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盘游戏

2005正 心理发展与教育 第2期 文章编号：1001—4918(2005)02．0i24．128中图分类号：B844．1 文献标识码：A 沙盘游戏治疗的历史与理论 申荷永 陈 侃 高 岚 (华南师范大学教科院，广州 510631) 摘要：沙盘游戏治疗是目前国际上影响广泛的心理治疗的方法和技术，它起源于三代学者的努力，形成于荣 格分析心理学与中国文化的结合。由于它被不同理论倾向的临床心理学家们广泛采用，随着国际沙盘游戏治 疗学会的成立，其本身已经成为独立的心理治疗体系。在“沙盘游戏的历史与理论”一文中，作者拟对其历史 与发展，理论与原则等基本的问题做系统的介绍与阐释。 关键词：沙盘游戏治疗；卡尔夫；心理分析 沙盘游戏治疗(SandplayTherapy)是目前国际 上影响广泛的心理治疗的方法和技术，它起源于 三代学者的努力，形成于荣格分析心理学与中国 文化的结合。以心理分析之无意识理论为基础， 注重共情(Empathy)与感应，在“沙盘”(Sandtray)中 发挥原型和象征性的作用，实现心理分析与心理 治疗的综合效果，便是沙盘游戏治疗的基本特征。 1 沙盘游戏治疗的历史演变 瑞士荣格分析心理学家多拉·卡尔夫(Dora K棚)是沙盘游戏治疗的正式创立者。她在1962 年的国际分析心理学会议上正式提出了“沙盘游 戏治疗”的思想，1985年发起成立了国际沙盘游 戏治疗学会，标志着沙盘游戏治疗体系的形成。 但是，沙盘游戏作为被广泛接受的心理治疗的方 法与技术，有着它本身发展与形成的历史，其中包 含了数十年的积累与准备，对此我们可以通过三 位主要奠基者来回溯其历史演变的过程，并且从 中获得沙盘游戏治疗的最初意义及其原理中所包 含的基本思想。 1．1威尔斯与“地板游戏” 威尔斯(H．G．Wells)曾以其《时间机器》 (1895)一书而成为有名的作家。但是人们一般却 并不太注意他在1911年出版的《地板游戏》⋯。 而正是此书，开始了有关“沙盘游戏治疗”的历史。 在《地板游戏》一书中，威尔斯描述了他和他 的两个小儿子的游戏过程，尤其是他们所玩的“地 板上的游戏”，把各种各样的玩具，在地板上搭建 着不同的游戏内容。孩子们玩的开心而投入，表 现出了令人兴奋的想象力和创造性。威尔斯在其 书中曾写到：就在这地板上，不断涌现着数不清的 富有想象力的游戏内容，它们不但使孩子们每天 都在一起玩得高兴，而且还为他们以后的生活建 立了一种广阔的、激励人心的心智模式。任何一 个人都可以从这幼儿游戏的地板上获得启发与力 量0[23 尽管威尔斯并非专业的心理学家，但是对于 幼儿自发的游戏和创造性想象很感兴趣，并且付 诸了大量的考察与研究。他在其独立的研究中发 现，荣格的集体无意识和原型理论，能够提供对于 他所感兴趣的研究问题的合理解释。而通过他自 己的独立研究，也能提供许多支持荣格分析心理 学理论的依据。 1．2洛温菲尔德与“游戏王国技术” 玛格丽特·洛温菲尔德(MargaretLowenfeld) 1890年出生于英国伦敦，自幼喜欢读威尔斯的作 品，尤其是那本《地板游戏》。1928年当洛温菲尔 德建立了自己的儿童诊所，准备开始儿童心理治 疗的时候，威尔斯的《地板游戏》呈现出了新的意 义和作用。 洛温菲尔德所面对的问题，是如何与那些患 有神经症的孩子们作有效的沟通。她需要一种表 达与沟通的中介或载体：患病的儿童既可以通过 这中介来表达，治疗者也可以由此载体来观察与 作者简介：申荷永，男，华南师范大学教科院心理系教授，博士导师．E—mail：shenhy@scnu．edu．cn 124 万方数据 申荷永陈侃高 岚：沙盘游戏治疗的历史与理论 诊断。于是，在《地板游戏》的启发下，洛温菲尔德 在自己的诊所里放置了一些玩具和模型，随后不 久，她又添置了两个可以放沙和水的托盘。1929 年的某一天，来洛温菲尔德诊所看病的孩子，被墙 架上那么多的玩具与模型所吸引，自发地选择了 一些玩具和模型，放在盛着水和沙的盘子里玩耍 ⋯⋯于是，洛温菲尔德的“沙盘游戏”就此诞生 了。TM 儿童自发的游戏，自发的创造，同时，也自发 地给予了一个名称：“游戏王国”(f111eWorld)。被 父母送来“医治”的孩子在这“游戏王国”中得到了 他们所需要的东西——自然的游戏与自发的表 达。洛温菲尔德也从中得到了她一直在寻找的东 西——一种与前来看病的孩子们沟通的有效工 具。它之所以有效，首先是孩子们喜欢。同时，它 能够作为一种“语言”，来表现孩子们的“问题”，起 到交流与沟通的作用。孩子们就在这样有沙有水 的盘子里，摆放着他们喜欢的各种玩具与模型， “表现”着他们的情绪与心理状态，“表达”着他们 所遇到的问题以及应付问题的方式。于是，一种 有效的儿童心理诊断与治疗工具和方法由此产 生，洛温菲尔德顺着孩子们的声音，称其为“游戏 王国技术”(neWorldTechnique)。而《游戏王国 技术》Ho，也正是洛温菲尔德一生的代表著作。 1．3 多拉·卡尔夫与“沙盘游戏” 多拉·卡尔夫1904年2月21日出生于瑞士。 1944年，通过孩子们之间的交往，卡尔夫结识了 荣格的女儿格莱特(GretJung．Baumann)，并保持着 终生的友谊。通过格莱特的介绍与安排，卡尔夫 认识了荣格夫妇。 1949年，作为两个孩子的单亲母亲，卡尔夫 开始了她在瑞士苏黎士荣格研究院6年的学习， 并由荣格的夫人爱玛·荣格为其进行心理分析。 1954年，卡尔夫参加洛温菲尔德在苏黎士的讲 座，深受启发，也由此引发了一种内在的梦想，寻 找一种能够有效帮助儿童心理分析的方法与途 径。于是，卡尔夫决定去伦敦跟随洛温菲尔德学 习其“游戏王国技术”，并得到了荣格的鼓励和支 持。在其期间，卡尔夫还从师于维尼考特(D．w． Winnicott)一段时间。英国的荣格心理分析家，以 儿童发展理论而著称的麦克·佛丹(M．Fordham) 承担了对卡尔夫的指导。【51 一年后卡尔夫从英国返回瑞士，开始了她把 洛温菲尔德的“游戏王国技术”与荣格分析心理学 相结合的努力与工作。同时，也致力于把东方的 思想融会在更为有效的儿童治疗实践中。为了与 洛温菲尔德“游戏王国技术”的区别，卡尔夫用了 “沙盘游戏”来命名自己的理论与实践。这便是今 天流行的沙盘游戏治疗的开始。 卡尔夫以“自由和保护”(freeandprotected)作 为沙盘游戏治疗的基本原则，重视来访者内在的 治愈因素，提供机会引发来访者内在治愈因素的 作用，便是沙盘游戏治疗的基本考虑；其中也包含 了洛温菲尔德所赋予其“游戏王国技术”的沟通作 用，及其表现和表达的功能，以及威尔斯所赋予其 “地板游戏”的自发活动和创造性想象的意义。 2沙盘游戏治疗的思想基础 卡尔夫自己认为，她是在荣格分析心理学和 中国文化这两大思想来源的基础上，有效地整合 了威尔斯，尤其是洛温菲尔德的专业技术。这也 就意味着，对荣格分析心理学和中国文化的理解， 是理解与把握沙盘游戏治疗的关键。 2．1荣格分析心理学的要点 荣格分析心理学的要点，在于其“集体无意 识”(collectiveunconscious)、“原型”(archetype)和 “原型意象”(archetypalimages)的概念，以及其词 语联想、梦的分析和积极想象(activeimagination) 的临床方法，这些也都是沙盘游戏治疗运作的重 要基础。 “集体无意识”(collectiveunconscious)既是对 弗洛伊德“个体潜意识”(personalunconscious)的发 展，也是荣格的一种创造。荣格用它来表示人类 心灵中所包含的共同的精神遗传。或者说，集体 无意识中包含着人类进化过程中整个精神性的遗 传，注入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深处。荣格自己在 给“集体无意识”做“定义”的时候曾经这样说：“集 体无意识与个人无意识截然不同，因为它的存在 不像后者那样可以归结为个人的经验⋯⋯个人无 意识主要是由各种情结构成的，集体无意识的内 容则主要是原型。”№1 荣格把“原型”看作是“集体无意识”的主要内 容，认为“原型是人类原始经验的集结，它们(荣格 往往把原型作为复数)像命运一样伴随着我们每 一个人，其影响可以在我们每个人的生活中被感 觉到。”[71如同道之存在与道之体现的不同，在荣 格的分析心理学中，我们很难对原型本身直接认 识，于是他又引入了“原型意象”的概念，认为这是 125 万方数据 2005芷 心理发展与教育 第2期 原型将其自身呈现给意识的主要形式。荣格认 为，集体无意识的内容一旦被觉察，它便以意象的 象征形式呈现给意识。象征性便是无意识的主要 语言，这已经是所有从事心理分析者的基本共识。 沙盘游戏治疗往往被看作是一种“非言语”和 “非指导性”的心理治疗形式，实际上，其专业的内 涵是强调在无意识水平上的工作，试图避免意识 或认知层面的“有意指导”，而努力去发挥沙盘游 戏中象征性的意义和作用，实际也便是集体无意 识、原型和原型意象的意义和作用。庄子在其《应 帝王》中曾有这样的阐述：“至人用心若镜，不将不 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1便是沙盘游戏 之无意识水平工作的完美写照。而中国文化和哲 学思想，也正是卡尔夫创立其沙盘游戏治疗的重 要思想来源。 2．2卡尔夫与中国文化 卡尔夫本人年轻的时侯便学习过中文，通过 中文而接触了中国文化。她在勾画其沙盘游戏治 疗体系的时侯，也在努力发挥中国文化对于心理 分析的影响和作用，其中主要的是《易经》和阴阳 五行的思想，以及周敦颐所开创的新儒学的整合 性哲学。‘91 实际上，卡尔夫在创立其沙盘游戏治疗体系 的过程中，曾获得两个大梦的支持。其一是在 1950年前后，她梦到自己来到了中国，在西藏的 高山，有两位和尚过来送给她一个金色的矩形工 具；当她舞动这工具的时侯，大地与太阳都有呈现 出很好的互动。荣格的太太爱玛·荣格是卡尔夫 的心理分析师，在帮助卡尔夫分析此梦的时侯，明 确地鼓励卡尔夫追寻中国文化的智慧与启迪。 1961年，就在荣格去世的当天，卡尔夫梦到荣格 请自己吃晚饭，在梦中，荣格指着餐桌上的一堆大 米说，你应该继续努力探索中国文化的意义。【l刚 瑞·米切尔(RieMitcheH)和海瑞特·弗利德曼 (HarrietFriedman)在其《沙盘游戏：过去、现在和未 来》一书中，曾把卡尔夫的这两个梦作为沙盘游戏 治疗诞生于荣格分析心理学与中国文化之结合的 象征。“卡尔夫长期以来深受亚洲哲学思想的吸 引，这也她把沙盘游戏治疗发展为一种心理分析 的工具密切相关。在她创立沙盘游戏的关键时 刻，她对于亚洲的兴趣和意义通过两个梦而得以 呈现。”n训马丁·卡尔夫在为其母亲卡尔夫《沙盘 游戏治疗》新译新版所撰写的前言中，也把这两个 与中国有关的梦作为卡尔夫创立沙盘游戏治疗重 126 要启迪。并且十分肯定地表示，中国文化和东方 哲学是沙盘游戏治疗的重要基础o[IH 2．3中国文化与沙盘游戏 卡尔夫在其代表著作：《沙盘游戏治疗：心灵 的治疗途径》(1980，2003)一书中，把中国宋代新 儒学的奠基者周敦颐的太极图，作为理解沙盘游 戏治疗运作的重要理论基础，并且发挥与阐述了 其中新儒学的综合性哲学思想。 在几次重要的演讲和出版的专著中，卡尔夫 都把周敦颐的太极图作为其沙盘游戏治疗的重要 理论基础。卡尔夫自己说：“在我研究中国思想的 时侯，遇到了(周敦颐的)太极图。在我看来，这与 我关于沙盘游戏治疗的思想是相互应和的⋯⋯第 一个象征无极的圆圈，好比出生时的自我；其次是 阴阳运作而产生五行的圆圈，这正蕴含了自我的 表现过程，包含了形成意识自我与人格发展的心 理能量；太极图的第三个圆圈，可以比作自性化过 程(individuation)的开始；而太极图的第四个圆圈， 正反映了心理分析中的转化(transformation)，一种 生命的周而复始的象征。”u21太极八卦和阴阳五 行，一直是卡尔夫所追求的沙盘游戏治疗的本质 性内涵，以及其作为方法技术的内在核心结构。 自我的产生、意识自我与人格的发展、自性化 的出现与进程、以及转化和自性化的实现，正是荣 格分析心理学以及沙盘游戏治疗与治愈中的关 键。卡尔夫十分自信地说：“太极图的这些意象告 诉我们，在悠久的文化传统中，我们可以从个体的 发展模式中，看到我们生命的物质与心理律动。 因而我认为，我们对于儿童和成人的所有心理治 疗，都应该很好地参考这一观点。”u31 3沙盘游戏治疗的基本原理 无意识水平的工作、象征性的分析原理、和感 应性的治愈机制，是从事沙盘游戏治疗的三项基 本原理。其中包含着“安全、保护和自由”的沙盘 游戏治疗的基本条件，“非言语”和“非指导”的沙 盘游戏治疗的基本特征，以及“共情”、“感应”与 “转化”的沙盘游戏治疗和心理分析的综合性治愈 效果。 3．1无意识水平的工作 在无意识水平上进行分析与治疗，正是弗洛 伊德精神分析和荣格分析心理学的传统。意识与 无意识的分裂与冲突，形成了大部分心理病症的 根源；在治疗与分析的过程中沟通无意识，在意识 万方数据 申荷永陈侃高岚：沙盘游戏治疗的历史与理论 与无意识之间建立贯通的桥梁，进入无意识来化 解各种情结，通过无意识来增加与扩充意识自我 的容量和承受，也都是沙盘游戏治疗的基本考虑。 实际上，对于整个心理分析来说，无意识不仅 仅是理论，而且具有重要的方法论意义。比如，就 弗洛伊德精神分析之“三大方法”而言，“自由联 想”、“梦的解析”、“移情与暗示”，都与其个体潜意 识观念有着必然的联系。自由联想包含着受压抑 的潜意识的运作；梦的解析中最重要的是要识破 “潜意识”试图通过“检查机制”的化装；而“移情与 暗示”则是要化解由于受压抑而导致的潜意识中 “里比多”的固着。同样，就荣格分析心理学的三 大方法而言，词语联想、梦的意象象征分析和积极 想象，也都与无意识尤其是集体无意识观念密切 相关。词语联想所涉及的情结主要是无意识的内 容，荣格梦的分析以其原型意象和象征性为基础， 积极想象更是充分反映着与无意识的沟通，以及 集体无意识意义的反映。 沙盘游戏治疗所主要的“无意识水平”的工 作，首先需要对无意识有一种容纳与接受的态度。 这也要求培养一种更加敏感和更为开放的心胸， 来倾听发自内心深处的表达，让无意识自发地涌 现。同时，也要求有一种更加积极的意识准备和 更加成熟的心态，来面对和承受来自无意识的内 容。因为在无意识中，有远古的智慧，也有被压抑 的内容；有对意识与自我的充实，也会有对意识与 自我的挑战。在为凯·布莱德温主编的《沙盘游 戏：起源、理论与实践》(SandplayStudies：Origins， TheoryandPractice，C．G．JungInstituteofSan Francisco1981)一书撰写序言的时候，卡尔夫曾经 这样说：“当我1956年前往伦敦跟随洛温菲尔德 学习其‘世界技术’的时候，我的主要兴趣在于把 此技术作为通往儿童无意识的一个理想中介。然 而很快我就发现，当病人，不管是儿童还是成年 人，在一般分析治疗规定的时间中逐一建构其‘世 界’的时候，就可以观察到由潜在的无意识所引导 的一种过程的运作。”¨31在沙盘游戏的过程中，来 访者与沙盘游戏分析师一起，在无意识的引导下 通往治愈和发展之路。 在这种意义上，沙盘游戏治疗的三个基本条 件：“安全、保护和自由”，不仅仅是意识层面的要 求，而且都必须能够满足沙盘游戏者无意识层面 的需要。也就是说，在从事沙盘游戏治疗的时侯， 沙盘治疗者所面对的不仅仅是沙盘游戏者的意识 自我，而且更要十分敏感地来面对沙盘游戏者的 无意识。因而，所谓的“非言语治疗”，实际上也就 是发挥无意识的语言；所谓的“非指导性治疗”，实 际上正是要发挥无意识的指导性作用。 3．2象征性的分析原理 沙盘游戏治疗工作室的特色，主要是两个沙 盘(称之为干沙沙盘和湿沙沙盘，湿沙沙盘可以放 水进去)，以及分类齐全的沙盘模型，包括各种人 物、动物、植物，建筑材料、交通工具以及宗教和文 化等造型。而这些沙盘模型，正是象征性的载体。 通过那各种形状的沙盘模型，所要捕捉与把握的 就是原型和原型意象的意义。 卡尔夫在《沙盘游戏治疗杂志》创刊号上，撰 文介绍了沙盘游戏治疗及其意义，同时也提出了 对沙盘游戏分析师的基本要求。卡尔夫说： 作为沙盘游戏分析师，除了心理学的基础和训练 之外，还必须具备这样两条重要的：其一是对于象 征性的理解，其二是能够建立一个自由和受保护 的空间。u41 尽管我们把沙盘称之为“非言语的心理治 疗”，但是沙盘图画在“说话”，它使用的是符合无 意识心理学的象征性语言。当一个符号或文字， 包含着超出～般和直接意义的内涵时，便具有了 象征或象征性的意义。比如，看似一个“车轮”，当 其出现在沙盘中的时侯，除了其现实的车轮的功 能和作用之外，还具有深远的宗教与神话的象征 性意义。称其为“神话的象征意义”，本身已超越 了单纯意识层面意义，深入于集体无意识内容的 层面。荣格分析心理学中对于梦的象征的分析技 术，除了“联想分析”之外，还加入了“扩充分析”， 实际上也就是要在个体联想基础上，把分析的工 作扩展到集体无意识和原型的层面。于是，在沙 盘游戏治疗的工作中，对于这种象征性的理解，以 及对于所象征内容的感受与体验，总是非常重要 的工作与努力。比如，动物往往可以表示与人类 理性和判断相对应的本能、直觉，冲动和阴影等意 义⋯⋯不同的动物，则有着不同的象征。比如狮 子的勇猛和攻击性，绵羊的温顺和无辜等。不同 的颜色能够使人产生不同的联想，具有不同的象 征意义。如红色与血液、兴奋与冲动，蓝色与天空 和海洋，平静与深远等。正如卡尔夫所强调的那 样，对于沙盘游戏分析师来说，理解沙盘游戏中的 象征，也就等于掌握了从事沙盘游戏治疗的有力 工具。 127 万方数据 2005焦 心理发展与教育 第2期 3．3感应性的治愈机制 感应是所有心理分析乃至心理治疗中的关键 因素。实际上，感应影响或决定着麦斯麦(F． Mesmer)之催眠术的治疗效果，同样也是弗洛伊德 自由联想，以及荣格积极想象方法背后的重要机 制。卡尔夫用《易经》的思想来充实其沙盘游戏治 疗的时侯，也是在发挥其中的感应原理：“易无思 也，无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天下之故，非天下 之至神，其孰能与于此。”u纠感应中包含着至诚， 至诚如神；有感应就会有转化，就会有沙盘游戏治 疗的效果。 “沙．盘．游戏”的基本概念，正可呼应“天时”、 “地利”与“人和”的观念，以及《易经》之“乾”、“坤” 和“咸”卦的思想。咸者，感也，《易经》如是说：“天 地感而万物化生，圣人感人心而天下和平，观其所 感，而天下万物之情可见矣。”¨刮数千年的中国文 化智慧，包含着丰富而深刻的心理学思想与内涵。 荣格曾从中发挥出其“共时性”(synchronicity)的理 论，认为共时性的出现，就是心理分析中治愈效果 的表现，正如马斯洛的高峰体验往往伴随着其自 我实现的过程一样。 沙盘游戏治疗十分重视“共情”(Empathy)的 治愈作用，并且注重在实践中发挥其方法与技术 的效果。看起来是“非言语”与“非指导”的沙盘游 戏治疗，但“安全、保护和自由”的气氛，以及默默 守护着沙盘与整个治疗室气氛的沙盘分析者，无 时不在发挥感应和共情的治愈作用。卡尔夫也把 共时性与自性化过程相联系，并且认为自性化同 样是沙盘游戏治疗与治愈的目的。 实际上，沙盘游戏不仅仅被用作一种专业的 心理治疗技术，而且也能够在心理教育层面发挥 积极的作用。一种完整的心理分析体系，应该能 够在心理治疗、心理教育和心性发展等不同层面 发挥意义，而这三者的结合或整合，也能够为实际 的临床治疗提供更加有效的途径。 128 参考文献： f11 WellsH．G．FloorGames．NewYork：AmoPress．1911． 1976． [2]LouidH．Stewart．San@layandJungianAnalysis．InMurray Stein．JungianAnalysis．Chicago：OpenCourt．1995．373—373． [3]ClareThompson．VariationsonaThemebyLowenfeld：Sandplay inFocus．InKatherineBmdway．San@layStudies：Origins，Theory＆ Practice．Boston：SigoPress．1990．5—20． [4]Lowenfeld，M．neWorldTechnique．London：GoogeAllen＆ Unwin，1979． [5]ThomasKirsch．TheHistoryofSan@lay．InThomasKitsch． TheJungians：AComparativeandHistoricalPespective．London： Roufledge．2000．233—235． [6]CarlJung．ConceptofCollectiveUnconscious．InFengChuan． CollectedWorksofC．G．Jung(InChinese)．Beijing：Reform Publication．1977．83． (荣格．集体无意识的概念．冯川编译．荣格文集．改革出版 社1997．83．) [7]CarlJung．ArchetypesandtheCollectiveUnconsci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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