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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溪补笔谈

2017-12-24 29页 doc 256KB 52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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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溪补笔谈梦溪补笔谈 ? 梦溪补笔谈 ? 宋?沈括 ?卷一 ?故事 故事,不御前殿,则宰相一员押常参官再拜而出。神宗初即位,宰相奏事多至日晏。韩忠献当国,遇奏事退晚,即依旧例一面放班,未有著令。王乐道为御史中丞,弹奏,语过当,坐谪陈州。自此令宰臣奏事至辰时未退,即一面放班,遂为定制。 故事,升朝官有父致仕,遇大礼则推恩迁一官,不增俸。熙宁中,张丞相杲卿以太子太师致仕,用子荫当迁仆射。廷议以为执政官非可以子荫迁授,罢之。前两府致仕,不以荫迁官,自此始。 故事,初授从官、给谏未衣紫者,告谢日面赐金紫。何圣从在陕西,就任除待制,仍...
梦溪补笔谈
梦溪补笔谈 ? 梦溪补笔谈 ? 宋?沈括 ?卷一 ?故事 故事,不御前殿,则宰相一员押常参官再拜而出。神宗初即位,宰相奏事多至日晏。韩忠献当国,遇奏事退晚,即依旧例一面放班,未有著令。王乐道为御史中丞,弹奏,语过当,坐谪陈州。自此令宰臣奏事至辰时未退,即一面放班,遂为定制。 故事,升朝官有父致仕,遇大礼则推恩迁一官,不增俸。熙宁中,张丞相杲卿以太子太师致仕,用子荫当迁仆射。廷议以为执政官非可以子荫迁授,罢之。前两府致仕,不以荫迁官,自此始。 故事,初授从官、给谏未衣紫者,告谢日面赐金紫。何圣从在陕西,就任除待制,仍旧衣绯。后因朝阙,值大宴,殿上独圣从衣绯,仁宗问所以,中筵起,乃赐金紫,遂服以就坐。近岁许冲元除知制诰,犹著绿,告谢日,面赐银绯,后数日别因对,方赐金紫。 自国初以来,未尝御正衙视朝。百官辞见,必先过正衙,正衙既不御,但望殿两拜而出,别日却赴内朝。熙宁中,草视朝仪,独不立见辞谢班。正御殿日,却谓之“无正衙”;须候次日依前望殿虚拜,谓之“过正衙”。盖阙文也。 熙宁三年,召对翰林学士承旨王禹玉于内东门小殿。夜深,赐银台烛双引归院。 夏郑公为忠武军节度使,自河东中徙知蔡州,道经许昌。时李献臣为守,乃徙居他室,空使宅以待之,时以为知体。庆历中,张邓公还乡,过南阳,范文正公亦虚室以待之,盖以其国爵也。遂守为故事。 国朝仪制,亲王玉带不佩鱼。元丰中,上特制玉鱼袋,赐扬王、荆王施于玉带之上。 旧制,馆职自校勘以上,非特除者,皆先试,唯检讨不试。初置检讨官,只作差遣,未比馆职故也。后来检讨给职钱,并同带职,在校勘之上,亦承例不试。 旧制,侍从官学士以上方腰金。元丰初,授陈子雍以馆职,使高丽,还,除集贤殿修撰,赐金带。馆职腰金,出特恩,非故事也。 今之门状称“牒件状如前,谨牒”,此唐人都堂见宰相之礼。唐人都堂见宰相,或参辞谢?事?先具事因,申取处分。有非一事,故称“件状如前”。宰相状后判“引”,方许见。后人渐施于执政私第。《小说》记施于私第,自李德裕始。近世诌敬者,无高下一例用之,谓之大状。予曾见白乐天诗稿,乃是新除寿州刺史李门状,其前序住京因宜,及改易差遣数十言,其末乃言“谨只候辞。某官”。至如稽首之礼,唯施于人君。大夫家臣不稽首,避人君也。今则虽交游皆稽首。此皆生于诌事上官者,始为流传。至今不可复革。 ?辩证 今人多谓廊屋为庑。按《广雅》:“堂下曰庑。”盖堂下屋檐所覆处,故曰“立于庑下”。凡屋基皆谓之堂,廊檐之下亦得谓之庑,但庑非廊耳。至如今人谓两廊为东西序,亦非也。序乃堂上东西壁,在室之外者。序之外谓之荣。荣,屋翼也,今之两徘徊,又谓之两厦。四注屋则谓之东西溜,今谓之金厢道者是也。 梓榆,南人谓之朴,齐、鲁间人谓之驳马。驳马,即梓榆也。南人谓之朴,朴亦言驳也,但声之讹耳。《诗》“隰有六驳”是也。陆玑《毛诗疏》:“檀木,皮似系迷,又似驳马。人云,‘斫檀不谤得系迷,系迷尚可得驳马。’”盖三木相似也。今梓榆皮什似檀,以其班驳似马之驳者。今解《诗》用《尔雅》之说,以为“兽锯牙,食虎豹”,恐非也。兽,动物,岂常止于 自古言楚襄王梦与神女遇。以《楚辞》考之,似未然。《高唐赋序》云:“昔者先王尝游高唐,怠而昼寝,梦见一妇人,曰:‘妾巫山之女也,为高唐之客,朝为行云,暮为行雨。’故立庙号为朝云。”其曰“先王尝游高唐”,则梦神女者,怀王也,非襄王也。又《神女赋序》曰:“楚襄王与宋玉游于云梦之浦,使玉赋高唐之事。其夜,王寝,梦与神女遇。王异异之,甚奇异。’玉曰:“状如何也,’王曰:‘茂矣美矣,诸好备矣;盛矣丽矣,难测究矣,环姿玮态,不可胜赞。’王曰:‘若此盛矣,试为寡人赋之。’”以文考之,所云“茂矣”至“不可胜赞”云云,皆王之言也,宋玉称叹之可也,不当却云“王曰:‘若此盛矣,试为寡人赋之。’”又曰“明日以白玉”,人君与其臣语,不当称白。又其赋曰:“他人莫睹,玉览其状,望余帷而延视兮,若流波之将澜。”若宋玉代王赋之若玉之自言者,则不当自云“他人莫睹,玉览其状”,既称“玉览其状”,即是宋玉之言也,又不知称余者谁也。以此考之,则“其夜王寝,梦与神女遇”者,王字乃玉字耳。“明日以白玉”者,“以白王”也。王与玉字误书之耳。前日梦神女者,怀王也;其夜梦神女者,宋玉也。襄王无预焉,从来枉受其名耳。 《唐书》载武宗宠王才人,尝欲以为皇后。帝寝疾,才人侍左右,熟视曰:“吾气奄奄,顾与汝辞,奈何,”对曰:“陛下万岁后,妾得一殉。”及大渐。悉取所常贮散遗宫中,审帝已崩,即自经于幄下。宣宗即位,嘉其节,赠贤妃。按李卫公《文武两朝献替记》云:“自上临御,王妃有专房之宠,以娇妒忤旨,日夕而殒,群情无不惊惧,以谓上成功之后,喜怒不测。”与《唐书》所载全别。《献替记》乃德裕手自记录,不当差谬。其书王妃之死,固已不才人叹》一篇,其序曰:“武宗皇帝疾笃,迁便殿。孟才人以歌笙获宠者,密侍其右。上目之曰:‘吾当不讳,尔何为哉,’指笙囊泣曰:‘请以此就缢。’上悯然。复曰:‘妾尝艺歌,愿对上歌一曲,以泄其愤。’上以其恳,许之。乃歌一声《何满子》,气亟立殒。上令医候之,曰:‘脉尚温而肠已绝。’”详此,则《唐书》所载者,又疑其孟才人也。 建茶之美者,号“北苑茶”。今建州凤凰山,土人相传,谓之北苑,言江南尝置官领之,谓之“北苑使”。予因读《李后主文集》,有《北苑诗》及《北苑纪》,知北苑及江南禁苑,在金陵,非建安也。江南北苑使,正如今之内园使。李氏时有北苑使,善制茶,人竞贵之,谓之“北苑茶”,如今茶器中有“学士瓯”之类,皆因人得名,非地名也。丁晋公为《北苑茶录》云:“北苑,地名也,今曰龙焙。”又云:“苑者,天子园囿之名。此在列郡之东隅,缘何却名北苑,”丁亦自疑之。盖不知“北苑茶”本非地名,始因误传,自晋公实之于书,至今遂谓之北苑。 唐以来,士人文章好用古人语而不考其意。凡说武人,多云“衣短后衣”,不知短后衣作何形制,短后衣出《庄子说剑篇》,盖古之士人,衣皆曳后,故时有衣短后之衣者。近世士庶人衣皆短后,岂复更有短后之衣~ 班固论司马迁为《史记》:“是非颇谬于圣人,论大道则先黄、老而后六经,序《游侠》则退处士而进奸雄,述《货殖》则崇势利而羞贫贱,此其蔽也”。予按,后汉王允曰:“武帝不杀司马迁,使作谤书,流于后世。”班固所论,乃所谓谤也。此正是迁之微意。凡《史记》次序、说论,皆有所指,不徒为之。班固乃讥迁“是非颇谬于圣贤”,论甚不款。 人语言中有“不”字可否世闲事,未尝离口也,而字书中须读作“否”音也。若谓古今言音不同,如云“不可”,岂可谓之“否可”;“不然”岂可谓之“否然”;古人曰“否,不然也”,岂可曰“否,否然也”。古人言音,决非如此,止是字书谬误耳。若读《庄子》“不可乎不可”须云“否可”,读《诗》须云“曷否肃雍”,“胡否亻次焉”,如此全不近人情。 古人谓章句之学,谓分章摘句,则今之疏义是也。昔人有鄙章句之学者,以其不主于义理耳。今人或谬以诗赋声律为章句之学,误矣。然章句不明,亦所以害义理。如《易》云“终 日乾乾”,两乾字当为两句,上乾知至至之,下乾知终终之也。“王臣蹇蹇”,两蹇字为王与臣也,九五、六二,王与臣皆处蹇中。王任蹇者也,臣或为冥鸿可也。六二所以不去者,以应乎五故也。则六二之蹇,匪躬之故也。后人又改“蹇蹇”字为“謇”,以謇謇比谔谔,尤为讹元年。”按《孟子》,成汤之后,尚有外丙、仲壬,而《尚书疏》非之。又或谓古书缺落,文有不具。以予考之,《汤誓》、《仲虺之诰》、《汤诰》,皆成汤时诰命;汤没,至太甲元年,始复有《伊训》著于书。自是孔安国离其文于“太甲元年”下注之,遂若可疑。若通下文读之曰:“成汤既没,太甲元年伊尹作《伊训》。”则文自足,亦非缺落。尧之终也,百姓如服考妣之丧三年。百姓,有命者也,为君斩衰,礼也。邦人无服,三年四海无作乐者,况畿内乎。《论语》曰:“先行”,当为句,“其言”自当后也。似此之类极多,皆义理所系,则章句亦不可不谨。 古人引《诗》,多举《诗》之断章。断,音段,读如断截之断,谓如一诗之中,只断取一章或一二句取义,不取全篇之义,故谓之断章。今之人多读断章,断音锻,谓诗之断句,殊误也。《诗》之末句,古人只谓之“卒章”,近世方谓“断句”。 一染谓之纟原”,纟原,《易》曰:“束帛戋戋。”戋戋者,寡也;谓之盛者非也。 《经典释文》如熊安生辈,本河朔人,反切多用北人音;陆德明,吴人,多从吴音;郑康成,齐人,多从东音。如“璧有肉好”,肉音揉者,北人音也。“金作赎刑”,赎音树者,亦北人音也。至今河、朔人谓肉为揉,谓赎为树。如打字音丁梗反,罢字音部买反,皆吴音也。 之齐”,祝音咒,郑康成改为注,此齐、鲁人音也,至今齐谓注为咒。官名中尚书本秦官,尚音上,谓之尚书者,秦人音也,至今秦人谓尚为常。 ?乐律 兴国中,琴待诏朱文济鼓琴为天下第一。京师僧慧日大师夷中尽得其法,以授越僧义海。海尽夷中之艺,乃入越州法华山习之,谢绝过从,积十年不下山,昼夜手不释弦,遂穷其妙。天下从海学琴者辐辏,无有臻其奥。海今老矣,指法于此遂绝。海读书,能为文,士大夫多与之游,然独以能琴知名。海之艺不在于声,其意韵萧然,得于声外,此众人所不及也。 十二律,每律名用各别。正宫、大石调、般涉调七声:宫、羽、商、角、徵、变宫、变徵也。今燕乐二十八调,用声各别。正宫、大石调、般涉调皆用九声:高五、高凡、高工、尺、上、高一、高四、句、合;大石角同此,加下五,共十声。中吕宫、双调、中吕调皆用九声:紧五、下凡、高工、尺、上、下一、下四、六、合;双角同此,加高一,共十声。高宫、高大石调、高般涉皆用九声:下五、下凡、工、尺、上、下一、下四、六、合;高大石角同此,加高四,共十声。道调宫、小石调、正平调皆用九声:高五、高凡、高工、尺、上、高一、高四、六、合;小石角加句字,共十声。南吕宫、歇指调、南吕调皆用七声:下五、高凡、高工、尺、高一、高四、勾;歇指角加下工,共八声。仙吕宫、林钟商、仙吕调皆用九声:紧五、下凡、工、尺、上、下一、高四、六、合;林钟角加高工,共十声。黄钟宫、越调、黄钟羽皆用九声:高五、下凡、高工、尺、上、高一、高四、六、合;越角加高凡,共十声。外则为犯。燕乐七宫:正宫、高宫、中吕宫、道调宫、南吕宫、仙吕宫、黄钟宫;七商:越调、大石调、高大石调、双调、小石调、歇指调、林钟商;七角:越角、大石角、 高大石角、双角、小石角、歇指角、林钟角;七羽:中吕调、南吕调、仙吕调、黄钟羽、般涉调、高般涉、正平调。 十二律并清宫,当有十六声。今之燕乐,止有十五声,盖今乐高于古乐二律以下,故无正黄钟声。今燕乐只以合字配黄钟,下四字配大吕,高四字配太蔟,下一字配夹钟,高一字配姑洗,上字配中吕,勾字配蕤宾,尺字配林钟,下工字配夷则,高工字配南吕,下凡字配无射,高凡字配应钟,六字配黄钟清,下五字配大吕清,高五字配太蔟清,紧五字配夹钟清。虽如此,然诸调杀声,亦不能尽归本律。故有祖调、正犯、偏犯、傍犯,又有寄杀、侧杀、递杀、顺杀。凡此之类,皆后世声律渎乱,各务新奇,律法流散。然就其间亦自有伦理,善工皆能言之,此不备纪。 乐有中声,有正声。所谓中声者,声之高至于无穷,声之下亦无穷,而各具十二律,作乐者必求其高下最中之声,不如是不足以致大和之音,应天地之节。所谓正声者,如弦之有十三泛韵,此十二律自然之节也。盈丈之弦,其节亦十三;盈尺之弦,其节亦十三。故琴以至于击而有韵处即与徽应,过之则复无韵;又磨之至于有韵处,复应以一徽。石无大小,有韵处亦不过十三,犹弦之有十三泛声也。此天地至理,人不能以毫厘损益其间。近世金石之工,盖未尝及此。不得正声,不足为器;不得中声,不得为乐。 律有四清宫,合十二律为十六,故钟磬以十六为一堵。清宫所以为止于四者,自黄钟而降,至林钟宫、商、角三律,皆用正律,不失尊卑之序。至夷则即以黄钟为角,南吕以大吕为角,则民声皆过于君声,须当折而用黄钟、大吕之清宫。无射以黄钟为商,太蔟为角。应钟以大吕为商,夹钟为角。不可不用清宫,此清宫所以有四也。其余徵、羽,自是事、物用变声,过于君声无嫌,自当用正律,此清宫所以止于四而不止于五也。君、臣、民用从声,事、物用变声,非但义理次序如此,声必如此然后和,亦非人力所能强也。 本朝燕部乐,经五代离乱,声律差舛。传闻国初比唐乐高五律。近世乐声渐下,尚高两律。予尝以问教坊老乐工,云:“乐声岁久,势当渐下。”一事验之可见:教坊管色,岁月浸深,则声渐差,辄复一易。祖父所用管色,今多不可用,唯方响皆是古器。铁性易缩,时加磨莹,铁愈薄而声愈下。乐器须以金石为准;若准方响,则声自当渐变。古人制器,用石与铜,取其不为风雨燥湿所移,未尝用铁者,盖有深意焉。律法既亡,金石又不足恃,则声不得不流,亦自然之理也。 古乐钟皆圆,如盒,瓦盖。钟圆则声长,扁则声短。声短则节,声长则曲。节短处声皆相乱,不成音律。后人不知此意,悉为扁钟,急叩之多晃晃尔,清浊不复可辨。 琴瑟弦皆有应声:宫弦则应少宫,商弦即应少商,其余皆隔四相应。今曲中有声音,须依此用之。欲知其应者,先调诸弦令声和,乃剪纸人加弦上,鼓其应弦,则纸人跃,他弦即不动。声律高下苟同,虽在他琴鼓之,应弦亦震,此之谓正声。 乐中有敦、掣、住三声。一敦一住,各当一字。一大字住当二字。一掣减一字。如此迟速方应节,琴瑟亦然。更有折声,唯合字无。折一分、折二分、至于折七八分者皆是。举指有浅深,用气有轻重。如笙箫则全在用气,弦声只在抑按。如中吕宫一字、仙吕宫五字,皆比他调高半格,方应本调。唯禁伶能知,外方常工多不喻也。 熙宁中,宫宴,教坊伶人徐衍奏稽琴,方进酒而一弦绝,衍更不易琴,只用一弦终其曲。自此始为“一弦稽琴格”。 律吕宫、商、角声各相间一律,至徵声顿间二律,所谓变声也。琴中宫、商、角皆用缠弦,至徵则改用平弦,隔一弦鼓之,皆与九徽应,独徵声与十徽应,此皆隔两律法也。古法唯有五音,琴虽增少宫、少商,然其用丝各半本律,乃律吕清倍法也。故鼓之六与一应,七与二应,皆不失本律之声。后世有变宫、变徵者,盖自羽声隔八相生再起宫,而宫生徵,虽谓之宫、徵,而实非宫、徵声也。变宫在宫、羽之间,变徵在角、徵之间,皆非正声,故其 声庞杂破碎,不入本均,流以为郑、卫,但爱其清焦,而不复古人纯正之音。惟琴独为正声者,以其无间声以杂之也。世俗之乐,惟务清新,岂复有法度,乌足道哉。 十二律配燕乐二十八调,除无徵音外,凡杀声黄钟宫,今为正宫,用六字;黄钟商,今为越调,用六字;黄钟角,今为林钟角,用尺字;黄钟羽,今为中吕调,用六字;大吕宫,今为高宫,用四字;大吕商、大吕角、大吕羽、太蔟宫,今燕乐皆无;太蔟商,今为大石调,用四字;大蔟角,今为越角,用工字;太蔟羽,今为正平调,用四字;夹钟宫,今为中吕宫,用一字;夹钟商,今为高大石调,用一字;夹钟角、夹钟羽、姑洗宫、商,今燕乐皆无;姑洗角,今为大石角,用凡字;姑洗羽,今为高平调,用一字;中吕宫,今为道调宫,用上,;中吕商,今为双调,用上字;中吕角,今为高大石角,用六字;中吕羽,今为仙吕调,用上字;蕤宾宫、商、羽、角,今燕乐皆无;林钟宫,今为南吕宫,用尺字;林钟商,今为小石调,用尺字;林钟角,今为双角,用四字;林钟羽,今为黄钟调,用尺字;夷则宫,今为仙吕宫,用工字;夷则商、角、羽、南吕宫,今燕乐皆无;南吕商,今为歇指调,用工字;南吕角,今为小石角,用一字;南吕羽,今为般涉调,用工字;无射宫,今为黄钟宫,用凡字;无射商,今为林钟商,用凡字,无射角,今燕乐无;无射羽,今为高般涉调,用凡字;应钟宫、应钟商,今燕乐皆无;应钟角,今为歇指角,用尺字;应钟羽,今燕乐无。 ?卷二 ?象数 又一说,子午属庚,丑未属辛,寅申属戊,卯酉属己,辰戌属丙,巳亥属丁。一言而得之者,宫与土也;三言而得之者,徵与火也;五言而得之者,羽与水也。;七言而得之者,商与金也;九言而得之,角与木也。此出于《抱朴子》,云是《河图》、《玉版》之文。然则一何以属土,三何以属火,五何以属水,其说云:“中央总天之气一,南方丹天之气三,北方玄天之气五,西方素天之气七,东方苍天之气九。”皆奇数而无偶数,莫知何义,都不可推考。 世俗十月遇壬日,北人谓之“入易”,吴人谓之“倒布”。壬日气候,如本月癸日差温类九月,甲日类八月,如此倒布之,直至辛日。如十一月遇春秋时节即温,夏即暑,冬即寒。辛日以后,自如时令。此不出阴阳书,然每岁候之,亦时有准,莫知何谓。 卢肇论海潮,以谓“日出没所激而成”,此极无理。若因日出没,当每日有常,安得复有早晚,予常考其行节,每至月正临子午,则潮生,候之万万无差。月正午而生者为“潮”,则正子而生者为“汐”;正子而生者为“潮”,则正午而生者为“汐”。 历法见于经者,唯《尧典》言:“以闰月定四时成岁。”置闰之法,自尧时始有,太古以前,又未知如何。置闰之法,先圣王所遗,固不当议。然事固有古人所未至而俟后世者,如岁差之类,方出于近世,此固无古今之嫌也。凡日一出没谓之一日,月一盈亏谓之一月。以日月纪天,虽定名,然月行二十九日有奇,复与日会,岁十二会而尚有余日,积三十二月,复余一会。气与朔渐相远,中气不在本月,名实相乖,加一月谓之“闰”。闰生于不得已,犹以成岁,阴阳消长,万物生杀变化之节,皆主于气而已。但记月之盈亏,都不系岁事之舒惨。今乃专以朔定十二月,而气反不得主本月之政。时已谓之春矣,而犹行肃杀之政,则朔在气前者是也,徒谓之乙岁之春,而实甲岁之冬也;时尚谓之冬也,而已行发生之令,则朔在气后者是也,徒谓之甲岁之冬,乃实乙岁之春也。是空名之正二三四反为实,而生杀之实反为寓,而又生闰月之赘疣,此殆古人未之思也。今为术,莫若用十二气为一年,更不用十二月,直以立春之日为孟春之一日,惊蛰为仲春之一日,大尽三十一日,小尽三十日,岁岁齐尽,永无闰余。十二月常一大一小相间,纵有两小相并,一岁不过一次。如此,则四时之气常正,岁政不相陵夺,日月五星亦自从之,不须改旧法。唯月之盈亏,事虽有系之者,如海胎育之十九日朔;仲春大,一日壬申,三日望,十八日朔。如此历日,岂不简易端平,上符天运, 无补缀之劳,予先验天百刻有余有不足,人已疑其说;又谓十二次、斗建当随岁差迁徙,人愈骇之。今此历论,尤当取怪怨攻骂,然异时必有用予之说者。 五行之时谓之五辰者,春夏秋冬,各主一时,以四时分属五行,则春夏秋冬虽属木火金水,而建辰、建未、建戌、建丑之月,各有十八日属土,故不可以时言,须当以月言。十二月谓之十二辰,则五行之时谓之五辰也。 《黄帝素问》有五运六气。所谓五运者,甲己为土运,乙庚为金运,丙辛为水运,丁壬为木运,戊癸为火运。如甲己所以为土,戊癸所以为火,多不知其因。予按,《素问五运大论》:“黄帝问五运之所始于岐伯,引《太始天元册文》曰:‘始于戊己之分。’所谓戊己分者,奎、戌亥之间,奎、璧之分;地户在辰、巳之间,角、轸之分。凡阴阳皆始于辰,上篇所论十二月谓之十二辰,十二支亦谓之十二辰,十二时亦谓之十二辰,日月星谓之三辰,五行之时谓之五辰。五运起于角、轸者,亦始于辰也。甲己之岁,戊己<黄今>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土运。乙庚之岁,庚辛素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金运,庚辰、辛巳也。丙辛之岁,壬癸玄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水运,壬辰、癸巳也。丁壬之岁,甲乙苍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木运,甲辰、乙巳也。戊癸之岁,丙丁丹天之气经于角、轸,故为火运,丙辰、丁巳也。《素问》曰:“始于奎、璧、角、轸,则天地之门户也。”凡运临角、轸,则气在奎、璧以应之。气与运常同天地之门户。故曰:“土位之下,风气承之。”甲己之岁,戊己土临角、轸,则甲乙木在奎、璧。曰“金位之下,火气承之”者,乙庚之岁,庚辛金临角、轸,则丙丁火在奎、璧。曰“水位之下,土气承之”者,丙辛之岁,壬癸水临角、轸,则戊己土在奎、璧。曰“风位之下,金气承之”者,丁壬之岁,甲乙木临角、轸,则庚辛金在奎、璧。曰“相火之下,水气承之”者,戊癸之岁,丙丁火临角、轸,则壬癸水在奎、璧。古今言《素问》者,皆莫能喻,故具论如此。 世之言阴阳者,以十干寄于十二支,各有五行相从。唯戊己则常与丙丁同行,五行家则以戊寄于巳,己寄于午;六壬家亦以戊寄干巳,而以己寄于未。唯《素问》以奎、璧为戊分,轸、角为己分。奎、璧在亥戌之间,谓之戊分,则戊当在戌也。轸,角在辰巳之间,谓之己分,则己当在辰也。遁甲以六戊为天门,天门在戌亥之间,则戊亦当在戌;六己为地户,地户在辰巳之间,则己亦当在辰。辰戌皆土位,故戊己寄焉。二说正相合。按,字书:戌,从戊、从一。则戊寄于戌,盖有从来。辰文从厂、从,,。,,从乙、从己。则己寄于辰,与《素问》、《遁甲》相符矣。五行土常与水相随。戊,阳土也。一,水之生数也。水乃金之子,水寄于西方金之末者,生水也,而旺土包之。此戌之理如是。己,阴土也。六,水之成数也。水乃木之母,水寄于东方木之末者,老水也。而衰土相与隐于厂下者,水土之墓也。厂,山岩之可居者。乙,隐也。 律有实积之数,有长短之数,有周径之数,有清浊之数。所谓实积之数者,黄钟管长九寸,径九分,以黍实其中,其积九九八十一,此实积之数也。林钟长八寸,径九分,八九七十二。余律准此。所谓长短之数者,黄钟九寸,三分损一,下生林钟,长六寸;林钟三分益一,上生太蔟,长八寸。此长短之数也,余律准此。所谓周径之数者,黄钟长九寸,围九分;林钟长六寸,亦围九分;余律准此。所谓清浊之数者,黄钟长九寸为正声,一尺八寸为黄钟浊宫,四寸五分为黄钟清宫;余律准此。 八卦有过揲之数,有归余之数,有阴阳老少之数,有河图之数。所谓过揲之数者,亦谓之八卦之策。乾之揲而得之,揲必以四,四九三十六;坤六揲而得之,揲必以四,四六二十四。此乾、坤之策,过揲之数也。余卦准此。所谓归余之数者,乾一爻三少,初变之初五,再变、三变之初各四,并卦为十四爻,三合四十三,此乾卦归余之数也;坤一爻三少,初变之初九,再变、三变各八,并卦为二十六爻,三合之七十八,此坤卦归余之数也。余卦准此。阴阳老少之数,乾九揲而得之,故曰老阳之数九;坤六揲而得之,故曰老阴之数六。震、艮、 坎皆七揲而得之,故曰少阳之数七;巽、离、兑皆八揲而得之,故曰少阴之数八。所谓河图之数者,河图北方一,南方九,东方三,西方七,东北八,西北六,东南四,西南二,中央五。乾得南、中、北,故其数十有五;坤得西、南、东北、西北,故其数三十;震得东南、西南、东、西、北,故其数十有七;巽得南、中、东北、西北,故其数二十有八;坎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中,故其数二十有五;离得东、西、南、北,故其数二十;艮得南、东、西、东北、西北,故其数三十有三;兑得东南、西南、中、北,故其数十有二。具图如后。 揲蓍之法,凡一爻含四卦,积三爻为内卦,凡含十二卦。所以含十二卦,自相重为六卦爻,凡得六十四卦。外卦三爻,亦六十四卦。以内外六十四卦复自相乘,为四千九十六卦,方成《易》之卦。凡一卦可变为六十四卦,六十四卦之为四千九十六卦,四千九十六卦方得能却成一卦,终始相生,以首生尾,以尾生首,积至微之数,以成至大;积至大之数,却为至微;循环无端,莫知首尾。故《罔象成名图》曰:“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尾。”大小一也,积小以为大,积大复为小,岂非一乎,往来一也,首穷而成尾,尾穷而反成首,岂非一乎,故至诚可以前知,始末无异故也。以夜为往者,以昼为来;以昼为往者,以夜为来。来往常相代,而吾所以知之者,一也。故藏往知来,不足怪也。圣人独得之于心,而不可言喻,故设象以示人。象安能藏往知来,成变化而行鬼神,学者当观象以求圣人所以自然得者,宛然可见,然后可以藏往知来,成变化而行鬼神矣。《易》之象皆如是,非独此数也。知言象为糟粕,然后可以求《易》。 ?官政 有一朝士,与王沂公有旧,欲得齐州。沂公曰:“齐州已差人。”乃与庐州,不就,曰:“齐州地望卑于庐州,但于私便尔耳。相公不使一物失所,改易前命,当亦不难。”公正色曰:“不使一物失所,唯是均平。若夺一与一,此一物不失所,则彼一物必失所。”其人惭沮而退。 孙伯纯史馆知海州日,发运司议置洛要、板浦、惠泽三盐场,孙以为非便。发运使亲行郡,决欲为之,孙抗论排沮甚坚。百姓遮孙,自言置盐场为便。孙晓之曰:“汝愚民,不知远计。官买盐,虽有近利。官盐患在不售,不患盐不足。盐多而不售,遗患在三十年后。”至孙罢郡,卒置三场。近岁连、海间刑狱盗贼差徭,比旧浸繁。多缘三盐场所置积盐如山,运卖不行,亏失欠负,动辄破人产业,民始患之。朝廷调发军器,有弩桩箭干之类,海州素无此物,民甚苦之,请以鳔胶充折。孙谓之曰:“弩桩箭干,共知非海州所产,盖一时所须耳。苦以土产物代之,恐汝岁被科无已时也。”其远虑多类此。 孙伯纯史馆知苏州,有不逞子弟与人争“状”字当从犬、当从大,因而构讼。孙令褫去巾带,纱帽下乃是青巾。孙判其牒曰:“偏傍从大,书传无闻;巾帽用青,屠沽何异,量决小杖八下。”苏民闻之,以为口实。 忠定张尚书曾令鄂州崇阳县,崇阳多旷土,民不务耕织,唯以植茶为业。忠定令民伐去湘之民,苦于茶租,独崇阳茶租最少,民监他邑,思公之惠,立庙以报之。民有入市买菜者,公召谕之曰:“邑居之民,无地种植,且有他业,买菜可也。汝村民,皆有土田,何不自种而费钱买菜,”笞而遣之。自后人家皆置圃,至今谓芦菔为“张知县菜”。 ?权智 王子醇枢密帅熙河日,西戎欲入寇,先使人觇我虚实,逻者得之,索其衣缘中,获一书,乃是尽记熙河人马刍粮之数,官属皆欲支解以殉。子醇忽判杖背二十,大刺面“蕃贼决讫放归”六字纵之。是时适有戍兵步骑甚众,刍粮亦富。虏人得谍书,知有备,其谋遂寝。 宝元元年,党项围延安七日,邻于危者数矣。范侍郎雍为帅,忧形于色。有老军校出,自言曰:“某边人,遭围城者数次,其势有近于今日者。虏人不善攻,卒不能拔。今日万万无虞,某可以保任。若有不测,某甘斩首。”范嘉其言状人心,亦为之小安。事平,此校夫蒙赏拔,言知兵善料敌者,皆称之。或谓之曰:“汝敢肆妄言,万一言不验,须伏法。”校笑曰: “君未之思也。若城果陷,何暇杀我邪,聊欲安众心耳。” 韩信袭赵,先使万人背水阵,乃建大将旗鼓,出井陉口,与赵人大战,佯败,弃旗鼓走水上。军背水而阵,已是危道;又弃旗鼓而趋之,此必败势也。而信用之者,陈余老将,不以必败之势邀之,不能致也。信自知才过余,乃敢用此耳。向使余小黠于信,信岂得不败,此所谓知彼知己,量敌为计。后之人不量敌势,袭信之迹,决败无疑。汉五年,楚、汉决胜于垓下,信将三十万,自当之;孔将军居左,费将军居右;高帝在其后;绛侯、柴武在高帝后。信先合不利;孔将军、费将军纵,楚兵不利,信复乘之,大败楚师。此亦拔赵策也。信时威震天下,籍所惮者,独信耳。信以三十万人不利而却,真却也,然后不疑。故信与二将得以乘其隙,此“建成堕马”势也。信兵虽却,而二将维其左右,高帝军其后,绛侯、柴武又在其后,异乎背水之危,此所以待项籍也。用破赵之迹,则歼矣。此皆信之奇策。观古人者,当求其意,不徒视其迹。班固为《汉书》,乃削此一事,盖固不察所以得籍者,正在此一战耳。从古言韩信善用兵,书中不见信所以善者。予以谓信说高帝,还用三秦,据天下根本,见其断;虏魏豹,斩龙且,见其智;拔赵、破楚,见其应变;西向师亡虏,见其有大志。此其过人者。惜乎《汉书》脱略,漫见于此。 种世衡初营清涧城,有紫山寺僧法崧,刚果有谋,以义烈自名。世衡延置门下,恣其所欲,供亿无算。崧酗酒,狎博无所不为,世衡遇之愈厚。留岁余,崧亦深德世衡,自处不疑。一日,世衡忽怒谓崧曰:“我待汝如此,而阴与贼连,何相负也,”拽下械系捶掠,极其苦楚。凡一月,滨于死者数矣。崧终不伏,曰:“崧丈夫也。公听奸人言,欲见杀,则死矣。终不以不义自诬。”毅然不顾。世衡审其不可屈,为解缚沐浴,复延入卧内,厚抚谢之曰:“尔无过,聊相试耳。欲使为间,万一可胁,将泄吾事。设虏人以此见穷,能不相负否,”崧默然曰:“试为公为之。”世衡厚遗遣之,以军机密事数条与崧曰:“可以此藉手,仍伪报西羌。”临行,世衡解所服絮袍赠之曰:“胡地苦寒,以此为别。至彼须万计求见遇乞,非此人无以得其心腹。”遇乞,虏人之谋臣也。崧如所教,间关求通遇乞。虏人觉而疑之,执于有司。数日,或发袍,领中得世衡与遇乞书,词甚款密。崧初不知领中书,虏人苦之备至,终不言情。虏人因疑遇乞,舍崧,迁于北境。久之,遇乞终以疑死。崧邂逅得亡归,尽得虏中事以报。朝廷录其劳,补右侍禁,归姓为王。崧后官至诸司使。至今边人谓之王和尚。世衡本卖崧为死间,邂逅得生还,亦命也。康定之后,世衡数出奇计。予在边,得于边人甚详,为新其庙像,录其事于篇。 祥符中,禁中火,时丁晋公主营复宫室,患取土远,公乃令凿通衢取土,不日皆成巨堑,乃决汴水入堑中,引诸道竹木排筏及船运杂材,尽自堑中入至宫门。事毕,却以斥弃瓦砾灰壤实于堑中,复为街衢。一举而三役济,计省费以亿万计。 国初,两浙献龙船,长二十余丈,上为宫室层楼,设御榻以备游幸。岁久腹败,欲修治,而水中不可施工。熙宁中,宦官黄怀信献计,于金明池北凿大澳,可容龙船,其下置柱,以大木梁其上,乃决水入澳,引船当梁上,即车出澳中水,船乃{}于空中;完补讫,复以水浮船,撤去梁柱,以大屋蒙之,遂为藏船之室,永无暴露之患。 ?艺文 李学士世衡喜藏书。有一晋人墨迹,在其子绪处。长安石从事尝从李君借去,窃摹一本,以献文潞公,以为真迹。一日,潞公会客,出书画,而李在坐,一见此帖,惊曰:“此帖乃吾家物,何忽至此,”急令人归,取验之,乃知潞公所收乃摹本,李方知为石君所传,具以白潞公。而坐客墙进,皆言潞公所收乃真迹,而以李所收为摹本。李乃叹曰:“彼众我寡,岂复可伸,今日方知身孤寒。” 章枢密子厚善书,尝有语:“书字极须用意,不用意而用意,皆不能佳。此有妙理,非得之于心者,不晓吾语也。”尝自谓“墨禅”。 世之论书者,多自谓书不必有法,各自成一家。此语得其一偏。譬如西施、毛嫱,容貌 虽不同,而皆为丽人;然手须是手,足须是足,此不可移者。作字亦然,虽形气不同,掠须是掠,磔须是磔,千变万化,此不可移也。若掠不成掠,磔不成磔,纵其精神筋骨犹西施、毛嫱,而手足乖戾,终不为完人。杨朱、墨翟,贤辩过人,而卒不入圣域。尽得师法,律度备全,犹是奴书,然须自此入。过此一路,乃涉妙境,无迹可窥,然后入神。 今世俗谓之隶书者,只是古人之八分书,谓初从篆文变隶,尚有二分篆法,故谓之八分书。后乃全变为隶书,即今之正书、章草、行书、草书皆是也。后之人乃误谓古八分书为隶书,以今时书为正书,殊不知所谓正书者,隶书之正者耳。其余行书、草书,皆隶书也。杜甫《李潮八分小篆歌》云:“陈仓《石鼓》文已讹,大小二篆生八分。苦县光和尚骨立,书贵瘦硬方通神。”苦县,《老子朱龟碑》也。《书评》云:“汉、魏牌榜碑文和《华山碑》,皆今所谓隶书也。杜甫诗亦只谓之八分。”又《书评》云:“汉、魏牌榜碑文,非篆即八分,未尝用隶书。”知汉、魏碑文,皆八分,非隶书也。 江南府库中,书画至多。其印记有“建业文房之印”、“内印”。“集贤殿书院印”,以墨印之,谓之金图书,言惟此印以黄金为之。诸书画中,时有李后主题跋,然未尝题书画人姓名;唯钟隐画,皆后主亲笔题“钟隐笔”三字。后主善画,尤工翎毛。或云:“凡言‘钟隐笔’者,皆后主自画。后主尝自号钟山隐士,故晦其名,谓之钟隐,非姓钟人也。今世传钟画,但无后主亲题者,皆非也。” ?器用 熙宁八年,章子厚与予同领军器监,被旨讨论兵车。本监以《周礼考工记》及《小戎》诗考定:车轮崇六尺,轵崇三尺三寸。牙围一尺一寸,厚一尺三分寸之二。毂长三尺二寸,径一尺三分寸之二。轮之薮三寸九分寸之五,大穿内径四寸五分寸之二,小穿内径三寸十五分寸之四。辐九寸半,辐外一尺九寸,金厚一寸,辐广三寸半。舆六尺六寸,车队四尺四寸。式深一尺四寸三分寸之二,崇三尺三寸,较崇二尺二寸,通高五尺五寸,。轸围一尺一丈。荣长五尺。衡围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长六尺六寸;轴围一尺三寸五分寸之一;兔围一尺四寸五分寸之二。颈围九寸十五分寸之九。踵围七寸七十五分寸之五。轨广八尺。阴如轨以周尺。以法付作坊制车,兼习五御法。是秋八月,大阅,上御延和殿亲按。藏于武库,以备仪物而已。 古鼎中有三足皆空,中可容物者,所谓鬲也。煎和之法,常欲氵音在下,体在上,则易熟而不偏烂。及升鼎,则浊滓皆归足中。《鼎卦》初六:“鼎颠趾,利出否。”谓浊恶下,须先泻而虚之;九二阳爻,方为鼎实。今京师大屠善熟彘者,钩悬而煮,不使著釜底,亦古人遗意也。又古铜香垆,多镂其底,先入火于垆中,乃以灰覆其上,火盛则难灭而持久。又防垆大概多同。盖有所传授,各守师法,后人莫敢辄改。今之众学,人人皆出己意,奇,,浅陋,弃古自用,不止器械而已。 大夫七十而有阁。天子之阁,左达五,右达五。阁者,板格,以庋膳羞者,正是今之立匮。今吴人谓立匮为厨者,原起于此。以其贮食物也,故谓之厨。 ?卷三 ?异事 韩魏公庆历中以资政殿 红,中间黄蕊间之。当时扬州芍药,未有此一品,今谓之“金缠腰”者是也。公异之,开一会,欲招四客以赏之,以应四花之瑞。时王岐公为大理寺评事通判,王荆公为大理评事签判,皆召之,尚少一客,以判钤辖诸司使忘其名官最长,遂取以充数。明日早衙,钤辖者申状暴 泄不至,尚少一客,命取过客历,求一朝官足之。过客中无朝官,唯有陈秀公时为大理寺丞,遂命同会。至中筵,剪四花,四客各簪一枝,甚为盛集。后三十年间,四人皆为宰相。 濒海素少士人。祥符中,廉州人梁氏,卜地葬其亲。至一山中,见居人说旬日前,有数十龟负一大龟葬于此山中。梁以谓龟神物,其葬处或是福地,与其人登山观之,乃见有丘墓之象,试发之,果得一死龟。梁乃迁葬他所,以龟之所穴葬其亲。其后梁生三子,立仪、立则值熙宁立八路选格,就二广连典十余郡,今为朝请大夫致仕,予亦识之。立仪、立则皆朝散郎,至今皆在,徙居广州,郁为士族,至今谓之“龟葬梁家。”龟能葬,其事已可怪。而梁氏适兴,其偶然邪,抑亦神物启之邪, ?杂志 宋景文子京判太常日,欧阳文忠公、刁景纯同知礼院。景纯喜交游,多所过从,到局或不下马而去。一日退朝,与子京相遇,子京谓之曰:“久不辱至寺,但闻走马过门。”李邯郸献臣立谈间,戏改杜子美《赠郑广文诗》嘲之曰:“景纯过官舍,走马不曾下。忽地退朝逢,便遭官长骂;多罗四十年,偶未识磨毡。赖有王宣庆,时时乞与钱。”叶道卿、王原叔各为一体诗,写于一幅纸上。子京于其后题六字曰:“效子美谇景纯。”献臣复注其下曰:“道卿著,原叔古篆,子京题篇,献臣小书。”欧阳文忠公又以子美诗书于一绫扇上。高文庄在坐,曰:“今日我独无功。”乃取四公所书纸为一小 附,磨毡乃其子也。王宣庆大阉求景纯为暮志,送钱三百千。故有磨毡、王宣庆之诮。今诗 禁中旧有吴道子画钟馗,其卷首有唐人题记曰:“明皇开元讲武骊山,岁?,翠华还宫,上不怿,因?作,将逾月,巫医殚伎不能致良。忽一夕,梦二鬼,一大、一小。其小者衣绛, 。上问大者曰:‘尔何人也,’奏云:‘臣钟馗氏,即武举不捷之士也。誓与陛下除天下之妖孽。’梦觉,?若顿廖,而体益壮。乃诏画工吴道子,告之以梦,曰:‘试为朕如梦图之。’道子奉旨,恍若有睹,立笔图讫以进,上瞠视久之,抚几曰:‘是卿与朕同梦耳。何肖若此哉~’道子进曰:‘陛下忧劳宵旰,以衡石妨膳,而?得犯之。果有蠲邪之物,以卫圣德。’因舞蹈,上千万岁寿。上大岁暮驱除,可宜遍识,以祛邪魅,兼静妖氛。仍告天下,悉令知委。’”熙宁五年,上令画工摹拓镌板,印赐两府辅臣各一本。是岁除夜,遣入内供奉官梁楷就东西府给赐钟馗象。观此墓。夫人,汉大司农郑众女也。悫有妹名钟馗。后魏有李钟馗,隋将乔钟馗、杨钟馗。然则钟馗之名,从来亦远矣,非起于开元之时;开元之时,始有此画耳。“钟馗”字亦作“钟葵”。 故相陈岐公,有司谥荣灵。太常议之,以荣灵为甚,请谥恭。以恭易荣灵,虽差美,乃是用唐许敬宗故事,适足以为累耳。钱文僖公始谥不善,人有为之申理而改思,亦是用于ν故事;后乃易今谥。 地理之书,古人有《飞鸟图》,不知何人所为。所谓“飞鸟”者,谓虽有四至里数,皆是循路步之,道路迂直而不常,既列为图,则里步无缘相应,故按图别量径直四至,如空中鸟飞直达,更无山川回屈之差。予尝为《守令图》,虽以二寸折百里为分率,又立准望、牙融、傍验、高下、方斜、迂直七法,以取鸟飞之数。图成,得方隅远近之实,始可施此法。分四至八到为二十四至,以十二支,甲乙丙丁庚辛壬癸八干乾坤艮巽四卦名之。使后世图虽亡,得予此书,按二十四至以布郡县,立可成图,毫发无差矣。 咸平末,契丹犯边,戍将王显、王继忠屯兵镇定,虏兵大至,继忠力战,为契丹所获,授以伪官,复使为将,渐见亲信,继忠乘间进说契丹,讲好朝廷,息民为万世利。虏母老, 亦厌兵,遂纳其言,因寓书于莫守石普,使达意于朝廷,时亦未之信。明年,虏兵大下,遂至河,车驾亲征,驻跸澶渊,而继忠自虏中具奏戎主请和之意,达于行在。上使曹利用驰遗契丹书,与之讲平。利用至大名,时王冀公守大名,以虏方得志,疑其不情,留利用未遣。会围合不得出,朝廷不知利用所在,又募人继往,得殿前散直张皓,引见行在。皓携九岁子见曰:“臣不得虏情为报,誓死不还。愿陛下录其子。”上赐银三百两遣之。皓出澶州,为徼骑所掠,皓具言讲和之意,骑乃引与俱见戎母萧及戎主。萧搴车帏召皓,以木横车轭上,令皓坐、与之酒食,抚劳甚厚。皓既回,闻虏欲袭我北塞,以其谋告守将周文质及李继隆、秦翰、文质等,厚备以待之。黎明,虏兵果至,迎射其大帅挞览坠马死,虏兵大溃。上复使皓申前约,及言已遣曹利用之意。皓入大名,以告王冀公,与利用俱往,和议遂定。乃改元景德。后皓为利用所轧,终于左侍禁。真宗后知之,录其先留九岁子牧为三班奉职,而累赠继忠至大同军节度使兼侍中。国史所书,本末不甚备,予得其详于张牧及王继忠之子从亻丕之家。蒋颖叔为河北都转运使日,复为从亻丕论奏,追录其功。 前世风俗,卑者致书于所尊,尊者但批纸尾答之,曰“反”。故人谓之“批反”,如官司批状、诏书批答之类。故纸尾多作“敬空”字,自谓不敢抗敌,但空纸尾以待批反耳。尊者亦自处不疑,不务过敬。前世启甚简,亦少用联幅者。后世虚文浸繁,无昔人款款之情,此风极可惜也。 风后八阵,大将握奇,处于中军,则并中军为九军也。唐李靖以兵少难分九军,又改制六花阵,并中军为七军。予按,九军乃方法,七军乃圆法也。算术,方物八裹一,盖少阴之数,并其中为老阳;圆物六裹一,乃老阴之数,并其中为少阳。此物之定行,其数不可改易者。既为方、圆二阵,势自当如此。九军之次,李靖之后,始变古法,为前军、策前军、右虞候军、右军、中军、左虞候军、左军、后军、策后军。七军之次:前军、右虞候军、右军、中军、左虞候军、左军、后军。扬奇备伏。先锋、踏白,皆在阵外;跳荡、弩手,其人皆在军中。 熙宁中,使六宅使郭固等讨论九军阵法,著之为书,颁下诸帅府,副藏秘阁。固之法,九军共为一营阵,以驻队绕之。若依古法,人占地二步,马四步,军中容军,队中容队,则十万人之阵,占地方十里余。天下岂有方十里之地无丘阜沟涧林木之碍者,兼九军共以一驻队为篱落,则兵不复可分,如九人共一皮,分之则死,此正孙武所谓“縻军”也。又古阵法有“面面相向,背背相承”之文,固不能解,乃使阵间士卒皆侧立,每两行为一巷,令面相向而立。虽文应古说,不知士卒侧立如何应敌,上疑其说,使予再加详定。予以谓九军当使别自为阵,虽分列左右前后,而各占地利,以驻队外向自绕,纵越沟涧林薄,不妨各自成营;金鼓一作,则卷舒合散,浑浑沦沦而不可乱;九军合为一大阵,则中分四衢,如井田法;九军皆背背相承,面面相向,四头八尾,触处为首。上以为然,亲举手曰:“譬如此五指,若共为一皮包之,则何以施用,”遂著为令,今《营阵法》是也。 古人尚右:主人居左,坐客在右者,尊宾也。今人或以主人之位让客,此甚无义。惟天子适诸侯,升自阼阶者,主道也,非以左为尊也。《礼记》曰:“主人就东阶,客就西阶。客若降等,则就主人之阶。主人固辞,乃就西阶。”盖尝以西阶为尊,就主人阶,所以为敬也。韩信得广武君,东向坐,西向对而师事之,此尊右之实也。今惟朝廷有此礼,凡臣僚登阶奏事,皆由东阶立于御座之东;不由西者,天子无宾礼也。方外唯释门主人升堂,众宾皆立于西,惟职属及门弟子立于东,盖旧俗时有存者。 扬州在唐时最为富盛,旧城南北十五里一百一十步,东西七里十三步,可纪者有二十四桥。最西浊河茶园桥,次东大明桥,入西水门有九曲桥,次东正当帅牙南门,有下马桥,又东作坊桥,桥东河转向南,有洗马桥,次南桥,又南阿帅桥、周家桥、小市桥、广济桥、新桥、开明桥、顾家桥、通泗桥、太平桥、利园桥,出南水门有万岁桥、青园桥,自驿桥北河流东出,有参佐桥,次东水门,东出有山光桥。又自衙门下马桥直南有北三桥、中三桥、南 三桥,号“九桥”,不通船,不在二十四桥之数,皆在今州城西门之外。 。时王荆公为通判,问其法,云:“以清水入土鼎中,其下以火然之,少日则水渐凝结如金玉,精莹骇目。”问其方,则曰:“不川一切,但调节水火之力。毫发不均,即复化去。此坎、离之粹也。”曰“日月各有进退节度”,予不得其详。推此可以求养生治病之理。如仲春之月,草木奋发,鸟兽孳乳,此定气所化也。今人于春、秋分夜半时,汲井水满大瓮中,封闭七日,发视则有水花生于瓮面,如轻冰,可采以为药;非二分时,则无。此中和之在物者。以春、秋分时吐翕咽津,存想腹胃,则有丹砂自腹中下,璀然耀日,术家以为丹药。此中和之在人者。凡变化之物,皆由此道,理穷玄化,天人无异,人自不思耳。深达此理,则养生治疾,可通神矣。 ?药议 世人用莽草,种类最多,有叶大如手掌者,有细叶者,有叶光厚坚脆可拉者,有柔软而薄者,有蔓生者,多是谬误。按《本草》:“若石南,而叶稀无花实。”今考木“若石南”,信然;叶稀无花实,亦误也。今莽草,蜀道、襄、汉、浙江湖间山中有,枝叶稠密,团栾可爱,叶光厚而香烈,花红色,大小如杏花,六出,反卷向上,中心有新红蕊,倒垂下,满树垂动摇摇然,极可玩。襄、汉间渔人,竞采以捣饭饴鱼,皆翻上,乃捞取之。南人谓之石桂。白乐天有《庐山桂诗》,其序曰:“庐山多桂树。”又曰:“手攀青桂枝。”盖此木也。唐人谓之红桂,以其花红故也。李德裕《诗序》曰:“龙门敬善寺有红桂树,独秀伊川,移植郊园,众芳色沮。乃是蜀道莽草,徒得佳名耳。”卫公此说亦甚明。自古用此一类,仍毒鱼有验。《本草》木部所收,不知何缘谓之草,独此未喻。 孙思邈《千金方》人参汤,言须用流水煮,用止水则不验。人多疑流水、止水无异。予 鳞白而味美;生止水中则背鳞黑而味恶,此亦一验。《诗》所谓“岂其食鱼,必何之鲂,”盖流水之鱼,品流自异。 一块,如莲{},皆以金函贮之。问其人“真伪何以为验”,使人云:“摩娑石有五色,石色虽不同,皆姜黄汁,磨之汁赤如丹砂者为真。无名异,色黑如漆,水磨之,色如乳者为真。”广州市舶司依其言试之,皆验,方以上闻。世人蓄摩娑石、无名异颇多,常患不能辩真伪。小说及古方书如《炮炙论》之类亦有说者,但其言多怪诞,不近人情。天圣中,予伯父吏书新除明州,章宪太后有旨令于舶船求此二物,内出银三百两为价,值如不足,更许于州库贴得汁栗壳许入口即瘥。 药有用根,或用茎叶。虽是一物,性或不同,苟未深达其理,未可妄用。如仙灵脾,《本草》用叶,南人却用根;赤箭,《本草》用根,今人反用苗。如此未知性果同否,如古人远志用根,则其苗谓之小草;泽漆之根,乃是大戟;马兜零之根,乃是独行。其主疗各别。推此而言,其根、苗盖有不可通者。如巴豆能利人,唯其壳能止之;甜瓜蒂能吐人,唯其肉能解之;坐拿能懵人,食其心则醒;楝根皮泻人,枝皮则吐人;邕州所贡蓝药,即蓝蛇之首,能骨皆化,而独不能化毛。如此之类甚多,悉是一物而性理相反如此。山茱萸能补骨髓者,取其核温涩能秘精气,精气不泄,乃所以补骨髓;今人或削取肉用,而弃其核,大非古人之意。如此皆近穿凿。若用《本草》中生疗,只当依本说。或别有主疗改用根茎者,自从别方。 岭南深山中有大竹,有水甚清澈。溪涧中水皆有毒,唯此水无毒,士人陆行多饮之。至深冬,则凝结如玉。乃天竹黄也。王彦祖知雷州日,盛夏之官,出深间水皆不可饮,唯剖竹取水,烹饪饮啜,皆用竹水。次年,被召赴阙,冬行,求竹水不可复得,问土人,乃知至冬 则凝结,不复成水。遇夜野火烧林木为煨烬,而竹黄不灰,如火烧兽骨而轻。土人多于火后采拾,以供药品,不若生得者为善。 以磁石磨针锋,则锐处常指南,亦有指北者,恐石性亦不同。如夏至鹿角解。冬至麋角解,南北相反,理应有异,未深考耳。 吴人嗜河豚鱼,有遇毒者,往往杀人,可为深戒。据《本草》:“河豚,味甘温,无毒,补虚,去湿气,理腰脚。”因《本草》有此说,人遂信以为无毒,食之不疑,此甚误也。《本人所食河豚,有毒,本名侯夷鱼。《本草注》引日华子云:“河豚,有毒,以芦根及橄榄等解所呼,又有生海中者,腹上有刺,名海规。吹肚鱼,南人通言之,以其腹胀如吹也。南人捕河豚法,截流为栅,待群鱼大下之时,小拔去栅,使随流而下,日莫猥至,自相排蹙,或触栅,则怒而腹鼓,浮于水上,渔人乃接取之。 零陵香,本名蕙,古之兰蕙是也,又名薰。《左传》曰:“一薰一莸,十年尚犹有臭。”即此草也。唐人谓之铃铃香,亦谓之铃子香,谓花倒悬枝间如小铃也。至今京师人买零陵香,须择有铃子者。铃子,乃其花也。此本鄙语,文士以湖南零陵郡,遂附会名之。后人又收入《本草》,殊不知《本草正经》自有薰草条,又名蕙草,注释甚明。南方处处有,《本草》附会其名,言出零陵郡,亦非也。 华之类 人呼之为乌{艹区}。”今吴中乌{艹区} 然《召南》,“彼茁者葭”,谓之初生可也;《秦风》曰:“蒹葭苍苍,白露为霜”,则散文言之,霜降之时,亦得谓之葭,不必初生,若对文须分大小之名耳。荻芽似竹笋,味甘脆可食;茎脆,可曲如钩,作马鞭节;花嫩时紫,脆则白,如散丝;叶色重,狭长而白脊。一类小者,可用为曲薄,其余唯堪供爨耳。芦芽味稍甜,作蔬尤美;茎直;花穗生,如狐尾,褐色;叶阔大而色浅;此堪作障席、筐莒、织壁、覆屋、绞绳杂用,以其柔韧且直故也。今药中所用芦根、苇子、苇叶,以此证之,芦、苇乃是一物,皆当用芦,无用荻理。 即《小雅》所谓“常棣之华,鄂不靴靴”者;唐棣即《论语》所谓“唐棣之华,偏其反而” {艹婴}同音。注谓之{艹婴}{艹婴} 全无交涉。《本草》续添“郁李,一名车下李”,此亦误也。晋《宫阁铭》引华林园所种车下 黄花绿茎而 无实,人家亭槛中多种之。 酰,灯笼草再出苦耽条。如此之类极多。或因主疗不同,盖古人所书主疗,皆多未尽,后人用久,渐见其功,主疗浸广。诸药例皆如此,岂独杜若也。后人又取高良姜中小者为杜若,正如用天麻、芦头赤箭也。又有用北地山姜为杜若者。杜若古人以为香草,北地山姜何尝有香,高良姜花成穗,芳华可爱,土人用盐梅汁淹以为菹,南人亦谓之山姜花,又曰豆蔻花。《本草图经》云:“杜若苗似山姜,花黄赤,子赤色,大如棘子,中似豆蔻。出峡山、岭南北。”正是高良姜,其子乃红蔻也,骚人比之兰、芷。然药品中名实错乱者至多,人人自主一说,亦莫能坚决,不患多记,以广异同。 钩吻,《本草》一名野葛,主疗甚多,注释者多端,或云可入药用,或云有大毒,食之杀人。予尝到闽中,土人以野葛毒人及自杀,或误食者,但半叶许入口即死。以流水服之,毒尤速,往往投杯已卒矣。经官司勘鞫者极多,灼然如此。予尝令人完取一株观之,其草蔓生,如葛;其藤色赤,节粗,似鹤膝;叶圆有尖,如杏叶,而光厚似柿叶,三叶为一枝,如绿豆之类,叶生节间,皆相对;花黄细,戢戢然一如茴香花,生于节叶之间。《酉阳杂俎》言花似栀子稍大,谬说也。根皮亦赤。闽人呼为吻莽,亦谓之野葛;岭南人谓之胡蔓,俗谓断肠草。此草人间至毒之物,不入药用,恐《本草》所出,别是一物,非此钩吻也。予见《千金》、《外豚,不可不审也。 熟亦有小毒。京师人家园圃中作大架种之,谓之紫藤花者是也。实如皂荚,《蜀都赋》所谓“青 饰。今人采其茎,于槐干上接之,伪为矮槐,其根入药用,能吐人。 栾有二种:树生,其实可作数珠者,谓之木栾,即《本草》栾花是也;丛生,可为杖棰者,谓之牡栾,又名黄荆,即《本草》牡荆是也。此两种之外,唐人《补本草》又有栾荆一条,遂与二栾相乱,栾花出《神农正经》,牡荆见于《前汉郊祀志》,从来甚久。栾荆特出唐人新附,自是一物,非古人所谓栾荆也。 紫荆,陈藏器云:“树似黄荆,叶小,无桠。夏秋子熟,正圆如小珠。”大误也。紫荆与黄荆,叶丛生小木,叶如麻叶,三桠而小。紫荆稍大,圆叶,实如樗英,着树连冬不脱,人家园亭多种之。 六朝以前医方,唯有枳实,无枳壳,故《本草》亦只有枳实。后人用枳之小嫩者为枳实,大者为枳壳,主疗各有所宜,遂别出枳壳一条,以附枳实之后。然两条主疗,亦相出入。古人言枳实者,便是枳壳,《本草》中枳实主疗,便是枳壳主疗。后人既别出枳壳条,便合于枳实条内摘出枳壳主疗,别为一条;旧条内只合留枳实主疗。后人以《神农本经》不敢摘破,不免两条相犯,互有出入。予按《神农本经》枳实条内称:“主大风在皮肤中,如麻豆苦痒,除寒热结,止痢,长肌肉,利五脏,益气轻身,安胃气,止溏泄,明目。”尽是枳壳之功,皆水,消胀满、大肠风,止痛之类,皆附益之,只为枳壳条。旧枳实条内称:“除胸胁痰癖,逐停水,破结实,消胀满、心下急痞痛、逆气。”皆是枳实之功,宜存于本条,别有主疗亦附益之可也。如此,二条始分,各见所主,不至甚相乱。 2000.11.12 尹小林整理 =?= ....zzzzZZZZ <<< ~(-: ^_^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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