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牛男和巨蟹女

《女神》的思想和意义之我见【内容摘要】本文从四个方面分析《女神》的思想内容和意义。一、对个性解放提出了强烈要求，个性解放要求是其必然达。二、对反抗、叛逆与创造精神的高度歌唱与赞颂，鲜明地表现了时代精神与自己的革命精神。三、抒发了作者全部的爱国思想和感情，这种爱国情思犹如千尺飞流奔涌在他的大多数诗作中。四、作品的意义及形式的缺失及对后世的影响。在当时情况下，郭沫若在创建现代自由诗的同时对诗歌形式方面自由与限制的辨证关系还缺乏理解，造成有的诗一泻无遗，既散文化又缺乏诗味。影响了后来者很多诗作的过度散文化和满足感情的直抒。【关键词】个性解放；反抗、叛逆与创造；爱国情思；缺失；影响。“五四”时期是郭沫若的诗情暴发期，一册《女神》便是它喷发出来的璀璨珠玉。《女神》初版于1921年8月，虽然略迟于胡适的《尝试集》，但他却以全新的精神和形式为“五四”时期的白话新诗取得了强力突破，从而成为中国现代白话新诗的奠基作。《女神》是“五四”狂飙突进精神的典型表达。它表达着对一切旧秩序、旧传统、旧礼教的大胆否认和无情诅咒，海啸般的呼喊着创造与光明，民主与进步，因而激动了、鼓舞了整整一代人。假如说鲁迅用他的小说冷静地解剖着旧社会，希望引起疗救的注意，那么，郭沫若便是用他的诗歌热烈地呼唤着新社会，希望导致光明的到来。《女神》的思想内容集中在以下四个方面:一、强烈要求个性的真正彻底解放。个性主义是郭沫若前期的主导思想，他对长期封建社会中利用“忠孝节义”观点禁锢人们思想，使人完全丧失个性而沦为君主的奴仆的封建道德规范极为反感，个性解放要求是其必然表达。在文学上，他要求张扬自我，尊崇个性，以自我内心表现为本位，代表当时觉醒的青年一代发出要求个性彻底解放的强烈呼声。这种呼声往往通过对“自我”的发现和自我价值的肯定表现出来，显得强烈、热切、无所畏惧，从而构成《女神》的一个突出特色。在《天狗》中，人们见到一个要将身上的一切光与能通通释放出来的飞奔、狂叫、燃烧的“天狗”形象，正是那个时代个性解放要求诗的极度夸张。“天狗”是天上的叛逆者。《天狗》以传说中的天狗自居，发出惊天动地的绝叫:“我把月来吞了，我把日来吞了，我把宇宙来吞了。”【1】最后甚至也剥食自己的皮肉、心肝。奇特的想象，极度的夸张，粗犷的语言……形象地表现出“五四”扫荡、摧毁一切旧事物的时代情绪。在《天狗》一诗里，这种个性解放所迸发出来的力量，来自泛神论思想的滋润，犹如惊雷霹雳，表现得豪迈动人，使“五四”时代的彻底叛逆精神强烈地爆发出来了。《欲海》中那个“血和海浪同潮”，“心和日火同烧”，“要决太平洋之水，”“把那陈腐了的皮囊全盘洗掉”的自我形象，同样是实现自我个性解放的要求不但仅着眼于个人本身，诗作还“号召”全体弟兄们都一起来戏波弄涛，洗净旧习，求得新生，因为“新社会的改造全赖吾曹。”诗人将个体的解放作为社会、民族、国家解放的前提，将它们融合为一体了。所以，它跟那些旧式文人孤芳自赏的自我咏叹在本质上是大异其趣的，正是从这种自我个性解放的歌吟中最清晰地传达出作者民主主义的新意识。《地球，我的母亲！》一诗，一方面要求人们都能“自由地，自主地，随分地，健康地，享受着他们的赋生，”一方面又热烈地颂赞了“田地里的农人”和“碳坑里的工人，”甚至认为“除了这农工而外，一切的人都是不肖的儿孙，我也是你不肖的儿孙，”于是偏激中见出愿望的真诚。从这些地方，不但能够看出诗人将“自我”对象化到他的诗歌形象上去的特点，而且能够看到他个性解放的要求表现出了与劳苦大众利益的一致性。（1）二、对反抗、叛逆与创造精神的高度歌唱与赞颂。（一）对反抗、叛逆精神的歌唱与赞颂。《女神》诞生之时的中国经济落后，政治腐败，社会动乱，民不聊生，整个中国是一个黑暗的大牢笼。黑暗的现实，激发了诗人反抗的、叛逆的精神。《凤凰涅槃》中凤凰双双自焚前的歌唱，对朽败的旧世界作了及真切、及沉痛的描绘，传达出一个古老民族觉醒之时深刻的悲愤。凤凰的自焚，乃是与旧世界彻底决绝的反抗行动，是叛逆精神的强烈爆发与燃烧。江泽民在中共十五大的报告中指出，近代中国鸦片战争后，中华民族面临着两大任务:一个是求得民族独立和人民解放，一个是实现国家繁荣富强和人民共同富裕。前一个任务是为后一个任务扫清障碍，创造必要的前提。【2】这段话也反映了当时这种叛逆精神的爆发于燃烧。诗作还借“凡鸟”们的聒噪，对那些野心勃勃的官僚政客、倔傲自炫的野心分子、心术不正的政论家、贪婪的小人、驯良的顺民、无聊的文士……一切旧世界该死未死的行尸走肉，给与辛辣的嘲弄与鞭鞭着痕的鞭挞。在《我是个偶像崇拜者》中，诗人表白崇拜自然界与社会界一切象征热、力、雄伟、崇高、创造与生命的事物，用来否认一切人为的偶像，一切扼杀生机的旧传统，表现出对封建权威的极度蔑视。愤于日本舆论界对我国“五四”运动的污蔑而写得《匪徒颂》，更是公开对历来备受污蔑的的敢于反抗陈规旧俗的革命者予以热烈颂赞，三呼万岁，表达了自己要步其后尘挺身反抗的坚决意志。虽然诗人还未能区分历史上有过的革命和俄国无产阶级革命的区别，将列宁与罗素、尼采等人一起赞颂，但这也是当时一般知识界思想理解的共同点，未足深怪。（二）对创造精神的歌唱与赞颂。与反抗、叛逆精神联系着的是创造的精神，这也是诗人在《立在地球边上放号》中歌唱的“持续的毁坏，持续的创造，持续的努力。”诗人从中外泛神论思想中吸收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变化的动因在于事物本身之中的唯物主义成分，相信自然和社会会永远处于变动不居的状态之中，持续的毁坏和持续的创造正是万物发展的法则。诗人大声地诅咒漆黑隐晦的旧世界，要用刀剑、炸弹去毁坏它，正是因为他对新的光明怀有坚定的信念。这种信念是支持他向整个旧世界发起进攻的力量源泉。同时，使人有人为光有信念还不能变为现实，而要动手创造，一如《女神之再生》所说：“你们要望新生的太阳出现吗？还是请去自行创造出来！”《女神》中创造精神与反抗、叛逆精神融合在一起，构成一个互补的整体，使诗作具有了更高的思想价值。1、在创造精神中，首先引起我们注意的，时对20世纪科学文明的讴歌。在《笔立山头展望中》中，湿热觉得眼前的山岳海湾、轮船无语都在涌动吹拂，这是表现“生的鼓动”的大都会的脉搏，而那轮船烟囱吐出的黑烟，竟是朵朵“黑色牡丹”，是二十世纪的名花。在《日出》中，诗人想象古代的太阳神阿波罗生当二十世纪，也“改乘了摩托车”，诗人自己便去给他当“助手”。它们以科学技术的成就激励刚刚摆脱几年科举旧制的人们努力向现代物质文明进军。过去很多诗人津津乐道的生产者的“恬静的田园。”其实正是封建主义的经济基础。郭沫若的诗集中根本没有他们的位置。《女神》的这局部诗，使人想起了惠特曼在资产阶级上升期所歌唱过的轮船和海洋、机器和都市，它们同样表达了一种向上的精神和勃勃的生机。作者自己也说道：“当我接近惠特曼的《草叶集》的时候，正是‘五四’运动发动的那一年，个人的郁积，民族的郁积，在这时找出了喷火口，也找出了喷火的方式，我在那时差不多是狂了。”（2）2、在关于创造精神的颂歌中，最大量的还是对于大自然的神奇力量的歌唱。《晨安》向着雄伟的大自然和诗人敬重的人物一连道了二十七次晨安，《光海》歌咏了“到处是生命的光波，到处是新鲜的情调”的无限大自然。从太阳到地球，从海洋到陆地，从森林到旷野，一切诗人觉得恢宏、伟美的景象，都奔赴诗人笔底，构成了生机勃发的诗的境界。《立在地球边上放号》则是对于力的歌颂，让人们想象“无限的太平洋提起他全身的力量来把地球推到”的壮观场面。诗人笔下的大自然被充分的人化，到处充满“生的颤动，灵的喊叫”，诗人亲切的和他们互诉衷情，互相砥砺。这是因为自然界长动不息的力量和浩瀚的气魄，正切和他毁坏一切旧物，创造世界光明的需要。所以，《女神》歌颂的自然，是与人向通的力的自然，创造的自然，具有雄奇的力量，飞动的气势，辉煌的色彩，大不但与古代诗人笔下静谧的田园景色大异其趣，即与同代诗人如冰心、俞平伯等人笔下的自然景色相比，那境界和情趣也是很不一样的。对母爱的歌颂、向往，是冰心小诗的特色之一。他在《春水·一零五》中咏叹：“造物者——/倘若在永久的生命中/只容有一次极乐的应许。/我要至诚的哀求着/我在母亲的怀里/母亲在小舟里/小舟在月明的大海里。”诗句精美，“满蕴者温柔，微带着忧愁。”《地球，我的母亲！》也歌颂母爱，但笔调汪洋恣肆，新鲜、净朗、祥和、博大的母爱使人感到“体之周遭，随处都是乐园，随时都是天国，永恒之乐溢满灵台。”三、作者对爱国情思的抒发。《女神》时代的郭沫若，身居异国，感于祖国的贫弱落后，列强的虎视眈眈，常常怀着忧国的情思。“五四”运动的兴起，标志着中国近代百年民族解放运动在新形势下的新高涨，又给郭沫若以鼓舞，使他在忧国之外又更多的对祖国新生抱有热望。这种爱国的情思就如千尺飞流奔涌在他的大多数诗作中。在作品中把祖国比喻为心爱的女郎，把自己比做狂烧的煤块，它“为我心爱的人儿烧到了这般模样！”感情真挚而浓厚。这首诗构思新颖独特。作者将他对祖国的感情物化作煤的感情——用煤的口吻来表达，煤代表了受压迫的人民，而炉中煤的燃烧代表了作者炙热的感情。这层构思使全诗充满浓浓的抒情味，能很恰当地传达出作者的内在情感。作者还是用了生动、意象清新的比喻。在这首诗中用了双层比喻，一是把诗人隐藏起来自喻为煤，将诗人感情用炉中煤来表达；二是将作者倾吐感情的对象——祖国化成了年轻有朝气的女郎。于是，炉中煤火热情感就充分表达了作者炙热的爱国之情，而女郎鲜灵活泼和富有生机，就把抽象的祖国比喻的活灵活现。“啊，我年轻的女郎”在全诗中反复出现四次，这不但仅是思想情感层次递进的标志，也是诗节的标志。这个呼唤句式的反复出现，将诗人眷恋祖国的情思一步步强化。又如，“我为我心爱的人儿，燃到了这般模样！”【3】也出现了两次，一方面从结构上看，起到了回环反复的艺术效果；另一方面，从表现主题来看，又起到了升华诗人情感和深化主题的作用。诗人自述：“‘五四’以后的中国，在我的心目中就像一位很英俊的有进取气象的姑娘，她简直就和我的爱人一样。我的那篇《凤凰涅槃》便是象征着中国的再生。‘眷恋中国的情绪’的《炉中煤》便是我对于她的恋歌。”（3）郭沫若所朝思暮想的中国，并非如有的诗人所矜夸的仅仅有着古老的灿烂文化的华胄，而是从几千年的沉梦中觉醒和奋起的家帮。诗人也不但停留于怀恋，歌吟，而是明白地表达了愿为她献身的赤诚。《凤凰涅槃》中凤凰的投火自焚才能换取新生。当凤凰更生之后，诗人用了“新鲜”、“净朗”、“华美”、“芬芳”、等一连串美好词语来描写再生的大欢乐，事实上就是对古老祖国在时代大潮中寻求新生的激情歌唱。而在诗剧《棠棣之花》中涅嫈对弟弟的赠言：“去吧，二弟呀！我望你鲜红的血液，迸发成自由之花，开遍中华！”其性质几乎能够视为诗人自己的归国誓言。四、作品的意义及形式的缺失对后世的影响。1、作品意义的影响。《女神》的精神，是“五四”时期勃发的民主精神、创造精神的典型表达。它既是一代青年的情绪和愿望的集中反映，又给寻求者和徘徊中路的人以鼓舞，点燃了他们的“智光”，促其向前，从而把“五四”激起的社会改革的热情烧得更旺。《女神》的叛逆的歌声，有如急雷破山，对当时停寂、死寂的旧中国实是一次强烈的冲击，它的理想的光芒，又如电光耀眼，启示人们去缔造一个前所未有的崭新社会。就当时而论，一部诗集而能收如此效果，《女神》之外，实为他见。《女神》的意义，还在于他为诗歌的革新和创造树立了榜样。在世的形式上，作者反对并冲决一切旧形式的桎梏，主张形式应“绝端的自由，绝端的自主。”这是与他的让感情“自然流露”的诗歌主张相一致的。诗人决定让内在的感情波澜自由支配诗行，如激昂悲愤的凤鸟能够一连向宇宙提出11个疑问，构成长的诗节，而《春之胎动》为了从环境中多方面透出融融的春意，便只需两行一节的两行体。诗行能够长到向《胜利的死》中一行诗便包含几个短语，组成浩荡的语言行列，短的，则可如《天狗》每行二三字，用短促的排句传达抒情主人公某种跃动、激荡的情绪。有《凤凰涅槃》式的数百行长诗，也有短到只有三行的《鸣蝉》；有自由诗、小诗、剧诗，有近乎格律诗的《炉中煤》，有近乎“古风”的《春愁》等。诗人觅到了与内在感情和谐一致的全新形式，创立了多样的自由的诗，从而为新诗发展提供了艺术表现的多种可能性。本来，诗人春潮泛滥般的感情和诗作多方面的内容，也不可能限制在某种既成的中，而需要多样的探索与创造，但是缺少了郭沫若大胆创造的胆识和才情，则这种重新也还不能顺利实现。毫无疑问，郭沫若是中国新诗史上首出的大胆而又成功的革命家，他的《女神》以博大魁伟的思想内涵和全然新创的诗歌形式，在中国绵延几千年的诗歌史上掀起了一场大革命。2、作品形式的影响。《女神》是一部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作品，理想主义的强光照亮了诗集中大多数的诗作。与这种精神相一致，《女神》采用了内在情感强化、极化以及喷发式宣泄的表达方式。在形象描绘方式上则充满了昂奋腾越的音调，浓烈瑰丽的色彩，恢宏勇猛的形象，具有英雄主义的格调。《女神》的整体崇高美感，使鲁迅早年殷待的“伟美之音”终得确立。在语言方面，也具有华赡丰美的特点，诗人广泛使用从远古神话到现代科技的各种典故、术语、丰富了诗的语汇。尤其是用语时带上强烈的主观色彩，如《晨安》中“诗一样涌着的白云”、“情热一样燃着的海山”、“梳人灵魂的晨风”、“恒河里面流泻着灵光”等等，都染上了诗人当时的主观感觉，为白云山海这些普通事物注入了新鲜活泼的生命。缺乏的是有的用语造句属于生造，显得突兀板硬。《女神》时代，刚刚诞生的现代新诗还来不及为自己建立一种新的形象体系，新的诗歌美学还未建立。在此情况下郭沫若在创建现代自由诗的同时对诗歌形式方面自由与限制的辨证关系还缺乏理解，故他的形式的自由强调到绝端的地步，过度强调了感情自然流露而忽略了外部形态的必要节制，造成有的诗一泻无遗，既影响了后来者很多诗作的过度散文化和满足于感情的直抒，却也是一个历史的事实。注释：【1】李平主编，《现当代文学专题研究》作品讲评，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39页。【2】罗正楷主编，《毛泽东思想概论》武汉大学出版社，1999年版，32页。【3】朱家钰主编，《大学语文》，北京邮电大学出版社，2003年版，188页。参考书目：（1）王青主编，《现当代诗歌研究》，明天出版社，1988年版。（2）郭沫若，《沫若文集》第十一卷，人民教育出版社，1986年版。（3）郭沫若，《沫若文集》第八卷，人民教育出版社，1986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