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大唐西域记》中关于于阗的三则故事小考

【doc】《大唐西域记》中关于于阗的三则故事小考 《大唐西域记》中关于于阗的三则故事小考 2010年10月 第l3卷第5期 西安文理学院(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XihnUniversityofArtsandScience(SocialSciencesEdition) 0ct.201O V01.13No.5 《大唐西域记》中关于于阗的三则故事小考 田峰 (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新疆伊宁835000) 摘要:玄奘法师在《大唐西域记》中用大量的篇幅对于阗的情况做了论述,其中有三则耐人寻味的故事,将对 鼠壤坟传说,蚕种传人故事,龙鼓传说进行探讨,并挖掘这三则故事的文化内涵.三则故事对于阗产生了重大影 响,它们同时出现在丹丹乌里克佛教遗迹中不是偶然的.在中西,中印文化交流中,受到多元文化的影响,形成了 独具魅力的于阗文化. 关键词:《大唐西域记》;于阗;鼠神;蚕;龙女, 中图分类号:106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77X(2010)05一O030—05 玄奘去印度归国途经于阒时,用大量的笔墨对 该国进行了描述,用这么多的文字记述一个国家,在 《大唐西域记》中也是为数不多的,足见于阗国给玄 奘所留下的深刻影响.于阗国的传说,遗迹,物品等 都渗透着浓郁的佛教文化,作为一名佛教徒,玄奘不 惜笔墨,怀着深深的景仰对该国进行浓彩重墨的描 写也就不足为奇了.玄奘对该国的建国传说,毗卢 折那伽蓝,牛首山,地迦婆缚那伽蓝,勃伽夷城,鼠壤 坟传说,娑摩若僧伽蓝,麻射僧伽蓝及蚕种之传人, 龙鼓传说,古战场,媲摩城影檀佛像,泥壤城进行了 大篇幅的叙述,为我们重绘于阗国公元7世纪初的 历史提供了最为直接的证据,也为我们重新解读于 阗的佛教文化提供了一扇窗户.玄奘法师根据一些 遗迹,绘声绘色地讲了许多故事,其中的三则故事令 人印象深刻.虽然它们或多或少地都带有一些佛教 的色彩,但是与"瞿萨旦那"条中的其他故事相比, 这三则故事受佛教文化因子的影响更少,更加世俗 化,具有相对的独立性,所以我们将其从中分离出 来,对这三则故事做重点考论. 一 ,鼠壤坟传说 据《大唐西域记》中记载: 王城西百五六十里,大沙碛正路中,有 堆阜,并鼠壤坟也.闻之土俗日:此沙碛 中,鼠大如蛹,其毛则金银异色,为其群之 酋长.每出穴游止,则群鼠为从.昔者匈 奴率数十万众,寇掠边城,至鼠坟侧屯军. 时瞿萨旦那王率数万兵,恐力不敌,素知碛 中鼠奇,而未神也.洎乎冠至,无所求救, 君臣震恐,莫知图计,苟复设祭,焚香请鼠, 冀其有灵,少加兵力.其夜瞿萨旦那王梦 见大鼠日:"敬欲相助,愿早治兵.旦日合 战,必当克胜."瞿萨旦那王知有灵佑,遂. 整戎马,甲令将士,未明而行,长驱掩袭. 匈奴之闻也,莫不惧焉,方欲驾桑被铠,而 诸马鞍,人服弓弦,甲缝,凡厥带系,鼠皆啮 断.兵寇既临,面缚受戮.于是杀其将,掳 其兵,匈奴震慑,以为神灵所佑也.瞿萨旦 那王感鼠厚恩,建祠设祭,奕世遵敬,特深 珍异.故上自君王,下至黎庶,成修祀祭, 以求福佑.行次其穴,下乘而趋,拜以致 敬,祭以祈福.或衣服弓矢,或香花肴膳, 亦既输诚,多蒙福利.若无享祭,则逢灾 变.[1(Pl.一 这则富有浪漫色彩的故事斯坦因指出发生在今 Pioma东十六英里的Kumrabfit—Padshd}limMazor, 收稿日期:2010—04—20, 作者简介:田峰(198O一),男,甘肃会宁人,伊犁师范学院人文学院讲师. ? 30? 俗日Kaptar—Maz~trd(鸽子墓地之意)的地方,1900 年斯坦因在新疆丹丹乌里克?所发现的一块鼠头人 身的奇异板画,头侧向右,左眼深情地看着远方,右 手举于胸前,背有光环.在这块板画的左边,有一男 子,手持香花,与鼠头人身像做对望状.有学者认 为,这是现于阗人香花供养鼠神的情 节.心1(.斯坦因在玛亚克里附近佛殿的回廊 Ta.i的内墙,发现了一块类似的壁画,这块壁画有 些细节不太清楚,但斯坦因还是敏锐地认出了这块 壁画的内容,他这样描述这块被命名为Ta.008的壁 画:"鼠头神的头与肩.头侧向左,脸部很像狗,张 口,两腭上可见巨牙;舌头伸出,似叶状火焰(?). 人耳,向上拉长,很像鼠耳,向下胀大,耳垂穿孔.两 肩平直,前倾;胳膊(两只上臂)举起,手里拿着模糊 不清的东西.左手拿的可能是铃.头,颈和手,橘黄 色或淡黄色,颈部残留有鎏金.头光橘黄色.头发 飘起,呈沙红色.胸与臂上着紧身衣服,浅红色,缀 满白点组成的圆圈;颈部有深灰色的带子.手镯用 黑色带子表示,头饰缺.头光与背光边缘施很深的 品红色,背光以浅蓝填地,内边浅红色."儿' 另据谭蝉雪考论,在安西榆林窟15窟前室北壁 绘有一天王,"该天王右手持宝杵,左手抱一鼠置膝 上,鼠的口中不断向外吐着金钱珍宝.",谭蝉雪根 据霍熙亮的意见,认为这一天王就是毗沙门天王. 而且在"榆林窟25窟南壁'观无量寿经变'中,佛的 背景是天宫的殿堂,在右侧回廊的柱石旁,画有一鼠 在地面行走,区区小鼠居然登上了佛国的天堂,这明 显是以神事之,才会在佛国有一席之地."4所以, 在《隋书》中王戴金鼠冠l(的说法就不足为奇 了. 有趣的在汉文典籍当中,毗沙门天王跟老鼠也 走得很近,据《宋高僧传》:"天宝中,西蕃大石康三 国帅兵围西凉府,诏空人,帝御于道场,空秉香炉诵 仁王密语二七遍,帝见神兵可五百员在于殿庭,惊问 空,空日:毗沙门天王子领兵救安西.请急设食发 遣,四月二十日果奏云:二月十一日,城东北三十许 里,云雾间见神兵长伟,鼓角喧呜,山地崩震,蕃部惊 溃,彼营垒中,有鼠金色,咋弓弩弦,皆绝.城北门楼 有光明天王,怒视蕃帅大奔.帝览奏谢空,因敕诸道 城楼置天王像,此其始也."6宋代罗原《新安志》中 有类似的.《宋高僧传》中的记载与《大唐西域 记》中的"鼠壤坟"传说如出一辙,它极有可能受到 了《大唐西域记》的影响.毗沙门天王和老鼠也紧 密联系在了一起,与榆林窟中的壁画异曲同工. 这一传说在汉文文献当中也屡有出现,最早记 录者应是晋道安,道安在西域亲见,将此记录在自己 所撰的《西域志》?中:"于阗道中有鼠王国,大者如 狗,小者如兔,着金袈裟,沙门过不礼,白衣不礼,辄 害人"'卷卯此后,刘宋刘敬叔的《异苑》卷三也有 类似记载: 西域有鼠王国,鼠之大者如狗,中者如 兔,小者如常.大鼠头悉已白,然带金环 枷,商估有经过其国,不先祈祀者,则啮人 衣裳也.得沙门呒愿更获无他.释道安昔 至西方,亲见如此.[.](《异苑》) 梁任防《述异记》卷上载: 西域有鼠国,大者如猪,中者如兔,小 者如常鼠,头悉白.商贾有经过其国者,若 不祈祀,则啮人衣裳.[](《述异记》 这两则关于西域鼠国的记载大同小异,是比较 早的.可见,于阗国的鼠神祭祀在魏晋南北朝时期, 已经作为该国很重要的祭祀而存在.在当地人的心 目中对老鼠怀着敬畏的态度,老鼠应当在他们日常 生产生活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从道安,刘敬叔等人 的记载中可以看出,鼠害曾经在于阗国大行,以致猖 獗道啮人衣裳的程度.也许正是这种硕鼠的猖獗, 使当地人误以为神灵正降罪于本国,从而产生了祭 祀老鼠的想法. 唐释道宣仿《大唐西域记》所撰的《释迦方志》 遗迹篇中也有类似的记载,该书云:瞿萨旦那"都城 西百六十里,路中大碛,唯有鼠壤,形大如蝈,毛金银 ?丹丹乌里克(DandanOilik),位于和田市以北90公 里的沙漠腹地,来自维吾尔语"象牙房".据当地出土唐代 文书,这里曾是于阗六镇之一杰谢镇所在地.1986年,瑞典 探险家斯文赫定在穿越塔克拉玛干沙漠中,意外发现一个唐 寺遗址.由于斯文赫定主要的兴趣在于地理发现,所以只对 丹丹乌里克遗址及其附近做了简单调查,他收集的一些丹丹 乌里克文物,后来人藏斯德哥尔摩瑞典民族学博物馆.斯坦 因根据斯文赫定所绘地图,在丹丹乌里克进行了大规模的考 古发掘,从中发现了很多艺术品,古代钱币,唐代文书以及婆 罗谜文写本.1905年美国地理学家亨廷顿在丹丹乌里克做 过短暂访问,他所获收藏品现藏耶鲁大学图书馆.1928年德国人特林克勒在此也发现了许多古物,现藏德国不来梅海 外博物馆.在丹丹乌里克最主要的发现是斯坦因在2号遗 址(D.II)东段发现的毗沙门天泥像和印度女神壁画.上面 对丹丹乌里克的介绍见于林梅村《丝绸之路考古十五讲》,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203,204页. ?此书已亡佚,《隋书-经籍志》中对此书已无着录, 很有可能此书在唐代已佚,但后来唐宋时期所编的一些类书 当中多有引用,这些引用极有可能也是从其他书籍当中转引 过来的. ? 31? 色.昔匈奴来寇,王祈鼠灵,乃夜啮人马兵器断坏, 自然走退."[加后来的《初学记》《艺文类聚》《太 平御览》《说郛》《天中记》《广博物记》《物理小识》 《玉芝堂谈荟》等书中都有类似的记载,皆不出道安 《西域志》和《大唐西域记》中的记载. 二,蚕种传入传说 《大唐西域记》中的蚕种传说也一直为后人传 诵,产生了极广泛的影响.故事全文如下: 王城东南五六里,有麻射僧伽蓝,此国 先王妃所立也.昔者此国未知桑蚕,闻东 国有也,命使以求.时东国君秘而不赐,严 敕关防,无令桑蚕种出也.瞿萨旦那王乃 卑辞下礼,求婚东国.国君有怀远之志,遂 允其请.瞿萨旦那王命使迎妇,而诫日: "尔致辞东国君女,我国素无丝绵桑蚕之 种,可以持来,自为裳服."女闻其言,密求 其种,以桑蚕之子,置帽絮中.既至关防, 主者遍索,唯王女帽不敢以验.遂入瞿萨 旦那国,止麻射伽蓝故地,方备仪礼,奉迎 入宫,以桑蚕种留于此地.阳春告始,乃植 其桑.蚕月既临,复事采养.初至也,尚以 杂叶饲之.自时厥后,桑树连荫.王妃乃 刻石为制,不令伤杀.蚕蛾飞尽,乃得治 茧.敢有犯违,明神不佑.遂为先蚕建此 伽蓝.数株枯桑,云是本种之树也.故今 此国有蚕不杀,窃有取丝者,来年辄不宜 蚕O](Pl. 中国的养蚕技术可以追溯到传说中的黄帝妃子 螺祖,还有马头娘,天驷龙精,菀窳妇人,寓氏公主西 陵氏等等,但可靠的考古实物是1958年在距今五千 多年前的浙江吴兴钱山荡遗址所发现的丝织品._l 甲骨文和《诗经》等先秦文献中也多次提及我国古 代的桑蚕.所以,最迟我国在公元前2000年左右养 蚕业就已经取得了相当的发展.丝绸是中国古代最 重要的发明之一,自从丝绸之路开辟以后,中国的丝 绸对整个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影响.于阗国是丝绸之 路南端最主要的一站,而且据很多汉文典籍记载,于 阗与中原王朝的交往由来已久,关系紧密.这则故 事发生在丝绸之路重镇于阗,确实意味深长.季羡 林先生对《史记?大宛列传》中"自大宛以西至安西 …… 其地皆无丝漆,不知铸钱器"[12]?进行了辩 证,他认为:西域诸国虽不产丝,但"丝是有的,不过 是从中国内地传过去的.有名的横亘欧亚大陆的 '丝路'就通过西域."[日j这至少说明,于阗国的 ? 32? 养蚕业肯定是从"东国"?传过去的,但这里的东国 是否就是中原,目前还没有充分的证据. 麻射僧伽蓝斯坦因考订为今姚头冈东南约1英 里的Kum—i—Shah—id6n.值得注意的是这一故 事在丹丹乌里克的板画中也有表现.同样,斯坦因 又在玛亚克里克附近的佛殿遗址回廊Ta.i的墙面 上发现了一块壁画,在画面上有一个站立的四臂女 像,她"右手里拿着的东西,从形状上看,可能是蚕. 然后是几片绿叶出现在右肩,这种装束让人感到很 特别.它们使我马上想起,这幅女像的真身是一位 中国公主.玄奘记载的和田神话中,就是她把蚕丝 业传人和田国的.因为这部分墙倒塌之前我拍了照 片,后来我又仔细看了这幅女像,证明我这个看法是 对的.丹丹乌里克的板画D.x.4,原是作为供品藏 在一间佛室里的,完全证明了这个传说的流传之广. 它也证明,和田人很感谢这位公主引进丝绸业的恩 德,因为丝绸业至今还很重要,所以就把她供奉了起 来,考虑到这种崇拜是本地特有的,加上崇拜者的祖 和田的养蚕人肯 先不是印度人,那么这位女神—— 定是想祈求她保佑他们的蚕桑——在我们的壁画中 穿世俗的衣服,完全不同于佛教圣地的传统,并且被 放在另一个地方神鼠王的旁边,似乎在情理之 中."[J(m'鼠神的壁画和东国公主的壁画同时发现 在一个地方,鼠神的板画和东国公主的板画都发现 在丹丹乌里克,恐怕不能简单地以巧合来解释.说 明鼠神和东国公主的崇拜与信仰,在于阗人心目中 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 《大唐西域记》中的这则故事为人们留下了极 大的想象空间,故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内,学术界对 养蚕技术的西传与东国公主究竟是否是汉公主等问 题进行了大量的讨论,殷晴先生曾写了一篇性 的文章,可以参看.H这一故事在其他汉文典籍中 也时有出现,与《大唐西域记》无太大的差异,此处 不再赘述. 三,龙鼓传说 《大唐西域记》中记载: 城东南百余里有大河,西北流,国人利 ?东国,在《大唐西域记》的建国传说中也曾出现,讲 于阗建国之前,无忧王太子的辅佐及其族属被无忧王怒迁至 于阕西界,东土帝子占据着东界.后来东主和西主狭路相 逢,东主战胜西主,统一于阗,建立国家.这里的"东土帝 子"和蚕种传人故事中的"东国"的"东",不一定指中原,它 可能只是地理概念上的一个称呼,有学者对此对号入座,恐 怕不太妥当. 之,以用溉田.其后断流,王深怪异.于是 命驾问罗汉僧日:"大河之水,国人取给, 今忽断流,其咎安在?为政有不平,德有不 洽乎?不然,垂谴何重也!"罗汉日:"大王 治国,政化清和.河水断流,龙所为耳.宜 速祠求,当复昔利."王因回驾,祠祭河龙. 忽有一女凌波而至日:"我夫早丧,主命无 从.所以河水绝流.农人失利.王于国内 选一贵臣,配我为夫,水流如昔."王日: "敬闻,任所欲耳."龙遂目悦国之大臣. 王既回驾,谓群下日:"大臣者,国之重镇. 农务者,人之命食.国失镇则危,人绝食则 死.危死之事,何所宜行?"大臣越席跪而 对日:"久已虚薄,谬当重任.常思报国, 未遇其时.今而预选,敢塞深责.苟利万 姓,何吝一臣?臣者国之佐,人者国之本, 愿大王不再思也!幸为修福,建僧伽蓝." 王允所求,功成不日.其臣又请早入龙宫. 于是举国僚庶,鼓乐饮饯.其臣乃衣素服, 乘白马,与王辞诀,敬谢国人.驱马入河, 履水不溺,济乎中流,麾鞭画水,水为中开, 自兹没矣.顷之白马浮出,负一旃檀大鼓, 封一函书.其书大略日:"大王不遗细微, 谬参神选,愿多营福,益国滋臣.以此大鼓 悬城东南.若有寇至,鼓先声震."河水遂 流,至今利用.岁月浸远,龙鼓久无.旧悬 之处,今仍有鼓池侧伽蓝,荒圯无 僧.[. 有关龙的故事在《大唐西域记》中至少出现过 十多次,这些故事当中的龙大多以恶的形象出现,并 且与佛教故事结合在一起.这则故事当中的龙女, 首先索取丈夫,私欲满足后,又略加恩惠于此国,与 《大唐西域记》中的其他龙故事有颇多相似之处. 敦煌莫高窟第231窟,237窟等洞窟的壁画中, 有一则《毗沙门天王绝海》故事,这则故事将于阗在 遥远的古代是一个湖泊,其中住有毒龙,为非作歹, 无恶不作,使当地的老百姓痛苦不堪.后来,从印度 来了一位仙人制服了毒龙,使毒龙从此为当地老百 姓服务,因此在于阗就形成了定期祭祀仙人和毒龙 的仪式.至迦叶佛时,佛教传到于阗,随之佛教徒迅 速增加,当地对粮食需求增加,定期的祭神仪式被迫 中止.这件事严重触怒了毒龙,毒龙狂怒之下使此 干涸之国复为湖泊,老百姓生活又恢复如初,处在水 深火热当中.释迦牟尼成佛后,发现于阗被毒龙所 害,于是派弟子舍利佛和毗沙门天王来到此国,佛光 普照湖面,计有三百六十三道光芒.然后释迦牟尼 命舍利佛和毗沙门天王刺破湖岸,放出积水,并且让 毗沙门天王居于此地来保护于阗,于阗从此远离水 祸,成为一块陆地.ll5]'"龙鼓传说"故事与这 则故事其中有一个相同点,就是水对于于阒国的重 要性. 在农耕社会,水与人类的关系极为密切,但是人 们又无法控制水,所以人们以为肯定有一个神灵在 控制着水,这个神灵在民间的想象当中就是居于水 中的龙.中国古代神话序列当中的龙王和民间对龙 王的祈祀,都很好地说明了这一点,印度佛教文化当 中龙与水的紧密关系在佛经当中也多有述及.而古 代于阗文化受到中原文明与佛教文明的影响很大, 于阗人对龙王的祭祀受到这两大文明影响的可能性 极大.我们可以推测,曾经某段时期于阗国可能遭 受过严重的水旱灾害,使当地的农业生产遭到了极 大破坏,在人们的意识当中这种现状可能是控制水 的龙在作怪的结果,于是,在佛教传人于阗国后,人 们将制服毒龙的愿望寄托于佛祖.对龙的祭祀也成 了于阗人生活当中很重要的一个方面. "龙鼓传说"中的龙女最初也是危害百姓,后来 转归为祭祀的对象.故事当中的河当指的是今和田 的玉龙喀什河.在位于和田市以北的丹丹乌里克遗 址,斯坦因在毗沙门天王身后的一幅壁画中,发现了 一 个裸体女子,头上盖着一块纱巾,颈,两臂和腰上 都束有装饰物,右手抚胸,左臂弯至腰部,用四条串 着小铃的带子系在臀部周围.斯坦因以为这幅壁画 所反映的就是"龙女索夫的传说",但林梅村却认为 这幅壁画反映的是佛教因缘故事中的"鬼子母失子 因缘"._】J(?我们采用斯坦因的观点. 小结 这三则故事,很显然受到了佛教的极大影响,并 且流传极为广泛.同时出现在丹丹乌里克这个重要 的佛教遗迹中,应该不是偶然的.于阗佛国的文化 与这些故事交相辉映,更增加了于阗文化的神秘性. 玄奘法师在《大唐西域记》中对这三则故事进行了 非常详细的记述,并且亲眼见到了与这些故事相关 的遗迹,可见这三则故事在于阗产生的重大影响. 它们同时出现在丹丹乌里克这个重要的佛教遗迹 中,应该不是偶然的.处在丝绸之路南线的于阗,在 中西,中印文化的交流中,受到了多元文化的影响, 这些文化因子与于阗本土文化结合在一起,形成了 独具魅力的于阗文化.《大唐西域记》中所论及的 这三则故事,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其他文化的影响,这 ? 33? 些影响需要不断发掘考古材料来证明.我们对以上 三则故事只做了非常简单的解读,其中所蕴含的文 化内涵恐怕远不止这些. [参考文献] 玄奘,辩机.大唐西域记校注[M].季羡林等校注.北 京:中华书局,2000. 余太山.西域通史[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2003. [英]斯坦因.西域考古图记:第3卷[M].中国社会科 学院考古研究所主持翻译.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 社.1998. 谭蝉雪.西域鼠国及鼠神摭谈[J].敦煌研究,1994 (2). 魏征,等.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3. 赞宁.宋高僧传[M].大正新修大藏经(史传部2061). 第50册[z].佛教基金会印. 李防,等.太平御览:卷797[M].北京:中华书局, 1985. [8]刘敬叔.异苑[A].文渊阁四库全书[C].台北:商务印 书馆,1985. [9]任肪.述异记[M].文渊阁四库全书[C].台北:商务 印书馆,1985. [1O]道宣.释迦方志[M].范祥雍点校.北京:中华书局, 2000. [11]浙江文物管理委员会等.钱山荡遗址第一,二次发掘 [J].考古,1960(2). [12]司马迁.史记[M].jE京:中华书局,1963. [13]季羡林.中印文化关系史论[M].北京:三联书店, 1982. [14]殷晴.中国古代养蚕技术的西传及其相关问题[J].民 族研究,1998(3). [15]敦煌文物研究所编.敦煌壁画故事[M].兰州:甘肃人 民出版社,1997. [16]林梅村.丝绸之路考古十五讲[M].北京:北京大学出 版社,2006. AStudyofThreeStoriesaboutKhotanin GreatTangRecordsoftheWesternRegions TIANFeng (CollegeofHumanities,IliTeache~College,Yining835000,China) [责任编辑赵喜桃] Abstract:BuddhistMonkXuanZanggaveadetailedandlengthyaccountofKhotaninhisboo kGreatTangRe- cordsoftheWesternRegions,amongwhichthreestorieswerethought— provoking.Thispaperwilldiscussthe threestoriesandfindouttheirculturalconnotations.AllthesestorieshadhadgreateffectonKh otan,SOitwas quitenaturalthattheyweref0undatBuddhistRemainsatDandanUliq.Xinjiang.AuniqueKh otanculturehas beenestablished,undertheinfluenceofmulti— culturesintheculturalcommunicationsbetweenChinaandthe westandIndia. Keywords:GreatTangRecordsoftheWesternRegions;Khotan;ratgods;silkworm;dragonl ady ? 34? ]]J]J]j]:I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