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张雄文新作《名将粟裕珍闻录》

新华书目报:用事实还原真实的粟裕 ——读张雄文新作《名将粟裕珍闻录》 蒋晓华一气读完眼前的这部新书,觉得书名应该改动一个字,“名将”应为“名帅”,一如作者的成名作《无冕元帅——一个真实的粟裕》。“无冕元帅”是实事求是“拨乱反正”,如实道出了粟裕的“名”与“实”。 在中国,名副其实自古以来都较为罕见,“名不副实”倒是被人们习以为常。然而总有一股天地正气在,总有司马迁式的富有正义感、鸣不平的人们。借用鲁迅先生的话,这些秉笔直书者和他们讴歌的对象才共同成为中国的脊梁,成为中华民族不竭向上的动力和源泉。 作者所做的工作,无非是钻进“故纸堆”,从一封封原始电报中,从一篇篇还没有收入“选集”未加删改粉饰的原始文稿中,从大量当事人的口述中,条分缕析,去还原历史的真实。这项工作,琐碎而艰难,然而最有价值。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史料是辨别真伪的唯一尺度,作为一名党史工作者,作为一名“同好”者,我对作者的辛勤劳作示由衷的敬意。 《无冕元帅——一个真实的粟裕》是从宏观着手,《名将粟裕珍闻录》则是在微观着力,相得益彰。作者沿袭了一贯的风格,“让事实说话”。全书收集到的“珍珠”基本上是按时间顺序串起来的,是价值连 城的珍珠项链,是一刀一枪铸成的硕大勋章,是一砖一石砌起的巍峨丰碑。 以史带论,论由史出,这是治史的最基本常识。可是我们总是在常识上出错,既有客观原因,更有主观原因。有些人总是先入为主,想当然得出结论,不愿去做辛辛苦苦扎扎实实的考证工作。而更多的人们无法接触到大量的第一手资料,仅凭借多年来“一切为政治服务”所创造出的伪历史所提供的虚假的一切做学问,做结论,当然不可能有什么真正的含金量,经不起历史的检验。这种情形,不仅出现在粟裕研究上,可以说以往的军史、党史研究都普遍存在这个严重问题,这也是即使是由中共中央党史研究室著的算得上权威的《中国共产党历史》(第一卷)质量都不算很高、第二卷至今难产的原因。古人一般隔代修史,因为这要真实公正得多。史学工作者都有这样的感受,写一部信史难乎其难。 然而这部书是信史,作者的两部书都是在为粟裕做正本清源的工作,还粟裕本来面目,还历史本来面目。努力做到无一字无来历,无一事无来历。孤证不是证,对每一个基本史料,基本史实,作者总是反复查证,反复考证,比较,,研究,然后得出客观公正的结论,无懈可击,经得起质疑,令人信服。这部书和《无冕元帅——一个真实的粟裕》一样,原本每一章后都列举了大量参考书目,说明资料、引文的出处,出书时责任编辑从压缩“厚度”的角度考虑,都删去了,尤为可惜。 建议再版时务必恢复。因为这部书不仅是畅销的名人传记,也是一部严谨的学术著作。按理说两者的结合是很不容易做到的,然而作者做到了。能达到这样的高度,当然是因为作者倾注的心血,写出了一个真实的粟裕,写出了一段真实的历史。 这部书有一些内容鲜为人知,更多的却都是大家所熟知的。之所以还感到新鲜,在于作者的“排列组合”。《名将粟裕珍闻录》出版后,和《无冕元帅——一个真实的粟裕》一样,好评如潮,多家网站相继转载,各种平面媒体随即跟进,电台也不甘落后。一时间,有关粟裕的文章遍地开花,无一例外,均取自这部“富矿”。作者对所收集到的史料进行了精心整理和加工,全书四十九章,每一章的标题都引人入胜,有观点,有思想,有文采,的确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全书亮点极多,尤其是集中写粟裕与毛泽东、朱德、刘少奇、林彪、刘伯承、叶剑英、陈赓、萧劲光等领袖、元帅、大将知己交往的篇章,把零星的汇集起来,加以剪裁,显示出别样的风采,起到了二远远大于一加一的效果。作者的这种手法其实是借鉴粟裕的,集中兵力消灭敌人,在军事上和写作上都是适用的,皆有相通之处。作者学习粟裕学习到了骨头,研究粟裕研究到了精髓。 史学家都是思想家,不仅善于收集史料,更善于去伪存真,去做深 入探寻和发现,从中发现历史发展的若干规律。历史是人写的,史学是人学,研究历史就是研究人。粟裕之所以吸引了这么多人的眼球,牵动了这么多人的心灵,不是偶然的。解剖粟裕,从一定意义上说,就是在解剖一部中国人民解放军军史,一部中共党史,一部中国人的心灵史。粟裕是一个范本,是一个标本。作者所做的是开创性的工作,他计划写《粟裕三部曲》,第三部已着手在写,定名为《毛泽东粟裕与淮海》,这将是一部为毛泽东对粟裕的高度评价“淮海战役,粟裕同志立了第一功”写详细注解的书。名列三大战役之首的淮海战役究竟是谁指挥的?诞生六十万解放军战胜八十万国民党军战争奇迹的“第一作者”究竟是谁?都会在一封封原始的“粟令”中还原历史的本来面目。还是鲁迅先生这句话说得好,“假的就是假的,伪装应当剥去。” 作者的这部书使我们的视野更为开阔,使我们的思考更为深邃。华东野战军老战士吕韧敏在给本书撰写的序言中说:“粟裕学业已兴起,粟裕热业已到来,这是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时势造英雄,在二十世纪的中国,粟裕这个人物的出现不是偶然的,他的经历既有特殊性又有代表性。可以从他普通士兵到方面军统帅的成长之路进一步感悟“猛将拔于卒伍”的真理,可以从他亲自筹划指挥的一个个经典战役中领略“最会打仗”的高超艺术,可以从他“两让司令一辞元帅”中体会他的高尚襟怀和复杂心境,可以从他在1959年庐山会议上不肯对彭德怀“落井下石”进行报复中看到他金子般的闪光品格,可以从他后半生的坎坷 经历中体味“高鸟尽良弓藏”的世态炎凉。粟裕学的研究领域极为宽广,他不仅是卓越的军事统帅,同时也是“代政委”——优秀的思想政治工作者,对后勤保障工作也有独到的建树,从华东野战军副参谋长兼后勤司令部司令员刘瑞龙等同志的回忆文章中就能得到印证。人无完人,粟裕当然也有缺点,最大的缺点大概就是林彪所说的“缺少党内斗争经验”,就是陈赓所说的“功劳太大,能力太强”、“不迎合,不吹拍”。是不是可以这么说,读懂了粟裕,就读懂了我们今天的中国。 期盼早日读到作者的新作,同时也提一些建议。研究领域还可以进一步拓宽,向广度和深度开掘。作者擅长作比较研究,国民党也有一些优秀的军事统帅,如薛岳、杜聿明等,尤其是杜聿明,和粟裕一样,在我们称之为淮海战役国民党称之为徐蚌会战中,都是名义上的“总前委委员”、“副总司令”实际意义上的“总司令”。这样研究范围就扩大到了“国军”。在世界军事史上,粟裕也毫不逊色,从解放战争战绩最大的方面军统帅到“台湾战役主帅”,到志愿军司令员第一人选,完全可以与二战时被斯大林派往各大战区“救火”的苏联元帅朱可夫相媲美。也早已有人把粟裕誉为“当代吴起”。古今中外战争史,粟裕笑傲其中。作者收集史料广泛,史识超群,在粟裕学这座富矿深入挖掘,定能获得更多的财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