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没庐氏考-4
※吐蕃没庐氏考
杨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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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唐代吐蕃王朝是由其境内众多的部族或部落联盟组成的,这些部族来自青藏高原各个不同的地方,是在被兴起于雅隆河谷的勃悉野部族征服以后,才加入到吐蕃统治集团中来的,原来出于象雄(zhang zhung,汉译“羊同”)的没庐氏便是其中之一。唐代,没庐氏世与吐蕃赞普联姻,族人累任吐蕃宰臣,或运筹于帷幄之中,或驰骋于千里疆场,辅佐君王,大兴佛教,为吐蕃王朝的巩固、发展乃至唐、蕃的政治与文化交流,作出了重要的贡献。
关键词:吐蕃 羊同 没庐氏
作者杨铭,本名杨明,西南民族大学博物馆研究员,陕西师范大学西北民族研究中心兼职教授、博士生导师,地址:四川省成都市,邮编:610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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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书?吐蕃传》记载:会昌二年(842 ) ,吐蕃落门川讨击使尚恐热“略地至渭州,与宰相尚与思罗战薄寒山,思罗败走松州,合苏毗、吐浑、羊同兵八万保洮河自守”。后,论恐热遣僧莽罗蔺真将兵于鸡项关南造桥,以击尚婢婢,军于白土岭。婢婢遣其将尚铎罗榻藏将兵据临蕃军以拒之,不利,复遣磨离罴子、烛卢巩力将兵据牦牛峡以拒之。《新唐书?吐蕃传》说:“婢婢,姓没庐,名赞心牙,羊同国人,世为吐蕃贵相。”是知没庐氏为羊同国贵族的姓氏。
根据《贤者喜宴》的记载,“没庐氏”早在吐蕃古代小邦割据时期就已经出现,“其时有十二小邦 ,然而,最后则有四十小邦割据”;其中,位列第四的为“努域陵古地区( gnubs yug gling dgu ),努王为米巴( snubs rje dmigs pa ),大臣为梅鸟( rmo vu )及没庐(vbro)”;第六小邦为“吉日群云地区( kyi ri ljon sngon),吉王为芒布
?( kyi rje rmang po ),大臣为昂(ngam )及没庐(vbro )”。
《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大事纪年”,吐蕃传说中的第28代赞普赤宁松赞(khri snya zung brtsan)与“没庐妃东江热”(vbrov za dung pyang bzher)所生之子为
?“没庐年岱如”(vbro mnyen lde ru)”。《贤者喜宴》则称:赤宁松赞与“妃没庐萨莫杜扬娴”(vbro za mo dor yang bzhin )之子为“仲年代如”(vbrong gnyen l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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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为 2006 年度国家社会科学基金资助项目《唐代吐蕃与西北民族关系史研究》( 06 BZS009 )阶段性成果之一。
?巴俄.祖拉陈瓦:《智者喜宴》,第155页;黄灏:《〈贤者喜宴〉摘译》(一),《西藏民族学院学报》1980年第4期,第31页。
?王尧、陈践译注:《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民族出版社1992年修订版,第144、17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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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u)”。此外,《智者喜宴》还说:在赤宁松赞陵墓之下方,尚有“王妃没庐萨门赞”(btsun
?mo vbro za smun btsun )之墓地。
到唐代,松赞干布(,,650年在位)划分行政区划时,“五茹”的范围就包括原来羊同的地域在内,地理方位大致就是“茹拉”及“伍茹”的“上藏、下藏”。《贤者喜宴》说:“伍茹雪饮为赞普君王区,波昌乃切为赞普王民区,雅隆素卡为沽氏、尼雅—氏之地;„„上藏下藏 (gtsan stod gtsan smad ) 为没庐氏 ( vbro )、琼波氏 ( khyung po ) 之地„„。上下茹拉( ru la stod smad )之茹本(ru dpon),是没庐氏杰岑桑格(vbro rgyal mtshan seng ge )及琼波玉素普( khyung po gyur zur
?phud )”。这使我们记起吐蕃统一前的小邦象雄阿尔巴之王(dar pavi rjo bo)为李聂秀(lig snga shur),其“家臣为琼保?若桑杰(khyung po ra sangs rje)与东
?弄木玛孜(stong lom ma tse)”。这个位居首席的家臣琼保氏,与《贤者喜宴》说的掌管“上、下茹拉”的“琼波氏”同出一族,以此进一步证明了“茹拉”原来就属于象
?雄的地域。
《五部遗教》中《大臣遗教》有关没庐氏掌控“茹拉”千户的记载更加具体,曰:“藏地之茹拉( gtsang ru lag )有八东岱及一小东岱,共九东岱。芒嘎( mang dgangs )、赤恭(khri phams )为没庐氏 (vbro ) 之东岱; 仲巴 ( grom pa ) 及拉孜( lha rtse )为没庐氏之东岱;汉藏作战时四茹之军官是:茹拉之军事长官(dmag dpon )为没庐氏杰桑格(vbro rgyal seng ge )„„„,人口为36万人,上下二茹
?拉人口总计72万人”。
除了任茹拉的军事长官以外,没庐氏还是当时吐蕃最高军政长官的所谓“三尚四论”之一,《贤者喜宴》说:“上部之没庐氏(vbro)、下部之琳氏(mchems)、中部之那囊氏(sna nam)及大臣贝(blon po bas),此即所谓三尚四论,彼等行使尚论及大臣职责”;又说:“所谓“三勇部:是在昌达巴山 (ri brang stag pa) 以上、门地四
?巴俄?祖拉陈瓦:《智者喜宴》,第169、170页;黄灏:《〈贤者喜宴〉摘译》(一),《西藏民族学院学报》1980年第4期,第37、38页。
?巴俄?祖拉陈瓦:《智者喜宴》,第187、188页;黄灏:《〈贤者喜宴〉摘译》(二),《西藏民族学院学报》1981年第1期,第8、9页。
? 《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小邦邦伯家臣及赞普世系”,第141、173页。
?茹拉的范围,据《智者喜宴》记载,其地理范围是:“ 东至强木尼扎、南至泥婆罗之朗纳、西至拉金雅弥、北至切玛拉温,以柴之土巴纳为中心,以上为如拉”。按黄灏 的解释,其总的范围在后藏与阿里接壤的南部地区,如拉后于晚近又称为gyon ru(左如),这两个如都在gzang地。巴俄?祖拉陈瓦:《智者喜宴》,第186页;黄灏:《〈贤者喜宴〉摘译》(二),《西藏民族学院学报》1981年第1期,第7、24页。
?佚名:《五部遗教》,民族出版社1986版,第437-43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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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卡(men dbral ga shi )以下,由没庐氏(vbro)、琼氏(khying)、噶尔氏、努氏及
?年氏等所谓之古、久等五部在此为官”。在这里,我们又见到了同出于羊同的没庐氏(vbro)与琼氏(khyung po)在一起执掌地方军政要职。
松赞干布之孙芒松芒赞执政之时(650-676年在位),据《西藏王统记》记载:“王
?孙芒松芒赞十三岁时即王位,纳王妃名卓萨?赤玛勒管理王政。”王妃赤玛勒,《贤者喜
?宴》记为“没庐氏赤隆”(vbro bzav khri long),汉文作“没庐氏”或“可敦”,她以出色的政治才能辅佐朝政,影响了赤都松(676,704年在位)与赤德祖赞(704-754年在位)两代赞普的政治生涯,为吐蕃政治与社会的发展作出了很大的贡献。
《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大事纪年”从公元700 年到公元712 年,记载了赤玛类(勒)13 年中的重大活动,包括其驻地及主持会议的情况等,引出如下:
第51条:及至鼠年(中宗嗣圣十七年,太后久视元年,庚子,公元700年)夏,赞普自蒙噶尔将牙帐迁往下枯零、孙可。„„冬,赞普牙帐驻于“孔雀园”,母后赤玛类驻于温江岛宫,马大使前来致礼。是为一年。
第52条:及至牛年(中宗嗣圣十八年,太后长安元年,辛丑,公元701年)夏,赞普驻于“赛儿霞”,引兵至松州、洮州。母后赤玛类驻于“堆” 之“蒙”地。冬,赞普驻于“赤寨”。„„母后赤玛类驻于新“恩朗木”氏之园中„„。
第53条:及至虎年(中宗嗣圣十九年,太后长安二年,壬寅,公元702年)夏,赞普驻于邦赤牟登。母后赤玛类,驻于羊卓之“君”地。冬,赞普驻于赤寨,„„母后驻于温江岛宫,于温江岛宫集会议盟。颁发录于木牍上之诏令。是为一年。
第54条:及至兔年(中宗嗣圣二十年,太后长安三年,癸卯,公元703年)夏,赞普驻于“林”之“倭儿甲”。„„母后驻于“囊帕都凡迷”„„。
第55条:及至龙年(中宗嗣圣二十一年,太后长安四年,甲辰,公元704年)春,宫苑内王子野祖茹诞生。夏,赞普父王驻于“黄河大行军衙”之“约弟穷桑”。母后赤玛类驻于羊卓格奥塘。于“扎高”集会议盟。冬,赞普牙帐赴蛮地,薨。母后赤玛类驻于“耒岗”,于“甲尔林园”由尚赤桑达乍布集会议盟。是为一年。
第56条:及至蛇年(中宗神龙元年,乙巳,公元705年)赞普王子野祖茹与祖母赤玛类驻于“准”地,岱仁巴农囊扎、开桂多囊等叛,于苯教之“那拉”山顶杀岱仁巴等
?巴俄?祖拉陈瓦:《智者喜宴》,第188页;黄灏:《〈贤者喜宴〉摘译》(二),《西藏民族学院学报》1981年第1期,第10页。
?索南坚赞、刘立千译注:《西藏王统记》,民族出版社2000年版,第113页。
?巴俄?祖拉陈瓦:《智者喜宴》,第291页;黄灏:《〈贤者喜宴〉摘译》(四),《西藏民族学院学报》1981年第3期,第16页。《通典》卷25 记“祖母禄设氏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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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叛臣。于邦拉让,赞普兄乞黎拔布自王位被迫引退。赞普父王赤都松之遗体,厝置于美尔盖之灵堂。冬,赞普野祖茹与祖母赤玛类驻于“许尔”。任命曲?莽布支拉松为大论„„。
第57条:及至马年(中宗神龙二年,丙午,公元706年)夏,赞普与祖母驻于“准”。赞普父王之遗体安置于美尔盖„„。
第58条:及至羊年(中宗景龙元年,丁未,公元707年)夏,赞普驻于跋布川。祖母驻于“准”„„。冬,赞普驻于札玛、牙帐迁徙。祖母及孙,二人均驻于耒岗园„„。
第59条:及至猴年(中宗景龙二年,戊申,公元708年)夏,赞普驻于跋布川之“鹿堡”。祖母驻于“准”之牙帐。„„冬,赞普驻于札玛芽帐。祖母驻于耒岗园,于温江岛由大论乞力徐集会议盟„„。
第60条:及至鸡年(中宗景龙三年,己酉,公元709年)赞普驻于跋布川。祖母驻于“准”。„„冬,赞普驻于札玛之牙帐。祖母驻于耒岗园。于温江岛集会议盟„„。
第61条:及至狗年(睿宗景云元年,庚戌,公元710年)赞普驻于跋布川。祖母驻于“准”。于赤帕塘集会议盟,派员准备赞蒙公主来蕃之物事,以尚?赞咄热拉金等为迎婚使。赞蒙金城公主至逻些之鹿苑。冬,赞普及其眷属驻于札玛。祖母驻于耒岗园„„。
第62条:及至猪年(睿宗景云二年,辛亥,公元711年)夏,赞普驻于跋布川。祖母驻于“准”。„„冬,赞普驻于札玛牙帐,祖母驻于来岗园„„。
第63条:及至鼠年(睿宗太极元年,壬子,公元?12年)夏,赞普驻于跋布川。祖母驻于“准”。„„冬,(赞普)驻于札玛,赞普徽号由野祖茹升为“赤德祖赞”。祖母赤
?玛类薨。„„为祖母公开发丧。是为一年。
其中,尤其值得注意的是从700 年到704年赤都松薨逝的5年中,母后赤玛类的行止驻地始终与赞普相并列,由于赞普多亲自领兵在外,太后赤玛类实际上担当起了坐镇中央、主持国政
的大任 。赤都松卒后,王室内部展开了王位的争夺,此时王子野祖年仅一岁,故这场角逐实际上是由赤玛类所控制的。赤德祖赞即位后,实由赤玛类摄政,由此开创了吐蕃史上绝无仅有的长达8 年(704 —712 年) 的女性摄政局面,此后一直延续到赤玛类薨逝为止?。
其次,还需提及的是,赤玛类主政期间,还策划、促成了赤德祖赞迎娶金城公主的大事。此事除上引《大事纪年》相关记载外,《旧唐书?吐蕃传》曰:”中宗神龙元年,
? 王尧、陈践译注:《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第 149,150页。
? 欧阳谅谅:《吐蕃王室妇女地位研究》,《西北第二民族学院学报》2004年第2期,第1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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吐蕃使来告丧,中宗为之举哀,废朝一日。俄而赞普之祖母遣其大臣悉熏热来献方物,为其孙请婚,中宗以所养雍王守礼女为金城公主许嫁之。自是频岁贡献”。《新唐书?吐蕃传》:”新中宗景龙二年,还其昏使。或言彼来逆公主,且习闻华言,宜勿遣,帝以中国当以信结夷狄,不许。明年,吐蕃更遣使者纳贡,祖母可敦又遣宗俄请昏。帝以雍王守礼女为金城公主妻之,吐蕃遣尚赞咄名悉腊等逆公主”。可见,赤德祖赞迎娶金城公主一事是由赤玛类亲自主持的。
此后,吐蕃进入赤都松之子赤德祖赞时代,其三大臣之一就出自没庐氏。《贤者喜宴》说:赤德祖赞“于阳铁龙年生于丹嘎宫,其妃为南诏女赤尊?贝?杰桑东赞、琳?杰
?斯秀丁及没庐?邱桑俄玛(vbro chu bzang vod ma)三人为大臣”。《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大事纪年”第79条记载:“及至龙年(玄宗开元十六年,戊辰,公元728年)夏,赞普驻于‘高盖包冈湖’上,后,还至蕃地。„„冬,(赞普)驻于札玛牙帐,
?韦?达札恭禄获罪谴,任命没庐?穷桑倭儿芒为大论„„。”以上“没庐?邱桑俄玛”与“没庐?穷桑倭儿芒”即为一人,翻译名字不同而已。
公元755到797年是吐蕃赞普赤松德赞执政时期,他的一位王妃就出自没庐氏,名字叫“赤嘉姆尊” (vbro bzav khri rgyal mo btsun )。没庐妃赤嘉姆尊是一位虔诚的佛教信徒,她研修禅学,并且参加了渐门巴和顿门巴的辩论。桑耶寺建成后,她资助汉族工匠铸造铜钟捐献寺院,传世的“桑耶寺钟”即为其所献,该钟铭文称:“王妃杰姆尊(jo mo rgyal mo brtsun )母子二人,为供奉十方三宝之故,铸造此钟, 以此福德之
?力, 祈愿天神赞普赤松德赞父子、眷属, 具六十种妙音, 证无上之菩提!”。
后来,赤嘉姆尊出家为尼,赐名“绛求洁赞 ” (byang chub rje mtshan),《贤者喜宴》称其业绩有:“建造了格吉寺( dge rgyas kyi gtsug lag khang )无量光佛之九眷属佛像,按照佛经中之规制在上部(stod )” 。从地理方位来说,“stod ”一般指今天的阿里一带,而且《贤者喜宴》以下一段有关“绛求洁赞 ”的文字也支持此说:“后来此妃被迎至巧地( cheb),故其二眷属亦前往巧地( cheb )。„„绛求洁赞因无子,而其父姓之没庐氏地方( yab ming vbro yul ) 路途遥远。因此,后来据说
?赡养者未能前来,所以此妃出走,故未建佛规”。
? 巴俄?祖拉陈瓦:《智者喜宴》,第293页;黄灏:《〈贤者喜宴〉摘译》(四),《西藏民族学院学报》1981年第3期,第17页。
? 王尧、陈践译注:《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第149,150页。
? 王尧编著:《吐蕃金石录》,文物出版社1982年版,第185–193页。
? 巴俄?祖拉陈瓦:《智者喜宴》,第350页;引文参见黄颢:《,贤者喜宴,摘译(七)》,《西藏民族学院学报》,1982年第2期,第45,4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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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王妃没庐氏绛秋出家之事,敦煌汉文写卷《顿悟大乘正理决叙》亦有记载:“于 大唐国请汉僧大禅师摩诃衍等三人,同会净域,互说真宗。我大师秘授禅门,明标法印,
?皇后没庐氏一自虔诚,划然开悟,剃除绀发,披挂缁衣” 。
《贤者喜宴》又说,赤松德贽时执行“牧业措施及《没庐氏小法》”,此“王妃没庐氏绛秋(btsun mo vbro bzav byang chub ) 之所谓小法律(khrims bu chung)是:教导男人行男性礼节,教导女人行女性礼节,并令富豪放债、于田地中竖立卜石、又规
?定秋春之间的季节时间相等”。黄灏 曾指出:据此可知当时吐蕃历法尚完备,没庐氏绛求将春秋季节平分,其意似指将每个季节均分为盂、仲、季三个月,以使每季月份相等,这种办法可能即始自没庐氏绛求。其
现如赤松德赞时的“第一诏书”中见到的:“羊年春正月十七日建造了寺院”。“羊年春正月”亦可译作“羊年孟春月”。如果上述解释不错,那么没庐氏绎求将春秋季节在时间上均分的规定就具有重要意义,可以说
?是藏历的一次重大进步。
此外,赤松德赞的九大尚论之一为:没庐氏墀松热霞(vbro khri zungs ra shags),此人在赤德松赞在位时期(798-815 ) 继续任此职。
赤松德赞之后,吐蕃赞普继续娶没庐氏为妃。《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赞普世系表”记载:“赤松德赞与蔡邦妃玛甲东噶所生之子牟尼赞与岱松赞。牟尼赞无子嗣绝。岱松赞(798-815年在位)与没庐妃拉杰芒木杰(vbro za lha rgyal mang mo rjer)
?所生之子赤祖岱赞与吾东木赞„„”。
由于没庐氏代为王妃,所以在吐蕃王朝中没庐氏号称国戚,大权在握,在大约是赤德松赞在位末期(815 ) 写成的《噶琼多吉英寺崇佛誓约》署名中,就能看出其中的端倪。其署名方式划分了若干等级,其中最靠前的是“王妃姐妹发誓者”,其中有:“王妃没庐氏赤穆莱”( jo mo vbro bzav khri mo legs ) ,此人即“赞普世系表”所记之“没庐妃拉杰芒木杰”,只是由于两种文献对于其名字的拼写不同而已。
处于“崇佛誓约”署名第二层次的是“宰相同平章事” 列官,其中位居首席的是“大论尚没庐•赤苏热莫夏”(blon chen po zhang vbro khri gju ram shags ),他在先王赤松德赞时期就已经是“九大尚论”之一,也就是《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赞普传记”所载的“宰相世系”中倒数第四位的“没庐•赤苏若木夏”( vbro khri gzu ram
? 戴密微著、耿昇译:《吐蕃僧诤记》,甘肃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3-4页。
? 巴俄?祖拉陈瓦:《智者喜宴》,第378页; 黄颢:《,贤者喜宴,摘译(十)》,《西藏民族学院学报》,1983年第1期,第58页。
? 黄颢:《,贤者喜宴,摘译(十)》,《西藏民族学院学报》,1983年第1期,第67,68页。
? 王尧、陈践译注:《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第144、175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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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ags ),地位仅次于两位僧相勃阑伽云丹及娘丁增之后。其后“囊论”一栏中有“贝论没庐玛”(vbal blon vbro ma);“王侯、将军、纰论伽罗笃波”一栏中有:“尚没庐悉诺热扎贝当”( shang vbro stag bzher bra bal stong )、“尚没庐悉诺当”(shang vbro stag stong )、“尚没庐贡当”(shang vbro gung stang )、“没庐多松顿”(ldog srong stong)等 。有学者指出,其中的“尚没庐悉诺当”(shang vbro stag stong ) 即相当于《赞普传记》“宰相世系”中倒数第二位的“没庐•赤
?松杰达囊“(vbro khri sum rje stag snang)。
《汉藏史集》也记载说:热巴巾在位执政24年,“由勃阑迦•贝允、没庐•赤桑仁
?雪(vbro khri bjung ram shogs)、止•赤杰达那等三人担任大臣。”。其中,没庐•赤桑仁雪无疑就是前述“大论尚没庐•赤苏热莫夏”,即《赞普传记》所载的”宰相世系“的“没庐•赤苏若木夏”。
统治吐蕃全境的赞普王朝的最后一代君王赤达磨沃敦赞 (Khri-dra-ma-vu-dum-btsan ,836-842年在位),通称“朗达玛”,为赞普赤德松赞与王妃没庐氏赤穆莱(vbro bzav khri mo legs )之子。朗达玛(glang dorma)死后,统一的吐蕃政权瓦解。据藏文史籍载,朗达玛之孙基德尼玛衮(Sgyilde nyi ma mgon)
约于公元9世纪末回到羊同的布让 (又译作布郎、普兰等,今西藏普兰),娶羊同地方
?官之女没庐氏,将羊同各部收归治下,总称为“阿里”(mngar-ris)。总之,让人看起来历史在这里经历了一个大的轮回,有一半羊同血统的吐蕃赞普后裔,在历经了200多年以后,又回到了他们祖先称雄的地方。
戴密微曾经指出:赤松德赞、赤德松赞、赤祖德赞和朗达玛都是没庐氏皇后们的丈夫或儿子,而且佛教就是由上述赞普中的前三位引入吐蕃的,一切迹象都证明没庐氏是支持佛教的。他还说,在《翻译名义大集的》导言中发现了“没庐赤苏热莫夏”(khri gzu ram vsags)的名字,以及《丹珠尔》和敦煌古藏文文献记载的数位没庐氏翻译家
?的名字。从笔者上述的考证来看,戴密微的这个评述虽然是中肯的,但却不全面。作
? 巴俄.?祖拉陈瓦:《智者喜宴》,第412页;黄灏:《〈贤者喜宴〉摘译》(十二),《西藏民族学院学报》1983年第4期,第46、47、48页。山口瑞凤认为:stang 可能即snang 的误写,见《讲座敦煌,敦煌の历史》,大东出版社1980年版,第201页。王尧、陈践译注:《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第50、127页。
? 达仓宗巴•班觉桑布:《汉藏史集》,四川民族出版社1985年版,第202页;陈庆英汉译本,西藏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21页。
? 见《布顿佛教史》(《佛教史大宝藏论》),郭和卿汉译本,民族出版社1986年版,第181页;陈庆英译:《汉藏史集》,西藏人民出版社1986年版,第128—129页;《拉达克王统纪》(藏文本),西藏人民出版社1987年版,第42—43页。
?戴密微著、耿昇译:《吐蕃僧诤记》,第8-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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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没庐氏皇后们的丈夫或儿孙,就是不算传说时期,还有芒松芒赞、赤都松、赤德祖赞
三位赞普,这显然是需要补充的。
吐蕃历代赞普、小王与没庐氏王妃、大臣一览表
赞普(小邦王) 王妃 宰臣 文献 努王米巴 大臣没庐氏 《贤者喜宴》 吉王芒布
赤聂松赞 没庐妃东江热(又作:萨莫 《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传说28代) 杜扬娴、萨门赞) 书》、《贤者喜宴》
松赞干布 上部之没庐氏为“三尚《贤者喜宴》、《五(,650年) 四论”之一;上下茹拉部遗教》
之茹本没庐氏杰岑桑
格;三勇部之一的首领
为没庐氏
芒松芒赞 王妃卓萨?赤玛勒 《贤者喜宴》、《西(650,676年在位) 藏王统记》、《萨迦
世系史》、《敦煌本
吐蕃历史文书》
赤德祖赞 “三大臣”之一没庐?穷《贤者喜宴》、《敦(704-754年在位) 桑倭儿芒 煌本吐蕃历史文书》
赤松德赞 没庐妃赤嘉姆尊 九大尚论之一:没庐氏《贤者喜宴》 (755,797年在位) 墀松热霞
赤德松赞 没庐妃拉杰芒木杰(又作赤九大尚论之一:没庐?赤《敦煌本吐蕃历史文(798,815年在位) 穆莱) 苏若木夏 书》、《贤者喜宴》、
《拔协》、 赤祖德赞 纰论没庐尚劫楼勃藏他《赤德松赞诏书》、(815,836年在位) 谱赞、没庐?赤松杰达《敦煌本吐蕃历史文
囊(,) 书》、《拉萨唐蕃会
盟碑》 基德尼玛衮 娶羊同王室女没庐氏 《布顿佛教史》、《汉(9世纪末回羊同) 藏史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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