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终点线

生命终点线 “卓雅，卓雅，你在那里？听到后马上来光博士！……”图腾在车站广播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任何人都可以听出其中的急切。 十分钟后，广播不再重复了，因为卓雅已经站在图腾的面前了，她手中还拿着两瓶可乐。 卓雅和图腾本不应在这里，他们应在医院，――因为正值花样年华的卓雅患了骨癌。 一天一天关在医院里接受各种各样的检查和治疗，最后是等――生活死！希望李卓雅越来越远了，她也慢慢感到生命终点离她越来越近了。尽管图腾和家人一直伴她左右左右，但是一天比一天憔悴的她却变得沉默了。 最后，卓雅瞒着家人硬拉着图腾偷跑了出来，她要完成一个愿望――登上泰山顶峰看日出。 “你去哪了？怎么我打完电话回身你就不见了？”图腾抓着卓雅的双肩关怀的责问，却又带着自责。 “我去买点喝的，每走多远！可是你打完电话就跑远了，我根本追不上！”卓雅的回答带着委屈。 “好了，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以为你……总之，答应我以后不要一声不响的离开我，好么？” 卓雅没有回答。 二人坐汽车去泰山。虽然坐火车比较快一点，但是图腾说火车环境不好，所以坚持买了汽车票。 坐在他们前座的是一个和他们年龄差不多的女孩。上车不久，前座的女孩就和他们攀谈起来，她很开朗，很善解人意。巧的是这个女孩也是去泰山旅游的，于是三人便同路了。 这女孩叫素秀，也是大学生。 三人一路有说有笑，近一天的行程转眼就飞过去了。 卓雅和苏绣很谈得来，卓雅在素秀的身上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当天他们到泰山脚下是天已经快黑了，所以要第二天在上才登山看日出。卓雅和素秀在旅店住同一间房，隔壁就是图腾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卓雅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原本打算到山顶看了日出之后，便把那身躯归于尘土与大山长眠，可是又舍不得深爱着自己而且自己也深爱着的――她的家人和图腾。 旅途中结的同伴更使她动摇了，也许是因为素秀的话中总是带着哲理，也许是她的乐观感染了自己吧！――卓雅以前也很开朗的！ 这一晚，姐妹二人聊了一夜，从对话中卓雅才发现――素秀也是个苦命人！ 素秀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便离异了，年幼的她跟着父亲相依为命，可是就在她考上大学的那年，父亲辞世了了！孤苦无依的素秀一个人在生活中挣扎，拼搏。 卓雅很同情素秀，但素秀一点也不自卑，她说：“人生就是一条荆棘丛生的上山弯路，生活便是上山的旅行行，只有坚持到最后才能领略到它的真谛，中途逃跑和退出都是弱者的所为！” 卓雅把自己的故事和打算告诉了素秀，从记事到今天晚上。 素秀沉默了许久，然后问卓雅：“你忍心把你的家人和图藤留在半山腰上么？”......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起程上山。 踏着清晨的微露，小道两旁的花草树木郁郁菁菁，远离了城市的烦躁与喧嚣的自然，又让人感受到了生命的繁茂。 三个人慢慢地走，慢慢地走。不到半山腰，卓雅走不动了，长时间患病在身，再加上昨晚一夜未眠，她快坚持不住了。 图藤说我背你，不然赶不上日出了。 卓雅说不用了，你也已经很累了。 每个人昨晚都未睡，但是最后还是图藤背起了卓雅，一步步踏响石板阶梯。 谁也没说话，可是内心却不安静。卓雅正在两难间选择，而图腾和素秀则是迫不及待地等着结果。并且希望这个结果是理想的。 卓雅是在图藤的背上，可以感觉到他的体温，他的呼吸和心跳，脑里只有一句话：“你忍心把你的家人和图藤留在半山腰么？” 到了半山腰，谁都走不动了，没办法只能在山腰上看日出了。 慢慢的，东边的天边开始由业的深蓝淡化成日的淡蓝，最后被涂上了朝阳火一般的红色。山中迷蒙的雾映着阳光开始动了起来，使高高的峰顶在雾与云中时隐时现，飘渺不定，如梦境一般。太阳在东方山的那边露出头来，炽热的阳关吹走了云，洒在大地上，一切的一切又重新开始了。太阳如君主一般，统治着他的子民，决定着他们的命运，改变着他们的命运...... “我们走吧！”卓雅站了起来。 图藤听了这话心里一惊，愣住了。 “哎呀！――回家啦！爸妈一定很着急呢！”卓雅又和从前一样活泼了。 图藤终于明白了，笑了。他和素秀等待的结果出来了，而且是理想中的。 图藤站了起来，拉过卓雅紧紧抱在怀里。 “我还是舍不得你们！”卓雅流着泪说。 “我也舍不得你！”图藤流着泪说。 就这样抱着很久，二人就像生死离别后的恋人又重逢一样――事实上是这样！ 素秀告诉图藤要回家了，可图藤说既然来了，就一定要到山顶。 结果是素秀下山回学校上课，图藤陪着卓雅继续未完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