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三国志》韩译工作的思考

关于《三国志》韩译工作的思考 关于《三国志》韩译工作的思考 2oo3年9月 第5期 古籍整理研究学刊 JoumalofAncientBooksCollationandStudies Scp.2003 ?.5 [文章编号]1009—1017(2003)05—0078一O3 关于三国志韩译工作的思考 崔泳准 (复旦大学古籍所,上海复旦200433) 推出新的'三国志》韩译本是时代[摘要]'三国志》在韩国文化史上有广泛的影响, 发展的需 要.目前的'三国志》韩译工作必须在已有的韩译本和中文今译本的基础上进行.充分利用最近十多 年来的学术成果,对以往的译本做一番研究,汲取有益的经验,进一步解决其中遗留下来的种种问 题,是今天从事《三国志》韩译的基础工作. [关键词]三国志;韩译;三点思考 [中图分类号]K236.04[文献标识码]A 中国古代史学典籍名着《三国志》在韩国流传已久,在韩国文化史上影响深远.以往的研究成 果告诉我们,西晋陈寿所着的《三国志》将近37万字,南朝宋裴松之《三国志注》大约34万字, 对于古代历史文化的研究都有重要的价值.但是直到现在为止,《三国志》在韩国只有65卷正文 (陈寿原着)的韩译本,没有注文(裴松之注)的韩译本.将《三国志》这部巨着翻译成 韩文,是 一 项复杂而x艮苦的工作.我在韩国全北大学校人文大学担任教学工作,同时又在人文学研究所从事 研究工作,研究所的工作中有这么一项——争取在最近三,四年内推出新的韩译本《三国志》, 这个韩译本包括裴松之的注文.我个人对于《三国志》韩译工作曾有这样三点思考: 第一,从事《三国志》韩译有何重要意义?第二,目前从事这个工作有那些有利条件,有那些 困难需要解决?第三,从事《三国志》的韩译工作时,如何利用已有的《三国志》韩译本和中文今 译本的成果?下面就这些思考谈谈我的想法,请各位专家加以指教. (一)从事((三国志》韩译工作的重要意义 首先,《三国志》是研究韩国历史文化最重要的文献之一.将《三国志》的正文及注文译成韩 文,是深入研究韩国历史文化的需要.研究韩国及朝鲜历史文化的学者都知道,《三国志》第三十卷 《魏志?东夷传》所提供的资料是可信度很高的史料.在《东夷传》中,陈寿记载了"三韩","溅 貊","高旬丽","沃沮"等国的史事,是世界上最早的,最系统的关于韩国,朝鲜的记录.只要看 看韩国,朝鲜学者翻译的《三国志》以及发表的部分论文的目录,就可以从中体察到韩国学者对 《三国志》的兴趣: 金元中译:《(正史)三国志》,申元文化社,l994 金哲埃:《(魏志?东夷传)中的韩国古代社会的性质》,《大同文化研究》,1979 李玉:《关于(魏志?东夷传)的高句丽关系记事》,《第一次韩国国学书会议论文集》,1980 彭久松金在善共编:(原文)《原文东夷传》,瑞文文化社,2000 [收稿日期]2002一Il一28 [作者简介]崔泳准(1961一),男,复旦大学古籍所博士生.韩国全北大学校人文大学中语中文科教授,人文学研究所 所长. ?78? 朴性风:《朝鲜传关系资料注释》:以二十五史为中心,白山资料院,1998 金汉国:《东夷VIS10N》,韩国大原出版社,1986 庆熙大学校附设韩国传统文化研究所编:《东夷传百济关系资料》,庆熙大学校附设韩国传统文 化研究所,1986 安东浚:《(东夷韩族)五千百年王统史》,白岳文化社,l978 李民树译:《朝鲜传》,探求堂,1986 全海宗:《(东夷传)文献的研究:魏略?三国志?后汉书东夷关系记事的检讨》,一潮阁,1980 朴性风:《东夷传高句丽对中关系同一年代记事的对比》,庆熙史学,l982 其次,《三国志》作为中国的史学名着,是着名的历史小说《三国志演义》取材的主要来源,在 世界文化史上有很大的影响.据说,美国已经有人从事《三国志》的英译工作.在经济全球化,世 界文化事业日益崇尚相互认同和相互借鉴的今天,这种翻译工作的积极意义是毋庸置疑的.我们积 极尝试把《三国志》的正文与注文都译成韩文,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在20世纪90年代以前,韩 国读者所能接触到的《三国志》的译文,只有从《三国志》中节选的《出师表》等片断.到了l994 年,韩国学者金元中先生将《三国志》的正文译成韩文,才使得韩国的读者能够比 较方便地了解到 《三国志》的全貌.现在,我们试图在金元中译本的基础上把《三国志》的韩译工作向前推进一 步,就是为了适应韩国文化教育事业继续向前发展的需要. 今天我们从事《三国志》的韩文翻译,还有一个重要的意义,这就是对《三国志》本身的学术 研究具有积极推动作用.众所周知,《三国志》的学术研究在刚刚过去的20世纪有很多新的发现. 对《三国志》文本的校勘,对《三国志》疑义的诠释,从史学,哲学,文学等角度对《三国志》的 思想内容所进行的探讨,使20世纪涌现出许多令人瞩目的学术论着.我们在翻译《三国志》时,如 果能充分利用这些学术成果,那么,韩译本《三国志》就不仅仅是一种主要供韩国读者阅读的文 本,而且是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三国志》今译本,它将为此后《三国志》的研究提供更多的方便. (二)从事韩译工作的条件 从事《三国志》的韩译工作,目前已经具备了很好的基础. 第一,目前已经有了比较好的《三国志》文本.自从中国中华书局1959年出版新的校点本《三 国志》以来,经过许多学者的努力,中国的海峡两岸又不断出现了一些新的《三国志》文本.各种 新文本都试图在校勘,句读方面有新的学术见解,这一切努力都为我们翻译《三国志》的工作提供 了文本方面的优越条件. 第二,关于《三国志》疑义的诠释,最近几十年来出现了多种类型的论着.史学,哲学,文 学,语言文字学,医学,科技等方面的专家学者,对《三国志》中的许多问题做了深入的研究,解 决了诸多前人不曾解决的问题.这些成果,也为我们正确理解《三国志》提供了超越前人的条件. 第三,1994年,韩国出现了金元中先生的《三国志》韩译本.用今天的研究水平来看,我们虽 然觉得其中有一部分译文是否妥当还需要讨论,但这个韩译本毕竟为《三国志》的韩译工作开辟了 道路,也提供了有益的经验. 第四,最近20多年来,中国出现了多种用现代汉语翻译的《三国志》中文译本,我们称之为中 文今译本.尽管中国专家认为这些中文今译本存在着程度不同的误译及漏译现象,但是,这些译本 能够为我们更好地理解《三国志》提供不同程度的帮助.更重要的是,这些中文今译本所取得的经 验固然值得我们参考,而其中存在的问题同样也将是我们从事韩译工作时特别需要注意的问题. 由于将《三国志》译成韩文是一项不同语系的跨国语言文字的翻译工作,一我们至少会面临着两 方面的困难.一是如何恰如其分地利用上述文本,诠释,翻译三个方面的有利条件,二是如何将一 部带着中古汉语特色《三国志》正确地转换成现代韩文.为了解决这两方面的困难,我们必须做许 ?79? 多预备性工作. (三)关于韩译本的前期工程 对于韩国学者来说,阅读《三国志》原着时所遇到的困难肯定比中国学者更多.如果参考中国 学者的'三国志》中文今译本,阅读的障碍必定会大大减少.因此,我们把研读'三国志》中文今 译本当成推出韩译本的前期工程.我们目前所能搜集到的中文今译本有以下八种,即台北河洛出版 社1980年出版的《白话三国志》,湖南师范大学出版社1991年出版的《三国志今注今译》,中州古 籍出版社l991年出版的《三国志今译》,红旗出版社1992年出版的《三国志现代文版》,中央民族 学院出版社1994年出版的《白话三国志》,贵州人民出版社1994年出版的《三国志全译》,陕西人 民出版社l995年出版的'三国志注译》,上海古籍出版社1996年出版的'白话三国志》.经初步研 究,我们发现,以上八种译本确实如同中国专家指出的那样,都有不少误译,漏译及增译的情况. 只有充分注意到这一点,才能更好地利用各种中文今译本的长处,使<三国志》的韩译工作少走弯 路.下面,请允许我们举四个例子谈谈自己对韩译本及中文今译本中若干问题的认识.必须说明的 是,我们在讨论有关问题时,参考并利用了复旦大学'三国志》研究中心出版及编印的一些资料, 在这里,我们谨向提供帮助的吴金华教授及苏杰博士等表示衷心的感谢,行文时不再一一交代. 例l((魏志?杜袭传:其柔而不犯,皆此类也.(中华书局校点本第23卷557页) 韩译本《三国志》第4卷第35页译成:"他温柔,不冒犯君主,就象这样"(韩文略)台北版 《白话三国志》第552页译成:"其个性的柔婉而不犯,大抵都象这样子的."陕西版《注译》l190 页译成:"杜袭为人处事喜欢柔和而不直接抵触,就象这件事一样."这些译本都误解译了"柔而不 犯"四字.译者将"不犯"二字直接照抄或翻译成"不冒犯君主","不直接抵触",都意味着"不 犯"指不跟别人发生冲突.这种理解不符合原文的意思."柔而不犯"是见先秦典籍的成语,表示态 度柔和却不可侵犯,其中"不犯"指自己能坚持立场而不可侵犯. 例2((魏志?王昶传:(孔子)又日:"子贡方人.赐也贤乎哉,我则不暇."以圣人之德,犹尚 如此,况庸庸之徒而轻毁誉哉?(中华书局校点本第27卷745页) 对于"赐也贤乎哉,我则不暇",韩译本《三国志》第4卷178页译文的大意是"子贡非常贤 明,我有过错"(韩文略)译者没有利用前人的研究《论语》的成果,译文跟《论语》邢丙疏不一 致,邢疏的解释是:"子贡多言,尝举其人伦以相比方……孔子怒其轻易,故日'赐也贤乎哉',所 以抑之也.夫我,则不暇比方人也."中华书局1980年出版的杨伯峻'论语译注?宪问篇第十四》 的译文是:"子贡讥评别人.孔子对他说:'你够好了吗?我却没有这闲工夫."'杨伯峻的这段译文 韩译本没有注意邢疏和杨译,因而以古代的<论语》注疏为依据,值得我们参考. 发生了误译. 例3((魏志?方技?华佗传是以古之仙者为导引之事,熊颈鸱顾,引挽腰体.(中华书局校点 本第29卷804页) 关于"熊颈鸱顾"四字,韩译本《三国志》第4卷266页把"鸱"译为"猫头鹰"(韩文略), 上海版《白话三国志》把"熊颈"译成"模仿熊的转动颈子",都属于误译.训诂和校勘的研究成果 表明,"颈"是"经"的讹文,"熊经"指模仿熊抖动身体的动作(参看马王堆出土的帛书);"鸥 顾"指模仿鹞鹰猛然回顾的动作,这里的"鸱"指鹞鹰,不是猫头鹰(一种夜间活动的动物). 例4魏志?东夷?乌丸鲜卑传序:乌丸,鲜卑即古所谓东胡也.其习俗,前事,撰汉记者 已 录而栽之矣.故但举汉末魏初以来,以备四夷之变云.(中华书局校点本第30卷832页) 关于"以备四夷之变",韩译本《三国志》第4卷299页译为"因此在这里只列举汉末魏初以来 的情况,考察西方民族的变化."(韩文略). 中文今译本有两类不同的译文:第一类,台北版《白话三国志》译成"说明四夷的演变",湖南 版《三国志今注今译》译成"从而使四边民族的历史变迁能完整地被人了解",等等.第二类,红旗 版《现代文版》译成"以便于提供历史借鉴,应付他们的变动PP11民族学院版《白话三国志》译成 ?8O? "以防备四夷的变乱",等等. 从陈寿作《东夷传》的意图及这段文字的上下文来看,韩译本和中文今译本的第二类译文值得 商榷,第一类译文较为可取.上文说,乌丸,鲜卑的"习俗"和"前事",撰写《汉记》的人已经有 过记载了,也就是说,这些内容无须重复;所以下文说,《东夷传》只选载"汉末,魏初以来"的史 事,是为了"备四夷之变","备"表示使历史记录完备起来,"四夷之变"指四夷在不同历史时期的 演变情况. 类似的问题很多,限于篇幅,不能一一陈述. 《三国志》的韩译工作,有大量的前期工作要做. 作,并进行合作研究. 我撰写这篇文章的的目的,只是想说明:要完成 为此,我们热切希望能得到中国专家的指教和合 ReflectionsontheKoreantranslationofSanguozhi ChoiYotmg-Jtm (ClassicalResearchInstitute,FudanUniversity,Shanghai200433) Abstra~:Inthisarticlewerunbackoverandlookintothefutureofthedisseminationandstudies onSanguozhiinKorea,andargueaboutthesignificance,theresollrcesandthedifficultiesofthe KoreantranslationotSanguozhL Keyword:Sanguozhi;Koreantranslation (上接第89页) [24][33][42]<隋唐五代墓志汇编》山西卷【Z】天津古籍出版社1991年 [26][323[3O][41]唐颜元孙<干禄字书》【M】(丛书集成初编)中华书局 [27][28][29]<隋唐五代墓志汇编》新疆卷【Z】天津古籍出版社1991年 [363<隋唐五代墓志汇编》陕西卷第一册【z】天津古籍出版社1991年 [4O]<宗书》卷2050页【M】中华书局1983年 TheEmendationtoLiMPsEpitaph YaoMeiling (ChineseLanguageandLiteratureDept.NanjingNormalUniversity,Nanjing210097,China) Abslraet:《LiMi'SEpitaph》isafamousepiaph.Therearesixcopiesfromit.Tomakea verbatimranscfiptionoftheonlygravestone,butthesecopiesaredifferent.wereadandcollate themtoretainthetrueofinscriptiononthememorialtabletwRhinatomb. Keywords:LiMi'SEpitaph;readandcollate ?8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