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汉的货币改革和货币思想

西 汉 的 货 币 改 革 和 货 币 思 想 吴 刚 本丈 通过对 西 汉货 币改革 的分析和 对西 汉 货 币思 想 的论述 , 说明西汉 的货 币经济是 围绕 着中央 集权 制 的巩 固完善而 发 展的 。 当西 汉 的货币改 , 策 符合客观经 济规律时 , 起 着促进 中央 集权制 的巩 固 与完善 的作 用 反之 , 则 危 害 中央集权制 , 直至加速 一代政权 的灭亡 。 西汉货 币思 想的实质是重 农 思 想和王权思 想的泥合产 物 , 它直接影响 西 汉 的社会 经济和政治 , 以 及整 个 中国封建社会的经 济思 想 , 为 中国封建社会货 币思 想 的形成打下 了基础 。 它与国外的货 币思 想在表现 形 式上 有相似之 处 , 但在本质上 是根 本不 同的 , 两 者不 能相提并论 。 作者吴刚 , 年生 , 上海 市少二 口 区 第二职 工业 余 中学教 师 。 翻开中国的古钱谱 , 形式多样的古代货 币琳琅满 目 , 那串串贝壳 , 枚枚 泉 货 , 刀 布 厦 爱 , 钱币银锭 , 无不反映 出我中华民族源远流长的悠久文明历史 。 一部东方货币体系和古代 社会经济的发展史 , 透过那辉煌灿烂的光芒 , 展现在人们眼前 。 本文通过对中国封建社会初 期 —西汉的货币思想及其特点 、 实质和作用的探讨 , 并着重对西汉所进行的货币改革进行 分析〔 〕 , 从而论证西汉货币经济的发展 与当时社会 、 经济 、 政治之间的关系 。 西汉政权同它 以后的历代封建王朝一样 , 其基本矛盾是农 民阶级和地主阶级 之 间 的 矛 盾 , 但又因西拱政权所处的特定历史时代 , 决定 了它在这个基本矛盾之上 , 表现 出的主要矛 盾必然是 巩 固完善地主阶级中央集权制与分裂倒退的领主势力和新兴商业资本 之 间 的 矛 盾 , 这一主耍矛盾贯穿于酉汉的历史 。 本着这个观点 , 本文所论述的西汉货币改革与货币思 想 , 目的是闸明它们是如何围绕着这一主要矛 盾运动发展的 。 一 、 西 汉货币改革与当时中央集权制巩 固完善的关系 据古籍记载 , 自汉 高祖到王莽 , 货币改革大致经历这样的过程 “汉兴 , 为秦钱重难用 · · 上海社会科学院学术季刊 年第 期 更令 民铸钱 ” 〔 〕尹高后二年 , 行八株 ” 其文仍为半两 〔 〕 “ 高后六年 , 行五分钱 ”川 ” “ 文 帝五年 , 行四株钱 , 其文亦半两 。 并除盗铸钱法 , 令民纵得 自铸权“〕 , “武帝建元元年 , 行三 株钱 ”〔 〕 “ 建元五牟春 , 罢三株钱 , 行半两钱 ”闭 “ 元狩四年冬 , 造 白金币 、 皮币 ” 〔 〕 此 外 , “ 令县官销半两钱 , 更铸三株钱 , 文如其重 ” 〔 〕 “元狩五年 , 废三株钱 , 更 令郡国 铸 五 株钱 周 郭其质 , 令不得盗磨取铃 ,, 加 、 “ 元鼎二年 , 令京师铸官赤侧 , 一当五 ”且 ” “ 元鼎四 年 , 一 专今 林三官铸 , ⋯ ⋯而 令天下非三官钱不得行 ” 〔 。 从王莽居摄 二年到新莽覆灭 , 为王 莽改币时期 居摄二年 , 行错刀 、 契刀 和大泉 , 与五株钱并行 拐 〕“莽即真 , 以为书刘字有金 刀 , 乃罢错刀 、 契刀 及五株钱 , 而更作全 、 银 、 龟 、 贝 、 钱 、 布之品 , 名 日 ‘宝货 , ” 〔 〕 其 时 民皆以 ‘吮货 ” 为愁 , “ 莽旬民愁 , 乃但行小钱直一 与大钱五十 , 二品并行 , 龟贝布属且 寝 ”川 “ 天凤元年 , 复 申下金银 龟贝之货 , 颇增其贾直 。 而罢大小钱 , 改作 ‘ 货布 ’ , 又置 ‘货 泉 ’ , 与货布二品并行 ”〔 〕。 综上所述 , 从高祖到武帝共改币制十次 , 工莽时期又实 行 了四 次改革 。 这 里要分析的是以土诸次改币的得失 、 原因以及与正处于巩 固完善中的中央集 仅制 的关系 。 纵观西汉的货币改革 , 大致分为三个阶段 一 摸索阶段 从汉高祖到武帝元鼎年 , 即 由秦半两钱到确立上林三官五株钱 。 子二 稳 定 阶段 从武帝元封年间到汉平帝 , 其间为五株钱稳定 阶段 。 三 况乱 阶段 从王莽居摄到新朝覆灭 , 即王莽的货币改革阶段 。 任何一个历史 阶段或一个朝代 , 它的经济 、 政治 、 思想文化的发展 , 其表现形式虽各不 相 同 , 但它们总的发展趋势却总是 同步并行的 。 马克思 主义认为 政治是经济的集中反映 , 经 济 态础决定上层建筑 , 而 层建筑也会反作用于经济基础 。 从以上三个阶段来看 , 第二 阶段 的五殊钱所 以会处于稳定状态 , 因其符合客观经济规律 , 不仅货币稳定 , 并促进 了 社 会 经 济的恢复和发展 。 而第一 、 第三 阶段 , 则违背了客观经济规律 , 因而不仅使货币改涅〔归于失 败 , 还对社会经济的恢复发展起了阻碍破坏作用 , 甚至直接危害了刚刚建立起来的中央集权 。 西汉初期面临的社会现实是这样的 首先 , 汉高祖 以布衣提三尺剑而夺天下 , 但到手的 却是一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 , 如何治理天下 , 以维持刘 氏“万世不衰 ”之业 , 乃汉初统治集团 面临的头等大事 。 秦王朝 “ 奸邪并生 , 储衣塞路 , 图阁成市 , 天下怨愁 , 溃而叛之 ”〔 〕的教 训犹在眼前 , “ 天子不能具钧驯 , 而将相或乘牛车 , 齐 民无盖藏 ”〔拐 〕, 社会经济处于崩 溃 状 态 , 严峻的现实 , 迫使高祖不能有过高的奢望 。 其次 , 从历史发展的进程来看 , 秦始皇统一 中国 , 体现了社会历史的进步 , 但秦王朝昙花一现 , 巩 固完善中央集权制的 任 务 , 落 在 西 汉地主阶级身上 。 从当时来讲 , 凡有利于巩 固完善中央集权制的政策 、 法令 , 均属进 步 的 、 符合历史发展规律的 反之 , 则违背了历史发展 规律 , 必归于失败 。 这反映在西汉货币改革 上 , 也 同样如此 。 在此情况下 , 只有面对现实 , “ 与民休息 ” 、 “ 无为而治 ”才是恢复经济的唯 一出路 。 因此 , 司马迁称赞的“ 一 与时迁移 , 应物变化 , 立俗施事 , 无所不宜 , 指约而易操 , 事 少而功多 ”〔 〕, 正是汉初君臣共 同遵守的恢复社会经济的基本指导思想 , 也是黄老 “ 我无为 而 民 自化 , 我好静而民 自正 , 我无事而民 自富 , 我无欲而民 自朴 ”〔 〕的思想在汉初的具体体 现 。 为此 , 汉初统治集团实行了一系列的宽民政策 , 到高后时 , 社会经济得到复 苏 , “黎 民 一 · 西权的货币改革和货币碧 、 患 得离战国之苦 , 君 臣俱欲体息乎无为 , ⋯ ⋯天下晏然 , 刑 罚罕用 , 罪人是希 , , 民务稼墙 , 衣 食滋殖 ”〔 〕经过文景之治 , 更 出现 , 了“ 民则人给家足 , 都鄙凛皆满 , 而府库余货财 , 京师之 钱累 巨万 , 贯朽而不 可校 , 太仑之粟陈陈相因 , 充溢露积于外 , 至腐败不可食 ”〔邵的大好局 而 。 这确卖与汉初君臣采取的正确经济措施分不开 。 然而在货币改革上 , 汉初统治集团却犯 了极大的错误 。 秦始皇统一中国后 , 断然统一天下 币制 秦始皇“三十七年 , 复行钱 ” 〕。 这 种做法 , 刊 刚建立 的中央集权制 , 无疑是非常必要的 。 《管子 · 国蓄篇 》说 “ 五谷食米 , 民之 司命也 、 黄金刀 币 , 民之通施也 。 故善者执其通施 以御其司命 , 故民力可得而尽也 。 ”〔 万所 谓“ 执其通施 ” 。 , 是意味着封建国家垄断货币铸造权和发行权 。 可见 , 古人已懂得控制货币铸 造权的意义 、 作为处于 中央集权制度初期的西汉王朝 , 在货币制度 , 更应采取这种 措 施 。 但高祖 、 文帝为了恢复经济 , 走向另一极端 , 轻易放弃 了货币铸造权 , 将其下放到民间 。 , 一个政府 的任何一项经济政策或政治制度 , 都是针对一定的现实间题而制定的 , 但它所 起的作用 , 决不会仅 限于当时 , 必然会影响到以后的历史 阶段 。 高祖和文帝制定 “更令民铸 钱 ” 〕和“ 令民纵得 自铸钱 ”〔 〕的政策 , 违背 了客观经济规律 , 起到了与其愿望相反的结果。 自此之后 , 民间盗铸盛行 , 虽默罪 日报 , 然“天下大抵无虑皆铸金钱矣 ”〔 〕。 于是 , 公 私 钱 充斥市场 , “恶钱 ”流行 , 至使“ 钱益多而轻 ”〔 〕。 经济 的混乱 , 必然反映到政治 来 , 当 时各地诸侯之实力 , 较高祖初封之时 , 早已今非朴 比 , 其 甲 有问鼎之意者 , 大有人在 。 民间 铸币 , 正是他们培硝 自己经济势力 的好机会 。 当时吴王刘滇“ 即 铸钱 , 富坍 天 子 ” 〕。 此 时 的货币经济表面看来非常活跃 , 实际上却起了相反的作用 , 成为一种政治上的腐蚀剂 , 严 重地侵蚀着当时尚未巩 ‘ 固完善的中央集权制度 。 景帝时爆发的吴楚七国之乱 , 虽有其众多政 治因素 , 但 由于文帝违背 了客观经济规律 , 制定错误 的货币政策 , 则是促成这次大乱的一个 重要因素 。 西汉货币改革的第三阶段 , 即王莽的改币阶段 , 同样违背 了客观经济规律 , 但王莽改币 与高祖 、 文帝及武帝的改币有着本质的不 同 。 王莽的指导思想为复古的保守思想 。 而 高 祖 、 文帝和武帝 , 他们 的货币改革 , 虽有反复 , 但属于事物前进中的曲折 , 是为了促进社会经济 的恢复 , 探索适合当时社会经济所需要的货币制度 。 王莽企图通过货币改革来挽救其 厄 运 , 更是无济于事 , 何况他所进行的诸项改革 , 企图借古人的 , 开历史倒车 , 这正是王莽改 革失败的重要原因 。 如王莽的“宝货 ”制 , 有“ 五物六名二十八品 ” , 繁琐庞杂 , 根本违背了作为 货币的起码条件 。 这种类似商品 目录的多元化币制 , 其危害程度远远超出马克思对价值尺 度 二元化的批判 。 百姓上市须先度量龟贝大小 , 折合钱文 , 然后才能进行交易 。 货币 , 本来是 髓着 商品交换发展 到一定程度 , 由于某种物品在交换中的便利 , 得到大家的公认 , 才逐渐成 为一 般等价物而确立其货币的地位 。 现在反而如此复杂 , 这种浏退的行径 , 怎 么不 引起人们 的反对 因此 , “ 百姓溃乱 , 其货不行 ”〔 〕。 史书载 “ 每壹易钱 , 民用破产 , 而陷大刑 ”〔工〕, “ 于是农商失业 , 食货俱废 , 民涕泣于市道 , 坐卖 买田宅奴蟀铸钱抵罪者 , 白公卿大夫 至 庶 少、 , 不可胜数 ”〔 〕。 于是被王莽视为“宝货 ”的货币 , 将其行将崩溃的政权机器彻底破坏 , 加 速 了王莽政权的垮 台 。 武帝的货币改革 , 分为前后两期 , 造赤侧钱 元鼎二年 以前 , 属于第一阶段 , 即摸索 阶 段 元鼎 以后 , 属于第二 阶段 , 即进入稳定阶段 。 他前期 的货币改革可称为有意制造通 货 贬 〕 上海社会科学院学术季刊 年第 期 值阶段 , 这主要 由武帝一代的政治经济所决定 。 武帝一代处于西汉社会经济的顶峰 , 但山于 他好大喜功 , 穷奢极欲 , 又使巨大的社会财富在他手中耗费殆尽 。 《汉书 · 食货志下 》记 载 当时“县官大空 , 而富商贾或滞财役贫 、 转毅百数 , 废居居 邑 , 封君皆低首仰给焉 。 冶 铸 窿 盐 , 财或累万金 , 而不佐公家之急 , 黎民重困 ” 。 面对这种形势 , 武帝采取了各种经济措施 , 来挽 回财政上的窘境 。 他和他的前代帝王一样 , 很 自然地把眼光落到了货币身 上。 正如杜佑 所说 “使物之轻重 , 由令之绥急 。 权制之术 , 实在乎钱 。 键其多 门 , 利 出一孔 , 摧抑 浮 浪 , 归趣农桑 , 可致时雍 , 跻于仁寿 , 岂止于富国强兵者哉 。 ”〔 〕可见古人对货币在社会经济 中的 作用 , 也是非常明燎的 。 “于是天子 武帝 与公卿议 , 更造钱 币以澹用 , 而 摧 浮 淫 并 兼 之 徒权抖 〕, 以达“改币以约之 ”之 目的 。 从这里可 以看出 , 武帝在这个阶段改币的意图 , “澹用 ”只 是 目的之一 , 而重要的是“摧浮淫并兼之徒 ” , 以达“约之 ”之 目的 。 因此他儿次制 造 通 货 贬 值 , 如白鹿皮币和赤侧钱〔幻 , 以此来回笼货币 。 白鹿皮币虽然在中国货币史上有其特 殊 愈 义 , 它是中因信用货币的滥筋 , 但它超越时代发展的需要 , 是行不通的 。正如当时颜异所说 “ 今王侯朝 以仓壁 , 直数千 , 而其皮蔫仅四十万 , 本末不相称 。 ” 〔 〕因此武帝这种强行 推 行 皮币 以回笼货币的做法终归于失败 , 并使社会经济陷入更深的危机 。 “ 自造白金五株 非 」 一 林 五株 —引者 后 , 五岁赦吏民之坐盗铸金钱死者数十万 , 其不发觉相杀者 , 不可 胜 计 , 赦 自出者百余万人 , 然不能半 自出 ⋯ ⋯”〔 〕货币改革的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 说明 了这样一个事 实 , 表面上是武帝在行使权力 , 一再改变币制 , 但事实上却是客观经济规律在一次又一次地 惩罚武帝 。 这正如马克思所说 “ 君主们在任何时候都不得不服从经济条件 , 并且从来不能 向 经济条件发 号施令 。 ” 〔 〕严酷的事实 , 迫使武帝最终服从了客观经济规律 。 元鼎五年 , 武帝 断然下 令 “ 悉禁郡国母铸钱 , 专令上林三官铸钱 , 钱既多 , 而令天下非三官钱不得行 。 ” 〔 〕从 此五铣钱在中国历史上通行了七百多年 。 正如杜佑所说 “ 历代钱货五株为 中 , 一品独行 , 朱 璨其要 。 ”〔 〕五袜钱的确立 , 为在中国封建社会流行了两千年的方孔圆钱形制奠定了基础 。仪 武帝制定的五株钱制 , 对中国 以后历代钱制的演变具有重大的意义 。 而“ 五蛛 ”这 个 铜 钱 份 量 , 大抵为后代所遵守 , 一直沿续到 年前后 , 铜元完全代替铜钱在市场流通为 止 , 丽 爪 达二千零四十年左右 。 历史证明 , 五诛钱制是符合当时社会经济生活 的需要的 。 五针钱之 成 功 , 习二如史家所评 一 沦 “第一 , 法定之实量 , 与钱面所记之实量一致 第二 , 单位之轻重得 护 , 适介当时社会经济之情态 第三 , 制作方法改 良 , 由无周郭变为有周郭 , 免盗磨取裕之弊 第 四 , 造 币汉统一 , 亥之于上林三 ‘。犷一 处 。 ” 二上述四点 , 实际上反映了货币发展 的规 律 。 从 此 直到汉平帝期间 , 西汉货币改苹巡入稳定 阶段 。 首先 , 从 史料记载看 , 班 固在《汉书 · 食货志下 》中谈到货币改乌翔抓兑 “ 宣 、 元 、 成 、哀 、 平五 一 世 , 亡所变改 。 ” 又说 “ 自孝武元狩五年三官初铸五株钱 , 至平帝元始中 , 少戊钱二 百 了’、 卜亿万余云 。 ” 从 次两段记载可知 , 在此阶段货币改革是稳定的 , 所行的币制也是符台 当 二拼 社会经济生活的 , 否则无论如何也不会制作二 百八十亿万钱币的 。 武帝元封年后 , 史料中 妙 很少再见到有关币制改苹的记载了 , 这也说明 ’ 了这一阶段中 , 货币改革进入稳定阶段 。 共次 , 宣帝年间 , 贡禹 旦书议价废 余货币 。 贡禹从中小地主阶级 利益的立场 出发 , 探感 当时土地兼并 、 财 富聚敛对社会经济友展 的危害 , 提出“宜罢采珠玉金银铸钱之官 , 毋 复 烈 为币 , 除其贩卖租诛之律 , 租税禄赐皆以布 帛及谷 , 使百姓壹意农桑 ”〔 〕。 试想 , 当时的货 一甲 西汉的货币改革和货币 思想 弓 币 制度若如高相 、 文帝改币时的动荡不定 , 贡禹这番议论 , 五株钱似乎月卜废不可 。 然 “ 议者 以为交易待钱 , 布帛不可尺寸分裂 , 禹议亦寝 ”〔 〕。 可见当时的五株钱己适应了社会经济生 活 , 一般情况下是不能 动摇其 地位的 。 再次 , 从社会现实效果来看 , 西汉社会经济能 在汉武时达到鼎盛 , 中央集权制能在武帝 时代得到巩固完善 , 在众多因素之中 , 货币的稳定发展 , 五株钱的确立 , 不可否认也是一个 重要的因 素 。 从上述西汉货币改革的三 个阶段 中 , 我们不难看 出 , 它是与西汉社会的经济 、 政抬 、 思 想文 化同步发展的 , 更重要的是它直 一 接影响到西汉地主阶级 中央集权制的巩 固和完善 。 二 、 西汉货币改革的指导思想 中国的货币 , 有其悠久的历史 。 遗憾的是 , 我们的祖先 , 虽然给我们留下了一系列展现 货币发展史的实物 , 却没给我们留下一部具体系统的货币理论 。 有关涉及古代货币思想 、 理 论的论述 , 都散落在各种政论 , 七书 、 奏 议之 ,朴, 这是因为在中国的封建社会中 , 儒家思想 长期 占居统治地位 , 当时的知 识分子 以谈经济为耻辱 , 所谓“ 为富不仁 , 仁者不 富 矣 ” 的 思 想 , 在知识分子头脑中根深蒂固 。 因 此 , 中国古代虽不 乏伟大的思想家 、 理论家 , 但系统的 经济理论 、 货币思想却留下不多 。 只能根据有限的史料 , 分析中国古代经济思 想的概况 。 这 里 , 列举儿位西汉时期 的思想家对货币经济 的论述 贾山 , 文帝时人 , 曾以秦亡为鉴 , 上书议论治乱之道 , 题为《至言 》。 文帝纵 民铸钱时 , 贾 山 上书劝谏 , 认为这种做法违反历来阶例 , 反对下放铸 币权 , 可惜该文没有保留下来 。 但 《汉 书 》记录 了一段他回答有 刁洁责的对话 “钱者 , 亡用器也 , 而可 以易富贵 。 富贵者 , 人 主 之 操柄 一 也 , 令民为之 , 是 一 与人主共 屎柄 , 不 可长也 。 ”〔利 〕从这段话可 以看出 , 他认为钱币 只 是 一 神媒介 , 本身井无价值 , 丽它 听 以 有媒介作用 , 是因其操于人主之手 , 如果人主放 弃 它 , 它 即成“ 亡用器 ’ ‘ 。 贾 山的这种思 想 , 在当时有一定的影响 , 虽然他的劝谏米被文帝采纳 , 右 一 他那“ 京贵者 , 人主之操俩 ”川 止滋 , 一 与文帝是相通的 , 从文帝送邓通铜山铸钱时说的 “能富通 二音在我 也 ” 朽 这句话看 , 他们对 货币的理解是一致的 。 贾谊 , 文帝时 人 , 厉史 牡一汀名的 篮沦家 、 之学家 。 子州嚼学多才 , 深得文帝赞赏 。 但 山 于 他那弧化君权的思想 , 遭到一少、功巨元老的反对 , 玫未得重用提拔 。 在货币思想上 , 他也是一 个下欢铸币权的反刘 一 派 , 他的理 山是 ‘ 民间铸钱 , 使得国家法律受到破坏 “ ⋯ ⋯今令细民 人操造 币之势 , 各隐屏而铸作 , 因欲禁其厚利微奸 , 虽黔罪 「报 , 其势不止 ”〔 〕。 由于 民 间啾铸 , 使货币愈加混乱, “ 民用钱郡县不 同 或用轻钱 , 一 百加若干 或用重钱 , 平称不受 。 法 钱不立 , 吏急而 壹之乎 贝 大为烦苛 , 而力不能胜 , 纵而弗呼乎 则市肆异用 , 钱文大乱 , 荀 非其术 , 何向而可成 ”赶 〕。 民问私铸 , 破坏了农业生产 “ 今农事弃捐而采铜者 日 蕃 , 释 其来褥 , 冶溶炊炭 , 奸钱 日多 , 五谷不为多 。 ”拼 〕从 以上三 点来看 , 贾谊货币思 想 的 出 发 点 , 并不是从货币经济之 , 理论出发 , 而是从维护地主阶级 中央集权制的利益出发 。 贾谊能从 祛会实践中 , 看到文帝纵 ‘ 民私铸的危害 , 在当时来讲 , 的确是难能 可贵的 。 此外 , 贾谊提到 了“ 法钱 ”的概念 。 当然 , 贾谊不可能有近代货币学“ 本位币 ”的理论知 一 识 , 但他从货币流通的 上海社会科学院学术季刊 年第 期 实践中 , 认识到货币的发行 , 必须有一个标推 , 即应 由国家按照实际情况统一制 定 标 准 形 式 、 重量和成色 。 这样 , 一能 限制“奸钱 ”流通 , 二能促进货币更加适应商品经济的发展 。 这个 思想 , 是贾谊最 早从理论上作了概括 。 再者 , 贾谊对禁止私铸的办法 , 一 也有其独特见解 。 他 从现实出发 , 认为在私铸如此风行之时 , 单靠“ 令禁铸钱 , 则钱必重 , 重则其利深 , 盗 铸 如 云而起 , 弃市之罪又不足 以禁矣 ”〔 〕。 重利之下 , 人们连犯罪都在所不顾 。 他提出的办法是 控制铸币材料 , 即控制铜源 , 他认为 “ 奸数不胜而法禁数溃 , 铜使之然 也 ”〔的 , 只要控制了 铜 , 就能竭其源木 , 使民间铸币成为无米之饮 。 如能做到这些 , 他认为可 以收到“ 一 七福 ”的效 益倪 〕。 晃错 , 文景时人 , 官至御史大夫 , 一 号称“ 智囊 ” 。 晃错在货币思想上的突出之处 , 在于他 汰为 “夫珠玉金银 , 饥不可食 , 寒不可衣 , 然而众贵之者 , 以上用之故也 。 其 为 物 轻 微 易 藏 , 在于把握 , 可 以周海内而亡饥寒之患 。 ”〔 〕这种把货币的价值归结于帝王权威的思想 , 同 当 时地主阶级处于上升时期的中央集权的王权思想是一致的 , 对当时中央集权制 的 巩 固 完 善 , 具有一定的作用 。 贡禹 , 宣元时人 , 官至御 史大夫 。 他说 “ 古者不 以金钱为币 , 专意于农 , 故一夫不耕 , 必 有受其饥者 。 今汉家铸钱 , 及诸铁官皆置吏卒徒 , 攻山取铜铁 , 一岁功十万人 以上 , 中农食 七人 , 是七十万人常受其饥也 。 ⋯ ⋯自五株钱起己来七十余年 , 民坐盗铸钱被刑者众 , 富人 积钱满室 , 犹亡厌足 。 ⋯农夫父子暴露中野 , 不避寒暑 · · ⋯已奉谷租 , 又 出 稿 税 , 乡 部 私求 , 不可胜供 , 故民弃本逐末 , 耕者不能半 。 · 一何者 末利深而惑于钱也 。 是以奸 邪 不 可禁 , 其原 皆起于钱也 。 疾其末者绝其本 , 宜罢采珠玉金银铸钱之官 , 亡复以为币 。 市井勿 得贩卖 , 除其租株之律 , 租税禄赐皆以布 帛及谷 。 使百姓壹归于农 , 复古道便 。 ”〔 〕贡禹把 当时的社会问题都怪罪到货币身上 , 提出取消货币 , 回到 自然经济 中去 。 可是按他提出的办 法 , 只能取消黄金和铜钱 , 而不能取消货币 。 因为 第一 , 由于社会经济的发展 , 当时 已 不 可能再回到纯粹的 自然经济中去了 。 只要有商品存在 , 就有商品交换 , 于是货币 也 就 取 消 不了 。 第二 , 由于贡禹对货币职能的片面理解 , 认为货币只存在于流通领域 , 货币即铜钱和 黄金 。 因此他认为在废除了铸币生产 、 市场贸易以及租株之律 以后 , 货币就不存在了 。 他在 “ 租税禄赐 ”之 中 , 赶走了“金银珠玉铜钱 ” , 却又请回了货币的祖宗 — “ 布帛及谷 ” 。 谷物及 布帛在货币的原始阶段 , 都充当过货币 , 只因其不便 , 故逐渐淘汰 , 最 终被铜钱取代 , 所 以 贡禹的主张在当时 自然行不通 。 可是他的思想却代表了中国封建社会 中相当一部 分 人 的 思 想 , 一直影响到后代 。 司马迁 , 武帝时人 , 著名历史学家 、 文学家 。 他开创了“ 货殖列传 ”这一体例 , 使古 代 的 经济状况得 以记载流传 , 这是 司马迁伟大的贡献之一 。 他在《史记 》中叙述 了货币产生 、 发展 的经过 , 虽然其 中有些说法并不正确 , 但他那“农工商交易之路通 , 而龟贝金钱刀 布之 币 兴 焉 ”以 〕的观点 , 即货币起源于“交 易 ”的观点 , 却是非常正确的 。 这与上述诸人将货币归结于 “ 人主 ”权威的说法相比高明多了 。 这里还要提 及西汉帝王们的货币思想 。 高祖和文帝的货币思想有相似之处 , 他们都把铸 币生产与社会物质生产等 同起来 , 因此导致他们作出铸币权下放的决定 。 而文帝的错误更甚 于高祖 , 他将货 币看作是帝王手中的特权 。 《史记 · 债 幸列传 》记载 “上 文帝 使善相者相 一 ‘ 西汉的货币改革和货币思想 通 , 日 ‘当贫饿死 , , 文帝 日 ‘能富通者在我 也 , 何谓贫乎 ’于是赐通蜀严道铜山 , 得 自铸 钱 。 ‘邓 氏钱 , 布天下 , 其 富如此 ” , 铸 币生产成了赏赐近幸的恩典 。 由此可知 , 文帝对 货 币 的官铸和 民铸并不在乎 , 关键在于所铸之币要符合中央的标准 。 正如《西京杂记 》载 “文帝时 邓通得蜀铜山 , 听得铸钱 , 文 字肉好皆与天子钱 同 , 故富件人主 。 时吴王亦有铜山铸钱 , 故 有吴钱微重 , 文字 肉好 与汉钱不异 。 ” 邓通与吴王钱之所 以“ 布天下 ” , 是它们与中央标 准 不 异 , 而当时汉政府禁止的也只是那些不符 合标准的“ 恶钱 ” 。 文帝既然把铸币生产看作社会物 质生产的一部分 , 那么 民间铸钱不仅可省一 笔 中央的铸币费用 , 而且还可通过租税 、 流通等 手段将铜钱收归 国库 , 岂不两全其美 由此观之 , 文帝作出 “ 纵 民得 自铸钱 ” 的决定是不难理 解的 。 汉武帝的一生多有作为 , 黄老清静无为的思想与他是不相符合的 。他探信 自己至高无上 的权力是无所不能 的 , 在货币体制上他三番五次行使他的权力 。 在一次次的失败面前 , 武帝 最 终顺应了货币经济的客观规律 一 。 五侏钱的成功 , 与汉武帝多次的改币实践是分不开的 。 至 于王莽一味复古 , 正如班 固所说 “ 莽胜躁扰 , 不能无为 , 每有所兴造 , 必欲依古得经文 。 ”临的 正因为这种“ 必欲依古得经文 ”的倒退做法 , 把西汉末年的社会经济搞得衰竭不堪 , 最 后加速 了新莽的复灭 。 这里需要提及的是 , 西汉昭帝始元六年 , 召开了一次关于盐铁问题的会 议 , 会上对 铸 币 权是否应该统一的间题进行了辩论 。 这实际上是 自汉初 以来围绕铸币权问题的各种货币思想 之间斗争的继续 。会上桑弘羊代表“ 大夫派 ”对 “文学贤 良”企 图下放铸币权的意见进行了驳斥 。 桑弘羊从当时社会经济客观实际出发 , 列举文景 、 汉武 以来币制历经变迁的得失 , 说明铸币 权统一的重要性 “文景之时 , 纵 民得铸钱 、 冶铁 、 煮盐 。 吴王擅郭海泽 , 邓通专西 山 。 山东 好猾咸聚吴国 , 秦 、 雍 、 汉 、 蜀因邓 氏 。 吴 、 邓钱布天下 , 故有铸钱之禁 。 禁御之法立 , 而 奸伪息 奸伪息 , 则民不期于妄得 , 而各务其职 。 ” 同时桑弘羊指出 , 民间使用货币 “信故疑 新 , 不知奸贞 ” , 正是因为“ 刀 币不禁 , 则好贞并行 ”的原因 , 而“ 故统一 , 则 民不二也 币由 上 , 则下不疑 也”〔 〕。 面对“文学 ”们的种种责难 , 桑弘羊据理力争 , 捍卫了中央政府的货币 铸造权 。 桑弘羊是武帝 、 昭帝时人 , 官至御史大夫 , 他对西汉的经济繁荣有过重大贡献 , 他 参与了武帝制定五诛钱的工作〔 〕, 对铸币权 的统一起过重要作用 , 是中国历史上著名 的 经 济改革家 。 对于上述古代思想家的货币思想 , 今天常有人将他们分类 , 归并于外国货币理论中的名 目主 义 、 金属主义或者重商主义等等中去 。 我 认为将其分类是可 以的 , 这便于对他们的货币 思想进行研究对 比 。 但分类之后 , 硬要归并到什么主义 中去 , 似乎无此必要 。 这些古代思想 家们的议论 , 往往涉及多方面 , 将其分类 , 只是取其主要倾向 , 如贾谊 , 他的论点有些近似 金属主义 , 有些又近似名目主义 , 硬要给他冠 以什么主义 , 似乎不甚恰当 。 况且 中国西汉时 期 的货币思想 , 虽与国外货币思想有相似之处 , 但它们在所处的时代 、 产生的原因 、 思想实 质及其产生的作用等重大问题上 , 都是截然不 同的 , 两者不能相提并论 两者的相似之处 西汉的货币思想 与国外货币思想确有相似之处 , 有些说法甚至类似 , 如国外早期货币学 说 中的名目主义者 巴本 , 他在否定贵金属本身价值时说 “许多人对于金 银都很尊敬 , 以致认为这些金属似乎具有内在价值 , · · ⋯似乎一切其他货品的价值都要用它 上海址会科学院学术季刊 年第 期 们去测量 , 这是错误的 。 其原因在于金银可用 以铸造货币 , 而人们即因此而混同了货币 一 与金 银 。 ”〔卿这种说法与晃错的“金银珠玉 , 饥不可食 , 寒不可衣 ”的说法非常相似 , 他们都 不 承 认贵金属 —金银本身的价值 。 至于国外名目主义的特点是 ‘ 一 认为货币不过是一个符号或一 张票券 , 而忽视了货币在作为价值尺度上 、 在作为贮藏手段和世界货币上之必须具有金属 内 容和实质价值 。 ”〔, 〕而贾山 、 晃错等也有类似看法 , 认为金银珠玉本是“亡用器 ” , 其所 以能 易富贵 , 只因“上用乏被” 。 这些思想与名 目主义确有相似之处 。 而国外货币学重商主义的主 要特征之一是把贵金属 、 一 贵币 、 财富三者等 同起来 。 这种特征表现在武帝、 文帝身上又非常 明显 , 他们把货币看作财富 , 把铸币生产作为一种致富手段 , 并将其作为恩典而随意赏赐近 幸 。 这是一种典型的货币 即财富的观点 。 在这些方而 , 西汉的货币思想 一 与国外的货币思想确 有相似之处 。 两者不 同之处 西汉货币思想与国外货币思想在本质上又是截然不 同的 。 国外货币思想可 以追述到亚里 斯多德时代 , 但真正形成明显 的派别却在十五世纪 以后 。 重商主义 发生于十五世纪 , 全盛于 十六 、 七世纪 , 从十七世纪下半叶开始 , 重商主义便盛极而衰 。 山此可见 , 国外的重商主义 是盛行在封建社会末期 、 资本主义初期 。 当时新兴的资产 阶级正在积极地进行资本的原始积 累 。重商主义的理论正是为着这一社会现象而服务的 , 然而名 目主 义的产生却是因为重商主义 者为获致货币 、积累货币和禁止货币输出 , 阻止外货输入 , 甚至不惜将本国的生活必需尸等尽 量输 出 , 以换取货币 , 以致国内货币泛滥 , 产品枯竭 , 物价上涨 。 而对这种情况 , 白然要产 生反对重商主义的思想 。 在这种社会需要下 , 产生了名 日主义 , 强调货币不是财富 , 只是便 利交换的技术工具 , 这就是名 目主 义产生的原因 。 而西汉货币思想处于 , 卜国封建社会 初 期 , 、公元前一世纪 , 比国外早十五 、六世纪 、, 它是随着附属 于地主经济的而品经济的发展而出现 的一种经济思想 。 从其阶级属性上看 , 西汉的这些思想家 , 都是地主 阶级 勺识七 一 子的 斌表 , 是封建国家 中央集权制的积极拥护者 , 他们的言论反映出维护封建制度的要求 , 不 同于国外 的货币理论家 , 是新生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鼓吹者 。 如贾 山 、 晃错 , 他们有些说法虽然与名 月 主义相似 , 但他们是从封建帝王 中央集权 的思想出发 , 提出了他们的论点 。 而国外名 目主 义 内产生 , 虽 以重商主义反对派 为面 目出现 , 但其 目的仍是为了新生仗资本 主义生产方式的 建立 。 所 以西汉的货币思想 与国外货币思想 , 在产 生的时代 、 原因和 阶级属性上 都 是 不 同 的 。 其次 。 两种货币思想所起的作用不 同。 由于它们各自所处的时代 以及阶级属性不 同 , 因此 他们的作用也就截然相反 。 国外货币思想是直接为新生的资产阶级进行商业活功和资本原始 积累服务的 , 它促使了欧洲封建社会的彻底瓦解 。 而西汉的货币思想是处于 中国封建社会初 期 , 地主阶级正 以新兴 阶级的面貌出现 , 其理论是为巩 固完善封建制度服务的 。 两者不能相 提并论 。 三 、 西汉货币思想的实质 一 西汉货币思想源于中国历来的重农思想 · · ︸西汉的货币饮革和货币思想 以农为本 , 是 中国历代帝王治国的根本 大计和指导思 想 。 二在当时的 自热 条件和生六力水 积伏况 下 , 只有抓 住农业 , 才能使国家 、 民族得 以生存和繁衍 。 因此无 沦是诸子百家 中的农 一 么 还是春秋战国时的耸仲 、 李惶 、 商鞍 , 他们都形 成了 一套重农的思想体手 。 一立件一条思 怨脉络 , 一直影响到 坷汉 。 从贾谊 、 晃错 、 贡禹等的议 沦来看 , 二农思规占了他们议沦的大 部 分 。 这当然与他们所处的时代分不开 , 当时地主制经济刚刚冲破了领主制经济介打杯桔 , , 促 进 滩会经济的发展 。 而社会经济的发展 , 又必然促进商品件济 、 货币经济的活抓 。 衣当时的 石史 阶段 中 , 货币经济只是处于次要地位 , 白只是当时不上会经济的主要邵 分一一 一 然经济的 附 属经济 。 但货币经济又是非常活跃的 , ‘ 白对 社会经济 以至 让会政治具有强 勺玲冲击 勺 量。 当 写异「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 , 在流通领 域中 , 聚集 了 大昂的 以货币形态出现的义金时 , 它具 介强大的力量 , 一旦被它找到一个薄弱环节 , 它就要冲破牢笼 , 危害社会 。 西汉处于封建社 会 沁期 , 由于生产力和生 一 ,’关系的限制 , 它无法吸收这笔 巨 大的资本 , 将其投入到社会再生 产 中去 , 但又不能听其 泛滥 ‘ 因此汉初统治者一而用种种政治 、 经济的手段 限制手工 亚、 商 如均发展 , 重农抑商 , 企图从根本上 限制它 , 一而又鼓励人们买 田 。 这种做法对统治者并无 伤害 , 无论士 卜 地怎样卖买易主 , 土地总是存在的 , 有地就得交纳租税 。 因而土地积农业生产 是统治者“ 治国安民 ”的根本出发点 。 在此情 况下 , 人们 沦及货币问题时 , 很 自然地会从重农 这 卜角度来考虑 问题 。 二 西汉货币思想是 中央集权制王权思想的反唤 贾 山 、 贾谊 、 晃错 、 贡禹等都是新兴地主 阶级知 识分子 , 鑫于本 阶级的利益 , 极力维护 新生的中央集权制度 。 晃错的父亲就因晃错忠于汉室而指责晃错 “ 刘氏安矣 , 而晃氏危 ⋯ ⋯” 然后饮药而死 , 企图 以此阻 晃错为汉室尽忠‘ 。〕, 而兄错却毫不动摇 。 这些 中央集权 制 的 捍卫者们 , 为了本阶级的利益 , 连 二身家性命也在所不惜 。 那些“ 富贵者 , 人主之操柄 泣 ” 、“ 夫 金银珠玉 ⋯ ⋯然而众贵之者 , 以上用之故也 ”等等论述 , 卫 是适广了这 片工 胶至高 刁二土 的 而 耍 。 至于高祖 、 文帝 、 武帝 以及王莽的改币活动 , 更是 卜权厂 久按位用 。 从以上这两个方而来看 , 西汉货币思 想 的实质 , 一 是 认七、想和王权以总棍 甘 「 广物 。 纵观西汉一代 的货币经践发展倩 况 , 可 以看 去叭 已是紧紧国绕着 ‘ ‘央集权的巩 固元 善 而 发展 的 。 在其整个过程 中 , 型豹七符合客观经济规律时 , 起着促进巩 固完善中央集 权 制 的 作 用 反之 , 则危害中央集权制 , 直至加速一代政权 的灭 一 亡。 这些正反教训 , 为后来历代 王 朝 提供 了深刻的借鉴 。 此外 , 西汉的货币思想 , 肖接影响 了 西汉的社会经济和政治 , 以及整个 中国封建社会的经济思想 , 为中国货币思想体系的形成打 倪 ‘ 渐吮。 它与国川 呀币 欲想在表 现形式上有相似之处 , 但其木 质是根本不 同的 。 如果 一定 要寻求共 同点 年勺话 , 邱找是它们都 为新兴的社会制度服务 。 本文 一 责任编 挥 葛思 恩 、 陈鸿深 注 〔幻 讨论西汉的货币 , 应该包括黄金和铜钱 。本 义着重分析铜钱 , 这是因 为 一是从文献 书看 , 酉汉黄金始终较为稳定 二是从西汉黄金和 洞钱流通情况来看 , 货币职能江这两种货币身土 , 件不 司创 一 具备 , “这种货币职能不莱 中 于 一 体 , 正是中国货币的特点之一 ” 彭信成 《 中国货币史 》第 页 。 此外 , 西汉虽 以工莽纂权丽告终 , 但工莽的改 币在 其摄政 胡间已开始 , 并与西汉末年衰 渴的礼会经济有直接联系 。 丈 上海社会科学院学术季刊 年第 期 〔 〕弓〕〔 〕〔 〕〔 〕〔 〕〔 〕〔 〕〔 〕〔 〕〔 〕 〕 司马迁 史记 · 平准书 》卷三十 , 中华书局版 。 〔 〕〔 〕〔 〕〔 〕〔 〕 杜佑 《通典 · 食货 · 钱币》典五十四页 , 商务印书馆版 。 〔 〕〔 〕 班固《汉书 · 武帝纪 》卷六 , 巾华书局版 。 〔 〕〔 〕〔弓〕〔夕〕〔 〕〔 〕〔 〕〔 〕〔 〕〔 〕〔 〕〔 〕〔 〕〔 〕叮刁夕〕叮 〕〔 〕, ’弓 、〔亏 〕 少又书 , 食货志下 》卷二十四下亡 〔 〕 参看彭信威《中国货币史》。 〔 〕 “ 货布 , 长二寸五分 , 广一寸 , 首长八分有奇 , 广八分 , 其阿好径二分半 , 足枝长八分 间广二分 , 其文右曰“货 ” , 左 二 “布 ” , 重二十五殊 , 直货泉二十 · 五 。 货泉径一寸 , 重五株 , 文右曰 “货方 , 左曰 “泉厅 , 枚直一 。 井 〔《汉书 · 食货志下加 第 页 〔 〕 仗汉书 刑法志 》卷二十三 。 〔 〕 《史记 · 太史公自序》卷一百三十 。 〔 〕 《老子 · 道德经 》第五十七查 。 〔 〕 《史记 · 吕太后本纪 》卷九 。 〔 〕 《史记 · 六国年表 》卷十五 。 〔 〕 马非百 《管子轻重篇新论 》中华书局版 , 第 页。 〔 〕 皮币 “乃以白鹿皮方尺 , 缘以绩 , 为皮币 , 直四十万 。 王 侯宗室朝觑聘享 , 必以皮币荐壁 , 然后得行 。 ” “又造银赐 自 金 。 以为夭用莫如龙 , 地用莫如马 , 人用莫如龟 , 故白金三品 其一曰重八两 , 圈之 , 其文龙 , 名‘白撰 ’ , 直三千 二感 以重差小 , 方之 , 其文马 , 直五百 三日复小 , 椭之 , 其文龟 , 直三百 。气《汉书 · 食货志下 》 , 第 、 页 “郡国 铸钱 , 民多奸铸 , 钱多轻 , 而公卿请令京师铸宫赤仄 , 一当五 , 赋官用非赤仄不得行 。 ” ‘欢汉书 · 食货志下 》 第 页 〔 《 马克巳恩格斯全集 》第 卷 , 第 页 。 〔 〕 李剑农 《 先秦两汉经济史稿 》 , 三联书店版 , 第 页 。 〔 〕 《 汉书 · 贾邹枚路传 》卷五十一。 〔引 《史记 · 侯幸列传 》 , 卷一百二十五 。 〔 〕 贾谊提出之七福 “上收铜勿令布 , 则民不铸钱 , 黔罪不积 , 一矣 。 为钱不蕃 , 民不相疑 , 二矣 。 采铜铸作者反于耕 田 , 三矣 。 上挟铜积以御轻重 , 钱轻则以术敛之 , 重则以术散之 , 货物必平 , 四矣 。 以作兵器 , 以假贵臣 , 多少有 制 , 用别贵贱 , 五矣 。 以临万货 , 以调盈虚 , 以收奇羡 , 则官富实而末民困 , 六矣 。 制吾弃材 , 以与匈奴逐争其民 , 贝公 敌必怀 , 七矣 。 ” 《汉书 · 食货志 》 〔 〕 《汉书 · 食货志上 》卷二十四上 。 〔 〕 《 汉书 , 王贡两龚鲍传》卷七十二 。 〕 王利器 《盐铁论校注 》 , 天津古籍出版社版 , 第 页 。 〔 吴慧 《桑弘羊研究 》 , 齐鲁书社版 , 第 页。 〕〔 〕 刘絮敖 《 国外货币金融学 》 , 展望出版社版 , 第 、 页。 工 〕 《 汉书 · 觅错传 》卷四十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