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印象

古镇印象                                                              潘岳峰 自从去过绍兴以后，便再也忘不了那种淡雅的水乡韵味，直至现在那黑瓦白墙的水乡小屋还依稀可以再在梦中见得。于是我终究奈何不了自己的任性，带着一身的豪情，动身去了同里，那个充斥着水乡情调的古镇。 在印象之中，最早是在书中触及到“同里”二字的。那段诱人的韵味淡然藏在画和文字之中，摄满我的心房，如梦一样牵着你的情感，那是怎样的一种情调？也正因为那次初识，才让我了解到简朴淡雅的退思园，三教合一的罗星洲，幽深寂静的穿心弄，独具一格的水乡小吃，古朴繁华的明清街……那时幼稚的我总是痴痴地想：要是能去同里转转，那该有多好。而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朝阳的光辉洒在车子上，不乏有些刺眼，车子上下来回的颠簸，我的心也久久不能平静。 漫步于古镇的小径，会觉得有一种莫名的惆怅涌上心头，似乎还夹杂着些豪侠的笔调，却不乏掩饰，中间还夹杂着些刚抽芽的杨柳，在这风中便显得更惆怅。江南古镇酒家老板们的吆喝，在这江南的古宅的映衬下，似乎有些突兀，但又不知为什么，比起那些繁烟闹市，却又是那般空灵。步入退思园，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正厅，正厅虽不大，可是物品的摆放却颇为精妙，屋子的各各角落都没有浪费，或是放上一把精巧的江南小木椅，或是放上一个精致的瓷制花瓶，有时还可以见得一张分半的八腿圆桌，却从不觉得碍眼。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走过厨房、书房、厢房等地，来到主人家的后花园处。主人家的花园很大，中间是个小水塘，而四周则是些亭台楼阁，还附着些假山，园中还种了许多的植被，这样一来，后院就不显得单调了，各色各样的绿，美不胜收。我料想园主一定是位爱好花草的雅客，否则怎么会在园中种下这么多的花草呢，心正陶醉着，没想到迎面吹来风中竟还夹杂着悠扬的乐曲。一曲终了，另一曲又起，咦，这不是《无锡景》吗？那熟悉的旋律在我耳边回荡，园中的花草树木也更显得多姿。倘若我是一位喜好游山玩水的诗人，我必会提笔潇洒地作诗一首，来表达心中的愉悦。假如我是一位感性的画家，我必会慷慨地作画一幅，来体现江南水乡的情调，只可惜我什么也不是，更何况光是文字和颜色，怎么能够描绘出你的古色古香？正一边在心中赞叹着美景，一边质疑那多情的吹笛人会是谁？突然那笛声近了，仿佛就在身边，微微抬头一望，便瞅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正吹着那笛子，一边向到来的人微笑。他那娴熟的手法，那浅浅的微笑，让人久久不能忘怀。我想，如果不跟这位长者见一面，我还真以为是春秋时期著名的乐师俞伯乐所曲呢？ 其实之前，我也去过些苏州一带的园林，诸如个园、何园等，摆设都和这退思园差不多，只是不及它的精巧罢了。其实园子也会养些树，诸如银杏、樟树等。而这个园子，该种的样样不少，除了银杏、樟树外还种了金桂、银桂、松木等，则更是一番雅致。总觉得退思园比其他的一些园子更有情调。不知是因为那多情的吹笛人，还是因为它溢满江南水乡的惆怅，或是由于饱含着比其他园子更浓烈的古色古香？ 游玩了退思园，还要走桥。桥在水乡地区似乎不足为奇，可是在同里有三桥，而这里的三桥都颇有特色。“三桥”这二个字在江南一带可算得上是一个响当当的雅号了。我想这跟三桥的样子应该没有多大的勾结，而主要应该跟它的习俗有关。至于是因为什么原因，我是不大清楚的，而其中的道道，也知道的甚少，又因为导游是个不大会说话的姑娘，便只是走三桥又称“走平安路，去百病”等，总之是寄托人们对健康平安的期盼。 走近了，才睹三桥的风姿。虽都是单孔桥，而且又都是很陈旧，但却不乏显得小巧玲珑，清新典雅。踏上一座横跨古镇小河的桥，这便是太平桥了，桥下河水净似明镜，波光桥影在绿树的掩映下，更显得诗情画意。又走上了一座看上去微微有些斜得桥，这便是吉利桥。吉利桥头可以看见一直绵延到深处的江南水巷，是那么的幽静，那么让人向往。而第三座桥便是长庆桥了。长庆桥边的杨柳可不比先前看到的，低垂着枝叶，微风拂过，便恰似一个个娇羞的少女，很是典雅。走过三桥，我不免差点吟出“浅渚波光云影，小桥流水人家”之类的句子，简直是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 一灶香功夫，便已经栖身来到心仪已久的穿心弄，这古巷依旧保持着原来的样貌，让人不禁回忆起自己的往事。走了一阵，定睛一瞧，才发现这一街都是些小吃。青团、袜底酥，枣泥饼等，样样皆有。我细细品尝了一个退思饼，料想一定是该镇绝胜有名的特产，果真不假，嚼劲十足，饼上全是金黄的芝麻的香气，此外还甜润至极，清雅可口。一会儿，又待品同里正餐的时候了，同里著有“太湖三白”（白鱼、白虾、银鱼），肉质样样都比外面的细腻，可口。这“太湖的三白”的称呼名副其实。只是味道很清淡，似乎没放什么作料，这便是天然的味道，饱含着同里人的喜悦和世交，世世代代相传，滋养着这一片土地。至今，那在记忆中的味道还是微妙得很。此外我还吃了些家常菜，例如麻辣豆腐、茭白炒肉丝等，均不难吃，只是少了一份水乡特有的情调，真是太令人扫兴和可惜的。 这时候又依稀听见些吆喝，我终究明白了那感觉，这同样饱含了水乡的情调，我听得沉醉，好想好想租一条船，在河边看断垣残壁，看水乡古桥，再相视一笑，这一刻，便是永恒了。 走在返程的路上，再看一眼退思园，再听一听江南水乡的吆喝，便依稀记起《古城赋》中的句子“至芳小桥流水人家，粉墙黛瓦，状元宰相古宅，庭院深深。一重重，门楼登楼走马楼，蕴含民情风俗：一进进，矫厅客厅纱帽厅，流传才子佳人。”或许正在此时，你会像我一样感叹：“满城烟柳，古韵芬芳。” 只是，在这夏的季节，在这多情的水乡，人的灵魂是不会死的，而那退思园中悠扬的笛声，是那般的让我心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