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阔台汗与穆斯林商人_斡耳朵内的交易与西亚商品

窝阔台汗与穆斯林商人 —斡耳朵内的交易与西亚商品 〔日〕宇野伸浩 完 泽 译 前 言 窝阔台汗时代 , 大批穆斯林商人活跃在蒙古高原和汉地 。 其中有些 人向大汗等富裕蒙古 人借贷资金 , 这种 及被称为 “斡脱 ” 。 关于这些穆斯林商人的研究 , 过去全都集中在斡脱商 少、的问题上 。 由于过去主要使 用汉文史料 , 而这些史料均详细记载了斡脱商人利用高利贷剥 削汉 仪的情况 , 因此 , 研究者们只强调斡脱商人的高利贷问题 。 但是 , 据志费尼 《世界征服 者史 记载 , 当时活跃在东方的穆斯林商人— 包括斡脱商 人在 内— 向蒙古高原的大汗斡耳桑 �官廷� 输送 了大批西亚商品 , 这种交易活动是当时穆斯林商 人在东方的基 本 商 业 活 动 。 术文将着重分析成吉思汗同穆斯林商人的交易 、 窝阔台汗应酬穆斯林商人的办法以及同 他们交 易的情况 , 进而阐明成吉思汗以后历代大汗通过前来斡耳朵的商 久把大批西亚商品集 中于祈耳 朵的目的 这些商品主要是丝织品 、 宝石和马 , 斡耳朵对丝织品 、 宝石和马的需要 量 很大 一 、 成吉思汗与穆斯林商人 多桑 、 巴托尔德等人早就指出 , 成吉思汗远征中亚的导火线是著 名的讹 答 刺 事 件 。 显 然 , 成吉思汗的初衷并不是为了征服 , 而是为了同花束�子 ‘模王朝进行贸易 。 在成吉思 �干远征 金国途中 , 花刺子模沙的使者曾访问过他 。 成吉思汗在派遣商队前往讹答刺前后 , 曾派使者 访问花刺子、模沙 。 当时 , 成吉思汗向花刺子模沙提出 , 要保持两国和平和通商 。 那 么 , 讹答 刺事件发生时 , 沟通蒙古和花刺子模之间关系的商人们进行交易的情况如河呢 � 对此 , 志费 尼在 世界征服者史 中写道 � “ 因为蒙古 �、没 有定居于任何城镇 , 商旅也没有在他们那里 汇集 , 沂以衣物在他们当中非常缺乏 , 跟他们做买卖研得到的利益人听共知 。 故此 , 忽毡的 阿合马 、 异密忽辛的儿子 , 还有阿合马 · 巴勒乞黑等三人 , 决定 共同到东方各地旅行 , 并在 收集了大量的商品—织 全料子 、 棉织品 、 撒答刺织品及其他 一种种他们认为适用 的 东 西 之后 , 便登 � �旅途 。 到这 个时候 , 蒙古诸部大多被成吉思汗所败 , 池们的驻地被毁 , 而且整个 地区的叛乱已被肃清 , 听以成吉思汗在大道上设置守卫 , 他们称之为哈刺赤 , 井颁布一条札 撒 � 凡进入他的国土内的商 人 , 应一律发给凭照 , 而 �直得汗受纳的货物 , 应连同物主一起遣 送给汗 当这班商 人抵达边境时 , 哈刺赤看中巴勒乞黑的织品和别的货物 , 就送他去见汗。 打开并摆出他的货物后 , 巴勒乞黑对池最多用十个或二十个的那购进的织品 , 竟索价三个金 、巴里失 。 ” 成吉思汗被他的漫天要价所激怒 , 没收了他的商 钻, 还把巴勒乞黑拘留起来 。 由 �十他的同伙示要把 自己的商品献给汗 , 因而 , 如下所述 , 汗赦 免了巴勒乞黑 , 并买下 了他 的商品 � “于是 , 成吉思汗为每件织金料子付给一个金巴里失 , 每两件棉织品与撒答刺织品付 给一个银巴里失 。 他 们的同伴阿合马也被放回 , 他的货物以同样的价钱被收购 。 �中略� 这 些商人返回的时候 , 成吉思汗命他的儿子 、 那颜 、 将官 , 各从自己的部属中抽调两三人 , 给 他们一个金巴里失或银巴里失作本钱 , 让他们随那队商人去算端的国土 , 在那里做生意 , 收 购奇珍异宝 。 他们遵命各从 自己靡下派出两三个人 , 这样共集中四百五十名穆斯林 。 ” �《世 界征服者史》 , 可疾维尼校勘本 , 第 � 卷 , 第�� 一 �� 页 � 根据上述史料可以发现 , 当时蒙古与花刺子模之间进行的贸易有 如下特点 � � � 交易的形 式 � 花刺子模商人将 自己出钱购进的商品运到蒙古 � 或者蒙古人把资金交给商 人 , 将他们派 到花刺子模去 。 在这两种情况下 , 责任均由穆斯林商人承担 。 � � 成吉思汗的目的 � 当花刺子 模商人到来时 , 收购他们的商品 � 把商人派到花刺子模去 , 收购那里的商品 。 总之 , 成吉思 汗想得到花刺子模商品 。 � � 成吉思汗喜欢的商晶—织品 , 尤其是织金料子 , 买价最高 。 � �商品购款用金银巴里失支付 。 � � 每当蒙古人派出商人购买商品时 , 成吉思汗便下令将金银 巴 里失作为资金交给商人 。 显然 , 斡脱商人产生于成吉思汗时代 。 爱宕松男 、 村上正二两位先 生认为 , 这时的商人就是斡脱商人的原形 。 后来 , 经过窝阔台汗 、 蒙哥汗时代 , 这些特点尽 管形式上稍有变化 , 但始终得以保持 。 从这一点来看 , 在窝阔台汗时代迅速活跃起来的穆斯 林商人的交易活动 , 可以说正处在这个讹答刺事件时交易的延长线上 。 下一节 , 我们在注意 这些特点的同时 , 将对窝阔台汗时代穆斯林商人的活动进行 分析 。 二 、 窝阔台汗与穆斯林商人 由于成吉思汗远征的结果 , 窝阔台汗即位时 , 西突厥斯坦和伊朗的一部分已经处在蒙古 人的统治之下 。 据术兹扎尼 《塔巴合台 · 纳昔里》 记载 , 大批穆斯林异密被带 到 了 东 方 � “窝阔台是一位为人稳健、 性格十分宽厚的杰出人物 , 他非常喜欢伊斯兰教徒 , 力求得到伊 斯兰人的尊重 。 在他的时代 , 居住在他的国家的伊斯兰教徒们生活安乐并 受 到 尊 敬 。 �中 略� 他把东方土地上的所有城寨都交给 了伊斯兰异密 , 把从伊 �朗和都兰带来的异密们安置在 上突厥斯坦 、 汉人或唐兀惕地方的都市。 ” � 《塔巴合台 · 纳昔里》 , 哈比 卜本 , 第 � 卷 , 第 ���页 � 成吉思汗时代 , 一些西突厥斯坦与呼罗珊工匠和牧民被带到了蒙古高原 。 如下所述 , 窝 阔台汗时代 , 又有大批撒马儿罕工匠被带到弘州 �河北省 阳原县� 和尊麻林 �河北省张家 口 以西� 地区 。 从穆斯林商人方面来看 , 据 《世界征服者史》 记载 , 由于窝阔台汗的仁爱和乐 施之名传遍天下 , 各地的商人 自愿汇聚到斡耳朵内 � “当他 �窝阔台汗� 登上王位 , 而且他 的仁爱和乐施之名传遍天下时 , 商旅们开始从四面八方奔赴他的宫��� 。 ” � 《世 界 征 服 者 史》 , 可疾维尼校勘本 , 第 � 卷 , 第 ��� 页� 如果说窝阔台汗的慷慨乐施是穆斯林商人活跃起来的主要原因 , 那么就有必要对窝阔台 汗给予穆斯林商人的礼遇加以具体分析 。 对此 , 《世界征服者史》 中的 《�窝阔台�合罕言行 录》 一章提供了很好的 �史料 。 其中列举了关于窝阔台汗的逸闻 , 上述记载即是一例 。 然而 , 这一章通篇强调窝阔台汗的宽宏大度和慷慨乐施 , 那么 , 这些逸闻果真应按志费尼的记载来 理解吗� 我们认为 � � � 首 先 , 蒙哥汗时代 , 志费尼曾被伊朗总督府任命为伊儿汗国阿拉伯伊拉克以及胡齐斯 坦州知事 , 同托雷家族有着密切关系 。 他在哈刺合林逗留的时间也是在蒙哥汗时代 。 由此可 见, 他没有特殊的政治理由需要赞美窝阔台汗 。 � � 这一章的开头在写了窝阔台汗的宽厚仁爱之后 , 接着列举了证明他的宽厚仁慈 的 实 例 , 然后写道 � “以上 只不过是关于他的言行的一个概述 。 那些听到或读到这个历史的人 , 可能要把这些故事看成是属于 ‘最美的诗 也是虚假 ’的范畴 。 为证明其真实性 , 我们将用没有 贬损或夸大之弊的简明笔法 , 重述一些轶事 , 从中这些故事可得到充分证实 , 尽管它们确实 仅仅是无数中的几个 , 犹 如千中之一而已 。 ” 从以上记载来看 , 不仅完全没 有美辞丽句的赞颂 , 而且试图尽可能举出具体事例 , 其中 每句话都比较朴实 , 没有特别夸张的成分 。 � � 对于享有盛 誉的汗来说 , 不可思议的是作 音竟直率地记载了国家和朝廷大臣 屡屡反刘 汗赏踢无度 、 挥金如土的行为 , 以及来到斡耳朵的人们用谎言骗得巨额赏赐的情况 。 � � 但是 , 志费厄列举冤宏大 度的例子只表明汗对伊斯 兰教徒的宽厚态度 , 很难说明汗的 一般行为 。 � � 作者为了举例说明汗的慷慨大方 , 只顾收集关于他的恩惠乐施的传闻 。 为 了说 服 读 者 , 则仅仅强调那些极端的例子 。 结合以上几点 , 再来分析一下窝阔台汗本人对穆斯林商人的看法 � �一个养鹰 及带着一 只生病的鹰去见汗 , 提出要用鸡肉给鹰治病 , 汗叫 人给养鹰人一个巴里失 。 为 了节省 , 司库 官只给养鹰人几只玛钱 。 汗听到这一情况 , 土气地说 � � “那个养鹰人不要鸡 。 他仅以此为 借口 , 要求给他点赏赐 。 来找我们的每个 人—那些口称 ‘我们要当斡脱 , 领巴里失去谋利 ‘的 人, 那些贩运货物的 人 , 再有那些来找我们的各色人 , 我们知道他们制造不同的圈套 , 这 也瞒不过 我们 , 但我们希望人人都从我们这里得到快乐和安 宁 , 以此让他们领取我们的一份 财富 , 而我们装作不知道他们的把戏 。 ” � 《世界征服者史》 , 可疾维尼校勘本 , 第 � 卷 , 第�� �页 � 由此可见 , 窝阔台汗主张对每个访问斡耳朵的人 , 首先是商 人 , 都应给予恩惠 。 这里不 是仅指斡脱商 人 , 而是指所有访问斡耳朵的商 人。 除 了斡脱商 人以外 , 尽管没有指明 “那些 贩运货 物的 人” 是穆斯林商 仪, 但是 , 如下所述 , 当时斡耳朵收购的主 一要是西亚出产的奢侈 品 , 而那些商 人也主要是穆斯林商 人。 所以 , 窝阔台汗对所有访问斡耳朵的穆斯林商 人都给 予恩惠 , 或者说让他们都 获利而归 。 在窝阔台汗的下述言论中 , 便很好地表达了这一思想 � �国家和朝廷大臣反对按商人的要价付钱 , 对此 , 窝阔台汗说 � � “商人同我们 国 库 做 生 意, 是为 了在我们的保护下获得蝇头微 利 。 这些人确实有付给 你们的必阁赤的花销 , 而我所 支付的恰是池们欠 你们的债 , 免使他们在离开我们之前受到损失 门 ” � 《世界征服者史》 , 可疾维尼校肋本 , 第�卷 , 第 �� �一 �� �页 � 窝阔台汗尽管屡屡遭到臣僚们的反对 , 但他仍然注 意保护前来斡耳 袋的穆斯林商 大、的利益 。 为 � 说明窝阔台汗对待斡脱商 人的态度 , 下面再举一个例子 。 这里 , 先谈谈斡脱商人同 一般穆斯林商 人的区别。 根据上述史料记 载 , 在访问窝阔台汗斡耳朵的商人中 , 有 “当斡脱 领巴里失去谋利 沟久” 和 “其他贩运货物灼人” 。 如前所述 , 后者主要是穆斯林商 汉, 前者 是斡脱商人。 显然 , 他们同一般 匀穆斯林商人有区别 。 斡脱商人区别于其他穆斯林商人的特 征是 � 领取巴里失 作资金并承担支付利 息、的义务 。 斡脱商人一向以经营高利贷闻名 , 但是如 后所述, 由于他们不仅利用借款 作本钱经营高利贷 , 而且还用来买卖商品 , 所以不能断定他 豹都有经营高利贷灼特征 。 朋、�,� 众所周知 , 由斡脱商人高利贷造成的汉人债务 , 曾由窝阔台汗全部代偿。 但据志费尼记 载 , 这种做法隐含着避免给斡脱商人造成损失的目的。 据 《元史》 卷二太宗本纪记载, 太宗 十二年 ��� ��年� , 以回鹃 �大约是突厥穆斯林商人 � 高利贷之害为甚 , 窝阔台汗下诏以官 物代还 , 凡七万六千锭 �巴里失� 。 其中 , 据 《元史》 卷一五二王珍传记载 , 同年 , 窝阔合 汗应大名王珍的请求 , 「诏官偿大名等地汉人所借银挺 。 对此 , 《世界征服者史》 上有具体 记载 � “据传说 , 中国地方有一座叫大名府的城市 , 该地的百姓提交一份申请说 � ‘我们欠了 八千巴 里失的债 , 它将使我们遭到破产 , 而我们的债主正在要求偿还 。 倘若降 旨叫我们的债 主宽限我们一个时期 , 那么我们能够逐步偿还他们 , 将不会破产流离 ’ 合罕说 � ‘如果我们 叫他们的债主宽限他们 , 债主们要蒙受巨大损失 , 但如我们置此事于不顾 , 百姓又将倾家荡 产 。 ’ 他因此下令出一个告示 , 在整个国内公布说 , 凡有债权 者可提出契约 , 要么负债 者 可 指出债主 , 他就可从国库领取现金 。 ” � 《世界征服者史》 , 可疾维尼校 勘 本 , 第 �卷 , 第 ��� 一 ��� 页 � 窝阔台汗根据大名府汉人的申请 , 命令凡带着证书或债权者到汗那 里 报 名 的 人 , 均可由国库代还债务 。 从上述 记载来看 , 当时大名府汉人只是请求延长还债期限 �分期 还债� , 而汗却下令全部代还 。 这不仅是为了救济汉人 , 而 �且也是为了挽回商 人债权 者们的 损夫 。 由此可见 , 窝阔台汗保护商 人利益的措施保证了商 人的活动 。 窝阔台辛于重视穆斯林商 人的既得利益 , 积极保护他们的商业活动 , 这是 当时蒙 一占高原穆 斯林商人一卜分活跃的主要原因 。 不过 , 从上述史料中关于养鹰人的例子来看 , 窝阔台汗的仁爱乐施不仅表现在对待商人 的态度上 , 而且对待各种访问斡耳朵的人均表现出汗的宽容大度的举止 。 然而 , 他对待穷人 与对待贩运高价商品的商 人的动机 自然不同 。 可是 , 无论哪种情况 , 世界征服者史 都把 它看成是单纯的宽厚举止 , 这表明志费尼举例说明汗的宽宏仁爱是有原因的 。 当时 , 窝阔台汗正在实行确立税制 、 设置骚传 、 建设首都等一系列重要的经济政 策 。 鉴 于这些情况 , 我们在分析窝阔台汗应酬穆斯林商人的方式时 , 有必要对他的经济意图迸行了 解 。 下一节我们将探讨当时窝阔台汗同穆斯林商人进行交易的实际情况 。 三 、 穆斯林商人的贸易方式 同成吉思汗时代一样 , 窝阔台汗时代也有两种贸易方式 � 一般的穆斯林商人将 自费购进 的商品从伊斯兰地区运往汗的斡耳朵 � 而斡脱商人则从汗那里借得资金作为 本 钱 , 前 往 各 地贩运商品 。 下面看看具体例子 。 通常 , 穆斯林商人将 自费购人的商 品运往汗的斡耳朵 。 窝阔台汗即位以后 , 各地商人纷 纷汇集斡耳朵 , 志费尼在记载这些情况之后 , 就穆斯林商少、 的买主作了如下记载 � “他们运 来的任何货物 , 不管好坏 , 他会下令一律全价收买 。 通常 , 不瞧一眼他们的货 色, 或 者问问 价钱 , 他就把它们全部买下来 。 � , � 《世界征服者史》 , 可疾维尼校勘本 , 第 � 卷 , 第 �� � 页� 在另一处也写道 � “ 那一天 , 来了很多商人 。 他们收 下了每个商 人的货物 , 合罕给 卜他 们比实价要多的钱 。 ” � “世界征服者史》 , 可疾维尼校勘本 , 第��� 页 � 通过高价 收 买商 久们的商品 , 使他们得到实惠 。 同成吉思汗时代一样 , 窝阔台汗希望购买伊斯兰 地 区 的 商 品 � 商 人们为 了赚钱也把商品输 往汗的斡耳朵 。 成吉思汗对漫天要价的商人表示愤怒 � 而窝 阔台汗则按商人的要价高价购买商 品 , 即使屡遭臣僚们的反对 , 也仍 下令让商 人们赚大钱 。 据 引代界征服者史今 记载 , 同成石思汗时代 一样 , 在斡耳朵的交易 「一护, 用金银巴里失购 买商品 。 然而 , 《黑勒事略》 上却说 � “其贸易以羊 、 马 、 金 、 银 、 嫌 帛 。 ” 除了用金 、 银 以外 , 还 用羊 、 马和嫌 帛 。 关于羊 、 马 , 《黑挞事略》 写道 � “大率糙 人止 欲 红 、 丝 、 铁 鼎、 色木 、 动使 , 不过衣食之需 。 汉儿及回回等人贩人草地 , 挞人以羊 、 马博易之 。 ” 蒙古 人购买汉族商人或穆斯林商人的商品 , 不过 “衣食之需 ” , 且以羊 、 马博易 。 这里 听说的商 况�种类和支付手段 , 同斡耳朵的交易不同 , 显然是指普通牧民购买 �」用品的情况 。 应当把以 蒙古牧民为对象的 日用品交易 , 同斡耳朵内的奢侈品交易区别开来 。 关于嫌 帛, 安部健夫先生指出 � 当时 , 丝 、 绢在汉地同全 、 银一 样具有 货 币 职 能 。 这 样 , 蒙古人自然会有用嫌帛支付的情况 。 然而 , 据 《世 界征服者史 、 , 记载 , 斡耳朵同穆斯林 商人的交易 , 均用金银巴里 失支付 。 尤 其窝阔台汗往往 用银巴 里失支付 。 通常 , 商品成交额 高达一百至数百巴里失之多 。 爱宕松男先生指出 , 资金来 自汉地的纳税银 。 从当时的政 治形势来看 , 穆斯林商 人前往蒙古高原之时 , 窝阔台汗已在呼罗珊设置 了伊 朗总督府 , 正在伊朗着手确立统治体制 。 与此同时 , 派绰 几马罕 又」�坷塞拜疆 、 亚美尼 亚、 扎 只束��特 、 阿拉 泊伊拉克等地进行征服战争 。 据 《世界征服者史 一 记载 , 从伊斯兰地区前往蒙 古高原的不汉有商 人, 还有穷人和负债者 , 池们从各地汇集到蒙古高原斡耳朵 , 希望能得到 汗的恩、赐 。 其中也有来 自尚未服属于蒙古的设拉子 、 鲁木 、 巴 格达等地的人 , 他们从 �一卜那里 得到为数可观的巴里失 。 这表明 , 关于前往蒙 占高原斡耳朵的 少、都会得到好处的消息 , 一 直 传到 了尚未服属 的地区 。 无论是否归顺 于蒙古统治者 , 商人们都是为了赚钱而把商品运到蒙 古高原 , 而窝阔台汗也下令购买来 自敌方商 人的商品 。 这样 , 来自伊斯兰各地的商 �异便��二集 到 一�蒙古高原斡 一耳朵 。 例如 , 将呼罗珊 、 印度 、 阿勒颇商品输送到斡耳朵 。 甚至曾倍钱给商 人 , 让他们从埃塞俄比亚购买奴隶 , 尽管未能成功。 综上所述 , 在同穆斯林商人的交易中 , 窝阔台汗通过高价收买他们的商品 , 促进 一�’ 同各 地穆斯林商人的交往 , 成功地得到了来 自伊斯兰各地的大批商品 。 下一节 , 我们将详细说明 这些商品的种类 。 其次 , 斡脱商 人从汗那里领取 资金 , 并作为资本进行贩运活动 。 据 《黑 糙 事 略 徐 霆 注� “ 自糙主以下 , 只以银与回回 , 令其 自去贾贩以纳息 。 回回 或自转贷与 人, 或自多方贾 贩, 或诈称被劫 , 而责价于州县民户 。 ” 由此可知 , 斡脱商人领取汗等富裕蒙�片人的资金 , 转而经营高利贷 , 或在各地从事商业活动 。 斡脱商 人尽管以经营高利贷闻名, 但据小‘述史料 记载 , 他们也同其他穆斯林商人一样 , 将商品运到斡耳朵 , 让汗购买池们的商品 。 �布哈拉附近的察儿黑有个赛德 , 他被称 作察儿黑的阿里后 久。 池曾向合罕领取一些巴 里失去作买卖 。 到了偿还时 , 他说他已经交清了利息 。 书记们索取契约 、 收据和证 仪。 他 说 他已经把钱交给了合罕本人 。 ⋯ ⋯ � 于是 , 汗把他叫去进行审问 。 汁明明知道他在撒谎 , 但 是为了不损害白己的名声 , 下令饶恕 了他 。 并说道 � “ ‘不要收购他带来卖给我们库藏 的 货 物。 ’ 当天 , 来 了很多商人 。 合罕收 一��每 个商 人的货物 , 给 一�’’池们比 实际要多的 钱 。 ’突 然 , 他问起那个赛德 , 说 � ‘他在叨卜��� ’他们带他进来 。 合罕说 � ‘我叫他们不要收买你的货物 , 你心里难受吗� ’ 他马上痛哭流涕 。 合罕这时 问 � ‘你货物的价钱是 多少 � ’ ‘三十巴 组 失 ’ , 赛德回答 , ‘有这笔数 目我就满 足了 ’ 合罕给 了他一百巴 甩失 。 ” � 世界征服者史 一 , 可 疾维尼校勘本 , 第 � 卷 , 第�� �一 ��� 页� 斡脱商少、以汉 少、为高利贷 付象 , 正如上述 、黑糙事 略》 所谓 “多方贾贩” , 表明不仅他们同汗做买卖 , 汗也高价收买他们的商品 。 于是 , 斡脱 一商人把商品运到斡耳朵谋取厚利 。 同其他穆斯林商 人一样 , 将商品贩运到斡耳朵也是池们的 · �� · 重要商业活动 。 关 于斡脱商人 , 《世界征服者史》 上写道 � “皇帝 �蒙哥汗� 承运登 基 前 , 早先 的时 候 , 大斡脱曾得到札儿里黑和 牌子 , 各色人享受不到更大的尊崇和权力 。 有些人 拥 有 兀 刺 黑 , 并被镯免了随时的课赋 。 ” � 《世界征服者史》 , 可疾维尼校勘本 , 第 � 卷 , 第�� 页� 被信任的斡脱商人可以领取牌子 , 使用骆马 �兀刺黑� 。 这里是把它当作蒙哥汗 即 位 前 的 事 , 而 《史集》 上则认为是 “在汗的时代” � 史集》 手抄本 , � ��� � , 即窝阔台汗时代 。 可见 , 在窝阔台汗时代 , 一部分得到信赖的斡脱商人成为特权商 人 , 他们不仅可 以 借 贷资 金 , 而且拥有贩运手段 。 通往斡耳朵方向的商品流通稳定化 , 保证了一些特权商人将商品输 往斡耳朵 。 据 《世界征服者史》 介绍 , 斡脱商人的资金借贷额 , 每次达� �� 银巴里失以上 �见附表�。 当时 , 给予功臣们的恩赏为若干金银巴里失 � 给予诸王们的岁赐为人均 ��� 银巴里失 。 相形 之下 , 斡脱商人的借贷额较高 。 爱宕松男先生指出 , 这笔 资金也主要来 自汉地的纳税银 。 附表 � 斡脱商人的资金借贷额 窝阔台汗逸闻录 借 贷 额 出处 � 《世界征服者史》 逸 闻 第 六 �� �金巴里失 若金银比价为� � �一�� � � , 则等于� ���� � ���银巴里失 �注� 第 �卷 , 第� � 一 �� �页 逸 闻 第 七 �� �银巴里失 另借还债银�� 。巴里失 第 � 卷 , 第� ��页 逸 闻 第 八 �� �银巴里失 资金丢失后可借两次同样数额资金 第 � 卷 , 第 �� �页 注 � 关于金银比价, 请看佐藤圭四郎 《元代交钞与伊儿汗国钞— �� 、 � �世纪东亚和 西 亚 的 纸 币 制度》 , 《龙谷大学论文集》 , 第��� 期 , 第 �� � �� 页 , ��� �年。 借贷资金的商 人自然有义务定期交纳利 �息、 。 但是 , 关于它的利率 , 未见史料记载 。 村上 正二 、 爱宕松男两位先生认为 , 元朝的利率为每两月利八厘 �� � � � �, 还有关于还债的规定。 借资金给斡脱商人 , 目的是让商人代行食利活动 , 通过征收利息获得金钱利益 。 假如商 人能够按时付息还本 , 汗的确可以获利。 但窝阔台汗代还高利贷债务 , 必然得不偿失 , 只能 以失败告终 。 尽管如此 , 在蒙哥汗以后 , 斡脱制度依然存在 , 并再度出现了高利贷弊病 。 由 此看来 , 汗的 目的并不仅仅是为了食利 。 其实 , 自成吉思汗以来 , 历代大汗们一 贯谋求的是 购置商品 。 正 如成吉思汗的 目的是为了购买商品一样 , 窝阔台汗的目的主要也是为了购买来 到蒙古高原 �包括斡脱商人在内� 的一切穆斯林商人的商品 。 或许 , 窝阔台汗试图利用穆斯 林商人在蒙古高原上建立起伊斯兰商业区 , 保证流向斡耳朵的商品源源不断 。 窝阔台汗优待 和保护穆斯林商 人的政策取得 了成功 , 他获得了宽安大度的好名声 。 将穆斯林商人汇集到斡 耳朵 , 得到了商品 。 但是 , 与此同时 , 斡脱商人经营高利贷造成的弊端也是尽人皆知的 。 四 、 商品的种类 穆斯林商人运 到斡耳朵的是什么商品呢 � 正如第一节所述 , 在成吉思汗时期 , 蒙古人需 要的是织品类商品 , 特别是织金料子 。 关 于窝阔台汗和蒙哥汗时期运到蒙古高原的商品 , 据 《世界征服者史》 记载 , 蒙哥汗即 位时 � “有些是把货物卖给皇帝库藏的人 。 这些人 也有好几类 。 有的卖玲宝 , 有的卖织物 , 有的卖家畜。 ” �《世界征服者史》, 可疾维尼校勘本 , 第 � 卷 , 第�� 页� 这里只提到珍宝 、 织物和家畜 , 但是没讲具体情况 。 在 《世界征服者史》 的另一处 , 窝阔台汗针对汉 人鄙视穆 斯林教徒的行为 , 命令把主要是西亚出产的物品从宝库中取出来 , 同质量较差的中国产品 进 行对比 。 其 中有 � � � 来 自呼罗珊和伊拉克等地的各种珍宝 , 如珍珠 、红玉和突厥碧玉等 。 � � 织 金料子和金光闪闪的织物 。 � � 阿拉伯马 。 � � 呼罗珊和大不里 士制造的武器 。 � 《世界征服者 史一 , 可疾 维尼校勘本 , 第 �卷 , 第 ���页 � 这些物品并非都是从商人手里买来的 , 有些是献给汗的纳贡品 。 其中除了武器之外 � 同 前述商品的种类几乎毫无二致 。 上面提到的珍珠 、 马和丝织品是当时伊朗的重要输出品 这 些物品 , 有些是作为纳贡品送来的 , 有些则是从穆斯林商人那里收购的 。 关于珍珠 , 当时波斯湾乞失岛的商人垄断了波斯湾珍珠的采集权和贸易。 这些珍珠灭约 经由伊朗输往蒙古高原 。 关于突厥碧玉 , 马可波罗说 , 起儿漫 �今伊朗克尔曼—译者 � 出产大量的突厥碧玉 。 � 《马可波罗游记》 , 穆勒本 , 第� �页� 关于马 , 马可波罗说 , 伊朗出产的名马驰誉世界 。 � 《马可波罗游记》 , 穆勒本 , 第 〕� �� 页� 当时 , 伊朗马主要输往印度 , 有些可能送到了蒙古高原 。 纳石失 , 许多研究者说 , 这是一种绣着金丝图案的丝织品 。 马可波罗说 , 伊朗、 伊拉克 各地大量生产纳石失等高级丝织品 � 《马可波罗游记》 , 穆 勒 本 , 第�� 、 �� �一 ��� 、 �� � 、 ��� 一 �� �页� 。 《鲁布鲁克游记》 的第 � 节第 � 段 中也写道 � “我向您报告关于他们 �蒙古 人� 的衣物和服装的情形 。 从中国和东方其他地方 , 并从波斯和南方其他地区 , 运来织金料 子 、 织锦和棉织品 , 他们在夏季就穿用这类衣料做成的衣服 。 ” � 《鲁布鲁克游记》 , 温加 尔本 , 第 ��� 页 � 伊朗等地的织金料子送到了蒙古高原 。 所谓从中国和东方其他 地方运 来 的 织金料 一子 , 是指 弘州 、 尊麻林等地穆斯林工匠生产的纳石失 。 在窝阔台汗和蒙哥汗时代 , 穆斯林商人运来的商品有纳石失等高级丝织品 , 珍珠 、 红玉 和突厥碧玉等宝石 , 马等家畜 。 这是 当时穆斯林商人贩运的典型的伊朗商 品 。 另外 , 在汉地 活动的穆斯林商人也将中国商品运往斡耳朵 , 但在斡耳朵成交的奢侈品中 , 中国出产的物品 销路不佳 , 一也不重要 。 成吉思 �一卜时代 , 除了织物之外 , 谷物也是从西域输人的商品之一 。 据 《长春 真 人 西 游 记 记载 , 西域商人将谷物运往杭爱山北麓的斡耳朵—长春真 , 、一行 曾路过那里 � “食黍米 。 斗白金十两 。 满五十两 , 可易麦八十斤 。 盖麦出阴山之后 , 二千余里 , 西域贾胡 , 以囊 驼负至 也。 ” 所谓 “西域贾胡 ” , 并不都是穆斯林商人 , 这表明 , 至少在成吉 思 汗 时 �泛, 黍、 麦等谷物是从西域输人的重要商品之一 。 据 《世界征服者史》 记载 , 窝阔台汗时代 , 穆 斯林商 少诀各粮食从唐兀惕地方运往窝阔台汗斡耳朵 , 人均一车 。 这里 的所谓粮食大约是指谷 物。 除此之外 , 穆斯林商人一般不经营谷物 , 因为到了窝阔台汗时代 , 开始从汉地征收说粮 �每户年均粟二石� 。 粮食和酒通过骚传大量输往蒙古高原 , 不再需要西域商人输送谷物 。 五 、 斡耳朵 �宫廷� 需要的丝织品 、 宝石和马 丝织品 、 宝石和马等是输往斡耳朵的重要商品 , 斡耳朵是这些商 品的买主 。 下面谈谈这 些商品的用途 。 据 《世界征服者史》 记载 , 商品的用途之一是赏赐 , 汗在 日常赏赐时作为赐 · �� 。 品进行分配 。 “他 �窝阔台汗� 的习惯是 , 冬季三个月在狩猎之乐中度过 , 而其余九个月, 他 要每夭早餐后坐在他宫外的御座上 , 那里分别堆放着世上有的各种货物 , 他要把这些分赐给 穆斯林和蒙古人 , 扔给那些谋利者和乞丐 。 ” 汗还让身材高大者尽量抢走他们看中的货物� “ 有一天 , 他又叫一个人这样做 , 这人抱起好几个 �普通� 人两臂所能容纳的很 多 值 钱衣 物 。 ” � 《世界征服者史》 , 可疾维尼校勘本 , 第 �卷 , 第 ��� 页� 九个月期间 , 窝阔台汗大 约每天都把从世上汇集来的衣物等物品分赐出去 。 当时 , 斡耳朵内的丝织品主要用作 � � � 汗和臣僚们的礼服 �质孙 � 或蒙古包的材料 , �� 给诸王的岁赐 � � � 给其他部下或使臣们的赐品 。 据箭内亘 、 韩儒林两位先生考证 , “质孙 ” , 蒙古语意为 “色” , 引伸为指各种颜色的 礼服 。 在举行重要仪式时 , 都要穿上同汗的服装一色的衣服 , 这些衣服都是汗赐给他们的 。 这一制度始于窝阔台汗时期 。 据 《元史》 �卷七八舆服志一 � 记载 , 天子质孙 , 有各种颜色的冬服十一种 , 夏服十五 种 � 百官质孙 , 同样有各种颜色的冬服九种 , 夏服十四种 , 均用纳石失 、 答纳等材料制做。 马可波罗也说 , 忽必烈汗赐给怯薛的礼服是用织金料子和珍珠制做的 � 《马可波罗游记》 , 穆勒本 , 第��� 、 ��� 页� 。 窝阔台汗时期 , 这些衣料是否也作为质孙来使用 , 尚不清楚 。 在 本尼迪克特的报告 长波兰教友本尼迪克特的叙述》 中 , 关于选举贵由汗的库里勒 台 写 道� “波兰修道士本尼迪克特告 诉我们 , 他们俩人如何看到大约五千位王 �贵由� 和贵族 , 当他 们在第一天集合起来推选皇帝时 , 全都穿着金色衣服 。 第二天 , 全都穿白色 锦 绣 衣 服。 但 是 , 他们在第一天和第二天都没有达成 。 第三天 , 他们都穿红色锦绣衣服。 这一天 , 他 们达成了协议 , 并进行了推选。 ” � 《波兰教友本尼迪克特 的叙述》 , 温加尔本 , 第� �� 页� 可以发现 , 贵由即位时的服装 , 类似 《元史》 舆服志上说的质孙 。 《元史》 舆服志上说的质 孙 , 大约沿袭 了元朝以前的质孙式样和用料。 这说明 , 在窝阔台汗时代 , 也需要丝织 品和宝 石等制做质孙的材料 。 普兰 · 趣 �� 宾介绍过 用丝绸装修的豪华蒙古包 , 说明当时丝绸也是最高级蒙古包 的制做 材料 。 据说 , 在窝阔台汗的夏营地建起一座中国式 建筑失刺斡耳朵 , 而它的天井也是用织金 料子铺成的 。 丝织品还有一个重要用途 。 从窝阔台汗时起 , 绸缎与银、 五户丝作为岁赐品 , 每年分赐 给诸王 � 《元史》 卷九五 , 食货志三 , 岁赐 � 。 尽管史料 中没有说明绸缎从一开始就被纳人 岁赐 , 岁赐品基本上是按银 ��� 锭 、 缎�� �匹来配套的 , 因此 , 很可能从一开始就把绸缎纳入 了岁赐 。 除 此之外 , 从下述史料来看 , 丝织品多被列入赐品 � “昔里铃 部 , 唐 兀 人 。 �中略 � �太宗十二年� 赐西马 、 西锦、 锡名拔都 。 ” � 《元史》 卷一二二 , 昔里 铃 部 传 � “锁 儿 哈 , 事太宗。 �中略� 赐以金帛 、 金带 、 七宝鞍。 ” � 《元史》 卷一一九 , 学秃传� 此外 , 在库里勒台等场合 , 也大量赏赐丝织品等奢侈品 。 这些丝织品 , 特别是纳石失、 绸缎等高级丝织品 , 一部分出 自弘州和尊麻林 。 伯希和 、 坂田兴道两位先生认为 , 窝阔台汗时代 , 一批西域穆斯林卫匠被带到弘州、 尊麻林等地 , 从 事丝织品生产 , 成为元朝弘州 、 尊麻林纳石失局的起源 。 弘州 、 尊麻林位于汉地和蒙古高原 交界处 , 该地大约以汉地征收的丝为原料进行加工 , 再将成品送往斡耳朵 。 窝阔台汗特令带 来的穆斯林工匠 , 而不是汉族工匠 , 从事丝织品生产 , 表 明他喜爱用伊斯兰技术生产的丝织 品。 有时 , 巴格达人也把丝织品作为纳贡品送来。 从商人那里买来的丝织品 , 弘州 、 尊麻林 生产的丝织品 , 以及作为纳贡品送来的丝织品 , 保证了斡耳朵对西亚丝织品的大量需求 。 珍珠等宝石除了供汗本人作装饰品之用外 , 主要用来赐给臣僚作质孙材料。 珍珠尽管也 有作为贡品送来的 , 但是为满足大批臣僚制做质孙之需要 , 不得不依赖商人的供给 。 关 于马 , 通常大量需要的主要是军马和骚马 , 由于缺乏 史料记载 , 对于西亚马用于军马 和骚马的情况尚不清楚 。 据前引 《元史》 记载 , 西马 �西亚所产之马� 用干下赐品似是这方 面值得注 目的证据 。 从上述情况来看 , 购进的商品除 用于汗本人的斡耳朵生活之外 , 大都作为下赐品以各种 形式分配出去了 。 正是借助于大汗赏赐的名义 , 蒙古人获取了难以取得的伊斯兰地区出产的 产品 。 汗在斡耳朵生活 中的消费 , 以及各种形式的赏赐 , 造成了对穆斯林商 人的商品 、 特别 是高级奢侈品的需求 。 结 论 综上所述 , 结论如下 � � � 成吉思汗时代 , 蒙古同花刺子模之间的贸易 , 无论花刺子模商人自己出钱把商品运往 蒙古高原 , 还是后来穆斯林商人领取资金被派往花刺子模 , 其目的都是为了购买花刺子模商 品 , 特别是丝织品 。 从根本上说 , 窝阔台汗以后 日趋活跃的蒙古与花刺子模商人的贸易 , 正 处在上述贸易的延长线上 。 � � 窝阔台汗时代 , 穆斯林商人之所以在蒙古高原活跃起来 , 是 因为窝阔台汗对于为斡耳 朵输送商品的商人获得足够的利益提供了保证 , 并对他们的其他商业活 动给予积极保护 。 � � 窝阔台汗的 目的 , 无论商人 自己出钱运送商品 , 还是斡脱商人领取资金取得输送手段 运送商品 , 首先都是为了购买他们的商品 。 通过高价收买他们的商品 , 鼓励穆斯林商人同斡 耳朵的往来。 结果 , 成功地获得了来 自伊斯兰各地的大批西亚商品 。 � � 输往蒙古高原的商品大都来 自伊朗 , 主要有织品 , 特别是纳石失等高级丝织品 , 珍赚 等宝石 , 马等家畜 。 � � 当时 , 斡耳朵对礼服 、 高级丝织品 、 西亚名马等西亚奢侈品的需求量很大 , 这些奢侈 品作为汗的服装 、 丝制蒙古包和下赐品 , 主要用干宫廷生活和赏赐 。 为了满足对这些物品的 大量需求 , 必须依赖穆斯林商 人的供给 。 穆斯林商人的商业活动 , 本来主要是贩运 西亚商 品 。 至于斡脱商人经营高利贷造成的弊 端 , 则是窝阔台汗始料所不及的 。 �原载 日本 《东洋学报》 第�。卷, 第 � 、 �号 , ��� �年 � 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