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美中寄“闲情”——答学生《江南的冬景》质疑

在苦美中寄“闲情”——答学生《江南的冬景》质疑 在苦美中寄“闲情”——答学生《江南的冬 景》质疑 部环境细节的穿插来增强这场虐杀的残酷性. “我”是”恍然大悟似的”发现了小兄弟的秘密. “破获秘密”之后”我”先是”满足”.继而”愤怒”. 继而在心中为小兄弟罗织了”苦心孤诣”的罪名. 这是多么可怖的心理记忆啊!”我”甚至清楚地记 得”他(小兄弟)向着大方凳,坐在小凳上”,清楚 地记得”大方凳旁靠着一个蝴蝶风筝的竹骨.还 没有糊上纸.凳上是一对做眼睛用的小风轮.正 用红纸条装饰着,将要完工了”.记忆之清晰表明 “我”对这场虐杀的深刻印象,其残酷可想而知, 这也构成了对”我”灵魂的深重审判. 小兄弟的童真被虐杀的残酷场景,正是在这 样单一视角的多重审视中达到了高潮,让人触目 惊心. 在负罪感的折磨下,”我”的心灵也发生了扭 曲——”我的心也仿佛同时变了铅块,很重很重 地堕下去了”.”但心又不竞堕下去而至于断绝. 他只是很重很重地堕着,堕着”. 这两段自我心灵的告白使读者很容易就联 想到了文本的重要线索——风筝.天空中飘荡着 的风筝不正是这样的形象吗?它既不能坠下地 面.因为飞升是它的使命:也不能自由地向高远 的天空飘去,因为有风筝线永远的羁绊.飘荡于 天空是它无法逃避的宿命.风筝的形象由此成为 “我”饱受虐杀的痛苦心灵的象征和隐喻. “不竟堕下去而至于断绝”(不绝望)是因为在 “我”的心中仍存有一线飞升的希望,”我也知道补 过的方法的”:或者”送他风筝,赞成他放,劝他放, 我和他一同放.我们嚷着,跑着,笑着”;或者”去讨 他的宽恕,等他说,’我可是毫不怪你呵’.” 然而事实是.希望看似可行,却又被无情地 击碎了.一起放风筝固然是笑话——”他其时已 经和我一样,早已有了胡子了”;而所谓的”宽恕” 则讽刺地化作了虚妄——当”我们渐渐谈起儿时 的旧事来”时,”脸上都已添了许多’生’的辛苦的 条纹”的小兄弟却”惊异地笑着说”.”有过这样的 事么?”“就像旁听着别人的故事一样.他什么也 不记得了.”希望(飞升)最终化作了虚妄,小兄弟 对往事的全然忘却则使绝望(坠下)——不得宽 恕也化作了虚妄.剩下的只有内心无法抹去的虐 杀记忆和似有似无却真实地存在着的痛苦感受. 这不正是鲁迅所引裴多菲诗句常说的”绝望之为 虚妄,正与希望相同”吗?面对这看似虚无而真实 痛苦的生存困境,鲁迅借”我”的口呼出了这样的 心声——”全然忘却,毫无怨恨,又有什么宽恕之 可言呢?无怨的恕,说谎罢了.我还能希求什么 呢?我的心只得沉重着”.这是对于生存困境的多 么深刻的表达啊! 不仅《风筝》,对人类生存困境的真切感受是 整部《野草》中鲁迅所着力表达的.《影的告白》中 “黑暗又会吞并我.然而光明又会使我消失”的影 子;《死火》中被惊醒后”走出冰谷”就会”烧完”,留 下便会”冻灭”的死火;《过客》中既不知道从哪里 来.也不知道到哪里去的过客……这些形象充分 表达了鲁迅对人生的认识,在鲁迅看来人生中更 多,更普遍,更真实的就是这样的生存困境.因此 “生命的泥委弃在地面上.不生乔木.只生野草” (《(野草)题辞》). 写至此,再反观《风筝》所揭露的双向虐杀, “我”的精神的自我虐杀及由此造成的”我”的生 存困境比之小兄弟童真的被虐杀更为深远,痛 苦.于是”我倒不如躲到肃杀的严冬中去罢”,宁 可不被原谅吧,但是生存的困境却正在每一个生 命的舞台中上演,我正是无处可逃啊!”四面又明 明是严冬,正给我非常的寒威和冷气.” 在苦美中寄”闲情” —— 答学生《江南的冬景》质疑 浙江余姚市高风中学胡承英 在学习苏教版必修一《江南的冬景》一文时, 学生提出了一个疑问:在2O世纪30年代的中国, 郁达夫为什么会把江南的冬景写得这般明朗可 爱,他为什么会有这份自由闲适的心情”散步”于 山郊,微雨和雪野?可爱而多思的学生给我提了 一 个很深刻也很有意义的问题,而这一问题的解 语文学习/备课/2008一l147 答无疑会影响学生对全文的品读和理解. 鲁迅先生曾说:”我总以为倘要,最好是 顾及全篇.并且顾及作者的全人,以及他所处的 社会状态,较为确凿.”0遵循知人论世的原则,我 在这里结合郁达夫的人生经历及创作经历,品读 《江南的冬景》一文,力求从三个方面对学生提出 的问题进行较深入的分析和探究. 一 ,归来的逃遁与虚静 在中国文学史上人们多论”达夫气质”?是一 种感伤的浪漫主义诗人的气质,他的散文充满了 极其复杂的感情.感伤,寂寞,颓唐,苦闷,愤恨, 反抗等情绪都有所流露,所以也就有了李初梨 “达夫是摩拟的颓废派.本质的清教徒”的评价. 但是,在品读《江南的冬景》一文时,我分明看到 了一位充满江南气质的达夫形象.”仁者乐山,智 者乐水.”在《江南的冬景》中.作者的形象,似一 仁者,似一智者,亦似一隐者.在他的身上,我们 会感到一种清澈与宁静,一种明朗,豁达,恬静, 悠闲,满足,平和的生命状态.1935年12月写《江 南的冬景》的达夫很不同于写《沉沦》的达夫,也 不同于写《故都的秋》的达夫.这是一个归来的江 南的达夫.. 从1921年9月至1933年3月.郁达夫曾投入相 当大的精力参加左翼文艺活动和创作.由于国民 党白色恐怖的威胁等原因,1933年4月郁达夫由 上海迁居杭州.在杭州居住了近三年,1936年2月 离杭赴福州.在居于杭州的这段时间里,他过的 是一种闲散安逸的生活.”在家吃点精制的菜.喝 点芳醇的酒,睡睡午觉,看看闲,不愿意将行动 和平时有所移易:总之是懒得动.”在这两三年 间,郁达夫的确花了很多时间到处游山玩水,在 一 定程度上也是为了排遣现实带给他的苦闷和 离群索居的寂寞.在游山玩水的过程中,他写了 许多游记,这是他在这段时间创作的主要收获. 为我国现代游记的发展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在杭州期间,郁达夫提倡静的文学,写的也多是 “静如止水似的遁世文学”. 关于这次迁居,郁达夫在《移家琐记》中曾表 明,上海”洋场米贵,狭巷人多,以我这一个穷汉, 夹杂在百六十万上海市民的中间,非但汽车, 48.I语文学习/备课/2008一l1 洋房.跳舞.美酒等文明的洪福享受不到,就连吸 一 VI新鲜空气,也得走十几里路.移家的心愿,早 就有了:这一回却因朋友之介,偶尔在杭城东隅 租着一所适当的闲房.筹谋计算,也张罗拢了二 三百块洋钱,于是这很不容易成就的戋戋私愿, 竟也猫猫虎虎地实现了.小人无大志,蜗角亦乾 坤,触蛮鼎定,先让我来谢天谢地.”@.之后,他还 作了一首《迁杭有感》:”冷雨埋春四月初,归来饱 食故乡鱼.范雎书术成奇辱,王霸妻儿爱索居.伤 乱久嫌文字狱,偷安新学武陵渔.商量柴米分排 定,缓向湖塍试鹿车.”那种满足,恬静和豁朗溢 于言表,那不只是古圣先贤离群索居的隐者情 怀,更是陶醉于自然的诗意的栖居. 郁达夫的杭州情结仿佛是前生注定无可化 解的.1911年的春天.16岁的郁达夫第一次离开 故乡富阳,在一位老秀才亲戚的陪同下,到末代 清王朝的杭州府考中学.最后因资金不足只得去 嘉兴府上中学.他有《自述诗》记此事:”欲把杭州 作汴京,湖山清处遍题名.谁知西子楼台窄,三宿 匆匆出凤城.”到了秋天之后,他还是转学到了杭 府中学的一.”里外湖的荷叶荷花,已经到了 凋落的初期,堤边的杨柳,影子也淡起来了.几只 残蝉,刚在告人以秋至.七月里的一个下午,我又 带了行李,到了杭州.”?不久他转学到之江大学 预科和蕙兰中学.又回到故乡富阳过了一段孤身 索居的自学生活,接下来漂泊岛国求学日本,回 国后在上海,安庆,北京,武汉,广州等地辗转任 教,但不管是在异国还是他乡.郁达夫心中魂牵 梦萦的地方总是杭州,那座山水如画,美女如云, 浪漫雅致的城市. 生于斯长于斯.江南的山水孕育了郁达夫安 闲诗意的气质,也成就了他鲜活盎然的才情,更 赋予了他一颗多情敏感的心.所以,面对江南的 冬景,他意兴盎然,文思泉涌,一双慧眼,一支神 笔,把江南冬天的美表现得秀丽隽永,清新洁净. 二,爱情的和美与安宁 郁达夫经历了十余年异国的凄凉和异乡的 颠沛,饱尝了”人来海外名方贱.梦返江南岁已 迟”的人生感慨,也许是上天对他的恩赐.江南女 子王映霞闯入了他的生命.苦苦等待了太久,他 终于获得了命运的眷顾与幸福的垂青.1933年4 月,达夫伴同他的知心爱人,在爱侣的故乡,美丽 的西子湖畔,修筑了他们的爱巢——”风雨茅 庐”.找到爱巢的郁达夫不再狂乱焦灼,不再试图 突围.”伤乱久嫌文字狱,偷安新学武陵渔.”他几 乎成就了一种与世无争的隐者情怀,王映霞的爱 情带给他一生中难得的平和与宁静的心绪,纵使 短暂却真的美好.他曾经呼喊:”我所要求的就是 爱情!若有一个美人,能理解我的苦楚.她要我 死,我也肯的.”如有一个妇人,无论她是美是 丑.能真心真意的爱我,我也愿意为她死的.”“没 有爱情的生涯.岂不同死灰一样么?”他甚至将 《达夫全集》第一卷取名为”寒灰集”,并在首页题 词中说:”寒灰的复燃,要借吹嘘的大力.这大力 的出处.大约在我的朋友王映霞的身上.”所以, 在魂牵梦萦的江南,在爱侣相伴的幸福岁月里, 他的心停止了漂泊.他的人生不再是”一个人在 途上”的”感伤的行旅”. 所以.即便是他最敬重的鲁迅先生(鲁迅生 前,他曾写诗《赠鲁迅》:”醉眼朦胧上酒楼,彷徨 呐喊两悠悠.群盲竭尽蚍蜉力,不废江河万古 流.”鲁迅去世后他写过《怀鲁迅》,后又写过纪念 鲁迅逝世三周年的文章)投书映霞《阻郁达夫移 家杭州》,也没能让那个奔向永恒的江南梦,奔向 温馨的家园梦的他回头. 1935年写作《江南的冬景》之时,恰是诗人伴 同爱侣精心构建自己梦中的精神家园,尽享人生 的绮丽与安宁的时候,所以文章句句真醇和婉, 宁静冲淡.且充满了”生”的”情趣”:有一种美的 姿态,一种活的神气.以单纯简约的意象,以真率 写意的文风,表现了晨霜如粉的清晨,风和日暖 的午后,烟雨微茫的垂暮,白雪纷飞的夜晚,从而 呈现出一种自然简洁而内敛深沉的生命气质. 三,苦美的沉醉与排遣 画家刘海粟曾说过:”青年画家不精读郁达夫 的游记.画不了浙皖二省间的山水:不看钱塘,富 春,新安,也读不通达夫的妙文.”?这是对郁达夫 写景散文的高度评价.读郁达夫的散文,不仅要读 出画面.读出情境,更要读出达夫心灵的情韵,生 命的状态.余秋雨在《艺术创造工程》中指出:”客 观世界与主观心灵的高层次遇合,便产生艺术的 极致——美.”细读《江南的冬景》,不仅是自然景 物的细致描摹和刻绘,更是一种心灵的释放和排 遣,可以说这是一种特殊的充满达夫情韵的苦美. 在品读中,我们的心灵和眼睛跟着诗人感知 到了江南冬景”明朗的情调”,灰的云,自的霜,红 的叶,雪白的乌桕子,根边带点绿意顶多成赭色 的草,青天碧落,白的雨,淡墨的远村,乌篷小船, 红黄的垂暮天,白茫茫的雪野……一切都充满了 含蓄的生气.随着作者或娓娓,或切切,或侃侃的 笔触,我们尽情享受一段美好的时光,在江南冬 天的美景中也体验到了一种诗意的满足和心灵 的快慰.在这种生活里,人与自然的关系特别的 亲密,自然变成了个人性灵的延伸,那些晨霜,草 根,乌桕,微雨,酒客的喧哗,神秘的雪夜,都充满 了感性的回响,所有的人,事,物,都在人们心中 充满一种悠闲和满足的感觉.进入一种天人合一 的化境.诗人在作品中用回肠荡气的诗的调子, 发出了强烈的充满个性的声音,充满了内热的, 浓郁的,清新的情韵,热情坦白,毫不遮掩地表现 了一个富有才情的知识分子在动乱社会里对自 由闲适的向往之情.所以诗人笔下的冬景是寄寓 了内心”闲情”的满含了深深苦涩的冬景.景虽 美,却不得不承认这是一种看似洒脱实则沉重的 苦美. 正如钱钟书先生所说:”夫大家之能得心应 手,正先由于得手应心孛技术工人,哲物能应;真 积力久,学化于才,熟而能巧.专恃技巧不成大 家,非大家不需技巧也.更非若须技巧即不成大 家也.”这里不凡挖掘几个词语,来洞悉诗人笔 下潜藏着的情绪. 譬如,文中有三个”异”字.一处是说北国的 冬天人们躲在屋里的生活是一种”蛰居异境”,充 满的是一位江南人对北方生活的惊诧和好奇,是 一 种新鲜的刺激,但并不是诗人愿意恒久享受的 生活.第二处是谈到闽粤的冬天,和暖原极和暖, 可惜全无冬天的意趣.只能算是一种极南的”气 候异状”,这里的”异”流露出诗人对这种四季不 明的气候特征的烦厌和拒绝.而在江南的冬日 里.去寒郊散步,实在是一种”特异的恩惠”,这第 语文学习/备课/2008—1149 三个”异’字.充满了对江南冬日气候的深深喜爱 以及由衷的感恩.也说明这种自然的恩赐不是常 能享受得到的.尤其在这”风雨”飘摇的旧中国. 当然,不同的地域其实各有其美,不同的气候也 各具妙赏,而达夫对于江南冬景的情有独钟,实 乃其乡土情结,文化情结,审美情结,隐逸情结及 爱侣王映霞带给他的幸福与满足所致.时局不是 一 个人能够扭转的,甚至不是一个时代能够扭转 的.于那阴晦飘摇的”风雨”中,诗人也只得暂且 在他的”茅庐”享受一隅之安吧. 再譬如,文中多次出现”散步”一词,这个词 似乎一再地提醒我们.郁达夫之所以独爱江南的 冬天.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可以寄予自由闲 适的向往.让心灵在妙景中获得一种恣意和洒 脱.但”散步”只是一种小憩,应该说,达夫的散 步.不仅仅是一种身体的散步,也是一种心灵的 散步,美学的散步,文化的散步.随着双脚在山 郊,微雨,雪野中漫步,他的心灵也走出阴霾,走 出狂躁.走出苦闷,走出低迷,走进了和暖的阳 光,走人了纯净的天地;他艺术的灵感也在色彩, 声响,神韵中复苏,顿悟了江南骨子里的秀色,用 文字镌刻了江南冬景的隽永;他在亘古的天地间 吟哦,于宁静的天籁中聆听,用清雅秀丽的山水 之美冲淡失意文人的落寞和孤寂,用沉醉将美好 复原,用排遣将浪漫抒写. 参考文献: ?鲁迅《”题未定”草(七)》,《鲁迅全集?且介亭杂 文二集》,人民文学出版社2006年第3版. ?朱栋霖,丁帆,朱晓进《中国现代文学史(1917— 1997)》(上册),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年版. ?郁达夫《住所的话》,《郁达夫散文》,浙江文艺 出版社1999年版. (郁达夫《移家琐记》,《郁达夫散文》,浙江文艺 出版社1999年版. ?郁达夫《孤独者——自传之六》,《郁达夫散 文》,浙江文艺出版社1999年版. ?郁达夫《沉沦》,《郁达夫文集》,花城出版社 t982年版. (刘海粟《漫论郁达夫》,《文汇月刊)1985年第8 期. ?钱钟书《谈艺录》,中华书局1984年版. 50..语文学习/备课/2008一l1 镜头?画面?蒙太奇 —— 借鉴现代电影的表现手法解读 《与朱元思书》 江苏兴化市唐刘学校曹粉山 吴均的《与朱元思书》是山水小品中脍炙人 口的名篇.作者泛舟于浩淼的江面之上,随心所 欲地观赏富春江沿途秀美的自然风光.以清幽宁 远的笔调抒写游历的闲适随兴之情.让读者随之 也进入到优美旷远的胜境.文笔洗练,全文仅用 144个字便生动逼真地描绘出从富阳至桐庐一百 多里沿江两岸的奇山异水,诱人景色,表达了魏 晋南北朝时文人厌弃尘俗,寄情山水的心态. 大多数论者喜欢从骈文的声韵,言辞,结构, 情意等方面剖析该文.给人一种人云亦云,老调 重弹的感觉.本文试图从现代电影的表现手法这 一 角度进行解读. 艺术都是相通的.吴均的时代,虽然还没有 发明电影,但他选材的角度,取景的方法.实际上 和现代电影的表现手法有着奇妙的相通之处.通 过一个个镜头的转换和组合,作者给我们展现了 一 幅幅精彩而蕴涵深意的电影画面,给人以美不 胜收之感,令人叹为观止. “风烟俱净,天山共色.”文章一开头,从大处 着笔,以一个全景镜头逐渐摇向蔚蓝的天空,给读 者展现了一幅明朗而清新的整体画面.这幅山水 画卷整体气势扑面而来,天光山色宛然在目.向远 处伸展的连绵群山愈来愈远,愈来愈小.山色随之 愈来愈淡;湛蓝的天空则愈远愈低.渐渐地一直望 到山之尽头,天之尽头.天山融合为一. 然后,一个中景镜头推出了一只顺江漂流的 小船.船上站立者(特写镜头)对景陶醉,自由解 脱的情态,正说明水光山色纷至沓来.人在自然 美景前仿佛变得身不由己.他不想停留在某个固 定点来观赏风景,而是沿着蜿蜒百里的江水探寻 青山绿水的踪迹.”自富阳至桐庐一百许里,奇山 异水,天下独绝.”不仅点明去向,行程,而且暗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