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个人

瞧,这个人 瞧，这个人 他是附近工地上的一个工人，也是奶奶的杂货店的常客。第一次见他，便是在帮奶奶看店的时候。 他拎着一个桶来买了七瓶啤酒，付钱时，我注意到他左手中指上还带了一个银质的戒指，似乎挺旧的了，有一些黑黑的污垢，确实的反复的花纹更清晰可见。在傍晚清亮的阳光下，折射出浅淡迷离的光影。 他总是在傍晚的时候拎着桶来买七瓶啤酒。晚饭后，再来打一个长途电话，买一包三块钱的烟。后来渐渐熟了，他便坐在电力和我们以前聊天，看电视。我们打样了，他便踱步回到施工队的临时住处。 有一天晚上，爸爸出去打麻将，我便突然好奇地问他怎么不出去娱乐娱乐，他一直浅笑的嘴角似乎在那一瞬间凝住了，忽然地头凝视着那枚戒指，右手下意识的摸索上面的纹理，过了好久才再说出话来，，他轻轻的说:“我发过誓，这辈子都不会再碰这些东西。”然后他又沉默了，我猜想大概是有什么渊源的，便也不开口，气氛一下子凝重了起来。又过了好久，他浅浅的说:“一切都过去了。”他的语气平淡如水，仿佛是在客观的陈述别人的事，他缓缓的抬头，斜靠在柜台上的脊背挺了挺，又那般熟悉的笑了。我却忍不住想象那是怎样一段渗透着血泪的年少往事，办案子如此凌厉的线条柔化成这么温润的笑啊。 “别这么看我，我本就是个‘温柔’的人啊……”他调侃般的笑了。 虽说他笑地玩世不恭，但话却是真的。 上次我买了一些富贵竹，他狐疑的问我买那作甚，我解释说是要放在家里的花瓶里的，他原来如此般地点点头，却又是一副了不起的情。 “你们家怎么才种竹子啊，我来泼最喜欢这种花花草草了，我就帮他在院子里弄了块小花圃，就在我们房间的窗口，好大一块，每次我回家就带点花苗啊、草籽啊什么的回去，上次回去时，最长的一棵已经长到二楼的窗口了。” 这时，他突然停住了，眼睛微微的眯着，远远的眺望着什么，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月明星稀的黑夜，只听他喃喃的说道，月亮又要圆了…… 我依稀的记得，他曾说过这个中秋他要到另一个镇子上去造厂房，大抵是回不去了。 后来，据说他请了一个假回家了，我也就再也没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