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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与征服下的文明_北大荒文化纵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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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与征服下的文明_北大荒文化纵横谈   2004 年 10 月       学  术  交  流        Oct. , 2004 总第 127 期  第 10 期      Academic Exchange       Serial No. 127  No. 10  ·黑龙江流域文明研究· 超 越与征服下的文 明 ———北大荒文化纵横谈 赫 羽高 (北大荒电视剧制作中心 ,黑龙江 哈尔滨 150036) [摘  要 ]北大荒文化是当代人将蛮荒改造为文明 ,在超越与征服的实践中创造的宝贵精 神财富。10 万转业官兵开发北大荒产生的军垦文化 ,尽管...
超越与征服下的文明_北大荒文化纵横谈
  2004 年 10 月       学  术  交  流        Oct. , 2004 总第 127 期  第 10 期      Academic Exchange       Serial No. 127  No. 10  ·黑龙江流域文明研究· 超 越与征服下的文 明 ———北大荒文化纵横谈 赫 羽高 (北大荒电视剧制作中心 ,黑龙江 哈尔滨 150036) [摘  要 ]北大荒文化是当代人将蛮荒改造为文明 ,在超越与征服的实践中创造的宝贵精 神财富。10 万转业官兵开发北大荒产生的军垦文化 ,尽管带有强烈的革命功利主义色彩 ,却 对北大荒文化的发展和繁荣具有历史性的奠基作用。60 年代末、70 年代初 ,50 万知青来到北 大荒接受“再教育”,知青文化虽然掺有“文革”的余韵 ,伴有“亚文化”的俗调 ,带有反思的伤 痕 ,却终究由于它的推动作用实现了北大荒文化从理想到现实的回归。透视北大荒文化从自 在走向自为、从渐进变为突进的发展轨迹 ,它发轫之初就具有的那种革命性、进步性以及实践 主体的先进的阶级性 ,使它具有了社会主义新文化的性质 ,并塑造了地域群体最优秀的文化 品质。北大荒人以征服性的实践 ,所开创的超越性现代文明 ,将如圣火永远照亮后人步往未 来的征途。 [关键词 ]北大荒 ;北大荒文化 ;军垦文化 ;知青文化 [中图分类号 ] G11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0 - 8284(2004) 10 - 0114 - 06 北大荒文化乃是建国以来 ,发生于特定时期、崛起于特殊地域、现为独特形态的一种全新的文化 现象 ,其恢宏深刻的内涵及激昂不羁的风貌足以影响与丰富新时期黑龙江流域黑土文化的构成与格局。 它是当代人将荒蛮改造为文明超越性实践中留下的宝贵遗产 ,也成为使荒芜贫瘠的北疆区域文化走向 突变 ,产生历史进步的文化经典。鉴于此 ,我们力求客观地去认识这个伟大的征服过程 ,期冀从北大荒 50 余载沉重的历史足音中获取某种反思 ,并试图沿着北大荒文化发生发展的曲线轨迹 ,追索一些潜藏底 层的历史本体的活性因素 ,从一连串偶然性的表现形式中寻找出那些合规律性的、合目的性的、带有支 配价值和实质内容的脉络和结构 ,从而做出能给“过去”以扬弃 ,给“现在”以启示 ,给“未来”以参考的理 性探讨。也许这种自信与争取的期望值有些太高 ,但我们终究还是愿意像当年北大荒的开发者们那样 , 以逆反传统观念的文化本能冲动和蔑视既定思维框架的否定精神 ,在北大荒文化这片人文科学研究领 域的处女地上燃起一束拓荒的春火 ,带给世人以思考、评论乃至争鸣。   一、苍白的积淀与欲动的渴望 “北大荒”其实并不是一个具体地名的称谓 ,而是泛指黑龙江省东北部位于三江 (黑龙江、松花江、乌 苏里江)交汇处那片约有十几万平方公里的黑土荒原。这片沃野荒凉广袤 ,人烟稀少 ,又处于边境 ,天高 皇帝远 ,所以 ,多少年来就成为“闯关东”的人们的迁徙地。北大荒的早期中心区域位于乌苏里江畔的虎 [收稿日期 ]2004 - 07 - 06 [作者简介 ]赫羽高 (1950 - ) ,男 ,原名赫英春 ,黑龙江虎林人 ,北大荒电视剧制作中心副主任 ,制片人 ,从事北大荒文 化、影视艺术理论研究。 ·411· 饶县 (如今分为虎林市、饶河县) ,北大荒文化正是根植于这一区域的物质生活的土壤之中 ,脱胎于这一 区域物质社会的母体 ,而逐步发散辐射、繁衍壮大起来。“虎林”一称源于满语“沁呼林”的译音 ,为“沙 鸥”的意思。据传说 ,当初开拓这里的肃慎人曾在距今县城 30 公里处一条无名小河畔 ,见到许多翔集的 沙鸥 ,故而将那条小河叫做“沁呼林河”。直到今日人们还在沿用这一古老的地名 ,也许这就是北大荒最 早的文化因子了。 从历史沿革方面考察 ,北大荒古为肃慎人、赫哲人的居住地 ,直到光绪十年 (1894 年)才在呢吗口 (今 虎头镇)设政为“呢吗厅”,民国二年 (1912 年)正式设县为“虎林县”(辖饶河镇) 。人口密度直到解放初平 均每平方公里不到一人。方圆几十里难以碰上一处村屯 ,稀少的村落也住不上几户人家 ,“二人班”、“六 人班”、“穷八家子”、“炮手营”(猎人宿营地) 、“黑瞎子沟”(熊沟) 、“倒木沟”、“独木沟”、“黑山嘴子”、“窝 岛”⋯⋯仅是这些地名就足以令人感到一种莫名的荒蛮、旷寂和神秘。人口的职业构成更是异常复杂 : 有从山东、辽宁等省“闯关东”来此开荒种地的赤贫 ;有占山为王的胡子 (土匪) 、内地亡命的逃犯、跨国的 投机商、鸦片种植者、毒品走私贩、淘金者、放山人 (采参人) 以及居无定所的炮手 (猎人) ;有少部分在内 地倾轧兼并中被排挤出来 ,到此另起炉灶跑马占荒的土豪劣绅 ,等等。人口的民族构成包括汉、满、回、 藏、朝鲜、赫哲、达斡尔、鄂伦春、俄罗斯、哈萨克 20 多个民族。宗教习俗又分为萨满教、东正教、伊斯兰 教、基督教、天主教、道教、佛教 ,等等。当地没有一所正规的学堂 ,区域民众难于接受到最基本的文化教 育 ,由于这里地理位置偏僻、交通条件闭塞 ,外来文化的输入也极其有限。据虎林史料记载 :“伪满以前 , 只有当每年八月县城大烟 (鸦片)上市时 ,才会从吉林、辽宁等地涌来一些杂耍卖艺者 ,他们耍猴、变戏 法、唱蹦蹦、拉洋片、跑马戏等 ,春来秋去。还会偶有几个跑江湖的落子 (类似二人转) 艺人走村串屯唱一 些《牛郎织女》、《梁祝》之类的折子戏 ⋯⋯”但这种有限的文化传播也不过是一走而过 ,留下了一时的热 闹 ,丝毫无法冲击与改变北大荒文化土地的荒芜与封闭。 贫瘠的文化、恶劣酷寒的自然环境与无政府的社会政治相融合 ,从而历史性地形成了解放前的北大 荒长期原始混乱的社会形态与贫乏残断的区域文化结构。出现这种落后的终极原因 ,是生产力水平的 低下 ,因为原始落后的劳作方式与自然分散的经济结构 ,充其量仅能维持区域民众最低水准的生存需 要。物质文化发展的缓慢 ,从根本上制约了精神文化的发展。可以说 ,解放前的北大荒是一块严重缺乏 传统积淀的原始荒野 ,几乎没有什么值得沿袭与继承的历史文化传统 ,因而也就被客观地规定了一个地 域的文明命运 ———社会实体文化的一穷二白。 然而 ,荒凉与贫穷虽然能够荒芜了自然、贫穷了生活 ,却永远无法泯灭人类对新事物的追求与渴望 , 一穷二白的客观现实无法阻止一个不死幽灵的游荡 ———北大荒人所独有的那种主动自觉地与命运抗 争、与天地奋斗、争取自由、追求理想生活的逆反心态。尽管这种心态的外延是模糊的 ,有着方向与目标 的不确定性 ,但其内涵却是多元的、复合的 ,具有多民族、多阶层、原始的、封建的、现代的多元色彩。这 种逆反心态或源于特定民族地域群体生态意识的因袭 ;或源于“闯关东”的盲流本性 ;或来自小农经济的 自发心理 ;或来自形形色色冒险生涯的占有欲望 ⋯⋯但无论具有怎样正义的还是邪恶的、善良的还是丑 陋的、纷纭复杂且矛盾对立的内核 ,其开拓求新的基本性质却是共同的 ,对黑土地的认同感却是一致的。 正是由于这种强烈追求理想与自由的信念的激发 ,才会有自清末以来一批又一批血管里流淌着不安分 血液的“流人”义无反顾、执著无畏地扑进这片神秘而陌生的黑土地 ,将命运的赌注押进这块天涯洪荒 , 以坚忍不拔的血汗拼搏在亘古荒原上 ,刻下人类文明的印记 ,以艰苦卓绝的开拓实践显示出人类对自然 的征服态度。而且生存条件愈恶劣险峻 ,那种被压抑的欲动渴望与思变的决心反而愈加强烈 ,实践主体 的悲壮情绪与荒凉的自然和惨淡的现实时时撞击 ,终于迸发出一团不灭的独具北大荒特质的精神之火。 如此 ,北大荒文化精神才得以历史性地奠定了具有鲜明的征服与创造特色的本质特征。   二、在政治与经济矛盾扭曲的历史断层上 北大荒真正摆脱自然状态 ,发生令人瞠目的突发性崛起 ,是在上世纪的 50 年代末期。当时我国的 社会主义工商业改造已顺利完成 ,“三反”“五反”运动及抗美援朝战争都取得了胜利 ,国民情绪沉浸在初 步成功的亢奋之中 ,很多人甚至觉得共产主义就是近期的事情 ,人们对于社会主义建设阶段政治经济的 ·511· 复杂关系还缺乏清醒认识 ,更没有意识到违背客观规律的政治引导对于经济基础的负影响与反作用。 于是出现了诸如“共产风”、“大跃进”、“反右扩大化”等脱离经济现实 ,超出经济适应度的频繁乃至连续 的政治斗争。加之国际共产主义阵营的分裂 ,中苏两党意见的分歧、盟缘的离异 ,西方冷战政策下的经 济封锁以及自然灾害的侵袭 ,无形中使我国政治与经济关系的不适应度在悄悄地逐渐扩大 ,超前而冒进 的政治与缓慢而客观的经济渐呈扭曲背逆状态。就是在这样一个充满潜在危机与矛盾的前夜 ,在这条 经济与政治矛盾扭曲的历史断层上 ———1958 年 ,一支有 10 万之众、期望能像当年三五九旅开发南泥湾 那样建功立业的强劲之旅 ,意气风发地开进北大荒。所谓“屯垦戍边”,分析起来有经济与军事的双重原 因 ,归结起来是政治的原因居重。但无论如何 ,这次开发对于北大荒这一特定地域具有空前的划时代的 历史意义。 应该看到 ,这是一次巨大的移民工程。据不完全统计 ,在当年进入北大荒的 10 万官兵之外 ,还有数 万官兵家属以及从山东、四川等省招来的十几万支边青年。人口是社会活动的主体 ,人口的变迁乃是社 会变迁最基本的动态表现 ,北大荒这次空前的人口变迁引发了区域结构的一连串重大变化。国营农场、 林场、铁路、矿山、地方企业与经济实体开始相继建立 ;区域群体的文化水准、生活方式、行为规范、价值 取向等观念形态发生明显改变。10 万官兵来自十几个省市的陆、海、空驻军部队。这个以军事人群为主 体组成的拓荒大军不乏坚定的共产主义信仰、鲜明的无产阶级立场、高尚的思想觉悟 ,而且更具备先进 的生产手段和旺盛的生产能力及严谨的劳动组织形式。所以 ,这支队伍的觉悟性、纯洁性、纪律性、服从 性都是以后历次移民工程所无法比拟的。开拓者的征服业绩是巨大的 ,创造成果是辉煌的。 随着物质生产的发展 ,精神生产也就在自然人化的过程中应运而生了。在这 10 万转业官兵中 ,有 来自 30 多个部队文艺团体的 2000 余名文化工作者 ,还有一批在政治运动中遭受打击的国家文化界著名 人士。他们中有作家、画家、编剧、导演、演员、作曲家、舞蹈家等等 ,这些高层次的文化因子高密度地聚 集在这片亘古荒原上 ,他们相互借鉴、共同促进 ,使主体意志与传统地域精神融会贯通 ,在对雄浑壮阔的 自然力的支配与改造中体会着自我本质力量的壮美和伟大。正如马克思所说 :“通过这种生产 ,自然界 才表现为它的作品和它的现实。因为劳动的对象是人类的生活的对象化 ;人不仅像在意识中那样理智 地复现自己 ,而且能动地、现实地复现自己 ,从而在他所创造的世界中直观自身。”归根结蒂是北大荒如 火如荼的生产斗争现实 ,为地域精神文化的生产提供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创作源泉。北大荒文化的 新篇章就这样奇迹般地揭开了。 时逾 10 年 ,1968 年的中国又一次进入更加动荡的政治与经济矛盾扭曲的时期 ,国内政治进一步向 极“左”方向强烈倾斜。数千万刚刚从国内“派斗”战场上退下来的红卫兵 ,在“接受再教育”的纯政治号 召驱使下 ,到全国各地上山下乡插队落户。北大荒是当然的广阔天地 ,于是又迎来了一次空前的文化大 输入。50 余万知识青年分别从北京、上海、天津、杭州、宁波、哈尔滨等城市来到了北大荒。这是一次比 1958 年规模更大的移民工程 ,区域人口数量又一次猛增 ,人口的文化构成又一次出现质的飞跃 ,北大荒 的文化封闭被彻底打破 ,城市文化因素随着知青的涌入开始大规模的渗透。险恶的边塞生存环境给这 些带着或狂热、或沮丧、或惶惑、或悲哀的思想情绪的城市青年们以强烈的心理反差和沉重的心灵震撼。 就在他们的适应意识尚未形成之时 ,一个来自东北部邻国武装威胁的严重讯号如警钟响彻全国 ,在北大 荒名不见经传的珍宝岛上发生的军事冲突 ,震惊了全世界 ,北大荒立即成为全中国反修斗争的最前线。 以此为契机 ,国家的、军队的、地方的各种著名专业文艺团体以及文化界知名人士 ,纷纷来到北大荒慰 问、演出、采访、创作 ,一时间各种高水平的文化活动如烂漫山花 ,相继在北大荒的舞台上竞相绽放。这 些活动给包括 10 万转业官兵和 50 万知青在内的北大荒人以极大的精神激励 ,也极大地丰富了这里的 文化生活 ,提高了他们的文化鉴赏水平。当这些历史的、现实的、自然的、政治的巨大文化冲击都作用于 那些身上本来就流淌着新文化冲动血液的知识青年身上时 ,一场空前的文化骚动就成为不可避免的客 观现实了。 纵观北大荒文化从自在走向自为 ,从渐进变为突进的发展轨迹 ,值得反思的是 ,这两度繁荣都是发 生在国家政治经济矛盾动荡、扭曲倾斜的历史断层上。有如自然界中地壳运动的扭曲断带、褶皱岩层上 总会伴有多种贵重矿藏一样 ,社会政治经济的重大变迁必然引起文化上的某种趋同。尽管经济有对文 ·611· 化的制约性 ,但更直接的影响却总是来自于政治。尽管文化并不是政治的从属 ,有着政治所无法限制和 规定的生长规律与发展趋向 ,有着与物质生产和政治期望发展不平衡的独特个性 ,但却又无法脱离政治 影响下的具体社会环境而产生 ,无法排除政治原因所促成的时代条件而发展。政治在经济与文化之间 起着极其重要的不可缺少的中介作用 ,这一现象 ,至少已被北大荒文化的两度繁荣所充分证实。   三、从理想的超越到现实的回归 文化和精神是人类社会历史生命的最深层次 ,是具体的地域群体最基本最深层的心理沉积。它一 方面表现为历史的继承性与稳定性 ,另一方面又常常表现出现实的即时性和功利性 ,特别是当它以感性 特征显现特定时期、特定环境、特定人群的需要层次的实体内容时 ,这种倾向就更为鲜明。 1958 年 ,10 万转业官兵自北大荒草莽中支起第一座军用帐篷起 ,就公然申明 :“要使北大荒变为第 二个南泥湾 ,要让北大荒变成北大仓。”可以说 ,这无疑是一种对理想与未来的超前展望 ,具有与社会政 治、经济期望相一致的目的性 ,并将个体自我价值的实现蕴藏在群体奋斗的表现形式之中。正是由于这 个主导思想的原则性所在 ,使军垦文化从一开始就具有了群体创业的性质。当年插旗定点 ,是以军事建 制 ,按照总场 (师) 、场 (团) 、分场 (营)等军事单位划分成各自独立的拓荒点。虽然生产作业是分散的、独 立的 ,但军事化的行政管理却非常严谨正规 ,拓荒群体的军事编制特点的向心力与凝聚力是无与伦比 的 ,在文化表现上也必然带有强烈的革命功利主义色彩。但另一方面 ,对具体的拓荒者来说 ,无论怎样 美妙的政治理想、怎样浪漫的事业展望 ,都无法取代客观的现实体验 ,实践主体一面被北大荒苍莽壮观 的自然景色所吸引 ,一面又被贫穷、荒蛮、原始险恶的生存条件所震慑 ,在暂时无可逆转的自然力面前 , 在艰苦异常的物质生产活动的重负之下 ,他们也必然要抗御和缓解环境的压抑 ,于是诞生了军垦时代北 大荒文化的最初样式 ———分散的、独立的、与生产生活有着直接联系的群众性自娱文化。拓荒者们围着 篝火讲故事、谈理想 ,在生产劳动中创作一些短歌、小调、劳动号子、顺口溜、快板等。他们还将军垦誓 言书写在生产机械上 ,以激励拓荒热情 ,鼓动工作干劲。一些有史料价值的诸如《荒地书简》、《冰雪日 记》、《拓荒记事》等作品大多都产生于这个时期。这个时期的文化生产尽管质量不高 ,普及面却非常之 广 ,据有关史料记载 :“为鼓动官兵们的拓荒热情 ,丰富他们的文化生活 ,每个农场都曾举办过大型美术、 摄影、书法展览 ,举办赛诗会、文艺联欢会 ⋯⋯仅当时的八五九农场 ,只用了不到三个月的筹备就一次性 拿出 13 部电影文学剧本、4 台文艺节目、1945 件诗画作品 ⋯⋯参与创作者上至场长、政委 ,下至分场战 士、饲养员等。”这场群众性的文艺创作活动 ,无疑是北大荒文化开发一次史无前例的革命 ,有如物质生 产中的“烧荒”现象 ,它不仅对北大荒文化发展和繁荣具有历史性的奠基作用 ,更重要的是这场发端也同 时极大地刺激了各种文化因子的迅速滋生 ,为日后文化建设提供了干部与队伍上的准备。 这次“文化烧荒”使一些本来不从事文化生产的人在精神之火的映照下 ,惊喜地发现自我潜意识中 的文化本能 ,从而勾起对精神之火的趋向与热情 ,以至迅速锻炼成长为文化新秀。而那些本来就具有相 当素质的部队文化工作者们 ,那些受到不合理政治待遇被流放到北大荒改造的文化精英们 (这其中有丁 玲、艾青、吴祖光、尹瘦石、晁楣等) ,对北大荒的感受异常复杂矛盾 ,心理反差也尤为强烈。严格地说这 批人所受到的教育与所获得的技能其实并不是北大荒这块土地赋予的 ,许多人之所以来北大荒是因为 蒙受屈辱的改造。所以当北大荒群众文化之火漫天燃起的时候 ,他们就当仁不让地成为这场群众文化 活动中的骨干与核心。他们从富有冒险精神与传奇色彩的传统地域文化中获得启发 ,从边塞的自然风 光与艰苦卓绝的拓荒实践中撷取具有灵性的生活场景 ,从而成功地找到了理想的宣泄口 ,找到了梦寐以 求的创作源泉。他们以专家的头脑去思考、分析 ;以专家的眼光去选择、摄取 ;以专家的手段去再现、表 现 ,因而使北大荒文化呈现出高起点的异军突起。于是北大荒的土地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报纸、广播、画 报社、摄影社、电影队、文工团 ⋯⋯军垦时代的文化成果是异常丰硕与巨大的 ,一些著名剧作如《红灯 记》、《老兵新传》、《北大荒人》、《夜闯完达山》等相继在这个时期问世 ;北大荒舞蹈队以其清新奔放的风 格曾代表黑龙江省进京在人民大会堂专场演出 ;北大荒版画更是一鸣惊人 ,以其高远深沉、浓重热烈、雄 阔无羁的风貌一洗旧日版画坛上的稚拙呆板 ,开创了中国版画一代雄风 ,曾二度进京在中国美术馆举办 专展 ,轰动了全国 ,走向了世界 ,为我国美术史增添了极其绚丽的一页。 ·711· 现在看 ,也许是因为北大荒当年曾经是政治流放地 ,使得这里一下子变得人才济济、强者如林 ;又由 于这些人的改造实践 ,焕发出再塑新生活的热情 ,从而造成一种充满奋进意识和征服性理想的文化氛 围 ,以至完成了一次超越性的甚至标新中华文化史册的新文化的创造过程和积累过程。然而这股以“他 山之石”来攻北大荒这块蛮玉 ,倾注了满腔热忱乃至热血和生命来讴歌北大荒的故事 ,不遗余力地把北 大荒介绍给世人并让天下皆知的文化浪潮 ,虽然曾建树了前无古人的文化业绩 ,掀起了地域文化的轩然 大波 ,可是却无法超越社会发展规律的限制 ,无法突破理想主义浪漫情绪的大格调。这些文化产品无不 以群体自我实现的目标为基本原则 ,反映并表现集体主义、英雄主义乐观向上的时尚政治观念 ,主观上 有意或无意地回避了当时政治经济矛盾扭曲的社会现实。 北大荒文化冷静地转入现实主义时期 ,准确地说是在我们国家最动荡的 60 年代末、70 年代初。知 青是这个时期文化实践的主体 ,可是他们的经历与世界观不可能与当年创业的垦荒队伍相提并论 ,也不 具有当年那批人开拓实践过程中的主体地位 ,他们需要“磨两手老茧、炼一颗红心”,是接受“再教育”的 “小学生”。知青文化是城市文化的一脉 ,知青们带着城市文化的积习 ,来接受边塞文化的现实 ,并力图 以此来调整倾斜了的心理砝码 ,寻找新的心理平衡。并且 ,生产劳动的沉重压力也迫使他们积极寻找精 神寄托。适逢这时 ,珍宝岛上的枪声又将北大荒的知名度进一步提高。频繁的高水平文化输入、传播媒 介的宣传鼓噪 ,使得曾一度颓丧的知青们精神为之一振 ,于是就有一部分人尝试着用“三突出”的创作手 法进行文艺创作 ,一些“斗私批修”“战天斗地”之类的表现出虚假的形式主义倾向、带有即时性时代政治 印记与功利性红卫兵色彩的文化产品纷纷出现。与此同时 ,知青中的另一部分人则将深邃的目光转入 现实 ,从盲动的狂热与迷茫的失落中反思 ,力图透过历史的表象 ,接触底层的奥秘 ,力争逆境中的奋起 : 或从传统的地域文化意识中寻求精神力量 ;或从军垦文化成果中汲取创作营养 ;或在城市文化与边塞文 化的同化过程中熔铸批判的武器。他们期冀以自身的文化生产实践 ,再现真实世界的壮阔性 ,表现自我 的心灵震撼 ,展示形象具体的微观世界的波澜 ,从而为以后的“伤痕文学”与“反思文学”的兴起奠定了底 蕴。还有一部分人 ,由于时代弃儿的自卑与失落感所致 ,他们的心理天平倾向颓废与幻灭 ,他们以无可 奈何的心境游戏人生、自我解嘲 ,毫不掩饰自我那种痛彻入骨的思家思亲的情绪 ,毫不顾忌地倾吐对畸 形政治的愤懑与仇视 ,毫不节制地放纵自我的消沉和堕落 ,赤裸裸地暴露人生灰暗、自私、丑恶的一面以 及原始野蛮的动物本能 ,在文化表现上就不免呈现出压抑、窒息的情调 ,庸俗、晦涩、萎靡、颓废的倾向 , 这就是具有相当规模和相当影响的知青“亚文化”现象。 但无论知青文化具有怎样纷纭复杂的思想内涵 ,他们终究还是成功地完成了城市文化与边塞文化 的同化工程。他们在一个相当的时期内几乎垄断了北大荒的文化市场 ,迅速占领了师、团、营、连、县、 社、队大大小小的各种文化阵地 ,以他们所掌握的所有文化形式、文化手段来反映并表现现实生活。由 于他们的参与 ,北大荒文化又一次出现令世人瞩目的量的积累和质的突变 ,一批杰出的人物在这期间脱 颖而出 ,如著名青年画家沈家蔚、李斌 ,作家梁晓声、张抗抗、陆星儿 ,表演艺术家姜昆 ,棋圣聂卫平 ,等 等。知青文化的成果是巨大的 ,许多人的成就很快就突破了区界、省界 ,打入国家最上乘的圈子里 ,甚至 名扬海外。他们比前辈更细致更深刻地体验了这块土地的生活与现实 ,借助文化抗衡命运的不幸 ,强烈 地表现自我、重塑自我 ,极力强调人的存在价值 ,以新的文化因素直接影响并改变了周围的文化环境。 他们的文艺作品所选取的场景已不再是高远的理想俯视、浓重热烈的集体场面 ,而是惨淡的生活现实 , 将焦点对准了具体的生活事件、具体人物的命运遭遇、具体人物特定阶层的心理意识 ⋯⋯这无疑是一种 更大的进步。知青文化虽然掺有“文革”的余韵 ,伴有”亚文化”的俗调 ,虽然带有“反思”的伤痕 ,但却终 究由于它的推动作用实现了北大荒文化从理想到现实乃至批判现实主义的艰难而伟大的历史性转变。   四、北大荒文化现象的活性与黑土文化意识的定势 北大荒文化现象作为特定时代政治经济的派生产物 ,成为北大荒这一特定地域社会发展的雄壮足 音。它历时 50 余载 ,已经与地域大文化融为一体 ,不可分割。在党的领导下 ,文化建设以配合区域经济 建设的整体效应为目标 ,由分散的、各自独立的自然构成向着综合规划、综合开发 ,具有较强覆盖力、辐 射力的格局化、系统化、网络化方向迈进 ;文化生产也开始转入讲求质量、增加品种、增强效益的提高阶 ·811· 段。 我们都清楚地知道 ,文化现象属于那种只要有人类的参与是随时都可发生而又随时都可消亡的社 会现象 ,在社会发展过程中无论是所有制性质的改变 ,还是生产方式、生产关系的变革以及某些文化物 质形态的变异 ,都会很自然地引发文化现象的形成 ,所谓“文变染于世情”正是这个道理。然而 ,并不是 任何文化现象一经形成都可以成为稳定的文化意识而长存于世 ,有些文化现象实际上是攀附寄生于特 定社会政治之上的 ,如日伪时期的“皇民文化”、“文革”时期的“帮派文化”⋯⋯历史虽然给了它们诞生的 权利 ,却并没有给予它们更多生长的土壤 ,所以当它们赖以生存的社会政治土壤一旦颠覆 ,它们也随之 而烟消云散、寿终正寝了。所以文化现象具有活的不稳定的性质。 那么 ,北大荒文化的发展脉络 ,揭示了怎样的规律 ? 它一方面表现为 ,在一定的文化指导思想的感 召下 ,以地域群体的生存欲望和现实需要为内在驱动力 ,继承和吸收地域传统文化精神 ,与外部文化营 养相融合 ,从而形成了一个昂扬向上的充满创造与征服情调的文化发展态势 ,表现出总基调的进步性 ; 而另一方面 ,它又囿于历史的局限 ,其在成长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表现出畸形政治的雕痕、极左思潮的浸 淫以及偶发性事件和杰出人物的影响与左右 ,因而又构成了多元化的选择途径和多变的发展趋势 ,在文 化表现上总能暗示或标明不同阶段的时代潮流与色彩。尽管北大荒文化充满了活性的变化色彩 ,但它 却并没有随着即时性政治的变迁而消亡 ,也没有随着那些物质因素的消退而变得萧条。这种文化现象 反而作为一种地域群体的文化意识 ,从活跃变为稳定 ,从零散变为集中 ,从朦胧可塑的胚胎轮廓 ,变为系 统而完整的、有血有肉的、具有凝聚力和包容力的、带有鲜明地域特色的文化事实固定下来。一种文化 现象已经转变为一种地域群体认同的文化心理 ,这不仅是一种鲜见的进步 ,而且更是一种超越 ! 北大荒 是一个特殊的地域 ,这里曾极其原始荒蛮 ,缺乏历史传统文化的积淀 ,每一个踏上这片土地的人 ,都会出 于本能的、自我的、超我的心理寻找精神的支撑点 ,以抗衡自然力的压迫 ;都要建立一种现实的信仰与崇 拜 ,以维系人格的独立。追溯历史 ,1958 年的垦荒队伍为此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他们以共产党人的理想、 共产党人的觉悟建树了这个精神支撑点 ,使它具有创造与征服的性质 ,而这个精神支撑点又正好与传统 地域精神相吻合 ,成为一种坚定的地域群体观念 ,于是它不仅作为独立的地域文化事实 ,而且作为一种 特有的地域文化心理积淀深深地浸透于黑土地上每个普通人的人本之中 ,在他们思想意识中占据统治 地位 ,并以强大的辐射力支配着他们的是非观念、价值取向、道德规范、审美意识 ⋯⋯这就构成了黑土文 化意识的定势。例如 :薪火传承的北大荒版画以簇新的风貌举世闻名 ;以著名作家韩乃寅为代表的北大 荒文学在现实主义创作的天地里更加璀璨夺目 ;以群众自娱自乐为行为方式的文化广场活动经久不衰 ; 以影视文化为标志的新型文化样式悄然崛起 ;以区域为中心的各类文化因子十分活跃并拓展出更大的 空间。更令人欣喜的是 ,一个地域文化的标志性成果 ———北大荒博物馆即将落成 ;一批标新立异的企业 文化形象誉满神州 ;尤其叫人震惊的是 ,北大荒精神既成为一种物质形态又蕴涵一种文化内核 ,已经成 为中华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和浓郁氛围 ,闪亮在世界三块黑土地不朽的开发史册上 ⋯⋯这一切无 不显现出北大荒文化这一超越与征服下的文明之光 ,能够薪火相传 ,世代灿烂。 由此 ,我们以为 :北大荒文化既是历史又是现实 ,它曾经成为时代的呐喊 ,迸发出优秀的共产党人所 领导的全体民众蔑视任何艰难困苦、不屈不挠奋斗不息的理想呼声 ;也曾经作为时代壮歌 ,倾吐出标志 着中华民族伟大韧性的 ,无论在任何重压下都能奋勇抗击的意志和精神的心声。这种文化是从一片原 始的沧海中突然崛起的现代高原 ,是北大荒人将梦想化为追求 ,又将追求变为现实的理想性超越 ;这种 文化绝少陈腐的传统羁绊 ,几乎没有什么封建文化、宗教文化因素的掺杂。北大荒文化一开始就具有的 那种革命性、进步性以及实践主体的先进的阶级性 ,使它具有了社会主义的新文化性质 ,所以又对资产 阶级腐朽文化具有较强的免疫力。当这种文化进步的意识渗透于地域群体每个个体成员的血液之中 时 ,那种强烈的教育与激励作用所产生的精神力量是巨大无比的。作为一种积极、健康的进步文化信 仰 ,它塑造了地域群体最优秀的文化品质。 “北大荒文化现象”作为中华民族理性成长的一个片断 ,也许有一天会变化它的形态 ,但北大荒人以 征服性的实践所开创的超越性的现代文明却永远不会消失 ,在这场伟大壮举中所表现出的中华民族特 有的意志与气魄 ,将如圣火永远照亮后人步往未来的征途 ! 〔责任编辑 :常延廷〕 ·9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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