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沙发上的母亲

睡在沙发上的母亲 出差带回些特色小吃，就回了趟娘家。吃了晚饭准备回家时，外面却下起了雨，母亲说:“可见老天也留你了。”反正女儿刚考完试，家里没什么事，于是我打个电话，就在母亲家住了下来。 照例，大家都坐在沙发上，父母在那儿看抗战剧，我则在一边抱着手机聊微信、随意翻看网页。 看到个好笑的视频，我想跟母亲分享，却不见她回应。抬头一看，她不知什么时候靠着沙发，头歪到一边睡着了。母亲个子矮，抱了双臂跷着二郎腿，一只脚踩在小凳子上„„那别扭的姿势看着都不舒服，我就叫她:“妈，妈„„”父亲阻止我:“就让她那样吧，真叫她好端端地睡在床上，反倒睡不着了呢～”“她是不是老这样啊,”我问父亲。“差不多，白天一天都不睡，这会儿也该困了，就是在沙发上才睡得香呢～”父亲笑眯眯地说。 父母年轻时支援三线建设，一头扎进山西吕梁的大山沟里，生活条件极其艰苦，他们俩人的脾气又都很暴躁，常常为了一点小事吵架。如今，父母都成了七十多岁的老人，各种慢性病上了身，两人都有糖尿病。一天三顿饭，他们都互相提醒一下对方吃药没有。有时，两人都忘了，就互相说:“你怎么就不记得呢,”在我听来，他们的语气里早没了埋怨，而是当成了互相揶揄，一笑了 之。 父亲听力不好，谁跟他说话他都听不清，每当这时，父亲就望着母亲，母亲则充当他的即时翻译。我很好奇，母亲说话声音也不大，可父亲就是能听得清楚。 看着睡在沙发上的母亲，我的眼睛湿润了，脑子里蹦出了好多词，相濡以沫、相敬如宾、天长地久„„美好就体现在这细小之中，全都是浓浓的温暖和爱意。 山西 胡云霞/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