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日本“国字”拟订汉语读音的规则

[摘要]中国文献、媒体译介日本人名、地名等专名时,用的是形译法。但在记写这些专名的汉字中,有少量是日本“国字”。它们的字音在汉语中空缺,成为汉语媒体和读者的一个难。本文为34个出现频率较高的日本“国字”拟订了汉语读音,并以它们为例,归纳类型,提出为日本“国字”拟订汉语读音的规则。 一　问题的提出中国文献翻译外国人名、地名时,凡属用非汉字系统文字记录的,多用音译法。比如,把美国的MarkTwain译为“马克•吐温”;把俄国的Mосква译为“莫斯科”,而中国文献翻译日本的人名、地名等专名时,用的却是形译法。比如人名“长岛近夫”(“长岛近夫”),日本人读为“Nagashima Chikao”,但形译到中国文献中,操汉语的读者不是像音译其他国家的人名那样读为“那嘎西马•奇卡欧”,而是按中国汉字的字音读成“Chángdǎo Jìnfū”;地名“仓”(“镰仓”“镰仓”),日本人读为“Kamakura”,但形译到中国文献中,操汉语的读者不读为“卡马库拉”,而是按中国汉字的字音读成“Liáncāng”。道理很简单,由于两国都在使用同源的汉字,而记写“长岛近夫”(“长岛近夫”)和“仓”(“镰仓”“镰仓”)的符号正是汉字。当日本人读出“NagashimaChikao”和“Kamakura”时,中国人不知道是谁和哪儿;当中国人读出“Chángdǎo Jìnfū”和“Liáncāng”时,日本人也不知道是谁和哪儿,但日本人和中国人却通过“长岛近夫”(“长岛近夫”)和“仓”(“镰仓”“镰仓”)的汉字字形达到了一致的指认。这是中日文字之交独有的现象,长期以来为两国所共同习用。 但在日本记写专名用的汉字中,有少量是日本仿照中国汉字的结构体势自创的,在日本称之为“国字”。这些字在中国汉字中找不到跟它们相对应的形与音,也就是说它们的字音在汉字中空缺。比如:人名———山重忠、近卫文,东精一地名———大,、札の,机构名———山女学(学校名)其中的“ ”“ ”“ ”“ ”“ ”“ ”都是日本自造的汉字。当它们在中国文献中出现时,操汉语的读者不知道应该怎样读它们的音?记得上个世纪80年代初,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著名播音员夏青的怀里就经常揣着一个小本儿,上面记着这位优秀的播音员在播音中遇到的难字,其中就有多个像“ ”“ ”“ ”“ ”这样的日本“国字”。我们查阅了几本常见的汉语工具书,为日本“国字”注明音义的有:《新华字典》(第10版)、《现代汉语词典》(2002年增补本)、《现代汉语规范字典》《汉语大字典》等,但累加起来,它们收录的日本“国字”只有“ ”“ ”“ ”“ ”等几个,而且为之拟定的读音缺乏明确的规律性,不便掌握。随着中日两国交流的日益增多,日本人名、地名等专名在中国文献中出现的机会将越来越多,于是,为日本“国字”拟订汉语读音规范这个问题就被提上了汉语言文字规范工作的日程。2003年,教育部语信司把这一课题委托给我们两人承担。在研制规范的过程中,我们曾先后在上海和北京召开了学术研讨会。撰写本文时,我们也吸取了专家们许多宝贵的意见。 二　定　名上面引到的有些工具书把这些字称为“日本汉字”。我们认为不够确切。现行日本文字包含着两种符号系统,一种是假名,一种是汉字。凡是日本用来记录日语的汉字都应该是“日本汉字”。比如“松”,尽管它是从中国引进的,字义也跟汉语中的“松”大致相同,但它记录的是日语中“マッ”这个词, http://www.51lunwen.org/japanliguistics/2010/1026/0919192484.html 它的身份已经是日本的文字。李思敬曾经打过一个比方,说日本用的汉字,就好像一个加入外国籍的中国人,尽管他仍然是汉民族的血统,但已经变成外国人,不能再行使中国的公民权了。①这里的“日本汉字”泛指日本记录日语时使用的所有汉字,而本文要讨论的仅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是日本仿照中国汉字的结构体势自创的汉字,它们的形音义都是中国汉字系统中没有的,如“ ”“ ”“ ”“ ”“ ”“ ”等。为了让这些汉字区别于其他日本汉字,我们主张移用“日本国字”这个名称。 三　拟音范围认定“日本国字”时,在有些字的“创字权”上,学术界有争论。本文讨论的只是这些字在汉语中规范读音的拟订问题。为了便于操作,我们不妨以日本权威工具书认定的“国字”为大范围,再根据我们的理解和需要从中选定需要拟订汉语读音的具体字例,所以,我们建议用“日本‘国字’”作为名称(“国字”加引号),即这些“国字”是日本学界自己认定的。据日本《新撰字镜•篇》称,日本“国字”共有四百多个,但其中很多是生僻字,它们所记录的专名也是生僻词。对于中国读者来说,为这些生僻字拟订汉语读音没有实用价值,所以,我们从日本工业(JISX0208,收录6355字)中选取使用频率高的33字作为需要拟订汉语读音的第一批对象,它们是:《现代日汉大词典》主编宋文军在《日文汉字中的“和字”和它的音译问题》中提出当前急需拟音的记写人地名用的日本“国字”共13个,②其中只有一个“ ”字是上列33字以外的。“ ”用作专名的例子是“伊之助”,日本近代著名美术家,在中国美术界有一定的影响。我们尊重宋文军先生的意见,决定把“ ”也增入拟订汉语读音的第一批对象之列。如果以后中国文献中出现这34字以外的日本“国字”怎么办?这次我们拟订的《日本“国字”汉语读音规范》的做法是,以34字为例,归纳整理出类型,定出每类日本“国字”拟订汉语读音的规则。以后遇到超出本课题拟音字例的日本“国字”,中国有关主管部门(比如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自可参照所定规则为之拟出读音,供全社会认读。 四　日本“国字”的分类根据日本“国字”与中国汉字在形义上的联系情况,可以把34个日本“国字”分为三大类:第一类是日本自创的国字,它们的形、义均为中国汉字所没有的,如“ ”“ ”“ ”“ ”等。第二类是中日同形汉字,这些日本“国字”分别跟中国已有的某些汉字字形相同,但它们的字义跟字形相同的中国汉字的字义没有关联或相去甚远,如:　《汉语大字典•补遗》:“疑是‘ ’的或体‘ ’,屋檐前横钉的望板。”藤堂明保《学研汉和大字典》:“①材木を切り出す山。そまゃま。②山林から切り出した材木。そまき。③材木を切り出す人。きこり。そまびと。樵夫。”(①采伐木材的山。②从山林采伐的木材。③采伐木材的人,樵夫。)　敦煌本《励忠节钞》多将“均”字右旁写作“ ”。藤堂明保《学研汉和大字典》:“①にぉぅ。②にぉぃ。”(①闻见,扑鼻。②气味,香气。)在日语中多指香气、香味。有的日本字典认为“ ”的字义本诸“韵”,由诉诸听觉的和谐之音引申为嗅觉味觉的香气、香味。　《说文解字》:“木顶也。从木,真声。”《类篇•木部》:“木理坚密。”藤堂明保《学研汉和大字典》:“まき。常绿の高木。”(常绿乔木。)凡汉语字词典收录,但无义项,无法确定跟日本“国字”的字义有无关联者, 论文发表也可判定为中日同形字。如:　《汉语大字典》:“nǎ《龙龛手鉴•雨部》:‘,俗,奴寡、奴宽二反。’”无义项。藤堂明保《学研汉和大字典》:“水のしたたり。”(水滴)除了以上两类以外,34字中还有一些字,它们习惯上被认为是日本“国字”,但其实是中国已有的古字或俗字,因为这些字非但跟中国古字或俗字的字形相同,而且它们的字义也跟中国汉字相同或相关,如:《汉语大字典》:“同‘榨’。”是中国汉字“榨”的异体字。藤堂明保《学研汉和大字典》:“①しぼる。②狭くしめつける。”(①榨。②压榨。)　cān《龙龛手鉴》:“同‘餐’,吃,进食。”是中国汉字“餐”的异体字。sūn《龙龛手鉴》:“同‘飧’。简单的饭食。”qī《字镜》:“爱饮食也。”藤堂明保《学研汉和大字典》:“くう、くらう。‘食’の别体。”(吃。‘食’的异体字。)由于这些字习惯上被认为是日本“国字”,所以在讨论时也应作出交代。 五　原则和规则 (一)基本原则 1•中国字词书中已有且不过分生僻的读音,尽可能沿用。 2•既然为日本“国字”拟订汉语读音是为中国操汉语的读者服务的,又是人为拟定的,就有一条基本原则要遵守,这就是,拟音一定要方便中国操汉语的读者,要让他们看到日本“国字”的字形时一般都能读得出、读得准。而要取得这样的效果,就要尽可能使这些拟音符合中国读者早就建立起来的、平时用得最多的字形与字音之间的习惯联系方式,这就是形声字通过声旁表示字音的方法。 (二)具体规则 1•为日本自创的“国字”拟音(1)凡可视为形声或会意兼形声的,取“声旁”读音。如“ ”取tián(田)音,“ ”取shí(十)音,“ ”取rù(入)音;“ ”取tián(田)音。(2)凡不属或不能按形声或会意兼形声拟音的,可采用两种方法拟音:一是仿取形似字或形似声旁的读音,如“ ”可取“磨”的字音,定为mó或mǒ(《现代汉语规范字典》已定为mǒ,我们从之);“ ”,视为形声字,右边声旁跟“卡”形似,就取kǎ音(有的先生提出,把“上下”叠置的部件读成“卡”音,会不会造成字形上的混淆。我们认为,这是重要的提示,应该注意。但这一拟音只为中国操汉语的读者服务,而通用汉字中没有“上下”叠置的部件,只要在中国读者学习日文时予以提醒,就有可能避免这种混淆)。二是根据字义酌定读音,如李思敬根据“ ”的字义是“木匠”,曾建议读jiàng。 2•为中日同形字拟音(1)凡中国汉字有读音的,径取同形的中国汉字读音。如“ ”古与中国汉字“匀”同形,就取yún音;“ ”与中国“木顶”义之“ ”同形,就取zhēn音。(2)凡汉语字词典无注音,或该注音作为日本“国字”汉语读音容易引起中国读者误读的,可另定读音。定音时,凡可视为形声或会意兼形声的,取“声旁”读音。如“ ”,《汉语大字典》注“弥切”,读音当同“棉”,如把mián作为日本“国字”的汉语读音,容易造成中国读者误读,不如按形声字处理,干脆取shān(山)音。 3•原是中国古字或俗字的(1)凡判定为中国古字或俗字的,按中国汉字读音。③如“俣”是中国古字,读yǔ;“ ”是中国汉字“榨”的异体字,读zhà。(2)凡汉语字词典无注音, 论文发表或该注音作为日本“国字”的汉语读音容易引起中国读者误读的,可另定读音。,《汉语大字典》注nǎ,如作为日本“国字”的汉语读音,容易造成中国读者误读,不如按形声字处理,干脆取xià(下)音。“ ”,《汉语大字典》注ní,如作为日本“国字”的汉语读音,也容易造成中国读者误读,不如按形声字处理,干脆取rèn(刃)音。但这样处理的弊端是给中国汉字“ ”“ ”增加了一个音项。汉语字词典可能要处理为两个字头,以“ ”为例:1 nǎ《龙龛手鉴•雨部》:“,俗,奴寡、奴宽二反。”2 xià日本“国字”。常见于日本人名、地名等专名中。我们认为,给大多数读者带来方便与给辞书编撰带来麻烦这二者之间,权衡起来宁愿取前者。但这种方法要严格控制,否则会给某些汉字的读音和注音带来混乱。在34个字例中,我们只为“ ”“ ”两个字另拟了读音。我们初步为34个日本“国字”拟订的汉语读音见文末[附表]。 六　日本独有简体字字形的汉语读音凡日本独有的简体字字形,其读音取相应的中国通用字的读音。如“ ”对应中国汉字“广( )”,取guǎng音;“ ”对应中国汉字“樱(樱)”,取yīng音。附论　日本“国字”在中国文献中用什么字形字形本不在本文讨论的范围之内,但这个问题又是媒体使用日本“国字”时必然要涉及到的,故把我们的意见作为“附论”附在文末,供讨论时参考。我们提出两个: (一)凡中国印刷物上出现的“日本国字”,其读者对象主要是中国民众,故应一律融入中国现行汉字字形规范的系统,即“ ”,右旁按中国简化字形简化为“鸟”;“ ”改用对应的中国简化字形“广”;“ ”的右旁改用新字形“真”。 (二)上述方案的处置方法可能会超出正在研制中的《规范汉字表》所规定的简化字类推范围。如果考虑到这一点,也可保留“日本国字”的原字形,即“ ”,右旁不按中国简化字形简化为“鸟”,“ ”不改用对应的中国简化字形“广”,“ ”的右旁不改用新字形“真”。这样也可成为日本“国字”在中国文献中出现时字形上的区别性特征。这两个方案,可请学界讨论后,由主管部门裁定。 [附　注] ①李思敬《日本人名、地名汉字的中国读音》,《语文建设》1992年第9期。②宋文军《日文汉字中的“和字”和它的音译问题》,《日语学习与研究》1982年第6期。文中认为对于现今中国读者来说待拟汉语读音的13字是③随着新出土文献的不断面世www.51lunwen.org和有关研究的深入,对是否中国古字或俗字的认定会有发展变化。为了便于操作,本文的认定一般以现有的汉语工具书为准。④,《现代汉语词典》:“用于‘劳’,同‘劳动’。”⑤,汉字“ ”的俗字。何华珍《日本汉字和汉字词研究》(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4年版):“‘卒’作‘ ’,魏碑已见。《龙龛手鉴•十部》谓‘ ’乃‘卒’的俗字。故‘ 、猝、碎、粹、淬’等从‘卒’之字皆从‘ ’。”⑥松冈荣志先生建议仿照在日语中的字音读为dǒng。⑦,《汉语大字典》:“同‘梅’。”⑧,《汉语大字典》:“同‘峪’。” 本文由无忧论文网硕士（博士、职称、毕业）论文下载与发表中心独家提供资源，如有雷同，纯属盗版。 欢迎各位光临获取更多有用资料。 硕士论文网：http://www.51lunwen.com/master_degree.html 博士论文网：http://www.51lunwen.com/doctor_degree.html 英语论文网：http://www.51lunwen.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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