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出的不仅是心跳

测出的不仅是心跳[测谎专家武伯欣破案实录] 测出的不仅是心跳[测谎专家武伯欣破案实录] 犯罪心理测试是当今世界上一门新的刑侦调查技术，也是一门高科技高智能技术。 2004年 4月 25日，中央电视台演播大厅《实话实说》栏目请来了中国最著名的犯罪心理测试专家，也就是测谎专家武伯欣教授。武伯欣教授说：“中国的犯罪心理测试有别于美国的测谎，我们测试的是被测试人的心理痕迹。无论你经历什么特殊事件，事后都会留下深深的心理痕迹，通过我的测试，就能把你心中真实的心理痕迹显现出来。”真是这样吗？如果您对此抱怀疑态度，就请看几个真实的案例吧。 不堪一击的贪官之心（一） 1993年，河北省沧州市某矿山机械厂和北方 B市某公司签订了购买矿山机械发动机的合同，矿山机械厂根据合同应支付给该公司预付金 12万元。合同签订后，矿山机械厂立即通过银行向该公司在市农业银行中平路支行的账号汇出了12万元。但是， 1994年年底两家结算货款时，该公司不承认收到了矿山机械厂的这笔预付款，矿山机械厂又坚持说向这家公司的银行账户上汇出了 12万元。所以，两家单位一怒之下闹上了法庭。 一家说汇出了，一家说没有汇出，谁是谁非，法院也难以判断，于是法院要求矿山机械厂提供原始汇款单据。矿山机械厂从厚厚的原始单据中找到了这张汇款单，证明这笔预付款确实已汇出，并且汇到了对方指定的银行账号上。而对方则说他们从没有在市农业银行收到过这笔款子，法院在对公司的账目调阅后发现属实。 12万元的预付款在转账的途中丢了！法院根据矿山机械厂提供的情况认为这起案子已经不是简单的经济纠纷案件，建议两家到市检察院报案，由检察机关通过侦查手段解决。于是，两家到市检察院报案，请求帮助。 检察院持这张汇款单来到农业银行中平路支行进行调查，调查中他们发现这12万元汇款却去了另外一个不该去的地方。经过仔细地查找，发现这 12万元在中平路支行被打入了支行下属储蓄所的两个私人账户上，这两个私人账户是分别存入 5元钱和 8元钱的现金就领到了存折，当 12万元的预付款划拨给这两个存折后，这两个人就将现金全部取出。 这种情况在全国的银行系统都很少见，引起了市农业银行的高度重视，他们积极配合检察院对案件进行侦破，并要求所有的涉案部门为检察院破案提供一切必要方便。通过侦查，检察院发现这两个存折的户主是马二和郑伟，用侦查手段确定了马二与郑伟的住址和工作单位后，立即对二人采取了拘留措施。对二人进行审讯，他们都说是在取钱时发现自己存折上的钱多了，就取出来花了。对于别的什么犯罪情节，他们一点也不承认。事情绝非像他们说的那样简单。检察机关发现，那两份存折的进账单和出账单都有南关支行当时主管来往汇票、负责核定单据的会计姜仲的签名。但是，姜仲说他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签名，他还肯定地说：“如果说这两笔单据涉及犯罪，那绝对不会是我做的。”并主动要求请省公安厅进行笔迹鉴定。 农业银行中平路支行的行长郑晓东对送公安厅进行鉴定抱以赞赏态度，他积极要求和送检人员一起到公安厅送检。最后为了保险起见，检察院决定派一个侦查员和郑晓东一起去省公安厅进行笔迹鉴定。根据省公安厅的鉴定，这两张单据上的笔迹就是姜仲的。检察机关以此批准对姜仲的逮捕。姜仲一开始不承认他做了这样的事，但是笔迹检验证实了是他做的案，最后终于承认了。但是，检察院在追查赃款去向时，姜仲说不出来。检察机关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进行侦查，一直没有办法找到确凿的证据。 后来，银行的一位老同志找到检察院的检察长宋梅说，他在这一阶段有意对支行所有储蓄所里和马二、郑伟相同名字的存折进行了统计，发现有八九个之多，看来是准备继续转钱用的。 听了这位老同志的话，宋梅立即有了新的想法，她找到市农业银行的领导交换了意见：这个案子现在办得有不妥的地方，姜仲一开始不承认，后来承认了又没法找到赃款的去向，我们能不能有这个假设：这个笔迹鉴定做得有些粗糙，没有绝对的把握？农业银行的同志也赞成这个意见。于是，他们再一次就姜仲的笔迹委托公安部二所笔迹鉴定室进行鉴定，结果和上一次截然不同：那两张单据上的笔迹不是姜仲的。 下一步该怎么办？难道就这样放弃了？正在大家感到束手无策的时候，有人向宋梅建议请武伯欣对作案嫌疑人进行犯罪心理测试，找出新的侦查方向来。 1994年 12月 28日晚上，武伯欣和助手田新华等三人在检察长宋梅和农业银行保卫科长的陪同下，坐汽车前往 B市。宋梅和保卫科长兴趣盎然地向武伯欣请教犯罪心理测试方面的各种问，武伯欣就他们提出的问题作了耐心细致的回答。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午夜时分，汽车也下了 107国道，进入 B市。到达目的地后，行长郑晓东赶来迎接，说：“武教授，我在宾馆订了房间，先住下休息休息再说。”进了宾馆的房间，武伯欣回过头给了田新华意味深长的一笑。这次住宿和过去在这一带出差的条件有很大的反差，每一个人都被安排进了一套客房，各种设施一应俱全。就这样，郑晓东还在不住地自我检讨，说是准备不足，请几位专家多多原谅！ 不堪一击的贪官之心（二） 郑晓东就因为涉嫌贪污受了处理；姜仲的失职造成了这个案件的发生，因为他态度好，才没有追究刑事责任。 待市里的人们都走出了宾馆，武伯欣和田新华他们几个不禁议论起来，郑晓东这个人真是太热情了，但是，作为一个行长他今天的现也够离谱了！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在第二天研究编制测试题的时候，要求无关人员离开，这个郑晓东借口要为大家做好后勤工作，拒不离开。 在武伯欣开始编制测试题的时候，郑晓东又喋喋不休地提些让人不可思议的意见。听说测试题中有“是不是办事员、科长、副行长、行长指使作案”这一题目时郑晓东当即表示强烈反对，他说用这种测试题做测试，传出去很容易败坏领导的名声，不利于工作，不利于安定团结。武伯欣提出马二和郑伟的嫌疑很大，编制的测试题，一定要针对他们的幕后指使人，郑晓东说：“这个案子姜仲的可能性最大，找马二和郑伟的幕后指使人是舍本求末！” 郑晓东为什么强烈反对那些非常重要的测试题呢？武伯欣心里当时就有了数，暗示陪同他办案的检察长宋梅说：“一定要做好保密工作。不然，就会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钻了空子。”宋梅很自信，她对武伯欣说：“武老师，我心中有数。这些人都是自己人，没事！” 编好测试题后，包括郑晓东在内的专案组成员一齐坐下来研究测试的程序和方案。这个时候，郑晓东又一次坐不住了，他三番五次地出来进去，引起了武伯欣对他的注意。武伯欣隐隐约约地听到，郑晓东每次出去都要在外面打电话，但是声音压得很低，听不清他说些什么。 下午测试开始，约定第一个测试马二。马二进到房间，武伯欣并不急于测试，好像是不经意地问了他一个问题：“你知道叫你来干什么吗？”“不是来测谎吗？”马二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他一直在看守所里怎么会知道要对他进行测谎？看来是有人泄密。武伯欣就是要搞清楚郑晓东给谁打了电话！他再次提醒宋梅要注意保密。测试时，田新华发现了一个问题。在对马二测试时，这个郑晓东把行长、副行长的名字从测试题上给偷偷地抹掉了，后来测试姜仲时，郑晓东又把行长和副行长的名字给添上了。在对马二和郑伟的测试中，两个人反应最强烈的目标对应题恰恰是这道题：“指使人是行长吗？”在对发生提款的储蓄所所长胡权东测试时，测试到两个目标题“你参与了作案吗？你得到了赃款吗？”胡权东一口否认，一点也没有迟疑，但是，测试图谱上的变化却显示他也是作案人之一。 犯罪心理测试把这 12万元的资金流程测得一清二楚，根据测试结果，立即对马二和郑伟进行了讯问。武伯欣对马二说：“你再瞒也瞒不住的，你的心理活动都在电脑里显现出来了！”听了这番话，马二半信半疑地看着武伯欣。武伯欣又说：“看什么？我告诉你，指使你的就是郑晓东！”武伯欣这句话还没有结束，马二的脸色陡变，身体也变得僵硬，坐在测试椅上再也站不起来了。半天，他心存疑虑地说：“真的是这样吗？”“不相信你可以看测试仪。你心里面想的，都在它上面显现出来了！”马二再也没有信心抵抗下去了，他喘了一口气说：“我想只要我不说，这个案子谁也破不了。没想到还有这个东西呀！” 接着，马二就供述了作案的过程。 马二说他和郑晓东认识是一个老乡牵的线。后来，为了做生意贷款还找郑晓东帮过忙，每次郑晓东都很够意思地把他们的难题给解决了。就这样，他和郑伟都成了郑晓东的朋友。 1993年的一天，郑晓东要他们在胡权东当所长的储蓄所里开了几个户头。郑晓东说把户头开好后，由他负责往里面打钱。有一天，郑晓东把他和郑伟约出来吃饭，告诉他们说：“过两天就有一笔 12万元的款子打进来，你们取出来后立即给我，大家分一点，也算是创收吧！”款子打进马二和郑伟的户头后，他们二人就把款子取了出来，郑晓东得 8万元，胡权东得了 2万元，马二和郑伟各得 1万元。整个作案过程是姜仲离开岗位后，有人乘机模仿他的笔迹换掉进账单和出账单。从总行发来的汇票记录看，姜仲已经登记入账，然后再登记出账，这在账本上都有记录。但是，由于发出去的单据被人做了手脚，本该是汇往该公司的钱，却转到了私人账户上。 武伯欣向宋梅提议说应该对郑晓东进行测试，但是，这个提议被有关部门和郑晓东本人拒绝了。案件已经侦破，武伯欣要回北京了。一年后，宋梅检察长因为一桩案件又来请武伯欣帮忙，聊起了上一次破案经过。宋梅说，检察机关的进一步侦查证明，武伯欣上次的测试结果是正确的。在他们走后，郑晓东就因为涉嫌贪污受了处理；姜仲的失职造成了这个案件的发生，因为他态度好，才没有追究刑事责任。 能置于“死地”的证据（一） 合同执行完毕后，顾老板的公司又把“每亩 27万元”与“每亩 26万元”的差价款 120万元打进了前刘村的账户里。就这样， 120万元进入前刘村的账上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提走了。 随着武伯欣犯罪心理测试理论的日臻成熟，在检察机关进行侦查时使用率也越来越高。在 2001年 H县土地局局长李云鹏受贿案中，武伯欣又一次通过犯罪心理测试为检察机关找准了方向，最终将李云鹏送上了法庭。 1995年，广东省某饮料集团决定投资 4500万元兴建北方生产基地，在征用农民的土地时因为价格和该县前刘村不能达成一致意向，前刘村要求每亩地征地补偿款 35万元，饮料集团只愿意每亩地出 20万元，致使投资搁浅下来。县政府为促成这桩好事，决定由土地局的土地交易中心出面协调，尽早把这个项目确定下来，这对促进地方的经济发展是一桩有利的事情。 据李云鹏交代，他是这样在中间做工作协调关系的———根据县领导的安排，1995年 6月 2日，李云鹏坐飞机来到广东省，在会议室里与饮料集团的顾老板进行了交谈。李云鹏先是表明了县领导对招商引资的重视，讲了一番该县的区位优势和发展前景，而后开始了对实质问题的交谈。李云鹏说：“我很体谅贵公司的难处，作为一个地方的土地管理局局长，我会为贵公司的利益着想。但是，我们也希望贵公司能体谅我的难处，县里一大帮人马等着吃饭，都伸手向我要钱。”顾老板说：“你说的意思我很明白。我的这个公司有 40%的股份是国有资金，我们公司的财务制度有很多方面的制约。对土地交易费我们都会依法交纳的，如果有其他方面的想法，我们还可以再商量。但是，资金流程一定要符合财务制度。如果有了这样的资金运作条件我们还是愿意和李局长交朋友的。”顾老板的这句话给了李云鹏一个定心丸，他兴致勃勃地和顾老板握手告别。 回到北京后，李云鹏立即来到了前刘村。前刘村村民委员会主任陆明诤过去就认识李云鹏。因为前刘村靠近县城，随着县城的一步步向外发展，前刘村的土地也一点点地被吞噬掉，已经没有剩下多少土地了。前刘村的每一次土地被征，都要和土地管理局打交道，打交道多了，陆明诤也就和李云鹏成了朋友，每次李云鹏到前刘村来，都会受到热情地招待。 李云鹏的贪污行为就是在前刘村开始的。由于前刘村的土地被征用，每一次都有不少的土地补偿款分发到群众手中，前刘村在这一带的农村中成了一个明星村，每家都有几十万元的存款。陆明诤大权在握，其中也没少捞到好处，买了一辆宝马私家车。看到这些人发了，李云鹏心中就不平衡，多次刁难过前刘村，目的就是让他们给他“上礼”。陆明诤也不是傻瓜，他明白自己吃了这么多的甜头也应该送出去一部分，也没少给李云鹏上礼。 这一次李云鹏来到前刘村，陆明诤远远地迎了出去。李云鹏和陆明诤说了县里对这宗地的征用意见和他到广东去谈判的过程，两个人很快就谈好了价钱，每亩地补偿 26万元。谈好土地价格后，李云鹏就和陆明诤谈起自己的问题。李云鹏说：“这两年我也是不容易，孩子要到美国读大学，花了不少的钱。这次我和顾老板谈判，谈得很愉快，他决定资助我一部分钱，替我还孩子出国上大学欠下的贷款。但是，他提了一个条件，说他们那儿也不容易走账，想趁这次征地的机会把账走到你这儿来，然后……”听了李云鹏的话，陆明诤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想到这两年来他对自己的“帮助”，陆明诤拍着胸脯说：“没问题，把钱汇到我这儿来，你啥时候要我啥时候给你提出来！” 就这样，在李云鹏的协调下， 1995年 7月，前刘村很快就和顾老板签了合同，“广东省某饮料集团征用前刘村土地 120亩，经双方协商每亩地补偿前刘村27万元……”根据李云鹏和陆明诤谈好的征地价格，第一次汇款按每亩地征地款26万元的价格打进了村委会的账上。合同执行完毕后，顾老板的公司又把“每亩27万元”与“每亩 26万元”的差价款 120万元打进了前刘村的账户里。就这样， 120万元进入前刘村的账上后，神不知鬼不觉地被人提走了。 时间到了 1998年。这一年中央在农村加大推进了村民自治和农村换届选举工作，以此为契机，要求各地农村实行村财务和村公务公开制度。这一年 9月，前刘村实行了村民换届选举。前刘村过去一直都是由陆明诤主持工作，村里的财务从来就没有公开过。村民委员会其他成员都是甩手掌柜。在这一次村里的换届选举中，陆明诤不愿大权旁落，就极力操纵选举，想继续连任村民委员会主任。可是这一回，村民们都不干了。陆明诤的非法活动当然遭到了村民们的一致反对。 能置于“死地”的证据（二） 武伯欣告诉检察院的侦查人员说：“广东××饮料集团确实给前刘村汇了 120万元，这笔款子是从工商银行汇出的，陆明诤用一个他私设的村委会账号收了款。” 反对陆明诤的人，根据村民自治的制度采取了清理账目的来对他们不满的人进行调查，目的是通过对陆明诤在位期间的财务清理，查出问题，剥夺他的选举和被选举权。 一个在银行工作的村民家属，向他们透露了一个惊人的消息：广东某饮料集团在 1995年征用前刘村的土地时，征地款分两次汇到村里的银行账户上，最后一笔 120万没有过多久就被人从账上划拨走了！这里面一定有问题。第一笔款子正是按每亩 26万元计算的征地款，第二笔款子是 120万元，这第二笔款子和第一笔款子有什么关联？他们感觉到这个问题不是村民们能调查清楚的，就向县检察院进行了举报。 县检察院很快对案件介入侦查。从前刘村银行账户划走 120万元的事是这个在银行工作的知情人听说的，具体从哪儿划走的他不清楚。检察机关在调查中发现了两份不一样的合同，一份是村里留存的，征地补偿款是每亩 26万元；另一份是广东省某饮料集团留存的，征地补偿款是每亩 27万元。这两份合同相差的金额正好是 120万元，这与知情人反映的后一笔 120万元汇款的事相符合。从这两份不同的合同里就能看出在征地款中有贪污行为。 但是，到底是谁贪污了这 120万元呢？当时，检察官就把目光盯在了陆明诤和土地局长李云鹏身上。这两份不同的合同上都有李云鹏的签字，就足以证明李云鹏有贪污嫌疑；陆明诤也有嫌疑，因为在这两份合同上也有他的签字。由于李云鹏和陆明诤拒不交代，案件的进一步调查陷入僵局。为查清事实真相， 1999年 2月县检察院从中国人民公安大学请来武伯欣对李云鹏和陆明诤进行犯罪心理测试。这次测试不仅要请武老师测试出谁是贪污分子，还想请武老师通过测试查出这 120万元资金的流向和运作方式。 武伯欣先请检察院的办案人员谈了前期侦查得到的情况和目前碰到的难题，然后围绕这些情况武伯欣编出隐含了“是否知道有这笔款子、是否收到了这一笔汇款、通过哪一家银行汇的款”三个方向性的测试题。 根据案情需要，武伯欣首先对前刘村的村民委员会主任陆明诤进行了犯罪心理测试。武伯欣：饮料集团汇出的是 100万元吗？陆明诤：不知道。武伯欣：饮料集团汇出的是 120万元吗？陆明诤：我怎么知道！ 和武伯欣预想的一样，在计算机图谱上看到陆明诤的心理活动有了强烈反应。武伯欣：广东××饮料集团汇出的是 130万元吗？陆明诤：不知道。武伯欣：是通过工商银行汇出的吗？陆明诤没有回答，但计算机上面的图谱有了明显的反应。武伯欣：是通过建设银行汇出的吗？陆明诤还是没有回答。武伯欣：是通过农业银行汇出的吗？陆明诤：没意思。武伯欣：是通过交通银行汇出的吗？陆明诤：不知道。武伯欣：这笔款子到了村委会的账上了吗？陆明诤：凡是村里的钱都到了村里的账上。武伯欣：这笔款子到了你自己的账上了吗？陆明诤：不可能。武伯欣：这笔款子没有到村委会的账上吗？陆明诤：到哪儿去了？武伯欣：这笔款子到了你私设的账上了吗？陆明诤：笑话！ 话音未落，图谱曲线猛地上去了。测试结束，武伯欣对陆明诤说：“你是主动交代呢？还是被动交代呢？”“你让我交代什么？”“我让你说清楚 120万元到底到哪儿去了。”“我不知道你说的是怎么回事！”陆明诤仍然顽固地说。武伯欣告诉检察院的侦查人员说：“广东××饮料集团确实给前刘村汇了 120万元，这笔款子是从工商银行汇出的，陆明诤用一个他私设的村委会账号收了款。” 对李云鹏的测试结果更是让人感到非常兴奋：李云鹏知道这笔款子是怎么来的。因为，在“是否知道有这笔款子”、“是否收到了这一笔汇款”、“通过哪一家银行汇的款”这三个目标题中，李云鹏和陆明诤一样反应强烈，图谱比照率高。这就说明李云鹏确实是有问题。但是，李云鹏和陆明诤一样顽固不化。他在测试现场指着测试仪对武伯欣说：“武教授，你是老专家了，总不能凭着这个玩意硬说我是个贪官吧！没凭没据的东西，到法庭上你们也说不过去！”武伯欣说：“李局长，如果我测出 120万元的征地款哪儿去了，你再招供，就不能算坦白交代了！”“哼，我量你也没有那个本事！” 能置于“死地”的证据（三） 土地局局长李云鹏贪污公款 120万元一案，在武伯欣犯罪心理测试技术的帮助下很快得到了突破， 120万元去了它该去的地方，两个贪污犯李云鹏和陆明诤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 武伯欣按资金的流程编了 120万元钱流向的测试题，首先对陆明诤进行测试。武伯欣：这 120万元给了李云鹏二分之一以内吗？陆明诤：不知道。武伯欣：这 120万元给了李云鹏三分之一以内吗？陆明诤没有回答。武伯欣：这 120万元给了李云鹏四分之一以内吗？陆明诤还是没有回答。武伯欣：这 120万元全部给李云鹏了吗？陆明诤大声喊道：没有，全都给你了！武伯欣：是给的现金吗？陆明诤：不是。武伯欣：是给的支票吗？陆明诤：不是。武伯欣：是给的存折吗？陆明诤：不是。武伯欣：是直接从银行转账走的款吗？陆明诤：不是。陆明诤的心跳开始加速，并且皮肤也有了强烈的反应。武伯欣：是在车内给的吗？一片沉默。武伯欣：是在李云鹏家里给的吗？又是一片沉默。武伯欣：是在其他地方给的吗？陆明诤：不是。 武伯欣：是别人拿走的吗？陆明诤：不是。测试结束了，武伯欣问他：“还需要再测试吗？你的心理活动已经告诉了我一切。这笔款子是从工商银行转过来的，到了你私设的村委会账户上，你把款子按李云鹏的要求，通过转账的方式转了出去。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我们可以动用法律手段查找工商银行近十年的资金来往账目，很容易查出你的那个银行账号，然后再查出这个账号上的钱去了哪儿？”陆明诤这时再也没有勇气抵抗下去。“早交代就比晚交代强，算不算坦白，还要看你交代的诚实度。”武伯欣说。“好，好，我现在就说！” 就这样，在犯罪心理测试这种有力的科学武器面前，陆明诤全讲了出来：“那天李云鹏和我说了钱的事以后，我就寻思要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不能让群众知道，留下后患，又要利用村委会这个牌子把汇过来的钱接收下，然后再转出去。我就开了一张介绍信，因为公章是我自己拿着的，然后到银行又开了一个账户，把那 120万元就接收了下来。这笔钱在我私立的这个账户上停了有两个月，李云鹏就给了我一个北京的宏扬文化公司的账号，让我用宣传费的名义把钱打过去，为了感谢我，他还给了我 5万元。” 县检察院在北京市有关部门配合下对宏扬文化公司进行了侦查，得知该公司老板是个女孩，名叫时倩，原来她是李云鹏的红颜知己，宏扬文化公司主要经营音像制品，大部分注册资金都是李云鹏投的。这 120万元也是在宏扬文化公司的经营中使用。即使检察院不破获这起贪污案，恐怕这 120万元也到不了李云鹏的手中，在这起贪污案暴露之前，李云鹏为了索要这 120万元已经和时倩闹得不可开交。 时倩和李云鹏的交易不过是一种钱色的交易。 1995年的一天，那时的时倩还在一家工厂当推销员，因为要推销坐便器找到了李云鹏。二人都有求于对方，很快勾搭在一起。激情过后，李云鹏对时倩说：“你干这个推销员的工作太累人了，不如换一个工作。比如，你可以做一番自己的事业！”说到这，李云鹏想到了在前刘村的那一笔钱，他告诉时倩他眼下手里就有一笔钱，只要她愿意马上就可以为她投资。 就这样，时倩的公司开张了。时倩确实有经商的能力，两年过去，到村民们闹事的时候，时倩已经把 120万元的投资翻了几番。说实话，李云鹏对这 120万元心里是很不踏实的，后来他就和时倩商量，能不能把这 120万元先拿出来，填了“窟窿”，即使是将来司法机关介入也只是挪用了公款。时倩不同意，她认为这笔款子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再查也没有什么证据，交上去没有一点价值，120万元就像是打了个水漂！ 检察机关和北京有关部门对宏扬文化公司的财务进行审查，审查发现，1995年，宏扬文化公司收到了前刘村转来的 120万元人民币，用途是“宣传费”。证实了这笔资金的去向，调取了证据后，检察机关立即对李云鹏和宏扬文化公司的老板采取了措施。李云鹏也不得不在证据面前低下了头。 土地局局长李云鹏贪污公款 120万元一案，在武伯欣犯罪心理测试技术的帮助下很快得到了突破， 120万元去了它该去的地方，两个贪污犯李云鹏和陆明诤也受到了应有的惩罚。饮料集团承认他们的做法不合适，但是他们有自己的苦衷：如果不满足陆明诤和李云鹏的要求，陆和李就会找他们的麻烦；如果满足了陆和李，又会犯错误。后来，他们董事会研究同意“签订两份合同，征地款按两次汇出”，至于这批征地款汇出后对方是怎么用的，已经不在他们的监督之下。案子结案后，县检察院出具了一份公函向广东省有关部门发出检察建议，对饮料集团在资金使用上存在的问题提出了自己的建议。 欺骗的行为就是飞蛾扑火的过程（一） 公安局确定了两个重大的作案嫌疑人——一个是和被害人有过矛盾的欧阳诚；另一个是被害人的亲儿子、邬家的长子邬洋洋。甄别欧阳诚和邬洋洋是否涉案成为侦破这一疑难案件的关键。 1996年 6月 15日，武伯欣正在上级部门的指导下，主持成立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心理测试中心，这时候来自内蒙古 T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的大队长罗明找上门来。罗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满面疑云地向武伯欣说起去年 T市发生的一起持枪杀害四口人的大案。在这起大案中，市里一位领导干部几乎全家被杀，案子到现在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了，一直没有破获。公安局确定了两个重大的作案嫌疑人———一个是和被害人有过矛盾的欧阳诚；另一个是被害人的亲儿子、邬家的长子邬洋洋。但是两人对警方的所有调查都矢口否认，甄别欧阳诚和邬洋洋是否涉案成为侦破这一疑难案件的关键。为了解决这个困扰整个案件的难题，市公安局派罗明前来请武伯欣帮忙，用高科技手段为他们排忧解难。 1996年 6月 16日，武伯欣邀请另两位犯罪心理测试专家王克峰、张祖丰一起来到了 T市。案件发生在 1995年 1月 18日下午，市直某单位领导邬志贤一家四口（邬志贤夫妇和二儿子邬红星、女儿邬莲）被犯罪分子用小口径步枪杀死在家中，只有邬家长子邬洋洋幸免于难。邬家一家四口被杀，是邬洋洋 1月 19日发现的案情，当时就报了案。 案发后，公安局接警立即出动，对整个现场进行了严密控制。刑事警察对现场进行了细致的勘查。勘查查明：邬家从院门到住室的门窗完好，没有发现任何破坏痕迹；各种门锁也完好，属自然开启；邬家现在只有邬洋洋一人幸存，具备正常开门入室的条件；在对邬志贤的司机调查时，司机说，邬志贤下午下班后，是他将邬志贤送到家门口才离去的，没看到有尾随者，所以可以排除作案人尾随作案的可能。作案用的小口径步枪是邬家的。 4名被害人中弹 6枪，但是，除去枪里还留有一枚弹壳外，对现场进行清理却没有发现另外 5枚弹壳；勘查人员在现场发现，翻动最厉害的邬志贤的卧室和放小口径步枪的柜门上，留有很多邬洋洋的新鲜指纹。 在对外围进行排查时又发现了不少问题：邬志贤的邻居反映，邬家养着一条恶狗，外人即使在他们家院墙外走动狗都会发出狂吠，吓得小孩子都不敢从他家门前过。案发这天，他们都没有听到狗叫声，估计没有陌生人进入他们家里，在家的都是熟人。勘查人员在邬家的阳台下面找到了 4枚弹壳，加上枪内发现的一枚弹壳，还有一枚弹壳没有找到。弹壳在不同的现场被发现，引起了办案人员的注意，为了慎重起见，他们又把这些弹壳送权威部门鉴定，证实这些弹壳都是犯罪现场的小口径步枪所射出的。没想到，那最后一枚没有找到的弹壳，却自己跑出来了。警方认为这是一起报复杀人案，所以认为凶手对躲过这一劫的邬洋洋一定还会再下毒手，为此，在没有破案之前，警方对邬洋洋采取了非常严密的安全保护措施：邬洋洋受了惊吓需要疗养，就为邬洋洋在一家高级宾馆包了一间房， 4名刑警轮班 24小时保护他。但是， 1月 20日，第 6枚弹壳却在邬洋洋的床上被发现了。 对在邬家阳台下发现的弹壳，邬洋洋说可能是 1月 18日也就是案发那天上午，他在家和弟弟用枪打鸟时掉下阳台的。邬洋洋的弟弟已死，无法对证他的话。但是，经过调查，与邬家住得非常近的邻居们都说，当天上午没有听到枪声。掉在邬洋洋床上的这枚弹壳，经过技术鉴定，证明也是由犯罪现场的那支小口径步枪射出来的。邬洋洋对这枚弹壳的发现说不清，他说这可能是他父亲过去打的，现在从他身上掉出，也还可能是罪犯放在床上用来威胁他的。但是，邬洋洋在被保护期间的住处，除去公安人员再没有他人知道，也不可能有别人进来。 邬家长子会是枪杀父母弟妹的凶手？作案人用的小口径步枪不是连发的，击发一发子弹后，需重新装填子弹。但是，现场发现的那支小口径步枪枪膛里的一枚弹壳没有退出，作案人欲做下灭门大案，应知道邬家长子未遭毒手，应退出弹壳，装上新弹。现场勘查邬家门上的锁孔没有遭到破坏的痕迹，说明罪犯是用钥匙进入邬家的，而有邬家钥匙的只有邬家的五口人，其中 4人已死。小口径步枪的枪与子弹是分离的，如果不是熟人，很难了解到邬家有枪，并将枪弹合一，杀害了邬家四口人。邬洋洋没有打电话向公安局报案，而是打电话给单位保卫科报案。等警方赶到现场时，邬洋洋双手举着枪说这就是杀害他们一家四口的凶器。但是，当时尸体却是用被子盖着的。刑侦人员赶到现场检验尸体，才确认死者是被小口径步枪打死的，邬洋洋怎么知道小口径步枪是杀人凶器 ? 邬洋洋的疑点越来越多。 欺骗的行为就是飞蛾扑火的过程（二） 在此后的一年半时间里，专案组行程达两万多公里，传讯和调查了 4000多人，随着一条条线索被否定，一个个作案嫌疑人被排除， 1996年初，一个叫欧阳诚的人进入了专案组的视线。 案发当天邬洋洋的活动更是让人觉得反常：法医根据尸检鉴定案发时间为18日下午 5时 20分到 6时 10分左右。对这段时间里的活动，邬洋洋说下午的时候他一直在附近商场和公园里溜达，但是没有人证实在这个时间段内见到过邬洋洋。有人反映说他们曾经在邬洋洋说的这些地方见到过邬洋洋，但那是在 19日上午，也就是案发的第二天。如果证人说的属实，那么邬洋洋一定撒了谎。他为什么要说谎呢？这一定是为了排除自己有作案时间的嫌疑。邬志贤的亲戚们介绍，邬洋洋从小在姥姥家长大，个性孤僻，受压抑，对父母没有更深的感情。1993年，邬洋洋未经父母同意就从朋友处借了两万元做生意，因为做生意赔了本，无力还债，经济陷入困境，案发前一个阶段到处找人借款，但没有借到，和他有交往的人反映邬洋洋心情非常焦躁，动不动就和人发火。他找的对象门不当户不对，邬志贤很有意见，多次说邬洋洋如果和这个姑娘结婚就声明和他脱离父子关系。为了在这些问题上得到解脱，邬洋洋有铤而走险杀人的可能。 1月 18日下午 5点 40分左右，邬洋洋打电话给在舅舅家的弟弟邬红星要他赶快回家有事情要说。几分钟后，又给舅舅打电话，让舅舅催促邬红星回家。他为什么这样急着催邬红星回家 ?1月 18日下午，邬洋洋给邻居打电话，说他把钥匙丢在了他的商店里，开不了门，晚上就不回家了，到他姥姥家去住。 1月 19日下午，邬洋洋才在他的商店找到了钥匙，打开家门，发现了案情。 案发后不久，公安机关就对邬洋洋解除了活动限制。回到家里后，邬洋洋天天酗酒，每天都要找小姐。办案人员抓了邬洋洋两次嫖娼的现行，对他进行了处理，发现他情绪变化无常。专案组对邬洋洋审查了十多次，每次邬洋洋都矢口否认自己杀人。邬洋洋身上疑点很多，但在案情讨论会上，大家对侦查思路提出了很多的想法，综合现场勘查的情况，对作案嫌疑人的犯罪心理提出了不同的看法：由于当时在案发现场的人很多，现场的痕迹大部分被破坏，没有取得有价值的足迹，也没有取得有价值的指纹，作案用的凶器都是邬家的，门锁上没有发现破坏的痕迹，基本可以排除外人作案的可能。但是从另一方面考虑，邬志贤当领导时间较长，一定会得罪几个人，当然，还有工作上的矛盾，也可能带来灭门之灾。因此警方锁定了几个作案嫌疑人，由于没有充足的证据，不敢轻易进行传讯。但这并不能完全排除他们有作案的可能。 在此后的一年半时间里，专案组行程达两万多公里，传讯和调查了 4000多人，随着一条条线索被否定，一个个作案嫌疑人被排除， 1996年初，一个叫欧阳诚的人进入了专案组的视线。欧阳诚，男， 39岁，本市 Q县人。 1989年邬志贤在 Q县当县委记时， 32岁的欧阳诚是乡党委书记，正是干事创业的好时候。一个偶然机会欧阳诚认识了从内地来 T市做生意的顾辉。顾辉是个大老板，是当时市里有名的电器代理商，不知道为什么欧阳诚和顾辉特别有缘，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吃吃喝喝，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有一天，欧阳诚和顾辉喝酒喝得非常痛快，都喝得酩酊大醉，欧阳诚就向顾辉诉说了他心中的烦恼。原来，欧阳诚能当上乡党委书记多亏了有岳父的栽培，妻子说一欧阳诚从来不敢说二。这两年欧阳诚在仕途上一帆风顺，青云直上，但是在家里特别是在夫妻生活上却是不尽如人意。顾辉听完欧阳诚的牢骚，没有多久，顾辉就给他找了一个情人。顾辉给欧阳诚找的情人在顾辉的公司里当文秘，人年轻长得也漂亮。有了情人欧阳诚马上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工作也积极了，乡里的各项工作都名列全县的前茅。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没过多久，欧阳诚养情人的事就被妻子知道了，妻子闹到了邬志贤那儿。欧阳诚对邬志贤的仇恨，主要是因为对他的处理竟然是开除公职。他认为对他的处理过重，像他这种情况，当时在县里有两起，另一个领导仅仅受了个纪律处分，而他却丢官罢职，这对他太不公平。而这过重的处理是邬志贤的主意，因为邬志贤和他的老岳父是非常好的朋友。妻子先是和欧阳诚离了婚，而后对他的处分就下来了。这样一来，欧阳诚的前途全完了！被开除公职后，欧阳诚就投靠了顾辉，帮助顾辉把生意做得更大。顾辉为了感谢他，给他出资在呼和浩特市搞了一家夜总会，生意做得特别红火。夜总会不是什么人都能开起来的，时不时的总有那么两个人找事，欧阳诚就养了一帮打手，出入都有两个保镖跟着，俨然是一副老大的派头。 欺骗的行为就是飞蛾扑火的过程（三） 一年零 5个月过去了，除去把欧阳诚纳入了侦查视线，再也没有其他收获。目前专案组锁定的作案嫌疑人就是邬洋洋和欧阳诚，但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是凶手。 欧阳诚身上的嫌疑有：欧阳诚在各种场合多次说，早晚要让邬志贤得到报应。但是近两年不知为什么又和邬志贤走得很近，两人频繁往来，欧阳诚是邬家的座上客。这不能不让人怀疑他是先麻痹邬志贤，掩人耳目，然后找机会杀害邬志贤。据知情人介绍，案发的那两天欧阳诚就在本市。专案组也查到了 1月 17日到 1月 19日欧阳诚所住宾馆的登记记录。问他在本市有什么事时，他反问专案组说没有事就不能来住吗？还振振有词地说他这是为本市旅游宾馆业的发展做贡献。当专案组问及他 1月 18日下午到晚上的时间在做什么时，欧阳诚说他上午在邬家和邬志贤喝了两杯酒，头有点发晕，就回到宾馆睡了，一直睡到晚上 9点才从床上起来，到街上夜市吃了点饭，又回到宾馆休息。 专案组在邬家的酒具上提取到了欧阳诚的指纹。根据调查到的相关情况，邬志贤在死前的活动是这样的：上午上班的时候接到了欧阳诚的电话，两人约定上午在邬家喝酒。上午喝酒时因为邬志贤下午还有会，就没有多喝，而欧阳诚喝了有 4两酒。喝了酒，邬志贤休息一会儿就上了班，会议开到下午 5点就散了， 5点 10分，邬志贤坐车从单位回家，回家后就遭到了凶手杀害。从这一点可以说欧阳诚是邬志贤死前接触到的嫌疑最大的人。但是没有证据能证明是欧阳诚杀了邬志贤。 一年零 5个月过去了，除去把欧阳诚纳入了侦查视线，再也没有其他收获。目前专案组锁定的作案嫌疑人就是邬洋洋和欧阳诚，但都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他们是凶手。案子的侦破到了十字路口，何去何从成了大家心中的难题。必须尽快对邬洋洋和欧阳诚是否涉案进行甄别，成为能否侦破这一疑难案件的关键。就这样，刑警大队长罗明专程到北京请来了武伯欣等专家。在对心理测试理论的实践中，武伯欣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心理测试仪不是“测谎仪”，而是通过语言唤起被测人的心理反应，进而才出现生理反应。被测人可以不回答问题，但一般测试游戏中对象被测试时，所谓的谎也就是“逃避”，它是在第二信号使大脑重现映象之后才会出现，然后才会产生生理反应。武伯欣深知在这个案件中对作案嫌疑人进行犯罪心理测试是重要的一环，更是对犯罪心理测试技术的一次考验，因此，他们更加细心地做好准备工作，保证万无一失。测试前，他们根据警方介绍的案情，特别是案发后调查得到的许多细节，对此案进行了犯罪心理行为痕迹的动态分析，设身处地描摹作案人当时的心理，进而透视整个作案过程，科学地编制测试题目，科学地选定测试环境和时间。 6月 18日检察机关提审邬洋洋，公安机关根据武伯欣的要求在预审室里简单地收拾出了一个心理测试室。几根粗细不同的电线，把作案嫌疑人和心理测试仪串联在一起，计算机屏幕上立即呈现出了代表脉搏、皮肤电、呼吸的红、蓝、绿3种颜色的图谱曲线。邬洋洋第一个走进测试室。邬洋洋瘦高个，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斯斯文文的像个教师，但是头上一块引人注目的斑秃，无疑破坏了他的整体形象。武伯欣从邬洋洋的言谈举止中断定他是个黏液质性格的人，这种人有事爱在心里窝着，不轻易暴露，看上去不动声色，内心里却波浪翻滚。在对邬洋洋进行测前谈话时，武伯欣有意和他谈了一些轻松的话题，在例行了姓名访问后，和邬洋洋拉起了家常：“你的头发掉了不少呀！”邬洋洋用手分开头发，低下头让武伯欣看：“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这一段时间就是爱掉头发。你看，我头上有四块斑秃。”听了邬洋洋的话，再看一看邬洋洋的头上，武伯欣心里一惊：头上明明是一块斑秃，却说成有四块斑秃，说明邬洋洋心中认定头上有四块斑秃。凶手杀了四个人，邬洋洋说自己头上掉了四块头发，莫不是其中有某种对应关系？武伯欣就问：“你心里有事吧，睡不好觉吧？”“睡不好，天天喝酒！”“喝多少？”“一斤吧。”“睡不着都想什么呢？”“没想什么。”但是邬洋洋脸上却掠过一丝惊恐。武伯欣暗想：如果这案子是他干的，他应该睡不安稳。被杀的是自己的亲人，每当他闭上眼睛，一个人一个人都会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中出现……生活在谎言之中，你可以欺骗别人，但你欺骗不了自己，很可能要用酒精麻醉自己以求得到解脱。武伯欣和邬洋洋进行测前谈话，告诉他对心理测试题可以答“是”，也可以答“不是”，也可以保持沉默。看邬洋洋低着头沉默不语，武伯欣加重了提示的语气：“邬洋洋，我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邬洋洋点了点头。 欺骗的行为就是飞蛾扑火的过程（四） 邬洋洋作案是为了经济上的事，下午 3时后至 7时前他在作案现场；用小口径步枪将邬志贤、海娜、邬莲、邬红星杀死；向邬志贤、邬红星头部各打两枪，向海娜、邬莲头部各打一枪；邬洋洋作案时先后用被子遮盖死者，并用拖把除去地面的血迹。 随即开始测试。 测试：你是叫邬洋洋吗？ 回答：是。 测试：你今年是 25岁吗？ 回答：是。 这时，在计算机显示屏上，邬洋洋的各种图谱曲线显示平稳。 测试：去年 1月 18日下午邬志贤一家四口人被杀的事，你是否知道？ 回答：是。 计算机屏幕上图谱曲线有了变化，但变化很小。 测试：你怀疑这个案子是谁干的呢？ 回答：不。 测试：你知道这个案子是谁干的吗？ 回答：不。 测试：这个案子是你干的吗？ 回答：不是。 显示屏上图谱曲线又有了变化，但变化实在是太小了。 测试：这个案子是一个人干的吗？ 回答：不是。 测试：这个案子是两个人干的吗？ 回答：不是。 测试：这个案子是 3个人干的吗？ 回答：不是。 测试：这个案子是 4个人干的吗？ 回答：不是。 刚才变化异常的曲线慢慢地变成一条直线。 测试：案犯杀人，是因为工作上的问题吗？ 回答：不是。 测试：案犯杀人，是为了经济上的问题吗？ 回答：不是。 计算机显示屏上的图谱曲线出现了这次测试中的最强反应，可以明显地看出来。根据惯例对邬洋洋进行了第 3次测试，这是测试的全部问题。 测试：你知道去年 1月 18日下午，邬志贤一家四口被杀的事吗？回答：应该知道。 测试：你怀疑这个案子是谁干的吗？ 回答：不。 测试：你知道这个案子是谁干的吗？ 回答：不。 测试：你看见这个案子是谁干的吗？ 回答：没看见。 测试：这个案子是你干的吗？ 回答：不是。 测试：这个案子是你一个人干的吗？ 回答：不是。 测试：这个案子是两个人干的吗？ 回答：不是。 测试：这个案子是 3个人干的吗？ 回答：不是。 测试：这个案子是 4个人干的吗？ 回答：不是。 测试：案犯杀人是为了工作上的问题吗？ 回答：不是。 测试：案犯杀人是为了经济上的问题吗？ 回答：不是。 测试：案犯杀人是为了婚姻上的问题吗？ 回答：不是。 测试：案犯杀人是因为家庭矛盾吗？ 回答：不是。 测试：案犯杀人是为了女朋友吗？ 回答：不是。 测试：案犯杀人是为了争家产吗？ 回答：不是。 测试：案发时，你是在内蒙古医院吗？ 回答：不在。 测试：案发时，你是在蒙文印刷厂吗？ 回答：不在。 测试：你记得案发时你在哪里吗？ 回答：不。 测试：你是在天元商厦吗？ 回答：不在。 测试：你是在自己家里吗？ 回答：不在。 测试：你是在民族商厦吗？ 回答：没有。 测试：案犯杀人时，是先杀的邬红星吗？ 回答：有可能。 测试：案犯杀人时，是先杀的邬莲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杀人时，是先杀的邬志贤吗？ 回答：可能。测试：案犯杀人时，是先杀的海娜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杀人时，最后杀的是邬志贤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杀人时，最后杀的是海娜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杀人时，最后杀的是邬红星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杀人时，最后杀的是邬莲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杀人时，邬志贤打你了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杀人时，海娜逃跑了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杀人时，邬莲呼救了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杀人时，邬红星用刀扎你了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你是向海娜身上补枪了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你是向邬志贤脑袋上补了一枪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你是向邬莲脑袋上补了一枪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你是向邬红星脑袋上补了一枪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用被子把死人盖上是出于习惯吗？ 回答：也许。 测试：案犯用被子把死人盖上，是怕被人发现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用被子把死人盖上，是不愿看到死者的样子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案犯用被子把死人盖上，是为了破坏现场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作案后，案犯是以为不会被公安机关发现吗？ 回答：不知道。 测试：你今天说的都是实话吗？ 回答：是的。 武伯欣等三位专家对测试的结果讨论后认为：由于邬洋洋长期酗酒，加之吃饭、睡眠都不正常，身体很虚弱，因此反应弱是必然的。但对关键问题的反应还是比较强烈的，根据反应强度的不同计算，测试对应率为 75％以上。因此，他们认定邬洋洋就是此案的作案人，并且是一人作案。 武伯欣向警方描述了测试得出的结论：邬洋洋作案是为了经济上的事，下午3时后至 7时前他在作案现场；用小口径步枪将邬志贤、海娜、邬莲、邬红星杀死；向邬志贤、邬红星头部各打两枪，向海娜、邬莲头部各打一枪；邬洋洋作案时先后用被子遮盖死者，并用拖把除去地面的血迹。 欺骗的行为就是飞蛾扑火的过程（五） 根据欧阳诚所提供的地点和相关人，警方调查证实后排除了他的嫌疑。同样，对邬洋洋也进行了测试后的讯问谈话。武伯欣首先向邬洋洋宣布了对他的测试结论：你就是作案人 !很多人说这样就可以排除欧阳诚作案的可能了，也不用测试他了。但是，武伯欣说既然对他有怀疑，就要对他测试，通过测试才能排除他的作案嫌疑。对欧阳诚的测试还是由武伯欣主持，张祖丰负责仪器操作和测试记录。 坐在测试椅上的欧阳诚让人看上去就知道是一个商人，老成持重的模样给人第一眼的印象就是老谋深算，坐在那儿看着大家为他一人忙活他似乎很有些得意。昨天下午，公安局来电话让他今天来专案组一趟，到了专案组才知道是要为他做犯罪心理测试，他当时就有点蒙了，他问专案组的人怎样测试，专案组把大致情况给他介绍了一下，他就很有把握地说：“可以，我也长长见识！”坐在测试椅上，看到武伯欣在打量他，他就不自然地笑起来：“把我测试完后，我能不能请你们帮忙对我的员工测试一下？”“可以，这要等我们把这些工作做完。”武伯欣说。 一切准备就绪，还是使用测试邬洋洋一样的试题。但是，除了在“你记得案发时你在哪里吗？”这一问题有明显的反应外，对其他问题的反应都很正常。连续测了 3遍， 3遍都是一样。武伯欣严肃起来：“欧阳诚，说实话，案发的那个时间你在哪里？你要是说不清楚，恐怕你今天就走不了啦！”这句话，立即震住了正在嬉皮笑脸的欧阳诚。他呆坐在那儿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脸涨得发红，半天总算憋出一句话：“我说了就可以走了？”“对！”武伯欣说得斩钉截铁。 原来，那天晚上欧阳诚并不像他说的那样在宾馆里睡觉，而是和顾辉约好了晚上吃饭，谈一笔生意。 6点不到，两个人就早早吃完晚饭，来到夜总会叫了两个小姐开了房鬼混。邬志贤一家被害的消息传出来，他就估计着警方会找他的事，在邬志贤被害的时间里他正在和顾辉与小姐鬼混，把邬志贤被害时间内的活动说清了，和小姐鬼混的事就说不清了 !如果传出去能不影响他的生意吗？他就决定一口咬死正在宾馆里睡觉。根据欧阳诚所提供的地点和相关人，警方调查证实了欧阳诚的说法，排除了他的嫌疑。 同样，对邬洋洋也进行了测试后的讯问谈话。测试后的讯问谈话是犯罪心理测试技术一个重要的技术阶段。武伯欣首先向邬洋洋宣布了对他的测试结论：你就是作案人 !内蒙古的 6月，天气根本不算热，武伯欣刚宣读完，邬洋洋的大汗珠子马上就从脸上滚滚而出，衣服也湿透了。张祖丰说：“我还从来没见过这样能出汗的人。”一直在一旁观看的王克峰教授也说：“一看到这大汗淋漓，我就放心了，肯定是他！” 离开测试室没有半个小时，邬洋洋就主动供述了作案动机、作案过程：为了挣到更多的钱，我想在市里开个门市做生意，找我爸、我妈要本钱他们不给我，我就向朋友借了两万元钱。没想到门市不仅没有赚到钱，还把我积攒的一些钱也赔进去了。 1995年春节前，朋友找到我说他过了春节结婚，要用钱，让我把钱还他。但是，钱早被我赔光了，我怎么还他？找爸爸妈妈借吧，怕他们不借给我还会讥笑我没有能耐。我想，家里有那么多财产，如果他们都死了，这些财产就全由我当家作主了。所以我就决定用枪杀害我们家 4口人。 1995年 1月 18日那天下午，我早早地就回到了家里。到家后我发现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了杀人的冲动，就进入爸爸的卧室里，把小口径步枪从柜子里取出来，又打开爸爸的写字桌抽屉，从里面把子弹拿出来装到枪膛里，然后就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等着人回来。我一点也没有害怕。就坐在沙发上等人。等人的时候，想的就是怎样把人杀掉，又怎样不被人发现。 5点刚过，我爸回来了。我听到汽车的刹车声后，就躲到了邬莲的房间里。进家后我爸先换了拖鞋，然后就走进了客厅里，我手里拿着枪，光着脚悄悄地跟在他后面，看他走到卫生间门口要进去方便，趁他用手拉卫生间的门时，我瞄准他的后脑勺开了一枪。他立刻倒在地上，趴的姿势是脸朝下，可能是受枪的冲击力，他没有回头，往前一趴就死了。我走上去，对着他的后脑勺又放了一枪。完了以后，我提着他的肩膀，把他拽进卫生间里，拿出一条棉被盖在他身上。然后走出卫生间，把卫生间的门关上，又回到了邬莲的屋里。 没有多大一会儿，我妈从外面回来了。她手里拎着一捆蔬菜和一袋馒头，进了屋没有做什么，而是先把手中的东西放进厨房里。我已经在邬莲屋里对她瞄准了，当她走出厨房来到邬莲房间边的洗衣机旁时，我冲着她的后脑勺开了一枪。 欺骗的行为就是飞蛾扑火的过程（六） 凶手邬洋洋先是由于对这个家庭没有感情基础，再是因为对父亲仇恨，两种因素的共同作用把他这样一个文质彬彬的人推上了杀亲的道路。这对人们有着极其重要的警示作用。 快 6点的时候，邬莲从外面进来了，手里拿着衣服和书包。我趁她进门低着头换拖鞋的时候，悄悄地走过去，冲着她的脑顶开了一枪，她一点反应也没有就倒在地上。我拽着她的脚踝把她拖到她住的屋里，然后把她的衣服和书包收拾了一下，放在了她的尸体旁边。把这三个人杀完后，我用拖把把地拖干净，还仔细地把血迹擦拭了一遍。然后，我来到邬莲的房间里等我弟弟。 在邬莲屋里等我弟弟的时候，我用眼扫了邬莲一下，发现邬莲的眼睛瞪得很是吓人，我知道那是邬莲对我有意见，死不瞑目。想一想我们一家人在一起的时候，我还是真疼我这个妹妹的，我再也不能忍心看下去了，就到我爸爸住的屋里抱过来一床被子盖在了她身上，我又用手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她的脸。 6点过后，我弟弟也回来了。进了屋，他也没有换拖鞋就往屋里走。我从邬莲这屋里冲出去，照他的后脑勺打了一枪，他栽倒在地上之后，我又朝他的头上补开了一枪，枪口离他的头很近，不到 10厘米。 四个人都打死完之后，我把枪放在卫生间的浴盆里，用水冲洗了一遍，我知道这样做警察就没法提取我的指纹了。我又用拖把把屋里的地板拖了一遍，直到我认为干净了为止。然后，我又到爸爸屋里，把屋里的东西弄得零零散散的，让人看后好像是被盗了。出门的时候是用手拿着拖把倒退着走出家门的，这样做是为了防备留下足迹。到家门口后，我把拖把放在门后，带上门，就离开了。 大约是晚上快 7点的时候，我先是骑自行车到了朋友家，在朋友家海阔天空地聊了半个小时的闲天，离开他家到我姥姥家，见到了我二舅，二舅问我吃过饭没有，我说没有，他就让我到他家吃了饭。吃饭的时候，我表弟大海对我说我弟弟刚才还在这儿，刚回家。我又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是要问我弟弟在不在，家里没有人接，我就和大海一块出去看歌舞演出去了。 邬洋洋供述完作案过程，又主动供述了作案原因。别人都说我爸是个成功人士，凭自己的本事当上了大领导，其实不然，在我眼里他是个既卑鄙又肮脏的人，为了得到提拔，他竟然当了市委书记的干儿子。我上初中那年，我爸当县委书记，我们全家都住在市里。春节，我爸带我到市委书记家拜年，硬让我喊市委书记的女儿“姑姑”，她和我一般的年龄，并且和我一个学校、同班学习。我感到非常难堪，不愿喊，但是看到我爸爸那恶狠狠的眼神，我只好委屈地喊了两声，从那时候起，我从心里就恨上了爸爸。就那样，回到家里我爸还是恶狠狠地打了我一顿，用铁锹把打的，把铁锹把都打折了。但是，我妈一点也不阻拦，反在旁边替我爸鼓劲，说我欠打，打了就长记性了。我就想，长大我有能力了，一定要杀了我爸妈。 “你为什么杀了你妹妹和你弟弟 ?”武伯欣问。邬洋洋向刑警要了一根烟点燃，猛吸了一口，长长地出了口气又说了下去：我妹妹是个狐狸精，我好多次挨打都是因为她。前年我谈了个对象，是个营业员，长得非常漂亮，因为她家都是老百姓，我没敢告诉家里人，我妹邬莲不知道用的啥手段，把我女朋友家的情况打听得一清二楚，还告诉了我爸和我妈。结果，我爸告诉我说必须和她分手，不和她分手，我爸就声明和我断绝父子关系。我不同意分手，我爸就打我，把我打得跑到了大街上。我和女朋友分手的时候，我们俩抱在一起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