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 《莺莺传》、《董西厢》、《王西厢》：由单向爱情到双向爱情——从诗文往来的变化看爱情形态的发展

(doc) 《莺莺传》、《董西厢》、《王西厢》：由单向爱情到双向爱情——从诗文往来的变化看爱情形态的发展 《莺莺传》、《董西厢》、《王西厢》:由单向爱情到双向爱情——从诗文往来的变化看 爱情形态的发展 2011年l2月 第24卷第6期 十堰职业技术学院 JournalofShiyanTechnicalInstitute Dec.,20l1 Vo1.24NO.6 莺莺传,董西厢,王西厢: 由单向爱情到双向爱情 —— 从诗文往来的变化看爱情形态的发展 王领妹 (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山东曲阜) [摘要]《莺莺传》,《董西厢》和《王西厢》载录崔张往来诗词书信,在内容,数量以及往来唱和 的情况上,同中有别.《莺莺传》中往来应答的少,依韵唱和的没有;《董西厢》中出现了依韵唱和 的情况;《王西厢》中则绝大多数是往来应答,依韵唱和的.这种变化反映了崔张爱情形态由单向 过渡到双向的发展. [关键词]莺莺传;董西厢;王西厢;诗词书信;爱情形态;单向;过渡状态;双向 [中图分类号]I2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4738(2011)O6—0071一O4 在《莺莺传》,《董西厢》,《王西厢》?中,都有崔张 通过诗词书信传情达意的内容,不仅使作品充溢诗情 画意,而且在推动情节发展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但 是,这三部具有明显承继关系的作品,在诗词书信的 内容,数量,往来唱和的情况等方面却同而有别.这 现,而且也是爱情形态在不同时代发展变化的反映. 古往今来,对于三部作品中的诗词书信,往往只有只 言片语的优劣评价,或简单的异同对比9,而很少有 从诗文互动角度,对人物爱情形态的发展轨迹进行探 讨.对此予以探析,较之仅仅比较其诗词异同优劣云 种变化不仅是体裁或叙述角度,叙述方式的差异的云当然更有裨益.且看以下简表: 表1《莺莺传》,《董西厢》,《王西厢》诗文互答对比表 (“\”表示没有应答回复的情况) 总体上看,《莺莺传》中,往来答赠的少,互相唱和 的没有;《董西厢》中,不仅有往来赠答,而且增加了依 韵唱和的情况;《王西厢》中,除”休将闲事苦萦怀”一首 之外,诗词书信都是往来赠答,依韵唱和.从这种变化 中可以看出男女主人公爱情状态的不同.爱情是男女 互相爱慕的感情,而《莺莺传》中的崔张之情,仅仅是单 向的爱情.在崔张故事的流传过程中,爱情形态也悄 然改变,即由单向的爱情发展到双向的爱情,《董西 厢》,《王西厢》正体现了这种变迁. 一 ,《莺莺传》:单向的爱情 《莺莺传》中,张生对莺莺是”惑而愈惑”,始乱终 弃.唯其惑而愈惑,所以诗词成为他追求莺莺的有 力手段;唯其始乱终弃,所以兹后再无只言片语应答 莺莺赠诗. ?《王西厢》采用王季思先生校注,张人和先生集评的《集评校注西厢记》,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年4月版;《董西厢》采用凌景埏先生校注《董解元西厢 记》,人民文学出版社1962年1月第1版}《莺莺传》采用《集评校注西厢记》第259—264页《附录一莺莺传》. ?相关批评如:《莺莺传》中莺莺遗张生书,《唐代文学史》评述;”全文如泣如诉,如怨如慕,倾吐着对张生全副真挚之情.对张生没有任何责 难和怨恨,全是自我责怪,是自怨自艾”(聂石樵着,中华书局2007年12月版,第588页).《王西厢》第五本中崔张往来二书,徐文长日:”二 书皆劣,诗亦多恶,睹《会真记》中崔与张书,何等秀雅悲感,而可如此草草耶”(转引自《集评校注西厢记》第181页).《中国十大古典喜剧 集》于此处眉批:”《西厢》所载崔,张二书,陈腐迂板,与曲白不称.” [收稿日期]2011—10-07 [作者简介]王领妹(1983一),女,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中国古代文学专业2010级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古代小说. 一 7l一 王领妹:《莺莺传》,《董西厢》,《王西厢》:由单向爱情到双向爱情一,从诗文往来的变化看爱情形态的发展 张生得到红娘指点,诗词是他追求莺莺的有力 手段: 婢日:”……君试为喻情诗以乱之;不然, 则无由也.”张大喜,立缀春词二首以授之. 于红娘传递之春词二首,赵令畴有”密写香笺论 缱绻,春词一纸芳心乱”?之句.初次约会后十余日 里,莺莺没有再来,张生赋《会真诗》转致莺莺,而莺 莺收到这首诗后”自是复容之”,从此”朝隐而出,暮 隐而入,同安于曩所谓西厢者几一月矣.”张生再次 和莺莺共寓普救期间,也”往往自以文挑之”.于张 生而言,情诗妙文是俘获佳人芳心的捷径,所以在追 求莺莺以及感情密迩之时,多有诗文赠给莺莺. 但是,张生对莺莺的感情,无论是初见之后的 “自是惑之”,还是窃听莺莺弹琴之后的”以是愈惑 之”,都只是一时的迷惑陷溺,很难称得上是爱情. 换句话说,从始至终,张生就缺少结成婚姻的诚意, 却抱有始乱终弃的决心. 先是,红娘有言:”崔之姻族,君所详也,何不因 其德而求娶焉?”是知张生有求婚之优势,而他却借 口自己害于相思,”若因媒氏而娶,纳彩问名,则三数 月间,索我于枯鱼之肆矣”,不予采纳.当时士大夫 阶层结婚固然不易0,然本传中崔氏既没有苛求以 聘礼,而张生却推辞以三数月间.殊不合情理者一. 后来,同安于普救寺时,郑氏亦言:”知不可奈何矣, 因欲就成之.”是知亦获”父母之命”,虽然因张生旋 即赴京而搁置,但是,不数月即返蒲,”舍于崔氏者又 累月”,却无有一言及婚姻之事.殊不合情理者二. 虽然唐代的社会风气相对开明宽松,但是张生 应深知私订终身对莺莺来说是冒险而艰苦的道路. 如果张生对莺莺的感情是赤诚的爱,那么他会只给 莺莺留下这一条道路吗?正是因为张生对莺莺的感 情只是对”尤物”的一时沉迷,始乱终弃也就成为必 然,书信又成为他决绝的方式.年余后,张生以外兄 求见时,对莺莺赋赠的两首诗,也没有只言片语的应 答.这和当初追求,迷恋莺莺时诗文频频的情形何 啻天壤. 莺莺对张生的感情是专而且深,更兼忧虑.正 因为专而且深,故莺莺给张生是诗书字字情深意重; 又因为更兼忧虑,故很多时候莺莺并没有回复应和 张生的诗文. 情侣热恋时候,诗词唱和本是极风雅而又富于 情趣之事,莺莺虽然”工刀札,善属文”,但是不但对 张生的《会真诗》没有应和,而且”张生往往自以文挑 之,亦不甚观览”,本传中叙道: 时愁艳幽邃,恒若不识;喜愠之容,亦 罕形见.异时独夜操琴,愁弄凄恻,张窃听 之;求之,则终不复鼓矣. 这和对张生诗文不理不睬的动因其实是一致 的,不仅仅出于深沉的性格,更是由于她内心深处对 爱情前途的忧虑.这种忧虑使得莺莺并非完全向张 生敞开怀抱,对张生赠诗为文亦没有积极回应,诗文 往来便呈现单向状态. 但是,莺莺对张生分明又是用情专深的.不但 主动相就,即使被抛弃后,痴情依然.回复张生的那 封长信固然哀怨愁绝,拒见张生所赋诗二首亦充溢 着对张生的款款深情: 自从消瘦减容光,万转千回懒下床;不 为旁人羞不起,为郎憔悴却羞郎. 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来 意,怜取眼前人. 男已娶,女亦嫁,拒见张生,非为怨恨,”为郎憔 悴却羞郎”,莺莺仍在失去那份感情的伤痛中.而当 张生离开时,又嘱他”还将旧来意,怜取眼前人”,仍 是在为”新人”着想,这是多么深沉的爱啊.此亦可 见崔张用情深浅的差异. 要之,张生对莺莺并非真心相爱,而只是一时的 迷惑陷溺.他初时诗文不断,一旦决绝,对莺莺的诗 文却不再回应.这正是他”惑而愈惑”,始乱终弃的 心态的反映.莺莺对张生爱得深沉,用情的专深使 莺莺写出这些”秀雅悲感”,感人至深的诗词书信;而 对爱情前途的忧虑又使她对张生的诗文没有积极应 ,本应该是男女双方互相爱慕,共同投人的 答.这样 感情,成为单向状态的存在.崔张诗文往来往往呈 现单向,正是由单向的爱情形态决定的,同时也反映 了单向的爱情形态. 二,《董西厢》:由单向到双向的过渡 《董西厢》中出现了崔张依韵唱和的场景(卷 一 ),月色溶溶之夜,张生吟诗向莺莺表达思慕: 月色溶溶夜,花阴寂寂春;如何临皓 魄,不见月中人? 莺莺依韵而和: 兰闺久寂寞,无事度芳春;料得行吟 者,应怜长叹人. 虽然此时不知彼人是张生,但是这一唱一和,是 恋爱双方相互的沟通,在崔张的爱情生活中仍有重 要意义.《莺莺传》中,张生初识莺莺后”自是惑之”, 是在没有任何交流的情况下,仅为莺莺美丽外表所 动;《董西厢》中张生对莺莺固然也是一见钟情,但是 此次和诗,使得张生于容貌之外,兼爱其才.这使他 们的爱情具有了一定的基础. 与《莺莺传》中张生的始乱终弃不同,《董西厢》 中的张生不仅是风流才子,而且重情轻名.《董西 厢》中张生仍然是对莺莺一见钟情并热烈追求,诗文 仍然是他传情达意的重要方式,但是,和《莺莺传》中 的张生同而有异.从这些变化中可以看出张生重情 轻名的”真心人”本色. 其一,月夜听琴后,张生写”相思恨转深”诗给莺 ?赵令畴《蝶恋花鼓子词》,《集评校注西厢记》第275页,《附录四》. ?王季恩先生论述道:”《莺莺传》记张生的话:?若因媒氏而娶,纳彩问名,则三数 月间,索我于枯鱼之肆矣.?《霍小玉传》记李生就婚卢氏说: „卢亦甲族也,嫁女于他门,聘财必以百万为约,不满此数,义在不行.生素家贫,事 ,自秋及夏.?都可 须求丐,便托假故,远投亲知,涉历江淮 想见当时士大夫阶层结婚的不易.”(《<西厢记)叙说》注释?,见《20世纪中 国文学研究论文选》元明清卷,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0年1月 版,第327页) 一 72— 十堰职业技术学院2O?年第6期第24卷第6期 莺,也是为了达到求爱的目的.但是,不同于本传中 张生的春词二首,后者是在和莺莺没有任何情感基 础,仅仅是张生单相思情况下”喻情诗以乱之”;这里 是张生在得知莺莺对自己动情之后,赋诗以坚其意, 变单方面的追求为双方情感的沟通. 其二,张生及第,新诗报喜.张生自琼林宴上归 来,首先想的是”追想那冤家,独自在天涯;怎知此间 及第,修书索报与他”;虽然京师繁华地,”有多少女 孩儿,卷珠镰骋骄奢”,但是张生”从头着眼看来,都 尽总不如他”;给莺莺报喜,对信使亦是细细嘱咐, “见妻儿,太君都传示.但道我擢高第,叫他休更许 别人,俺也则不曾聘妻”(卷七).张生及第是崔张 爱情道路上的节点,一首”玉京仙府探花郎”足见张 生的重情轻名,与始乱终弃的负心人根本不同. 莺莺对张生的感情则是情逐日深,渐至主动. 不仅”今夜雨云来”诗是莺莺主动追求的表现,长亭 送别时的赠诗以及张生久别后的促归之书,也反映 出《董西厢》中崔张爱情形态由单向到双向的过渡. 在《莺莺传》中,那封长信和”弃置今何道”诗都 是莺莺在被抛弃后写给张生的,是如泣如诉的自怨 自艾,是推己及人的殷勤嘱咐.但是,在他们过往的 感情生活中,莺莺从来没有这样倾吐内心的忧虑,进 行积极的沟通,所以这些书信只能是莺莺悲剧的注 脚,而不能成为她爱情的助力.在《董西厢》中,诗仍 然是本传中之诗,却改为长亭送别时赠张生诗;信也 多是本传中语,亦改为张生及第后久别不归时莺莺 的促归之书.长亭送别和张生及第是崔张爱情道路 上的关键点,莺莺对爱情前途的忧虑也几乎达到顶 点,此时莺莺赠诗寄信合情合理,同时可以看出,莺 莺不再一味地将心事深深掩埋,而是通过诗书的方 式主动和张生进行情感交流,不仅表达了自己的真 心,而且促使双方感情朝着圆满的结局发展.这样, 源自《莺莺传》的诗和信在《董西厢》中变为情人间深 情款款的倾诉,成为恋爱双方情感交流的过程. 这使得《董西厢》中的崔张爱情与《莺莺传》中的 有了本质的不同.但是,这还不能称得上双向的爱 情,而是由单向到双向的过渡.这是因为,《董西厢》 虽然赋予莺莺一定的主动性,但是在才子佳人的框 架里,更侧重于张生一方.佳期后的第二天,莺莺看 过张生所赠诗词,”索简拟和;立宁思久之,阁笔不下, 掷笔自笑日:?才不迨于郎矣!”„接着一支《吴音子》 进一步渲染张生的诗才: 莺莺从头读罢,缩首频称赏.此诗此 韵,若非神助便休想.着甚才学,和您文 章?休强!休强!(卷五) 莺莺固然是锦绣心肠,但是比张生不如.作品 正是通过这种方式对张生进行突出,而莺莺在爱情 生活中的主体地位则成为其次. 而且《董西厢》中,虽然张生赠诗给莺莺贯彻他 们爱情生活的始终,成为他们情感交流的重要方式, 但是,”风流才子”是张生的基调,才子的才华让他用 诗求爱报捷,才子的轻狂又使他在爱情发展的一些 关键时刻,表现出一些轻浮和随意.长亭送别,”莺 ”弃置今何道” 莺哭得似痴呆,脸上啼痕都是血”,赋 诗相赠,再次表达自己对爱情前途的忧虑,而往日写 诗有如神助的”才郎”张生此时只是”攀鞍空白撷,道 得个?冤家宁耐些”„(卷六)这样一句单薄的话,却没 有积极应答,和莺莺进行更深层次的情感交流. 总之,《董西厢》在处理崔张爱情时,是兼顾二人 而以张生为中心的.张生和莺莺有互相爱慕的成 分,但是在他们爱情生活中是以张生为主而莺莺次 之.这使得恋爱双方的情感进展不总是有呼有应 的,诗文作为连接二人的一条重要通道,也不总是有 唱有和的.这反映出,《董西厢》中的爱情形态有双 向的成分,但是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男女相爱的感情, 而是由单向到双向的过渡. 三,《王西厢》:双向的爱情 《王西厢》的爱情生活里,张生是真心志诚,矢志 不移,将莺莺以”知音”视之,而非寻常红颜可比.莺 莺则是突破重围,主动追求,对张生不仅是才貌上的 欣赏,更是心意相通:”想着文章士,旖旎人;他脸儿 清秀身儿俊,性儿温克情JI,Jl~,,不由人口儿里作念心 儿里印”(第二本第一折).张生于莺莺,不但有月下 吟诗,弹琴赠诗表达爱慕,还有酬和临别赠诗以及报 捷诗书.莺莺于张生,有月下联诗鼓励追求,又有答 诗赠诗约定佳期;有临别时赋诗表明忧虑,又有报捷 后和诗回书交流感情.二人书信往来,此呼彼应;诗 歌赠答,一唱一和.诗词书信在他们手中,是交流感 情的诗意方式.往来唱和流畅和谐,充分表现了崔 张二人的相知相得. 月下和诗,乍相逢后的巧妙交流.张生也是用 吟诗追求莺莺,但足与《董西褥》不同,莺莺分明知道 ”如何 墙外吟诗的人就是张生.墙外行人多情,吟诵 临皓魄,不见月中人”表达爱慕;墙里佳人有意,应和 .追求.如果说佛殿 “料得行吟者,应怜长叹人”鼓励 相逢时的一见钟情仅仅是为彼此的外表所吸引的 话,那么月下联诗则更兼钦佩彼此的才情,一个赞 “好清新之诗”,一个叹”好应酣得快也呵”(第一本第 三折),惺惺相惜.吟诗是张生胆表白的手段,和 诗是莺莺乍相逢后的巧妙交流, 临别和诗,关键时刻的关键!交流.”白头之叹”, “停妻娶妻”的忧虑是始终萦绕莺莺心头的阴霾,这 和《莺莺传》,《董西厢》中并无--7致.离别在即,前途 未卜,她同样赋”弃掷今何在”诗午向张生表达自己的 ,与《莺莺传》,《董龉厢》中不同,此张生 不安.但是 马上依韵而和: 人生长远别,孰与最关?亲?不遇知音 ,,第三折) 者,谁怜长叹人?(第四本 既有理解和重视,又有爱护和安慰.张生正是 用和诗这种形式,在非常之离别4时刻,在”眼中流血, 心内成灰”的莺莺面前,表达了}自己对爱情的矢志不 移,是他们爱情生活中关键时刻4的关键交流. 报捷诗书与回书和诗,既表用情之专,又见琴瑟 和谐.《董西厢》中只有新诗一首,《王西厢》中则诗 王领妹:《莺莺传》,《董西厢》,《王西厢》:由单向爱情到双向爱情——从诗文 往来的变化看爱情形态的发展 书兼有: 张珙百拜奉启芳卿可人妆次:自暮秋 拜违,倏尔半载.上赖祖宗之荫,下托贤妻 之德,举中甲第……小生身虽遥而心常迩 矣,恨不得鹣鹣比翼,邛邛并躯.重功名而 薄恩爱者,诚有浅见贪饕之罪.他日面会, 自当请谢不备.后成一绝,以奉清照:玉京 仙府探花郎,寄语蒲东窈窕娘,指日拜恩衣 昼锦,定须休作倚门妆.(第五本第一折) 报喜而外,既有身遥心迩之意,又有轻名重情之 心,更兼”贤妻”不绝于口,”请谢”已备于先.《董西 厢》中仅新诗一首,确符才子行径;而《王西厢》中兼 有轻松书信,的是傻角作为,于矢志不移之外,又见 夫妻亲密,琴瑟和谐. 而且,《董西厢》中,莺莺虽然于诗意十分了然, 但仅仅”夫人以下皆喜”一句了结,在自春至秋张生 音讯全无的情况下才”修书密遣仆寄生”;《王西厢》 中,莺莺不仅即时回复,并依韵和诗: 薄命妾崔氏拜覆,敬奉才郎君瑞文几: …… 纵云日近长安远,何故鳞鸿之杳矣. 莫因花柳之心,弃妾恩情之意?正念间,琴 童至,得见翰墨,始知中科,使妾喜之如狂. 郎之才望,亦不辱相国之家谱也……谨依 来韵,遂继一绝云:阑千倚遍盼才郎,莫恋 宸京黄四娘;病里得书知中甲,窗前揽镜试 新妆.(第五本第二折) 张生中得状元,对于他们的爱情来说,既是最大 的机遇,也是最大的挑战.收到捷报的莺莺,开心到 了极致,担心也到了极致.莺莺急急回书和诗,殷勤 嘱咐,不仅极合情理,而且表明能够和张生坦诚相 待,畅谈心事.爱情生活中的这种积极流畅的交流, 彼此的倾吐衷肠,其实正是恋爱双方应有的互相爱 恋的状态.历来批评家对此二书颇有微词.以文章 读之,二书确实不够雅致,但是以夫妻之间书信读 之,却是倍感亲切. 总之,《王西厢》中崔张的爱情,超脱了容貌之 爱,才德之爱而进一步上升,关注精神上的契合.不 再是张生主动莺莺被动或者侧重张生一方,而是双 方互相爱慕共同追求,改”男先乎女”的单向形态为 互相爱慕共同追求的双向形态.因此,他们的交流 非常积极,诗词书信作为交流的重要方式,”盖未合 以前,则以传书递简为微情;既合以后,又以寄物缄 书为余思,,此呼彼应,一唱一和,非常活跃.这是 由双向的爱情形态决定的,同时也是双向爱情形态 的反映. 爱情,和人其他的精神生活,诸如审美意识一 样,随着人的发展,同样有一个渐次发展的过程.崔 张故事流传过程中爱情形态悄然改变,由《莺莺传》 中莺莺单向的被动接受,经过《董西厢》的由被动到 主动,单向到双向的过渡,到《王西厢》中张生莺莺共 同的主动追求,成为男女双方互相爱慕的双向爱情. 莺莺的主动追求,并非仅仅是为了迎合女性观众而 “强化女性立场的恋爱观”?,更多的应当是时代的 发展,人的发展带来的爱情形态的发展,即由单向爱 情的到双向爱情的发展. ?毛西河批评,转引自《集评校注西厢汜》第181页. ?详细论述请参看高桥繁树《从<莺莺传)到(西厢记)恋爱观的变 迁》,选自《西厢记新论》,寒声等编,中国戏剧出版社1992年8月版, 第77—8O页. DevelopmentofLovebetweenCUIYing-yingandZHANGJuw-rui fromChangesofTheirLovePoetries WANGLing-mei (LiteratureDepartment,QufuNormalUniversity,Qufu273100,China) Abstract:Threeworks,namelyBiographyofYing—ying(《莺莺 传》),Dong?5TextofBiograp?h~YofYing—ying(《董西 厢》),Wang?sTextofBiographyofYing—ying(《王西 厢)))recordcorrespondencesandpoetriesw~hichcUIYing—yingand ZHANGJun-ruiusedtOcommunicate.Thecontents.quantitiesaswellasthesituationsofr espoTflsesofthesecorrespon— dencesandpoetrlesarenotthesameinthreeworks.Therearefewmutualrepliesandnopoem corn~aosedinresponsetOwhat theyreceivedaccordingtotherhymeinBiographyofYing—ying;Dong?sTextemergesint hecae0fresponsesbetween theirpoems;whilethemutualrepliesandresponsesbetweenprotagonistscomposetheover whelmin路maiorityoftheircorre— spondencesandpoetriesinWang?SText.ThiskindofchangereflectsthedevelopmentoflOVebet~veenCUIYing—yingand ZHANGJun-rui,whichisevolvingfromone-waytOtWO—wayformoflove. Keywords:BiographyofYing—ying;Dong?STextofBiographyofYing—ying;Wang?SText,.0,BiographyofYing— ying;correspondencesandpoetries;love;one-way;transition;tWO—way 一 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