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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散文名篇集粹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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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散文名篇集粹16  送姚姬传南归序(清)刘大櫆   送姚姬传南归序(清)刘大櫆   古之贤人,其所以得之于天者独全,故生而向学,不待壮而其道已成。既老而后从事,则虽其极日夜之勤劬[2],亦将徒劳而鲜获。姚君姬传,甫弱冠而学已无所不窥[3],余甚畏之[4]。姬传,余友季和之子,其世父则南青也[5]。亿少时与南青游,南青年才二十,姬传之尊府方垂髫未娶[6]。太夫人仁恭有礼[7],余至其家,则太夫人必命酒,饮至夜分乃罢[8]。其后余漂流在外,倏忽三十年[9],归与姬传相见,则姬传之齿已过其尊府与余游之岁矣。明年,余以经学应举[10],复至京师。无何...
清代散文名篇集粹16
  送姚姬传南归序(清)刘大櫆   送姚姬传南归序(清)刘大櫆   古之贤人,其所以得之于天者独全,故生而向学,不待壮而其道已成。既老而后从事,则虽其极日夜之勤劬[2],亦将徒劳而鲜获。姚君姬传,甫弱冠而学已无所不窥[3],余甚畏之[4]。姬传,余友季和之子,其世父则南青也[5]。亿少时与南青游,南青年才二十,姬传之尊府方垂髫未娶[6]。太夫人仁恭有礼[7],余至其家,则太夫人必命酒,饮至夜分乃罢[8]。其后余漂流在外,倏忽三十年[9],归与姬传相见,则姬传之齿已过其尊府与余游之岁矣。明年,余以经学应举[10],复至京师。无何,则闻姬传已举于乡而来[11],犹未娶也。读其所为诗赋古文,殆欲压余辈而上之,姬传之显名当世,固可前知。独余之穷如曩时[12],而学殖将落[13],对姬传不能不慨然而叹也。   昔王文成公童子时[14],其父携至京师,诸贵人见之,谓宜以第一流自待。文成问何为第一流,诸贵人皆曰:“射策甲科[15],为显官。”文成莞尔而笑[16],“恐第一流当为圣贤。”诸贵人乃皆大惭。今天既赋姬传以不世之才[17],而姬传又深有志于古人之不朽[18],其射策甲科为显官,不足为姬传道;即其区区以文章名于后世,亦非余之所望于姬传。孟子曰:“人皆可以为尧舜”[19],以尧舜为不足为,谓之悖天[20],有能为尧舜之资而自谓不能,谓之漫天[21]。若夫拥旄仗钺[22],立功青海万里之外[23],此英雄豪杰之所为,而余以为抑其次也[24]。   姬传试于礼部[25],不售而归[26],遂书之以为姬传赠。   注释:   [1]姚姬传:姚鼐字姬传。[2]极:穷尽。勤劬(qú渠),勤劳,劳苦。[3]商弱冠:刚刚二十来岁。甫:方始,刚刚。弱冠:《礼记曲礼上》:“二十曰弱冠。”[4]畏:敬畏,敬服。[5]世父:伯父。南青:姚范字南青,学者称薑坞先生,乾隆进士,授编修,著有《援鹑堂笔记》等。姚鼐早年受教于姚范。[6]尊府:父亲。垂髫(tiáo条):古时称儿童下垂的头发为垂髫,后引伸为童年。[7]太夫人:指姚鼐的祖母。[8]夜分:夜半。[9]倏(shū书)忽:迅速,很快。[10]以经学应举:刘大櫆曾被举荐参加博学鸿辞科考试。[11]无何:不久。举于乡:乡试中举。乡试亦称省试,是在省城举行的科举考试,诸生(秀才)俱可赴考,考中者为举人。[12]曩(nǎng囊上声):过去,先前。[13]学殖:指学问的积累增长。殖:加多,增长。[14]王文成:王守仁,明朝著名哲学家,教育家,浙江余姚人,曾在故乡阳明洞中筑室,世称阳明先生,死后谥文成。[15]射策甲科:考中进士。射策:原为汉代考试方法之一,是把问写在“策”(竹简)上,按难易分甲乙两科,被考试者取策,回答策上所写问题,射策甲科,中者为“郎”(官称)。明清通称进士为甲科,举人为乙科。[16]莞(wǎn晚)尔:微笑的样子。[17]不世之才:不是每世都有的人材,稀有的人才。[18]不朽:古人谓立德、立功、立言为“三不朽”。[19]人皆可以为尧舜:语出《孟子告子下》。[20]悖天:违背天理。[21]漫天:不尊重天理。[22]拥旄(máo毛)仗钺(yuè月),举着旗子,拿着武器。[23]立功青海:泛指到边疆杀敌立功。[24]抑:还是。[25]试于礼部:指会试。清代科举考试在京城举行的会试由礼部主持。[26]不售:不成功,未考中。 姚鼐二十举于乡,至京赴会试,不第,刘氏为文以赠。姚氏《祭刘海蜂先生文》谓“贱子既冠,于京复见,先生以执手,为我磋叹,嗣学古人,以任道期,亹亹(wěi委,勉)其文,以赠吾离”,即指此文。文中可见刘、姚的亲密关系以及刘对姚的推重,其间也多少流露了一点老大无成的感慨。   送张廉卿序(清)吴汝纶   孙况、扬雄[2],世传所称大贤,其著书,皆以成名乎后世。而孙卿书称说春申[3],《法言》叹安汉公之懿[4],皆干世论之不韪[4],载而以告万世者。世以此颇怪之。吾则以谓凡著书者,君子不自得于时者之所为作也[6]。凡所以不自得者,君子之道不枉实以谀人[7],而当世贵人在势者必好人谀己。十人谀之,一人不谀,则贵人恶其傲己[8],十人者恶其异己,贵人与贵人比肩于上[9],十人与十人比肩于下,上恶其傲,下恶其异,虽穷天地横四海,而无与容吾身,吾且于书也何有[10]?于此有一在势者,虽甚恶之,而犹敬乎其名而不之害伤,则君子俯嘿而就容焉[11],而以成吾书。而是人也,虽敬乎其名,固前知其不谀己也,闻有书,则就求而亟观焉[12]。察其褒讥所寓,得其疑且似者,且曰:此谤我也,此怨非我也。则从而龆、齮龁之矣[13]。盖必其章章然称道叹羡我也[14],夫乃始慭置而相忘焉[15]。彼君子也,其志洁,其行危,共不枉实而谀人,众者于天下后世。及其为书,则往往诡辞谬称,谲变以自乱[16],以为吾意之是非,后有君子读吾书而可以自得之矣,安取彼訔訔察察者为[17]?磋夫!此殆君子所遭之不幸,其用意至可悲。而《诗》三百篇所为主文而谲谏[18],孔子之《春秋》所为定、哀之际微辞者也[19]。楚两龚、孔北海、祢正平之徒[20],背而易之,乃卒会祸殃,至死不悟,岂不哀哉!   二子之书,意其在此,吾既推而得之,会吾友张 廉卿北来,乃为书告之。复书日:“子言殆是也。”盖自廉卿之北游,五年于兹,吾与之岁相往来,日月相问讯,有疑则以问焉,有得则以告焉,见则面相质,别则以书,每如此。今兹湖北大吏走书币[21],因李相国聘廉卿而南[22],都讲于江汉[23]。廉卿,今世之孙、扬也。见今贵人在势,皆折节下贤,不好人谀己,其所遭,孙、扬远不如。其北来也,自李相国以下,皆尊师之。老而思欲南归,而湖北君所居乡,其大吏又慕声礼下之如此。吾知廉卿可以直道正辞[24],立信文以垂示后世[25],无所不自得者。独吾离石友[26],无以考道问业,疑无问,得无告,于其归,不怏怏也。因取所意于古而尝质于君者,书赠之,以为别。   注释:   [1]张廉卿:即张裕钊。[2]孙况:即战国时想家、文学家荀况,汉人避宣帝(刘询)讳,改“荀”为“孙”,后人时亦沿用。扬雄:西汉末思想家、文学家, 著有《太玄》、《法言》等书。[3]“孙卿”句:战国时楚人黄歇号春申君,楚考烈王时为令尹。《荀子成相篇》以春申君为“大儒”之列,与孔子、柳下惠(展禽)并提,说“世之愚,恶大儒,逆斥不通孔子拘,展禽三绌,春申道缀基毕输。”荀子曾因春申君之力为兰陵令,在其著作中这样称说春申君,尽管其时春申君已死,仍有阿谀之嫌。[4]“《法言》”句:安汉公即王莽。汉平帝元始元年,以王莽为太傅,号安汉公。扬雄在王莽秉政时官为大夫,校书天禄阁,他在《法言》里称赞王莽说:“周公以来,未有汉公之懿也。”(《法言孝至》)懿(yì易):美德。[5]干世论之不韪(wěi委):犯了世论所不容的错误。不韪:不对,错误。[6]不自得:不得已。[7]枉实:歪曲事事。[8]傲:轻慢。[9]比肩:并肩,引申意为处于同等地位而相互结成势力。[10]于书也何有:何有于书,还能写什么书呢?[11]俯嘿:低头无语。“嘿”同“默”。以上四句实际上也是指荀况、扬雄的处境。作者认为,春申君、王莽虽恶荀况、扬雄,但“犹敬乎其名而不之害伤”,因此荀、扬得以容身而有所著作。[12]亟(jí吉):迫切。[13](齮)龁(yǐ hé以何):咬,引申意为伤害。[14]章章然:亦作“彰彰然”,明显地。[15]慭(yìn印):愿。[16]谲(jué决)变:诡诈。这句意为故意说假话以混淆自己真正的意思。[17]訔訔(yín银):争讼貌。察察,分辨。[18]“《诗》三百篇”句:《毛诗序》,“上以风化下,下以风刺上,主文而谲谏,言之者无罪,闻之者足以戒,故曰风。”主文:主于文辞,即以描绘形象为主。谲谏:劝谏时隐约其辞,不直言指摘。[19]“孔子”句:《公羊传定公元年》:“定、哀多微辞。”鲁定公、鲁哀公与孔子同时,故孔子修《春秋》对这两位同时的君主从不直言批评,而是把贬意隐含在言辞之中。[20]楚两龚:龚胜字君宾,龚舍字君倩,西汉末楚地人,相友善,坚节操,世称“楚两龚”。王莽专权,龚胜归隐乡里,王莽征之,他以“岂一身事二姓”拒不出,绝食而死。孔北海:孔融字文举,曾任北海相,时称孔北海,为人持才负气,以著文讥刺曹操,为操所杀。祢正平:祢衡字正平,性刚直,以当众辱骂曹操,为操遣送荆州刘处,刘表复转送江夏太守黄祖处,卒为黄祖所杀。[21]走书币:送来书信和路费。[22]李相国:即李鸿章,安徽合肥人,清末淮军军阀,积极镇压太平军、捻军。后又从事洋务运动,建立北洋海军。对外一贯妥协投降,曾代表清政府与英、法、俄、日等国签订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是中国近氏史上媚外卖国的典型人物。时李鸿章以大学士兼直隶总督,故称相国。[23]都讲:学舍书院的主持人。[24]直道正辞:以正直之道,坦率之辞著书,不必象荀况等人那样“谲变以自乱”了。上面几句对“见今贵人”李鸿章的称颂,实是地道的谀辞,很不足取。[25]信文:诚实不欺之文。[26]石友:情谊坚如金石的朋友。   吴汝纶(1840—1903),字挚甫,安徽桐城人,桐城派后期重要作家之一。同治间进士,长期充任曾国藩、李鸿章幕僚,历官深州、冀州知州,主讲保定莲池书院。光绪二十四年(1898)京师大学堂创立,被聘为总教席,未就任,即赴日本考察教育,归国后不久病死。吴氏作为正统的封建知识分子,在当时形势下,其基本立场是拥护帝制,主张改良,支持洋务运动,特别是在文化教育的改良方面,更多所注意。      送张先生序(清)贺涛   经词质,诗独烂然而华,楚人既侈其体以为赋[1],而贾谊[2]、司马相如、枚乘[3]、扬雄、班固、张衡之伦[4],用以荐功风时[5],抒怀愫[6],状物变,益瑰放诡怪而不可穷。承效者多沿用为体。其弊也,庞芜而纤伪[7]。   后韩愈氏急起而持之,汰繁抑浮,一归于朴,群天下学者,惟韩之从,自汉迄唐,旷数百年,而文章始复于古。习传之既久,或孤抱韩氏之谊法[8],而不敢他有所涉,其弊也,意固而言俚。国朝姚姬传氏,篆录古文[9],益以楚辞汉赋,其说既美矣。曾文正公取其说而益恢之[10],以自治其文,而宋后数百年沿用之体,于是始变。   汉文伟丽矣,而所谓质者固在也,本流汩焉耳[11]。韩文简朴矣,而汉文气体固在也,末流靡焉耳[12]。韩氏振汉氏之末流反之古[13],曾公振韩氏之末流反之汉。先生师曾公,尝取姚氏所篆录而独说其辞赋以示学者。涛既蒙不弃,以为可与兹事,而数进以闳肆之境[14],夫闳肆之境,舍先生所说,固莫由达也。而孰思之而莫窥其涯[15],于先生之归也,敬以问之。   注释:   [1]侈:扩大。[2]贾谊:西汉文学家,曾为长沙王太傅、梁怀王太傅。散文宏大雄辩,以《过秦论》等最为著名。辞赋以《鵩鸟赋》为代表作。[3]枚乘:西汉辞赋家,与司马相如并称“枚马”,大赋的代表作家。[4]张衡:东汉科学家、文学家。文学作品以抒情小赋见长,也有《二京赋》等大赋。[5]荐:献,进。风:通“讽”。[6]怀愫:情怀。愫,诚意,真情。[7]庞:大。芜:杂乱。[8]谊:通“义”。[9]篆:(zuàn)录:编辑汇录。姚鼐编有《古文辞类篆》,七十五卷,选录战国至清代的古文词赋,依文体分为十三类。[10]恢:扩大,发扬。[11]汩:扰乱,淹没。[12]靡:败。[13]反:同“返”,回复。[14]闳肆:即“闳中肆外”,指文章内容丰富,文笔又能发挥尽致。韩愈《进学解》:“先生之于文,可谓闳其中而肆其外矣。”[15]孰:同“熟”。 贺涛,字松坡,河北武强县人。光绪进士,官刑部主事,有文集。   张先生,即张裕钊。作者给张送行,字面上是说向张请教,实际内容却是恭维曾国藩、张裕钊等桐城派末期人物,说他们是继韩愈之后振兴古文的功臣。   送周石生序(清)梅曾亮   为言官,于朝廷求言如不及之时,奋白笔书盈尺之纸[1],为国家陈民俗所急、及封疆郡县吏能否得失之所宜[2],朝入而夕报可[3]。所言非,则天下受其病;即所言当,而天子为之发信臣,封密诏,官驰吏奔,往返万余里,自畿辅及山海下县[4],惴惴然不知雷霆斧钺之所向[5]。其关于人心轻重如此。非出公忘私,尽扫刮同异恩怨,屏置城府外[6],不足称朝廷委任寄耳目之意[7]。即出于公无私,而不能远览情事,洞合内外[8],一旦投身事中,地亲势迫[9],违变不得如意料,始谓然叹立言之不可易[10]。虽贤者亦往往有是。   吾友石生,自幼同书砚,识其性情,今数十年无少变异。忠恕纯白[11],文圆质方[12],不激不随。故为言官者今四年矣,所建白皆益事就功[13]。不悄矜懻中伤[14]、及断烂无情实之言[15],塞言责以自快[16]。天子嘉之,特授为兰州道[17],封疆之任,兆其基焉。而君夷然充然[18],无稍喜戚于其心。盖昔所见之言者,今且自实之,故有深念而无夸容。而君之言事也,必度之己所能为与不能为,故有定心而无惊色。公之属也[19],明之充也,以行政庇民,计有余矣。   君将行,告曾亮曰:“赠必以言。”乃书君所能于前者以征其后[20]。   注释:   [1]白笔:古代官员上朝执笏板,笏头置白笔,以便有事记于笏板。这里意思是陈述大事的笔。[2]封疆:即“封疆大吏”,明清时对总揽一省或数省军政大权的总督、巡抚的称谓。也称为疆臣、疆吏。[3]报可:告知得到批准、认可。此句指朝廷非常重视言官的奏章。[4]畿(jī)辅:京都周围附近的地区。下县:属县。指郡治以外的各县。也指等级最低的县,犹言“小县”。[5]惴惴(zhuì):恐惧不安。雷霆:形容朝廷密诏的威严。斧钺:两种兵器。喻刑法严酷。[6]城府:喻令人难以揣测的用心。[7]称:符合,相符。耳目:言官是朝廷的耳目,为朝廷了解下情,监察百官。[8]洞合:洞察,融合。[9]地亲:相距很近。亲,近。此指言官与皇帝很接近。[10]易:更改。[11]忠恕:宽厚仁慈。纯白:纯正高洁。[12]文:外表、形式。质:内心、本质。[13]建白:陈述意见或有所倡议。建,建议。白,说明。[14]矜(jìn):骄傲自负。懻(jì):刚愎强直。[15]断烂:破碎,杂乱。[17]兰州:府名。道:清代设分守道、分巡道,是省以下、府和州以上的监察区,其长官称道员。[18]夷然:平静貌,充然:充实貌。[19]属:归属,具有。[20]征:验证,证明。 友人周石生由言官转任地方道员,作者赠言送行,远从言官写起,说得悚然可畏,更加见出周君为言官的才干,也是对他新任地方道员的勉励。文章长句很多,一气呵成,举重若轻,转折收尾也毫不费力。   送左未生南归序(清)方苞   左君未生与余未相见[1],而其精神、志趋、形貌、辞气[2],早熟悉于刘北固、古塘及宋潜虚[3],既定交,潜虚、北固各分散。余在京师、及归故乡,惟与未生游处为长久[4]。北固客死江夏[5],余每戒潜虚:当弃声利[6],与未生归老浮山[7]。而潜虚不能用。余甚恨之[8]。   辛卯之秋[9],未生自燕南附漕船东下[10],至淮阴[11],始知《南山集》祸作,而余已北发[12]。居常自怼曰[13]:“亡者则已矣,其存者,遂相望而永隔乎!”己亥四月[14],余将赴塞上,而未生至自桐[15],沈阳范恒庵高其义[16],为言于驸马孙公[17],俾偕行以就余。既至上营,八日而孙死[18],祁君学圃馆焉[19]。每薄暮,公事毕,辄与未生执手溪梁间[20],因念此地出塞门二百里,自今上北巡建行宫始二十年[21],前此盖人迹所罕至也。余生长东南,及暮齿[22],而每岁至此涉三时[23],其山川物色[24],久与吾精神相凭依,异矣。而未生复与余数晨夕于此[25],尤异矣。盖天假之缘,使余与未生为数月之聚;而孙之死,又所以警未生而速其归也[26]。   夫古未有生而不死者,亦未有聚而不散者。然常观子美之诗[27],及退之、永叔之文[28],一时所与游好,其入之精神;志趋、形貌、辞气若近在耳目间,是其人未尝亡而其交亦未尝散也。余衰病多事,不可自敦率[29],未生归与古塘各修行著书,以自见于后世[30],则余所以死而不亡者有赖矣[31],又何必以别离为戚戚哉[32]!   注释:   [1]左君未生:作者挚友。[2]志趋:志向和情趣。趋,同“趣”。[3]刘北固:作者挚友。古塘:刘捷,古塘,怀宁人。康熙举人。曾为年羹尧幕僚。为人重义气,轻财货。望溪先生因《南山集》案放逮,古塘相送北上,失去了会试机会,以后就不再应试。宋潜虚:作者友人。生平未详。[4]游处:朋友往来相处。[5]客死:死在外乡。江夏:清湖北武昌府治,今属武昌县。[6]声利:名誉和利禄。[7]浮山:在安徽桐城县东。详见《再至浮山记》注。[8]恨:遗憾。[9]辛卯:康熙五十年(1711)。[10]燕:今河北省一带地区。附漕船:搭乘漕运的船。[11]淮阴:今江苏省淮阴市。[12]北发:指从江宁县狱被解送北上京师。[13]怼(duì对):怨恨。[14]已亥:康熙五十八年(1719)。[15]至自桐:自桐城来到。[16]沈阳:今辽宁省沈阳市。范恒庵:沈阳人,望溪先生朋友,生平不详。[17]附马孙公:指孙承运,辽东人。其先将军思克为国家干城,又平噶尔丹立功。承运少年尚公主,故称附马。生平未甚读书,然性朴实,待人宽厚,闻过则改。于康熙五十八年五月卒。[18]上营:地名。原属热河,今属河北省。孙:指孙承运。[19]祁君学圃:祁学圃,白山人。生平不祥。馆:使居住下来。[20]溪梁:溪上小桥。[21]令上:当今皇帝,指康熙帝。行宫:在京城以外的供皇帝出行时使用的宫殿。此指承德“避暑山庄”。[22]及暮齿:到晚年。齿,代指年岁。[23]三时:夏至后的半个月。头时,三日;中时,五日;三时,七日。[24]物色:指风景、人物、风俗、习惯等。[25]数(shuò):屡次,经常。[26]速:催促。[27]子美:杜甫,字子美。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有《杜工部集》。[28]退之:唐韩愈,字退之。工古文,唐宋八大家之一。苏轼称他“文起八代之衰”。有《昌黎先生文集》。永叔:宋欧阳修,字永叔。唐宋八大家之一。有《欧阳文忠集》。[29]敦率:指遵循古道[30]修行:砥砺道德品行。自见: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语出司马迁《招任安书》:“退而论书策以舒其愤,思垂空文以自见。”[31]死而不亡:指把人的精神、志趋、形貌、辞气写入书中,传之后世,则人虽死亦犹不死。[32]戚戚:忧伤的样子。《论语述而》,“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本文写于康熙五十八年(1719)。左未生,桐城人,明赠太子少保忠毅公左光斗的孙子,方苞挚友。未生听说方苞由于《南山集》案牵连下狱,乃北上探望。及至京师,方苞已经获释。相聚数月后,未生将南归,方苞写此序文相送。      随园记(清)袁枚   金陵自北门桥西行二里,得小仓山。山自清凉胚胎(1),分两岭而下,尽桥而止。蜿蜒狭长,中有清池水田,俗号干河沿。河未干时,清凉山为南唐避暑所,盛可想也。凡称金陵之胜者,南曰雨花台(2),西南曰莫愁湖(3),北曰钟山(4),东曰冶城(5),东北曰孝陵(6),曰鸡鸣寺(7)。登小仓山,诸景隆然上浮,凡江湖之大,云烟之变,非山之所有者,皆山之所有也。   康熙时,织造隋公当山之北巅构堂皇(8),缭垣牖,树之荻千章(9)、桂千畦,都人游者翕然盛一时,号曰隋园,因其姓也。后三十年,余宰江宁,园倾且颓弛,其室为洒肆.舆台嚾呶(10),禽鸟厌之,不肯妪伏(11),百卉芜谢,春风不能花。余恻测然而悲,问其值,曰三百金。购以月俸。茨墙剪阖,易檐改涂。随其高为置江楼,随其下为置溪亭,随其夹涧为之桥,随其湍流为之舟。随其地之隆中而欹侧也,为缀峰岫;随其蓊郁而旷也(12),为设宦窔(13)。或扶而起之,或挤而止之,皆随其丰杀繁瘠,就势取景,而莫之夭阏者(14),故仍名曰随园,同其音,易其义。   落成叹曰:“使吾官于此,则月一至焉;使吾居于此,则日日至焉。二者不可得兼,舍官而取园者也。”遂乞病,率弟香亭、甥湄君移书史居随园(15)。闻之苏子曰(16):“君子不必仕,不必不仕。”然则余之仕与不仕,与居兹园之久与不久,亦随之而已。夫两物之能相易者(17),其一物之足以胜之也。余竟以—官易此园,园之奇可以见矣。   己巳三月记(18)。   注释:   (1)清凉:山名,在南京市西。又名石头山。山上昔建有清凉夺,南唐建有清凉道场。传为避暑官。寺已废。胚胎:此指小仓山为清凉山余脉。(2)雨花台:在南京市中华门外。相传梁天监中云光法师讲经于此,感天雨花,因名。(3)莫影湖:在南京市水西门外,相传为南齐时莫愁女居处而名。然奠愁湖之名实始见丁宋代。(4)钟山:在南京市中山门外。又名金陵山、紫金山、蒋山、北山。是南京主要山脉。(5)冶城:故址在南京市水西门内朝天宫附近,相传吴王夫差冶铁于此,故名。(6)孝陵:在南京市中山门外钟山南麓,为明太祖朱元璋陵墓。(7)鸡鸣寺:在南京市区北鸡鸣山,梁时与此始建同泰寺,后屡毁屡建。明洪武时在其旧址建鸡鸣寺。(8)堂皇:广大的堂厦。(9)荻:即“楸”。落叶乔木,干直树高。“树之荻千章”是说楸树千株,章通橦,大木林。(10)舆台:地位低贱的人。嚾呶,叫喊吵闹。(11)妪伏:原指鸟孵卵,引申为栖息。(12)蓊(wěng)郁:茂盛浓密貌。(13)宦(yí)窔(yǎo):房屋的东北角与东南角。古代建房,多在东南角设溷厕,东北角设厨房.此即代指这些设施。(14)夭阏(è):《庄子•逍遥游》。“背负青天而莫之天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夭谓折,阏为阻塞之意。此指没有改变山原来的形势。(15)香亭:袁枚弟袁树。湄君:袁枚外甥陆建,字湄君,号豫庭。(16)苏子:宋朝大文学家苏轼。下引文见苏拭《灵壁张氏园亭记》。(17)相易:互换。(18)己巳:乾隆十四年(1749)。 《随园记》写于乾隆十四年(1749年)。乾隆十年(1745),袁枚买下了原江宁织造隋赫德的隋园。加以葺治,改名随园。乾隆十三年(1748),他辞官居园中。从此以后,退出仕途,徜徉于山水烟霞之中,吟诗作文,结交士子权贵,几达半个世纪。   随园的兴建,主要出自建筑家武龙台的手笔,但全园的布局均出自袁枚的策划。     孙征君传(清)方苞   孙奇逢,字启泰,号钟元,北直容城入也[2]。少倜傥[3],好奇节,而内行笃修[4];负经世之略,常欲赫然著功烈[5],而不可强以仕。年十七,举万历二十八年顺天乡试。   先是,高攀龙、顾宪成讲学东林[6],海内士大夫立名义者多附焉[7]。及天启初,逆奄魏忠贤得政,叨秽者争出其门[8],而目东林诸君子为党。由是杨涟、左光斗、魏大中、周顺昌、缪昌期次第死厂狱[9],祸及亲党。而奇逢独与定兴鹿正、张果中倾身为之[10],诸公卒赖以归骨,世所传“范阳三烈士”也[11]。   方是时,孙承宗以大学士兼兵部尚书经略蓟、辽[12],奇逢之友归安茅元仪及鹿正之子善继皆在幕府[13]。奇逢密上书承宗,承宗以军事疏请入见[14]。忠贤大惧,绕御床而泣,以严旨遏承宗于中途。而世以此益高奇逢之义。台垣及巡抚交荐屡征[15],不起,承宗欲疏请以职方起赞军事[16],使元仪先之,奇逢亦不应也。其后畿内盗贼数骇,容城危困,乃携家入易州五公山[17],门生亲故从而相保者数百家,奇逢为教条部署守御[18],而弦歌不辍。   入国朝[20],以国子祭酒征[21],有司敦趣[22],卒固辞。移居新安[23],既而渡河,止苏门百泉[24]。水部郎马光裕奉以夏峰田庐[25],逆率子弟躬耕,四方来学,愿留者,亦授田使耕,所居遂成聚[26]。   奇逢始与鹿善继讲学,以象山、阳明为宗[27],及晚年,乃更和通朱子之说[28]。其治身务自刻砥[29],执亲之丧,率兄弟庐墓侧凡六年。人无贤愚,苟问学,必开以性之所近[30],使自力于庸行[31]。其与人无町畦[32],虽武夫悍卒工商隶圉野夫牧竖[33],必以诚意接之,用此名在天下,而人无忌嫉者。方杨、左在难,众皆为奇逢危,而忠贤左右皆近畿人,夙重奇逢质行,无不阴为之地者[34]。   鼎革后[35],诸公必欲强起奇逢,平凉胡廷佐曰[36]:“人各有志,彼自乐处隐就闲,何故必令与吾侪一辙乎[37]?”居夏峰二十有五年,卒,年九十有二。河南北学者,岁时奉祀百泉书院,而容城与刘因、杨继盛同祀[38],保定与孙文正承宗、鹿忠节善继并祀学宫,天下无知与不知,皆称曰夏峰先生。   赞曰:先兄百川闻之夏峰之学者,征君尝语人曰:“吾始自分与杨、左诸贤同命[39],及涉乱离,可以犯死者数矣,而终无恙,是以学贵知命而不惑也。”征君论学之书甚具,其质行[40],学者谱焉[41],兹故不论,而独著其荤荤大者[42]。方高阳孙少师以军事相属[43],先生力辞不就,众皆惜之,而少师再用再黜,讫无成功,《易》所谓“介于石,不终日”者[44],其殆庶几耶[45]。   注释:   [1]孙征君:孙奇逢字启泰,一字钟元,明清之际学者,明亡后隐居,清廷屡征不出,与黄宗羲、李颙并称三大儒,著有《理学宗传》、《夏峰先生集》等。征君称朝廷征聘不出的隐士为“征君”,“又称“征士”。[2]北直:即北直隶。旧称直属国都的地区为直隶。明永乐迁都北京后,以直属北京的地区为北直隶,直属“留都”南京的地区为南直隶。北直隶包括今北京、天津及河北大部、河南、山东小部地区。容城:今河北省容城县。[3]倜傥(tì tǎng替倘):豪放洒脱。[4]内行:居家的言行。笃修:诚恳而美好。[5]著功烈:行显赫的功业。[6]高攀龙:字存之,无锡人,明万历进士,天启时因反对魏忠贤被革职,讲学无锡东林书院,为东林党领袖之一,后魏忠贤派人往捕,投水死。顾宪成:字叔时,无锡人,万历进土,官至吏部郎中,后被革职,与高攀龙等同讲学于东林书院,世称“高顾”,亦为东林党领袖之一。[7]名义:名节。[8]叨“通“饕”,贪焚。叨秽者:指贪官污吏。[9]杨涟:字文儒,号大中,应山(今湖北省应山县)人,曾上疏数效忠贤二十四大罪,被逮下狱,死于狱中。左光斗:见前《左忠毅公逸事》注[1]。魏大中:字孔时,嘉善(今浙江省嘉善县)人,因疏劾魏忠贤下狱,死狱中。缪昌期:字当时,江阴(今江苏省江阴县)人,为魏党诬陷被捕,死于狱中。[10]鹿正:明末文学家鹿善继之父,定兴(今河北省定兴县)人。曾倾家营救杨涟、左光斗,时称鹿太公。张果中:字子度,新城(今河北省新城县)人。杨、左之狱起,孙奇逢、鹿正及张果中商议,募捐得数千金,入京营救,杨、左死狱中,营救未成。后周顺昌被捕,孙又筹金数百加以营救,周顺昌死,孙乃以筹金为办丧事。[11]范阳:古郡名,辖区相当今北京大部,及天津、河北保定部分地区。容城、定兴、新城俱属古范阳郡。烈士:古时指有志功业,壮怀激烈之士为烈士,与今义不同。[12]孙承宪:字稚绳,高阳(今河北省高阳县)人,万历进士,天启初,以大学士兼兵部尚书经略蓟、辽(包括顺天、保定、辽东等地),后为魏忠贤排挤去职。祟帧十一年清兵攻高阳,孙率家人守城拒敌,城破自杀。经略:明代有重要军务时,特设经略,负责一个地区的军务。[13]茅元仪:字止生,归安(今浙江省吴兴县东南)人。鹿善继:字伯顺,定兴人,明末文学家。万历进士,曾支持东林党人的斗争。明亡,清兵攻定兴,城陷被害。著有《无欲斋诗抄》等。[14]疏请入见:上疏请求进京见驾。[15]台垣:台院,即御史。当时御史黄宗昌、巡抚张其平等,都上奏章推荐孙奇逢。交荐屡征:交相推荐,屡次征聘。[16]职方:官名。当时在兵部设职方司,掌管疆域地图等。赞:辅助。[17]易州:古州名,治所在今河北省易县。五公山:在易县西。[18]教条:劝谕性的条规。[19]弦歌:古代读诗,用王琴瑟伴奏者称“弦歌”,后即泛指儒家的礼乐文化教育。[20]国朝:古人称本朝为国朝,此指清朝。[21]国子祭酒:学官名,为旧时最高学府国子监的主持人。[22]敦趣(cù促):即敦促。[23]新安:旧县名,治所在今河北安新县。[24]百泉:在河南辉县西北的苏门山麓,为休养游览胜地。[25]水部郎:工部属员,掌水利等事。马光裕:字绳诒,山西安邑(今运城县)人。奉:奉送。夏峰:苏门山诸峰之一。[26]聚:村落。[27]象山:陆九渊字子静,江西金溪人,曾讲学于象山(在今江西省贵溪县西南),世称象山先生,南宋哲学家。陆九渊也讲理,但不承认程朱所讲的客观绝对的“天理”,而主张“心即理”,是一种主观唯心主义的哲学思想。阳明:王守仁字伯安,余姚(今浙江省余姚县)人,曾居故乡阳明洞中,世称阳明先生,明代哲学家。王守仁继承发展了陆九渊的学说,强调“心明便是天理”,否认心外有理,提倡“致良知”,认为封建伦常道德观念,都是人生而有之的禀性(即“良知”)。王阳明的这种主观唯心主义学说在明中后期形成学派,影响很大。[28]和通:融和贯通。朱子:朱熹字元晦,号晦庵,婺源(今江西省婺源县)人。南宋理学家,主张存在客观绝对的“天理”,而“天理”的内容又不外三纲五常;主张“存天理,灭人欲”,以维系封建的纲常秩序。朱熹的学说源于北宋程颢、程颐的学说,故与二程之学合称“程朱理学”,在明清时代被尊为官力哲学,影响极大。[29]刻砥:刻苦磨炼。[30]开:启发。[31]庸行:日常行事。[32]町畦(tīng qí厅其):界限。“无町畦”意为不摆架子。[33]牧竖:牧童。旧称童仆曰“竖”。[34]阴为之地:暗中为他留下余地,不过分逼迫。地:地步,余地。[35]鼎革:改旧换新,旧时多指改朝换代,此处指明亡清立。[36]平凉:今甘肃省平凉县。[37]吾侪(chái柴):我辈。[38]刘因:字梦吉,号静修,容城人,宋元之际学者,著有《静修集》。杨继盛:字仲芳,号椒山,容城人,嘉靖进士,以纠劾严嵩被害。[39]分:料想。[40]质行:品质操行。[41]谱:记述。[42]荦荦(1uò洛):分明。[43]孙少师:即孙承宪。少师一般为大官加衔,并无实职。[44]“介于石,不终日”:语出《易.豫》。“介于石”,《说文通训定声》认为“介”假借为“扴”,《朱子语类》:“介于石,言两石相摩击而出火之意。”[45]殆:大概。庶:差不多。该句意为孙承宗的遭遇大概就近似《易》所用“介于石,不终日”吧。      所好轩记(清)袁枚   所奸轩者,袁子藏书处也。袁子之好众矣,而胡以书名?盖与群好敌而书胜也(1)。其胜群好奈何?曰:袁子好味,好色,好葺屋,好游,好友,好花竹泉石,好珪璋彝尊(2)、名人字画,又好书。书之好无以异于群好也,而又何以书独名?曰:色宜少年,食宜饥,友宜同志,游宜晴明,宫室花石古玩宜初购,过是欲少味矣。书之为物,少壮、老病、饥寒、风雨,无勿宜也,而其事又无尽,故胜也。   虽然,谢众好而暱焉(3),此如辞狎友而就严师也,好之伪者也。毕众好而从焉,如宾客散而故人尚存也,好之独者也。昔曾皙嗜羊枣(4),非不嗜脍炙也,然谓之嗜脍炙,曾皙所不受也。何也?从人所同也。余之他好从同,而好书从独,则以所好归书山固宜。   余幼爱书,得之苦无力。今老矣,以俸易书,凡清秘之本(5),约十得六七。患得之,又患失之。苟患失之,则以“所好”名轩也更宜。   注释:   (1)敌:相比。(2)珪璋:都是古代的玉器。彝尊:古代青铜器中的礼器。这里珪璋彝尊尊代指古玩、古董。(3)暱:同“昵”,亲近。(4)曾皙:孔子的弟子,鲁国南武城人,名蒧。曾参的父亲。羊枣:一种果子,熟时色黑,似羊屎。曾皙嗜羊枣事,见《孟子尽心》下篇。(5)清秘之本:指读书人珍藏的好本子。   乾隆十九年(1754),袁枚彻底脱离官场,隐居小仓山下的随园。随园经过他的几度修葺,颇具规模。这篇文章是他为自己在随园的藏节处所好轩写的一篇记录文。      台洲墓表(清)曾国藩   呜呼!惟我先考先妣,既改葬于台洲之十三年,小子国藩,始克表于墓道。   先考府君讳麟书,号竹亭。平生困苦于学,课徒传业者,盖二十有余年。国藩愚陋,自八岁侍府君于家塾。晨夕讲授,指画耳提[1],不达则再召之,已而三复之。或携诸途,呼诸枕,重叩其所宿惑者[2],必通彻乃已。其视他学童亦然,其后教诸少子亦然。尝曰:“吾固钝拙,训告若辈钝者,不以为烦苦也。”府君既累困于学政之试,厥后挈国藩以就试,父子徒步橐笔[3],以干有司[4]。又久不遇,至道光十二年,始得补县学生员。府君于是年四十有三,应小试者十七役矣[5]。吾曾氏由衡阳至湘乡五六百载,曾无人与于科目秀才之列[6],至是乃若创获[7],何其难也!   自国初徙湘乡,累世力农,至我王考星冈府君,乃大以不学为耻。讲求礼制,宾接文士,教督我考府君,穷年磨厉[8],期于有成。王考气象尊严,凛然难犯。其责府君也尤峻,往往稠人广坐,壮声呵斥。或有所不快于他人,亦痛绳长子[9],竟日嗃嗃[10],诘数愆尤[11]。间作激宕之辞,以为岂少我耶[12]?举家耸惧。府君则起敬起孝,屏气负墙,踧踖徐进[13],愉色如初。王考暮年大病,痿痹暗哑[14],起居造次[15],必依府君。暂离则不怡,有请则如响[16],然后知夙昔之备责府君,盖望之厚而爱之笃,特非众人所能喻耳。   咸丰二年,粤贼窜湘,围攻长沙。府君率乡人修治团练,戒子弟讲阵法、习技击。未几国藩奔母丧回籍,奉命督办湖南团练。明年,又奉命治舟师,授剿湖北。府君僻在穷乡,志存军国。初令季子国葆,募勇讨贼,既又令三子国华、四子国荃,募勇北证鄂[17],东征豫章[18],粗有成效。而府君遽以咸丰七年二月四日弃养。阅一年而国华殉难于三河[19]。又四年而国葆病殁于金陵。朝廷褒恤、并予美溢[20]。而国藩与同荃,遂克复安庆[21]、江宁两省[22]。早事有天幸,然亦赖先人之教,尽驱诸子执戈赴敌之所致也。   初,国藩以道光闲官京师,恭遇覃恩[23],封王考暨府君皆为中宪大夫,祖妣暨先母皆为恭人。逮咸丰间,四遇覃恩,又得封赠三代,皆为光禄大夫,妣皆一品夫人。今上嗣位,四遇覃恩,又以战绩,兄弟谬膺封爵。于是曾祖府君儒胜、王考府君玉屏暨府君,皆封为大学士、两江总督、一等侯爵,曾祖妣氏彭、祖妣氏王、先妣氏江,仍封一品夫人,呜呼!叨荣至矣。   江太夫人为湘乡处士沛霖公女,来嫔曾门[25],事舅姑四十余年。饎爨必躬[26],在视必恪[27],宾祭之仪,百方检饬。而子男五人,女四人,尺布寸缕,皆一手拮据[28]。或以人众家贫为虑,太夫人曰:“某业读,某业耕,某业工贾,吾劳于内,诸儿劳于外,岂忧贫哉?”每好作自强之言,亦或谐语以解劬苦。咸丰二年六月十二日疾卒,九月二十二日,葬于下要里宅后。府君以七年闰五月初三日,葬于周壁冲。至九年八月某日,并改葬于台洲之猫面脑。   府君有弟二人,仲曰上台,年二十有四而殁。府君视病年余,管治医药,旁皇达旦[29]。季曰骥云,推甘让善[30],老而弥恭。无子,以国华为之嗣,后府君三年而殁。女四人,其二先卒,其二继逝。诸子今存者,惟国藩与国潢、国荃三人。诸孙七人,曾孙七人。   于是略述梗概,以著先人懿德,垂荫无穷[31]。而小子才薄能鲜,忝窃高位,兢兢焉惟不克负荷是惧云。   注释:   [1]指画:用手指点比划。耳提:擒着耳朵灌输教诲。形容教诲殷勤恳切。[2]宿惑:旧有的、过去的疑难问题。[3]橐(tuó)笔:指文墨,笔墨。橐,袋子,可用来装书籍。[4]干:求取。[5]小试:亦称“小考”。清代童生应考生员(秀才)之试的习称。役:事。此处指科考的场次。[6]与(yù)参与,进入。[7]若:如此。创获:首次获取。[8]磨厉:同“磨砺”。磨刀使锐利。引申为磨炼。[9]痛绳:极力地纠正、指责。[10]嗃嗃(hè):严酷貌。[11]诘数:责问数落。愆尤:过错。[12]少:轻视。[13]踧踖(cù jí):恭敬而局促不安的样子。[14]痿痹:四肢萎弱,关节风湿麻木。暗(yīn)哑:说不出话,哑巴。[15]造次:仓促,匆忙。[16]响:回声。比喻赞同,应和。[17]鄂:湖北省。[18]豫章:江西省的别称。[19]三河:镇名。在今安徽庐江县北。1858年,太平军与举一反三军激战大捷,击毙曾国华、李续宾等清军将领。[20]谥(shì):赠予称号。曾国华谥愍烈,曾国葆谥靖毅。[21]安庆:当时安徽省治所。[22]江宁:江苏省治所南京。[23]覃恩:广布恩泽。多指帝王对臣下普行封赏或赦免。覃,延及。[24]叨:谦词,辱承,承受。[25]嫔(pín):嫁。[26]饎(xī):炊熟。 [27]在视:察视,过问。《礼记文王世子》:“食上,必在视寒暖之节。”[28]拮据:操作劳苦。[29]旁皇:同“彷徨”,心神不宁。[30]推甘让善:谦恭厚道,把好处让给别人。[31]垂阴:留下庇护保佑后代的恩德。      太乙舟山房文集序(清)梅曾亮   见其人而知其心,人之真者也。见其文而知其人,文之真者也。人有缓急刚柔之性,而其文有阴阳动静之殊。譬之查、梨、橘、柚[2],味不同而各符其名,肖其物;犹裘、葛、冰、炭也[3],极其所长[4],而见其所短。使一物而兼众味与物之长,则名与味乖[5],而饰其短,则长不可以复见,皆失其真者也。失其真,则虽接膝而不相知。得其真,虽千百世上,其性情之刚柔缓争见于言语行事者,可以坐而得之。盖文之真伪,其轻重于人也固也此[6]。   新城礼部侍郎陈公[7],为古文学得于桐城姚姬传先生[8],扶植理道[9],宽博朴雅,不为刻深毛挚之状[10],而守纯气专[11],主柔而不可屈[12]。不为熊熊之光、绚烂之色,而静虚澹淡,若近而若远,若可执而不停[13]。盖其德性粹正,得之天而襮其真于外者[14],于文其大端也。   道光十五年秋,公薨,人无知不知,皆喟然曰:“古君子不存于今,然公独其形质亡耳。”浩浩然随流平进[15],而不攓撅于升降也[16];家贫屡空,而不戚戚于丰殖也。见一善而亟下之[17],乐称道之,忘年位之尊与善之。非在己也[18]。庄庄乎不自枉以导人[19],而不龈龈于崖岸也[20]。虽没世后,读其文如见其生平言语行事。嗟夫!是岂可以伪为之哉。   夫公之学固出于姚先生,而文不必同然。前于先生者,有方望溪侍郎,刘海峰学博[21],其文亦皆较然不同。盖性情异,故文亦异焉;其异也,乃其所以为真欤!   公之薨也,子兰第以遗令定文于曾亮[22],故谨序之。昔尝见语曰[23]:“尊公太夫人遗事幸示余[24],相为作墓表也[25]。”言诺犹在,今乃序遗文于公,其尤可感也夫。   注释:   [1]太乙舟山房文集:桐城派作家、姚鼐弟子陈用光文集名。陈用光,字硕士,山东新城人。[2]查:即山楂,又名红果。[3]裘:皮衣;葛:有葛布做的夏衣。[4]“极其所长”二句:意为:把长处用到极尽,就会显出其短处。如裘衣的长处在于保暖,适于冬天,而其短处也正在它保暖,不宜于夏天穿用。[5]乖:乖违,不一致。[6]固:必,必定。[7]陈公:即陈用光,道光间曾为礼部侍卫郎(礼部副长官)。[8]姚姬传:姚鼐,字姬传。[9]理道:指儒家理学。[10]刻深毛挚之状:苛刻严峻,剑拔弩张之状。毛挚:猛禽捕取飞鸟时,常要将羽毛张开,故称“毛挚”。[11]守纯气专:操守纯正,志气专一。[12]主柔而不可屈:为文以阴柔为主,柔中有刚。桐城派论文章风格,分刚柔两种,姚鼐首倡其论,后期桐城作家多遵之。[13]若可执而不停:好像能把握而又因游荡把握不住。以上数句形容陈用光的文章风格与意境。[14]襮(bó):暴露。[15]平进:并进。[16]攓撅(qiān guì):无礼计较。[17]亟下之:急忙屈尊而礼下之。下:屈己待人。[18]非:过失。[19]自枉:自己曲意掩饰自己。导:引导,影响。[20]龈龈:争辩的样子。崖岸:高峻的山崖堤岸,用以形容态度高傲。[21]学博:学官,刘大櫆曾做教谕(县学官)。[22]遗令:留下指示的话。定义:审定文集。[23]见语:对我说。见:被,加。[24]幸:非分得到。尊公太夫人:指梅曾亮的父母。[25]墓表:刻在石碑上表彰死者的碑文。旧文体之一。      谭嗣同传(节选)(清)梁启超   谭君,字复生,又号壮飞,湖南浏阳人。少倜傥,有大志,淹通群籍,能文章,好任侠,善剑术。父继洵,官湖北巡抚。幼丧母,为父妾所虐,备受孤孽苦[1],故操心危,虑患深,而德慧术智日增长鵶[2]。弱冠,从军新疆,游巡抚刘公锦棠幕府[3]。刘大奇其才,将荐之于朝,会刘以养亲去官,不果。自是十年,不往于直隶、新疆、甘肃、陕西、河南、湖南、湖北、江苏、安徽、浙江、台湾各省,察视风土,特色豪杰。然终以巡抚君拘谨[4],不许远游,未能尽其四方之志也。   自甲午战事后[5],益发愤提介新学。首在浏阳设一学会,集同志讲求磨砺,实为湖南全首新学之起点焉。时南海先生方介强学会于北京有度上海[6],天下志士,走集应和之。君乃自湖南溯江,下上海,游京师,将以谒先生,而先生适归广东,不获见。余方在京师强学会,任记纂之设[7],始与君相见,语以南海讲学之宗旨,经世之条理,则感动大喜跃,自称私淑弟子[8],自是学识更日益进。时和议初定[9],人人怀国耻,士气稍振起,君则激昂慷慨,大声疾呼。海内有志之士,睹其丰采,闻其言论,知其为非常人矣。   以父命就官为候补知府,需次金陵者一年[10],闭房养心读书,冥探孔、佛之精奥,会通群哲之心法,衍驿南海之宗旨,成《仁学》一书。又时时至上海与同志商量学术,讨论天下事,未尝与俗吏一相接。君常自谓:“作吏一年,无异入山。”   时陈公宝箴为湖南巡抚,其子三立辅之,慨然以湖南开化为己任。丁酉六月[11],黄君遵宪适拜湖南按察使之命;八月,徐君仁铸又来督湘楚。陈公父子与前任学政江君标,乃谋大集豪杰于湖南,并力经营,为诸省之倡。于是聘余及某某学堂教习,召某某归练兵,而君亦为陈公所敦促,即径官归,安置眷属于其浏阳之乡,而独留长沙,与群志士办新政。于是湖南倡办之事,若内河小轮船也,商办矿务也,湘粤铁路也,时务学堂也,武备学堂也,保卫局也,南学会也,皆君所倡论擘画者[13],而以南学会最为盛业。设会之意,将合南部诸省志士,联为一气,相与讲爱国之理,求救亡之法,而先从湖南一省办起,盖实兼学会与地方议会之规模焉。地方有事,公议而行,此议会之意也;每七日大集众而讲学,演说万国大势及政学原理,此学会之意也。于时君实为学长,任演说之事。每会集者千数百人,君慷慨论天下事,闻者无不感动。故湖南全省风气大开,君之功居多。   今年四月,定国是之诏既下[14],君以学士徐公致闰荐,被征,适大病,不能行。至七月,乃扶病入觐,奏对称旨[15]。皇上超擢四品卿衔军机章京[16],与杨锐、林旭、刘兴第同参预新政,时号为“军机四卿”。参预新政者,犹唐、宋之参知政事,实宰相之职也。皇上欲大用康先生,而上畏西后[17],不敢行其志。数月以来,皇上有年询问,则令部理衙门传旨;先生有所陈奏,则著之于所呈书之中而已。自四卿入军机,然后皇上与康先生之意始能少通,锐意欲行大改革矣,而西后及贼臣忌益表,未及十日,而变已起。   初,君之始入京也,与言皇上无权。西后阻挠之事,君不之信。及七月二十七日,皇上欲开懋勤殿设顾问官,命君拟旨,先遣内侍持历朝圣训授君[18],传上言谓康熙、乾隆、咸丰三朝,有开懋勤殿故事,令查出引入上谕中,盖将以二十八日亲往颐和园请命西后云。君通朝,乃告同人曰:“今而知皇上之真无友矣!”至二十八日,京朝人人咸知西后与帝之不相容矣。二十九日,皇上召见杨锐,遂赐衣带诏[19],有“朕位几不保,命康与四卿及同志速设法筹救”之语。君与康先生捧诏恸哭,而皇上手无寸柄,无所为计。时诸将之中,惟袁世凯久使朝鲜,讲中外之故,力主变法。君密奏请皇上结以恩遇,冀缓急或可救助,词极激切。八月初一日,上召见袁世凯,特赏侍郎。初二日复召见。初三日夕,君径造袁所寓之法华寺,直诘袁曰:“君谓皇上何如人也?”袁曰:“旷代之圣主也。”君曰:“天津阅兵之阴谋[20]。君知之乎?”袁曰:“然,固有所闻。”君乃直出密诏示之曰:“今日可以救我圣主者,惟在足下,足下欲救则救之!”又以手自抚其颈曰:“苟这欲救,请至颐和园首仆而杀仆[21],可以得富贵也。”袁正色厉声曰:“君以袁某为何如人哉?圣主乃吾辈所共事之主,仆与足下,同受非常之遇,救护之责,非独足下。若有所教,仆固愿闻也。”君曰:“荣禄密谋,全在天津阅兵之举。足下及董、聂三军[22],皆受荣所节制,将挟兵力以行大事。虽然,董、聂不足道也;天下健者,惟有足下。若变起,足下以一军敌彼二军,保护圣主,复大权,清君侧[23],肃宫廷,指挥若定,不世之业也。”袁曰:“若皇上于总后时疾驰入仆营,传号令以诛奸贼,则仆必能从诸君子之后,竭死力以补救。”君曰:“荣禄遇足下素厚,足下何以待之?”袁笑而不言。袁幕府某曰:“荣贼并非推心待慰帅者[24]。昔某公欲增慰帅兵,荣曰:‘汉人未可假大兵权。’盖向来不过笼络耳。即如前年胡景桂参劾慰帅一事[25],胡乃荣之私人,荣遣其劾帅,而已查办昭雪之以市恩。既而胡即放宁夏知府,旋升宁夏道,皮乃荣贼心计险极巧极之处,慰帅岂不知之!”君乃曰:“荣禄固操、莽之才,绝世之雄,待之恐不易易[26]。”袁怒目视曰:“若皇上在仆营,则诛荣禄如杀一狗耳!”因相与言救上之条理甚详。袁曰:“今营中枪弹火药,皆在荣贼之手,而营、哨各官,亦从属旧人。事急矣!既定策,则仆须急归营,更选将官,而设法备贮弹药,则可也。”乃丁宁而去。时八月初姑夜漏三下矣[27]。至初五日,袁复召见,闻亦奉有密诏云。至初六日,变遂发。   时余方访君寓,对坐榻上,有所擘画,而抄捕南海馆之报忽至,旋闻垂帘之谕[28]。君从容语余曰:“昔欲救皇上,既无可救,今欲救先生,亦无可救。君已无事可办,惟待死期耳!虽然,天下事知其不可而为之,足下试入日本使馆谒伊藤氏[29],请致电上海领事而救先生焉。”余是夕宿于日本使馆,君竟日不出门以等捕者。捕者既不至,则于其明日入日本使馆,与余相见,劝东游,且携所著书及诗文辞稿本数册、家书一箧托焉。曰:“不有行者,无以图将来;不有死者,无以酬圣主。今南海之生死未可卜,程婴。杵臼,月照、西乡[30],吾与足下分任之。”遂相与一抱而别。初七、八、九三日,君复与侠士谋救皇上,事卒不成。初十日,遂被逮。被逮之前一日,日本志士数辈苦劝君东游峮砂听,再四强之,君曰:“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中国未闻有因变法而流血者,此国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请自嗣同始。”卒不去,故及于难。君既系狱,题一诗于狱壁曰:“望门投宿思张俭[31],忍死须臾待杜根[32]。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33]。”盖念孷民。以八月十三日斩于市。春秋三十有三。就义之日,观者万人,君慷慨,神气不变,时军机大臣刚毅监斩,君呼刚前曰:“吾有一言。”刚去不听,乃从容就戮。呜呼烈矣!   注释:   [1]孤孽苦:费行简《近代名人小传》:“谭继洵素宠妾,嗣同以嫡出,因不得父欢。”[2]“操心危”三句:见《孟子尽心》:“人之有德慧术知者,恒存乎疢疾,独孤臣孽子,其操心也危,其虑患也深,故达。”[3]弱冠:男子二十岁。刘锦棠:晚清有名将领。[4]巡抚君:尊称谭嗣同的父亲。[5]甲午战事:1894年(清光绪二十一年)发生的中日战争。[6]南海先生:康有为。[7]记纂之役:编辑工作。[8]私淑弟子:指未能直接受教,因仰慕其人而尊奉其为师的学生。[9]和议初定:指1895年清廷派李鸿章到日本马关议和,签订丧权辱国的《马关长约》。[10]需次:按先后班次等待替补。[11]丁酉:指1897年(光绪二十三年)。[12]桑梓:家乡的代称。语见《诗经小雅》。[13]擘(bó)画:筹划、安排。[14]国是:即国事。定国是之诏:即决定国家大计的诏书。指1898年6月11日(戊戌年四月二十三日)光绪帝颁发明定国是上谕,表示变法决心。[5]觐:见皇帝。奏对称旨:奏章、答话合乎皇帝的心愿。[16]超擢:超级提拔。军机:军机处,清代总管军政大事的最高官署。章京:清代军职多称章京,是满语的译音。[17]西后:慈禧太后(1835—1908)。[18]懋(mào)勤殿:清代皇帝读书的地方。内侍:太监。历朝圣训:以往几代皇帝的遗训。[19]衣带诏:密诏。[20]天津阅兵之阴谋:慈禧和她的亲信。直隶总督荣禄密谋,定于十月底(农历九月初),在她与光绪帝同往天津阅兵时,乘机以武力胁迫光绪退位。[21]首仆:告发我。[22]董、聂:董福祥与聂士成的军队。[23]清君侧:肃清君主身边的坏人。[24]尉帅:袁世凯,字尉亭,又统帅军队,故称。[25]“胡景桂”句:光绪二十二年(1896)御使胡景桂上奏章弹劾袁世凯克扣军饷。[26]操、莽:曹操、王莽。不易易:不容易。[27]漏三下:打三更。[28]垂帘之谕:慈禧太后宣布重新执政的旨谕。[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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