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英雄

真心英雄 去KTV前我们开玩笑说今天第一首必须得是《真心英雄》。 然后坐下来真的唱了一遍。带着一点点跑调和拖音，终于感觉是真的失去了什么。 这首歌是小高考时学校放的，不下四遍。第一遍的时候我热泪盈眶，后来就对着走空了的校园发呆。 身边人在上车去考场的时候，还在叹息这两天被一首歌洗脑了，一静下来就开始自动单曲循环，然后走上了持续恍惚的不归路。 就好像隐秘的发条被人悄悄拧上几圈后才发现自己受了操控。 我们只是都不想承认自己在害怕着些什么。 尽职地扮演着生春游的角色，闹哄哄地去考场，闹哄哄地回来，脑子里却是乱乱地盘算着心事。 考完物理的时候，物理老师已经不在车上了。他们伸着懒腰，说这辈子都不会再碰物理了。 我问我旁边人考完物理什么感觉，她说感觉就像自己养了好多年的狗突然死掉了。 ——怕什么，没有这五分，我们还有四百八。 这句玩笑话偷偷传开，像是弥散在空气中的兴奋剂。 这三十天里，读着做着题的时候，偶尔会很想回家，回家看看爸爸妈妈，想吃一桌热腾腾的饭菜，想有个为我放好了洗澡水的浴缸，想有个睡到自然醒的早晨。然而再抬头看看安静得不像话的教室，恍惚地觉得这些寻常的愿望都很遥不可及。 就像两年前走进中考考场，想回头看看却又忍住依旧向前走，假装坦荡没有丝毫牵挂。 这时候才慢慢想通了自己摘抄本上摘的一句话：“我想，青春的美是在于你决定除了青春之外，没有任何东西了，也不管以后是不是继续活着，是一种孤注一掷的挥霍。” 在倒计时牌翻到1的时候，马老师那天和我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是，你不要怕。 难以想象他当时是怎么面对面部僵硬的五十五个人的，婆婆妈妈地唠叨着，一遍遍地说，你不要怕。 我走神的时候在想我中考前一天在干嘛，未来我们高考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抱着马老师痛哭流涕——谁知道呢。 只是在朝着不确定的未来用力地呐喊着。就像天亮前还没散开的雾，大团大团地遮住视线，遮住虚弱的光线。 ——考完以后你想干什么。 ——浪。睡。吃一顿。回家。我累。 我曾经在教室里听见这么一段对话：“我好累啊。”“振作！”“我好累啊。”“振作！” 原来我们是这么走过来的。 你不要怕，我在这里，我们一起，走完剩下的时光吧。 到了那时的最后一天，你可以抱着我哭，也可以只是对我微笑，甚至我们可以郑重道别，从此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但只要相伴，一路上就不会太累。 用《真心英雄》做题目很土，很low，像个业余的文科生。但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情不自禁地哼起来了。 我知道你微笑着看完了，那么，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