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 旧题秦氏或秦观《劝善录》考论

(doc) 旧题秦氏或秦观《劝善录》考论 旧题秦氏或秦观《劝善录》考论 2011年11月 第12卷第6期 西南交通大学(社会科学版) JOURNALOFSOUTHWESTJIAOTONGUNIVERSITY (SocialSciences)NOV.2011 V01.12No.6 旧题秦氏或秦观《劝善录》考论 罗宁,王德娟 (1.西南交通大学艺术与传播学院,四川成都610031;2.苏州大学文学院,江苏苏 州215006) 关键词:善书;劝善小说;秦观;《劝善录》 摘要:在元代《居家必备事类全集》和明代《由醇录》中有一种题为秦氏或秦观 的《劝善录》,此书实际上并 非秦观所撰,而是宋元之际的人杂抄《善诱文》十五则,《乐善录》二十一则拼 凑而成的一部伪书.秦氏《劝善录》是 宋元时期劝善小说流行的一个现和事例,正反映出宋元时期世俗化社会对劝 善小说的爱好和需求,此书的小说 史意义和思想史背景值得关注. 中图分类号:I207.41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9—4474(2011)06—0030—05 TextualResearchofQuanShanLu(SelectionofStoriesofExhortationtoVirtues) AllegedtobeComposedbyQinShiorQinGuan LU0Ling.WANGDe—juan (1.SchoolofArtsandCommunication,SouthwestfiaotongUniversity,Chengdu 61003l,China;2.CollegeofArts,SoochowUniversity,Suzhou215006,China) Keywords:booksofvirtues;fictionsofexhortationtovirtues;QinGuan;QuanShanLu(Selection ofStoriesofExhortationtoVirtues) Abstract:QuanShahLu(SelectionofStoriesofExhortationtoVirtues),anancientbookincluded intheCompleteCollectionofHouseholdBooks(JuJiaBiBeiShiLeiQuanJi)ofYuanDynastyandYou ChunLuofMingDynasty,wasallegedtobecomposedbyQingshiorQinguan.Infact,thisbookwasnot writtenbyQinGuan,butaforgeryonecombining15volumesofShanYouWenand21volumesofLe ShahLubythepeoplebetweenSongandYuanDynasty.Asanexampleofthepopularfictionsof exhortationtovirtuesinSongandYuanDynasties,QuanShanLureflectedpeople’Sinterestsand demandsforsuchatthosetimes.Forthisreason,itissignificantinthehistoryofChineseficti on,andits backgroundisworthstudyinginthehistoryofChinesethinking. 在元代类书《居家必用事类全集》癸集里有一 ”淮海秦氏集”.在明代丛书《由醇 部《劝善录》,题 录》和《居家必备》里,这部《劝善录》的作者则被直 接题作”秦观”.《中国丛书综录》收录《由醇录》, 《居家必备》时,即据原书题名写作宋秦观撰?;而 王重民《中国善本书提要》着录《由醇录》时,也据 其书原题将《劝善录》题为宋秦观撰….但事实上, 北宋的淮海居士秦观并未撰写过这样一本小说. 鉴于此书很少被研究者注意?,各种小说书目也未 收录,特为考辨如下. 收稿Et期:2011-06—20 基金项目: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重大项目(8JJD840200) 作者简介:罗宁(1971一),男,四川成都人.教授,博士,主要从事中国古典文学与文 献学研究.E—mail:lnl17@ tom.CO1TI. 第6期罗宁旧题秦氏或秦观《劝善录》考论3l 一 ,秦氏或秦观《劝善录》辨伪 宋代劝善小说非常发达,以《劝善录》为名的 书即有四部.一为北宋周明寂撰《劝善录》六卷, 《郡斋读书志》小说类着录此书,云:”右皇朝周明 寂元丰中纂道释,神奇,祸福之效前人为传纪者, 成一编,以诫世.”此外又有一种《劝善录拾遗》十 五卷,《郡斋读书志》小说类着录云:”右不题撰 人.疑亦明寂所纂,仅百事.”此外,北宋王古 (敏仲)有《劝善录》六卷,见《宋史?艺文志》小说 类着录.又有无名氏《劝善录》一卷,见《秘书省 续编到四库阙书目》小说类着录?.这些书均已 亡佚. 至于秦氏或秦观之《劝善录》,未见宋代书目着 录.此书始见于《居家必用事类全集》癸集.在 《居家必用事类全集》今存的两种明刻本中,均题 “淮海秦氏集”.秦观(1059,1100)为北宋着名 文学家,有关传记资料中未见有称其曾撰《劝善录》 的记载.而且,书中有两条文字显然是秦观身后之 事.一是”受用随分说”条称”龙舒王日休撰”,而 王日休(字虚中)是南宋初人,见李剑国考证J. 此外,”不葬父母子岂无罪”一条提到”罗巩大观间 游太学”,而大观时期(1102,1106)秦观已不在人 世.细核《劝善录》文字,其实均来自南宋的《善诱 文》和《乐善录》二书(见后).因此,这部《劝善录》 算是一部伪书,可能是宋元之际的好事者杂抄《善 诱文》,《乐善录》并托名”淮海秦氏”的.另外也有 一 种可能,就是此书确实是由一位姓秦的人杂抄了 一 些条文拼凑而成.至于明人将其题名为秦观,则 大错特错.如果沿用旧题,这本书宜称之为秦氏 《劝善录》. 《劝善录》首见于元代通俗类书《居家必用事 类全集》.此外流传的丛书本有明代沈节甫编印的 《由醇录》本和佚名编印之《居家必备》本.《由醇 录》有沈节甫万历二十四年自序(1596),此本秦观 《劝善录》与《居家必用事类全集》所收秦氏《劝善 录》略有不同.《居家必用事类全集》本的第一条 “人与物同”,第二条”众生爱恋性命”,在《由醇录》 本中置于第五,第六条的位置,而且《由醇录》本在 最后又增加了五则故事,题”附《新编》五则”,云: ,大都前录中语 “曾司空寄余《劝善新编》,余读之 也,前录所未备者仅五则,谨摘出附刻于此.”此语 似是《由醇录》编刻者沈节甫所加.沈节甫,字以 安,乌程人,嘉靖三十八年(1559)进士,官工部侍 郎,谥端清,《明史》卷二百十八有传.《劝善新编》 不见着录.至于曾司空,可能是曾同亨.曾同亨 (1533,1607),字于野,号见台,江西吉水人,与沈 节甫同为嘉靖三十八年(1559)进士,官至工部尚书 (司空),《明史》卷二百二十有传.文献中未见曾 同亨或他人编撰《劝善新编》之记载.明成祖仁孝 皇后(1362—1407)有《劝善书》二十卷,《劝善新 编》或为明人续补之作. 二,秦氏《劝善录》抄自《善诱文》, 《乐善录》 经过查对发现,所谓秦氏《劝善录》的条文均出 自南宋劝善小说《善诱文》和《乐善录》.《善诱文》 一 卷,南宋陈录撰,传世有《百川学海》本,涵芬楼 《说郛》本等版本.《百川学海》本书前有嘉定十四 年(1221)陈炼序.《乐善录》十卷,李昌龄撰,传世 有《续古逸丛书》本,《稗海》本(二卷),涵芬楼《说 郛》本等版本.《续古逸丛书》本书前有隆兴二年 (1164)何荣孙序和胡晋臣跋. 秦氏《劝善录》共三十六条文字,其中前十五条 出自《善诱文》: 人与物同,众生爱恋性命,正公义田记,窦 谏议阴德记,活蚁魁天下,黄承事储谷济人,修为果 报,寿禅师放生得寿,五戒之首,受用随分说,仁寿 必鉴,东平为善,杨宝黄雀,毛宝白龟,子瞻以己 谕鸡. 各条文字基本相同,且小题也完全一样.只有 ”一条,《劝善录》较《善诱文》少”古语 “修为果报 云”以下至”龙舒王日休撰”共一百九十八字.”寿 禅师放生得寿”,”杨宝黄雀”,”子瞻以己谕鸡”三 条之后,《善诱文》原有作者丹穴老人(陈录)评论, 《劝善录》均删去,大概是为了掩饰其抄袭的痕 迹吧. 《劝善录》后二十一条出自《乐善录》.《乐善 录》原无小题,但各条均标有出处,《劝善录》则根 据每条文字的另取小题,删去了出处.详见 表1. 除此之外,两书各条文字基本相同,仅《劝善 录》”为官贪饕阴有罪戾”条之末少”呜呼”以下四 十二字,大约是抄录者删去的. 社会科学版)第12卷 32西南交通大学( 受赃枉法罪无所容 为官贪饕阴有罪戾 剽窃公帑必无远大 仁心活人物必厚 归罪于己以活人 二将立功用心相远 教唆词状者有报 希赏害人可不知戒 夷冢广园宅有祸 享用大侈有饥报 裴度还带 丽妾不动心嫁之吉报 试官任私有恶报 杀生者阴削福寿 不禁宰牛而获[杀]牛之罪 婢妮[好][耗]物幽冥阴戮 财物去留不常 缺陷世界 赞人为恶者 平日过恶打得过否 不葬父母子岂无罪 卷一《事林》 卷一王日休《劝诫录》 卷一《杨文公谈苑》 卷一王日休《劝诫录》 卷一《事林》 卷一《事林》 卷一《十生[说][记]》 卷一东坡文 卷二《类苑》 卷二《谈苑》 卷二《摭遗》 卷二《阴德录》 卷二《燕闲录》 卷二鲜端夫《戒杀文》 卷二《屠牛阴报录》 卷三《因果记》 卷三《南史》 卷四《类苑》 卷四《恶戒》 卷四《子由语录》 卷五《夷坚志》 事又见《宋朝事实类苑》卷七四《刘承勋》 《乐善录》引《十生记》七则,引《十生说》一则,当是 《十生记》之误 见《苏轼文集》卷六十六《书外曾祖程公逸事》 见《宋朝事实类苑》卷六十八《不毁古冢》 即刘斧《青琐摭遗》 即毕仲询《幕府燕闲录》 《南史》卷十七《刘损传》 见《宋朝事实类苑》卷八(李沆)引《杨文公谈苑》 见《夷坚志甲》卷七《罗巩阴谴》 整个秦氏《劝善录》的内容可分说理和记事两 类.人与物同,众生爱恋性命,五戒之首三条,为县 令俞伟所撰,修为果报,受用随分说二条,为王日休 所撰(《劝善录》于前一条删去出处).这些条文基 本上是论理文章,均出于《善诱文》.而其他条文则 以纪事为主,如窦谏议阴德记,活蚁魁天下,杨宝黄 雀,毛宝白龟,裴度还带等故事,均脍炙人口.《三 字经》所说的”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就是由”窦谏议阴德记”的故事而来.有的故事之 后会加上几句评论或感慨,如”不葬父母子岂无 罪”条: 罗巩大观间游太学,有神祠甚灵,巩每以前程 祈祷.一夕,梦神告之日:”子已得罪于冥司,亟 归.”巩日:”某生平无大过恶,愿闻获罪之由.”神 日:”子无他过,惟父母久不葬.”巩日:”某尚有兄, 何独获罪?”神日:”子为儒者,明知礼义;子兄碌碌, 不足责也.”梦觉大恐,是年果卒.如此则葬可缓 乎?盖送死,人之大事.停丧不葬,子之罪也.岂 得安哉. 这个故事最早见于《夷坚志甲》卷七”罗巩阴 谴”,较此略详.《乐善录》收入卷五,同时加上了 “如此则葬可缓乎”以下的一段评论,秦氏《劝善 录》全部照抄.《琴堂谕俗编》卷上也收入这个故 事.清人《太上感应篇注讲证案汇编》卷一”忠孝” 二字下注文中,也引有此则故事: 罗巩游太学,每以前程祈祷.夜梦神日:”子已 :”汝父母不葬耳.” 得罪于冥,可急归.”叩之,日 日:”某尚有兄,何独受罪?”神日:”子为儒者,明知 礼义;子兄碌碌,不足责也.”是年果卒. 这段文字更为简单,而与《夷坚志》原记载的差 别更大.另外,《太上感应篇注讲证案汇编》卷三 “侵人所爱助人为非”句下有”赞人为恶者”之事, 卷三”散弃五谷劳扰众生”句下有”婢妮耗物幽冥 阴戮”之事(文字稍异).既然《乐善录》在国内久 佚,至民国时才从日本传回并影印收入《续古逸丛 书》,那么《太上感应篇注讲证案汇编》中的这些故 第6期罗宁旧题秦氏或秦观《劝善录》考论33 事,恐怕也是辗转来自秦氏《劝善录》吧. 三,秦氏《劝善录》与宋元劝善小说 在对秦氏《劝善录》进行了文献考辨之后,需要 探讨一个问题——此书以及《善诱文》,《乐善录》 等,是什么性质或类型的小说呢?先来看胡应麟的 一 段话: 小说家一类,又自分数种:一日志怪:《搜神》, 《述异》,《宣室》,《酉阳》之类是也;一日传奇:《飞 燕》,《太真》,《崔莺》,《霍玉》之类是也;一日杂录: 《世说》,《语林》,《琐言》,《因话》之类是也;一日丛 谈:《容斋》,《梦溪》,《东谷》,《道山》之类是也;一 日辨订:《鼠璞》,《鸡肋》,《资暇》,《辨疑》之类是 也;一日箴规:《家训》,《世范》,《劝善》,《省心》之 类是也.(谈丛)[丛谈],杂录二类最易相紊,叉往 往兼有四家,而四家类多独行,不可搀入二类者. 至于志怪,传奇,尤易出入,或一书之中二事并载, 一 事之内两端具存,姑举其重而已. 小说史研究者常引这段话来讨论古代小说的 概念和分类,但是,几乎没人认真地讨论和对待过 六类中的后三类——丛谈,辨订,箴规,一般都将其 排除在小说范围之外,如陈平原说:”六类之中,后 三类没有多少文学色彩,不过时人确实将其视为小 说,不能怨胡氏选择不当;前三类才是现代文类意 义上真正的小说.”更有学者批评说:”将辨订, 箴规之类也归之于小说,正暴露了他对小说概念的 认识还有模糊之处.”但是,劝诫箴规是古人谈及 说时最爱用的话头之一,如《四库全书总目》小说 家叙的”寓劝戒,广见闻,资考证”L6].胡应麟更专 门下过定义:”说(~0/1,说)主风刺箴规而浮诞怪迂 之录附之.”从小说史来看,小说本有箴规之事, 如最早小说之一的《青史子》即有胎教方面的训诫 内容,此外《隋志》小说家着录之《座右方》,《座右 法》,《新唐志》小说家着录之《诫子拾遗》,《开元御 集诫子书》,狄仁杰《家范》,《卢公家范》,《中枢龟 镜》,《六诫》等,均为箴规小说.面对这样的事实, 我们有什么理由忽视胡应麟在小说分类中所说的 箴规呢?笔者多年前即主张文言小说分志怪,轶事 二类,而轶事下有逸事,琐言,辨订,箴规四类,这 里算是一个补充的论述. 胡应麟在箴规小说中举有《劝善录》一书,但此 书是指哪一部《劝善录》颇有疑问.《鲁迅全集》注 释说:”《劝善》,《宋史?艺文志》着录王敏中《劝善 录》六卷,《郡斋读书志》着录周明寂《劝善录》六 卷,明沈节甫辑《由醇录》中有秦观《劝善录》一卷. 此处指何书待考.”8宁稼雨,陈卫星认为指周 书?.但从周明寂或王古的同名之书早佚,而秦氏 《劝善录》在元明时期广泛流传的事实来看,胡应麟 所指应为后者.胡应麟列举秦氏《劝善录》作为箴 规小说的代表之一,足见其地位和影响. 唐代的箴规小说如《中枢龟镜》,《诫子拾遗》, 《柳氏序训》,《李大夫诫女书》,《贻子录》等,一般 是为家族子孙而作,其劝诫训示的对象是身处贵族 家庭的子孙后辈.而宋元箴规小说劝诫的对象则 主要是下层士人乃至普通民众,这从其思想和文字 的通俗浅近即可看出.在《直斋书录解题》小说类 中收录的《儆告》,《鉴诫别录》,《乐善录》,《郡斋读 书志》小说类收录的《褒善录》,《吉凶影响录》,《劝 善录》,《劝善录拾遗》等,均可称为箴规小说.不 过,考虑到宋元此类小说的内容,主旨,文风等颇不 同于此前的箴规小说,而劝善惩恶的善书气息很 强,称之为劝善小说也许更为妥当.从善书的角度 来说,劝善小说也属于善书的一类,台湾林祯祥称 之为果报小说@,命名稍嫌偏狭. 宋元时期的劝善小说数量较大,除前面提到的 几种《劝善录》以及《乐善录》,《善诱文》外,还有岑 象求《吉凶影响录》,卞洪《劝戒录》,王日休《劝诫 录》,李元纲《厚德录》,欧阳邦基《劝戒别录》,杨商 英《善恶劝惩录》,王蕃《褒善录》等.在上面提到 的《乐善录》引书中,还有《屠牛阴报录》,《十生 记》,《因果记》,《恶戒》等书.可惜这些小说大部 分都已亡佚,只有《善诱文》,《厚德录》,《乐善录》 存世.秦氏《劝善录》由于是抄录《善诱文》,《乐善 录》二书而成的,本身的文献价值并不太大,但是由 此也可以看出宋元之际劝善小说的发达.而《居家 必用事类全集》这样的通俗类书收入秦氏《劝善 录》,正可见出当时民间社会对此类书籍的需求和 爱好.明代两部流传较广的丛书《由醇录》和《居 家必备》收入此书,也可见秦氏《劝善录》在明代的 生命力. 宋元劝善小说或箴规小说具有浓厚的世俗和 民间的气息,这与当时社会的世俗化具有关系的密 切.劝善小说编撰和印行的目的,简单地说,就是 惩恶劝善.善恶有报是中国固有的思想,后来由于 34西南交通大学(社会科学版)第12卷 佛教的影响,又加入了因果报应,轮回转世,戒杀祈 福等思想和内容.从思想内容和表现方法上来说, 劝善小说无疑受到志怪小说以及佛道二教的感应 传,灵验记类书籍的显着影响,甚至有的条文本身 即可视作志怪小说或感应传.今人也经常将之归 于志怪小说,如李剑国《宋代志怪传奇叙录》即收录 了上面提到的劝善小说中的大部分.从今人的角 度来看,志怪小说与劝善小说中都记有不少超自然 的现象,或有神异事件发生,包括征验,运兆,卜筮 等,但这只是他们在表面上的相似性.实际上,汉 唐志怪小说是较为纯粹的搜奇志异,而宋元劝善小 说则带有明显的劝诫目的.汉唐志怪小说有一定 的娱乐性和趣味性,表现出贵族和文人的精神取 向,除了部分释氏辅教之书外,多少具有非功利的 色彩;而劝善小说则带有明确的功利性,是面向普 通民众进行的道德伦理的教化和宣传.无论从写 作动机和目的,还是从其预设的阅读对象和实际功 效来看,二者是大不相同的.也正因为如此,相比 较而言,汉唐时期的志怪小说雅洁灵动;而宋代劝 善小说由于充满道德劝诫的语言和化俗向善的用 意,显得质朴俚俗.甚至于宋代的志怪小说,如《搜 神秘览》,《分门古今类事》,《夷坚志》等,也往往带 有劝惩的气息,其中的某些条文与劝善小说并无二 致.如果说唐代的志怪小说发生了传奇化,多藻绘 可观之词,那么宋代的某些志怪小说则可以说发生 了世俗化和劝善化,殊乏文采.至于宋元劝善小 说,则更是专在劝惩而无意于文词了.在志怪小说 以及箴规小说(劝善小说)方面,唐宋均表现出明显 的差异. 秦氏《劝善录》是宋元之际劝善小说广泛流行 时的产物,其书本身与秦观毫无关系,文献价值也 不高,但由于其书在元明时期较为流行,对明清劝 善小说和劝善书发生过一些影响,因此,它在劝善 小说史上的地位是值得注意的.至于全面探讨宋 元劝善小说,且留待将来吧. 注释: ?见《中国丛书综录》第一册40页,60页,第二册103l页, 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出版. ?袁啸波编《民间劝善书》据《由醇录》收入《劝善录》时,说 “托名宋秦观编”,是正确的.见袁啸波《民间劝善书》 275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4年出版. ?见《宋史艺文志补附编》442页,商务印书馆1957年出 版.以上四书参见李剑国《宋代志怪传奇叙录》156—157 页,197—198页,235—236页,南开大学出版社1997年 出版. ?见《四库全书存目丛书》子部117册,据清华大学图书馆 藏明刻本影印;《续修四库全书》1184册,据南京图书馆 藏明隆庆二年飞来山人刻本影印.此外,《北京图书馆古 籍珍本丛刊》61册也收有此书的一种明刻本.通过对比 发现,《四库全书存目丛书》与《北京图书馆古籍珍本丛 刊》所收明刻本版式一致.应为同一版本.王重民曾断定 北京图书馆藏本为司礼监刻本,见王重民《中国善本书提 要))347页. ?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卷二十九《九流绪论下》282— 283页,上海书店出版社2001年出版.”谈丛”,文渊阁 《四库全书》本《少室山房笔丛》作”丛谈”. ?见胡应麟《少室山房笔丛》卷二十《九流绪论上})261页. ?见宁稼雨《中国文言小说总目提要》134页,齐鲁书社 1996年出版;陈卫星《胡应麟与中国小说理论史》185页 注2,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1年出版. ?见林祯祥《宋代善书研究》,台湾东吴大学2005年硕士学 位论文. 参考文献: [1]王重民.中国善本书提要[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83: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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