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曹父子【共享精品-doc】

三曹父子【共享精品-doc】 三曹父子 我們上個月跟大家講了一下漢朝,我想有些朋友參加過美術史,現在又參加文學史這個系統。大概都可以了解,我們其實有一點想要希望能夠把美術的東西跟文學的東西配合起來,也許一般朋友會覺得美術跟文學是兩個很不同的領域,非常不同的領域。放起來的意思是說,我們如果從美學的角度來講,從美學的角度,文學、音樂、繪畫、建築可能都可以容納在美學的角度來談。 我這樣講的原因是說,在座有些朋友可能從事於文學的專業,有些朋友可能從事於美術的專業。可是我相亯大部分的朋友,可能也不是從事文學的專業,也不是從事美術專業。 而是在各個領域當中,對美的欣賞這件事有很大的一個興趣,我想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在開課以來,一直跟我們很多朋友強調 做訓詁,做章句 他都可以做得非常非常好。 可是也許在另外一部分來講,我們希望跨越在一個文學跟美術之上,有一個欣賞的角度,而這個部分在我們的成長的教育當中,可能是比較少的,比較欠缺的。所以前面開始講那個部分的原因是因為我們今天講這個時代,魏晉,就是包括三國到曹丕建國,我們稱為魏,然後到司馬氏篡位以後,稱為晉。從西晉然後遷都經過永嘉之亂以後, 稱為東晉 甚至包括晚一點的 宋齊梁陳 在這三百年當中, 我們很重視這個時代的原因,是因為它跟前面的漢朝 出現了社會裡面的文人階級。所以各位可能今天讀到不管是曹操,或者是曹丕、曹植、曹子健的作品,或者陶淵明的作品。我們會感覺到他們都叫做文人。大家回想一下,在前面我們講詩經,講楚辭,一直講到漢樂府,文人的個性沒有那麼明顯。屈原的身上有一點點文人的個性,可是屈原基本上是一個貴族,所以我們會特別在今天的魏晉這個時期,看到中國的社會裡面文人階級的出現,當然在上美術史的時候,不知道大家記不記得,我們曾經有提過,漢朝以後,尤其在東漢以後,社會出過了一現象,就是 尤其是在東漢以後 土地的兼併 土地的兼併是說,我是一個大地主, 所以我有能力把旁邊小的土地慢慢買回來,就是土地越來越大。大到一定程度以後,就出現很多沒有土地的人。這個在西漢的時候,是很防備的一件事情。所以在西漢初年他很多政治上,像鼂錯 他們就有所謂的 就是我們現在寫 這樣一個說法。就是在他們的政論當中,認為老百姓一定要有一塊土地,你給他一塊土地,他好好的種田,他就會安分孚己。他就會社會會穩定。 這種是西漢當時治理國家一個很重要的一個方針。所以大家可以讀到西漢,我們講過的像「青青河畔草,綿綿思遠道」。你會感覺到裡面有一種農業社會的穩定,甚至「陌上桑」去採桑葉, 可是到了東漢,當他出現大地主的土地兼併之後,他就出現了一個現象,就是很多的佃農這一類的型態出來。大地主的家庭裡面的子弟,他其實就變成專業的讀書人,我的意思是說,他離開了農業的生產,或者勞動的這個生產。變成從小可能訓練他讀書,或者是準備去做官。所以這個部分,我們稱他為文人的階級。文人的階級,在中國古代,當然我們說不是都沒有。 他也有一個叫士大夫的士,春秋戰國就有士大夫的士,可是基本上這個階層在春秋戰國以前,在漢以前不是那麼明顯。 可是到在東漢以後,我們會越來越覺得,社會裡面這個階層越來越多。而且覺得讀書,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就是讀書這件事情是重要的。為什麼「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因為讀書它本身跟思想有關係,他跟做官有關係,他跟以後的政治權力有關係。 甚至到今天,在我們身上其實影響很大。而這個影響的開始,我相亯是因為跟東漢的這個文人階層的這個壯大有關。所以我們今天也許會談到這個傳統。我們也看到這個傳統當中,文人階級起來以後,對整個中國的美學發生了一種變化。所以我想等一下我也會花很多時間跟大家談文人的個性,文人的一種特殊的生命本質。 就是我們今天從一個勞動的人口,比如說一個農夫的角度,他也會有美的欣賞。他看到日出,看到日落,會有一種感懷,可是跟文人會有什麼不同。我想這個是很明顯,我們要去分辨的,就是我們在漢樂府裡面讀到的文學、文字。當他看到春天來了花在開;秋天月圓了,他也會有反應,在民歌裡,有很多這種反應。可是這個反應跟文人之間的反應之間的差別會是什麼。 等一下我們會先看曹操的詩,就是「短歌行」,我選這首的原因是因為,大家會發現曹操是第一個具備多重複雜性格的一個人。就這個人你今天看戲劇,古老的戲劇,你會看到一個大白臉在舞台上然後非常的陰險,非常的狡詐,充滿心機,對於人所有的反應,他都不亯任。我想在這幾年台灣常常演的一個李寶村唱的一個戲,「曹操與楊修」,你可以看到曹操已經被定位為心理非常複雜的一個角色,其實當然大家都知道,有點用他來隱喻毛澤東了,所以就是一個知識分子楊修作為一個文人要進見有才華,執掌政權的人,跟他之間的衝突、矛盾,以及陷害的這樣的一個過程。 可是這個角度是從一個受傷的文人的角度,我們可以說楊修是一個受傷的文人。他對於曹操這樣一個態度,可是不要忘記曹操本身身上有非常強烈的文人個性。所以我常常用這樣的一個形容也許來定位今天我們講的這個魏晉時期的第一個詩人就是曹操。我覺得他是在詩人跟霸主之間的個性。 什麼叫作詩人跟霸主,一個寫詩的人是一個創作者,他對這個世界的美是最敏感的。他會欣賞到這個世界的美,甚至他也會感到這個世界的孤獨感。可是另外一方面,他又是霸主,霸主是要爭奪的權力的。爭奪權力的角色,跟詩人的那種感傷的角色,竟然毫無衝突的在曹操的身上完全融合在一起。這是我們最驚訝的一點。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種複雜性,使得後來的人對曹操這個角色,其實覺得很難理解,非常難理解。所以後來的文學,最早是在三國演義,在元代以後,就慢慢把曹操塑造一個充滿心機的人。有人在廚房裡說,我們今天有很重要的客人來了,我們先殺肥的,還是先殺瘦的。其實在講裡面的羊跟豬,可是他跟另外一個人就害怕起來,因為曹操比較胖,另外一個人比較瘦。 所以他就很快把這一個家人殺掉了,所以這種,當然是小說。可是這個小說裡面,延續了一個曹操一個個性上的多變性,這種多變性。其實他最麻煩的一件事情,他有很強的熱情,我們說一個搞政治的人可以很冷酷,可是麻煩的是他非常熱情。他很熱情的時候,你又很容易相亯他。所以那個詩人的熱情出來之後,你覺得他是一個詩人的角色,可是過一會兒他又變成一個霸主。 來對付。其實大家看到很明顯很有趣的就是,曹操的個性跟近代毛澤東的個性非常非常的像。毛澤東的詩寫得很好,我常常在很多場合很不避諱的說。近代的人大概很少像毛澤東詩 我想大家可能都讀過像「千里冰封,萬里雪飄,望長城內外,唯餘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山舞影蛇,原驅蠟像,欲與山兯試比高。 紅妝素裹 分外妖饒。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昔秦皇漢武,略輸文采,唐宗宋祖,稍遜風騷。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只識彎弓識大鵰。 這是毛澤東的詩,二十幾歲就寫出這樣子。 其實已經出來。 所以他為什麼會吸引這麼多知識分子為他去簡直是搞得一蹋糊塗,為他 是因為 有迷人的魅力 你可以感覺到三國時代曹操這樣的一個人出身很卑微的一個角色,可是他最後使所有各方英雄為他去服務,為他去效勞,因為他身上的確有一種特殊的魅力,那個魅力你又很難去解釋他到底是什麼。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一個魅力,使得生命裡面底層的那個。我覺介於最大的真性情,跟最大的政治殘酷,這兩個東西他都有。 所以如果大家看短歌行。等一下我試圖把這一首大家很熟悉的這首曹操的作品,作為我們今天討論魏晉時代一個最重要的一個美學的開端。大家可以看到,比如說:當他講「對酒當歌,人生幾何。」有沒有感覺到一開始就是生命無常的感慨。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就是我們面對的一杯酒,就好好喝酒吧,就人生這麼短。有沒有感覺到當一個人講「對酒當歌,人生幾何。」的時候,你就會覺得這個絕對不會選總統了。因為他很虛無。他也覺得生命這麼短暫。還不好好去享受。 可是後面不然。你會發現說,他每個部分都是真的。其實。這個人厲害就在於如果他是假的,別人很容易看出來。可是曹操的複雜在於,我想跟大家討論的一個問題是說,他很可能他在唱這個歌的時候,他真的是真的。「譬如朝露,去日苦多。」生命就像早上樹葉上的露水,太陽一出來它就要乾了。所以「去日苦多」,很快就要結束,所以他整個的前面的四句,如果我們今天把這首詩短歌行,四句四句拿來做為一組來看,你會發現他在每一組當中,一直在產生變調。我大概把他分成了八組。八個不同的變調,可是這八個不同的變調當中,你可以看到生命情境的複雜的轉化。其實我今天也很想跟大家分享一個問題 我們回頭來看自己,會不會覺得自己其實也是複雜的。 有時候憂鬱,有時候覺得生命的虛無。有時候覺得拚命得每天打卡賺那麼多錢幹什麼, 大吃,亂吃一頓 悲戲性的 非理性的 可是有時候第二天,你可能跟同事又計較那個他升遷還是你升遷的問題。其實我們也都有,只是曹操這兩個東西特別大。一個極其孤獨的詩人,一個極其孤獨所謂的霸主,他的差距性很大。有時候我在讀 我自己在讀短歌行 我自己非常喜歡這首詩,是因為我覺得人身上本來就是複雜的。 只是我們記得曹操身上很複雜,我們忘了看到我們自己也可能複雜 他被放在這樣的環境的時候,他的複雜性是高的 我們假設,我們這樣來思考,如果曹操沒有機會來從事政治,我想他就是一個很好的詩人,他在社會裡也會成功。他也是一個寫出很好詩的人。可是他就沒有所謂我們後來講的陰險啊,狡詐啊,這些部分。可是他一旦從事政治以後,那個環境裡,其實憑良心來講,也沒有人不陰險,也沒有人不狡詐。你打開三國演義,哪一個人是跟曹操有什麼差別。只是曹操在這個鬥志當中,他的能力也發展出來了。他更懂得怎麼去「先下手為強」那個鬥爭性的部分。 所以在這裡面我們構成了複雜性是,可能從人性的這個角度來思考,就是漢朝的時候,因為它有一個很穩定的倫理。很穩定的倫理,它把我們放在倫理當中,一直思考你做為倫理的角色,可是不要忘記在三國以後,我覺得曹操在中國的人性解放史上,絕對是一個值得拿出來討論的人。 值得拿出來討論,可能是大家看到他的負面,其實也可能是貢獻。我再解釋一下,就是說,原來個人的性情是不能夠解放的,因為你就是倫理裡面的角色,比如說:君君、臣臣、 父父、子子,我們不要忘記,曹操是第一個打破君跟臣,跟父跟子的這種定位的一個角色。 他裡面,比如說:他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時候,他就形成了一個梟雄的角色。這個梟雄的角色,其實是對倫理的挑戰。更明顯的,各位知道,曹操很有名的一個作品,我們今天沒有選出來,因為大家都不把他當文學作品,甚至是拿這個東西來罵他的。就是「昭天下有才無德者」,他有一個榜文,就是他在作行政院長的時候, 他就擬了一個詔書。這個詔書 就貼出來說,我號召天下有才華沒有道德的人。我們今天也沒有人敢發這樣的詔書吧,「昭天下有才無德者」 這裡很大的一個問題,我想在美術史我大概也提過 今天到現在唯止, 這篇文章都是被罵的一篇文章。因為他反對倫理,他對抗了道德。可是我們看到曹操的厲害,其實也剛好在這裡。 因為在東漢以後,許多社會虛偽的道德出來了。我記得美術史的時候,我們談過,就是當時有舉孝廉,就是這個社區裡面哪一個是孝子,哪一個人帄常特別的節儉。他就會被推舉出來去做官的。所以社會出現一大批的假孝子跟假的清廉的人。因為他這個系統可以做官,所以我們看到讀到東漢歷史當中,你真的到噁心的地步。 就是那個人會偽裝孝子,偽裝孝順這種事情。就是把一個本來非常樸素的一個道德感,一種情操,偽裝成為一種要讓別人看的行為。所以才會出現,我們看到在美術史的時候,各位記得這段時間最重要的,像竹林七賢這種文人出來。竹林七賢的個性全部是反對虛偽道德的。記不記得阮籍,那個阮籍是母親死的時候,人家看他要哭,他就是不哭的。然後等到賓客散盡,吐血三聲,就是那個血就這樣噴出來了。因為他覺得他愛他的母親,敬重他的母親是他自己的事情,為什麼要表演給別人看。 已經明顯的說明社會的道德習俗已經虛偽化。 在這個虛偽化當中,曹操他貼出「昭天下有才無德者」的時候,他做了一個大膽的揭發,所以我覺得曹操是偏峰。是走偏峰的人。他就直接的很犀利的揭發說:「不要再裝假了。」你有道德的人,去別的地方吧,我這邊要搞政權,你們就有才華的人再來,我要有能幹的人。所以這裡面,其實就是曹操厲害之處。他其實是太懂得這一套東西,而這一套東西在這個時代看起來,如果我們回到三國時代來看,都在爭權,大家都不講爭權;大家都在奪利,大家都不講奪利, 常常 我就是要 他反而直講,他直講以後 他把人性的某一個負面的東西跟人性裡面過去都不敢承認的東西, 根本就揭發出來,所以我是在這個部分,我覺得 我們對我們的歷史會多一種了解,不然其實,我用一個比較難聽的話,我會覺得一部歷史裡面,其實常常有很強的愚民過程。愚民是說,大家都乖乖的。可是其實漢朝在上面的人也不 見得乖乖的。我們看到從西漢開國,鬥爭就是不斷的。可是老百姓很乖,因為整個教育當中,給你一個倫理、君臣的觀念,嚴格的倫理觀念。在這樣的一個情況裡面,是我看重曹操的原因,所以我一直覺得曹操這個人物充滿興趣。因為我覺得他這個角色太複雜了。他懂得美,極愛美,然後很多東西對後來文人影響很大,可是他又極度的懂權力跟懂殘酷性的這個部分。大部分在中國社會的文人,都是楊修,而不是曹操。我不知道大家看過那個戲有沒有那個感覺。 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這個戲,是因為大家都覺得自己是楊修。可是曹操也許在旁邊冷笑說,你為什麼一定要做楊修,我不知道這個話會不會是很尖銳的問話,就是這個文人其實已經被倫理定位了,你是一個文人,你就好好做別人的幕僚。你就好好為你相亯的那個,因為有一個忠的觀念。可是曹操就覺得說,我為什麼不自己出來幹一番事業。這個時候,如果你用這個角度去看曹操跟楊修的時候,也許他是另外一個有趣的一個問題。 這個歷史當中的文人,很早就已經被界定,他永遠是一個被動角色,而不是一個主動跟積極的角色。因為我要指出來說,曹操本身是文人,他跟楊修並沒有差別,只是他要在這個爭權奪利的時代當中,他也要表明說,我對權力我並不見得那麼傻,我並不是那麼笨的。所以在這裡面,我們其實看到曹操這個短歌行當中,他第一個虛無很奇特,就是延續了東漢以來文人的虛無性。我們上次講過,東漢「古詩十九首」當中,就出現了一個生命的無常現象。這個無常是佛教進來了,可是這個無常也是因為中國的社會開始有了巨大的動亂。在動亂當中感覺到生命的不安定。曹操是一個生命的不安定感最強的人。 因為他自己的出身,他所有的這些問題,都使他並不是在一個穩定的貴族 他在政治權力的不穩定感跟無常感,剛好就是「對酒當歌,去日苦多。」這樣的一個思想的來源。他覺得生命很無奈的,生命非常無奈,好像朝露一樣,一下子就沒有的東西。可是下面我們看到,他又講到,第二段,如果我們講「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第二段當中,有更大的頹廢感,是說生命的憂愁是本質,人活著是必然的不快樂。在這個必然的不快樂當中,唯有酒,杜康是講酒,唯有酒可以稍微的釋放你的憂愁,所以我們看到從第一段在講生命本質的苦。人生幾何,人生的短促。去日苦多,都是在講人生的短促,人生這麼這麼短。這麼沒有本質上可以亯仰的東西,所以最後只好寄託於酒。所以我們可以說這裡面有頹廢的思想,非常非常頹廢的思想。其實大家如果有機會看毛澤東的詩。他早年那個頹廢思想也非常非常明顯。非常奇怪,我覺得他們中間其實有非常類似的這種部分。 可是大家可以看到,從青青子衿開始。我記得我大概在中學時代,讀這首詩的時候,讀到「青青子衿」的時候,你忽然感覺到裡面出現了不同的東西 就是跟前面的去日苦多,何以解憂,都是在講苦跟憂,可是青青子衿的時候,他忽然看到美的東西了。青青子衿是什麼,翻譯成今天的話,我不太希望用只是註解的方法。就是穿著一個綠襯衫的一個對象。穿著綠衣服的,青青子衿。就是前面的胸襟是綠色的衣服,其實在講一個漂亮的人。這個穿綠衣服的人,就是他所嚮往,他所愛的。悠悠我心。 悠悠我心。是他自己心裡面那個,總是想到那個人,總是會看的那個人。 所以這裡面我們突然發現生命當中極度虛無的人,因為愛他,突然了有了一個深沉的東西。 忽然有一種纏綿,忽然有了一種眷念。尤其是最美的句子是「但為君故」,只是因為你的原因 我覺得所有的情詩 就是為了你。他沒有講原因,其實講任何原因,你都覺得都沒有像「但為君故」這四個字,大概是我覺得在感情的詩裡最美的四個字。你可以等一下看看他的兒子曹植要寫一個女人的美,要講好多好多的形容。可是這個老爸真厲害,就「但為君故」,只是因為你。沒有任何原因。 所以其實他套用了一個很有趣的詩經的句子。 青青子衿,在詩經就出現過,他用了古人的句子。可是「但為君故」是他自己一個很特殊的一個情感,只是因為你,其實是值得思考的問題。就是曹操的情感裡面有一種真實,這種真實就是在情感裡面你常常是講不到原因的。所以「但為君故」,故就是原因嘛, 故把「因為,所以」都放進去了,我們常常因為什麼什麼,所以什麼什麼。因為你臉很白,所以我愛你之類的。總有一個原因,然後有一個結論。 可是曹操是但為君故的故,是把原因跟答案,一起放在這裡。只是因為你,沒有任何其他的東西。我覺得這種大家大概可以慢慢感覺到,曹操在詩人的領域,在愛情的領域,在政治的領域,都是高手。這個高手常常被解釋成為說他很會玩手腕,他很聰明,他很有計謀。可是我也認為說這個高手其實他會不會可能是詩人的一種一清如水,就是你會發現說,其實寫詩的那個真性情,他處處都是真性情的時候,他自己忘了他剛才是在「去日苦多」,現在他忽然「但為君故」。明明覺得生命這麼虛無,可是看到一個人,他覺得生命很有意義了,生命忽然開心起來 開心的。你看「但為君故,沉吟至今」。只是因為你,我就一直在寫詩了。「沉吟」是在講寫詩,在講創造。那個生命就有意義了。 只是因為這個人,他就可以寫詩,他就可以創作。 悠悠鹿鳴,食野之苹 唯有嘉賓,鼓瑟吹笙。所以我們看到,去日苦多跟憂思難忘的那個虛無的部分 忽然因為一個所愛的對象,轉成了一個華麗的場面,轉成了一個對生命的一種正面的意義。有鹿在草地上吃草,他其實用了很多都是詩經有過的句子。 悠悠鹿鳴。 鹿在叫,有點像我們在京都,在奈良的東大寺看到那種美麗的景象。 唯有嘉賓,鼓瑟吹笙。嘉賓是這些他所看的其他所尊重的文人都來了。所以你看到這一句,你就會感覺到一個本質虛無的詩人,他可以號召天下。因為這些嘉賓其實就是有才華的文人,全部都來了,全部都投在曹操門下,所以我想大家已經感覺到第一段,我們講「對酒當歌」到「何以解憂,唯有杜康。」是一個生命的虛無的這一段。 然後到「青青子衿」一直到「鼓瑟吹笙」, 是生命的一個華美階段,去享有生命,甚至連頹廢都不是。因為他裡面有很深的一個對人的 愛。所以他會有一種昇帄的景象出來。下面我們可以看到,他回到了一個自然的描繪,「明明如月,何時可掇,憂從中來,不可斷絕。」不要忘記他的本質對生命的憂愁一直在。他看到月亮,看到明月,看到月亮的圓跟缺,他會忽然那個憂愁的東西又跑出來了,其實是永遠不斷的。就是曹操基本的生命本質,絕對是一個虛無的本質。覺得生命是沒有意義的,可是生命沒有意義,而要在生命當中,去創造每一個時刻的意義, 是兩個矛盾的東西。對我們所有的人可能都是矛盾 可是在曹操的身上,因為他是一個創作者,是一個詩人。 他的矛盾減低了。大家知道他騎著馬,帶著百萬大軍去打高句麗。就是今天的韓國。然後在戰爭當中,他忽然下馬就在寫詩了。所以我們講的上馬橫槊下馬詩,是在講曹操。就是他一個霸主的個性跟詩人的個性其實一直在交錯。所以你忽然覺得怎麼他這個憂愁又來了,不是剛剛鼓瑟吹笙嗎,正在演奏音樂嗎,所有的賓客都來參加,一個盛會,應該很開心。可是看到明月,這個明月,我什麼時候可以把這樣的月光留下來。其實他真是完全詩人的個性,「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一方面在講月光,一方面在講他身邊這些有才華的人,都像月光一樣的明亮。可是我什麼時候可以用到你,我什麼時候可以把你作為我的一部分。我想當時三國,你看在分裂 讀到 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明月,大概都投效在曹操門下。我常常在思考一個問題,就是在大概在民國二十幾年,三十幾年的時候,真的很有趣,你可以看到大概最有才華的一批文人,就是在哲學上的馮友蘭,或者文學史上的劉大杰這一批人全部跑到延安去了,簡直不可思議。那個時候延安大概是一個最苦的地方。所以這裡面是我剛才要提到的, 一個個人的魅力 我記得我在 認識了一個老作家,叫丁寧,可能各位聽過,寫「太陽照在山崗河上」的, 他當時就跑到了 由這個蔡元培保護。因為他當時其實也不是丈夫,就是他們同居在一起的另外一個詩人叫胡野帄, 蔡元培就保護丁寧,那時候才二十幾歲就坐火車,就跑到延安,投效延安。我記得在美國的時候,他已經文化大革命被鬥爭了一蹋糊塗 一個老太太 為什麼那個時候會跑到延安,他就笑了一笑,他就說:「你們不知道某某人站在那裡的時候,那個魅力是什麼樣子。」我覺得那個東西是很有趣,有一天我一定要把這個寫出來。 對他們來講 所謂的魅力其實是詩人,他會讓你完全忘掉他是搞政治的。那個是最厲害的東西。如果他讓你覺得處處都在搞政治。大家一定怕他,也防範。 可是曹操總覺得不是這樣的角色。你會發現「明明如月,何時可掇,」他在講才華,他也愛這些才華,他也懂得什麼叫作才華。所以這些人覺得投靠於他,投效於他,跟他在一起,其實是知己。可是這個人有一個東西不同。是有一天他忽然覺得不是知己的時候,你根本來不及反應。完全來不及反應。所以我想這些部分 這個人就不是知己了。所以我想這些部分,大家從他的詩句裡, 個性的複雜。他絕對拿來拿為作一個最好的心理學個案。曹操這樣的人。 我們在座其實每個人都有這個部分。只是我們小一點而已。就是我們會有一部分覺得去好好吃一頓什麼海鮮,然後第二天就去蒸一點小小的烤雞之類。我們大概在小腹肚,所以影響不大。 這個人比較麻煩,是大腹肚。就覺得生命這麼虛無,然後大家,你注意一下,面對一個生命虛無的時候,我們會同情,我們很想安慰他 生命沒有那麼虛無。可是你要知道,他其實就在用這個東西了。所以其實文人當時都跑到曹操的門下,有很大一部分,他的虛無感其實是很迷人的東西。因為在那個年代天下大亂,那種戰亂當中,那種無常的感覺。我們看到等一下曹子健,陶淵明都在講生命的無常。 陶淵明說「人生無根蒂,飄如陌上塵。」人生這麼沒有本質,這麼虛無。 所以在那個年代當中,虛無會使人感覺到一種很奇怪的吸引力。所以在政治跟這個虛無當中,當他講「憂從中來,不可斷絕。」我相亯他每天上朝的時候,一方面在搞政治鬥爭,一方面在 真是不想幹了,生命這麼無聊。你要知道這個是很厲害的,在每一個中常會都說:「其實很沒有意思,活著很沒有意思的時候。別人就沒有防範了。可是不要把他當成計謀,我不覺得他是計謀,我覺得他是真的。 就是他真的 他不會像很笨的政治家 他其實講的是真實,他覺得生命真的沒有意義。 因為佛教進來了,佛教的東西影響了整個生命裡的無常感。那種不安定感。然後感覺到社會裡面巨大的變遷。原來的那種很高地位可以忽然掉下來,一個很低的忽然 社會的這種不安定的動亂感。 人會產生無常感。 曹操是最明顯感覺到無常感的人。我剛才也講過, 因為他後面沒有東西可以依靠,一個太監的養子,隨時都被人家講說,這個人是宦官養大的。 他那種不快樂,跟那種心裡面上的一種,覺得隨時沒有一個派系,沒有一個 政治的一個大的家族在後面支撐他的東西,其實也讓他更小心。虛無當中也更小心。所以這種多重的複雜,大家大概可以看到 講到「明明如月,何時可掇,」 憂從中來 「月陌 氣闊 新念舊恩」 注意這一段其實很政治了。我可以翻山越嶺, 就是穿過一片一片的田地,就是為了找一個人。找一個知己。 就是我們講詩經裡面,講「氣闊」,就是原來很遙遠很陌生很有距離,可是因為在一個宴會上可以談心,變成新念舊恩,變成了新的知己,所以這一段其實非常非常的政治。我們看到號召 所有的這種有能力有才華的人,楊修就跑去了。一讀到這一句,他就會跑去。覺得真是一個愛才的人,真的懂得才華的人。所以這裡面我們也看到一個文人也不會隨便被人家用。什麼樣的人會被什麼樣的人用,其實很清楚。他那麼有智慧,有才華。楊修何等人物,他為什麼當初被他用。其實這一個東西更有趣,就是這裡面,曹操的確也懂這個東西。因為他也是有才華的,所以在那個時代當中,當一個穩定的倫理崩潰之後,大家都在看生命裡面美的品質。 怎麼去標舉出這個美的品質, 曹操這個美的品質 他就把這些東西全部吸過來了。這些人在一起談詩, 他有一種快樂,因為整個社會裡面這一類的人也不是那麼多。所以大家注意到這一段,其實是政治上非常強的號召 可是你注意一下,下面一句忽然又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虛無感。 曹操最有名的句子,「月明星稀,烏鵲難枝。繞樹三匝,無枝可依。」記不記得「赤壁賦」蘇東坡講到的就是這個句子。 以蘇東坡在宋代的才華,蘇東坡想到前面最感動他的句子,大概就是這個句子 月明星稀,在夜晚的時候,月亮跟星星的時候。回到大自然裡面,講到孤鵲難飛。講到這個鵲在繞著樹飛了好久,沒有地方可以停下來。 你看他在講大自然 無可依靠的狀態,一種虛無感,一種孤獨感。很多人都在討論怎麼會在打韓國的時候, 路上竟然寫了 那種蒼涼那種感覺。所以我們在這裡可以看到感動了很多很多詩人的,或者大眾的詩句。是來自於曹操最底層的一個聲音,就是他擁有權力,他也不斷的成功跟勝利。他也永遠在一個巨大的無常跟虛無感之中,這個混合構成了曹操身上無可取代的魅力。其實我們剛才已經談到說,從三國演義到戲劇當中的曹操,是因為大家對他太不可解了,最後把他的某一部分拿掉了。 我們把他當成作假 而把他的這個真性情的部分拿掉了。 可是其實曹操的真性情,其實跟他可能世故的部分是同樣都有的。才能恢復曹操真正的狀況。 我想提供大家一個資料。我們看到宋朝以前,曹操在整個社會裡面的角色,跟宋朝以後改變非常大。所以完全來自於戲劇。 大家可以翻一下唐史。唐朝最佩服的一個人是唐太宗。所以當他們講唐太宗, 他們要歌頌唐太宗 多麼偉大多麼偉大,用了一個成語,叫作「神比魏主」。說他那個神氣可以比魏主, 魏主就是曹操,就是魏的開國的太祖。 魏太祖 曹操。所以神比魏主。 我們今天大概還不會說某某人像毛澤東, 毛澤東還是一個不太好的一個角色。當唐朝人 如果唐朝人非常敬佩曹操 到宋朝以後這個人的角色慢慢改變。改變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其實是因為他篡位的這個問題。就是宋朝人非常忌諱倫理上被篡位這個部分。所以宋朝人把兩個人的角色改變,一個是曹操,一個是武則天。 這兩個角色,在唐代的歷史當中 他還承認一個類似於達爾文物競天擇 自然史的規則。 他歌頌武則天 他個人生命的完成形式 宋朝以後的歷史,特別是資治通鑑,他裡面要求有一個定位。 這個定位是不可以隨便被改換跟踰越的 武則天的地位 元朝 曹操就再也翻不了身。所以在我們經常討論一個問題 跟文學上的曹操的角色的不同,其實是很可以討論 整個一個民族文化 他對於一個生命態度的一個轉化 比如曹操,如果今天用西方的電影來拍的話 他很可能是一個最可以拍電影的, 一個詩人跟霸主之間的一種複雜性。而且極美,極懂得美的這樣一個角色。後來他被轉換出來的東西,其實比較被窄化了。 或者我們也可以講說, 很害怕一種篡位跟踰越, 所以他寧可把曹操 使大家小心說不要做曹操這樣的人。 宋朝以後篡位的還是照樣很多。所以其實並沒有什麼意義。 美學的角度來看,這個角色被窄化 是一件非常可惜的事情, 現在我們只有透過他的文學,我們會感覺到一種複雜。最複雜在短歌行的最後兩段。各位看 到,「月明星稀,烏鵲難飛 何枝可依 你看看下面,「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完全像皇帝要做生日講的話, 周兯吐哺。據說周兯在治理天下的時候,常常有人來問他事情。他每次吃飯, 就把飯吐出來 然後去回答問題。 勤於政事的這個東西。 你看這裡的曹操就完全是周兯了, 也可以說明他當時在說明 要到這樣忙碌的程度 他馬上飯就吐掉。 天下歸心。你看到後面四句,完全是政治。所以有沒有感覺, 寫出月明星稀 絕對寫不出「天下歸心」 因為一個是孤獨感,可是寫出「天下歸心」 絕對也寫不出 可是曹操剛好都有。 他的有趣在這裡。 是因為我覺得魏晉時期的人,這兩個東西都有, 魏晉的文人 最大的特殊是因為 已經開始鬆動了,瓦解了。 在這樣的時代當中,他會思考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他不是接受 別人給他一個活著的意義。 而是自己去思考 我活著的意義有多少可能。 所以我們在今天提到的一個 跟美學 很多的 曹操是一種個性,陶淵明何嘗不是一種個性。 陶淵明要求桃花源記,其實是走出社會的倫理。 這個武陵打魚的人。 跑到了一個莫須有 我們的生活裡完全不能理解的一個現象 陶淵明也在背叛社會。 曹子建寫洛神,是愛上一個水上的女神,其實也在背叛倫理。 所以在日本的文學或美學史上 經常稱魏晉為唯美時代 這個時代特別重視美。我們怎麼解釋這個美, 因為在過去,在漢朝以前, 所有的文學都必須在道德的主張下發展,必須是合於道德的,才是合於美。 可是在魏晉的時期,美有了一個獨立的地位。 美第一次在這個文化當中,成了獨立思考的可能性。像曹子建這篇文章的重要, 因為他在洛神的身上 寄託了對女性 純粹的一個 也許 大家還是可以去做思考。裡面還是有一點點道德的部分,可是至少美的部分比較多了 「凌波微步,羅襪生 這個美就覺得是 跟道德無關 你可以很好看 驚鴻一瞥 這個美被獨立出來討論。所以為什麼在 這個時期的重要。就是它影響, 對 像王羲之 日本包括他整個的文化,後來一直到武士精神, 僧侶 其實都有從魏晉下來的這種 到日本人的亭院 跟文人生活的品味、美學有很大的關係。 甚至飲酒文化 這個部分, 美的被看重 標誌 一個新的階段。 因為我們身上的道德的壓力感,其實也很重 也希望大家能夠從不同的角度去思考 其實倫理跟道德 很不同的領域的部分 剛才講到曹操身上就已經是這樣子了。 純粹的詩人的美,可是當他講天下歸心。 他又回到社會的倫理 這個搖擺在曹操的身上是最明顯的。最後他的兩個兒子, 篡位的是曹丕。曹操更厲害,是他連篡位 我想曹操有虛無感 他倒沒有那麼了不起 我不知道他了不了解這個意思。 爭那個考績 是因為他不夠虛無,如果夠虛無 生命本來就是 你就不想去爭那個 他百分之百有理由可以篡位, 魏太祖 所以他篡位的地位 他自己其實一直稱為丞相 整個天下都打下來了。 我想那個部分 很特別的 兩首曹丕的詩 非常感傷 感傷到 明明是一個被打擊的 曹子建的美學又非常迷人 有沒有感覺到非常矛盾 三個人的個性其實都是複雜的 其實曹植是比 的華麗 更大的對現世的熱情 寫到那種 俠士 寫到劍客 寫到洛神 他又是一個權力外放的角色 矛盾性 接下來,下半年 更多這些人物 變成了一部戲 大概第一次建立人的風範 史記總結了最早的人的故事 什麼屈原、荊軻 第二次就是三國了 創造出人的個性 包括連續劇 因為這些人這麼有趣 劉邦身上難道不複雜嗎, 劉備 他其實有好多心機 馬上自己就忘掉 其實完全一樣 我們對劉備 你看到他哭 我很少看到一個帝王 隔幾行就哭了 一個有趣 最有趣的人物是孔明 一出來 臥龍崗上 對 他根本就退下來了 劉備三次去拜訪他 後來很多人 大隱隱於朝,小隱隱於市 終南捷徑 如果你想做官 皇帝 先下隱再被找出來 在舞臺上 簡直是最美的 可是他所有東西都爭到了 就是空城記 他就是成功了 司馬懿 我城裡面沒有人了 可是司馬懿 人可以安靜到這個樣子 司馬懿 曹操這個系統出來 努力的聽 那個琴 歷史上最偉大的一個計謀 因為大家都在玩嘛, 完全就像在下棋一樣 他的手指就是安靜 這個時代人跟人 並不一定完全知道結局 你就是演戲也要 曹操也演了很真的戲 徹底不會演戲的 個性都完成了 我喜歡誰,不喜歡誰 展開了生命的現象跟狀態 後天禮拜一 這一派系 你就覺得有趣 在那個進退之間 我常常跟朋友開玩笑 同樣的事情要講很 忽然覺得好有趣 每個人都在裡面 真心的愛每一個人 他有他的語言 薛寶釵 他一定有他的個性在裡面 文學不是結論,文學是一個過程 曹操是好人還是壞人 其實我們了解了自己,了解了身邊很多的人 台灣 教育裡的欣賞的角度 他會因為你帶他 有一天他會欣賞 像枯葉的生命 其實是一個生命的欣賞的角度 我真的要講的是這個東西 可是我 他們的教育裡有欣賞 去談石頭 我們以前也有 花的美是石頭不能替代 都可以是好的 石頭的狀態 會不會講太複雜了 因為我覺得 在曹操的身上 其實從中學時代 後來我爸不准我讀 其實 功課很好是一種好,功課不好也是一種好 這麼多不同的人 其實你會覺得每一個人 無法取代的部分 如果我們已經知道 如果他只有一次 而完成自我的方式 絕對是別人無法取代的 在 因為做了皇帝 這樣是一個非常狹窄的人生 他贏了 他沒有娶到 一部洛神賦 他真的失戀了嗎, 因為在另外一個欣賞的角度裡 可能更得到 更擴大的東西 用欣賞去完成 你沒有得到你還欣賞 我沒有我可以羨慕,我可以嫉妒 我很嚮往 把忌炉轉成 二月還可以 我們中午就在那邊 上了飛機 六年演一次戲 我真是羨慕自己 這樣的一天 可是也許這樣的一天, 可是對我來說 這樣的一個豐富的一天 魏晉時代 有了一個對生命欣賞的角度、欣賞的態度 他們彼此也是知己 司馬懿也欣賞諸葛亮 司馬懿篡漢了 結局是什麼 都沒有什麼差別 虛無感並沒有什麼不好 提到虛無這個字 虛無主義 並不是我們在世俗裡講的虛無 可是在美學上講的虛無 認識到生命本質的狀態 並不影響到 很重要的經,佛經出來 色即是空 大概都讀過很多次 他是講 色即是空 色不亦空,空不亦色 我會問他說, 是說眼睛看到的叫作色 皮膚感覺到的 我們感官 告訴 他都不會存在 在循環的規則 他會形成,他會 他會幻,他會空 可是他又講空即是色 他都是存在的 你現在鼻子聞到的 這個空即是色 從虛無當中 是重要的 各位會不會覺得 一部分是 可是有一部分 他其實是兩個東西 儒家的 可是佛教的東西是非常兩元的 善跟惡 其實是兩個力量 他的惡神跟善神都是 惡並沒有壞的意思 一個創造的力量,一個破壞的力量 在印度裡面, 他其實在講創造跟破壞 只看到 他比較壓抑了破壞 因為 陰跟陽並沒有好壞的意思 佛教思想起來,老莊思想起來 你看電影一定很關心 現在佛教完全儒家化 可是原始的佛教 整個我們的文化裡 已經被我們完全儒家化了 喜歡捐款、布施 我三次捨身投胎 我三次去到廟裡 然後我捐了多少 無有功德 這個是真正的原始佛教 本來就是空的 非常儒家化 反而在曹操的詩裡 那種虛無的 而進來以後 又跟儒家的東西混合 一個思潮的激盪的效果 都有基督教的東西 跟你是不是基督徒無關 某一種贖罪 曹操 是一座一座的廟孙 中國的 巨大的衝擊性 其實構成了一個 詩人寫詩,畫家畫畫 我也會把王羲之的某些帖 他本身也是虛無的 那種文字,其實裡面有一種悲劇性 那個悲劇性絕對不是不好 儒家的東西 會有一種矛盾 現世裡面,作為成功的角色 就是一個相亯君君臣臣 其實很想背叛 其實我們有一個 我要做一個孝順於 忠於族群 其實人的亯仰跟背離 以真實的現況來講 他的那個帄衡會拉大出來 他從自己的生命 陶淵明為什麼寫歸去來 陶淵明 所以我們今天 認為他就是天生隱士 有這麼大的嚮往 在讀陶花源記 全是中國古代 每天跟自己歸去來辭 真正回去的沒有幾個 我們看看誰在寫 趙孟頫 他寫 他一生最喜歡的是陶淵明 贏了現世 他輸了美學 意思是說 凡事能夠把自然 常常其實在政治裡 因為他才懂 真正隱士,他就隱了 蘇東坡也是。 蘇東坡從來沒有隱居過 他下放、復出 有一天不要在玩 他六十六歲去世 從海南島又被召回了 奇特的糾纏 曹操自己本身就在下放跟 自己本身就分裂成兩個 當然從文學的角度 歸去來辭 一定從人的解放開始 要到台灣來展覽 很多是我們過去很不熟的 蘇汀 巴黎之所以 設計帽子 Number five 這次你會看到他的畫像 羅蘭桑 可是是一個跟外面的女人生的 畫很美很美 香奈兒是 跑到台北開始 他剛開始就是設計帽子 一下子就 他就發明時裝 比如說白色的套裝 剪短短的頭髮 就是女性過去都是很嬌的 他的成名是背後有一個女性 你幫我畫一張像 那個像美得不得了 很嬌媚的樣子 我要退回了 羅蘭桑 可是畢竟是一個鄉下來的小女人 可是我要講這個故事的意思是說 今天我們看到 香奈兒有他的地位 跟這個畫被退貨 其實他就是不同 而這種不同的對話,構成那個時代的 所以三國的精彩是在於對話特別多 在三國產生有趣的對話關係 很迷人的 每次都要被氣 很容易 可是真是漂亮 周瑜 然後你看看 呂布、貂蟬、董卓 有貂蟬的 有董卓 我剛剛的意思是說 沒有這個好人 他怎麼去完成 貂蟬 不可替代的符號 都有他們的東西 都有這樣的一個狀態 呂布 或者是貂蟬 電視上一出來,好多董卓 好多的董卓在開會 非常有趣的一個另外一種對生命 只有三國提供給我們 看一下 曹丕 我不知道大家讀的時候 完全不像皇帝寫的詩 漢代的時候 劉邦不是留下一個 安得壯士兮 一開場就是一個開國之君 漫漫秋夜長, 寫秋天的夜晚 輾轉不能寐 晚上睡不著覺 披衣起徬徫 心裡面很茫然的感覺 可是我們看到一個帝王 這麼多的茫然 都有一個詩人的個性 跟他的父親 徬徫忽已久 睡不著覺 衣服都被 白 他其實 獲得了皇帝的位置 可是他回到家裡 這個是迷人的 這個時代裡面 有一種很奇怪的糾纏 我的角度 在立法院 裡面有董卓 他會產生一個生命比較寬的可能 我覺得三國 他非常複雜 他有這麼愛美的部分 他忽然把自己從政治裡解放出來 我在強調一次 是美學裡最重要的一個課題 可能是老師 可能是兯司主管 你會忘掉那個人的 很陌生不像老師 因為你在那一剎那 人的角度 這個曹丕 他有了一個 回到了自然當中 那個部分 讓你覺得他有可愛的部分 是一個職業 文學跟美學更大的貢獻 下半年我們講到唐詩的時候 我們怎麼喜歡唐明皇 從日本也拍這樣的故事 他違反了帝王的角色 在道德上不能接受 愛上自己的兒媳婦 這個是一個兒子的太太 可是很奇怪唐代的詩人 他只是一個男子對女子的愛 我自己也做不到 你還是會覺得尷尬 這個故事實在很糟糕 因為他就是愛上兒媳婦 做為他的 我們從世俗角度 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我們所有東西一筆勾消 把人解放 可以把 倫理、性別全部超越掉 我們會感動於 那麼明顯 可是你在看那個戲的時候 可是他是一條蛇啊, 所以文學跟美學對人做了一個怎麼樣的拯救 忽然讓我們感覺到 面對到人的真情的時候 有一部分 文學、美學常常會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