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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家夫妻

2018-02-04 3页 doc 13KB 9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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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家夫妻郝家夫妻 小时候最怕鬼,白天不怕晚上怕,尤其是月黑加阴天的时候,更怕。夏天,一家人在院子里吃晚饭。这时,最担心娘遣我去堂屋拿东西。堂屋是百年老屋,有几个人在里面过世。大人遣了,又没有办法,还不能直说怕鬼,怕一说,鬼真的生气了会马上显形吓人。总是先喘气不匀了,拿了物件也是一下跳到门外。但是后来,对这栋老堂屋我怕得不是那么厉害了,原因是有了一处更怕的地方:我家的紧邻,挨门的郝家。郝家在我们李楼村是外姓,只有一家,辈分却高,虽然都还不到五十岁,我得喊郝爷爷郝奶奶。我家处在我们村惟一的南北大胡同的北头西面,郝家是从北头数西边第二家,...
郝家夫妻
郝家夫妻 小时候最怕鬼,白天不怕晚上怕,尤其是月黑加阴天的时候,更怕。夏天,一家人在院子里吃晚饭。这时,最担心娘遣我去堂屋拿东西。堂屋是百年老屋,有几个人在里面过世。大人遣了,又没有办法,还不能直说怕鬼,怕一说,鬼真的生气了会马上显形吓人。总是先喘气不匀了,拿了物件也是一下跳到门外。但是后来,对这栋老堂屋我怕得不是那么厉害了,原因是有了一处更怕的地方:我家的紧邻,挨门的郝家。郝家在我们李楼村是外姓,只有一家,辈分却高,虽然都还不到五十岁,我得喊郝爷爷郝奶奶。我家处在我们村惟一的南北大胡同的北头西面,郝家是从北头数西边第二家,他家的堂屋北墙就是我家南院墙的一部分。他家的茅子(厕所),就靠在他们的堂屋西山,郝奶奶的个子比她的丈夫还高,她去厕所我们在院子里会看到她挽着髻的头顶。忘了是几月里了,只记得是一个仍然有些热的秋天,还不到吃晚饭的时候,突然就看到郝家的屋顶上站起了一个人,还拿着一个簸箕。郝家是从东北搬来,屋顶也与我们村的不大一样,没有脊,只是一个慢坡。开始也没怎么注意,以为是上去晒什么东西。但是却见那人用手拍起了簸箕,拍一下还扬起声拖着长腔喊一句:这时,娘的声音有些瘆人地说:娘说这是喊魂,魂只要回来人还有救。也就听到了哭声,很单调,是郝爷爷的,瓮声瓮气的。哭声里还带着骂,如。村上的好多孩子,还有抱着孩子的妇女,就挤在郝家的大门口,往里探头探脑地看,还议论。知道郝奶奶是因为一只铜盆上吊的,就吊死在自家的屋梁上,还听说脚下跐着的条凳并没有踢倒,只是偏在了一旁。大跃进,炼钢铁,吃食堂,全村的铁器铜器搜了个净光。各家各户全部断炊,大小铁锅当然是全部收缴,一律吃共产主义的食堂。吃了不长时间,就吃不饱了,但是上面的精神还是昂扬得很,干部们也就不敢懈怠。就发现了郝家屋里有烟冒出,上门一查,郝家夫妇正在家里用一只铜盆煮几块地瓜。干部们没大讲情面,踢翻了铜盆,当然还要没收。郝奶奶不同意,保证以后不再犯,只是求告留下铜盆,说是结婚时娘家陪送的。干部们坚持原则,执意没收,郝奶奶就抓住不松手。抢夺中小脚的郝奶奶就摔倒了,据说是被跺倒的,但是干部们谁也不承认。郝奶奶想不开,趁着老伴清理厕所的一会儿,就寻了短见。魂当然是没能唤回来,为了安慰孑然一身的郝爷爷,那只铜盆很快就还了回来。沸沸扬扬了一阵子,也就归于平淡。只是我每天看见郝家没有脊的屋子,就会想起站在屋顶上拍着簸箕喊的情景。直到有一天晚上,我趁着月明地(我们那里叫月亮为月明地),想跑出去与伙伴们玩玩,就发生了令我害怕的事。实际就是捉迷藏,不过范围是整个村庄罢了。一班孩子分成两帮,一帮守一帮藏,守的是守说好了的一棵大树,藏者在对方大部分分开找人的时候,会突然出现蜂拥摸树,摸到树者即为得胜。我是刚要撒腿出院,却在月光里一下子看到郝家屋西山的厕所上头,影影绰绰有着郝奶奶挽着髻的头在晃。全身的汗毛眼一下子全炸了,一步也迈不动,直到伙伴们拥进院子里来喊我。玩了足足两个小时,月亮都有点偏西了大家才散伙各自回家。只是我从南头一进这条又长又深的胡同,冷清间,那个挽着髻的头又在前边晃开了。一身又一身的小米粒就在身上起,潮水一样。一家一家房屋在月亮里投下弯弯曲曲的影子,就在前面蛇一样游动,而身后仿佛还有轻轻的脚步在跟着。觉得有脚步跟着,也不敢回头。胡同从来没有觉得这样长这样深这样冷过,等到快熬到北头,郝家的那个门对于我更是极怕的一道关口了。还没有到郝家的门,搦紧的心就想象着那个身子高高的、常常会裹着腿、挽着髻的郝奶奶,正圪圪翘翘但却怒气冲冲地从门里走出来。连我自己也想不到,我会突然嚎出一句山东梆子:只是这道门,不到两年之后,在我孩子的心上增加了越发浓重的阴影,就更加难以越过了。郝爷爷,也上吊死了。郝爷爷是在1961年的早春上吊的,还是那根屋梁,还是跐着那个条凳,只是条凳被踢倒了,死得更加决绝。那个黄灿灿的铜盆还在床头上搁着。搁着也是白搁,不要说粮食,已经没有任何吃的东西可以用铜盆来煮了。老伴走了,该轮到自己了。就是不想走也不行了,饥饿面前已经没有任何活路可寻。早一天晚一天已经没有任何区别,延长一天只能徒增饥饿藏家小说 www.cang-jia.com 商申 www.zhenjiangport.com 镇江小说网 的熬煎,不如趁着还有点劲,一了百了吧。只是郝爷爷走时,再没有人能够有力气上到屋顶给他拍着簸箕一声一声地喊魂了。那处小小的院落从此死寂如坟。没有脊,只是一个慢坡的两间矮屋,也慢慢塌圮在风雨之中。如今,那处院落与两间老屋,该是早已不见了踪影,而郝家夫妇,更是在人们的记忆里消失得干干净净了吧, 藏家小说 www.cang-jia.com 商申 www.zhenjiangport.com 镇江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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