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鼠年

过鼠年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转眼间又要过鼠年了。 陕北农村过年是十分有意思的，一进入腊月，大人们就开始忙碌着置办年货，杀猪宰羊、拆洗被褥、打扫居室，蒸黄馍、蒸年糕、做豆腐、炒瓜子，一直忙到除夕，已是吃食多多，家里家外焕亮一新，就等着过年了。 这天，我和四弟大早就起来，拿了祭食、香纸、鞭炮、米酒上山去拜祭祖先们。祭食很丰富，先祖们在那一边也要过个好年的。满山都是祭祖的人，完了又都到山上供奉火神爷的火神庙去敬神，火神爷也要过年哩。 下山回家已经中午，母亲已在忙碌着洗各种蔬菜，切好了一堆猪肉，煮好了一盆宽粉条。 四弟拿了扫帚在打扫院子，扫净了，还要撒上一些干净的碎冰，冰是四弟拿了工具从河里采来敲打成小碎块的。一直传下来这种做法，大约是要使年兽脚滑不敢来吧，反正是家家都这样做。 我去拿了木凳挂灯笼、贴对联。有趣的是贴对联不但要贴给灶神等，还要贴给牛羊牲畜;不但家里家外贴，粮仓、水井、石碾、树木等也要贴。家家张贴，村村张贴，到处是红红的对联、好看的窗花，年味就浓了。乐坏了娃娃们，围着对联窗花直转。我三岁的女儿对着高高挂的红灯笼乐得直蹦跳。 已是下午五六点了。母亲已做好了猪肉捞好了米饭。爱妻也切好了各种菜。接下来是我炒菜。四弟负责烧火。菜肴不算多， 也有七八个，炕上的黑漆方木桌也摆满了。拿来白酒和可乐，一家人脱了鞋都上炕围了桌子开始吃饭。自然是有说有笑，母亲一高兴，竟破例喝了点白酒。 饭还没吃完，耳畔已传来鞭炮声，那是性急的娃娃们开始燃放炮仗了。出去看时，各家陆续开始放了，也有放烟花的，天空霎时五颜六色。仿佛在比赛，一家的鞭炮声比一家的响亮，那长长的鞭炮声“吧啦啦”响着，似乎在炫耀着主人得意的心情。 四弟给家里的灶神、土神等烧黄纸上了香，除夕夜要先后上三次香的。也燃放了花炮，之后便是看春节联欢晚会，一直等到十二点整，到处又是一阵贺岁的鞭炮声，辞旧迎新，新的一年到了。附近庙上的钟声、炮声也响起来了，是要响彻夜的，不断的有人前往敬神祈福，不断的有人敲钟燃炮的。吃了几个饺子后，本该一直守夜至天亮，家人都熬不住了，便都去睡。睡得最香的该是我的女儿，她大概在做天亮后穿新衣得压岁钱的美梦吧。 天亮后的正月初一还要早起去拜年哩，那就伴随着陕北山村过年夜里的钟声炮声满足地睡吧。 哦，过了一个欢乐的鼠年，也愿接下来的鼠年充满欢乐。 张光东 2008、3、1号作 2011、12、12午 略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