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殷墟龟腹甲形态研究

【doc】殷墟龟腹甲形态研究 殷墟龟腹甲形态研究 2009年第3期 (总第215期) 姓才论 THENORrn厄RNF'oRUM No.3,2OO9 TotalNo.215 【出土文献与中国文学】 殷墟龟腹甲形态研究 黄天树 (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北京100048) [摘要]甲骨学者多重视研究文字而轻视研究文字所依附的甲骨材料,这是不可取 的.龟腹甲形态的 研究内容很多,包括完整腹甲正面的构造及其齿缝和盾纹的形态,九块骨板外形轮 廓和其上齿缝和盾纹的 形态特征等.掌握了腹甲的构造,形态等特征,发现腹甲的碎片,可以判断出它在全 甲上的部位,不但有 利于缀合,而且对卜辞的释读也会有很大的帮助. [关键词]殷墟;龟腹甲;形态;研究 [中图分类号]K877[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3541(2OO9)03—0005—03 甲骨文是刻写在"甲","骨"上的.所谓"甲"是 龟腹甲和龟背甲;所谓"骨",主要指牛的肩胛骨.胛骨 的研究,我们在《关于卜骨的左右问题》一文中_】],有 详细的讨论,兹不赘述.背甲的研究,宋雅萍女士《殷 墟YH127坑背甲刻辞研究》对此作了深入的探讨],可 以参看.限于篇幅,本文仅就腹甲的形态问题,在综合 前人研究的基础上3J,爬梳总结,提出管见,以供参考. 殷人整治龟甲,先杀死活龟,掏空内脏,然后把龟 壳从甲桥处(甲桥指连接背,腹甲的骨桥部分)锯开, 分为背甲和腹甲两部分.腹甲正面指乌龟贴着地面爬行 的一面,比较光滑平坦,兆坼和卜辞多见于正面;另一 面为反面,比较粗糙,钻凿都挖在反面. 甲骨学者研究甲骨,多重视研究文字而轻视研究文 字所依附的甲骨形制和质料.犹如比研究青铜器,只重 视研究铭文而不顾及研究铜器的形制和花纹等,显然是 不可取的.本文所说腹甲形态主要指其正面的形态.正 面的形态研究内容很多,包括完整腹甲的构造及其齿缝 和盾纹的形态,残缺腹甲的外形轮廓及其盾纹特征等. 掌握了腹甲的构造,形态等特征,再碰到腹甲的碎片, 也可以判断出它在全甲上的部位,不但有利于缀合,而 且对卜辞的文例和释读也有很大的帮助. 学者研究甲骨,能够摩挲甲骨的机会不是很多,研 究工作主要依靠甲骨着录.研究腹甲的形态,彩色照 片最佳,它能把腹甲的形态及其纤细的卜兆,齿缝,盾 纹等逼真地现出来.彩色图版散见于甲骨着录书,博 物馆图录,拍卖图录,报刊杂志等中,平时见到,随手 [收稿日期]2009—01—20 记下,以备研究之用.近年出版的《殷墟花园庄东地甲 骨》一书收录有字甲骨689片,其中完整腹甲多达300 多版,并配备了清晰的彩色图版,为研究腹甲形态提供 了珍贵的资料.由于彩色图版成本高,所以甲骨着录书 多以拓本为主.1994年新版的《殷墟文字乙编》(简称 《乙编》或《乙》)印刷精良,拓本清晰;史语所"考古 资料数位典藏资料库"又刊布了彩色照片,大大改善了 研究腹甲形态的条件. (一)完整腹甲的构造及其齿缝和盾纹的形态 龟腹甲由内,外两层组成.内层为骨质,由9块骨 板(首甲,前甲,后甲,尾甲各二块,中甲一块)以 "齿缝"相连而成.外层为角质,由六块盾片(喉盾,肱 盾,胸盾,腹盾,股盾,肛盾)以"盾沟"(即拓本所见 的"盾纹")相连而成(图一).内层的九块骨板的"齿 缝'(三"横"一"纵")和外层的六块盾片的"盾沟" (五"横")不重合,这样构成的腹甲,犹如用砖砌墙, 交错排列,非常牢固.据说,坦克的外壳即仿此构造, 坚不可摧.腹甲正面有"齿缝"和"盾纹".所谓齿缝, 是骨片与骨片以细密的锯齿状咬合的地方.腹甲出土后, 往往沿齿缝处断裂,而盾纹是不会断裂的.齿缝和盾纹 为龟甲所专有,它是判断龟甲和兽骨的重要标志,也是 分辨龟甲的背,腹,左,右等部位的.腹甲正面上 部中央有个由邻边相等的平行四边形齿缝组成的菱形的 "中甲"(图一,ent,内腹甲).除了"中甲"之外,腹甲 从上到下横贯三道齿缝和一道纵的"中缝"(又称"千里 路").第一道"齿缝"(上舌缝)与中甲(内腹甲)两侧 一 5一 角相连.第二道"齿缝"(舌下缝)和第三道"齿缝" (下剑缝)则基本平直.完整腹甲的"齿缝"作"苹" 形,有点像头上有三根头发而足部多一横的《说文》 "子"字古文的写法.这三横一纵的"齿缝",把腹甲正 面分为左右对称的8块和"中甲"一块(图一).左右对 八块龟甲从上往下如图一所示,依次为:首甲 (epi,上腹甲)左右一对;前甲(hyo,舌腹甲)左右一 对;后甲(hypo,下腹甲)左右一对;尾甲(xiph,剑腹 甲)左右一对.这8块加上"中甲"(ent,内腹甲),共 计9块(为简便起见,暂不计两侧的甲桥).这9块腹甲 上的盾纹是不同的.所谓盾纹,是剥去腹甲正面表皮上 的角质盾片,盾片结合的地方,留有浅凹沟,施拓之后, 拓本上出现的白色条纹一般称之为"盾纹".腹甲正面拓 片上从上到下横贯有五道白色的条纹即"盾纹"(图一). 这五道"盾纹"把腹甲分为从上到下6块盾片:喉盾 (g);肱盾(hum);胸盾(pec);腹盾(ab);股盾 (fem);肛盾(an)(图一).第一道"盾纹"(喉肱沟) 呈"v"字形.第二道"盾纹"(肱胸沟)呈"一"字形, 从中甲(内腹甲)的中后部横贯而过.第三道"盾纹" (胸腹沟)位于中甲(内腹甲)和第二道"齿缝"(舌下 缝)之间,横贯前甲中部,呈"一"字形,两外侧后折, 靠近舌下缝的外侧.第四道"盾纹"(腹股沟)呈稍后凸 的弧线,两侧终止于甲桥下端.第五道"盾纹"(股肛 沟)呈"人"字形. (二)九块骨板的轮廓和其上齿缝和盾纹的形态 董作宾先生说:"每一残片,都有它本身的价值,无 论字的多少,将来拼合复原,都是有用的."Hp一'为了 缀合等方面的需要,首先要区分残片的材料是龟甲还是 胛骨.其次是把龟甲再区分为背甲和腹甲.背甲和腹甲 的构造和形态是不同的,比如,回纹沟是判断背甲和腹 甲的重要标志?.再次,要掌握九块腹甲骨板的轮廓和 其上盾纹的形态特征,据此可以辨识残片在完整腹甲上 所在的部位,即判断是首甲,前甲,后甲,尾甲等或者 是它们的组合.最后,要了解致残的原因,残片边缘形 态的分类,残片上盾纹的形态特征等. 龟甲古脆,出土之后,多裂为碎片.碎裂的原因有 三:第一,骨板沿齿缝处断裂.第二是腹甲沿兆坼的裂 纹而断裂.第三是人为的断裂.所以,依据碎片边缘的 形态,碎片边缘可分为四类:第一类沿齿缝断裂的边缘, 简称"齿边".第二类沿兆坼断裂的边缘,简称"兆边". 第三类是人为折断的边缘,简称"断边".第四类是原来 天然形态的边缘,简称"原边".掌握这四类边缘特征, 可以判断出它在全甲上的部位. 下面,以拓本清晰的《乙编》为例,描述这九块骨 板轮廓和其上盾纹的形态.下文举例时,《乙编》后圆括 —— 6—— <合集>已缀合 号中的着录号均出自《甲骨文合集》.凡 者都在着录号前加※号,以便比较. "中甲"外形轮廓如图二之9所示,其盾纹多为 "十"字形.参看《乙》338(2O287),《乙》2610,《乙》 4098(13714),《乙》5104,《乙》5316("~655),《乙》 5579(※1(~23),《乙》5597,《乙》5793("~891),《乙》 7088,《乙》8247(※7852). "右首甲"外形轮廓如图二之1所示,其盾纹为 "J"(音撤?)字形.参看《乙》1434(※Q55),《乙》 2295(※12831),《乙》2356(※1657),《乙》2367(※ 13,《乙》3557(※3216),(zA3769,(zA7696 (~~6033),《乙》8l9o('~423). "左首甲"外形轮廓如图二之2所示,其盾纹为 "弋"(音弗@)字形.参看《乙》1720,《乙>2616,《乙》 3711("~423),《乙》4897(2598),《乙》5177(~~6959), 《乙》5341("~4691),《乙》6718(※14238),《乙》7919 (※10171). "右前甲"外形轮廓如图二之3所示,其盾纹为"二 字形".参看《乙》1922,《乙》4911(※21804),《乙》 5090(3695),《乙》5162(※22049),<乙>5163(※ 695,《乙》6421(3559),《乙》7299(※96),《乙》 8509(33955),《乙》8909(21569). "左前甲"外形轮廓如图二之4所示,其盾纹亦为 "二"字形.参看《乙》129(※20163),《乙》926 (3534),《乙》3145(※1584),《乙》5274(8913),《乙》 5689('~655),《乙》5798(※7768),《乙》5802(※ 891),《乙》5985(※21804),《乙》6298(※22075), 《乙》6552(※10198),《乙》7689(※12342),《乙》7709 (※12487),《乙》8188("~22196). "右后甲"外形轮廓如图二之5所示,其盾纹为 " 一 "字形.参看《乙》3561(1583),《乙》5462 (22143),《乙》5589(17192),《乙》6043(※891),《乙》 6O92("~21727),《乙》7389. "左后甲"外形轮廓如图二之6所示,其盾纹亦为 " 一 "字形.参看《乙》4528(22356),《乙》4741(※ 22196),《乙》4952(※294O),《乙》5255(※13934), 《乙》5351(※12842),《乙》5500(※10198),《乙》5594 (※l10cr7),《乙》5624(5o46). ?背甲隆起,其两侧部位有明显的翅纹沟,有人说迥纹 沟是生长的"年纹",犹如树木的年轮,可据此推算动物的年 龄,但大多数人未接受此说.参看叶祥奎:<陕西长安沣西西周 墓地出土的龟甲》,《考古》1990年第6期,第544页. ?"J",俗称"撇".《说文?J部》:"J,右戾也.象左 引之形." ?"弋",俗称"捺".《说文?弋部》:",,左戾也.从反 J'读与弗同." "右尾甲"外形轮廓如图二之7所示,其盾纹为 "弋"(音弗)字形.参看《乙》2470,《乙》250r7(※ 10408),《乙》2741(※11940),《乙》4874(22030), 《乙》5587(13677),《乙》5825(※22098),《乙》7934 (※1901),《乙》9051(21571). "左尾甲"外形轮廓如图二之8所示,其盾纹为 "J"(音撇)字形.参看《乙》507(17821),《乙》788 ("~21541),《乙》2876(14393),《乙》5483(※22098), 《乙》5918(※12842). 以上为9块腹甲骨板的标准片.从拓本可以看出9 块骨板外形轮廓和其上盾纹的分布是有规律的.限于篇 幅和印刷条件,于此不能一一列图,详加叙述.有兴趣 的读者,可依上举着录号检视拓本.但是,有时也会看 到有些骨板外形轮廓和其上盾纹并不完全一致的现象. 叶祥奎先生说: 喉肱沟跟内腹甲的接触关系,有的喉肱沟割入内腹 甲较深,有的较浅,有的只与其接触,不割入,有的甚 至离开内腹甲.再如胸腹沟与舌下缝的关系,一般说来, 花龟的两者离开较远,乌龟的两者中部挨近,但也有 "过渡类型"的.腹甲后端内凹的程度亦然.一般花龟的 凹角较钝,乌龟的较锐,但也有不锐不钝,甚至别的样 子的.但整体考虑,总的主要还是一致的.【5]('. 叶说可从.统计学的作用,是要看九块骨板外形轮 廓和其上盾纹的平均状态,即要从整体特征看,不要被 个别变异现象所迷惑.这九块骨板犹如七巧板,可以拼 成各种图形,出现各种变形,掌握其外形轮廓和其上盾 纹,再细心观察边缘的形态("齿边","兆边","断边", "原边"),仍可以判断出它在全甲上的部位. 图一腹甲结构示意图 epi.上腹甲(首甲);ent.内腹甲(中甲);hyo.舌 腹甲(前甲);hypo.下腹甲(后甲);xiph.剑腹甲(尾 ); g.喉盾;hum.肱盾;pee.胸盾;ab.腹盾;fem. 股盾;8.I1.肛盾. (龟腹甲各部位名称,采用叶祥奎:《河南安阳殷墟 花园庄东地出土的龟甲研究》,《殷墟花园庄东地甲骨》, 第1904—1910页,云南人民出版社,2003年) 图二腹甲九块骨板形态示意图(李延彦绘制) [参考文献] [1]黄天树.关于骨的左右问题[A].纪念王懿荣发现甲骨文1lO 周年国际学术研讨会论文,待刊稿.2009. [2]宋雅萍.殷墟YHI27坑背甲刻辞研究[D].台北政治大学中国 文学系硕士学位论文,2OO8. [3]秉志.河南安阳之龟壳[A].安阳发掘,第三期,1931;董作 宾.商代龟之推测[A].安阳发掘报告,第一期,1929;董作宾. 甲骨实物之整理[A].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c].第 29本下,1957;叶祥奎.河南安阳殷墟花园庄东地出土的龟甲 研究[AJ.殷墟花园庄东地甲骨[c].云南:云南人民出版社, 2003:1904—1910. [4]董作宾.殷墟文字甲编?自序[M].台北:中央研究院历史语言 研究所出版,1948. [5]叶祥奎.河南安阳殷墟花园庄东地出土的龟甲研究[M].殷墟 花园庄东地甲骨[c].昆明:云南人民出版社,2003. (作者系首都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 [责任编辑王洪军] 一 7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