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对外贸易的法律调整

□ 河 北 工 业 大 学 阎 炯 智 西 北 政 法 大 学 陈 玺 纵比降大，下游河段受伊阙的约束，加上降 水季节集中，每逢雨季洪水来临，因为宣泄 不畅容易泛滥成灾，大禹开凿了伊阙山口 间的河道，从而使水流畅通。 大禹在治理伊水、辟伊阙的同时，还在 洛阳附近地区治理了洛水、涧水和瀍水。 《尚书·禹贡》说：“导洛自熊耳，东北会于 涧、瀍，又东会于伊，又东北入于河。”谓大 禹从熊耳山（今河南卢氏县）开始疏导洛 水，向东北与涧水（源出河南渑池县）、瀍水 （源出河南孟津县）会合；再向东，与伊水汇 合；再向东流入黄河。洛水与黄河汇流的地 方，称作洛汭（今河南巩义市境内）。 沿着黄河继续东行，来到河南郑州市 骆驼岭。古籍记载，大禹曾经在这里治水， “导沇水，东流为济，入于河，溢为荥”，“伊 洛瀍涧既入于河，荥波既潴”。谓伊水、瀍 水、涧水都已流入洛水，又流入黄河，荥波 泽已经积聚了大量的洪水，于是大禹转到 荥波泽治水。《水经·河水》云：“东过荥阳县 北，蒗荡渠出焉。”注曰：“大禹塞荥泽，开之 以通淮、泗，即《水经注》所谓蒗荡渠也。” 《禹贡》所谓“荥波既潴(储)”，指的也是这一 塞泽开渠通水的。在这里，大禹采取 “高高下下，疏川导滞”[5]的，疏浚河道， 开沟挖渠，引流荥波泽的洪水。 大禹在古豫州采取的一系列措施，使 河水得以顺利通过，基本消弭了这一地区 的洪灾。其后大禹顺流来到古兖州（今山东 西北部和河北东南部）。这里地处古黄河和 济水的下游，黄河中游积聚的大量水流向 这里冲来，而兖州又地势低洼，《说文》称兖 州为“九州岛之渥地”[6]，故成为洪水经常暴 发的重灾区，也是大禹治水的主要地域。古 黄河至下游“播为九河”，据《水经·河水 注》，其河名为徒骇、太史、马颊、覆釜、胡 苏、简、洁、句盘、鬲津。《孟子·滕文公上》 谓：“禹疏九河，瀹济、潭，而注于海”，简要 地叙述了禹在古兖州治水的功绩。据称河 北黑龙港地区地下水综合考察取得重大成 果，在那儿发现有九条古河道，有些研究者 认为这里可能就是“禹疏九河”的“九河”。 地处古兖州、古黄河下游，“九河”之一的徒 骇河滨的今山东省禹城市，留存有许多大 禹治水的遗迹。当地有一称为“贝丘”的高 丘，相传为“禹治水筑此，以望水势”，又传 说大禹疏通“九河”时，“曾至十里望测水 位”。这些都进一步证明，大禹曾奔波于古 兖州的大地上，治退黄河下游的洪水，使人 民重建家园。 洪水经过禹的治理后，消除了“水逆 行，泛滥于中国”的严重威胁，人民得以“平 土而居”，从事农业生产，解决了缺粮少食 的问，消除了鸟兽的灾害，其他方面的事 务也随之得到了治理，即所谓“烝民乃粒， 万邦作乂”，也就是《史记·河渠书》所说的 “九川既疏，九泽既洒，诸夏艾安，功施于三 代”。大禹治水的成功，为夏、商、周三代的 物质文明奠定了基础。 参考文献： [1]徐旭生.中国古史的传说时代[M].广西师范大 学出版社，2003：161. [2]高亨.诗经今注[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457. [3]陈子展.诗经直解[M].复旦大学出版社,1983：1031. [4]郦道元.水经注·伊水[M]. [5]国语·周语[M]. [6]许慎.说文解字·口部[M]. ★作者简介：杨松涛，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 2007 级博士生，浙江工贸职业技术学院副教 授；任杰玉，浙江工贸职业技术学院副教授. 一、唐代对外贸易概况 在唐代的对外交往中，贸易占有最为 重要的地位。依托丝绸之路的便利和汉代 以来的外贸传统，唐王朝十分重视与周边 各少数民族政权间的经济交往。唐初就开 始与突厥、回纥以及西域的高昌、龟兹、疏 勒等国进行贸易活动，“伊吾之右，波斯以 东，职贡不绝，商旅相继”。今新疆、西亚一 带的居民尤其善于经商，“男子年二十，即 远之旁国，来适中夏。利之所在，无所不 到”。 唐代对外贸易十分繁荣，唐人李肇在 《国史补》中说：“南海舶，外国船也。每岁至 安南、广州。狮子国船最大，梯而上下数丈， 皆积宝货。至当本为奏报，郡邑为之喧阗。” 另据《唐大和上东征传》记载：广州江中“有 婆罗门、波斯、昆仑等船，并载香药珍宝，积 载如山。其船深六、七丈，狮子国、大石国、 白蛮、赤蛮等往来居住，种类极多。”麦斯欧 文说，巴士拉、西拉甫、阿曼等地的商船，航 行到广州贸易。 二、蕃商在华贸易类型 胡商在华“殖赀产，开第舍，市肆美利 皆归之”。结合相关史料，唐代“蕃客”、胡商 经营方式有主要有三种： 其一，巨商富贾经营的珠宝药材贸易。 “商贾所凑，多归西市”，长安城内有专门为 蕃商设立的“西市”，其中有衣肆、帛肆、食 店、饭铺、鱼肆、酒肆、凶肆、波斯邸。其中所 谓的“波斯邸”商号，就是胡商经营药材、珠 宝、珍异的所在。胡商善于识别宝物，“西市 胡人贵蚌珠而贱虵珠，虵珠者，蛇所吐，唯 胡人辨之”，一旦遇到珍异之物，往往不惜 巨资购买，其商业资本之雄厚也可见一斑。 由于唐代实行十分开放的贸易政策，阿拉 伯、波斯等地的商人可以毫无限制地进入 中国各大都市，甚至到中国内地经营。即使 是在偏僻的乡村小店，也能发现同行胡商 的踪影。上述情况从以下《太平广记》之记 载可窥一斑。 “李约尝江行，与一商胡楫舟相次，商 胡病，因邀与约相见，以二女托之，皆异色 也。有遗一大珠……及商胡死，财宝数万， 约皆籍送宫，而以二女求配。” “临川人岑氏于山中得宝，后至豫章， 有波斯商胡邀而问之……” “近世有波斯商胡，至扶风逆旅，见方 石在主人门外……因以钱二千求买。主人 得钱甚悦，以石与之。胡载石出村外，剖得 一枚……便还本国。” “长安僧人得一宝骨，长数寸，状如朽 钉”，遂携至西市，示于商胡，“有一商胡竟 以一千万钱买之”。 上述记载，其中虽含有神话传奇色彩， 但仍能从一个侧面曲折 地反映出唐代对外交往 的昌盛景象，向后人展示 了阿拉伯、波斯等地商人 在华经营、居住、行旅的 概况。 唐代诸胡商在经济 上势力很大，在政治上也 颇具影响。他们往往凭借 其雄厚的财力结交官员 大臣，以求得特权和利 益。有胡商康谦，“天宝中 为安南都护，附杨国忠， 官将军。上元中，出家赀 佐山南驿禀。肃宗喜其 济，累试鸿胪卿”。敬宗 时，波斯大商人李苏沙进 沉香亭木材。此人能为皇 室采办木料，可见其势力 和影响。 73兰台世界 2010·3月上 唐代长安 唐 代 对 外 贸 易 的 法 律 调 整 文史探源 WENSHITANYUAN 其二，经营酒店和饭馆等饮食业。许多 胡人以卖酒为生，侍者多为胡姬，而饮者多 是文人，多有行之吟咏，流连赏叹。《全唐诗 录》卷五十三“送裴十八园南归嵩山之一” 中有“胡姬招素手，延客醉金撙”的； “斗酒学士”王绩在《过酒家》中有云：“有钱 须叫饮，无钱可别沽。来时常道贷，惭愧酒 家胡”；李白也曾发出“前有樽酒行……胡 姬美如花”、“落花消尽游何处，笑入胡姬酒 肆中”的感慨。唐人诗歌从另一个侧面向我 们展示了当时异域文明对唐代中原文化剧 烈而深入的影响。 当然，日深年久，胡商之中的贫富也 逐渐分化，除了经营珠宝、药材的商贾之 外，不少胡人只能混迹民间，依靠卖胡饼 为生。“（郑子）既行，及门里，因门扃未发， 门旁有胡人鬻饼之舍，方张灯炽炉，郑子 憩其帘下，坐以候鼓。”《太平广记·鬻胡 饼》还记载说：“有举人在京城，邻居有鬻 饼胡，无妻，数年，胡忽然病，生存问之，遣 以汤药，既而不愈。临死告曰：某在本国时 大富，因乱遂逃至此，本与一乡人约来相 取，故久于此不能别。”文宗时“命赐胡饼 寺粥。时行胡饼，俗家皆然”，可见当时僧 俗两界都很盛行胡饼胡食。 其三是举债取息，从事高利盘剥。史载 “摩尼至京师，岁往来西市，商贾颇与囊橐 为奸。以至京城内衣冠子弟及诸军使并商 人百姓者，多有举诸蕃客本钱。”《旧唐书》 卷一八六《酷吏传》说胡商康谦因为善商 贾，以至“资财亿万计”。《旧唐书·李晟传》 载：“其子贷回纥钱一万贯，不偿。为回纥所 讼。”可见，上至官僚子弟，下到平民百姓， 向蕃商借贷的情形屡见不鲜。由于回纥人 资财阔绰，一时间胡人经营的高利贷在京 师长安等地颇成气候。 三、唐代涉外贸易纠纷的法律调整 阿拉伯商人苏莱曼在其游记中关于 唐代适用异邦法律的描述甚为翔实：“中 国商埠为阿拉伯人麇集者曰广府（今广 州）。其处有回教牧师一人，教堂一所…… 各地回教商贾既多聚广府，中国皇帝任命 回教判官一人，依回教风俗，治理回民，判 官每星期必有数日专与回民共同祈祷，朗 读先圣戒训。终讲时，辄与祈祷者共为回 教苏丹祝福。判官为人正直，听讼公平。一 切皆依《可兰经》、圣训及回教习惯行事。 故伊拉克商人来此地方者，皆颂声载道 也。”可见广州蕃坊由唐朝政府任命蕃长 （判官）一人，蕃长依照《可兰经》、圣训行 事。在穆斯林聚居的蕃坊中，审理案件适 用的正是伊斯兰法。 所谓伊斯兰法，是穆罕默德及其继承 者在传教和建立政教合一国家的过程中 形成和完善的法律。伊斯兰法是一种私法 文化，关于婚姻家庭和继承方面的法律规 定，是整个伊斯兰法的核心内容。伊斯兰 法明确区分了契约之债和侵权之债，十分 强调“债务必须履行”的原则，交易双方不 得违背诺言。另外，《古兰经》中明令禁止 放贷收息，却无法禁止高利贷行为的发 生。民间经常通过诸如“重复买卖”的方式 规避法律规定。伊斯兰法规定妇女也有继 承权，但数额仅为男子一半。死者的密友 也可以继承；非穆斯林不得继承穆斯林财 产，穆斯林原则上也不继承非穆斯林的财 产；遗嘱最多可以处分 1/3的财产，而且要 有两名正直的穆斯林在场作证，否则遗嘱 无效。与我国古代法传统不同，伊斯兰法 的刑法是最不发达的部门，犯罪和刑罚的 概念都十分模糊。 苏莱曼游记中多次提及商埠、商人、 商贾，而且说“一切皆依《可兰经》、圣训及 回教习惯行事”，其他史料也多有“商胡”、 “波斯胡商”、“西域胡人”等称谓。穆斯林 商人之间的争端自然以贸易纠纷为主，也 有关于婚姻、田宅、继承等方面。这些信息 足以证明，蕃长针对大量存在的穆斯林之 间的民事诉讼，依照其本俗法———伊斯兰 法进行裁断。从而，“化外人”条的规定可 以适用于涉外民事纠纷的观点是合理的。 这一切正与“化外人”条中“诸化外人，同 类相犯者，各依其本俗法”的规定相吻合。 唐代对外国商人财产保护规定也十分 详备。唐代规定凡在唐朝境内经商的化外 人，如果亡故，唐律规定其随行近亲可领取 遗产。近亲不在身边，财物由官府暂管，由 其居住在唐境内的父母、兄弟、妻子领取。 实践中亦有“异类相犯，依法律论（适 用唐律）”的例子。《旧唐书·李晟传》记载： 唐穆宗长庆二年，六月，右龙武将军李晟之 子因为借贷回纥人钱一万一千贯不偿，为 回纥所诉。李晟遂被贬为宣州别驾。由于本 案影响较大，而且具有代表性，因而穆宗皇 帝亲自过问，并专门下诏，要求以后杜绝此 类借贷行为：“顷来京城内衣冠子弟及诸军 使并商人百姓多有举诸蕃客本钱，岁月稍 深，征索不得，致蕃客停滞市易，不获及时。 方务抚安，须除旧弊，免令受屈，要与改更。 自今以后，应诸色人宜除准互市外，并不得 辄与蕃客钱物交关。委御史台及京兆府切 加捉缉仍即作条闻奏。其今日以前所负，委 府县速与征理处分。” 唐律将借贷关系分为不计息的“负 债”和计息的“出举”两种，并依法保护合 法的借贷关系。杂令规定“诸公私以财物 出举者，任依私契，官不为理。每月取利， 不得过六分；积日虽多，不得过一倍”，同 时规定“不得因旧本更生利，又不得回利 为本”。唐律禁止“法外生利”。如果违法取 利，则“官为理”。 上述规定一定程度上限制了高利贷， 但是主要的立足点仍然是保护债权人的 利益。凡是欠债违约不偿的，法律要追究 责任并强迫偿债。本案显然属于私法领域 的涉外借贷纠纷，唐政府适用唐律的规定 审理此案，在确认这宗借贷关系有效的前 提下，责令债务人迅速清偿所欠债务。鉴 于大量存在的军士、官吏、子弟和百姓借 贷外商钱财的情况，政府要求官员百姓今 后不要向蕃客借高利贷，以免发生纠纷。 对已经发生的借贷关系，唐政府责令府县 官员从速了断，保护各方的合法利益。但 实践中的高利贷“重重计息”，早已超过法 定限额。显然，本案的审理是立足于本土 居民与外来蕃客之间的身份差异进行的， 而且适用了唐律作为审断依据，这正可与 “化外人”条中“诸化外人……异类相犯 者，依法律论”的规定相互印证。另外，适 用唐律还可以起到向外来人士宣传华夏 文化和价值观念的作用，使得化外人逐渐 接受和认同华夏礼仪，最终达到同化和精 神征服的目标。 参考文献： [1]刘昫.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2]欧阳修.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3]李昉，等.太平广记[M].北京：中华书局，1961. [4]司马光.资治通鉴[M].北京：中华书局，1956. [5]钱易，撰.南部新书[M].黄寿成，点校.北京：中 华书局，2002. ★作者简介：阎炯智，河北工业大学管理学院管 理科学与工程博士研究生；陈玺，西北政法大学 刑事法学院讲师，史学博士. 74 兰台世界 2010·3月上 在第一批学习实践活动结束 年（2009年度）比较好。 3.归档文件排列要灵活掌握事由、重要 程度和文件形成时间。通常应按照事由结合 时间和重要程度排列，会议和成套性材 料可集中排列。同一事由的归档文件，可按 文件形成时间的先后顺序或按文件的重要 程度排列。不同事由的归档文件，可按不同 事由形成的先后顺序，或按事由的重要程度 排列。 （上接第 7页） 文史探源WENSHITANY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