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论》烦躁用词辨析

伤寒论》烦躁用词辨析 浙江中医药九学学报 2008年9月第 卷第5期 张 耀 胡 康 兴 浙江省杭州萧山区钱江医院 杭州 310053 摘要 ：烦躁在《伤寒论》全书运用约 1 34次，涉及原文 120余条 ，取 名多达 2O余种 ，各置 于不同语言环境 中。时指证候 ，时作形容 ， 时言病机，有时单烦，有时并燥．词意博大精深，文字渊奥妙用。 关键词 ：烦躁 ；伤寒论 ；用词辨析 中图分类号 ：R22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5—5509(2008)05 0578 02 烦 躁是临床常 见之证。在《伤寒论 》中六经 皆 沉微 或不 至 。如 只躁 不烦 多属 纯 阴无 阳之死 候。 ，且以太 阳与少阴二经论述较多 。烦字全 书运 用 如 ：“伤寒发热 、下利厥逆 、躁不得卧者死。”(344条) 约 l3,1次，涉及原文 1 2O余条 ，取名多达 2O余种 ，各 1．3 燥 燥为火 邪。燥者 干燥 也、怫怫然便 作燥 置于不同语言环境巾。时指证候、时作形容、时言病 闷，津液枯干感觉燥热心烦、苦况难名。燥邪在表最 机 、有时单烦 、有时并燥 、词意博大精深 、文字渊奥妙 易伤津动络出现咽燥吐衄 。燥邪人里必伤阴络或燥 用 。纵观历代 医家虽对烦躁病证有过论述、但对 词 屎内结或热迫圊血 。如 ：“脉浮发热、口干鼻燥、能食 意辩析 尚缺全丽。现分别论述如下 。 者 、则衄。”(227条)即属前者 。“太 阳病以火熏之、不 1 烦躁 、躁烦与烦燥之异 得汗 、其 人 必 燥。到 经不 解、必 固血、名 日火邪 。” 烦字从 火 皆属热。烦 为热 之轻 、躁 为热 之重 。 (1l4条)即属后者 。 烦为躁之渐 、躁为烦之甚。烦躁虽可单见但在六 经 2 烦极、大烦、小烦与微烦之关系 中每多并见。所谓烦躁者、为先烦而渐至躁也。既 烦见极、大、小、微，实指邪热之盛、重、轻、余而 烦乱 又躁 动、心身两不 安，病 势较轻 。所 谓躁烦 言。同时包 含着正 气的虚弱程 度。从邪热 而论 ：烦 者 ，为先发躁 复烦也 ，其病较重 。但 因烦躁与躁烦 极>大烦>小烦>微烦 ；从正气虚弱程度而论 ：烦极 病情反应复杂 ，仍 需参照全部脉证而细审。烦躁 与 >大烦>小烦>微烦 ；从正气虚弱程度而论 ：烦极< 烦燥亦不 同。躁 者从足而扬手 掷足，燥者从 火而灼 大烦<小烦<微烦 。 伤阴液。烦燥内有火热，多三阳见证。躁烦非关火 烦极者热邪极盛身必大热，热不得卧、坐立不 热多为 t阴见证 。如：“伤寒六七 日、无大热 、其人躁 安。谓邪热亢盛 、渐则可至躁动。如 ：“病 家人来请 烦者 、此为阳去入阴故也。”(269条)在 阴盛阳气欲脱 云、病人发热烦极⋯⋯。”(38条) 之危疾亦可 见之 。如：“少 阴病 、吐利 、躁烦 、四逆者 大烦者烦乱 明显、虽卧不安邪热较重 。呈现水 死。”(3lO条) 火不济 、火热燔灼肌表热重之象。如 ：“动气在下、不 1．1 烦 烦者烦乱也，心不安而扰扰 ，心胸愠怒 ，逢 可发汗 、发汗则无 汗、中心大烦 ⋯⋯。”(9条 )另见大 事讨厌 极不耐烦 ，如有所 触 、外不 现形 ，谓其 自知。 烦者 ，阳气郁 勃也 。邪热渐退 阳郁 未 申亦 可 现 。 甚则麻燠憔郁而不眠。此谓邪热多在表而呈现 出里 如：“若 脉 和其人 大烦 、目重、脸 内 际黄者 、此 欲解 热之状。热势尚微、病情较轻，在三 阳经多谓正邪相 也 。”(31条)故大烦显示了病向进退两方面的转化 。 争 ，阳气亢奋 。在三阴经多属正虚邪盛 、水 亏火炎。 小烦者略觉烦 闷中阳虚也。病后脾 胃弱运化无 如 ：“少阴病 、得之二三 日以上心中烦 、不得卧。”(303 力 ，虽有热但较轻故小烦 。如：“吐利发汗 、脉平小烦 条)也吖见于阴退 阳复病转痊愈。如：“少 阴病 ⋯⋯ 者 、以新虚不胜谷气故也 。”(391条) 虽烦下利、必自愈。”(287条) 微烦者微微显烦，极其微小属余热未尽。热微 1．2 躁 躁者躁动也，身不安而愤乱，手足躁动、若 烦微、遗邪于经也。如：“呕不止、心下急、郁郁微烦 无所措、内外不宁、谓不自知。此为邪热已人里但又 者、为未解也⋯⋯。”(103条)或因表邪虽去、津液未 舰为外热状 。热邪最剧病势较重。在三阳经谓正 复、气血俱虚阳气衰弱。如 ：“病人脉 已解、而 日暮微 负邪胜、热壅于经不得外 发逐渐 内迫。如 ：“⋯⋯不 烦 、以病新差 、人强与谷 、脾气 尚弱 、不 能消谷、故令 足言阳气怫郁不得越、当汗不汗、其人躁烦。”(48条) 微烦、损谷则愈。”(398条)微烦近乎小烦。 在三阴经谓阳气竭绝、阳气将亡神气浮越、脉多浮弱 3 暴烦与时烦 578 浙江中医药大学学报 2008年 9月第 32卷第 5期 暴烦者突然发生烦闷不安 。系因脾 阳来 复驱邪 外 出、阴中之 阳陡发 、正 复 阳 回。如 ：“伤 寒脉 浮 而 缓、手足自温者、系在太阴。⋯⋯至七八 日，虽暴烦 下利日十余行、必 自止，以脾家实、腐秽当去故也。” (278条) 时烦者时作 时止 、为 时不长须叟 复止者 。谓 胃 中寒航、上扰入膈故也。蜕不扰，烦亦止，名日时烦。 如 ：“蜕厥 者，其人 当吐蜕 ，今 病者静而复时烦 ，此为 脏寒 、蜕上入膈故烦⋯⋯。”(338条) 4 烦痛 、烦满、烦渴、烦麓与烦而悸 均以兼证而取名 。烦痛者烦 闷且骨节 疼痛 ，所 谓风淫未 (四肢)疾也 。因烦 皆热也 、故烦痛亦谓 热 痛。风耗津液则烦 、湿流关节经络 、气阻则 骨节痛 。 此谓风寒湿 邪在太 阳之表证 ，脉 当见 浮紧。如 ：“风 湿相搏、骨节烦痛 。”(175条 )“太阳 中风 、四肢烦疼 ⋯ ⋯ 。”(274条 )“寸 口脉 浮而紧 、浮则 为风 、紧则 为 寒，风则伤卫、寒则伤荣、荣卫俱病、骨节烦痛、当发 其汗也。”(20条) 烦满者有心 烦 而腹满 、有 心烦 而 胸胁 满 闷者。 邪在腹为有形之结 、邪在胸 为无 形之热。热滞胸 中 则胸满而烦、虚也。邪 陷于腹则腹满而烦 、实也。烦 乃津液之虚，满为热邪之实 。如：“伤寒下后 ，心烦腹 满、卧起不安者⋯⋯。”(267条)“若厥而呕、胸胁烦满 者，其后必便血。”(339条) 烦渴者心烦而 口渴也 。烦 渴亦 为热渴 。有 阳明 热盛热灼 胃津之烦渴 ；有经汗下津亏燥热之烦渴；亦 有太阳水 热互结之烦渴 。白虎汤证 即为前者 ，白虎 加人参汤证即为 中者 。“发汗已、脉浮数 、烦 渴者、五 苓散主之”。即属后者 。(72条)少 阴病烦 渴、有 不 咳、不 呕、不利 者为热 不挟饮 、宜 黄连 阿胶 汤治之 。 如有 咳、呕、下利者为火热挟饮 ，治宜猪苓汤。 烦鸷者心不安而烦扰、神不守而惊恐 ，必形诸于 外。系因误下后热乘于心，气阴两伤神不内守故也。 轻着烦麓 、重则 昏狂 。如 ：“伤寒八九 日、下 之，胸满 烦麓、小便不利、谵语、不可转侧者，柴胡加龙骨牡蛎 汤主之”。(107条) 烦而悸者心中烦扰且筑筑然跳动不宁。先烦而 悸者为热也 ，先悸而烦者为虚也 。有水气凌心之悸 、 热扰胸膈之烦 、此属实。有心气虚微之悸、心血不足 之烦、此属虚 。如 ：“伤寒二三 日、心 中悸而烦者 ，小 建 中汤主之。”(102条)即属后 者 ，真武 汤证 即属 前 者。 5 虚烦、内烦与烦热之不同 虚烦者心中郁郁而烦 ，其状为心中温温然 欲吐、 愦愦然无奈 ，欲吐不吐，扰扰乱乱谓之 。虚者非有形 579 之实邪，乃为无形之余热，而为虚火内扰之故。属虚 热证。如 ：“下利后更烦 、按之心 下濡者为虚烦 也。” (375条)心下濡者津伤胃空、邪未热实而成虚也。与 心下坚者热邪入里 ，内结而成 实者有别 。未 经汗吐 下之烦多属于热 ，谓之热烦 。已经汗、吐 、下之烦 ，多 属于虚 ，谓之虚烦。如 ：“发汗吐下 后，虚烦不得 眠。” (76条) 内烦者指内热(实热或虚热)而引起心胸烦 闷的 症状 。多为气 阴两伤之虚烦 。邪在表 而烦 者 ，烦 由 于外，以汗不得出也。邪传里而烦者，烦 由于内、以 津气 内虚也 。如 ：“太 阳病 吐之 、但太 阳病当恶寒、今 反不恶寒 、不欲近衣、此 为吐之 内烦也 。”(114条)就 是指邪入里化热 ，津伤胃虚而内生之烦 。 烦热者凡发 热同时又有心烦 ，或烦躁 而有 闷热 的感觉均称之 。其邪在表不得发或里热过盛气阴受 伤所致。烦热为热所烦，若非发热而时发时止。如： “病人烦热 、汗 出则解。”(240条 )“发汗若下之 ，而烦 热胸中窒者、栀子豉汤主之 。”(77条) 6 苦烦 、干烦、饥烦与烦逆 苦烦者 内心 苦闷烦之 盛也。苦 者难 以忍受也。 系因误汗伤 阴 ，血液 虚 而火热 盛、心失 荣荫故 心苦 烦 。如 ：“动气在 右、不可 发汗、发 汗则衄而 渴、心苦 烦、饮即吐水 。”(6条)就是指肺气 虚弱、汗衄并作后 心不得其养而烦盛不可忍。 干烦者津液枯干而心烦也。如烈 日灼沼泽之枯 竭。干者阴液枯干阴气绝也，烦者虚阳外暴阳气无 根 ，阴 竭 阳 暴 虚 之 甚 矣。干 烦 较 燥 烦 为 甚 。如： “ ⋯ ⋯ 荣竭血尽、干烦 而不得眠、血薄 肉削、而成暴液 ⋯ ⋯ 。”(135条)一种蜡燃将尽之恶液质 。 饥烦者 自觉饥饿而 气 闷心烦 ，但饥 不能食 。系 因寒饮阻於胸膈、津液不运 于中、中州 阳虚 胃中空乏 故心中饥烦。如：“咳者则剧、数吐涎沫、咽中必干、 小便不利 、心中饥烦。⋯⋯”(13条) 烦逆者谓心烦且觉有逆气上 冲感 。烦者烦燥津 气伤也，逆者逆乱血液耗也，津气俱伤为虚、火邪逆 乱为实。如：“微数之脉、慎不可矣、因火为邪、则为 烦逆⋯⋯ 。”(116条) 综上所析归纳之不外乎：(1)以病势轻重而取名 如：烦极、大烦、小烦、微烦；(2)以病发时间而取名如： 暴烦、时烦；(3)以兼证而取名如 ：烦痛、烦满、烦渴、烦 麓、烦而悸 ；(4)以疾病性质而取 名如：虚烦 、内烦、烦 热；(5)以病人自觉症状而取名如：苦烦、干烦、饥烦、烦 逆。虽词广义丰，但说理精微。历代注家多言不详、确 有集思深议 的价值 ，故作试论斧正于同道。 (收稿 日期 2008 06-22) 黼 《=济泔 淘潺 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