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后现代语境下小人物的悲情——解读电影《耳朵大有福》

【doc】后现代语境下小人物的悲情——解读电影《耳朵大有福》 后现代语境下小人物的悲情——解读电影 《耳朵大有福》 文学善?文厚谆裾 后现代语境下小人物的悲情 解读电影《耳朵大有福》 谢丰.刘国钰 (广西师范学院文学院.广西南宁530001) 摘要:《耳朵大有福》是2008年的贺岁片,在贺岁片市场以取 悦大众赚取票房的当下.这部电影却反其道而行.在尽可能的范 围内探讨了后现代语境中小人物的生存之艰难.这是难能可贵 的,但作为一部喜剧片,它终究还是存在一些局限性. 关键词:后现代;小人物;喜剧;悲情 中图分类号:I153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21l1(2010)11-0048—02 《耳朵大有福》是2008年1月4日开始上映的,至今近三年 了.近三年来,国产影片车载斗量,你方唱罢我登场,好不热闹.而 身在其中的《耳朵大有福》作为一部小制作影片,只是在2008年 初的市场上闪了一下,便迅速归于沉寂.比起《赤壁》,《画皮》,《投 名状》,《集结号》,《长江7号》,《大灌篮》等影片,《耳朵大有福》无 疑是寂寞的,但是,笔者却以为,作为一部描写底层人真实生活状 态的影片,它是不应该被忽略的,票房的多寡并不能最终决定一 部影片的价值,真正能够被铭记的,将是影片本身所散发出的艺 术魅力. 1后现代语境所构筑的喧嚣日常 革命歌曲,流行音乐,网吧,电视剧,电视广告,广播,电脑算 命,手机铃声,内衣促销走秀,东北二人转,这些五花八门的事物 在影片中自然地交织在一起.除了清晰地还原了我们当下真实的 生活场景之外,更恰到好处地提醒了我们正处于后现代语境当 中.后现代是一个消解深度,崇尚消费,欲望泛滥的时代.当下后 现代语境下无处不在的音乐,电视,广播,广告成了我们日常生活 的真实,不管你走到哪里,不管你在做什么,你都无法摆脱这样的 一 个时代背景.在影片中,王抗美(范伟饰)正是处在这样一个大 众传媒所构建出来的语境当中,这其中尤以流行音乐最具代 性,《死了都要爱》,《路边的野花不要采》,《隐形的翅膀》,《月亮之 上》,《千里之外》,《天路》,《万水千山总是情》等流行音乐不仅在 影片中起着表现和衬托人物内心情感的作用.而且营造了一种充 满喧嚣欢快的时代氛围.这种氛围与王抗美四处碰壁的生活状态 形成了鲜明的张力.在华丽的音乐背后,我们看到的是小人物挣 扎受挫再挣扎再受挫的悲哀,可以说,影片中有意还原的当下生 活原貌的后现代语境形成了小人物生存的悖论,在看似幸福的年 代.王抗美只能在貌似乐观的黑色幽默中一个人品味苦涩. 2喜剧外壳下的悲情本质 后现代语境是一个大众文化盛行的语境,"大众文化是以大 众传播媒介'(机械媒介和电子媒介)为手段,按商品市场规律去运 作的,旨在使大量普通市民获得感性愉悦的日常文化形态"….所 以.从本质上讲,后现代语境下的大众文化是一种享乐文化,它以 大量的行时尚来制造生活的娱乐快感.消解崇高和理想.营造 出一种喜剧而非悲剧的时代氛围.但是,《耳朵大有福》中时代的 . 48.文学界 喜剧性只是影片的一个显性外壳,用以反讽人物在现实中的的真 实困境. (1)电脑算命对人物现实命运的反讽. 影片中有一个王抗美让电脑算命的情节.电脑对他一生的批 语是:"一生荣华业兴隆,家境丰厚福禄红.妻儿老小皆如意.不须 劳碌子亨通".他算命出来后偶遇多年不见的张哥.两人喝到中 途,王抗美拿出写着的电脑算出的命纸.说这纯粹是扯犊子.想撕 了它. 对王抗美来说,"妻儿老小皆如意"是一个美好的愿望,张哥 实现了,所以他安度晚年了.而这句话对他则恰恰是一种反讽.妻 子长时间以来一直生病住院;儿子不务正业,整日在外游荡:女儿 虽然表面上嫁了一个大款,但女婿正搞着外遇,女儿实际上处在 不幸的婚姻中;自己的老父亲,正在弟弟的家里饱受饥饿和寒冷 的煎熬,弟媳弟弟只顾打麻将,老人一个烤地瓜吃了两顿,晚景凄 凉.这些现实的情况正是"妻儿老小皆不如意",而这些王抗美无 力改变,他再怎样的挣扎,都无法使妻子病愈,儿子出人头地.女 儿得到幸福婚姻,老父安度晚年.所以不管怎么看,王抗美都身处 在一个近乎泥淖的困境当中,充满着深重的悲情感. (2)现实生活对小人物个人挣扎的嘲弄 影片一开始,王抗美就光荣退休了,为了帮补退休后工资的 大幅减少,他在做了许多事情.先是请求同事向上层申报.把自己 的气喘病列为"工伤",好得一点补助,失败以后.他叉做走访了许 多的行业,希望找一份事来做,但无一不是以失败告终. 先是网络商务公司应聘,结果被警察抓了,说是传销,把老王 好是一顿教育.接着他去考察一元擦鞋店.想自己创业.结果亲眼 目睹小流氓耍横,擦鞋大姐的屈辱无意中打消了他擦鞋的念头. 接下他试骑音乐倒骑驴三轮车,想试试自己做这个行业的可能 性,王抗美蹬车后的气喘发作让我们看到现实的残酷.老王是连 想蹬三轮都做不到,老王是连一个车夫都不如啊.但他并没有放 弃,他通过朋友的介绍到了一个二人转剧场面试.王抗美退休前 是铁路宣传队的长征组歌的独唱和领唱演员.搞艺术应该是老王 的本行了,而恰恰是艺术让老王尴尬了一把,当老板问."啥唱法 的?是流行还是怀旧的?",观众估计都为老王捏了一把汗,老王最 终失败的结局也就毫无意外,市场经济下的二人转老板深深懂得 观众追求轻松娱乐的心理,流行音乐和怀旧音乐才是时代的生存 之道,而老王的革命歌曲,可想而知.老王说:"算是怀旧的".这 "算是"两字足见老王的酸楚,老王在二人转的说唱背景中整了几 句,在高音部分嘎然而止,唱不动了,他用双手抹了一下泪花.这 泪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老王自己一个人才能真正明白.老王不得 已又去同事家里送花,求同事再帮忙弄"工伤"的事,又不成. 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老王像个陀螺,左支右转.但处处碰 壁,一腔悲愤无处发泄,最后在与小青年的冲突中.老王干脆说 ,欢迎整死,来来来".在这里.家人的不 "我正不想活了,欢迎整死 如意,生活对个人努力的无情嘲弄都使王抗美的悲愤之情再难压 丈謦善?文学存裾 抑.于是通过一幕集中爆发了出来,我们看到的不再是一个带着 微笑面具的"乐观"的王抗美,而是一个面对生活嘲弄而无限悲愤 的底层的真实人物.笔者以为,这一刻,王抗美才是真正的王抗 美,一直被他的表层"乐观"压抑着的本性在此时真正显现了出 来,这才是生活的真相,这才是作为一个底层人物的无处呼喊的 切肤之痛. (3)革命话语消逝给人物造成的精神困境 在影片中,王抗美除了饱受家人的不如意和退休后的m路问 题所困扰之外,其实他还面临着精神层面的危机.王抗美生于 1951年,是在共和国的革命语境中成长起来的一代人,王抗美经 营了四十年的职业就是当一位长征歌曲的演唱者.可以说.王抗 美身上.流淌着革命的信仰,影片中王抗美三次唱歌,唱的都是 《过雪山草地》.但是,当下的后现代语境与革命话语是格格不入 的.后现代生活追求快感,追求平民化,娱乐性,而革命话语则追 寻英雄和崇高.影片中有一段关于网吧的镜头,一边是津津有味 玩着CS的青少年,一边是电视剧《长征》里毛主席殷切的话语和 红色歌曲《十送红军》不无伤感的歌声.这两者构成了一个巨大的 反差,革命语境在少年们玩CS时响成一片的键盘敲击声中消退 为一个尴尬的符号,成了一片废墟. 革命语境的消逝对王抗美来说.无疑构成了一种伤害,作为 一 个长期以来接受了革命话语并把其作为信仰和职业的人来说. 他是无法融人后现代的大众媒介所构筑起来的享乐世界的.他必 然会在精神上产生一种无法确认自己角色的认同危机.周宪在谈 到当前文化转型时期艺术家的困境时指出:"一个值得注意的普 遍现象是,艺术家们深切地体验到自己传统的角色行为在新的市 场化审美文化中已有点"过时"了,他们感受到某种新的文化情境 对传统角色的剥夺,感受到由此而引发的困惑和焦虑所导致的精 神'创伤"'【.王抗美虽然不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艺术家,但是他实 际上面临着同样的精神困境.一个唱了四十年长征组歌的人.踏 出单位的门,突然发现整个世界都在唱流行歌曲.在二人转剧场 面试了那一幕,王抗美应该饱尝了一番"宝刀已老"的寂寞,他已 经远远落后于整个时代的审美趣味.并被这个时代无情抛弃.他 最后抹了一把泪花,这或许就是一份无法言说的悲情. 3电影不能说破的秘密:乐观只是一种策略 《耳朵大有福》是2008年的贺岁片,作为一部贺岁片,营造喜 剧的,乐观的,愉悦的氛围是影片的市场定位,因而在前期的宣传 上,从海报夸张又不乏噱头的造型所营造的喜剧感,到主演范伟 和导演张猛在不同的场合强调影片中王抗美对生活的乐观积极 态度,都预先给足了市场和观众一个强制的信号:这是一部喜剧 性的表现人物乐观生活态度的片子.事实上,在2008年《电影文 学》杂志相当多的评论文章中,相当多的文章都认同了这一点.即 使有些论者指出了影片中的苦难,也认同影片结尾处王抗美和舞 伴的跳舞和在深夜的大街上一个人踩着单车唱着《过雪上草地》 是一种乐观的表现 ,从深层的动机来说.这 以笔者愚见,表面看,确实如此.但是 个结尾蕴含了许多影片不能说破的秘密,揭开这层神秘的而纱, 我们才能看到人物深处真正的灵魂. 首先,笔者不认同结尾处王抗美与舞伴跳舞是影片不可或缺 的一部分.反而认为此处是影片最大的败笔.是导演为了迎合主 流意识形态和大众市场口味而不得不如此的无奈之举. 确实.在构建和谐社会的当下,主流意识形态对社会人心有 积极的导向作用,它能够"大力发展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在全社会 树立起共同的理想信念,大力弘扬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不断巩 固和谐社会的精神支柱"t3).但是,以笔者愚见,以跳舞来表现乐观 这一情节处理得相当突兀,且不说深夜里一个如此漂亮年轻的女 伴何以能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更突兀的在于贯穿在人物身上的底 层的苦难一下子全都被消解掉了,给了人们一种虚幻的错觉,菏 难彷佛是一件外衣.不管如何沉重,当你想脱的时候,一把就脱下 来.笔者认为,表现主流意识形态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不能为此 牺牲了底层生活的真相,而使得影片本身的批判精神消失殆尽, 另外.这处情节在迎合大众市场口味的姿态也是非常明显的,大 众看贺岁片.图的就是一个"乐",导演不能让看贺岁片的人都流 着眼泪出场.而大众的VI昧直接影响到影片的票房,张猛导演人 在江湖中,自然是深知其中三昧,舍小保大,自然得营造一让观 众觉得像"喜剧"的喜剧场景.因而,结尾处虽游离在全片悲情钒 围之外.但对导演来说,确实是不得不为.因而,笔者认为,此处貌 似"乐观",其实是当不得数的. 其次,基于上面对跳舞一节的分析,笔者认为,影片最后一个 长镜头.王抗美在深夜无人的大街上孤独地踩着单车唱着《过雪 山草地》并不能看作是乐观的表现,而应看着是一种精神上的寂 寞和孤独,深情的歌声和空寂的大街形成强烈的对照,虽然歌声 款款.不乏伤感.但无人喝彩,无人响应,只有火车的声音呼啸而 过,象征着王抗美及他的革命信仰正在时代的语境中无情地消 逝.虽然他是面带微笑唱着这首歌,我们却不能凶为这个微笑就 觉得王抗美在憧憬着明天幸福美满的生活,持这种观点的人本身 就是对底层生活苦难的极度不了解.王抗美的微笑,与其说是乐 观,不如说是对A己困境的一种自嘲,一种明知无力,却不得不承 担的苦涩.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悲情. 参考文献 [1]王一川.主编.美学[M].复旦大学版社.2004.159页 [2]周宪.当前的文化困境与艺术家的角色认同危机[J].文艺 理论研究.1994(6) [3]刘超.论和谐社会进程中的主流意识形态建设[J].武汉科 技大学(社会科学版).2006(6) 谢丰(1975一)男,江西赣州人,学历: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 中国现当代文学, 刘国钰(1983一)女,江西赣州人,学历:硕士研究生,研究方 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文学界?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