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访北美印第安人

沃波尔岛风光 68 作为一名从事中国少数民族研究的学者，前不久笔者有机 会与加拿大学者一起探访了两个印第安人保留地：一个是位于 加拿大安大略省与美国密歇根州之间的St. Clair湖上的沃波尔岛 （Walpole）保留地，另一个是位于加拿大魁北克省的肯特根热比 （Kitigan Zibi）阿尔冈昆人保留地。 引人注目的沃波尔岛 沃波尔岛习惯上被称为: Bkejwanong (意为：水域的分界)。 它位于加拿大安大略省与美国密歇根州之间的St. Clair湖上。土 著人居住在这里已有6000多年了。加拿大的土著人包括：印第 安人、因纽特人和梅第人。因纽特人是指那些很久以来就居住 在加拿大北极圈附近和阿拉斯加的“爱斯基摩人”。梅第人是欧 洲人与没有身份的印第安人的混血人种。印第安人有的有身份， 有的无身份。有身份的印第安人是指那些在官方登记处注册过 的、在印第安人法令管理下的印第安人。有身份的印第安人自 称为“第一民族”，是加拿大最初的主人。加拿大约有68万印 第安人是有身份的。他们大约分为60个族群，属于10个不同 的语族。 沃波尔岛保留地的印第安人口大约有2000多人。岛上说英 语的人数占总人口的85%；说奥吉布韦语或波塔瓦托米语的人 数占总人口的11%；既说也说母语的占总人口的3%；说法 语和其他语言的占总人口的 1%。由此看来，英语已成为印第安 人主要的交际用语。 1939年，沃波尔岛作为保留地正式得到了加拿大政府的认可。 沃波尔岛附近还有5个岛屿。该岛的陆地与水路交错。陆 地是土著人坚实的家园，水路使他们可以在领地范围内自由地 移动。土著人与大自然和谐相处，从中获得生计。岛上几乎所 有的家庭都直接或间接参与打猎、捕鱼活动。保留地是印第安 人行使主权的土地。保留地的自然资源归印第安人所有。关于 自然资源的管理方面，岛上有三个部门管理打鸭子、钓鱼、捕 捉麝鼠等事项。外来人在岛上不管是打鸭子，钓鱼还是捕捉麝 鼠都必须得到主管部门的许可。 岛上有制造业、商业、运输业、通信及其他行业。当地社 区的配套设施齐全，电力也充足。1950年，沃波尔岛开始通电。 1953年，岛上有了健康中心。当地居民十分重视防火。有1名 全日制的消防队长和一些志愿者负责这项工作。有4个印第安 人巡警维护社会治安。岛上能接收到外面的广播电视，也有本 土的报刊新闻。 沃波尔岛传统文化中心的发展 沃波尔岛传统文化中心在保护和继承土著人的传统文化 遗产与解决一些历史遗留 和现实问题方面起了重要 作用。该中心的历史追溯 到1973年, 当时研究人员 从事一项为期4年的关于土 地赔偿和土著人权利条约 的研究项目，由此掌握了丰 富的历史，产生了建立 社区传统文化研究中心的 想法。该研究中心的宗旨符 合土著人与委员会的需求，从而得到了进一步发展。沃波尔岛 上没有大型工业，旅游业是重要的经济支柱。由于该岛水域的 下游附近有一个石化产品基地，这片净土长期遭受到水资源和 空气污染。途经沃波尔岛的货船也污染了当地动植物的生长环 境。还有农业生产中使用的杀虫剂和化肥也是一个污染源。为 了了解水中的化学品、细菌和病毒的污染状况，一些专业人员 从水中取走一些鱼类进行。得出的结论是：这些水受到污染， 是不安全的，人们不宜在水中游泳。因而，许多岛上居民担心 他们的身体健康受到影响，因为不了解情况之前他们一直吃水 里的鱼类，也在那里游泳。 针对环境保护的问题，当地人制定了相关的政策和采取了 切实可行的措施。土地和水资源的权属以及环保问题成为长期 困扰社区的问题。1983年，沃波尔岛传统文化中心的研究范围 又扩展到环境保护和自然资源的管理。1988年，该中心出版了 一本名为《沃波尔岛——印第安人领土的灵魂》的书。这本书 很受欢迎，再次出版。基于研究中心的优秀成果，沃波尔岛第 一民族认识到：研究工作是着手解决社区问题的钥匙。为了进 一步研究该岛土著人有关土地索赔、环境保护与继承文化遗产 问题，沃波尔岛传统文化中心于1989年正式成立，它是了解沃 波尔岛的一个窗口。孩子们来这里学习土著人的传统文化与历 史。十几年来，大约有200多人在这个中心工作。 沃波尔岛的社会文化变迁 沃波尔岛具有悠久的历史，在欧洲 人到来之前，印第安人的历史与文明早 已有之，然而，与欧洲人接触后，他们的 探访北美印第安人 文 · 图／彭雪芳■ 环球视窗World window 环球视窗World window 70 71 社会经历了快速的、 激烈的变化过程。这 与新移民的增加以及 两种社会文化的冲突 有关。公路的修建和 渡船的通行方便了外 界人士来到岛上，使 得岛上居民与外界有 了密切联系。这些变 化影响了岛民的工 作、生活和思维方式。 19世纪初期，教堂和学校引入了该岛。那时，孩子们经常 不能按时上学，因为他们要跟随从事打猎、采集的父母而流动， 帮助家里做一些农活。学校教育被政府视为一项重要的“文明化” 措施。为了使土著人适应白人的社会，教学体系和内容都采用 非土著的模式。在寄宿学校上学的土著人孩子只能讲英语，讲 母语要被惩罚。 自19世纪末期以来，按“印第安人法令”，酋长及委员 会由选举产生。通常领导机构由一个酋长和几名委员组成。在 2002年7月，沃波尔岛迎来历史上的第一位女酋长。可以说， 沃波尔岛是一个引人注目的印第安人保留地。该岛既保留了独 特的历史文化遗产，又具有现代化的特征。如今，居住在岛上 的土著人重新拥有了欧洲人到来之前那种自给自足、当家作主 的生活。随着岁月的流逝，沃波尔岛的土著人稳步发展。许多 沃波尔岛的印第安人已经在其他城镇和城市工作和生活，尤其 是在美国的底特律，他们逐步适应了新的环境。然而，他们并 没有割断与自己社区的联系，在学会适应新的自然环境和人文 环境的同时，依然保持自己的族群认同。沃波尔岛已成为加拿 大环境保护与可持续发展方面处于领先地位的土著社区之一。 最大的阿尔冈昆人社区 我们探访的第二个保留地是位于加拿大魁北克省梅纳瓦克 (Maniwaki)附近的肯特根热比阿尔冈昆人社区。肯特根热比是加 拿大最大的阿尔冈昆人聚居地。面积有18.437 公顷。总人口有 2486人。社区内有中、托儿所、礼堂、广播电台、健康中 心、残疾人中心、健身中心、文化中心、警察局和青年活动中心。 警察武装队伍由土著人组成，这是经过联合委员、加拿大政府、 魁北克省政府三方同意的。 保留地周围有海狸、麝鼠、鱼貂、燕子、水貂、水獭、猞 猁、鹿、黑熊、驼鹿等动物。居民可以充分利用这些自然资源 进行打猎、捕鱼及休闲活动。当地居民的经济来源于农业、捕鱼、 狩猎、伐木搬运业、采石和挖沙及相关的服务业。农业是当地 最大的产业。 我们驾车进入四周静悄悄的肯特根热比保留地，在一块图 腾标志的木桩前观看时，一位中年土著妇女开门迎上来，得知 我们的来意后，这位妇女热情地邀请我们去她家里坐。她愉快 地告诉我们：最近她刚结婚，这是她的第二次婚姻。我们见到 了她的丈夫和婆婆。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和睦幸福的家庭。这对 夫妇用十分流利的英语与我们交谈，他们与大多数同龄人一样 没有接受高等教育，只有中学文化程度。丈夫有时去外面的城 市打工，妻子就在社区内做零工。该社区每年六月的第一个周 末都有举行传统的民族歌舞及传统生活方式的演，我们去那 里的时候是五月，赶不上看他们的表演。所以，这位阿尔冈昆 男子穿上传统的印第安人服饰，供我们拍照。他们说社区里有 一个女教师通晓他们的历史文化，且有先知先觉的本领。于是， 他带我们前去拜访这位女教师。女教师大约有50多岁，热情爽朗。 有意思的是，这位女教师正是资格较最老的阿尔冈昆人酋长威 廉（William Commanda）的女儿。 William Commanda 酋长于1913年在肯特根热出生，他是 北美地区精通本民族传统历史文化的屈指可数的长老之一。与 他的曾祖父一样，这位酋长也是该社区保管记载历史条约和预 知未来的贝壳串珠腰带的人。1988年，Commanda 酋长召集从 北美和南美的土著长老及掌握宗教祭祀活动的人，组成了一个 “没有边界的长老”。过去20年多年来，他在加拿大、美国、墨 西哥、日本的国际会议上发表演讲和表演传统仪式，宣传阿尔 冈昆人的传统文化。1998年，他因在促进种族和睦相处和跨文 化教学方面的特殊贡献被授予Wolf Award 奖。 肯特根热比文化陈列中心 在全球化的背景下，加拿大土著人正经历着巨大的社会变 迁，他们的传统历史文化也逐渐消失，阿尔冈昆人有着强烈的 保护传统文化的意识。为了阿尔冈昆人的利益，加拿大文明博 物馆向肯特根热比社区移交了由考古学家于几十年前发掘的地 下出土文物，包括珠子、工具、武器等。其中有阿尔冈昆人祖 先的遗骸。 加拿大文明博物馆还向肯特根热比社区捐赠了一个叫“渥 太华河”追溯该地区的古老历史的展览。这个展览展示了丰富 多彩的渥太华流域的历史。展品中史前古器物从数千年到几百 年。有陶罐、铜、石骨、鹿角等制成的工具、武器等，它有力 地说明了在欧洲人到来之前，土著人已居住在这里至少有8000 多年了。在肯特根热比保留地文化陈列中心可以看到反映阿尔 冈昆人历史与文化的史前文物、绘画和摄影展览。 阿尔冈昆人的教育 阿尔冈昆人很重视教育。从小就教育孩子懂得作为一个家 庭成员和社区成员具有的权利与义务。 高等教育学生资助项目主要是帮助在本社区注册的居民获 得上大专院校的资格。这个项目提供财政资助那些已经顺利地 完成中学学习，并获得大学入学通知书的学生，资助他们在加 拿大和美国上公立大学，但决不资助上私立大学。 成人教育项目则提供给学生比较宽松的学习环境。学生从 这个项目中学习电脑、护理专业、商业、机械制造学、健康科学、 土著研究等专业知识，他们或重新回到正规大学读书，或找到 一份工作。 作者（左一）与加拿大学者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