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泡沫经济的原因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日本问题研究 年第 期 日本泡沫经济的原 因 暨南大学经济系 谢芳 一 、大债过剩资本的冲击是引发泡沫的根源 泡沫在一种意义上可以说是大量过剩资本追逐相对稀缺的投资机会 , 而使这些资产 价格猛涨的现象 。 年代中后期 , 日本开始进人低速增长期 , 有利的投资机会减少 , 但资 金供应却没随资本的减少而减少 , 这部分剩余资金便被用 于金融 、房地产投资和相互持 有 。从 中 , 我们可以从 日本大企业资金需求和资金供应的表中略见一斑 , 到 年资 金供应远远超过了资金需求将近一倍 。 为为为爪 , 八 在 条 ‘‘ 公司债券券 长期借款款 资本本 折旧旧 资金供应合计计员员员笠裔水水水水水水水 ‘‘ 年度度度 资料来源 日 〕森野重夫 《现代 日本经济历 程 》中国金融 出版社 年版 而且八十年代后 , 日本一直保持强劲 的出 口 优势 , 贸易盈余不断扩大 , 也造成了国内 资金额增加 。 见表 旧 本贸易盈余到 年 已有 亿 日元 。 为什么 日本到了 年代 , 会出现大量过剩的资本而无法在国内的新产业和新行业里 消化呢 这与 日本从战后至今未变的产业结构 、产业政策有关 。 战后 日本为了尽快恢复和 发展经济 , 建立 了以生产优先为主的经济体制 , 提倡公司雇佣终身制 。 这种社会体制在战 后使全 日本人抱成一团专心从事建设 , 并在八十年代挤人了世界强国 。但到了今时今 日的 全球一体化的趋势下 , 这种体制的某些方面又成为 日本产业结构调整的障碍 。 第一 , 在产 业结构调整过程中 , 原有企业或行业就业转换是必然的 , 就业人员最终会从旧行业转到新 的行业 。 但是 , 在调整过程中 , 一个时期的就业系乱也是不可避免的 。 现在的问题是 , 在奉 行公司中心主义的 日本 , 与从业人员有关的利益往往优先考虑 , 公 司不容易转变经营方 向 , 老公司就算是失去相对竞争优势也难以倒闭 , 以致新公司和新行业的出现的活力大大 削弱 。 公司中心主义成了产业结构调整障碍 。 第二 , 在高速增长时期 , 尚处于追赶阶段的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年年 度度 累计外贸盈余总额 亿 日元 日本可 以有明确的产业发展 目标 , 但是 , 随着经济实力的增强 , 产业结构 日趋成熟 , 有前途 的产业已无法 由政府机构确定 , 只能在市场竞争中加以选择 。 而在市场选择中 , 难免会失 败 , 资本投人的风险也随之大幅度上升 。 但 日本的企业传统上以间接金融为主 , 资本配置 方向由银行决定 , 银定的保守性决定了高投人 、 高风险领域难以获得足够 一 的资本保证 , 产 业结构转换也就难以顺利进行 。 其次 , 战后 日本经济高速增长的一个重要原因 , 就是大量廉价且教育水平高的劳动力 的存在 。现代部门劳动力需求的增大不仅对社会总供给方面 , 而且对社会总需求方面 一 以相 当大的影响 。 因为 , 人 口 从农村向城市的移动 , 使家庭数量增多 , 造成了广泛的耐用消费品 的需求 , 支撑了战后作为经济成长环的中心 。而现在情况恰恰相反 , 人 口 增长逐渐减少 , 现 在家庭耐用消费品及小轿车的普及率已经很高 , 接近饱和 。 因此 , 国内消费需求的低廉 , 必 然使企业设备投资率降低 , 资本大量过剩 , 经济增长机制陷人困境 。 于是 , 出现了资金供大 于求的局面 。 二 、货币政策不 当是促使泡沫产生的重要原因 。 年代 日本经济持续繁荣 , 而通货膨胀率保持在较低的水平 , 一 年年均通 货膨胀率为 写 , 使 日本银行可以保持较高的货币发行量 。 年 月 , “ 广场协定 ”签 订后 , 日本为防止美元大幅度贬值 , 日本大幅度升值而降低国内利息率 , 进一步放松银根 。 年的“ 卢浮宫协议 ”签订后 , 为防止美元贬值 , 日本再次降低利率 , 进人了所谓 的超低 利率时代 。 在 年 月纽约的股市出现 。 “ 黑色星期一 ”后 日本仍继续放松银根 , 甚至 到了 年中 , 日本经济指标正常 , 美 国经济开始回升 , 紧缩银根时机成熟时 , 日本银行 仍继续把法定利率定在 。 于是 , 货币供应量持续剧增 , 在 一 年间 , 货币供 应量 的增长率连续 四年超过两位数 。 超低利率和大幅度增加的货币供应量使 越来越多企业和个人有可能用大量的贷款来参与股票 , 房地产投机 , 使经济无可避免会产 生合理与不合理的泡沫 。这时 日本依旧采取松动银根的政策 , 金融机构放松风险评估和纪 律 , 昔 日对贷款的限制完全解除 , 而且金融机构也加人到投机者的行列 , 进一步刺激了股 价 、地价的暴涨 、并于 年达到顶峰 。 年股票时价总额约为 万亿 日元 , 到 年末激增至 万亿 日元 , 年间增长了 倍 。 日本的土地资产总额亦由同期的 万亿 日元增到 万亿 日元 , 约增长 倍 。 就正常状况而言 , 股价和地价随经济的增长而 呈上升趋 。 年代后半期 , 日本经济的实际年均增长率为 , 年内增长 左右 , 而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资产价格却增长了 一 还多 。 这显然是由泡沫因素造成的 。 三 、 金融体制改革过程中过度放松管制是泡沫膨胀的主要在因 年代以来以 自由化和国际化为主要的趋 向的 日本金融体制改革 , 对于完善上述战 后 日本金融体制 , 推进国内外金融制度的接轨 , 从而对保证金融与经济的协调发展起到了 一定的积极作用 。但在改革中出现了许多问题 , 最主要的问题是 自由化进展过快 , 监管体 制建设滞后 。战后 日本型金融体制是以管制过度为主要特征的 , 它虽然影响金触机构的 自 主发展 , 却可限制和防止金融过度投机 。 而在改革中由于管制的迅速放松和取消 , 在金融 机构获得 自主发展的同时 , 机构投资者的不规范经营和政府放松对机构投资者的管制助 长了股市和房地产“泡沫 ”的膨胀 。 进人 年代后 , 日本长期维持较低的利率 , 使居民与企业失去 了储蓄的兴趣而转向 购买各种高回报的信托投资基金 , 各种金融机构 , 尤其是各种信托投资基金的持股比重不 断上升 。 这此信托基金几乎都是由证券公司 , 投资咨询公司和信托银行等机构投资经营 。 由于 日本经济持续增长 , 资金供应充裕 , 各种信托基金的受托人很容易筹集到资金 , 而这 些新成长起来的机构投资者缺乏基金管理经验 , 并没有出最佳投资组合 , 而是把大量 资金投人到现有的股票市场 , 对二级市场上股价的上扬推波助澜 。而 日本政府却在这一需 要管制的时候却采取了一系列放松管制的措施 。 年 , 对公司税法基本条例进行了修 改 , 允许企业把通过特金信托基金和其他信托投资基金帐户所持有股票与 自己经营的股 票区别对待 , 前者可不算作企业 自营的股票 , 从而扩大了企业的持股量 。 年 , 允许人 寿保险公司通过特金信托基金帐户进行股标投资 。 年允许人寿保险公司参与项 目交 易 , 并取消了信托投资基金总量的销售限额 。 年 , 一部分国民养老金和福利金被允许 通过机构投资者进人股票市场 同时 , 批准邮政人寿保险和邮政年金进人股票市场 。 到 年 , 邮政储蓄系统的存款也可 以通过机构投资者进人股票市场 。 越来越多的资金进 人股市 , 加剧了股市泡沫的膨胀 。 在银行经营管理方面 , 政府管制的力度也非常不够 , 许多银行纷纷从事高风险投机 。 在放宽业务对象和业务范围的限制后 , 许多银行都将贷款对象转向中小企业和房地产 、股 票投资上 。 如 年中小企业贷款在 日本全部银行贷款中仅占 , 年和 年分别为 肠和 , 年已高达 。 一些大城市银行对中小企业的贷款比 率提高更快 , 如一劝 、 富士 、住友 、 三菱和三和在 年 月分别仅为 、 、 、 和 , 年 月竟分别提高至 、 、 、 和 。 对小企业和房地产 、股票投资的贷款 , 一般风险很高 。 即使如此 , 金融机构也并没 有相应加强审查体制 , 只是过度依赖土地和股票抵押 。 这显然是经济泡沫破灭后巨额不 良 债权形成的重要原因之一 。 ” 、 年 日本金融界更是丑闻不断 , 暴露出银行和金融机 构非法活动的“ 冰山 ”一角 。 日本在泡沫经济崩溃后 , 经历了有史以来最长的经济萧条 , 在 年更是经济动荡 , 回春无力 。 主要原因有四 首先 , 在经济高涨期间 , 日本的设备投资已经过剩 , 而泡沫经济又助长了这一势头 。 由 于虚拟资本的膨胀 , 企亚经营者往往脱离本企业的经营实际 , 或通过发行公司债 , 或向银 行申请贷款来筹集资金 , 进行超出企业随能力的设备投贺 。 据统计 , 企业仅发行公司债一 © 1994-2010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http://www.cnki.net 项 , 从 年到 年 , 较 年每年就增加 写以上 。 过剩的设备投资加剧 了泡沫 经济崩溃后经济潇条的严重程度 , 年 日本企业的设备投资为一 , 表明社会生产 出现倒退 。 其次 , 泡沫经济泛滥期间 , 众多企业大搞股票和房地产投机活动 , 结果放松了本企业 的经营和管理 。 泡沫经济崩溃后 , 股价暴跌 , 不动产萎缩 , 加上利率升高 , 这些企业遭到了 其资产大幅度贬值和筹资负担加重 的双重打击 。 从 年至 年 , 全产亚为连续 年 负增长 。 年负债额有 万 日元 以上 的破产企业就达 家 , 与经济高涨时的 年的 家相 比 , 增加 纬 。 这些企业的负债总额 年达 亿 日元 , 与 年的 亿 日元相 比增加 了 。 由此可见 , 企业经营状况处于严重 的恶化程 度 , 要令企业恢复往 日的活力不是仅靠政府减税 , 货币贬值和发放贷款就可 以马上解决 的 , 需要一个较长时期的整理 。 第三 , 产业以“ 内需 ”为主导的经济增长是加剧 日元危机的致命因素 。 由于 日本岛国的 地理位置 , 日本经济一直是以“ 外需 ”为主导 , 以此来弥补 日本经济的“ 内需 ”不足 。 同时 日 本近年来采取的紧缩政策 , 如提高消费税率 , 停止特别减税和减少公共投资等 , 进一步抑 制了国内需求 。 特别是 日本出 口 中有 是朝 向亚洲 的 , 东南亚金融风暴使 日本对东南 亚的出口 明显下降 , 致使 日本出现了 个月以来的首次负增长 。 缺乏“ 内需 ”主导经济增 长的保护 , 东南亚金融风暴很快就席卷了日本列岛 。 为此 , 在振兴 日本经济的 年度的 财政预算中 , 不担加大了公共投资的力度 , 如 万亿 日元将投向信息通讯基础设施 等公共设施 , 增加 万亿 日元的政府公共开支 , 而且增加了 万亿 日元的减税额度和改 革税制 。这些宽松的财政政策是否能刺激 日本经济的复苏 , 还要受到 日本金融业和世界经 济金融市场能否 良好发展 的限制 。 最后 , 金融业陷人困境 。在泡沫经济期间 , 日本的金融机构放松了融资对象的审查 , 将 资金贷给中小企业和非金融机构 。 这些企业和非金融机构对股票和房地产业进行了大量 投资 , 而 当股价和地价暴跌后 , 它们便立即面临负债和破产的危机 。 向这些中小企业和非 金融机构提供贷款的各家银行 , 只得背上不 良债权的沉重包袱 。 截止到 年 月底 , 日 本银行不 良债权已高达 万亿 日元 , 一部分银行 的不 良债权金额相当于其 一 年 营业利润 , 民间的不 良债权则远远高于此数额 。 日本的银行还直接参与股票投机 , 股价的 暴跌使这些银行饱受其苦 。 许多银行的 自有资本率降低至国际清算银行 规定的 以下 , 加上 巨额的不 良债权 , 使 日本银行的信用等级大为降低 , 增大了它们在国际金融市 场上筹资的难度 , 同时它们向企业的贷款能力亦受到削弱 。 针对上述情况 , 年 月 日 日本金融监督厅宣告正式民立 , 以取代大藏省的官房金融检查部和证券交易监督委员 会的监督和检查职能 , 负责管理和监督 日本金融机构的各项业务 , 促进金融机构的公平竞 争 。大藏省也设立金融企划局 , 负责金融政策和法规的制定和规划 , 撤销大藏省的银行局 , 证券局和保险局 。 同时 , 为清除所有坏帐和呆帐酝酿以久为时五年的“ 过渡银行 ”于 年 月 日开始分两步实施 。 但 , 随着 日本政局和社会经济条件的变化 , 这些规划能否实 现 , 还有待证明 。 责任编辑 孙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