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领丽人 近代上海的女职员

白领丽人 近代上海的女职员 白 领 丽 人 : 近 代 上 海 的 女 职 员 白 领 丽 人: 近 代 上 海 的 女 职 员 江 文 君[ 摘 要 ] 顾 名 思 义 , 白 领 丽 人 就 是 指 从 事 办 公 室 工 作 的 女 职 员 。 虽 然 这 一 群 体 只 占 近 代 上 海 女 性 劳 动 力 的 很 少 部 分 , 但 她 们 引 起 了 上 海 社 会 公 众 的 诸 多 议 论 和 关 注 。 中 等 阶 级 的 男 女 出 于 不 同 的 原 因 外 出 工 作 。 她 们 想 通 过 从 事 某 一 职 业 获 得 个 人 的 满 足 感 与 自 我 实 现 。 作 为 新 女 性 、 摩 登 女 性 和 职 业 女 性 的 都 市 新 群 体 上 海 的 中 等 阶 级 妇 女 , 其 人 数 虽 然 甚 少 , 但 始 终 不 愧 为 敢 于 走 出 家 庭 、 服 务 社 会 、 追 求 个 人 自 主 性 的 女 中 豪 杰 。 上 海 的 女 职 员 代 了 中 等 阶 级 的 妇 女 , 她 们 在 家 人 、 家 庭 和 职 业 圈 定 的 情 境 中 力 求 自 我 实 现 。 [ 关 键 词 ] 白 领 丽 人 ; 上 海 ; 女 职 员 ; 现 代 性 [ 中 图 分 类 号 ] K 295 .1; D 4 4 2 [ 文 献 标 识 码 ] A [ 文 章 编 号 ] 1007 1873 2011 03 003 1 10 [ 作 者 简 介 ] 江 文 君 , 上 海 社 会 科 学 院 历 史 研 究 所 助 理 研 究 员 20023 5 顾 名 思 义 , 白 领 丽 人 O f f i c e L a d y 就 是 指 从 事 办 公 室 工 作 的 女 职 员 。 虽 然 这 一 群 体 只 占 近 代 上 海 女 性 劳 动 力 的 很 少 部 分 , 但 却 在 不 断 壮 大 , 她 们 引 起 了 上 海 社 会 公 众 的 诸 多 议 论 和 关 注 。 上 海 是 中 国 新 式 教 育 的 主 要 中 心 , 据 统 计 , 在 1910 年 代 的 上 海 , 总 计 有 500 多 所 新 式 中 小 学 包 括 高 中与 初 中 。 在 这 一 时 代 背 景 下 , 在 传 统 掌 控 之 外 的 一 代 人 正 在 到 来 , 他 她 们 迫 切 需 要 重 新 塑 造 自 己 。 自 20 年 代 以 后 , 随 着 1905 年 科 举 废 除 后 的 第 一 批 女 学 生 纷 纷 走 出 校 门 , 陆 续 进 入 就 业 市 场 , 对 女 子 职 业 的 呼 吁 被 视 为 妇 女 解 放 的 重 要 标 志 。 因 为 女 子 解 放 首 先 就 是 要 获 得 经 济 上 的 独 立 , 不 依 赖 男 人 。 当 时 社 会 的 进 步 共 识 就 是 女 子 经 济 独 立 就 可 以 不 受 旧 式 家 庭 的 压 迫 , 但 要 如 何 才 能 使 女 子 经 济 独 立 呢/ 就 是 要 推 广 女 子 的 职 业 , 女 子 的 职 业 要 如 何 推 广 呢第 一 要 素 应 该 施 以 相 当的 教 育 。 0 中 等 阶 级 的 男 女 出 于 不 同 的 原 因 出 去 工 作 。 对 于 许 多 人 而 言 , 金 钱 是 个 需 要 考 虑 的 重 要 因 素 。 对 于 中 等 阶 级 职 业 妇 女 而 言 , 她 们 的 收 入 可 以 直 接 贴 补 家 用 。 不 过 , 经 济 上 的 需 要 并 不 是 唯 一 的 动 机 , 许 多 女 性 是 想 通 过 从 事 某 一 职 业 获 得 个 人 的 满 足 感 与 自 我 实 现 。 5 妇 女 杂 志 6 和 5 玲 珑 6 等 新 型 期 刊 在 中 国 的 各 大 城 市 发 行 , 进 步 的 社 会 舆 论 也 特 别 勉 励 女 性 要 发 展 自 己 的 天 资 和 能 力 , 发 挥 她 们 作 为 / 人 0 的 潜 力 , 敢 于 追 求 教 育 、 医 药 、 商 业 和 其 他 事 业 。 近 代 上 海 的 女 职 员 群 体 是 一 个 复 杂 的 混 合 物 , 它 综 合 了 本 土 的 社 会 影 响 力 、 习 俗 以 及 常 常 却 不 尽 然 来 自 西 方 的 外 部 影 响 力 。 女 职 员: 白 领 丽 人 的 应 运 而 生 从 民 国 初 年 至 20 年 代 初 期 , 上 海 工 商 业 尚 不 发 达 , 女 子 的 职 业 出 路 依 然 非 常 有 限 。 郁 慕 侠 多 年 后 回 忆 道 :/ 十 几 年 前 , 商 店 中 雇 用 女 职 员 , 只 有 福 州 路 一 家 女 子 公 司 完 全 是 女 性 充 店 员 , 现 在 这 家 公 司 已 经 关 闭 多 年 。 后 来 性 博 士 张 竞 生 所 开 之 美 的 书 店 也 雇 用 一 班 年 轻 貌 美 、 丰 姿 绰 约 的 女 性 为 伙 友 。 0 经 济 自 由 塑 造 现 代 的 上 海 , 当 女 性 的 才 华 与 时 代 的 要 求 一 拍 即 合 之 时 , 亦 正 是 女 性 叩 开 职M a r y L o u i s e N in d e G a m e w e l , l T h e G a t ew a y T o C h i n a : P i c t u r e s O f S h a n g h a i 1916 , C h e n g W e n P u b l is h in g C o1 1972, p p 1 106 - 10715 推 广 女 子 职 业 6 ,5 申 报 6 1922 年 1 月 18 日 。 #3 1#5 史 林 6 3 /2011 场 大 门 之 日 。 到 了 193 0 年 代 , 女 子 职 业 已 渐 成 燎 原 之 势 , 迅 速 推 广 普 遍 化 , 以 至 于 / 商 号 中 雇 用 女 职 员 的 潮 流 已 风 起 浪 涌 , 如 先 施 、 永 安 、 新 新 三 大 公 司 现 都 雇 用 女 职 员 , 以 代 男 性 , 也 有 和 男 店 员 同 柜 的 。 其 他 如 各 银 行 、 各 公 司 的 书 记 和 打 字 , 尤 以 女 性 为 多 。 华 人 创 办 之 南 市 公 共 汽 车 , 售 票 人 概用 女 子 充 任 , 至 南 京 路 之 女 子 商 业 银 行 , 顾 名 思 义 , 当 然 以 女 子 充 行 员 了 。 0 一 份 妇 女 杂 志 也 描 述 道 :/ 十 年 前 除 了 教 师 及 医 生 , 只 有 少 数 从 事 卑 微 的 不 熟 练 的 劳 动 , 现 在 却 已 有 男 子 职 业 的 一 小 部 分 向 女 子 开 放 了 。 如 银 行 员 、 铁 路 事 务 员 、 商 店 的 店 伙 以 及 公 司 会 计 等 。 就 是 大 学 的 教 授 里 , 以 及 官署 中 的 官 吏 等 , 也 颇 有 女 子 的 事 情 , 这 都 是 十 年 以 前 所 没 有 的 。 0 除 了 女 子 银 行 经 理 、 饭 店 经 理 、 洋 行 女 职 员 等 在 公 司 企 业 中 工 作 的 办 公 室 女 性 以 外 , 诸 如 大 学 女 教 授 、 女 记 者 、 女 编 辑 与 女 律 师 等 社 会 地 位 较 高 的 专 业 人 士 也 在 上 海 出 现 。 由 是 观 之 , 随 着 上 海 现 代 部 门 在 20 年 代 的 高 速 成 长 , 能 够 向 受 过 现 代 教 育 的 女 子 提 供 更 广 阔 的 就 业 空 间 与 更 多 的 办 公 室 职 位 。 近 代 上 海 的 繁 华 盛 景 给 新 女 性 们 创 造 了 更 多 的 个 人 自 由 个 人 拥 有 了 更 多 经 济 机 会 和 福 祉 , 这 便 为 女 性 就 业 打 开 了 机 遇 的 大 门 。 女 性 已 经 进 入 几 乎 所 有 的 白 领 职 业 领 域 , 只 是 总 体 人 数 还 颇 为 有 限 。 传 统 的 学 术 观 点 也 认 为 近 代 上 海 的 职 业 妇 女 就 业 , 由 于 受 半 封 建 、 半 殖 民 地 的 压 迫 , 总 的 来 说 是 受 歧 视 的 。 因 为 上 海 是 一 个 国 际 都 市 , 职 业 妇 女 的 欧 风 传 来 , 首 先 在 国 民 党 政 府 机 关 开 其 端 , 随 后 在 各 大 机 关 , 新 式 企 业 里 。 诸 如 海 关 、 邮 局 、 国 际 贸 易 局 、 商 品 检 验 局 、 银 行 、 洋 行 、 大 百 货 公 司 、 医 院 等 单 位 开 始 录 用 女 职 员 。 据 一 份 材 料 估 算 , 近 代 上 海 总 共 有 职 业 妇 女 约 4 000 人 。 她 们 主 要 是 做 些 从 属 的 打 字 、 速 记 、 文 书 、 会 计 、 翻 译 、 护 士 、 电 话 接 线 之 类 工 作 。 每 个 单 位 女 职 员 的 人 数 也 是 有 限 制 的 , 最 多 的 数 十 人 , 最 少 的 一 二 人 , 有 些 企 业 则 是 以 此 作 为 招 揽 营 业 的 点 缀 品 , 因 而 在 社 会 上 对 女 职 员 相 当 轻 视 , 有 / 花 瓶 0 之 称 , 这 显 然 是 对 妇 女 的 一 种 侮 辱 。 职 业 妇 女 在 就 业 中 要 受 到 种 种 不 平 等 的 待 遇 或 者 说 职 业 升 迁 上 的 玻 璃 天 花 板 , 如 职 务 长 期 不 易 晋 升 , 工 资 津 贴 与 同 等 男 职 员 相 差 悬 殊 , 已 婚 的 女 职 员 不 予 录 用 , 女 职 员 结 婚 就 要 失 业 , 怀 孕 等 于 犯 罪 。 在 洋 商 企 业 里 还 要 加 一 层 种 族 歧 视 , 同 样 一 个 打 字 员 , 华 籍 女 职 员 工 资 50- 80 元 , 而 英 美 籍 女 职 员 工 资 却 有 100 至 3 00 、 4 00 元 的 。 女 职 员 的 工 作 时 间 , 平 均 为 六 七 个 小 时 , 但 百 货 公 司 的 女 店 员 每 天 要 做 11 小 时 。 一 般 经 过 新 式 教 育 的 知 识 妇 女 , 她 们 有 的 是 为 解 决 生 活 问 , 有 的 是 为 争 取 男 女 经 济 平 等 , 要 求 找 一 个 独 立 的出 路 , 冲 破 家 庭 小 圈 子 , 但 都 要 经 过 一 番 艰 苦 奋 斗 , 才 能 争 得 一 席 职 业 地 位 , 是 很 不 容 易 的 。 正 因 为 女 职 员 们 在 男 人 占 据 主 导 地 位 的 职 场 奋 斗 需 要 克 服 如 此 众 多 的 艰 难 险 阻 才 能 争 得 一 席 之 地 。 她 们 对 女 子 解 放 和 民 族 危 亡 有 着 深 切 的 体 会 , 感 同 身 受 , 积 极 要 求 社 会 参 与 , 不 少 上 海 女 性 精 英 积 极 参 与 公 共 事 务 。 银 行 业 是 上 海 女 性 最 早 开 始 涉 足 的 行 业 之 一 , 民 国 初 始 , 国 民 商 业 储 蓄 银 行 、 美 丰 银 行 、 上 海 商 业 储 蓄 银 行 等 相 继 雇 请 女 性 担 任 会 计 、 书 记 员 等 职 务 。 如 1918 年 3 月 ,5 时 报 6 载 文 曰 :/ 近 闻 上 海某 银 行 总 裁 亦 有 采 用 女 子 司 帐 之 提 议 , 且 不 日 可 见 诸 事 实 。 0 银 行 的 大 门 之 所 以 慷 慨 地 向 女 性 敞 开 , 首 先 是 因 为 簿 记 等 工 作 比 较 繁 琐 , 女 性 的 细 致 和 耐 心 正 是 其 相 较 于 男 人 的 优 势 所 在 。 而 且 当 时 女 性 多 为 家 庭 主 妇 , 掌 控 家 庭 的 收 入 , 有 理 财 之 重 责 。 让 女 职 员 办 理 主 妇 储 蓄 业 务 不 致 引 起 事 端 , 再 者 雇 请 女 职 员 , 也 是 行 业 间 吸 引 顾 客 的 竞 争 策 略 之 一 。 1920 年 代 , 上 海 银 行 界 出 现 了 数 位 女 性 精英 , 她 们 以 董 事 长 、 总 经 理 的 身 份 成 为 高 层 管 理 者 , 这 标 志 着 中 国 职 业 女 性 取 得 了 重 大 突 破 。 当 时 的 一 项 重 要 的 女 性 经 营 事 业 就 是 于 1924 年 5 月 开 业 的 上 海 女 子 商 业 储 蓄 银 行 。 这 家 银 行 的 发 起 人 是 一 群 活 跃 于 商 界 和 知 识 界 的 上 层 阶 级 女 性 。 第 一 任 董 事 长 欧 谭 惠 然 , 乃 先 施 公 司 创郁 慕 侠 :5 上 海 麟 爪 6 , 上 海 书 店 出 版 社 1998 年 版 , 第 20 页 。瑟 庐 :5 最 近 十 年 内 妇 女 界 的 回 顾 6 ,5 妇 女 杂 志 6 第 10 卷 第 1 号 。中 共 上 海 市 委 党 史 资 料 征 集 委 员 会 主 编 5 上 海 店 员 和 职 员 运 动 史 : 1919- 194 96 , 上 海 社 会 科 学 院 出 版 社 1999 年 版 , 第 4 08 页 。5 沪 上 将 有 女 银 行 员 出 现 6 ,5 时 报 6 1918 年 3 月 26 日 。吴 红 婧 :5 职 场 丽 人 6 , 上 海 文 化 出 版 社 2006 年 版 , 第 55 页 。 #3 2# 白 领 丽 人 : 近 代 上 海 的 女 职 员 始 人 、 经 理 、 澳 洲 华 侨 欧 彬 的 夫 人 , 辅 佐 丈 夫 经 商 多 年 , 经 验 丰 富 。 女 子 银 行 总 经 理 兼 行 长 严 叔 和 , 毕 业 于 中 西 女 塾 , 是 上 海 银 行 界 屈 指 可 数 的 精 英 翘 楚 , 曾 自 创 女 子 置 业 公 司 , 并 担 任 过 上 海 银 行 总 行 妇 女 部 主 任 , 创 设 虹 口 分 行 后 出 任 该 分 行 经 理 , 她 在 加 盟 女 子 银 行 前 已 在 上 海 本 地 银 行 界 打 拼 了 九 年 ; 女 子 银 行 后 来 能 够 维 持 运 作 与 经 营 , 在 一 定 程 度 上 依 赖 于 严 叔 和 从 中 斡 旋 , 勉 力 支 持 。 女 子 银 行 发 起 人 之 一 的 姚 稚 莲 , 是 上 海 内 地 自 来 水 公 司 总 经 理 、 沪 南 工 巡 局 局 长 姚 慕 莲 之 女 , 从 1924 年 起 出 任 该 行 副 经 理 达 20 年 之 久 , 194 3 年 升 任 为 经 理 。 由 于 女 性 涉 足 高 风 险 的 金 融 业 是 过 往 闻 所 未 闻 的 事 情 , 她 们 在 筹 集 创 业 资 本 时 遇 到 了 不 小 的 困 难 , 嘲 笑 者 、 婉 拒 者 、 劝 阻 者 皆 不 乏 其 人 。 但 是 她 们 以 女 性 的 坚 忍 和 毅 力 坚 持 了 下 来 。 女 子 银 行 开 女 子 从 事 银 行 业 风 气 之 先 。 该 银 行 虽 以 男 女 共 同 投 资 相 号 召 , 但 仍 以 女 子 为 主 体 , 经 营 事 业 也 蒸 蒸 日 上 。 在 数 十 年 后 , 一 家 报 纸 的 记 者 曾 登 门 采 访 过 这 家 女 子 商 业 银 行 历 时 数 十 年 不 倒 , 历 经 战 火 幸 免 遇 难 的 奇 迹 。 这 篇 报 道 声 情 并 茂 地 描 绘 道 : 在 现 代 的 大 都 市 里, 为 了 适 应 社 会 的 需 要, 银 行 林 立, 种 类 不 一, 但 以 女 子 为 名 的, 位 居 于 上 海 热 闹 中 心 区 南 京 路 上 的/ 上 海 女 子 商 业 储 蓄 银 行 0 , 却 是 在 中 国 独 一 无 二 的 以 男 女 性 别 为 名 的 银 行 。 这 个 银 行 的 创 办 人 是 严 叔 和 、 姚 稚 莲 两 位 女 士, 远 在 民 国 十 三 年 时, 严 女 士 在 上 海 银 行 虹 口 分 行 储 蓄 部 任 主 任, 因 鉴 于 当 时 女 子 职 业 不 发 达, 而 且 职 业 妇 女 们 忽 略 了 向 金 融 事 业 这 条 路 上 发 展, 便 集 资 二 十 万 创 立 了 这 家 银 行 。 当 时 原 拟 名 叫 坤 范 银 行, 后 来 银 行 家 陈 光 甫 给 他 定 了 现 在 的 名 字 。 原 址 是 在 对 面 的 庆 福 里 。 , , 一 向 采 取 了 平 稳 的 作 风, 绝 少 做 投 机 生 意 。 当 初 创 时, 女 职 员 占 全 数 约 四 分 之 三, 现 在 她 们 在 全 部 五 十 几 个 职 员 中, 仍 占 有 半 数, 这 几 乎 是 全 国 银 行 中 男 女 职 员 比 例 最 高 的 了 。 现 在 还 有 几 位 是 开 国 元 老, 都 是 中 年 以 上 的 妇 女 。 为 了 造 就 女 子 专 门 银 行 人 才, 他 们 在 允 中 中 学 曾 附 设 了 银 行 专 修 科, 毕 业 后 派 在 这 里 工 作, 或介 绍 到 别 的 银 行 工 作, 成 绩 表 现 都 很 好 。 女 子 银 行 的 女 行 员 李 华 湘 就 曾 在 采 访 中 谈 及 她 的 银 行 生 活 , 她 毕 业 于 苏 州 女 子 职 中 商 科 。 临 毕 业 时 , 校 方 保 荐 四 人 进 上 海 女 子 商 业 银 行 实 习 , 她 就 是 其 中 之 一 。 在 她 看 来 , 银 行 工 作 适 于 女 性 从 事 , 因 为 / 女 行 员 的 性 情 比 较 和 善 , 而 且 比 较 讲 究 礼 貌 。 0 而 女 子 银 行 更 是 一 个 女 性 就 业 的 好 雇 主 ,她 自 述 :/ 本 行 的 特 点 就 是 女 同 人 多 , 男 同 人 少 , 经 理 以 下 十 六 人 , 女 的 占 十 三 人 之 多 。 0 伴 随 社 会 的 进 步 和 女 学 的 兴 起 , 知 识 精 英 越 来 越 意 识 到 要 改 变 女 子 的 附 属 地 位 , 到 社 会 上 谋 职 业 , 就 必 须 先 普 及 女 子 教 育 。 因 为 社 会 上 适 合 女 子 就 业 的 办 公 室 工 作 无 一 不 是 需 要 中 等 以 上 的 教 育 资 格 。 女 权 团 体 上 海 妇 女 协 进 会 就 认 为 / 晚 近 妇 女 地 位 之 低 落 , 实 由 于 国 民 知 识 、 生 产 技 能 之 缺乏 。 0 并 且 认 为 接 受 高 等 教 育 的 女 大 学 生 是 未 来 的 办 公 室 女 性 , 需 要 加 以 特 别 关 注 。 因 而 在 其 向 社 会 征 求 会 员 的 时 候 , 特 意 在 大 夏 大 学 设 立 征 求 处 , 并 在 校 刊 上 张 贴 广 告 云 :/ 女 同 学 中 如 欲 参 加 者 ,可 向 女 生 指 导 员 潘 淑 仪 女 士 接 洽 。 0 随 着 越 来 越 多 的 女 性 接 受 了 新 式 教 育 ,/ 中 产 以 上 妇 女 纷 纷 走 入 社 会 求 职 业 , 以 求 全 部 或 一 部 份 的 经 济 独 立 和 自 由 。 , , 上 海 学 校 林 立 , 所 以 女 教 员 的 需 求 量 颇 大 。 小 学 女 教 员 的 资 格 自 小 学 毕 业 至 大 学 毕 业 均 有 , 待 遇 则 当 以 工 部 局 各 学 校 为 最 优 , 月 薪 均 在 八 十 元 以 上 , 市 里 各 学 校 次 之 。约 四 十 元 左 右 。 0 学 校 是 向 中 等 阶 级 女 性 提 供 最 多 就 业 岗 位 的 机 构 之 一 。 学 校 以 外 的 大 量 工 商 机 构 也 向 受 过 教 育 的 女 性 开 放 提 供 办 公 室 职 员 岗 位 。 公 司 女 职 员 的 所 担 任 的 职 务 主 要 是 打 字 、 速 记 、 翻 译 电 报 等 三 项 。 这 三 种 工 作 都 是 需 要 会 英 文 技 能 的 听 、 读 、 写 。 对5 女 子 银 行 6 ,5 新 民 晚 报 6 194 6 年 8 月 3 日 。寄 萍 :5 李 华 湘 女 士 谈 银 行 生 活 6 ,5 申 报 6 193 6 年 8 月 22 日 。? 5 校 闻 : 上 海 市 妇 女 协 进 会 在 本 大 学 征 求 会 员 6 ,5 大 夏 周 报 6 193 4 年 第 11 卷 第 7 期 , 第 197 页 。5 都 市 妇 女 职 业 实 况 6 ,5 玲 珑 6 193 5 年 第 177 期 。 #3 3#5 史 林 6 3 /2011 于 能 担 任 这 三 样 的 女 性 人 才 ,/ 每 月 待 遇 自 三 十 元 至 六 七 十 元 0 。 另 外 , 银 行 职 员 作 为 上 海 的 金 饭 碗 也 深 得 白 领 丽 人 的 青 睐 , / 目 前 上 海 各 大 银 行 都 有 女 行 员 的 雇 用 。 女 行 员 大 多 是 由 练 习 生 做 起 来 的 。 银 行 招 考 女 行 员 没 有 一 定 的 时 限 。 需 要 的 时 候 便 呈 报 招 考 。 , , 应 考 者 每 每 是 大 学 毕 业 生 为多 0 。 至 于 求 职 的 门 径 , 当 时 便 有 人 专 门 为 职 业 女 性 出 谋 献 策 , 介 绍 那 些 为 了 生 活 问 题 而 流 落 在 上 海 的 女 同 胞 们 如 何 去 找 职 业 的 门 槛 经 , 譬 如 / 你 要 去 公 司 洋 行 里 去 充 当 职 员 。 那 末 你 应 该 先 进 打 字 簿 记 学 校 去 学 会 打 字 速 记 。 然 后 再 一 面 投 函 自 荐 , 一 面 对 自 己 希 望 的 职 务 下 充 分 的 功 夫 去 准 备 。第 二 , 最 好 你 请 在 上 海 略 有 一 点 地 位 的 亲 戚 朋 友 出 面 推 荐 。 0 作 者 在 此 建 言 谋 求 办 公 室 工 作 的 女 性 最 好 先 去 拿 几 张 打 字 簿 记 之 类 的 职 业 证 书 , 才 能 顺 利 找 到 工 作 上 岗 。 此 外 还 提 示 求 职 最 好 还 是 请 熟 人 帮 忙 , 如 利 用 亲 戚 朋 友 之 类 的 熟 人 人 际 网 络 , 从 而 可 以 出 面 保 荐 。 除 了 女 职 员 群 体 外 , 诸 如 律 师 、 会 计 师 、 大 学 教 授 、 新 闻 记 者 、 女 证 券 交 易 人 等 原 本 就 业 门 槛 甚 高 的 专 业 领 域 也 向 妇 女 开 放 了 。 例 如 / 上 海 律 师 之 妇 女 , 据 现 时 调 查 计 二 十 九 人 , 律 师 为 自 由 职 业 , 社 会 地 位 颇 崇 高 , 但 因 历 史 短 促 , 一 般 人 之 印 象 尚 颇 浅 薄 。 0 1920 年 , 上 海 出 现 了 第 一 位 美 国 籍 女 律 师 。 同 年 12 月 12 日 的 5 申 报 6 以 5 沪 上 将 有 女 律 师 出 现 6 为 题 , 刊 出 一 则 消 息 : / 美 国 炮 舰 长 麦 考 革 氏 , 于 星 期 三 因 公 来 沪 , 其 夫 人 系 去 年 法 科 毕 业 生 , 随 之 俱 来 , 拟 在 上 海 办 理 讼 案 。 从 此 , 有 一 女 律师 出 现 于 上 海 。 0 至 于 上 海 第 一 个 中 国 人 女 律 师 则 是 郑 毓 秀 , 当 年 的 竹 枝 词 中 称 赞 她 :/ 裁 判 权 收 法廨 时 , 公 庭 辩 护 慨 陈 词 。 郑 家 毓 秀 开 风 气 , 院 长 不 充 女 律 师 。 0 在 郑 毓 秀 引 领 的 风 潮 之 下 , 不 少 女 性 群 起 效 仿 , 甚 至 有 一 位 女 明 星 高 倩 苹 演 员 高 占 非 的 夫 人 在 193 6 年 退 出 影 坛 , 放 弃 了 镁 光 灯 下 的 生 活 , 投 考 上 海 法 学 院 , 研 习 法 律 。 毕 业 后 在 上 海 挂 牌 当 律 师 , 在 女 明 星 当 中 , 走 出 一 条 不 寻 常 之 路 。 这 条 消 息 在 娱 乐 圈 也 是 一 时 为 众 人 所 关 注 , 娱 乐 小 报 纷 纷 予 以 大 量 篇 幅 报 道 。 有 些 小 报 甚 至调 侃 戏 称 ,/ 女 律 师 高 倩 苹 , 今 夏 卒 业 于 上 海 法 学 院 , 老 高 听 了 难 免 心 中 惴 惴 0 。 当 然 也 应 看 到 上 海 女 律 师 的 人 数 仍 然 屈 指 可 数 。 193 5 年 统 计 显 示 / 上 海 之 女 律 师 仅 二 十 九 人 , 因 社 会 地 位 较 高 , 生 活较 一 般 职 业 妇 女 较 优 。 0 在 律 师 这 个 以 工 作 时 间 长 和 要 求 严 格 著 称 , 甚 至 充 满 / 男 子 气 0 文 化 的 行 业 中 , 女 性 能 够 涉 身 其 中 , 本 身 就 说 明 了 上 海 社 会 的 现 代 、 开 放 与 自 由 。 律 师 职 业 对 专 业 素 养 要 求 颇 高 。 与 之 类 似 , 女 记 者 也 是 一 种 需 要 经 常 抛 头 露 面 的 职 业 。 自 20 年 代 后 有 不 少 女 生 选 修 了 大 学 的 新 闻 系 , 到 193 0 年 代 中 期 / 女 记 者 , 近 沪 地 有 新 闻 系 之 大 学 中 , 均 有 女 生 加 入 毕 业 , 是 确 颇 可 观 , 现 上 海 新 闻 界 用 女 记 者 , 人 数 总 共 不 过 三 四 人 , 月 薪 三 十 元 至 四 十元 。 0 律 师 、 新 闻 记 者 等 职 业 都 是 近 代 上 海 新 出 现 的 白 领 职 业 , 经 常 需 要 参 与 政 治 活 动 , 是 社 会 的 精 英 。 女 性 能 够 从 事 这 样 的 精 英 职 业 这 一 事 实 本 身 就 说 明 了 近 代 上 海 女 子 解 放 事 业 之 蓬 勃 发 展 了 。 在 女 职 员 群 体 中 , 会 计 师 和 银 行 职 员 亦 是 最 为 职 业 女 性 所 趋 之 若 鹜 的 职 业 。 这 两 类 职 业 大 多 是 和 钱 打 交 道 , 薪 资 待 遇 优 厚 , 而 且 就 业 机 会 相 对 稀 缺 , 是 真 正 的 金 饭 碗 。 一 般 女 会 计 员 / 每 天 大 约工 作 五 六 个 小 时 , 每 月 收 入 三 十 至 七 八 十 元 。 女 会 计 员 的 人 数 极 少 。 0 无 论 是 在 银 行 和 会 计 事 务 所 内 都 需 要 耐 心 、 细 致 的 计 算 和 不 断 的 重 复 单 调 和 机 械 性 的 工 作 。 女 性 从 事 会 计 或 者 银 行 工 作 充 分 体 现 了 女 人 的 认 真 细 致 耐 心 有 韧 劲 的 特 征 。 一 位 在 证 券 交 易 行 工 作 的 女 交 易 员 也 感 慨 女 子 在 证 券 界 谋 职 不 易 。 她 自 述 / 我 是 这 家 号 子 里? 郡 兴 :5 职 业 指 导 : 上 海 的 女 子 职 业 6 ,5 上 海 周 报 6 193 3 年 第 1 卷 第 13 期 , 第 252- 253 页 。5 沪 上 将 有 女 律 师 出 现 6 ,5 申 报 6 1920 年 12 月 12 日 。顾 炳 权 :5 上 海 洋 场 竹 枝 词 6 , 第 271 页 。 另 郑 毓 秀 是 广 东 宝 安 人 , 生 于 1891 年 , 早 年 留 学 日 本 , 并 加 入 同 盟 会 。 两 次 赴 法 国 学 习 法 律 , 1925 年 获 巴 黎 大 学 法 学 博 士 学 位 郑 毓 秀 是 中 国 最 早 的 女 博 士 之 一 。 1919 年 曾 作 为 中 国 代 表 参 加 巴 黎 和 会 。 回 国 后 任 上 海 地 方 审 判 厅 厅 长 、 上 海 临 时 法 院 院 长 , 三 十 年 代 御 职 后 任 律 师 。 194 7 年 任 国 民 政 府 立 法 委 员 , 194 8 年 去 台 湾 , 后 定 居 美 国 , 1959 年 病 逝 。梅 格 :5 女 律 师 高 倩 苹 6 ,5 青 青 电 影 6 194 0 年 第 5 卷 第 27 期 , 第 11 页 。菊 人 :5 通 讯 : 上 海 职 业 妇 女 生 活 概 况 上 6 ,5 女 声 6 193 5 年 第 3 卷 第 12 期 , 第 7 页 。5 都 市 妇 女 职 业 实 况 6 ,5 玲 珑 6 193 5 年 第 177 期 。甘 佩 实 :5 上 海 女 子 的 职 业 生 活 会 计 员 6 ,5 女 朋 友 6 193 3 年 第 10 期 , 第 6 页 。 #3 4# 白 领 丽 人 : 近 代 上 海 的 女 职 员 唯 一 的 女 性 , 每 天 从 上 午 九 时 半 股 票 开 盘 , 到 中 午 十 二 时 。 下 午 二 时 到 三 时 半 股 票 收 盘 。 我 就 面 对 十 八 九 只 对 讲 电 话 和 三 支 自 动 电 话 。 0 / 在 证 交 号 子 里 , 电 话 机 是 整 个 商 店 的 灵 魂 。 铃 声 响 处 , 传 来 了 变 幻 不 测 的 上 上 落 落 的 行 市 , 也 送 来 了 翻 云 覆 雨 的 各 式 各 样 的 消 息 。 0 对 于 证 券 投 资 而 言 , 每 分 钟 价 格 的 涨 落 都 牵 动 着 人 们 高 度 紧 绷 的 神 经 , 以 至 于 / 在 市 场 交 易 的 时 候 ,, 为 要 应 付 行 情 的 迅 速 上落 , 说 话 都 是 以 最 简 单 的 方 式 来 表 示 的 。 0 更 令 人 忧 心 的 是 , 由 于 市 场 监 管 制 度 的 不 发 达 , 欺 诈 交 易 与 内 幕 交 易 不 可 避 免 。 因 为 / 在 这 里 任 何 交 易 的 成 交 , 是 只 凭 着 电 话 里 的 相 互 接 洽 而 完 成 的 , 没 有 契 约 , 也 没 有 证 人 , 而 当 行 情 上 落 过 大 , 老 板 亏 蚀 太 多 的 时 候 , 就 往 往 命 令 我 涂 抹 掉 簿 子 上 所 记 录 的某 家 号 子 的 某 笔 交 易 。 0 在 193 0 年 代 中 期 , 5 妇 女 生 活 6 曾 对 活 跃 在 实 业 界 的 职 业 女 性 作 过 一 次 专 题 座 谈 , 试 图 勾 勒 都 市 中 女 会 计 师 和 银 行 女 职 员 的 工 作 实 态 。 此 次 座 谈 访 问 情 况 如 下 : 会 计 师 , 每 日 工 作 12 小 时 , 月 薪 28 元 , 每 月 又 有 4 天 的 升 工 和 1 元 钱 的 点 心 费 。 银 行 职 员 遵 循 朝 九 晚 五 的 作 息 制 度 , 每 日 工 作 时 间 7 小 时 , 除 了 周 休 一 天 半 以 外 , 到 了 年 末 则 有 休 年 假 , 部 分 银 行 的 年 假 甚 至 有 一 个 月 的 年 假 可 休 。 在 待 遇 方 面 , 刚 入 行 的 练 习 生 月 薪 10- 12 元 , 练 习 助 理 员 月 薪 则 是 16 - 18 元 , 顶 多 能 升 到 3 0 元 。 薪 金 超 过 4 0 元 时 , 才 算 正 式 的 行 员 。 由 银 行 供 应 膳 宿 , 并 有 车 费 补 贴 , 年 底 又 有 分 红 。 平 时 成 绩好 , 而 又 不 请 假 的 , 行 中 另 给 四 个 月 薪 水 数 的 赏 银 , 或 至 少 也 有 一 月 薪 水 的 赏 银 。 由 此 可 见 , 女 性 从 事 会 计 或 银 行 工 作 的 确 是 / 钱 0 途 无 量 。 除 了 从 事 金 融 财 会 职 业 的 女 职 员 外 , 上 海 律 师 业 的 女 性 专 业 人 士 的 收 入 也 颇 为 可 观 。 3 0 年 代 中 期 , 女 律 师 史 良 的 每 月 出 庭 数 大 约 在 四 五 十 次 左 右 , 那 时 她 与 董 康 合 作 的 收 入 , 据 她 自 述 , 在 193 5年 一 年 中 她 / 作 了 一 万 多 元 的 案 子 0 。 在 另 一 则 材 料 中 , 史 良 也 介 绍 到 , 193 1 年 她 在 上 海 执 行 律 师业 务 时 曾 办 过 一 桩 民 事 案 子 , 胜 诉 后 得 到 报 酬 500 大 洋 。 女 律 师 江 惠 若 自 述 : / 一 年 之 中 只 需 办 一 两 件 公 费 优 裕 的 案 子 , 生 活 上 就 可 以 毫 无 问 题 。 不 过 我 呢 , 挂 了 牌 仅 及 一 年 , 还 没 有 代 人 办 过 很 重要 的 诉 讼 案 件 , 所 得 报 酬 , 只 够 开 销 事 务 所 的 费 用 与 维 持 个 人 的 一 切 消 耗 而 已 。 0 与 之 相 比 , 其 他 行 业 的 女 职 员 收 入 和 待 遇 则 依 行 业 差 异 有 所 不 同 。 以 百 货 公 司 为 例 , 1920 年 代英 商 惠 罗 百 货 的 女 店 员 月 薪 在 25 元 左 右 。 香 亚 百 货 公 司 女 职 员 则 分 别 为 12 、 14 、 16 元 。 到 了193 0 年 代 , 上 海 各 大 百 货 公 司 女 职 员 一 般 起 薪 即 为 18 元 、 业 绩 优 秀 者 可 达 3 0 元 。 由 于 商 店 的 营 业 时 间 一 般 都 长 达 10- 12 小 时 , 且 星 期 天 假 日 恰 恰 是 百 货 商 店 的 黄 金 营 业 时 间 , 所 以 百 货 公 司 女 职 员 的 工 作 时 间 较 一 般 行 业 为 长 。 5 申 报 6 曾 抽 样 对 这 一 职 业 女 子 群 体 做 过 访 问 , 为 我 们 勾 画 了 这 一 人 群 的 群 像 。 总 体 而 言 , 她 们 可 以 代 表 中 等 阶 级 家 庭 中 清 白 高 尚 的 女 子 。 没 有 一 切 不 良 嗜 好 , 工 作 上 对 职 位 很 满 意 ,/ 找 她 们 所 有 的 相 似 点 , 很 可 以 代 表 现 代 职 业 女 子 中 的 大 多 数 了 中 产 阶 级 。 普 通 智 识 , 二 十 几 岁 , 四 五 十元 一 月 。 0 颇 具 讽 刺 意 味 的 是 , 中 等 阶 级 妇 女 加 入 脑 力 劳 动 者 队 伍 的 原 因 , 是 越 来 越 难 以 单 靠 一 份 工 资 维 持 家 庭 的 生 活 和 开 支 。 诚 如 当 时 报 云 :/ 各 机 关 的 已 婚 女 职 员 , 不 外 是 丈 夫 收 入 不 敷 维 持 家 用 , 不 得 •lu 已 走 出 厨 房 。 亦 有 与 她 丈 夫 在 同 一 机 关 , 久 而 生 情 , 由 同 事 而 成 夫 妇 。 0 更 多 中 等 阶 级 妇 女 利 用 教? 软 软 :5 证 券 号 子 里 的 女 职 员 6 ,5 妇 女 6 194 8 年 第 3 卷 第 4 期 , 第 20- 21 页 。茜 :5 活 跃 在 实 业 界 上 的 女 战 士 座 谈 会 记 录 6 ,5 妇 女 生 活 6 193 5 年 第 1 卷 第 2 期 , 第 128- 13 3 页 。子 冈 :5 史 良 律 师 访 问 记 6 ,5 妇 女 生 活 6 第 1 卷 第 4 期 , 第 56 - 58 页 。史 良 :5 史 良 自 述 6 , 中 国 文 史 出 版 社 1987 年 版 , 第 120 页 。蒋 逸 霄 :5 律 师 江 惠 若 女 士 6 ,5 大 公 报 6 193 6 年 10 月 3 日 。陈 友 琴 :5 中 国 商 业 女 子 的 现 状 6 ,5 妇 女 杂 志 6 1924 年 第 10 卷 第 6 期 , 第 904 页 。茜 :5 活 跃 在 实 业 界 上 的 女 战 士 座 谈 会 记 录 6 ,5 妇 女 生 活 6 193 5 年 第 1 卷 第 2 期 , 第 13 0- 13 1 页 。爱 彩 :5 职 业 女 子 访 问 所 得 二 6 ,5 申 报 6 193 6 年 9 月 26 日 。 •lu 5 职 业 妇 女 的 苦 处 6 ,5 新 民 晚 报 6 194 8 年 7 月 26 日 。 #3 5#5 史 林 6 3 /2011 育 机 会 进 入 了 白 领 职 员 行 列 , 获 得 了 个 人 和 财 务 的 独 立 性 。 她 们 越 来 越 习 惯 于 在 城 市 里 不 受 监 管 的 行 动 , 挑 战 公 众 领 域 对 女 性 的 排 斥 。 对 上 海 社 会 来 说 , 妇 女 就 业 引 起 了 过 去 前 所 未 见 的 社 会 激 烈 反 对 。 职 场 丽 人:/ 花 瓶0 和/ 新 女 性0 二 三 十 年 代 , 上 海 的 中 产 阶 级 女 性 就 业 空 间 迅 速 扩 展 。 许 多 新 的 办 公 室 工 作 向 女 性 开 放 。 然 而 好 景 不 长 , 这 股 都 市 女 性 就 业 的 新 浪 潮 不 久 即 遭 到 了 传 统 观 念 的 遏 制 , 其 发 展 势 头 明 显 遇 到 了 瓶 颈 。 女 性 职 员 大 多 只 能 处 于 办 公 室 职 业 的 低 端 。 即 使 是 在 女 职 员 相 对 较 多 的 邮 局 , 女 职 员 大 多 数 是 邮 务 佐 , 或 乙 等 邮 务 员 , 甲 等 邮 务 员 很 少 。 3 0 年 代 上 海 邮 局 共 有 职 工 3 3 71 人 , 女 性 共 计 25 人 , 邮 务 佐 14 人 , 乙 等 邮 务 员 11 人 。 上 海 储 汇 局 共 有 职 工 24 3 人 , 其 中 88 位 女 性 的 职 务 是 : 股 员 8 人 , 办事 员 20 人 , 雇 员 18 人 、 其 余 的 4 2 人 是 清 理 生 。 男 职 员 很 容 易 向 上 爬 , 他 们 有 做 到 经 理 或 银 行 副行 长 的 可 能 , 而 女 职 员 / 顶 多 能 升 到 3 0 、 4 0 元 的 月 薪 , 就 没 有 旁 的 希 望 了 0 。 女 性 就 业 除 了 层 级 较 低 下 以 外 , 也 受 到 了 社 会 局 势 变 动 的 深 刻 影 响 。 上 海 女 性 就 业 的 高 潮 是 在 1927 年 国 民 革 命 军 北 伐 之 际 。 / 北 伐 告 成 时 , 各 机 关 争 用 女 职 员 , 似 乎 录 用 女 职 员 是 时 髦 , 有 女职 员 的 机 关 , 便 随 便 从 亲 戚 朋 友 中 拉 几 位 来 , 能 否 做 事 且 不 管 , 应 应 光 景 是 必 需 的 。 0 国 民 政 府 在 雇 用 女 文 员 方 面 起 到 了 先 锋 作 用 , 当 时 的 国 民 党 党 政 机 关 , 上 从 中 央 党 部 , 下 至 县 市 机 关 , 无 一 没 有 女 职 员 的 踪 迹 ,/ 象 总 政 治 部 里 , 简 直 有 三 十 多 个 女 职 员 , 其 它 机 关 里 女 职 员 数 目 , 虽 然 没 有 确 实 的 统计 , 可 是 从 风 闻 得 知 , 总 算 是 开 从 来 未 有 之 记 录 0 。 招 收 女 职 员 的 热 潮 和 女 子 剪 发 一 样 , 都 是 顺 应 了 趋 向 进 步 的 革 命 浪 潮 , 可 谓 顺 势 而 为 。 然 而 , 任 何 革 命 激 情 总 有 消 退 的 时 候 , 需 要 回 归 其 / 热 月 时 期 0 。 早 些 年 的 社 会 平 等 在 某 种 程 度 上 让 位 给 了 一 种 过 去 常 见 的 父 权 主 义 。 在 国 民 政 府 看 来 , 父 权 是 男 性 家 庭 的 权 力 , 它 对 父 权 准 则 的 依 赖 毫 不 逊 色 , 仍 然 把 它 当 做 道 德 稳 定 的 备 用 锚 。 到 了 193 0 年 代 中 期 , 新 生 活 运 动 在 全 国 各 地 陆 续 展 开 , 国 家 权 力 明 显 加 强 了 对 家 庭 的 控 制 和 渗 透 。 此 外 , 由 于 世 界 经 济 大 萧 条 逐 渐 波 及 到 中 国 , 上 海 工 商 百 业 凋 敝 , 就 业 率 直 线 下 降 。 社 会 上 的 保 守 势 力 趁 机 将 指 责 的 矛 头 对 准 了 女 性 就 业 , 认 为 女 子 抢 了 原 本 不 多 的 属 于 男 人 的 就 业 岗 位 。 同 时 女 性 群 体 的 工 作 时 间 增 多 , 反 映 出 她 们 越 来 越 多 地 进 入 职 业 领 域 , 用 于 处 理 家 务 活 、 照 料 孩 子 的 时 间 则 大 为 减 少 , 幅 度 甚 至 超 过 了 她 们 增 加 工 作 的 时 间 。 这 一 现 象 招 致 保 守 舆 论 纷 纷 要 求 女 性 重 新 回 到 家 庭 , 在 他 们 看 来 , 贤 妻 良 母 应 该 居 于 私 人 领 域 , 即 作 为 一 个 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