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清代两江总督群体结构考察——以任职背景和行政经历为视角

【doc】清代两江总督群体结构考察——以任职背景和行政经历为视角 清代两江总督群体结构考察——以任职背 景和行政经历为视角 江苏社会科学 }-,o-;,}t- 2009~2期 清代两江总督群体结构考察 以任职背景和行政经历为视角 龚小峰 内容提要清代两江总督是光绪以前唯一统辖三省的地方总督,从其设置直至清末,被朝 廷正式4-2命的共有83人.本文以两江总督的任职背景与行政经历为视角,采用数据统计和列 的方法,试图勾勒出这一群体结构的总体形象,描摹出其仕宦生涯所具有的普遍特征,以及在 历史演变过程中这一群体普遍发生的带有规律性的变化. 关键词清代两江总督群体任职背景行政经历考察 龚小峰,东南大学人文学院政治与公共管理系副教授210096 两江总督驻地江苏江宁府(今南京市),是江 苏,安徽和江西三省的最高军政长官,与三省巡 抚共同统率,管理tt!Z7~-司道府县各级官员,执行 朝廷命令,兴利除弊,抚绥地方.但两江总督又不 同于一般的地方官员,他们加有部院大臣官衔,如 京官一样参加京察考绩;使用关防作为权力凭 证,具有钦差性质.因此,他们权限极大,地位极 高,得其人,地方则治;失其人,地方则乱,"其人得 失,直接关系到地方的社会安定和经济发展,进而 关系到王朝的兴衰隆替"I".对两江总督群体结构 进行全面的考察,可以清楚地解析两江总督的任 职条件,行政经历及其仕途沉浮,进而可以窥视 出清廷的用人之道,折射出中央和地方的关系. 两江总督始设于顺治四年(1647年),康熙二 十一年(1682年)成定制闭,至宣统三年(1911年) 随清王朝灭亡而消失,前后凡264年.在这264 年中,被朝廷正式任命的两江总督共83人,99 任,其中包括任命后未上任和署理的,但不包括 因入觐,病假,前后任之间现空缺等事而短暂 署理的【3l. 为了叙述和阅读的方便,文中把清代前后期 的界标设定在嘉庆与道光改元之际,而不是在道 光二十年(1840年)鸦片战争爆发的年代.其所以 如此,不但是基于方便计算以及给人们以朝代的 整体感觉的考虑,更重要的是,事实上,从道光朝 开始,两江总督的群体结构渐渐发生了变化.同 时,文章主要采用列表和数据统计的表达形式, 着重对两江总督群体的任职背景和行政经历进 行全方位的考察,试图勾勒出这一群体的总体形 象,描摹出他们仕途生涯所具有的普遍特征,以 及在历史演变过程中这一群体普遍发生的带有 规律性的变化.当然,研究对象本身已足够复杂, 其之社会关系,性格,心理,思想等是不能用数字 来客观表现的;而且由于受资料占有的限制,以 及统计中存在的不确定性,或许还存在着一些计 算方面的错误,以下统计结果可能离事实还有着 一 l82— 不小的距离. 一 ,民族和籍贯背景 表1两江总督民族背景一览表 \茂盛旗人汉人 劝\总人数人数百分比人数百分比 顺治33looOO 康熙l613813l9 雍正7571229 乾隆1714823l8 嘉庆l1873337 以上合计493878l122 道光l5640960 咸丰4125375 同治7007l0o 光绪ll2l8982 宣统2l50l50 以上合计359262674 说明1.资料来源:《清史稿》,《清史列传》各表及人 物传记,钱实甫《清代职官年表》第2册《总督 年表》,《碑传集》及续集等,各省通志等;福格 《听雨丛谈》卷3"八旗直省督抚大臣考";《钦定 八旗通志》卷339,表三. 2.由于历朝均有同一人任职两次甚或数次及 同一人任职跨两朝的情况,故合计总数均比各 朝任用人数总和为少. 上表显示,自顺治至嘉庆176年间,两江总 督凡49人(去除跨越两朝者5人),其中旗人38 人,占78%;汉人l1人,占22%."清初定鼎以 来,直至咸丰初年,各省督抚满人居十之六七."l4l 实际上,直至嘉庆朝,两江旗人总督始终居十之 七八的,但到道光朝,汉人总督始居多数. 在顺治一朝,两江总督3人都是汉军旗人. 而从横向看,据钱实甫《清代职官年表》之《总督 年表》统计,顺治一朝前后任命过49位总督,其 中35位是汉军旗人.又据李慈铭《越缦堂日记》 中《顺治十八年缙绅录》载,这一年共有l8位总 督,皆为满洲人和汉军旗人I. 汉军八旗是清统治者在入关前把辽东的汉 户与投降清军的明军组织起来,依照满洲八旗的 定制建立起来的,与满洲八旗,蒙古八旗合为二 十四旗,成为清朝旗兵的重要组成部分,与人关 后另成一系统的由汉人组成的绿营兵,成为清代 军队的经制之兵.汉军由于被收编入旗,被当作 旗人看待.在待遇,地位等方面优于绿营兵,因而 也与满洲人,蒙古人一样被看成是统治民族.所 以,本文把汉军与满洲人,蒙古人归成一类,称为 "旗人". 汉军旗人在清代定鼎之际之所以能较多地 担当总督重任,一方面是由于清统治者奉行以汉 治汉政策,用汉军加强对新征服地区的统治,同 历史学研究 时也因为汉军熟悉汉人性情,易于调解满汉之间 的矛盾;另一方面,初创之时,统治者对任用一般 的汉人做地方大吏还不甚放心,而满洲人尚无治 理地方的经验,于是能让他们放心的只有并肩人 关的汉军旗人,汉军旗人遂成为最恰当的人选. 清廷统治渐趋稳同后,满洲贵族出任t'g;b-督抚的人数渐渐增多.顺治朝两江总督3人全为汉 军旗人;康熙朝两江总督旗人13人中,满人9 人,汉军4人;雍正朝旗人5人中,满人2人,汉 军3人;乾隆朝旗人l4人中,满人11人,汉军3 人;嘉庆朝旗人8人中,满人5人,蒙古1人,汉 军2人.总计旗人38人中,满人25人,占总数的 66%;汉军l3人,占34%.这说明,在两江总督人 选上,从康熙朝开始满人便做起了主角,汉军渐 居其次. 而自道光朝开始,汉人两江总督渐多于旗 人,比例从道光朝的60%上升到咸丰朝的75%, 至同治朝已悉数为汉人.在全国,汉人总督比例 也从道光朝的54%上升到咸丰朝的57%,同治朝 已达74%16l,旗,汉总督任用人数比例的趋向大致 与两江总督相似,只是两江地区是清廷财赋重 地,而后又是湘军集团的盘踞之地,因而,任用的 汉人总督之多比它地更显突. 清廷在承平日久后,满人基本汉化,原来尚 武,锐气的民族传统渐渐失去,生活日益安逸奢 靡,能承担保障地方重任者日少,不得不让位于 汉人.其问的太平天国运动是汉人督抚崛起的一 个转折点.清廷就是在任用,依靠曾国藩,李鸿 章,左宗棠等汉族官僚的情况下才镇压了太平天 国,从此,汉人督抚的数量大大增加.研读钱实甫 《清代职官年表》的《总督年表》和《巡抚年表》,可 表2两江总督籍贯背景一览表 籍贯顺治至嘉庆朝人数道光至宣统朝人数合计 山西lol 山东223I71 直隶134 四川1l2 湖南l9lO 湖北022 云南01l 浙江3o3 安徽O33 甘肃01l 贵州lo1 福建022 广东01l 江苏112 以上合计l12637 旗人38948 总计493584 一 l83— 江苏社会科学0':-rj}:f0j 以发现,从同治三年起,八大地区的总督绝大部 分是汉人,各省巡抚更已是清一色的汉人. 上表数据显示,湖南籍的两江总督最多,清 初至嘉庆末为1人,道光至清末有9人,合计l0 人,占两江总督总数的l2%.这与咸丰,同治时期 在全国涌现湖南人才群体的现象是相适应的,是 曾国藩作为这一群体的领袖,在镇压太平天国 后,大力推荐,提拔湘军有功人员担任督抚(特别 是两江总督)分不开的I8l.其次为直隶籍的两江总 督,前期为1人,而后期有3人.直隶为畿辅重 地,帝王巡顾,重臣镇守,名流荟萃,叱诧风云.影 响所及,至清中,后期文化发达,人才辈.浙江 籍的在前期有3人,后期却无人冉任此职;安徽 籍的恰正相反,前期无人,而后期有3人任此 职——前者可以解释为,立国未久,因地缘接近, 文化传统相似,经济实力相当,任用浙江人较易 熟悉情况;而到了后期,安徽籍的除李鸿章外,其 2009~2期 余二人都属于其淮军系统,都是在他的引领,举 荐下被清廷任命的.最耐人寻味的是江苏籍的有 二人,按清代回避,本省人不能在本省做官, 然皇帝特旨不用回避,这大概只能解释为皇帝求 贤若渴,择贤而任了. 二,出身背景 清代选任官员,"文选吏部主之,武选兵部主 之"191.吏部选任官员,首重出身.清沿明制,崇尚 科举,注重正途身,即所谓"选班首重科目正 途".正途出身有进士,举人,贡生,荫生等,其中 进士出身者有优先铨选的权利;余为异途,包括 生员,例监,吏员以及捐纳,军功出身者(当然,清 制也规定,异途经保举,亦同正途身).但清王 朝又是满洲贵族建立的政权,比较注重维护满人 人仕特权.我们从以下两江总督的出身背景上就 能很明显地看到上述这些特点. 表3两江总督出身背景一览表 进士恭人贡生监生生员荫生其他不明合计 顺治Ol00ll0O3 康熙301103l16 雍正40l000'0, 乾隆40l20190l7 嘉庆5l0l004011 以上合计l52241420149 所占比例3l%4%4%8%2%8%40%4%1OO% 道光l20OO02l0l5 咸丰3O0O0l004 同治5O0O20O07 光绪22l040,01l 宣统l10000O0' 以上合计2l2l0533035 所占比例6O%6%3%0l4%,9%9%010o% 总计354346723183 总比例43%5%4%5%7%8%27%l%1O0% 说明1.满洲官学生归入荫生类;捐纳归入监生类;宗室,袭职,笔帖式,骁骑卫,整仪卫, 御前侍卫,行伍出身,庖 厨等归入其他类. 2.由于各朝均有同一人任职两次甚或数次及同一人任跨两朝的情况,故合计总数 均比各朝任用人数总和 为少. 3.资料来源:《清史稿》,《清史列传》各表及人物传记,钱实甫《清代职官年表》 之《总督年表》,《碑传集》及续 集等,各省通志等. 表3显示,道光以前,笔帖式…1,袭职,骁骑 卫,整仪卫,御前侍卫等其他一类所占比例最高, 达40%;进士身者居次,占31%.满人重骑射, 轻科目,他们大多通过笔帖式,或袭世职,或充任 骁骑卫,整仪卫,御前侍卫等人仕.加上这一时 期,旗人身的两江总督居十之七八,尽管汉人 除于成龙和李世杰两人外均为进士出身,但终究 敌不过旗人通过特权由各种出身而出任两江总 督的.道光朝起,汉人充当两江总督的比重大大 增加,而随着旗人的汉化,笔帖式等一类所占比 例已降至9%,而进士出身者高达60%.这一时 期,生员出身者由2%升至14%,他们都是湘,淮 军人,依靠军功成为保障一方的地方大员.总体 来看,进士出身者升任两江总督的比例平均为43 %,笔帖式等其他一类为27%,说明两江总督仍 然需要进士出身的文人来担任;而举人,贡生,监 生,荫生等出身者所占比例较小且很接近,都在4 %一8%之间,他们与生员一样,在咸,同时期大都 一 l84— 依靠军功或者朝廷重臣的举荐升任的. 三,行政经历 两江地区为清廷财赋重地,又是全国儒学最 为兴盛之区,因此,作为该地区最高军政长官的 两江总督大多为皇帝特简,地位优崇.那么,有哪 些职位可以相对优先获得两江总督之任呢?我们 拟从有清一代共83人,99任两江总督的任前职 位来进行观察. 表4优先获得两江总督任命的职位一览表 '\时期顺治至嘉道光至宣职崔一\庆朝人次统朝人次合计 各部院大臣20323 殿阁大学士O22 直隶总督01l 两江总督O55 陕甘总督3O3 闽浙总督437 福州将军,船政大臣O33 云贵总督235 湖广总督358 四川总督202 两广总督134 广州将军Oll 南河总督3O3 东河总督10l 漕运总督213 江苏巡抚3710 江西巡抚314 安徽巡抚l12 山东巡抚123 河南巡抚022 山西巡抚ll2 陕西巡抚等l0l 说明1.部院大臣,包括各部尚书,侍郎, 左都御史,内阁学士,翰林院掌院学 士等;任前为川陕总督,归入定制陕 甘总督任内;福建总督,归入闽浙总 督任内. 2.资料来源:《清史稿》,《清史列传》 各表及人物传记,钱实甫《清代职官 年表》之《总督年表》,《碑传集》及续 集等,各省通志等. 上表显示,道光以前共有55任两江总督,由 朝廷派出的部院大臣就有20位,占总数的36%. 这与上面所述的此时期旗人总督居十之七八是 一 致的,又与满清政府的督抚体制相适应.清廷 通过派遣部院大臣到两江任职,一方面通过总督 集地方事权于中央,另一方面把中央的部分权力 分寄于总督,这就极大地加强了专制主义中央集 权".在清朝的其他七大地区总督中,共有16人 次调任过两江总督,占总数的29%,特别是闽浙 总督,有4人次,因为闽浙与两江地理位置相连, 历史学研究 属同一个海防区,且经济,文化水平与两江相似, 调任两江能更好地处理问题,因而其改任两江的 几率比其他总督稍高一些.陕甘总督在清前期被 定为满缺,专由满洲人充任,控制西北边疆,与统 辖财赋重区的两江总督,地位同属重要『I]I,所以有 3人次调任两江总督.而直隶总督自雍正二年设 立以来,除了因事降革,或病免,或卒于任,基本 升任部院大臣,极少改调其它总督,也即其他总 督调任直隶总督,意味着职位上的升迁,清前期, 竞无一人改任两江总督.总的说来,总督是地方 大吏,他们之间经常互改,说明地位相差无几,同 时也为了防止总督久任使地方坐大.另外,两江 地区还驻有河道总督与漕运总督,而两江总督兼 有治河,漕运的职责,河道总督,漕运总督因熟悉 这些事务,升任或署任两江总督的机会也要多一 些,各有4人(包括南河和东河)和2人;两江地 区三省巡抚也为相同的原因,江苏,江西巡抚各 有3人,安徽有1人升任或署任两江总督. 道光以后共有44任两江总督,江苏巡抚升 任或署任的达7人,占总数的16%,由朝廷派出 的部院大臣只有3人,占7%.由此可窥见,清廷 更乐于任用熟悉本地情形的江苏巡抚而不是江 西,安徽巡抚擢任两江总督,来处理此时期比较 棘手的漕运,盐政,钱粮,洋务等事务;另一方面, 亦可见清代中央对地方的控制没有前期严密,地 方势力开始增大.而两江总督有5人次或被授予 钦差大臣,或因人觐等原因而回任,其中4人次 皆为湘军集团人物,这从另一侧面更证明了地方 势力的增大.这时期,尽管云贵总督仍有2人改 任两江,但陕甘,四JII总督这些内地总督再无人 改任两江了,而沿海闽浙地区的总督,将军及两 广地区的总督,将军调任两江的人数各有6人和4人,他们在鸦片战争后,渐渐学会了与洋人打交 道,懂得处理洋务,这些正是与他们同处海防前 线的两江总督职责的重要部分,因此,闽浙,两广 地区的总督,将军改任两江的机会较其它地区的 总督略多,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而湖广总督有4 人次或调或署两江地区,但1人未任,3人次皆因 两江总督召京入觐,或授钦而短暂署理,时间加 起来也只有20个月,这并不能说明湖广总督调 任两江的一种倾向.至于南河总督,咸丰十年已 被裁革,漕运总督南于海运的应用,地位也大不 如前,只有1人升任. 总之,清朝83位两江总督共99任中,部院 大臣有23人,江苏巡抚l0人,闽浙总督,将军10 人,湖广总督6人次调任或署任两江总督,但如 一 l85— 江苏社会科学 . qjr 上所述,前后期优先任命的职位还是有变化的. 表5两江总督任前在本地的行政经历一览表41 \时期顺治至嘉道光朝至 \庆朝两江清末两江合计 经历,,\总督人数总督人数 从未在两江地区任职26733 曾在两江地区任职23285l 曾在江苏任两司以上官职12l931 曾在江苏任道,府官职4l5 曾在安徽任道府以上官职65l0 曾在江西任道府以上官职l34 合计493583 说明1.在两江地区所任官职指任 两江总督前在两江地区任的最 高百职. 2.实际在江苏任两司以上官 职的人数要比表中要更多一 些,因为有数人曾任两任或数 任两江总督的情况. 表5显示,嘉庆前,从未在两江地区任过职 的,较有过任职经历的为多,两者各占53%和 47%;而道光后,二者比例已转化为20%和80%. 而曾在两江地区任过职的人中,在江苏有过做官 经历的占绝对优势,前后期均占70%左右.总体 上,清廷在后期更注重遴选曾在两江地区任职的 人出任两江总督;有任职经历的两江总督,绝大 多数都曾在江苏任两司以上的官职,似乎意味着 两江总督只是江苏省的总督,越到后期,这种倾 向越明显.无疑,在江苏有过任职经历的人,肯定 要比没有在此任过职的人更了解这里的政治,经 济和社会问题. 三,到任年龄及任期 表6顺治至乾隆朝I3位两江总督到任年龄一览表l 姓名到任年份到任年龄 于成龙l68165 范承勋169454 张鹏翮16985O 史贻直l73049 高其倬173164 尹继善173l36 魏廷珍173266 杨超增174047 黄廷桂174858 高晋l76761 李世杰17867l 孙士毅l79071 福宁l79557 说明:以上平均到任年龄为57.6岁.若一人任两次或数次两汀 总督,以初任时年龄为准. 表6显示的是顺治至乾隆朝l3位两江总督 2DO9年第2期 到任时的年龄.顺治至乾隆朝,共有40位总督, 根据笔者竭尽所能搜集到的资料,可以确知年龄 者l3人,平均到任年龄57.6岁.而从嘉庆朝起, 除4人外,其他总督皆有确切年龄,计算起来就 较为方便,准确了.我们可以看到,嘉庆朝是两江 总督平均到任年龄最大的,为63.6岁;同治朝最 小,为48.7岁.嘉庆直至清末平均到任年龄为 57.1岁,这正与清初至乾隆时两江总督的平均到 任年龄大体吻合.据美籍华人梁元生先生统计, 清代上海道台的平均到任年龄为49岁[161;由是观 之,平均57岁而任两江总督,便是官员们很顺利 的升迁之路,因为从道台到总督,中间还有按察 使,布政使,巡抚三个台阶,其问需8年的NzT~-行 政经历是很正常的. 表7两江总督到任年龄一览表 时期两江总督人数到任平均年龄 顺治至乾隆朝l357.6 嘉庆朝l163.6 道光朝1356.9 成丰朝356-3 同治朝748.7 光绪朝l061.9 宣统朝255 嘉庆至宣统朝4657.1 当然,个体差异还是存在的.两江总督到任 年龄最小的为36岁,有尹继善和琦善,最长者为 苏凌阿,已81岁;大部分到任年龄为50至70 岁,不到50岁者有11人,70岁以上者有5人.从 统计数字来看,清代统治者基本上是依循官员的 正常晋升秩序任命两江总督的,但其间也曾大力 提拔年轻有为之士,特别在同治朝,7名两汀总督 中有5人都不到50岁,都是因军功破格提拔而 仟命的. 表8科举考试与两江总督任命的平均间隔时间一览表 科举考试与任命时间资格两江总督人数 之间的平均年数 顺治至嘉庆朝进士1527.5 道光至宣统朝进士2128.3 顺治至宣统朝合计进士3527.9 顺治至宣统朝合计举人435 表8显示,无论是清前期还是后期,两江总 督进士出身者,其进士及第至任职总督的平均间 隔时间均为28年左右.而两江总督的平均到任 年龄为57岁,这就是说,这些总督进士及第时的 平均年龄大致是29岁.当然其中也有一些例外, 比如尹继善28岁进士及第,36岁即赋予两江总 督重任了,其间才相隔8年;李鸿章25岁成进 十,43岁即署两江总督,其间也只有l8年;李星 一 l86— 沅虽然36岁才考上进士,但50岁即任云贵总 督,5l岁调两江,其间升迁之速,连自己都觉得"为 近今所未有"117t.而4名举人资格者,其获取功名 至获任两江总督,平均间隔时间长达35年,比进 士长了6年,说明进士选官有优先录用的权利. 表9两江总督任期一览表 裁顺治至嘉庆朝道光至宣统朝 磅\总督人数总督人数合计 6个月以下7714 6个月,1年75l2 l,2年131124 2-3且7714 3-4盎358 4+5.年639 5,6年5O5 6,7年2l3 7,8年213 8-9单ll2 9年以上2O2 总计554196 说明1.表中两江总督人数指一名总督任职一次, 有一个任期,但有的总督任职两次乃至两次 以上,因而总督人数指两江总督的任期总 数,但如林则徐,邓延桢,裕禄三人被任命了 却未上任,并无实际任期,因此,表中并非实 际的总督人数和任期. 2.据钱实甫《清代职官年表》,《清史稿》,《清 史列传》,《碑传集》,各年谱,文集等. 两江总督任期长短不一,长的达l3年之久, 短的仅2个月,任期在2年之内的就占了52%;2 至5年的,占总数的32%.任期相对较短,调动频 繁,并不利于地方吏治,却可以防止结党营私,把 持地方的现象,有利于中央集权.但通过比较,我 们看到,任期在5年以上者,清前期有l2人.后 期只有3人,亦即前期两江总督的任期明显比后 期要稍长些.这与前期中央集权稳同密切相关, 其时清廷牢牢控制着总督的选任,严密监督着其 治政的好坏总督久任并不致地方势力的增长; 到了后期,中央权力衰弱,总督权力膨胀,统治者 不可能让总督久任从而导致地方坐大,因而在道 ,共8年),曾 光中期陶澍以后,只有曾围藩(三任 同荃(两任,共7年),刘坤一(四任,共13年)的 任期超过了5年,这三人皆是力挽狂澜的湘军名 臣,声势煊赫,同有其治军理财之能力.总的说 来,两江总督的平均任期大致为2,3年.许多学 者对清代地方行政官员任职期限的研究表明,地 方行政官员的任期相对较短,而且总督比巡抚任 期稍长,调动次数稍少,督抚又比藩臬二司任期 为长,调动次数为少『I8I.可见,地方行政官员任期 短暂是一个普遍现象. 四,离任原因 表l0两江总督离任原因一览表 历史学研究 \数顺治至嘉庆道光至宣统离任原朝总督人数朝总督人数合计 升迁202 改调2Ol333 降革l3720 开缺71017 卒于任89l7 老,疾,忧55lO 合计554499 综观有清一代83位两江总督,其离任原因 大致有升迁,改调,降革,开缺,卒于任以及以老, 疾致仕和丁忧等数种. 清制:"大学士员缺,以各尚书,左都御史推 补."1191总督加尚书衔为从一品,与六部尚书,都察 院左都御史地位相等,升迁惟有正一品的殿阁大 学士一途.但很多两江总督在任其间,已升至殿 阁大学士而仍留总督之任,职是之故,有清一代 仅有两人升迁:一为孙士毅,召为吏部尚书,升协 办大学士;一为苏凌阿,迁东阁大学士. 改调,指同品级官员之间的调动,包括各地 总督互改,或改调漕运总督,河道总督,或内调为 各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内大臣等.两江总督 离任原因中,改调的情况最多,共有33人,占总 数的33%,而且前期比后期改调的情况稍多.无 论是总督互调还是内调部院,总之都是统治者不 欲总督久任地方,形成势力,此乃主因;亦有如黄 廷桂,李世杰那样不适合两江繁剧重务而回任 的;还有两江总督一时不得其人,而让两江地区 的三省巡抚,漕运总督,河道总督或中央六部尚 书暂署的,如郎廷极,魏廷珍,史贻直等;更有被 朝廷授为钦差大臣率兵征战或人觐,而临时南其 他总督代署的,如裕禄,张之洞等,在两江署理任 期都很短暂. 降革,指因事降调,革职,乃至被戍边,杀身. 降革在离职原因中居第二位,占总数的20%.嘉 庆以前,或至道光中期以前,总督降革大部分是 失察,徇庇属员渎职引起的;道光以后,义都是临 阵脱逃,贻误军机而遭革,杀的. 开缺,指因事召京,人觐,受命征战,辞职,回 籍养亲等.这与总督卒于任同处离任原因的第三 位,各占17%.至于以老,疾致仕,或丁忧离职的, 占10%. 一 l87一 注释 【l】范金民主编:《封疆大吏》丛书序,[北京]农村读物出版 江苏社会科学 |'一1 社2004年版. 【2】龚小峰:《两汀总督的定制及职掌探述》,载[上海]4史 林))2007年第6期. 【3】据钱实甫《清代职官年表》之《总督年表》统计(中华书局 1980年版),同时参考了刘刚着《总督署里话总督》附表,"两汀总 督年表"l58—161贞(南京出版社2002年版);赵尔巽等撰:《清史 稿》卷197—199,《疆臣年表》(中华书局2003年版),以及传记, 《碑传集》及续集,各省通志等. f4]梁溪坐观老人着,王淑敏点校:《清代野记》卷上,[太原] 山西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满汉轻重之关系"第2页. [5】转载自罗继祖:《清初督抚多辽东人》,载[长春]《吉林大 学社会科学)1980年第5期. l616魏秀梅:《从量的观察探讨清季督抚的人事嬗递》,载 (台北]《中央研究院近代史研究所集Tq)1973年第四期,第 266贞. f71m身山东籍的两江总督一人兼跨嘉庆,道光两朝,故合 计山东m身总督共为3人. 【8】陶用舒:《曾圉藩和湖南人才群体》,[常德]《武陵学刊》 1995年第l期. 【9】【101(清史稿》卷l10,《选举五》,第3205页,第3212页. 【1l】满人习于骑射,重武轻文,故为维护其利益,统治者专 设满缺,蒙古缺,汉军缺,汉缺,规定有的缺专由满人充任,有的缺 专由蒙古人,汉军或汉人充任.汉人出仕大都依靠科举;满人出 仕,"或以科目,或以任子,或以捐纳,议叙,亦同汉人"(《清史稿》 卷110,《选举五)3213页),唯有笔帖式为其特有.笔帖式专为旗 人缺,又多数为满洲缺.清廷在京师各部院,盛京五部,外省将军, 都统,副都统等机构,普遍设置这一官缺,翻译满,汉文字,进行抄 写文书和档案的管理.旗人通过考试,或任子,捐纳,议叙,都可以 为笔帖式.笔帖式是旗人H|仕的重要途径,升迁较易,"是以将相 大僚多由此途历阶."(福格:《听雨丛谈》卷l,"笔帖式",第22 贞.)康熙时旗人6人,乾隆时3人,嘉庆时4人,他们或以翻译生 员,举人,或以监生,或以贡生为笔帖式,然后一步步擢升至两江 总督这一职位.道光以后,吏治日益腐败,笔帖式地位也大不如 前,尽管"各衙门皆有额设,候补者又盈千累万,视为不足重轻矣" 2OD9年第2期 (陈康祺:《郎潜纪闻初笔》卷5,"笔帖式",第98页.).至咸丰时, 已是"职视丞簿,惟内升主事,外补府贰而已"(福格:《听雨丛谈》 卷1,"笔帖式",第22页.),很少有望升迁至将相大僚的了.据统 计,从道光至清末,只有道光朝1人,咸丰朝1人,光绪朝1人,共 3人由笔帖式升至两江总督之位.因此,在这里,笔者将不论旗人 何种出身,只要是通过笔帖式进入仕途的,都与宗室,袭职,骁骑 卫,整仪卫,御前侍卫,行伍出身,庖厨等归人其他类. fl2】中央与地方的关系采用集权与分寄的原则,此观点见 罗尔纲着《绿营兵志》,[北京]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239—243页. 『131光绪《清会典事例》载:雍正元年,议准各省总督兼衔: "川陕总督统理西安,甘肃,四川三处事物,控制番羌,两汀总督统 理江苏,安徽,汀西三处事物,地连汀海,俱授为兵部尚书,兼都察 院有都御史;其余各省总督,巡抚,南各部侍郎以及别项官员补授 总督者,俱为兵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光绪《清会典事 例》卷23,《吏部七?官制》,[北京]巾华书局1991年版,第292贞. Il4】其中一人任跨嘉庆,道光两朝. 『151中国古人的年龄以农历年为准,生时即为一岁,过一 个农历年即增加一岁,因此皆为虚岁,不是实足岁数,这从古代许 多官员,名人的年谱,神道碑,行状等可见.此处年龄亦为虚岁,计 算时原则上把实足岁数加上一岁. [16】据梁元生:《上海道台研究——转变社会中之联系人 物,1843—1890),陈同译,上海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第26贞. f1714李星沅日记》,[北京]中华书局1987年版,第669页. 【18】见魏秀梅:《从量的观察探讨清季督抚的人事嬗递》及 《从量的观察探讨清季布政使之人事嬗递现象》和《从量的观察探 讨清季按察使之人事嬗递现象》,载[台北]《巾央研究院近代史研 究所集9J)1973年第四期上册,1971年第二期,1972年第三期下 册;刘广京:《重评晚清时期地方权力的局限性》,载《清华》 1973年第lO期;梁元生:《上海道台研究——转变社会中之联系 人物,1843—1890). 【191《清朝文献通考》卷56,《选举九》,(杭州]浙汀古籍出版 社2000年版,第5369页. [责任编辑:肖波] AnInvestigationoftheConstitutionofGovernor—-General ofJiangnanandJiangxiintheQingDynasty ?____—— fromthePerspectiveofBothBackgroundofAppointmentandPoliticalExperience GongXiaofeng Abstract:Governor"-GeneralofJiangnan(includingcurrentJiangsuProvinceandAnhuiProvince)and JiangxiintheQingDynastyistheonlylocalgovernor— generalwhogovernsthreeprovincesbeforeEmperor Guangxu.Upto83peoplewereofficiallyappointedbytheimperialgovernmentfromitscreationtotheend oftheQingDynasty.Fromtheperspectiveofthebackgroundoftheirappointmentandtheirpoliticalexperi— ence,bymeansofstatisticsandtables,thepaperattemptstooutlinethegeneralimageofthegroupandde— scribecomm0ncharacteristicsoftheirofficialcareeraswellasregularchangesuniversalinthehistorical developmentofthegroup. Keywords:theQingDynasty;thegroupofGovernors— GeneralofJiangnan(includingcurrentJiangsu ProvinceandAnhuiProvince)andJiangxi;backgroundofappointment;politicalexperience;investigation 一 1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