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阅读古龙武侠小说的一点心得

浅谈阅读古龙武侠小说的一点心得 -------研究性学习论文 我靠一支笔～得到了一切。连不该有的～我都有了～那就是寂寞。 -----古龙 我17岁开始做职业作家～到现在30年了～什么文字不会耍呢,但是30年了还耍耍文字有什么意 思呢,文字技巧还是有的～只是炉火更纯青了。 -----古龙 小李飞刀成绝响～人间不见楚留香。 -----1985 乔奇,古龙逝世, 人间无古龙～心中有古龙。 -----1985 倪匡 仅以此文向伟大的古龙先生致敬, 一 写在前面的话,古龙与金庸 古龙，原名熊耀华，身世飘零，孤独沉郁，嗜酒如命，乃性情中人。早年，为生活所迫，写作初衷不过为几斗米罢了，然笔风中西结合，另辟蹊径。于当时，金庸、古龙、梁羽生在武侠小说界三足鼎立。自从金庸封笔，古龙辞世，后生对山高水长的先生之风愈发瞻望莫及，出现无法弥合的巨大断代。 金之作品人物亦正亦邪，危步于道德悬索之上而不失其坠，又与历史背景结合得相得益彰，加之结构布局诡异莫测，荡气回肠，往往深得人心。而所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金之作品主人公大多投身于救国大潮中，终又逍遥于世俗之外，隐居避世，闲云野鹤。相比而言，古之作品人物如其作者深具“原罪”精神，无奈，无依，无归，一生无时不在自我拯救，此处的“拯救”非关国难，不在“钱”后，而是对人性、灵魂的拯救，对生存意义的不停追问。这种挣扎及拯救始终贯穿于古龙作品中，反反复复，耐人寻味，令人唏嘘。 文字就是作家的旅程。古龙作品人物莫不随身携带一种病态的美:苍白的脸，寂寞的心，浪子的忧伤，配以美酒、佳人，构成古氏浪子亘古不变的招牌姿势。最典型的莫过于李寻欢，心中的江湖也只不过是牧羊塞外，神仙眷侣，云游仙山，不到逼不得已，飞刀绝不出手，不似一出手就跟割芦苇似的放倒一片的阿飞。古龙亦如此，为了追求所谓“快乐”而牺牲自己的健康，或是违反现实的价值观，如同杀了人后逃到“天涯海角”的马加爵，浪漫得令人咋舌，固执得可笑，飞蛾扑火般，自杀在自己的童真和任性中。 所以和李寻欢一般，古龙只能是“江湖怪侠”，永远不能成为主流，也只能“狼行成单，郎行成单。”尽管，看上去很美。 二 西门轻吹雪,冷月照孤城 第一次邂逅古龙书籍，就使我之后一发不可收拾，那是他的《七种武器》。当时相中的是那七种武器华贵而诡秘的名字:长生剑，孔雀翎，碧玉刀，多情环，霸王枪，离别钩，拳头。无可否认，古龙是华语文坛上一个起名的高手，信手拈来，铿锵唯美，既彰显着人物性格，又暗示了天生注定的悲剧命运。如: 李寻欢 ———寻欢作乐并不一定是轻浮。一个人若要“寻欢”，便是没有欢乐才去寻，以反写正，以乐 写悲，高明可见一斑。 萧秋雨 ----- 出自诗句“秋风秋雨愁煞人”，再配合以冷漠萧杀的姓氏。 西门吹雪--------正如古龙写道“西门吹雪吹的不是雪，是血。”一袭胜雪白衣，一把饮血长剑。 叶孤城 -------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羌笛何须怨杨柳，春风不渡玉门关。 -------王之涣《凉州词》 此诗之意境本有世事无常之憾，而身为白云城主的叶孤城正如诗中所说一般不理会黄河， 白云，所重乃代表大好河山的万仞山。江山引英雄折腰，即便是洒脱如白云城主之辈亦不能 免俗。与西门吹雪的经典决战，如古龙言“两个孤高绝世的剑客，就像两颗流星，若相遇， 必会撞击出惊天动地的火花。这火花虽然在一瞬间就消失殆尽，亦足以光耀千古。”叶孤城 的落寞一死，直接导致了西门吹雪的“高山流水绝，弦断无人听。”当然有时有个对手也是 幸运的，否则金庸笔下就不会出现“独孤求败”这种人名了。 除此之外，众古龙小说中我最喜欢的名字还有南宫灵，秦可情，荆无命，上官飞，柳余恨，司空摘星，王怜花，花无缺，无花(佛语有“一树一菩提，一花一世界。”而无花何来果,此反派人物名字亦有深意。)金庸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十四部武侠小说再加上短篇《越女剑》，最让我拍案叫绝的就是《天龙八部》里逍遥派三师姐妹巫行云，李沧海，李秋水。当她们共同爱上的师兄逍遥子死时，绝笔为“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来表明自己一心只有小师妹李秋水。其构思之妙让人不得不服。 三 天涯远不远 自五年级时对《七种武器》爱不释手，至初二一整年天天不分日夜看古龙全集，定然钟情于其中许多美仑美奂的开篇。这些开篇使不少大师级人物相形见绌，黯然失色。这是古龙小说的一大魅力，看了开篇就很难忍心让此书束之高阁。 天涯远不远,/不远:/人就在天涯～天涯怎么会远, -------《天涯?明月?刀》 卓东来关上了门～把这长安古城中千年不变的风雪关在门外。 -------《英雄无泪》 冷风如刀～以大地为砧板～视众生为鱼肉。 万里飞雪～将苍穹作洪炉～熔万物为白银。 -------《多情剑客无情剑》 流星的光芒虽短促～但天上还有什么星能比它更灿烂辉煌, 当流星出现的时候～就算是永恒不变的星座～也夺不去它的光芒。 蝴蝶的生命是脆弱的～甚至比鲜艳的花还脆弱～可是它永远活在春天里。 它美丽～它自由～它飞翔～它的生命虽短促却芬芳。 只有剑～才比较接近永恒。 一个剑客的光芒与生命～往往就在他手里握着的剑上。 但剑若也有情～它的光芒是否也会变得和流星一样短促, ------- 《流星?蝴蝶?剑》 “既然是钩～为什么叫做离别,” “因为这柄钩～无论钩住什么都会造成离别。若钩住你的咽喉～你就要和这个世界离别。” “为什么要用这么残酷的武器,” “因为我不想被人强迫与我所爱的人离别。” ------- 《七种武器?离别钩》 这些开篇文字是很有视觉冲击力的，有如神来之笔，又极富哲理，古龙自己所说的“耍耍文字”和金庸常常提及的“艺高人胆大”，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四 刀剑如梦 我剑何去何从/爱与恨情难独钟/我刀割破长空/是与非懂也不懂 我醉一片朦胧/恩和怨是幻是空/我醒一场春梦/生与死一切成空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恨不能相逢 爱也匆匆恨也匆匆/一切都随风 狂笑一声长叹一声/快活一生悲哀一生/谁与我生死与共 我哭泪洒心中/悲与欢苍天捉弄/我笑我狂我疯/天与地风起云涌 ------周华健《刀剑如梦》 岁月如飞刀～刀刀催人老。 在某一方面来说～刀是比不上剑的～它没有剑那种高雅～神秘～浪漫的气质～也没有剑的尊贵。 ------ 古龙 刀客与剑客，泾渭分明，在古龙笔下却都有着同一种情结-----忧伤。比如《流星?蝴蝶?剑》这部风格极其沉郁的作品，人物性格残缺，扭曲，对悲惨童年的耿耿于怀，对未来的绝望，为恨而生，为恨而死。现实在华美的表象下千疮百孔。爱得深了，伤得重了，就会失去爱一个人的能力，如高老大般，南辕北辙地走上不归路，有了宝马香车，发现原来竟不是想要的，绝望而自恋地死去。对剑的忠诚，对剑的绝对皈依。人为剑役而始终走不出泥潭，死相悲凉，令人落泪，在张艺谋《英雄》中梁朝伟呢喃着“残剑飞雪，生死相守，人不离人，剑不离剑”亦是一种剑道。 剑道即人道，剑心即天心。 在《陆小凤传奇之决战前后》中，西门吹雪和叶孤城间有一段极经典的对话，使得决战胜负提前判定。 西门吹雪:“你学剑,” 叶孤城:“我就是剑。” 西门吹雪:“你知不知道剑的精义何在,” 叶孤城:“你说。” 西门吹雪:“在于诚。” 叶孤城:“诚,” 西门吹雪:“惟有诚心正义～才能到达剑术的巅峰。不诚的人～根本不足论剑。你不诚。” 叶孤城:“你也学剑,” 西门吹雪:“学无止境～剑更无止境。” 叶孤城:“你既学剑～就该知道学剑的人只在诚于剑～而不必诚于人。” 两个寂寞高手，睥睨群雄，终于棋逢对手。既已南辕北辙，焉能殊途同归, 古龙写作前总要沐浴更衣，修剪指甲，犹如朝拜般正式才动笔写。而与此极其相似的是西门吹雪杀人前的准备。一个要对得起他的剑，一个要对得起他的笔。 又如《多情剑客无情剑》中的阿飞与荆无命那段让人咀嚼三日都仍口有余香的对话。 “我不杀你～只因为你是荆无命:” “一个人心若已死～只有两种力量才能令他再生～一种是爱～一种是恨。” 阿飞这“多情剑客”爱得忧伤，爱得彷徨。荆无命这“无情剑”恨得沮丧，恨得无奈。在古龙的武侠世界中，剑客和他本人一样无论处于哪种情绪都带着或多或少的忧伤。正如安妮宝贝的名句: “这个世界不符合我们的理想～我们又无法把它抛弃～所以只好被它抛弃了。” 于是即使是刀客，萧十一郎也总是吟唱着那首无比落寞的牧歌: 暮春三月～羊欢草长。天寒地冻～问谁饲狼, 人心怜羊～狼心独怆。天心难测～世情如霜。 于是傅红雪在生下来第一天被赐予仇恨的权利和义务，不得不报的仇逼迫他在黑夜中上万次地练拔刀。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做了一天的江湖人，于是一辈子都是江湖人。 古龙小说中的人物，举手投足皆寂寞。这如同王家卫的电影，始终信奉“COOL”的美学观。颜色是幽暗的黑白灰，声音是沉默，诱惑在于神秘，原因是遗憾，过程是自虐，目的是自保，不要再受伤害(但偏偏重复受伤)经历得多，看通看透，什么都不值得大惊小怪。忧伤，是固然有的，在眼角流露半分就可以了。不容要生要死。 为了爱而忧伤，为了恨而忧伤。为了无法抗争的命运而忧伤。人生就是让人无能为力。忧伤的共性大于个性，谁都有，比如海子的忧伤就是“血以后是黑暗，比血更红的是黑暗”。古龙沉没在无可名状的巨大阴影中，醉倒在酒精里。 这样的一生，就好似做一场梦。看过《阿飞正传》的人都会记得放浪不羁的张国荣。(我词汇贫乏，“放浪”这个大抵概念只是比较接近于心中的印象。简单地概括了他的迷人他的摧毁性他的创造力，与影片中刘德华的“约束”相对。前者在金庸小说中典型有韦小宝和杨过。后者则首选郭靖，再者为张无忌) 张国荣:“有一只鸟儿是没有脚的～所以只能不断地飞。飞累了就在风中睡觉。它一生只下地一次～那就是它死了的时候。” 刘德华:“你这种话只能哄女孩子～你像只鸟吗,你身上有哪一处像只鸟儿,” ,死前的瞬间,张国荣:“从前有一只鸟儿～它从未飞过～因为它一出生就死了。” 古龙笔下的男人，往往把刀剑当一场梦，人生也如一场梦，夜半来，天明去，看似不羁实是痛苦地游戏人间，狠狠赌一把，赢又如何,输又如何, 那我不禁想问，人生如梦，梦醒便休，终日碌碌，所为何由, 五 金风玉露一相逢 爱情,爱情～ 这个千古话一向是如此迷人，为之生，为之死。 1971年是古龙写作的巅峰时刻，也是分水岭，这前后的作品中奇中有奇，巧中含巧，计中套计，真中混假，假中存真，变幻莫测。爱情也如此，把此中男女主人公折磨得形容憔悴，即使到美人迟暮，英雄末路，仍是怀恨不已，悔不当初。 比如《萧十一郎》里风四娘负气出走，一出阳关三千里，从此萧郎是路人。韶华逝去红颜不再后也未换回“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幸福结局，而仍是像林夕写的“执子之手，却又放手”“牵手来，空手去”。一朵鲜花就如此凋零于年华中，“君未成名我未嫁，想来俱是不如人”而萧十一郎却将自己深爱的沈璧君拱手相让给她不爱的人。四个人的悲剧，四个人的痛苦，不是刀剑和酒精可以解决的。爱情千丝万缕交错，解不开，理还乱，错～错～错～ 张爱玲以《红玫瑰与白玫瑰》告诉我们别对男人抱有任何幻想，王家卫和古龙却唱其含蓄而又大收旺场的反调-----男人不是不想好好去爱，去善待女人，但是„„但是„„如果让爱情善终，爱情就不浪漫了，所以情愿做个逃兵，让这一段爱情刻在她的心上，痛在自己的骨髓里。 古龙本人就曾拥有过很多女人，有的甚至为他生了孩子。而在食道静脉瘤病痛折磨时，他才后悔:“为什么我的女人一个都不来看我,”几多悔恨,几多忧郁,又有谁人知,直到他死后，48瓶棺木中的XO都日渐香醇了，来看他的女人还是寥寥。多么凄惨～也许，爱情这种东西跟战争一样，没有对与错，只有从硝烟中站起来的人。 古龙小说中这种由于男人莫名其妙的大方葬送有绝世容颜的女子的爱情，最终众多人痛不欲生的悲剧俯拾皆是。与金庸小说中男女主人公幸福美满，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子孙孙无穷尽也正好相反。托尔斯泰早就概括性地过，幸福的大多相同，不幸的各有各的不幸。所以古龙小说中的爱情可惜得迷人，魅力得迷人，伤感得迷人，不幸地迷人，令人扼腕。 爱情美就美在它在乐与痛的边缘，玩的是心跳，哪怕过把瘾就死。 金风玉露之所以胜过人间无数就是因为没有时间的打磨，两情相悦便可立即去似朝云无觅处。 六 十步一杀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李白《侠客行》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既生瑜，何生亮。于乱世，欲逐鹿中原;于江湖，欲扬名立腕。只要是在这个物欲横 流的红尘中，枭雄的产生就是必然的。 枭雄和英雄最大的区别就是枭雄不仅拥有力量，还善于控制、收敛自己的力量。 一部武侠小说中若是缺少了枭雄，就好比一把剑少了杀气，连金属也黯然失色。 无论是金庸还是古龙写枭雄，都无法摆脱以下几个必要特征而桀然独立。 1.狠 宁我负天下人，莫让天下人负我。比如上官金虹的六亲不认，比如逍遥侯的“牺牲小你，完成大我”， 再比如孙玉伯的“磨刀霍霍向猪羊”说得好听点就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说得难听点就是“无毒 不丈夫”。 2.忍 “徉狂求免祸，极贱方为人。”上官小仙一介看似柔弱的女子，继承了其父的枭雄本色。为了光复金钱 帮而把自己伪装成弱智长达十余年，而且凭借性别优势精明地找到叶开这棵大树作为自己的靠山和 保护伞。“巾帼不让须眉”不得不让人信服。 3.稳 所谓枭雄，通常都是一些精神上的理想主义和行事上的实用主义像和谐统一，并行不悖的人。八面玲 珑，巧舌如簧，英雄的语言都是言简意赅的，古龙笔下的尤其简而不怕重复。 你来了。 是。 我原以为没有人会来了。 我来了。 天已经这么黑了。 那不表示我不会来。 你不应该来。 我来了。 我们打佯了。 我已经来了。 如此对话，固然有贪空格凑字数赚稿费之嫌，孰不知这是古龙的一种境界，一种独树一帜的典 型语言方式。而枭雄则不然。为了留不止一条退路，总是精于用人情债来声东击西。这就倚赖于平日 稳固如城墙的人际关系基础。“到什么山上唱什么歌”或者它的同义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的功夫是必须到家的。因此语言都颇有大家风范，且眼神能洞察别人的心，笑能掩饰一些不该出错的 心理反应，而不似英雄那般单纯地“面无表情就是一种最好的表情”。 因此孙巨这种可遇而不可求的死士甘愿坐在小船上，终年守在阴暗的地下密道的河流边长达三 十年之久，以成为孙玉伯应对最危机关头时用以逃生之所。其痛苦与寂寥不是常人所能领会的。 4.准 说到“准”不能不提及“通音律，精诗书，擅烹饪”的无花，智商极高，野心勃勃，优雅，骄 傲而寂寞。原本他算无遗策的计谋是可一击即中的，只可惜古龙莫名其妙地安排了楚留香因为鼻塞 而没有中毒的结局，真是一个大败笔～若在现实生活中，无花定是那种杀人不见血，且能教落下的头 颅对自己说声谢谢的人。所以他横刀自刎时所说的话堪称古氏枭雄的经典结局: “我这并不是逃～我并不是不敢去面对他们～我只不过是不屑在那种卑贱的人面前低头而已。 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事～我总是高贵的人～比世上大多数人都高贵得多。” 而后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另外销魂宫主朱媚的故事更令人唏嘘不已。朱媚有着古龙脸谱化的特性:“美艳不可方物”“香 肩”“酥胸”“皮肤比缎子还光滑”“小腹依然平坦”，而且动不动就“轻解罗裳”“玉体横陈”，将枕边 听来的秘密，整理成一本足以让江湖上诸多道貌岸然的“正义侠士”们身败名裂的《阎王债册》。其 阅人无数，对人性洞若观火，手段之妙，用心之苦让人叹服。只可惜年华不再时竟真正爱上了一个俊 秀少年，并被狠狠抛弃，死状甚为悲凉，始终未能逃脱古龙笔下女人的两个结局: ? 红颜弹指老～刹那芳华。 ? 正如关心妍《终点》的最后一句独白: 其实时间一直都没有等我～是你～忘记了带我走。 枭雄必备以上几个特征，若只具备稚、庸、儒，便只能四面楚歌，“枭雄”变“小熊”了。说到枭雄，顺便 提及武功。我用佛语中的“云门三问”答一个简单的比方。 如何是函盖乾坤句, 如何是截断众流句, 如何是随波逐浪句, 佛祖答: 匝地普天 佛祖开口无分 有时入荒草～有时入孤峰 金庸答: 天上有星皆拱北 大地坦然平 春生夏长 梁羽生答: 日出东方夜落雨 铁山横在路 船子下扬州 古龙答: 合 好 随 梁氏笔下的武功精彩而单调，而金氏武功汇集琴棋书画、九宫八卦、医道用毒，常插入笑料，令人捧腹 而古龙的武功重精神而不重招式，不需套路，弹指之间，生死立判，无招无式，彻心见性，人剑合一。三大家之 武功区别便是如此。 七 拷古速成教材 ,此节直接COPY于网上,仅供大家参考和消遣， 在当今世界，COPY古龙武侠的笔法，风格，乃至神韵，被称为“复古主义”即“拷古学”。 同理，模仿金庸笔法创作出外金内铜武侠小说的技术，谓之“镀金术” 古龙的文风因太有特点，模仿见效快，成本低，易速成，因而方兴未艾，以下浅谈部分主要特点。 1. 以字为词法～以词为句法～以句为段法 古龙先生旷世奇才，将诗和散文的语言融入小说创作中，又集采众家之长，方练得这种奇丽笔法兼具 诗的震撼力与散文的感染力。 仿作:黑 黑衣 黑斗篷 黑色披风 披风下面～一把漆黑的到握在一只苍白无血的手中。(经典指数:?????) 2. 从生活常识中寻找哲理 古龙先生是极爱讲道理的，讲得好了就变成花满楼式的经典: “你有没有听见过雪花飘落在屋顶上的声音, 你能不能感觉到花蕾在春风里慢慢开放时那种美妙的生命力, 你知不知道秋风里～常常都带着从远山上传过来的木叶清香,” 这些温暖的话语从一个双目失明的人口中说出，不知比朱自清的《春》感人几多。 当然，画虎不成反类犬，凡事都要有度。古龙先生的《七种武器》向来褒贬不一，因其说教味太重而 被嗤之以鼻子。本人亦认为其说教部分不仅枯燥空泛，味同嚼蜡，甚至文笔都还没有政治辨析题有文采～ 仿句:烧饼做得并不是很圆～可是好吃极了。 世上最美的东西一般都不是最圆满的～ 比如爱情。 (经典指数:?????) 3. 多用数量词～培养对数字的敏感性 古龙先生的遗作中，在介绍兵刃和器物时，一般将尺寸和重量交代得极精准，或有愚夫曰此种交代于小说精神无补，却不知具体数字可使读者立生身临其境观其物之感，如描述小李飞到的“三寸七分长～四两八钱重”又有人声称考出古龙祖上是开当铺的，所以对器物的尺寸重量和材质十分敏感，此为恶意中伤，妖言惑众，不必理会。 仿句:唐解元昔日弃文从武～刀剑江湖～何等快意:刀是护皇刀～剑是保央剑～刀长三尺八寸七分～重 九斤四两七钱～为黄山央金所铸。 ,经典指数:?????) (P(S 产地材质方面的说明力求言之有物，以免查无实据，贻笑识家) 无可厚非，古龙之笔走龙蛇若能一朝一夕可练就，岂不谬哉,以上罗列种种，娱乐大众耳。 八 永远的古龙 古龙的存在是武侠世界里一个永久的神奇。 他凭借着希区柯克般滴水不漏的推理和悬念，华美得让人黯然销魂的文字，如阴暗的潮水侵袭读者毫无 防的心，设下的“七断七绝”的毒，和海洛因的瘾，让人不能自拔。从古龙小说解读他的人生，再反思我们的人 生，其中莫大的趣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也是我选择这个研究课题的原因。当然，我对古龙先生的景仰是 不能在一个晚上的薄薄几张纸上无比浅薄地发表看法可以言明道尽的。只不过是“自问胸中无点墨，偏在纸上乱 涂鸦”罢了。古龙虽已辞世，仍是江湖上最后一个大佬，其酒醇醇，其剑森森，其面嗤嗤，永存不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