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现实主义在中国

超现实主义在中国 东方论坛2006年第4期 超现实主义在中国 陈秋红 (青岛大学文学院,山东青岛266071) 摘要:超现实主义对中国现”-3代文学产生过有限的影响,这种影响远远不及西方现代主义其他一些流派,中国最初 的译介者对超现实主义缺乏全面公正的理解和评价,他们过多地接受或认同了苏联人的观点.译介者的态度和评价直接 影响了中国作家对超现实主义的认识和评价. 关键词:超现实主义;译介;评价;接受 中图分类号:1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7110(2006)1M一0037—05 超现实主义是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在法国出现 的一种文学流派,也是对现代西方人的精神面貌和 生活方式产生过深远影响的思想运动.如果我们 将1920年布勒东和苏波合作出版《磁场》和1969 年让?许斯特在《世界报》正式宣布超现实主义团体 解散作为其显着标志的话,那么,超现实主义运动 迄今已存在了半个多世纪.超现实主义对中国现 当代文学产生过有限的影响,这种影响远远不及西 方现代主义的其他一些流派,譬如象征主义,现 主义,意识流文学等.中国最初的译介者对超现实 主义缺乏全面公正的理解和评价,有些人甚至从一 开始就全面否定了超现实主义,这种情形一直到 20世纪80年代都没有多少变化.考察和梳理超 现实主义在中国的译介,接受或拒绝接受的情况, 应当是一个有意义的课题,可惜目前国内尚无这方 面的专门论述问世. 在五四文学革命前后,由于反对封建思想和传 统势力的需要,中国的革命家,艺术家,理论家们在 借鉴和吸收外来文化时,侧重的是富于反抗和叛逆 精神的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文学.先驱们的眼光 正是在那些摩罗诗人和被压迫的弱小民族文学中 找到了点燃自己民族内心革命的火种.而对于那 种在精神和艺术方面都走向了极端的达达主义与 超现实主义,在当时的中国不可能找到适合其生长 和发展的土壤和环境.因此,作为超现实主义前身 的达达主义,”对我国文艺界似乎不曾产生过什么 反响”.据说我国诗人盛成1920年1月到达巴黎, 曾参加达达运动,并创作有记述达达主义飓风的法 文诗集《狂年吼》,但该诗集却一直蹉跎到1977年 才在巴黎出版[1](聊).看来盛成并没有在中国介 绍和引进达达主义. 我国最早对达达主义的介绍,应当是1922 年.[2](rg”zo)幼雄在《东方杂志》上发表了《逮逮主义 是什么》一文,该文是根据日本学者片山孤村的《逮 逮主义的研究》一文编写而成的.文章说,达达主 义的积极方面是彻底的现实主义,行动主义,在消 极的方面则是排斥理想主义和表现主义.”总之, 模仿小儿的话,野蛮人的诗歌的诗体,算是逮逮派 的一特色,逮逮只不过小儿的话语罢了.”[.](脚 1935年,李健吾在《文学百题》上评介了达达主义. 他说:”这种反动的意志和怀疑的观念,做成了达达 派的精神.……达达派正是这样一种盲目而消极 的力量,笔直从一面陡斜的绝崖滚了下去.他们不 顾什么结局不结局;他是炮火之下的一种变态的行 动.”沈西苓补充说:”达达主义,没有任何深奥的理 论.他们只是以破坏现存的意义的一切为他们的 第一要素.他们瞧不起过去的一切.他们更认不 清将来该怎样!”达达主义除了破坏,便是虚无;除 收稿日期12oQ6—05—26 作者简介:陈秋红(1960一),女,山东青岛人,青岛大学文学院副教授, 硕士生导师. 37 了否定,便是空虚,它几乎一无是处,而超现实主义 则来源于达达主义.”犹如一阵大风,这起来了,也 就很快地过去了,不是过去,是经过审定,变为一种 有意识的运动.而成所谓超现实主义.”[](.一J33) 较之达达主义,我国对超现实主义的介绍大约 晚了十年.众所周知,超现实主义者最初的探索直 接受到弗洛伊德的理论和实践的影响.超现实主 义的主将布勒东和阿拉贡都曾学医,很早就接触了 弗洛伊德的理论,并与弗洛伊德有过来往.虽然弗 洛伊德及其精神分析理论很早就被介绍到了中国, 并对中国文学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但是,与这 一 理论紧密相联,甚至可是说是以精神分析理论为 思想基础的超现实主义文学,在中国却并没有引起 人们多少关注和重视. 当然,超现实主义介绍到我国并不算太晚. 1930年2月,徐霞村翻译了苏保(PhilippeSoupault) 的小说《尼克.力?特的死》.他在译者后记中写道, 苏保创造了一种新的小说形式,”用热闹的外壳包 在一个或数个从内部看得非常深刻的人物的周围, 完全打破了传统的小说观念.这种形式很受战后 的一般寻找新形式的青年作家的热烈接受,被称为 „超写实派‟.”[5](P433‟这里的”超写实派”就是超现 实主义,这大概是这个名称第一次被译为中文. 1932年,《东方杂志》和《现代》杂志分别以消息的 形式介绍了超现实主义.署名”芒”的作者在《东方 杂志》上写了”超现实主义”词条:”超现实主义是上 承达达主义而来,但不若达达主义之趋于极端.他 们为表现他们所谓较高现实,这种现实是控制与决 定物观的现实.他们不用现在一般小说家所用的 心理方法与内省,而想捉住人们脑中的潜意识,把 它表现出来,那就是想将一个人达到催眠状态,把 人们脑中的一团潜藏的事物,没有程序,没有人物 的个性,而只有一团模糊的轮廓地表现出 来.”_6_6(p94)文章认为,超现实主义的代表作家作品 是布勒东的《娜嘉》,这是没有问题的;但作者将乔 伊斯也看作是超现实主义作家,这显然不够准确. 玄明在《现代》创刊号上发表《巴黎文艺逸话》,介绍 了”两种新主义”,即大大主义和超现实主义.”我 们在这里,可以总括起来说:这两种新主义,正像大 多数的其它新主义一样,都不过是因对现实不满而 起的愤世的表现而已.前者是拿它的整个Non. sense当做恶意的冷嘲,而后者是更进一步,竞以文 坛的暴徒资格而现了.”【j(P172)在这里,超现实主义 者竟被当成了文坛的暴徒,其拒斥的态度显而易 38 见. 1934年,《译文》刊载了苏联作家爱伦堡撰写 的论文《论超现实主义派》,译者为黎烈文.文章对 超现实主义进行了猛烈的批评和抨击:”在他们看 来,女人不过是Conformisme.他们却弄出了另一个 纲领:手淫,男色,拜物教,露阴狂,甚至鸡奸.可是 在巴黎,即使是这类东西,也很不容易使人感到惊 异.于是现实主义变成了超现实主义.……超现 实主义派里面有些似乎是应当送到病院去的真正 的病人.但大部分呢,是假装着有这种精神病的, 这是1933年天才的唯一的记号.”_8j 1935年黎烈文在《文学百题》上撰文较为详细 地评介了超现实主义,其中一些观点,甚至语言都 来自爱伦堡的那篇文章.他说:”超现实主义是 1934年顷在巴黎以杂志Surrealisme(《超现实主义》 IvanCoil主干)和《超现实主义革命》的刊行而兴起 的一种文学运动的名称.它和战后流行一时过的 达达主义有着几乎不能分离的关系.……超现实 主义和达达主义一样是特殊表现在诗一方面的运 动.概括说来,这是一种纯粹的心的autornatisme (自动).据超现实主义派的代言人b莱登说,他们 是要凭着心理的自动,以文字或其他方法表现思考 的现实的机能.他们既不受理性的束缚,也没有任 何美学的或道德的顾虑,而只任意写下自己的思 考.他们的唯一的方法是自动的记述.”“此外,他 们还拿着佛洛伊德一流的新心理学说作为科学的 背景,因而形成了他们的反理智,反智识,反日常意 识的等等立场O”“不幸的是他们尽管有着堂皇的宣 言,新奇的理论,但超现实主义者们并不曾有过使 人心折的作品.…作品不是流入晦涩难懂,便是 弄到淫猥下流,因为没有伦理的顾虑,于是手淫,男 色露阴狂等等也成了研究的对象;因为不受理陛的 束缚,于是水晶球,玻璃,天鹅绒等等也被加以检 查,罗列着一些名词,美其名日‟事物的无理性认 识‟,真是完全钻入牛角尖里去了的把 戏.”[](一勰]以上评介大体上还算确切,但1934 年应为1924年之误,伊凡?戈尔(IvanCoIl,1891— 1950)也并未在这一年创办《超现实主义》杂志.对 于超现实主义者来说,1924年的另一件重大事件, 应当是10月15日他们在巴黎建立了自己的常设 机构”超现实主义研究会”.这被认为是超现实主 义诞生的标志之一.当然,这则短文对超现实主义 的评价则是比较片面,肤浅的,其中还夹杂着一些 伦理和道德上的偏见,譬如,”作品不是流入晦涩难 懂,便是弄到淫猥下流……,于是手淫,男色露阴狂 等等也成了研究的对象”等等,便完全不是一种正 常的,客观的,科学的概括和评价. 1935年l0月,《艺术》杂志刊载了7篇文章,集 中介绍了超现实主义.这些文章除了布勒东的《超 现实主义宣言》的译文外,还有李东平的《什么叫做 超现实主义》和《超现实主义美术之新动向》,梁锡 鸿的《超现实主义论》和《超现实主义画家论》,曾鸣 的《超现实主义批判》和《超现实主义的诗与绘画》. 这些文章大体延续了黎烈文的观点,对超现实主义 基本持否定态度.这以后大约半个世纪,我国对超 现实主义基本上没有译介和评论. 遗憾的是,到了20世纪80年代,我们对超现 实主义的评价还几乎在重复30年代的老调.1983 年,由蔡仪主编的《文学概论》这样评价超现实主 义:就其思想本质来说,”是颓废主义,是资本主义 走到垂死阶段的反映,是资产阶级绝望地堕落的表 现;就其创作原则来说,都是形式主义,不仅是借形 式的光滑以装点内容的空虚,而且是借形式的奇特 以掩饰内容的反动”.[9](P254]1984年,钱中文在《法 国作家论文学》一的《前言》中写道:”超现实主义 …… 宣扬一种脱离了现实主义文学的主张,或专注 于形式的追求.用勃勒东的说法,超现实主义是 „ 一 种纯粹的心理无意识化‟,‟一种不受理智的任 何控制,排除一切美学或道德的利害考虑的思想自 动化‟.这种主张的信奉者不是对现实感兴 趣,而是把梦幻,潜意识当成自己描写的唯一对象, 企图在不受理智控制的梦境中去寻找什么真实. 当他们达不到这种预期的境界时,他们竟是口吞鸦 片,注射药物,以便使自己沉人幻觉,汲取诗的灵感 和内容.”_1o-()因为原书为苏联学者所编,其中无 疑贯穿着苏联学者的政治观点和艺术态度,而我们 的选编者和翻译者在转译过程中无疑会受到苏联 学者的影响,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1987年钱中 文又在他的《现实主义和现代主义》一书中重复了 这一观点. 更令人遗憾的是,到了20世纪70年代苏联学 者的观点已有所变化,而这一变化并未及时地反映 到我们的文学理论和外国文学研究中来.1972年 苏联出版的《简明文学百科全书》中这样评价超现 实主义:”超现实主义帮助他们为20世纪的法国文 学输入了新鲜空气,把法国文学从重理智的因循守 旧和各种歇斯底里的陈词滥调中解放出来.超现 实主义认真制定的联想蒙太奇技巧稳固地进入了 外国散文,抒情诗,绘画和电影创作,成为通用的艺 术手法(海报,室内和橱窗的装饰,书籍和装潢等 等).”当然,”超现实主义无法实现自己所宣称的任 务:其精神分析的魔术不能促进人类精神生活的改 造,更不能改造社会的基础.”[11](„这应该说是 比较公允和客观的看法了. 1981年由袁可嘉等选编的《外国现代派作品 选》第二册出版,书中选译了超现实主义主要作家 布勒东,艾吕雅,阿拉贡,查拉,托马斯,埃利蒂斯, 安德拉德的二十余篇作品.译文前有郑克鲁撰写 的短文”超现实主义”,文章对超现实主义作了简明 扼要的介绍,对其艺术特征也不乏正面评价,如”一 些比较可取的作品都有这种意象丰富新颖的特色” 等,但其总体评价却没有多少新意:”超现实主义注 重艺术对人的内心世界的开掘,但它是以唯心主义 的观点对人的内在意识进行解释的,因而不能正确 阐明人的内心世界和某些意识现象与现实的关系, 走到偏斜的道路上去了.”“他们的言论既有不满于 现实的一面,又深深打上了虚无主义和无政府主义 的烙印.”[12~(P276—27) 1987年柳鸣九主编了《未来主义超现实主义 魔幻现实主义》一书,该书同时发表了三篇有关超 现实主义的论文:程晓岚的《超现实主义述评》,吴 岳添的《超现实主义简论》和王齐建的《超现实主义 的理论基础》,还翻译了超现实主义的三次宣言以 及其他纲领性文件.这应该是国内第一次比较全 面,客观而又系统地介绍超现实主义.编者希望通 过这种介绍和说明,使我们对超现实主义有更切实 的了解,对某些理论问题有更深入,更细致的分析. “例如,‟反理性主义‟曾是用来判决西方现代派文 学是‟反动,消极,颓废‟的有力证据,但超现实主义 那些反理性主义的具体内容,是否也能使人们看到 其中一部分反资本主义社会的偏见,习俗,传统,成 规的积极因素?”【珀](„原来,超现实主义的反理性 主义,其实也是有积极意义的.对于超现实主义者 在艺术方面的探索和实践,论者则在指出其中不足 的同时,也较充分地肯定了其价值和意义:”他们的 创作活动开拓了人们的眼界,丰富了文学艺术的表 现内容和表现手段,有其积极意义,包含着足以启 示当前和将来的思想.”[](P179) 1997年,张秉真,黄晋凯主编的《未来主义?超 现实主义》由中国人民大学出版,该书主要是收集, 翻译有关超现实主义的理论和作品资料.该书的 《序》对超现实主义的评述无疑是相当精彩的,也是 39 比较公正客观的.”超现实主义作品是一片恍恍惚 惚,纷纷扰扰,似真似假,似假似真的梦境.在这些 „梦‟里,有痴迷,有警觉,有疯狂的情欲,有兴奋的 挣扎,有欢快的呻吟,有歇斯底里的呐喊……无意 义的意义拼帖出难以言传的意义,无逻辑的画面剪 接成难以描述的逻辑.这是一种只供意会而无法 分析的作品.诗人在冥冥中宣泄,读者在冥冥中感 应,直觉的创作只有靠直觉去体味.”[H](„可惜这 些论述均没有展开,往往点到即止,没有对具体的 问题或作家作品进行深入地分析研究. 1997年高老放的《超现实主义导论》一书,无 疑具有某种拨乱反正的意义.作者试图”通过大量 第一手资料,对超现实主义的政治主张,美学思想 及其在诗歌,戏剧,绘画等方面的探索逐一进行分 析研究,澄清事实,恢复其本来面目,并对其在艺术 上的成败得失给予尽可能恰当的评价”_15](?. 该书共分为四章:超现实主义的历史发展及其政治 主张;超现实主义的哲学思想及其演变;超现实主 义的美学思想;超现实主义的艺术实践.全书共 l4万字.这应该是迄今为止我国出版的第一部有 关超现实主义的学术专着. 超现实主义在中国现代文艺的创作实践上没 有留下多少痕迹.早在20世纪三十年代,中国留 法的青年画家,如赵兽,曾鸣,梁锡鸿,白砂等曾受 到超现实主义的影响,在艺术上有所实践,但因为 没有成功的作品问世,也就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 在文学方面,中国虽然没有出现过真正意义上 的超现实主义作品,但少数作家还是或多或少地接 受过超现实主义的影响.柯仲平曾自发地接受过 超现实主义的某些影响;张白衣则比较自觉地接受 过超现实主义的影响.田间的长诗《中国,农村的 故事》据说是在接受了法国超现实主义的影响后创 作而成的.戴望舒较早受到法国象征派的影响,但 他的诗歌中也能捕捉到某些超现实主义的影子. 1932年他赴法国留学,结识了苏佩维艾尔,以后又 进一步接受了艾吕雅,苏佩维艾尔等超现实主义者 的影响.抗战中期,他在日本土牢受尽折磨时写下 的《我用残损的手掌》等充满爱国主义激情的诗歌, 便被认为运用了超现实主义的梦幻手法,该诗描写 诗人用手掌抚摸祖国地图的种种感觉和幻觉.袁 可嘉认为,这种幻中见真的手法就是超现实主义的 手法.”用超现实的手法来写来自现实生活的诗 情,这在新诗向现代派借鉴的道路上,应该说是一 40 个突破.”_16](„另外,着名诗人艾青的某些作品, 譬如《聆听》,《透明的夜》,《画者的行吟》,《芦笛》, 《巴黎》,《马赛》等也被认为是富有超现实主义色彩 的诗,其中特别是《巴黎》,《马赛》等则被认为是相 当成功的超现实诗篇. 超现实主义对中国台湾作家的影响显然远甚 于对大陆作家的影响.1954年在台湾成立的创世 纪诗社,被认为是台湾的超现实主义诗歌流派.这 批诗人,”.其心灵特别容易对超现实主义发生感应, 因而他们的诗作最先与超现实主义发生紧密的联 系.”[17](t‟722)”他们不仅在理论上鼓吹和阐释,在创 作上也切切实实地把握了超现实主义的基本艺术 特征,从痖弦,洛夫,叶维廉,商禽,罗营,管管,大 荒,辛郁等‟创世纪‟骨干诗人的此期作品中,可以 清楚地看到这一点.”[17](蹦)如叶威廉的《赋格》中 有这样一节: 北风,我还能忍受这一年吗 冷街上,墙上,烦忧摇窗而至 带来边城的故事,呵气无常的大地 草木的耐性,山岩的沉默,投下了 胡马的长嘶;烽火扰乱了 凌驾知识的事物,雪的洁白 教堂与皇宫的宏伟,神祗的丑事 穿梭与时代之间…….NT](er26—727) 这样的诗,如果不加以阐释,仅从字面上是难 以解读的.在这批诗人中,成就最大,影响最大,招 致的批评也最多的是所谓”诗魔”洛夫.他熟读过 超现实主义的诗作和诗论,翻译过有关超现实主义 的文章,:写过长篇论文《超现实主义与中国现代 诗》.他认为创世纪诗社所提倡的”创世性”,就是 “超现实性”.他的《石室之死亡》就是诗人创作实 验的结晶,这首诗也被认为是台湾超现实主义的代 表作.而他的《午夜削梨》中”那种似真似幻的惊疑 感,其实是从超现实手法学来的绝活”._18](P1) 总之,超现实主义对中国文学的影响非常有 限,并且这种影响也仅仅限于艺术手法的借鉴和创 新.中国作家从一开始就批评,排斥超现实主义, 尽管对其艺术观念和表现手法也有所认同,并感到 新鲜和惊讶.中国最初的译介者过多地接受了苏 联人的观点,致使他们不可能对超现实主义有客观 和全面的评价,而译介者的态度和评价必定会影响 到中国作家对超现实主义的认识和接受. 参考文献: [1]袁可嘉.欧美现代派文学概论[M].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003. [2]马良春.中国现代文学思潮史[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 1994. [3]幼雄.逮逮主义是什么[J].东方杂志.1992,19(7). [4]傅东华.文学百题[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92. [5]芒.超现实主义[J].小说月报,1929,21(2). [6]芒.超现实主义[J].东方杂志,1932,29(2). [7]玄明.巴黎文艺逸话[J].现代,1932,创刊号. [8]爱伦堡.论超现实主义派[J].黎烈文译.译文,1934,l(4). [9]蔡仪.文学概论[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3. [1O]钱中文.前言[A].法国作家论文学[M].北京:三联书店,1984. [11]张秉真.未来主义?超现实主义[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 社,1994. [12]袁可嘉等.外国现代派作品选[M].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 1981. [13]柳鸣九.前言[A].未来主义超现实主义魔幻现实主义[M].北 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7. [14]黄晋凯.序[A].未来主义?超现实主义[M].北京:中国人民大 学出版社,1994. [15]老高放.超现实主义导论[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19卵. [16]袁可嘉.西方现代派诗与中国新诗[J].读书,1985,(5). [173朱寿桐.中国现代主义文学史[M].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 1998. [18]余光中.余光中说洛夫的《午夜削梨》的超现实手法[J].名作欣 赏,20o5,(11). 责任编辑:冯济平 urrealisminmna一‟??‟?? CHENQiu-hong (CollegeofLiberalArts,Qi~sdaoUniversity,Qingtao266071,China) Abstract:Thefertilizinginfluenceofwesternmodernismmaybeseenmanife stlyinmodernChineseliteraturewhereas Surrealismseemsfarlessself—evident.Becauseoftheopinion—acceptance fromsomecriticsintheSoviet,theorigi- naltranslatorsinChinafailedtogiveacomprehensiveandfairconsiderationaboutSurrealism.Consequentlythemod- ernChinesewritersweredirectlyaffectedregardingtheirunderstandingandcriticismtowardsit. Keywords:Surrealism;translation;reception;criticis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