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陆游蜀中诗之“兵魂”

论陆游蜀中诗之“兵魂” word格式 论陆游蜀中诗之“兵魂” 倪海权(哈尔滨师范大学文学院,黑龙江哈尔滨150080),摘要,陆游诗尤其是其蜀中诗集中地现出“兵魂”特征,传达出陆游杀敌报国敢为国殇的情感。 陆游蜀中诗“兵魂”的表现既有现实的“兵魂”、历史,历史论文,的“兵魂”也有梦想的“兵魂”。在宋代乃至整个中国古代诗歌领域,陆游以“兵魂”为代表的诗作都达到了令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关键词,陆游;蜀中诗;兵魂 长期以来,陆游研究中,陆游一直被冠以爱国诗人的桂冠,钱钟书先生论曰:“爱国情绪饱和在陆游的整个生命里,洋溢在他的全部作品里。”,1,(,172)陆游的爱国情感在其蜀中诗里体现得极为明显。梁启超云:“诗界千年靡靡风,兵魂销尽国魂空。集中十九从军乐,亘古男儿一放翁。”(《读陆放翁集》其一)梁氏所谓的“兵魂”是指一种顽强勇武慷慨豪迈的战斗意志和杀敌报国视死如归的英雄精神。以梁启超先生评价陆游所用“兵魂”一词作为视角,可对陆游诗进行更加具体 word格式论文 地解读。虽然从内涵和外延上,“兵魂”要小于爱国情怀,但“兵魂”作为爱国情怀的集中体现,其对陆游部分诗歌情感的界定较爱国情怀更显具体。 陆游蜀中诗,主要收录在《剑南诗稿》?卷二至卷九部分,除去严州刊刻时删去的和散佚的,共有818首。而其中体现“兵魂”的作品则多达231首,占全部蜀中诗1/4强。可见,在数量上,兵魂诗在蜀中诗创作中占有绝对优势。 蜀中诗虽然在数目上不足全部诗歌的1/10,但亦自成体系,陆游诗独特的艺术,艺术论文,风貌自此彰显。 尤其在展现“兵魂”方面,达到了前所未有后亦难以超越的高度。可以说,歌颂与张扬“兵魂”,是陆游蜀中诗最重要的主题。这个主题贯穿于诗人直到晚年的创作中,而以蜀中诗最为集中。 首先,现实的“兵魂”。主要是指陆游在诗歌中颂扬杀敌报国的精神,抨击朝廷的投降派对这种精神的压抑与销蚀。陆游所生活的时代,“和议已成”、“讳言用兵”(《瓯北诗话》),统治者偏安江左,无意恢复,文恬武嬉,过着灯红酒绿醉生梦死的生活。“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林昇《题临安邸》)是对这种生活最为形象的概括。而北方的沦陷区,此时却是另外一番景象:“舞女不作宣和妆,庐儿尽能女真语。”(《得韩无咎书寄使虏时宴东都驿中所作小阙》)“太行之下吹虏尘,燕南赵北空无人。”(《涉白马渡慨然有怀》)“中原日月用胡历,幽州老酋著柘黄。”(《秋兴》)面对如此荒唐的现实,陆游心急如焚,多少次流下忧国忧时的眼泪:“酒醒客散独凄然,枕上屡挥忧国泪。”(《送 word格式论文 范舍人还朝》)但是,陆游并没有在冰冷的现实面前消沉下去,反而以笔为刀,将诗歌作为武器,与令人悲愤的现实奋争。他沉痛地表达了沦陷区百姓渴望恢复的强烈愿望:“天地神灵扶庙社,京华父老望和銮。”(《病起书怀》)“民穷诉参天,日夜思来苏。”(《感兴》)这种呼声在《秋夜将晓出篱门迎凉有感》这首诗中体现得更为明显:“三万里河东入海,五千仞岳上摩天。遗民泪尽胡尘里,南望王师又一年。”前两句极力渲染壮美的江山,可惜现已沦入敌手;一个“又”字一方面写出了中原父老渴望恢复的殷切愿望,另一方面则暗示出当朝挥师北伐的遥遥无期。基于此,陆游坚决主张北伐中原,认为和议并非长久之计:“百战元和取蔡州,如今胡马饮淮流。和亲自古非常策,谁与朝家共此忧?”(《估客有自蔡州来者感怅弥日》)生逢议和的时代最为可悲:“生逢和亲最可伤,岁辇金帛输戎羌。”(《陇头水》)对于投降派打击迫害爱国志士的行为予以无情的揭露和鞭挞:“公卿有党排宗泽,帷幄无人用岳飞。遗老不应有此恨,亦逢汉节解沾衣。”(《夜读范至能〈揽辔录〉,言中原父老见使者多挥涕,感其事作绝句》)讽刺时政,入木三分,以致清人吴焯感叹道:“本朝人敢作此等诗!”(《批校剑南诗稿》)《关山月》更具有代表性:和戎诏下十五年,将军不战空临边。朱门沉沉按歌舞,厩马肥死弓断弦。戍楼刁斗催落月,二十从军今白发。笛里谁知壮士心,沙头空照征人骨。中原干戈古亦闻,岂有逆胡传子孙。遗民忍死望恢复,几度今宵垂泪痕。 诗人以白描的手法刻画了三幅画面:将军在欢歌艳舞中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战士们在戍楼的刁斗声中虚度光阴空老边塞;中原遗民 word格式论文 忍辱偷生泪已流尽。全诗四句一层;线索清晰,以月贯穿。全诗之旨,在于指出造成“沙头空照征人骨”和“几度今宵垂泪痕”的直接原因是“将军不战”。诗人对投降妥协的批判隐然可见。与此同时,诗人坚信敌人气数已尽,必将失败:“表里山河古帝京,逆胡运尽固当平。”(《客自凤州来言岐雍间事怅然有感》)他轻蔑地称敌人为“小胡”、“犬豕”、“巨盗”(《夜读东京记》),在自己的想象中王师北上,涤除胡虏,如《战城南》:王师出城南,尘头暗城北。五军战马如错绣,出入变化不可测。逆胡欺天负中国,虎狼虽猛那胜德。马前嗢咿争乞降,满地纵横投剑戟。 将军驻坡拥黄旗,遣骑传令勿自疑。诏书许汝以不死,股栗何为汗如洗?朝廷的军队威武健壮,正义凛然;敌人弃甲投戈,争相乞降,战战兢兢,汗如雨下,狼狈不堪。这幅大获全胜的图景完全出于陆游的想象,这一方面是对现实中理想难以实现的自我安慰,另一方面则体现出诗人战胜敌寇的高度自信。 此外,陆游诗也有对军旅生活的描写,为了实现跃马疆场、挥师北伐的理想,陆游还学习剑术:“十年学剑勇成癖,腾身一上三千尺。”(《融州寄松纹剑》)“学剑四十年,虏血未染锷。”(《醉歌》)善于骑马:“扬鞭走马忘老惫,自关狂疾何由砭。”(《六月二十五日晓出郊》)“纵辔迎凉看马影,袖鞭寻句听蝉声。”(《夏日过摩诃池》)练习射猎:“丈夫未死谁能料,一笴他年下百城。”(《诗稿》卷八《万里桥江上习射》)“呼鹰汉庙秋”(《忽忽》)是参加阅兵之举。陆游自注曰:南郑汉高帝庙,予从戎时,多猎其下。写涤除胡虏的豪迈气魄,诗曰:“草间鼠辈何劳 word格式论文 磔,要挽天河洗洛嵩。”(《八月二十二日嘉州大阅》)写三军将士的浩然气势,诗曰:“令传雪岭蓬婆外,声震秦川渭水滨。”(《成都大阅》)这些内容丰富了蜀中诗“兵魂”的内涵,是“兵魂”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 其次,历史的“兵魂”。皆通过历史叙写与想象,张扬与呼唤顽强勇武慷慨豪迈的战斗意志和杀敌报国视死如归的英雄精神。蜀中经济富庶,有“天府之国”的美誉;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李白《蜀道难》),为古来兵家必争之地;文明悠久,有着悲壮的历史和美好的传说。所有这些,无不吸引着诗人的目光,为之流连为之倾倒,“千古兴亡在目前,郁郁关河含瞑色。”(《醉歌》)透过荒寂的关河和落日的余晖,诗人在历史的尘埃中苦苦找寻着自己的知音。蜀中悠久的历史沉淀孕育了无数的英雄豪杰。这自然成为陆游仰慕的对象。诗人仰慕的古之英豪可分为如下四类。 一是治世能臣。陆游极力推崇和仰慕曾耕于有莘之野后来作了商汤之相的伊尹和曾垂钓渭水之畔后来为文王重用兴周八百年之姜子牙:“讨论极王霸,事业窥莘渭。”(《喜谭德称归》)“向来伊吕正如此,莘渭千年有遗迹。”(《龙洞》)对于曾却辽之兵的本朝宰辅寇准予以高度赞扬:“豪杰何心后世名,材高遇事即峥嵘。巴东诗句澶州策,信手拈来尽可惊。”(《拜寇莱公遗像》)直呼其为“豪杰”,“信手拈来”句刻画出他从容不迫儒雅风流的气质。高度讴歌保全东晋江左半壁江山的名相王导,自称“腹容王导辈数百,胸吞云梦者八九。”(《放翁自赞》)据《世说新语?言语》载:“过江诸人,每至美日,辄相邀新亭,藉卉饮宴。周侯中坐而叹曰:—29—‘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皆相视流泪。 word格式论文 唯王丞相愀然变色曰:‘当共勠力王室,克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王导“勠力王室,克复神州”之语算是说出了陆游的肺腑之言,所以“新亭对泣”的典故在陆游诗中屡屡用起:“新亭对泣犹稀见,况觅夷吾一辈人。”(《诗稿》卷二十八《初寒病中有感》)“老子犹堪绝大漠,诸君何至泣新亭。”(《夜泊水村》)“不望夷吾出江左,新亭对泣亦无人。”(《追感往事》)二是割据一方的雄才霸主。在成都,陆游拜谒一代雄主刘备的陵墓,称其为“雄杰”(《谒汉昭烈惠陵及诸葛公祠宇》),过白帝城,对誓死不降的公孙述予以热情歌颂:“参差层颠屋,邦人祀公孙。力战死社稷,宜享庙貌尊。丈夫贵不挠,成败何足论。我欲伐巨石,作碑累千言。 上陈跃马壮,下斥乘骡昏。虽惭豪伟辞,尚慰雄杰魂。”(《入瞿塘登白帝庙》)钱仲联在《剑南诗稿校注》中解释这首诗说:“放翁当南宋,以国君宜死社稷,义不降敌为言,颂公孙而实讽宋帝。”,2,(p,178)此说甚确,同样拥有半壁江山,公孙述力战到底,而南宋却安于现状。陆游坚决认为当朝应该具有公孙述那种不屈不挠的“力战死社稷”的精神。 三是剪灭胡虏者或收复旧京者。陆游以汉代大败匈奴的飞将军李广自比,慨叹功名未就,故借酒浇愁:“射虎将军老不侯,尚能豪纵醉江楼。”(《芳华楼夜宴》)“生希李广名飞将,死慕刘伶赠醉侯。”(《江楼醉中作》)对于平定叛乱收复长安的唐代名将李晟给予很高评价:“人生不作安期生,醉入东海骑长鲸;犹当出作李西平,手枭逆贼清旧京。”(《长歌行》)四是挥师北伐者,晋人刘琨,以恢复晋室为己任,奋励 word格式论文 有志,有“闻鸡起舞”的故事流传。 对此陆游多次在诗中提起,入蜀途中至临安,在写给当朝副宰相梁克家的诗中以此自比:“鸡鸣预何人,推枕中夕起。”(《投梁参政》)在夔州试院以此自励:“低昂未免闻鸡舞,慷慨犹能击筑歌。”(《自咏》)蜀州阅兵时以此表达自己壮志未酬的遗憾:“刘琨晚抱闻鸡恨,安得英雄共著鞭。”(《蜀州大阅》)晚年闲居山阴,慨叹刘琨之后再也没有像他那样的锐意进取之士:“刘琨死后无奇士,独听荒鸡泪满衣。”(《夜归偶怀故人独孤景略》)陆游最为推崇的古代风云人物,当属诸葛亮。在蜀期间,他曾多次拜访武侯祠,慕其“精忠大义”(《谒诸葛丞相庙》),称其为“雄杰”(《谒汉昭烈惠陵及诸葛公祠宇》)。对于诸葛亮的那篇《出师表》,更是推崇备至,几乎达到了一种顶礼膜拜的程度,甚至在晚年闲居故乡时仍念念不忘,在诗中屡屡提起:《出师》一表通今古,“ 夜半挑灯更细看。”(《病起书怀》)《出师》一表千载无,远比管乐盖“ 有余。”(《游诸葛武侯书台》)《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 (《书愤》)“渭滨星陨逾千载,一表何人继《出师》。”(《感秋》)“凛然《出师表》,一字不可删。”(《感秋》)对《出师表》如此心仪与钟情,究其原因,在于“《出师表》里像‘奖率三军,北定中原……兴复汉室,还于旧都’那些话,可以算代陆游说出了心事。”,1,(p,186)综上,陆游所追慕的古代英雄,或为经邦济世之能臣,或为割据一方之豪主,或曾剪灭胡虏,或曾挥师北伐,但无一不寄托着诗人“灭虏收河山”《楼(上醉书》)的志向。陆游追慕古人,意在从古代英雄那里汲取力量,是“借他人之酒杯,浇自己之块垒”的一种体现。诚如欧小牧所言:“自 word格式论文 从戎南郑后,诗境渐变,始一洗摹乞,自成体格,多咏征伐恢复之事。……于祖国古先抗敌英杰,深致歌颂,借彼亡灵,振我族魂。”,3,(p,12)最后,梦想的“兵魂”。陆游早年即立壮志,却“报国欲死无战场”(《陇头水》),于是只有借助于醉歌和梦诗来抒发自己杀敌报国的壮志和视死如归的豪情。醉后诗人情绪激昂,放声高歌涕泪纵横。梦中诗人斗志昂扬,一往无前大获全胜。这些可以看做是蜀中诗“兵魂”的另外一种特殊表现。即诗人的理想在残酷的现实面前难以实现时,只有暂时栖身醉乡与梦境,将豪情壮志流溢到醉歌与梦诗中去。“梦移乡国近,酒挽壮心回。”(《岁晚书怀》)可算是这种心态的真实表白。清人贾臻在读陆诗时,真正读懂了陆游的心声:“我读放翁诗,时时作壮语。呼鹰汉庙秋,赴战榆关下。奇想结梦寐,快意泻肺腑。传檄下西凉,尽复汉唐土。公卿翳何人?醉歌杂嘲侮。不独示儿诗,感人涕如雨。”(《贾氏丛书?蕴声诗略?读放翁诗》)着眼于陆诗中的“壮语”,认为其诗中催人泪下的不只直接传达恢复故土的《示儿》之类的诗篇,亦包括“梦寐”与“醉歌”。 陆游堪称地道的饮者。明人刘基说他:“东方日出照紫陌,此叟已作醉乡客。”(《题陆放翁卖花叟诗后》)陆游性嗜酒,他性格疏狂,举杯痛饮,期在必醉。于是,在陆游诗中可以看到一个个鲜活的饮者形象。他豪放能饮,酒量惊人:“晚途豪气未低摧,一饮犹能三百杯。”(《醉中作》)他落魄潦倒,借酒消愁:“感慨却愁伤壮志,倒瓶浊酒洗余悲。”(《诗稿》卷八《猎罢夜饮示独孤生》其一)他把酒不言,涕泪纵横:“把酒不能饮,苦泪滴酒觞。”(六《江上对酒作》)他醉眼朦胧,脱 word格式论文 巾大叫:“半酣脱帻发尚绿,壮士未肯成低摧。”(《池上醉歌》)他壮逸满怀,醉听出塞:“壮心未许全消尽,醉听檀槽—30—出塞声。”(《醉中感怀》)他挥金如土,慨然重诺:“千金轻掷重意气,百舍孤征赴然诺。”《对(酒歌》)他手提玉龙,意气风发:“饮罢别君携剑起,试横云海剪长鲸。”(《野外剧饮示坐中》)他自称“酒隐”,自命“诗狂”:“酒隐凌晨醉,诗狂彻旦歌。”(《诗酒》)可以说,在陆游的“醉歌”中,塑造最多也最成功的是失意斗士的形象。如《三月十七日夜醉中作》:前年脍鲸东海上,白浪如山寄豪壮。去年射虎南山秋,夜归急雪满貂裘。今年摧颓最堪笑,华发苍颜羞自照。谁知得酒尚能狂,脱帽向人时大叫。逆胡未灭心未平,孤剑床头铿有声。破驿梦回灯欲死,打窗风雨正三更。 以时间为序,勾勒了三幅画面:前年,东海脍鲸;去年,南山射虎;今年,华发苍颜。通过对比,写出了过去的风光焕发和现在的失意落魄。而后,“谁知得酒尚能狂”,酒是激发陆游勇武精神的催化剂,是使陆游脱离低沉走向高昂的媒介。 陆游一生志在恢复故土,因此,“他看见一幅画马,碰见几朵鲜花,听了一声雁唳,喝几杯酒,写几行草书,都会惹起报国仇、雪国耻的心事,血液沸腾起来,而且这股热潮冲出他的白天清醒生活的边界,还泛滥到他的梦境里去”,1,(p,172)。陆游在清醒的白昼屡屡感叹“三抚阑干恨未平”(《醉歌》),“常笑灵均作许愁”(《芳华楼夜宴》),这恨,这愁,皆是因为“空怀铁马横戈意,未试冰河堕指寒。”(《次韵季长见示》)。正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由于当时抗金收复事实上已不可能,陆游只有把它寄托于幻想与梦境之中,在幻想和梦境中 word格式论文 ‘实现’他的愿望。”,4,(p,164)如《九月十六日夜梦驻军河外遣使招降诸城觉而有作》:杀气昏昏横塞上,东并黄河开玉帐。昼飞羽檄下列城,夜脱貂裘抚降将。将军枥上汗血马,猛士腰间虎文帐。阶前白刃明如霜,门前长戟横相向。朔风卷地吹急雪,转盼玉花深一丈。谁言铁衣冷彻骨,感义怀恩如挟纩。腥臊窟穴一洗空,太行北岳元无恙。更呼斗酒作长歌,要遣天山健儿唱。 诗中一系列军事物象纷沓而来,可见战士之勇猛,军队之气势,将军之不凡。最后大获全胜,痛饮长歌,喜悦之情跃然纸上。对于在现实中无法实现梦想的陆游来说,只能借助梦境来表现对胜利的幻想。 “梦中偏渡桑干碛,戈马如云破贼归”(吴嵩梁《余有山水癖念昔贤多同调者辄纪以诗》),现实生活中失意落魄的陆游,只能借助梦境来展现对于胜利的幻想。陆游一生所目睹的不外乎失败、投降和屈辱,中兴如梦,而统治者却在靡靡之音中荒淫度日。与此相比,陆游对于“兵魂”的持守,屡屡以梦来表达对胜利的大胆表白和幻想,这无疑是一片低迷的音调中的异响,惊天动地,令人深思。 陆游“六十年间万首诗”(《小饮梅花下作》),而“兵魂”则是一以贯之的主线。“(陆游)更值得我们效法和称颂的,还在于他对祖国对人民的至死不渝的忠诚,以及燃烧在内心深处的永不熄灭的战斗精神。就这一点上来说,陆游首先是一个战斗者。……陆游的诗,也正是一位奇材绝识之士被压抑的精气所铸成的。只有理解到这一点,我们才能从他极其繁富的创作中把握住他最主要的精神。”,5,(pp,321, word格式论文 322)陆游早年往来于山阴与临安之间,草长莺飞的江南景色无法激发他勇武好斗的精神品格。中年入蜀后,目睹高险奇绝的蜀道,聆听大散关的猎猎秋风,体验金戈铁马的战斗豪情,这些开阔了诗人的视野,涤荡着诗人的心胸,蜀中诗由此成为陆诗中最为精彩的篇章,他以自己的凌云健笔唱响了整个生命和整个时代的最强音。 ,参考文献, ,1,钱钟书,宋诗选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9. ,2,钱仲联,剑南诗稿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 ,3,欧小牧,陆游年谱,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 ,4,邱鸣皋,陆游评传,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2002. ,5,程千帆,吴新雷,两宋文学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