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离开吧

我们一起离开吧 高三开始，我已经开始在教室里坐不住，经常望着学校的围墙出神。   “喂，我们一起离开吧？”我蹭一下同桌。   “咱俩私奔？”同桌趴在桌子上无聊地叼着根草。   “嗯，等下陪我去告白，看能不能再拐走一个。”我左手揣兜，右手扯起同桌。   天蓝得没有一丝瑕疵，纯粹的蓝。   “42班的叶妹妹，在吗？”同桌站在42班门前不可一世地喊着，我只是静静地看着。   “干嘛？干嘛？”回答的是一个我不认识的男生，从他的语气里是想把同桌给干了。   “拐了她。怎么？你也想？”同桌不耐烦地看着他，一脸的“丫的，你找抽啊？”我只是在一旁暗笑。   “她不在，请假回家了。”不知道他怎么了，突然脸色黯然。   我蹭一下同桌，暗示他该离开。   “我们去那里？”同桌嘴里还是叼着根草，双手垫着头，眼神飘渺地看着苍蓝的天空。   “去篮球场走走吧！”我低着头，揣兜，眼神空洞。   望着那腐锈斑斑的锁，我们只有默默地原路返回。   “去网吧！”同桌吐掉那根草。   “你带身份证了？”我揣兜，狠狠地踢飞路边的易拉罐。   “没。”同桌在校道里的木凳坐下。   “我看到店里又进了一批吉他，去看看吧！”我扯起他继续向前走。   “哦，你买一把送我？”同桌抬起头，不确定地问。   我一巴刮过去，使劲地摇着他，“博进，你醒醒，你醒醒！”   “啊呸，早就知道了你不是什么好人。”他恶狠狠地往地上吐了一口水，再回过头来死死瞪着我。   “走呗！”我扯着他继续向前走。   我突然回过头来问他：“你什么时候生日？”   “啊呸，你连我的生日都不知道？”他双眼爆红。   “你废什么话，走呗。去年送你的吉他还不是被你砸烂了。”我踹了他一脚，继续扯着他向前走。   同桌一张臭脸，我一脸灿烂。   “围墙还真好翻。”同桌叉腰仰天大笑。   “怎么就没摔死你？”我看着手上被砖头划去的皮，无奈地诅咒着。   “你菜就菜呗，那么多废话干嘛？”同桌笑得特灿烂。   吉他店里换了个服务员。女的，长得还不错。   “喂，去弹弹看。”我戳了一下同桌，谁叫他在看那服务员。   “哦。”他抓起摆在墙上红色的吉他，轻轻地弹了几下，发现音不准，刚准备调音，老板来了。   “你们买不？不买就别弄了。”老板不耐烦地说   “不买。呐，自己摆上去。木，我们走。”同桌拽起我，酷酷地走出小店。   “我们去哪里？”同桌揣兜，低着头，似乎在寻找什么。   “我奶奶家。”我苦涩地笑着。   大巴一路颠簸，同学靠着窗睡去，我静静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   “不会吧？这是你奶奶家？”同桌张大的嘴巴可以放进我的脚。   “嗯。”我从兜里拿出奶奶给我的钥匙开了门。   “哇~这是人住的吗？”同桌用手来回扇，想把扑起的灰尘扇开。   “嗯，确实不是人住的，因为我奶奶走了。”我低头走去厨房拿出毛巾准备擦拭屋里桌椅。   同桌无声地跟着我一起擦。   “喂，晚饭怎么解决？”同桌拼命喝了口水。   “去河里抓鱼。”我淡淡地回答，继续擦椅子。   “不是吧？这么烈？”同桌激动得差点呛死。   “你是男人吗？”我瞥了他一眼。   “屁，去就去。”同桌一口气把水喝光了。   河边的稻谷已熟了，稻草人在金黄里放肆地笑着 ，但却无关我们。   “喂，你认真点，要不今晚只能偷鸡了。”我鄙视同桌，都快饿死了，他还幼稚地玩着“贵妃出浴”，那衣服都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这么猛？偷鸡？咱们试试吧！”金黄的碎片肆意地割划着水面，同桌在破碎的澄清中向我游过来。   “嗯，你要做好被扁的准备。”我掐着他的脸，笑嘻嘻地说：“你真可爱。”   “啊呸，我们继续抓鱼吧！”同桌潜入了水里。割碎的水面反射刺眼的光，很璀璨。   “哦？这里怎么有泡面？！”我准备从橱柜里拿出盐时，发现了下面有一箱泡面。   “哪里？哪里？”同桌“嘣”地推开了我， 看着那面，眼角顿时闪烁。   乡村的夜晚很多蚊子，左手挥挥，右手挥挥，蚊子死一大堆，总有半死不残的再继续向我们发起新的一轮进攻。   “喂，你真的喜欢42班那个？”同桌和我一起躺在楼顶，用脚踹了我一下。   “嗯。”我呆呆地看着天上的星，任由星光肆意的撒落。   我们就这样静静躺着，彼此都不说话。风很轻，夜，有点黑……   “喂，你见过萤火虫吗？”我踢了一下同桌。   “睡觉呢，你找死吗？”他竟然睡着了。   我不语，静静听着自己的心跳。   “明天，我们回去吧！”我叹了一口气。   同桌，没反应，我以为他又睡着了。“嗯，其实，那时你叫我和你一起离开的时候，我就想……”同桌的声音很低沉。   “你想什么？”我淡淡地问道。   “我想，我想，你思春了。哇哈哈……”同桌在楼上突然跳起来，放肆地笑着，以为我要扁他，作好了逃跑的准备。   我沉默不语。   “明天……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