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字电影技术

数字电影的艺术技术 孙一翔 1 高清电影制作的工艺流程 高清制作的工艺流程跟拍摄电视剧没有太大区别，关键在于后期，最大的不同是要不要做成 胶片来放映。拍摄的程序中，灯光、效果要根据每一个制作组的要求。如果追求的是电影感、胶 片感的效果，灯光方面恐怕也不能像拍录像的一样简单，要跟传统电影胶片的拍摄差不多。 很多时候，广告宣传会带来个误解，认为用高清拍摄会省钱，拍得很快，可以用很少的灯光，但这与现实并不相符。用高清省了胶片的钱，省了洗印的钱，胶转磁的钱，套台词的钱，后面套底片的钱，翻正和翻底的钱，但是从灯光的数量和工作人员的队伍来说不见得特别省。用高清拍摄后期用数字Betacam 制作成本比较低的电视节目也是可以的，但是就不能追求广告或电影拍摄那种比较细腻的灯光效果。拍高清节目的灯光数目与拍胶片差不多，同一个摄影师拍电影胶片用20个灯，拍高清也要18、19个灯。但是由于高清的灵敏度和对暗部的反应比较好，灯可能会小一点，不需要同样大小的灯光来做补光。高清摄像机的成像器件对某种颜色的灯光，对某种角度照过来的灯的反应跟胶片不一样，可以用小型号的灯。用高清拍摄时摄影队人数也不会减少很多，在美国可能是少一个装片的和打板的第二助理之类的人。但由于目前高清摄像机的取景器是黑白的，不是看得很清楚，还需要一个掌机人。摄影9币、摄影指导兼顾掌机也可以，但效果并不好。因为摄影师、摄影指导的最大作用是站在监视器前面，与导演一起研究镜头，指挥灯光师和助理把机器架起来，布好灯光，拍摄的过程中，如果看着摄像机的观景器，黑白的图像有时候看不清楚灯光效果是否最好，演员的表演是否最好，机器运动和演员走位的搭配是否最理想，都不会看得很清楚。在新技术环境之下，制片人可以从几个角度来考虑问题：首先是成本。如果不需要转成胶片的话，或如果原来准备用胶片拍， 只是要效果，而不需要重新转换成胶片的话，成本一定是相对降得很多。如果将来打算用胶片拷贝，在电影院放映的话，就考虑从前期节省的资金是否补贴了后期制作的成本。在美国，一部90分钟的片子，用好一点的设备，平均价格是7万美元。成本是否节省就看原来投放在电影胶片的总成本到底有没有降低。制片人、监制除了看成本以外，还要看技术方面的其它可能性。在拍摄速度问题上，很多人认为拍高清片速度会快，跟拍录像带一样，不用经常换胶片，只是50分钟的一盘带子，成本是65美元左右，非常好。但是，如前所述，需要灯光、需要排练，需要跟摄影机走位，所有这些都不能省。把摄影机架起来的过程，要拉一堆线，连接监视器，过去独立的录音机不用了，直接录到录像机上，就如同数字Betacam 的拍摄方法，又要拉一堆线，所以速度不一定会很快。但更有价值的地方在于做特技的时候成本会降低，速度会加快。从高清带子直接采进电脑，马上编辑，之后就可以马上出片子。到目前为止，《星球大战之二》、《午夜曼哈顿》、《间谍小子之二》、法国惊险片CVIDOCQ》这四部高清电影中，除《午夜曼哈顿》以外，其它都是利用高清做的特技。高清技术对导演而言，最大的好处是不用换磁带、换胶片，不用打断演员的情绪，可以多拍而无需担心和胶片相关的成本。更大的好处是监视器显示的基本上是将来效果的90％或95％ ，真正做到IT 界所说的“所见即所得”。此外，高清技术很方便导演与摄影师、美工之间在现场进行沟通，许多问题可以现场解决，不 用事后补救，或者猜测。这对很多导演来说是最大的吸引力。 2. 逐行扫描与隔行扫描 简单介绍一下逐行扫描和隔行扫描的区别，看看哪一类节目内容比较适合哪种方式。表1是 Sony美国公司提供的一些资料。美国的电视电影就是为电视而拍的，不一定合乎中国的国情。 中国比较多地采用数字Betacam来拍电视电影和电视片，所以高清的吸引力可能不大。但是，高清 对美国十分有利，尤其是电视片。美国的电视片跟国内的连续剧不一样，每个星期只播放一集，46分 钟，主要人物是相同的，但是，是独立的，一般都是胶片拍摄的。黄金时段的情景喜剧也是用 胶片拍的，还有独立电影，就是花几百万美金，即投资较小的电影。本人认为，对于从50万到几百万 美元的电影，采用高清技术效果最好，资金节省最显著。如果是两三千万美元的电影，就不在意节省了。这是经济上的节省，创作上的节省是一定的。美国有一些四集、六集的连续剧和好一点的记录片以前都是用胶片拍摄，现在都用高清了。24P格式是全球共同承认的节目交换方式，欧洲人过去用50i的数字Betacam 拍的片子，不好交换，变成N 制时图像质量的损耗太大。现在如果用24P的格式交换节目，就非常容易，就好像电影胶片转换成磁带的效果一样。 4 高清录像工程师的重要性和任务 前面提到摄影组人手的安排，美国有一个新的制作模式，就是增加一个高清录像工程师在现场，这个人的任务非常繁重，而且只有使用高清设备才会用到这个人。在国内的情况可能有些不同，考虑到成本，高清录像工程师的任务可能会由摄影师或者由摄制组、摄影助理、租器材的公司、后期公司合起来分担。而美国分工比较细，摄影师要兼顾创作部分、灯光部分，需要懂一点数字图像制式，其它都可以交给一个录像工程师来做。新一代的摄影指导需要重新定位、重新学习，重新掌握录像技术、数字技术。高清工程师或者高清电影摄影师面对的问题很多，过去掌握了胶片的性能和光学、化学特性就可以完成任务，灯光效果做得好，仓 意方面有自己的风格就 可以了，现在还要把高清摄影机掌握好。 5 光学滤光片与软件 拍电影的时候需准备滤光片，在数字时代要考虑新的摄影机到底是用光学滤光片效果好，还是电子滤光片效果更好。高清刚刚流行的时候，电影人都建议用光学滤光片，尽量少用摄像机带的滤光片，这样质量会好一些，稳定度高一些，事实是否是这样，有待于大家研究。今天面对着更大的可能性，就是软件滤光片。无论从校色的角度，还是效果的角度，都有简单、成本低的软件可以达到光学滤光片的效果，所以拍摄的时候是否坚持用光学滤光镜，或者是随机的滤光片，有待于大家探索。 6 电影人在数字时代的新机遇与挑战 上面说到工程师的作用，是在条件不许可的情况下，交给摄影助理来分配，摄影助理怎么测试一个摄像机好不好呢?摄影助理需要重新学习。新时代摄影师的任务和角色是不一样的。在现场一方面要研究镜头怎么运用，同时要考虑调参数，达到胶片的效果。在现实环境中，以前我们事前要做大量的准备工作，要在摄像机中看，经济条件允许的话，还要转成胶片试试看，整个过程可变的因素太多。我留意高清科技大概有十年的时间了。两年前，24P设备刚出来我就买了，但由于当时还没有掌握这个工艺，摄像机没有设定好，磁转胶的机器没有设定好，合作双方也没有磨合好，不知应该用什么样的伽马值来搞 ，用什么底片。结果正片来做这个片子，灰蒙蒙一片，差点丢掉一桩生意。所以没有经验的时候，需要不断摸索和磨合。作为摄影师和导演，要尝试不同的东西，要做更多的试验，不要光拿人的经验来用，要找到自己的出路。因为数字技术的发展，整个角色都不一样了。磁带拍完了，还是下变换到标清进行离线编辑，再拿EDL套高清的片子。拿着声音做好的带子交给胶转磁的公司，这个过程中，有一个非常有利于电影工作者的工序，就是校色。无论Da Vinci，还是其它软件，做到校色的这一部分，是过去电影不可想象的。过去拍电影和胶片只能在红绿蓝某一个颜色里调整，要么是全画面来调，要么是亮一点，暗一点。但在高清制作环境里面，可以调的范围非常宽，可以选择性地调整，选择改变某一个色，改变某一个密度，某一个亮度，可以整个改变，可以局部改变。这的确是过去电影所不可想象的。 7.以转成胶片为目的的高清 摄像机的“最佳”设置下面讲一讲我们大家都关心的问题，怎么用高清摄像机制做出胶片的效果。 过去我们拍的胶片电影除了在电影院放映外，还可以经胶转磁做录像带，做DVD。今天的情况就不一样了，用摄像机拍的东西是用做广播还是磁转胶，或者是用于数字影院、大屏幕投影；数字影院用哪种品牌的投影机，这些因素都可能就影响到你的设定。大屏幕数字投影，应该有什么样的伽玛值和什么样的参数效果才是最好的?如何保留原来的创意?对此有许多不同的做法。美国的摄影师提出让 他们参与新工艺流程中的后期制作工作，让他们来掌握终端节目或影片在不同的环境播映、放映的视觉效果，他们有权力参与影片的后期制作。很多老影片，经过15、20年以后再重新发行，可能要经过修改，可能要经过弥补，如果整个过程没有电影摄影师的参与，交给另外一些人来掌握，那么，影 片的色彩、对比度、亮度都可美国先河影视制作公司 温文杰能会被改变，因为完全是按另外一个人的心意制作的。所以，希望摄影师尽量争取参与这个过程， 自己掌握最后的视觉效果。在投影上面进行调整是简单的做法。根据Sony一份资料，如果是广播用，不希望用太多的校色，应采用最低色彩 校正、中度轮廓增强电路，尽量把黑色保留；如果是磁转胶用，应该用中立比色法、调低伽玛值、调低拐点、黑伽玛上调(数字上调，其实是压下去的意思)。在摄像机中可以操控增强胶片感的地方，主要就是在PAINT(绘画着色)菜单里面。第一页是STATUS (状态)，这些纯粹是参考值，不一定要这样做才会像胶片，纯粹是个人的喜好。黑伽玛要开，拐点要开，WHITE CLIP (白限幅)要开，轮廓增强要关掉，SKIN DETAIL(皮肤细节)基本关掉，MATRIX (矩阵)要打开。FLARE (闪烁)是一种电子线路，在镜头里面是用来避免杂散光的，是把摄像机里的杂散光压掉，尽量把色彩保持较深的一个电子线路，所以我们建议打开，把高光压掉。黑伽玛是管暗部反映的曲线，如果从胶片的角度来考虑，就是用暗部的曲线，就是趾部。拐点是最重要的一环，拐点是使高清或者录像如何尽量接近胶片效果的重要一环。现今高清拍摄，可能没有胶片好，什么原因呢?我们一般认为其有关高光、高亮度部分太过直线，太过线性，超过一点，就会把画面洗掉了，全白了，没有层次和内容了。胶片不一样，胶片是非线性的，最起码在肩部是非线性的；很多光落在胶片上面，胶片还可以保留它的相对的一些层次，不是多一点光密度就增加很多，密度再增加就全白了；不是这样的，是慢慢地变，很多光进来，变成多一 些层次。 8.未来高清科技发展的几个趋势 *CMOS与CCD 到目前为止，大部分的成像器件，专业的、业余的都是建立在CCD的基础上的，直到最近开始才有一个转变。我们对CCD不满意，CCD里面有拖尾的问题，有记录红绿篮三色图像的问题，有图像清晰度问题，还有马赛克，以及其他各种噪波，不能达到电影胶片的效果。但我认为，在未来一段日子里会有新的科技发展。首先，CMOS是过去不受人们重视的一种成像器件，过去表现不好，虽然成本低，但很少有人用，因为各方面都有问题，尤其是传输速度有问题。今天已经不是这样了，经过改良，很多问题解决了，而且达到了1920×1080左右的解像度，可以提供每秒3o帧逐行拍摄或者60i隔行拍摄。看来CMOS会在未来一段日子里取代CCD，图像质量将会进一步提高。 * Quad HDTV 成像器件 从电影的角度看，用惯了35毫米摄影机的人，有一个问题解决不了，就是景深的问题。由于现在高清摄像机用的是2／3英寸的小晶片，光学镜头在这个基础上，给我们的景深非常大，大概是35毫米胶片的两倍半左右。这就表示要达到同样的景深效果，同距离、同样的裁剪大小尺寸，景深前后的效果跟胶片一样，要开大两档半的光圈。这是物理上没有办法解决的，没有办法拉近的一个问题。不管是用Panavision的镜头，用富士的镜头，用松下的摄像机，无论怎样的搭 配，物理定律是不能改变的。我们电影人员习惯了35毫米的光学系统，习惯了那种镜头感觉，希 望前后很虚，要模仿这种效果就得把摄像机挪后，用长焦距拍同样的画面，或者光圈开大两档 半。我们平常拍电影的时候用T1．9光圈或T2．0光圈的感觉，哪里还有两档半的光圈可开呢? 所以现在高清用的定焦镜头特意在这方面下了功夫，主要是针对美国和欧洲市场。因为在欧洲 和美国传统老一套的摄影观念还是停留在T4光圈、T3．2光圈左右，这是最好的、最理想的拍摄环境；甚至是T4．5光圈左右的拍摄环境，光圈开得很小。新一代的蔡司、佳能、富士定焦镜头，在光圈全开的情况下，分辨率很高，变形率很低，这跟传统的光学是不一样的。我们以前用的镜头，胶片用的镜头光圈在中间的位置，T 5．6、T8左右是最理想的，现在新一代是全开， T1．9的时候，光学纠正最好。在某种意义上，接近了电影的景深效果。 *Foveon X3技术 有一个叫Foveon 的公司生产了一个CMOS，是普通数码照相机里用的一个器件，具有革命性。它不像过去的数码照相机里用的CCD，红绿蓝像素排列在一个平面上的三个位置来读取色彩，每一次三种颜色进去，白光进去，由不同位置的红绿蓝三个像素读取三种颜色的光线，每一个像素读一种颜色。它的革命性在于，它的概念跟胶片非常接近，像素是垂直排列的，第一层记录红光，第二层记录绿光，第三层记录蓝光，垂直射入一个白光，三个像素在垂直方向上只有一个点。用“×3”表示分辨率是传统像机的3倍，现在他做的300万像素CMOS，等于人家做900万像素的效果。由于这样设计比较接近胶片，所以解决了马赛克的问题，解决了虚的问题，甚至解决了像素色彩溢出的问题，传统CCD所存在的问题都解决了。这个设计的概念很厉害，将来如果几种技术结合起来，就会很了不起。 *Viper数字电影码流记录技术 汤姆逊公司即将生产的摄像机提出了新的概念，认为现今的摄像机出来的码率、信号、素材非常丰富，最起码能达到每秒2Gbps的信息量，而我们只是记录了几百Mbps的信息量，不到五分之一，即摄像机摄取的信息远远超过了记录部分所能记录的信息。今天说高清没有胶片的图像质量好，是因为我们看到的HDCAM、D5、DVCPRO HD都还是一种压缩技术，不能完整记录摄像机输出的所有东西。从模拟的世界转换成数字的世界，在转换中很多素材无法记录。Viper的摄像机概念就是将不经过任何处理的原素材，原有的RGB，模拟世界的光度、亮度，通过两条HD—SDI的通道，记录到硬盘里面。现在的技术是经过压缩处理以后记录到磁带，经过磁带就有损失。把所有原素材记录在硬盘上，这种设计虽然使用时有所不便，但是提供了一种可能性，由于不经过处理、不经过压缩，我们电影人所谓动态范围、宽容度就提高到11档以上的光圈，比过去停留在1O档或者以下的录像机的局限又提高了一档半，尤其适合做后期、做抠像、做特技。其今后怎么发展还不清楚，但总不 能拖着一个硬盘出去拍电影；不过它的设计思路是非常了不起的。从这几个角度来看，高清未来的发展非常光明，胶片被取代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 HD—D5摄录一体机／新HDW —F900 摄像机／Xpri新硬件和软件HD—D5是带宽压缩比较小的格式，据说即将可以做出扛在肩上的摄录一体机了，这样又提高了一步。有传闻说，Sony的HDCAM 又有新的革新产品，压缩比较HD—D5还要低一些，记录图像的能力更强。Sony的摄像机又有一个改变，可能会用到单一的、大尺寸的CCD，接环与电影镜头相同，可直接使用电影镜头，是针对电影界的一种新产品。后期产品，Sony的Xpri，硬件有提高，软件请了Discreet的专家来改写，我看过的演示已经又进了一步了。整个高清发展的形势，从器材和科技来说是越来越成熟了。我们作为电影人怎么用，那就是我们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