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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民间故事

2017-04-20 16页 doc 22KB 26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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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民间故事关于民间故事   故事一:《越欲》   大厅里响起了播报声:各位旅客请注意,广州飞往香港的航班***开始登机,请出示登机牌。叶莹随着人流慢慢走向2号闸口。   手机里传来一声“叮咚”的信息提示音。“结果出来了吗?怎么样了?”信息里传递出一丝焦急的情绪,叶莹咬紧嘴唇,低头沉思着点击回复,只是后面的人群越来越拥挤,来不及细想便把手机揣回了口袋。   大清早从东莞赶往广州白云机场,客车在高速路上炸胎,所幸有惊无险。飞机晚点,本来定好十一点登机的航班,硬是等到下午三点才来。上了机舱,叶莹的位置靠窗,她拿出手机回复信息。   “真系好事...
关于民间故事
关于民间故事   故事一:《越欲》   大厅里响起了播报声:各位旅客请注意,广州飞往香港的航班***开始登机,请出示登机牌。叶莹随着人流慢慢走向2号闸口。   手机里传来一声“叮咚”的信息提示音。“结果出来了吗?怎么样了?”信息里传递出一丝焦急的情绪,叶莹咬紧嘴唇,低头沉思着点击回复,只是后面的人群越来越拥挤,来不及细想便把手机揣回了口袋。   大清早从东莞赶往广州白云机场,客车在高速路上炸胎,所幸有惊无险。飞机晚点,本来定好十一点登机的航班,硬是等到下午三点才来。上了机舱,叶莹的位置靠窗,她拿出手机回复信息。   “真系好事多磨吔。”挨着叶莹坐着的老妇女长吁了一口气,朝右边的中年男子瞄了一眼,男子示意妇女和叶莹把机票递过来,随即斜靠躺椅闭目养神。   妇女身着碎花布衣,脚蹬老北京步鞋,中年男子板寸头,一字浓眉国字脸,不苟言笑。两个多月以前,叶莹不认识他们,两个月以后的今天,他们为了同一个目标,奔向同一个目的地。   “飞机晚点了正要起飞,到香港我就给你打电话。”叶莹读了一遍,觉得不妥,删掉重新编辑。   “快了快了,你别着急。”又删。   “出了结果第一时间告诉你,放心吧。”感觉这句话才能让对方安心,叶莹默读一遍,确认妥当准备发送。   “女士们,先生们,为了保障飞机导航通讯系统的正常工作,飞机即将起飞,请关闭所有电子设备。”机航里想起广播音。   “把手机关闭!”中年男人隔着朴素妇女朝叶莹喝斥了一声。信息还未发出,自动保存在草稿箱。 叶莹迅速按掉关机键,窄小的屏幕上出现中国电信字样后就变成了透明黑色,映出一张素面白净的脸庞。   飞机缓慢上升,人和建筑物越来越小,太阳离得很近,层层叠叠的云朵仿佛触手可及。高挑的空姐端着点心和饮料穿梭在机航里,身边没有肖航,再美的风景再可口的点心,也赶不走涌上心头的落寞。叶莹喝了一小口现榨橙汁,酸涩远超甘甜,甚至有点微微发苦。   2   一个小时后飞机平稳降落在香港国际机场。双脚踏在陆地上的那一瞬间,叶莹把紧握在手心的手机开了机,后台提示有未接电话十几个,短信几十条,均出自一个人:肖航。   “想不想拍张照片咩?我帮你照。”妇女凑近叶莹的耳旁。   周围的旅客三三两两在空旷的机坪里留影,欢声笑语充斥着耳膜。叶莹摇摇头,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没心情。   “帮我拍张咩!”妇女无奈摊开她手中的老年机,叶莹才明白过来,女人是想让她帮忙拍照。   “手机拍照效果不好,你站着别动我帮你拍。”叶莹是个热心肠的人,手机确实是个杂牌手机,还是两年前充话费送的,像素只有三四十万。女人举起V字型手势,笑得很夸张,叶莹看到女人浅黄的牙齿里镶了一颗金牙,阳光反射下闪着光。跟女人一起生活两个多月了,头一回发现她镶了牙齿。照片拍出来只能看出大概轮廓,叶莹说回头发彩信传给女人。   又转了两趟中巴车,叶莹胃里翻江倒海,喉咙一直泛着酸水,想吐又吐不出,女人帮她轻轻抚着背部,手里准备着垃圾袋,半个小时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原以为香港就像电影里那样富丽堂皇,人间天堂,却发现眼前到处是矮平房,楼房拥挤车水马龙。   中年男人轻车熟路来到一个小诊所,挂着的牌子己被隔壁餐馆的排风扇喷上了一层黑油垢。女人陪同叶莹坐在走廊上,旁边有个医疗废弃箱,装着各类用过的针管和盐水袋吊瓶。   男人在前台递上B超单,交完费,用弊脚的普通话喊“你们过来”,在一个窗口下伸长右手臂抽了一小管血之后,叶莹的脸色更显苍白。   “检验单拿好,明天下午来拿报告。”护士递出单子。   “先去吃饭,再找旅社。”中年男人把单子塞进包里,朝外走,女人扶着叶莹跟在后面。手机响了,叶莹立刻接听。   “怎么一直不回电话?急死人啊结果出来没有?”对方的话语里有满满的责备。   “下了飞机又转汽车,刚验血,明天下午出结果。”叶莹解释。   “那等你出结果再联系吧”对方电话挂了,叶莹嘴边刚要出口的“我晕车很不舒服”咽了下去。   叶莹要了份素菜香菇煲仔饭,中年男人点了很多小点心,妇女吃得很欢欣,叶莹的胃饱了,脸上起了红晕。在附近的快捷酒店订了两间房,叶莹和妇女简单洗漱后躺在床头看电视。   “妹仔,希望你这胎BB是个蛋蛋仔,厂长也就安心了。”妇女不经易间嘣出一句话。   谁知道呢,一切听天由命吧。叶莹没接话,陷入了沉思。一刻钟后妇女仰面朝天响起了呼噜声,叶莹轻轻给她盖了层薄被子。   妇女称呼中年男人“厂长”,是厂长雇佣的保姆,负责照顾叶莹的生活起居。厂长和叶莹相识于两个多月前,在一家黑中介所里。   当时厂长是去物色年轻的代孕女子,叶莹是去找出价高的雇主。代孕属于非法地下产业,顺利娩出男婴价格从2000年左右的十万涨至现在的三十万不等,中介只是一个渠道,价格更多的还需雇佣双方协商。   叶莹在中介机构转了大半个月,与其说她在挑选雇主,不如说她还没沉下心来,一个未婚未育的女子难道就真要走上代孕这条道路?她有自己的顾虑,她希望拖延时间能有转机。   中介带着厂长和叶莹来到由厂长指定的医院后,得出叶莹未育的结果相当满意,当即愿意开价50万,叶莹心动了,比市场价高出一小半,可遇不可求。   双方签订了,男方在试管婴儿手术前预付5万,鉴定出是男婴后给10万,剩余的35万只等胎儿瓜熟蒂落一次付清。这是代孕业的行规。   叶莹默默等待明天的结果,如果是男胎就可坐收10万,如果是女胎打掉重来,费用全由厂长承担。   睡在床上的叶莹,几乎是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3   叶莹和肖航来自同一个小镇,小学初高中都是同班同学,叶莹成绩优异,家里弟妹多,父母担子重,高中毕业后主动放弃学业,提出外出打工。肖航家境还算过得去,但不是读那块料,就一同来到东莞进厂。   流水线上的枯燥很快磨灭了肖航初混社会的高涨热情,陆续做过保空厨师装修工门童快递员,每行都是浅尝辄止,最久的工作不超过五个月。   尤其是肖航在五星酒店做门童时,看着有钱人挥金如土,立志要出人头地,时下到处发展绿色农业,肖航野心勃勃,想在镇上弄个最大的农场。   叶莹每月固定寄一千块钱回家,还时不时接济肖航,丁点工资分文不剩。肖航租了几十亩荒地,开垦成渔塘,大张旗鼓搞悠闲山庄绿色农场,家里的积蓄败得差不多时,山庄的雏形还没个影。   有一天肖航问叶莹,你愿意自我牺牲吗?换取我们美好的将来?叶莹不知这话语里的意思,自己一个月挣两千来块钱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代孕!只要一年的时间,足可以改变我们一辈子的命运。肖航说,一年过后你拿到钱后,我们就结婚,你持家生娃,我负责养家。   叶莹最初是抵制的,坚决不同意,这种荒谬的事情传出去,以后怎么做人?   肖航耐着性子反复解释:代孕只是借用肚子,又不跟男的发生关系。难道你就想四处飘零?不想要一个稳定的家?   在肖航久等不见叶莹的回复,终于失去耐心,两三个月没再联系叶莹之后,叶莹主动打来电话,想通了。   女人这辈子无非想要个可靠的安乐窝,不用远嫁他乡,在家生儿育女,相夫教子才是最大的幸福。为了得到幸福,付出一年的时间,值得。   叶莹跟着厂长和保姆去过三四次医院,说是做试管手术前的各项检查,叶莹从没看过单子,听凭医生的吩咐。胚胎移植到体内,叶莹住了一星期的医院,每天检查黄体酮,服用各类安胎激素。兴许是年轻,医生说一切都稳定。   厂长给的五万块钱,寄回家五千,四万打给肖航,他要进鱼苗,买景观树,铺路搭棚,到处都得花钱。   租住在一个高档小区里,叶莹不能独自出门,厂长一星期来一回,买点高档补品寒喧几句就匆忙离开。保姆说厂长是开车过来的,停在附近停车场。叶莹在网上买了很多植物多肉,摆放在阳台上,细心浇水施肥。叶莹想着等到孩子落地,她离开时就把这些盆栽带回家,放到肖航的农场里,绿意盎然多么好看。   叶莹偶尔打电话回家告诉爸妈厂里赶货加班忙,让爸妈注意身体,农活少干点;叮嘱弟妹要努力读书,学费不用担心,她会拼命挣钱。   每天和肖航从电话里传递着彼此的想念。有时候肖航会像个孩子一样高兴地欢呼:今天有几个开着豪车的老板来农场钓鱼,赚了两百来块。有时候他极不耐烦:好几天了没客户上门了心烦。叶莹就会安慰他,慢慢来不急,生意会好起来的。   肖航从来不问叶莹开不开心,害不害怕?两人拿着手机沉默无言时,叶莹就问最近资金紧张不?等去香港鉴定了是男孩,我就给你打十万块钱。   告诉肖航这一消息后,肖航的电话信息来得更勤了。叶莹担心怀的是女胎,肖航安慰,放心吧老天爷一定不会亏待咱们的。   4   厂长起得很早,给叶莹和保姆带来了早餐。叶莹看得出来,厂长的眼神里透出一股焦灼,保姆很知趣,小心翼翼不敢多说一句话。   中午退了房之后直奔小诊所,叶莹也很紧张,如果怀了女胎,那得去流产休养再做试管手术,拖拖停停又得耽误三四个月。付出的时间越短,麻烦越少。   是男胎。拿着报告的厂长脸上放睛,一扫之前的阴霾,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对着叶莹笑了笑。   “妹仔,你给命真系好呢。”保姆双手合十作祈祷状。“感谢老天爷保佑。”   叶莹朝他俩点点头,悬着的心缓和过来。   厂长在明亮气派的候机厅里给叶莹拍了几张单人照,叶莹嘴角上扬,楚楚动人。厂长用微信发给了叶莹,叶莹马上转发给肖航。后面附上:是男胎,放心吧。   下了飞机,按照约定,三人一起去银行,厂长转账10万给叶莹,叶莹转了8万给肖航,寄了5千回家。一次不敢寄太多,怕引起家人的不安和猜测,余下的钱等两三个月后再寄。   肖航发来微信,亲爱的你太棒了,钱已收到。我要在国道上和县城周边打几个广告,让更多人知道我们的农场,等着发财吧。   接下来只要安心养胎,那35万仿佛在眼前晃动,叶莹信心满满,对未来充满无限憧憬。   厂长一星期来两三次,每次两手不空,拎着吃的穿的,都是名牌货。厂长问叶莹有什么需求尽管提,孕期身心愉悦对胎儿发育至关重要。叶莹说已经够好了,请厂长放宽心。   最难捱的孕吐度过了,叶莹小腹微微隆起,面颊上长了点色斑。补品无节制地吃,脸蛋身子都圆了一圈,算算日子胎儿有四个多月了。   冬季皮肤干裂得厉害,去超市选购了几瓶补水霜身体乳,保姆问买这个怎么用?叶莹说涂脸抹身上,保姆说千万不能乱用,万一胎儿有什么闪失,她担不了责任。保姆说着拿出手机拨号给厂长,叶莹只好作罢,看着镜子里变形臃肿的样子,她担心肖航会嫌弃她。   小年夜叶莹打电话告诉家人,过年回不去了,厂里订单多过年加班工资高,寄了五千回家,希望家人开心快乐,过闹腾的新年。   挂了电话,叶莹躲进洗手间,泪流满面。   除夕夜,灯笼高挂,电视里的联欢晚会一片欢呼,名人们脸上洋溢着喜悦。保姆嗑着瓜子说着半客家话半普通话,叶莹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肖航在县城里最大的饭店摆了一桌,和狐朋狗友们喝得烂醉如泥。钱真是个好东西,他成了众人眼中的肖老板,尽管他的农场入不敷出,依旧是廖廖无几的客人光顾。   旁人都说,肖航那小子肯定搞了歪门斜道,大半年没做成个事,反而越活越潇洒。   更多的是眼红。   5   元宵节过后,叶莹在厂长的陪同下做了彩超筛查,肚里的胎儿不配合,一直是侧面。因为热量摄入过多,胎儿体重增长过快,母体有点妊娠高血压,其余正常。医生吩咐少吃脂肪类食物,谷物粗粮蔬果均衡,主要还得多锻炼。   厂长再也不敢说,没事不要乱出门。   早晚饭后,叶莹便拉着保姆在楼下散步,去步行街溜达溜达,日子悠闲轻松。   七个多月时,叶莹的腿肿得出奇,连鞋子都套不进去,水桶粗的腰身顶着个箩筐大的肚子,真是吃力,懒得动,医院例行的检查也没去,整日卧在沙发上看电视,夜里翻来覆去睡不好。   肖航的电话号码凌晨出现在叶莹的手机上。叶莹心悸不安,隐隐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叶莹,我中奖了98万,我们马上结婚吧,你把肚子里的货处理了就赶紧回来。”肖航的语气急促兴奋,而叶莹呆若木鸡。   怀孕已经八个月了,再等一个月,孩子就可平安出世。   是去是留全在叶莹一念间。   “你跟广东佬说清楚,不要钱了,前面15万我退给他!”   “胎儿必须打掉,不要拖了。”   “广东佬是不是威胁你了,有我在,你別怕!”   “你还真对肚子里的动了感情啊!我们结婚马上怀自己的孩子。”   ……   肖航的电话轰炸着叶莹脆弱的神经,无路可走,只能跟厂长挑明。   肖航打了二十万过来,叶莹叫保姆帮忙拎来现金,并厂长,她没有时间再等下去,必须马上了结,打掉胎儿回家。   寂静的深夜,叶莹愤慨命运的捉弄,如果这个彩票在一年之前中奖?如果她坚持不代孕?如果…人生哪有什么如果,一切只是上天早已安排。   叶莹打给肖航的10万块挥霍精光,在一个久违的晴天肖航走进彩票投注点,用身上最后的50元随机打了几组号码。他在心里默默念叨,如果没中奖就务实做人,踏实做事,再也不整什么宏伟的农场事业了。   或许有句话是对的,走过冰冷严冬才能迎来生机的春天。   这一次,肖航又赌赢了。98万!   6   厂长来了,低声下气杵在门边,后面跟着一个苍老的女人,如果不是女人主动介绍说是厂长的老婆,叶莹根本猜不出来。   女人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至少大十几岁,眼窝深陷,满脸皱褶,瘦骨嶙峋。   女人拉着叶莹的手,痛哭失声,弄得叶莹不知所措。   女人说她生了五个女儿,十几年前得了癌症摘了子宫,无法生育。在人前抬不起头,生不出男孩的家庭以后是要清出族谱,对不起列祖列宗!   叶莹没吭声,想不到现在还有这种传统的畸形思想。   女人扑通双膝跪地“小妹,你一定要给我这家子留条活路啊!”叶莹伸手去拉女人,“你答应生下孩子,我就起来!”叶莹脑子乱糟糟,索性回房间不出来。   傍晚时分,保姆敲门喊叶莹吃饭。女人不再哭泣,静坐在餐桌前。   厂长拿出一叠单子,让叶莹看完。那是去年8月之前在医院做的各类检查单。   “什么意思?”叶莹不知道厂长的用意。   “你先看完吧。”   验血,取卵,胚胎移植,试管成功。叶莹没觉得不妥。   “看看取卵那一项,是从你体内取出的六个优质卵子。当初就是因为看你年轻,条件好,才出高价。”   “你是说…”叶莹指着厂长,目瞪口呆。   “是的,你肚里的孩子其实就是你的卵子和我的精子结合的!”   叶莹彻底崩溃。   厂长吩咐保姆和女人不得离开房屋半步,安慰叶莹只要再等半个多月,她就自由了,钱一分不少付给她。   不吃不喝,泪水湿了枕巾,肖航的电话渐渐少了,他下达最后的通牒,一星期内叶莹再不把麻烦事处理干净,他就不再等她。   叶莹抚着肚子,曾经的希望变成了麻烦。天亮就去医院,一刻也留不下来了。她得为自己找条活路,肖航就是他的活路。   半夜,羊水破裂,叶莹痛得厉害,保姆和女人把叶莹送到医院。   早产预兆,医生说,胎儿双顶径太大,母亲盆骨太小,顺产不太可能,家属签字马上实施剖腹产。   叶莹意识清醒,怎么也不肯剖腹产,一个没生育没结婚的女人,肚皮上留个大疤,无疑告诉别人这种丑事,而且肖航是个要面子的人。   叶莹乞求厂长和医生,她会全力配合,一定顺利生下孩子。有什么意外和后果她自己承担。   拼尽全身力气,叶莹颈上青筋暴露,汗水泪水掺和着,五个小时后顺产下一名男婴。婴儿不会哭啼,医院评定孩子在子宫里窒息太久,缺氧导致脑瘫,而且唇部兔唇。   厂长、女人和保姆同时消失。   故事二:   疤儿脸想杀人。   疤儿脸坐在一棵树下,很紧张地想,我需要一把刀,一把快刀。   想到自己要去杀人,他的手抖得厉害。   先一刀砍下赵驼子的人头,一腔子热血喷得老高,染红了屋顶;接着一刀剜出赵驼子的心,那拳头大的玩意儿还突突直跳,切成片儿下酒;最后一刀劈开赵驼子的肚皮,于是肠子肥油啥的全流出来,白花花淌一地。   想想都过瘾。就在刚才,天杀的赵驼子竟然在那么多人面前公开羞辱自己,这口气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气如果都能咽下,他疤儿脸以后还怎么在街面上混?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赵驼子人高马大,论打架他疤儿脸自然不是对手,“所以,我需要一把刀,一把快刀”。   接着他迷惘了:到哪儿去弄这把刀?   疤儿脸霍地起身,他想起了八面风,他最亲近的朋友。身为孤儿,疤儿脸从童年到少年再到青年这段时光一片黑暗,所幸在黑暗中还不时露出八面风的脸。   八面风正坐在子石街口打瞌睡,卦摊冷清得很。   疤儿脸一屁股坐下,算命先生欣喜地睁开眼,接着说了声“晦气”。   “我想杀人”。   八面风不理他。   “我想杀人,我需要一把刀。你见多识广,你说我到哪里弄到这把刀。”   你要杀谁?   赵驼子。   为啥杀赵驼子?   他当众羞辱我。这回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八面风睁开眼睛,看到疤儿脸两眼含泪、双拳紧握。他从卦摊下面翻出一本记事簿,来来回回翻看,最后说“找到了”。   “出城三里,有一片松林,那里住着个马先生,他卖刀”。   他的刀快吗?   八面风拍拍记事簿,“这上面说包你好使”。   松林边的小屋里走出一个胖子。   疤儿脸愣住了,他没想到马先生是个胖子。他以为马先生是个瘦骨伶仃的人。   “买刀?”   是。   “进来。”   两个人面对面坐下。   “想买啥刀?”   你这儿最快的刀。   干啥用?   杀人。   你带了多少银子?   疤儿脸忽然想起来,身上一两银子也没有。他身上又何曾有过银子?   我杀人之后夺了他的钱财,再还你银子。行不?   马先生眯着眼看了疤儿脸好一会儿,“行”。   你啥时候去杀人?   有了刀立马就去。   好,快去快回。说实话,我也缺银子。   疤儿脸朝四周看了看,一把刀没有。   马先生走到北墙边,徐徐拉开了宽大的布帘,于是,灰暗的小屋给照亮了。疤儿脸看到自己肮脏并露出脚趾的黑布鞋上沾着一小截头发。   墙上一共挂着大小长短10把刀。8把白刀,两把黑刀。   “最便宜的20两银子,最贵的70两银子。你看哪把合适。”   疤儿脸咽了口唾沫,“我不懂”。   你要杀的是男人女人?   男人。   多大年纪?   快四十了。   高矮胖瘦?   不胖不瘦,个子比我高好多。   你打算从哪儿下手?肚子、脖子还是后腰?   疤儿脸顺着脸淌下汗来:他个头大,我得偷袭,后腰吧。   马先生摘下了一把白刀。“就它吧,23两银子。”   疤儿脸捧着这刀,顿觉一道寒光割在脸上生疼。   马先生,你跟我说说咋用。   “此刀长七寸。你从后面悄悄逼近,看准他的脊椎,腰左边一寸半,捅进去,就是左肾,肾乃生命之本,一下就取了他性命。”   马先生从疤儿脸手中拿回刀,弹得丁丁作响,脸上全是怜爱:你知道马新贻吗?   你说的是两江总督马大人?   没错。他给结拜兄弟的女人谋杀了。这女人后来给凌迟处死。凌迟你知道吧,也叫“鱼鳞割”,就是千刀万剐。这女人割足了三千六百刀呢。“用的就是这把刀”。   疤儿脸不由退后一步,“杀过女人,晦气,换一把吧”。   马先生就把那刀放回到墙上,又拣了一把黑刀,也是七寸长。   别看它黑,同样锋利。此刀宜刺他右腰。25两银子。   黑刀为何要刺右腰?   老子曰,知其黑,守其白。黑在先,故从右边进入。   这刀以前杀过谁?   谭嗣同,在北京菜市口。因为太后老佛爷怕他临死前又大放厥词,所以暗谕先用此刀割断他喉咙,再一刀断其颈项,人头落地。   疤儿脸接过黑刀掩入怀中,说,好,我瞅个空子,等他睡着时,也拿这刀割断他喉咙。   杀了他,我就还你刀钱。   马先生说好。可是,我们素不相识,你给我写个欠银子的字据。   疤儿脸说我不会写字。   马先生说不妨,我写,你按个手印。   于是胖子取出笔墨写了字据,疤儿脸按上了手印。   疤儿脸回到城里,找到了八面风。   搞到刀了?   疤儿脸按按胸脯,点点头。   你准备咋杀赵驼子?   等他睡了,一刀割断他的喉咙。   疤儿脸转身进了快活林。快活林是一间赌场。   他寻找赵驼子。赵驼子正在玩十三幺,上身光着,亮晶晶的汗珠子顺着背中心那道坎淌下来。疤儿脸看到脊椎两边吊着两个热气腾腾的腰子。   他改变了主意,就用这把黑刀把赵驼子的腰子掏出来。   他走到赵驼子背后,刚把手伸进怀里,赵驼子忽然回头跟他说:疤儿脸,今天你咋来这么晚,敢不是会相好的去了。周围的人听着都笑了,赵驼子就又转过身去接着玩十三幺。   疤儿脸忽然迟疑了,刚才回头跟他说话还带着点笑模样的就是他要杀的赵驼子吗?   这时一个人一把拉住他走出了快活林。一看,是八面风。   “你就这么杀了他,你自己也不想活了?”   好,我趁没人时再杀他。   疤儿脸就这么守在快活林外。过了晌午时,赵驼子一挑门帘出来了,他先去旁边面馆里吃了碗臊子面。疤儿脸也饿得肚子真叫,他摸了摸怀里的刀,忍了。   赵驼子吃完面就往家走去。他的家在背街8巷,破败得很。赵驼子躺在院墙边梨树下的一领破席上,睡着了。   四下里没人,只有蝉声寥落,疤儿脸轻轻走过去,蹲在赵驼子面前。他仔细端详了一下赵驼子的脸,这张脸又脏又丑,一股子汗臭。顺着脸看下去,疤儿脸找到了他的喉咙,骨骨碌碌上下动着。   他把刀掏出来,把昨天赵驼子当众羞辱他的情景又回想了一遍,可还是下不了手。   他转身走出赵驼子家,出了城,来找马先生。   马先生说,银子呢?   疤儿脸沮丧得很,把刀还给马先生,低着头不说话。   马先生闻了闻刀锋,说,“没杀成?”   我下不了手。   马先生把刀放回墙上。“来,兄弟,喝茶。”   两个人坐下喝茶。“第一回杀人,都这样。”马先生说。   你这些刀,哪一把最狠?   马先生用手一指,当然是大砍刀,一刀下去,人头落地,血溅七尺。我这把大砍刀砍下的最后一颗人头也是个女的?   谁?   叫鉴湖女侠那个,革命党。   疤儿脸说,你讲两件阴毒至极的事儿听听,我也练练胆儿。   还是昨天给你看的那把白刀,它干的都是千刀万剐的事儿。要说杀死马总督那小娘子长得相当妖艳,脱光了给鱼网紧束,每一片肉就都从网眼里鼓胀出来。   第一刀先割了她左乳头,抛至半空,谓之敬天,第二刀割去她右乳头,扔到尘土堆里,谓之敬地。第三刀皮肉则要敬鬼神。如此一刀一刀割去,割完三千六百刀要整整用一天。那时她还没有尽死,一对美目映着残阳,甚是凄婉动人。   最后呢?   最后一刀刺入心窝,也就死了。这才是完美的凌迟之刑。   疤儿脸许久未作声,两个人默默喝茶。最后疤儿脸说:马先生,把那黑刀拿给我。赵驼子必须得死。   马先生把刀递给疤儿脸:要说好用,还是七寸刀,袖在腕子里,出其不意一攮子,十拿九稳。——兄弟,干完记得带银子过来。   第二天午后,疤儿脸看到赵驼子又一挑门帘出了快活林,他先去旁边面馆吃臊子面,接着走回家去躲在院子里睡午觉。疤儿脸本来是跟着他的,转到背街6巷时忽然给一个人扯住了裤腿。低头一看,是远房亲戚八婶的小女儿。   干啥?   俺娘病在床上,哥你请郎中来救救俺娘。   疤儿脸一肚子火起,你娘病了关我鸟事,我也一个子没有,到哪儿请郎中?   可是女孩拉着他不放手,小脸一皱哭起来。   疤儿脸往前瞅去,早不见了赵驼子,不由着急,一把推开了女孩,这时忽然刮起一阵风,刮得白花花的天一下子黑乎乎的。疤儿脸的眼给沙子迷了,淌了一脸泪,等风停了,他抹干眼泪,赶紧就往赵驼子家走。   到了赵驼子家,却看到五六个邻居站在院子里。疤儿脸过去一看,刚才那阵狂风刮倒了赵驼子家仅存的一段院墙,院墙倒下压死了躺下睡觉的赵驼子。   疤儿脸走到那五六个邻居后面,只看到赵驼子灰白的一双脚。他双腿一软坐在地上,赵驼子死了,我现在去杀哪个?   他又去找马先生。马先生正打算出门,看了一眼疤儿脸就全明白了,说:“兄弟,跟哥出门办件事。”   疤儿脸看他取了两把刀用布条包裹后放进了褡裢里,忙问:去杀人?   马先生笑而不答,扯着疤儿脸就出门了。   两人在偏西的太阳下走了三里路,进了靠山村。马先生人胖,走得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两人七拐八拐,到了村后刘老四家。刘老四一家都站在院子里,几个人也都汗淋淋的。   院子中央绑着一头黑毛猪。黑毛猪不愿就死,还在大声叫唤着。   马先生跟刘老四打了个招呼,放下褡裢,取出一把刀,长十二寸的单刃尖刀。喘着粗气的胖子不见了。   马先生走近黑毛猪,右腕一送,雪亮的十二寸刀刃就没入了猪脖子,黑毛猪一声尖叫,马先生再一抖腕子,猪不吭声了,冒着热气的血咕咕嘟嘟争先恐后地涌出来,落在下面的搪瓷盆里。   马先生拔出刀来,在猪后腿上划了个小口子,回头朝疤儿脸说:兄弟,来,帮着吹猪。   疤儿脸跑过去,鼓起腮帮子,凑在猪后腿上吹起来,不一会儿,黑公猪变得圆滚滚,疤儿脸也吹得满脸通红。   两个人接着把猪吊起来,马先生换了一把七寸白刀,疤儿脸认的,这把刀曾经凌迟处死过谋害马总督的女人。   马先生此时屏心静气,左手于黑公猪身上边捏边走,右手持刀跟进,但见那七寸白刀如蝴蝶翻发,又似银色鲢鱼出没于波浪之间。不一时,黑公猪已经被切割分解完毕,内脏连肝、猪脚猪耳、排骨后腿分门别类码放得整整齐齐。地上并未见一滴血水,那刀也还是白亮亮耀眼。   刘老四给马先生点枝烟,马先生默默抽着。   马先生收了工钱,正是夕阳斜照之时,两个人出了靠山村往回走。   我还以为是杀人,原来是杀猪。   马先生笑了,我原来杀人,现在杀猪。   乙巳年大清废除了斩首之刑,刽子手就全部失业了。我也是其中之一。   失业?那不是挺难的。疤儿脸想了想,其实自己压根就没有过正经职业。   当然,大半辈子最擅长最熟悉的就是如何杀人,如何杀得干净利落合乎规矩,忽然所有人都跟你说,我们不需要这个了。我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为啥活着了,一无是处。   两个人之间出现了一小段静默。   那些刀,留着做个纪念也不错,为啥非卖掉。   每把刀上都沾满了恩冤跟复杂的故事,卖了也便忘了;另外,我也需要钱。   疤儿脸脸红了,马先生,我还是没有钱还你。   马先生一拍他肩膀,兄弟,我看你也没个正经事儿做,以后跟着哥杀猪吧。   说话间,太阳已经沉没,三五颗寒冷的星子升起于湛蓝的天幕。黑夜即将来临,它无所谓深刻或者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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