了，哄了好久，最后她问我，真的什么也不会发生么，我们拉钩。当天晚上我们从8点试到2点，我硬的不行，她也很湿，就是找不到入口，累得睡着了，第 二天早上突然就很自然的进去了，但是她也疼我也疼，真疼，完事我对她说，这让我对这事儿完完全全失去了信心，第二天晚上就特和谐了，好多好多次啊，醒了就 做，做了就看电影上 bbs，饿了吃，吃了在做。。。。。。她很小心的把我的格子床单减下来那片红，放到姥姥给她的木头匣子里面，还有一个没开封的我做贼一样买回来的套套，亨 特牌，红色包装，当时也不懂啥杜蕾斯啥冈本，之后又去买过，打开一看，我靠厚的呀，铅笔尖都扎不穿。 01年毕业后刚工作，遇到的房东总tm不靠谱，总tm换房子，为了省钱我们一趟一趟的推着自行车搬家，满街灯火，我问她，丫头，你说这么多房子，为啥没咱们的呢。她的笑容总是让我温暖，会有的，会有咱们的。我写到这里的时候好想哭，她的笑容总是让我感到温暖。 毕业后第二年，她报了法语班，500还是 700学时之后，她去了法国。 她出国后第二年回国探亲，也回了天津，一帮人一起K歌，她摸着我左手上的烟疤，要我原谅她。我说，姑娘，你跟我一起五年，没捞着什么好，出门做公 车，吃顿必胜客就当过节了。我一年一个烟疤，算是还给你了，就别tm谈什么原谅不原谅了。她哭得很凶， 我喝得也凶，之后我就不知道了。其实我一点都不恨 她，而且我完全不认为这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我们感情很真很好，如果我能配得上她，或者说我能够满足她，她势必是不会离开我的，你觉得她会好受么,但是 她当时的语境是她“对不起”我，操，既然心里头觉得对不起了为啥还要做对不起的事情,我郁闷的是这，所以当时心肠硬的狠。现在想起来，真不应该这么对她。 17、8岁到22 3岁，整个性格形成期都在一起，她给了我人生中最宝贵的年华，给了我最灿烂的笑容，可以说我们是在一起长大的啊，到现在她都算是我的亲人。 刚开始工作的时候也不靠谱，给导师的公司工作，写代码，玩cs，毕业了还组战队，冒充大学生打NUGL，被天津工大的一帮2b们虐的啊，日，时候才 知道，tm他们也是一帮毕业生组的职业队，心里就不那么忿忿了。这期间比较郁闷的事情就是跟清华的U打比赛，sv_alltalk打开的，那帮B嚷嚷着说 要让我们知道，他们除了其他方面，也要在cs上给我们上上课，结果我们真的被他们虐了，唉，操。之后玩魔兽，说实话看不起网游，一帮傻逼玩，什么装备啊什 么级别啊，心想不就是0和1的bit流么,特鄙视。但是当玻璃渣把视频放出的时候，我清楚的记得是狮鹫从铁炉堡里飞过，那气势磅礴的，好吧，我也傻逼了， 而且傻逼了好久。当时的魔兽不像现在，我们都像上班一样搞工会，有时候下班要开会就早退打车回。40个人的大副本，倒T了就真的灭团，MC开荒的时候，啥 傻逼的事情都发生过，譬如上黑上加火抗的 Buff，然后遇到部落，然后干仗，然后就别下副本了，组N个团干仗。。。。再譬如MT个傻逼，迟到让我们39等1不说，跳阶梯的时候(当时为了节约时间 不走锁链，直接分两次往下跳)遇到部落，不支声就得了呗，仗着联盟人多，非砍人家，结果别的联盟可能是集合好了，直接进mc了没管他，丫就孤零零的被部落 的牧师控制了往岩浆里面游泳，活活烫死。一直灭啊一直灭，第七个cd，外面终于面对老9还是老8了，结果那是那个傻逼MT，丫被MC里面的石头怪弹到熔岩 里面了，死活救不到，一个牧师英勇的跳下去复活他，一直给他加血，ss给拉到地面。终于面对老10了，10%的时候丫突然不动，然后团灭，结果狗刷新 了。。。。。。事后问他为什么，他说我看这么顺利，就想给自己照个照片，Alt+T按下去之后，Alt好像坏了，死活控制条回不来。。。。。。这段时间很 充实，很快乐。 偶然基于，05年跳槽去了上海，也是通讯行业，还是写代码，每个人Marry啊Tom的相互称呼，我叫爱德华，不因为剪刀手，因为 fightclub里面的爱德华诺顿，想叫诺顿来着，但是我们头叫诺顿，操。当时工资也跨越式发展，平均一个月拿到手8000多呢，烟都不抽中南海了，要 抽Mild Seven，可乐要喝健怡的。现在抽七星觉得一嘴的屁味，健怡可乐,我靠那不是可乐啊那是糖尿病人的尿啊～而且公司的宿舍就在一条小马路之外，这个在上海 真的好爽。喜欢上同一写字楼另一家公司的前台，那是我第一次问女生要电话，在电梯里，连续三天都遇到，就问要了电话，很爽快的给了，也很爽快的上了。她我 逛弄 堂，泡夜店。我第一次泡夜店好像是一个叫Seven还是叫babe的，我很土的，穿着秋衣外面套衬衫在穿夹克，进去后热的不行，脱到最后就穿秋衣在里 面蹦跶。06年春节从老家回来，我对她说，小朋友我带了点火腿，送给你爸妈的。她带我去他家吃饭，就在人民广场旁边，楼顶上是雅戈尔西服的广告牌。之后就 不怎么联系了。是啊，要我闺女我也不让嫁给我这样的。反而是现在，倒是经常在网上说说话，偶尔出差去上海还一起开房，说实话，单从肉体方面讲，真的是最和 谐的。 06年初就通过朋友跳槽去了广州，不再写代码，工资翻了一倍，公司在珠江边上，夜景真美，那时候很忙，要应付甲方应付老板应付VC，成天飞来飞去， 但是记忆反而很模糊，就记得很充实，学到了不少东西。能回忆起来的就是去厦门，住在一个颜色鲜艳的民宿，吃水分充足的水果。去了一趟日本，Ntt，日本很 干净，一改我对日本鬼子的印象，但是哪哪都是一地的烟头，后来才知道是因为他们普遍焦虑，抽烟比较凶。印象最深刻的就是环市路上的一个小咖啡馆，叫什么 9time还是什么，坐在竹蔑编的软凳上，晒太阳喝咖啡，听着歌和朋友聊天悠闲地度过一下午，再有就是无穷无尽的会议室的争吵，根深蒂固的“开会无用论” 就是那时候得出的。学会了办公室政治，看到了好多的事情，但是具体说什么事儿，现在又说不出什么典型的事儿来。 07年初公司要成立西南办，我负责开拓西南区，过去之前我休了一个月的假，去了上海，也回了北京，最后回了天津，对外宣称是出于对煎饼果子和小宝栗 子的思念。在天津呆了快2个礼拜，捎带手把房子定在了天津，当时应该是那个时期的最高点，之后一直平抑，平抑，平抑。。。。很悲剧。买了房子之后周小川丫 的加了7次息，更悲剧。现在自己想想，把房子买在天津是为什么呢,和她有没有关系,我是不承认的，而实际上，我不知道。 第一次独当一面，很兴奋。实际工作才发现，老大给甲方老大称兄道弟打的招呼，有时候不那么管用。第一个单子很小，才40万，但是拖拖拉拉整整搞了 40多天，40 多天啊，每天都在出纰漏，每个环节都在卡我。明明你们需要的东西，我们也是很少的几家集团入围供应商，在本地完全没有竞争对手，名正言顺的事儿，为什么这 么难搞呢～单子签下来的那天，我给她打了电话，她很高兴，我却一点感觉都没有，真的是很麻木。之后逐渐顺利起来，我也一天天的融入环境进入状态。到了08 年下半年，我基本不用去办公室，也不用去甲方办公室。所有的事情都是在牌桌上，吃饭时，或者桑拿后的几分钟完成。 刚开始的时候我很羞涩，不点小姐，不唱歌，就陪着几个领导敬酒聊天玩骰子。有一次真的被郁闷了，一个新项目，在市场部的，在拉萨。之前我们的东西都 比较偏硬，都是跟网优、网络部或者建设部打交道。第一次见市场部的领导，之前有他好哥们打过招 呼，我上去就攀兄弟，跟他说领导们在西藏很艰苦，我们做 事情很规矩。。。下面的话就是你放心兄弟一定会把事情做漂亮，有钱大家一起赚之类的，结果他硬邦邦的来了一句，辛苦你来西藏干吗,你哪儿来回哪儿去就是 了。我第一次被人噎得答不上话，之后怎么缓冲的不记得了，当时的尴尬历历在目。当时真不想干这单了，操你牛逼什么啊，但是自尊心不允许我这样做。过了两天 找了一个朋友作陪，把他来出来吃饭，下午打牌，极尽孙子之能事，输了4万多，终于给丫打的不鞋拔子脸了，说晚上要拿赢的钱请大家唱K，其他两个兄弟知趣的 借故走了。晚上唱K，他选的地方，我终于知道什么叫牛逼的了，以前觉得牛逼的是指着小姐，说你你你你你留下，他是指着一个小姐说，你走，其他全部留 下。。。。。。那一屋子的莺莺燕燕的。说是K歌，根本没人唱，就玩789，7摸8脱9喝酒，有一个姑娘手背，一直丢9，我估计都喝了半件青稞了，实在喝不 动跟他讨饶，他生气摔杯子说让找老板来，小姑娘当时就哭了，我跟他说，你别这么整我媳妇啊，老大我帮我媳妇喝一杯，咱们唱几首歌吧，还没听过你唱歌呢，其 他的也帮着劝，气氛才缓和起来。当时拉萨的小费才100，这么整人家实在有些过了，我挺生气加上确实喝多了，点了首黑豹的别来纠缠我，用京片子唱中间那段 说辞“嗳我告你少废话啊”时我看着他，他也一直看我，我懒得理他索性把喜欢的都点上，窦唯的噢乖，郑钧的门，然后是何勇的姑娘漂亮，最后完全是用破音吼出 来的交个女朋友还是养条狗，心想大不了不签了不做西藏市场了就是，哥们自己先爽了再说。结果因祸得福，他tmd喜欢的歌跟我基本一类型，而且也是受女友深 害的一个苦难者。那天聊的好晚，他更不靠谱，成都的房子写的他女朋友的，上拉萨本来是援藏，2年就回去，结果他女朋友跟一比他还富的多的官二代跑了，找要 房子估计被羞辱了，干脆留在了西藏，所以对女性基本仇视态度。之后的事情不说了，现在我们是哥们。。。。 写到这里我已经没刚开始提笔的时候那么憋屈了，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写这么多废话。我最近的状态很不对，我原本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但是现在快乐对我来 说越来越陌生，我思念我过去的时光，在学校还有刚刚毕业的那段日子，我很想她，无数个夜晚，哪怕是旁边睡着一个姑娘。现在比过去经济状态好多了，有房子 住，有车开，但是比过去更加不甘心，更加物质。身边那么多傻逼，给甲方卖月饼的一个傻逼，1年就买了911。我甚至给自己的新年寄语是今年要赚足100 个，这算哪门子的新年寄语～我没有理想，我不知道明天我要去干什么，我们的生活不应该只是为了买一个大房子，再去买一个更大的房子，买一部车，再去买一部 更大的车，搞一个姑娘，再去搞一个奶子更大的姑娘。但是周围的人压迫着你，他们推着你去做这些事情，我不快乐，我想他们也未必能快乐到哪儿去。我无比的迫 切渴望成功，我第一次感觉时间的残酷，我已经28了，我很迷茫我什么时候才会成功,然而更让我迷茫的是，成功tm到底是什么,我的生活就是吃饭，唱K，打 牌，打炮。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和一个女孩子正常的沟通了，朋友带了几个川音的mm吃饭，我问一 个姑娘要电话，她问为什么要给你啊，我竟然开口就是，多少钱 才给电话么。悲哀的是，竟然她就给了，之后在一起了一段时间，问我要包包，然后是家里人生病，然后谈条件，说只做我的女朋友，要跟她在学校的男朋友分手， 让我给租房子买辆小Polo。我顺从了这部恶俗的戏，并试图从中获得快乐。这一切都太恶俗了，我自己让我无比厌恶。 我迷失了方向，但是自己又在高速旋转着，我想象过休息一段时间，什么都不干，就是去旅行，忘掉这一切，找个地方重新开始，安静的做一个小职员。但是我自问做不到，停不下来。我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有辄想去，没辙死去，别jjww矫情”，但是我又对自己无比的矫情。 真的找不到方向了。 我不会问你怎么办，因为你答不上来。换个角度问你，你难道从来没有质疑过自己的人生么,你没有迷失过么,如果我们对换位置，你会对树洞说哪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