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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实之谓美”是儒家美论么?——关于美学、美育的一个理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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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实之谓美”是儒家美论么?——关于美学、美育的一个理论“充实之谓美”是儒家美论么?——关于美学、美育的一个理论 “充实之谓美”是儒家美论么,——关于美学、美育的一个理论 2005年11月03日22:28 王 毅 傅晓微 “美育”的概念引进中国以来,国内很快有人把《孟子?尽心下》的一句“充实之谓美”当成了美育研究引用频率最高的经典命题。海内外学术界不但普遍以之作为“儒家美学经典命题”引用,而且在美学(美育)和思想品德教育论述中,只要涉及“儒家美学”,不止一半的学者就会引述这个命题去证明“德美不分家是儒家以来的传统”。引申出诸如 “德育包括美育”;“美育是德育的手段”„„之类违...
“充实之谓美”是儒家美论么?——关于美学、美育的一个理论
“充实之谓美”是儒家美论么?——关于美学、美育的一个理论 “充实之谓美”是儒家美论么,——关于美学、美育的一个理论 2005年11月03日22:28 王 毅 傅晓微 “美育”的概念引进中国以来,国内很快有人把《孟子?尽心下》的一句“充实之谓美”当成了美育研究引用频率最高的经典命题。海内外学术界不但普遍以之作为“儒家美学经典命题”引用,而且在美学(美育)和思想品德教育论述中,只要涉及“儒家美学”,不止一半的学者就会引述这个命题去证明“德美不分家是儒家以来的传统”。引申出诸如 “德育包括美育”;“美育是德育的手段”„„之类违背儒家美学传统的观念。一些在海内外颇有影响的学者,也常常用“充实之谓美”,来证明自己的某种美学主张?„„不夸张地说,一百年来,“充实之谓美”不管是否是儒家美学命题,都已在千百次的重复中,被美学家、教育家、道德家当做了铁定无疑的美学命题。 由于美学美育界、思想教育界和心理学界都已经形成了对“充实之谓美”的成见,即使今天想沿波讨源,披文入情,还这个并非论美的命题以本来面目,把“充实之谓美”视为儒家美学经典命题,不仅是误读了文本的原意,而且是对中国审美教育传统的扭曲。 “充实之谓美”的旨趣是论善,而非论美 针对本文论题,我们曾花了好几年的时间考察“充实之谓美”的旨趣、语境、涵义,以及《孟子》的主题,《孟子》用“美”的习惯,儒家美学论著的论美术语„„结论是:无论从哪一方面看,“充实之谓美”,都与“儒家美学”毫不相干。首先从“充实之谓美”的语言环境看,原文根本就没有“论美”的意向。这一点,我们在别处已经说过,只是没有讲得很透彻;而且这一点关系到本文的命脉,有必要再次展开讨论。 在《孟子》提出有关“充实之谓美”的一番弘论之前,有一段前奏。大意是:乐正子是孟子的学生。孟子听说乐正子在鲁国从政的事后很高兴。浩生不害见状问:“乐正子是什么人,”孟子说“他有善和信的名声”。浩生不害于是问孟子什么是善,什么是信。孟子就对他作了说明。关于“善信美大圣神”的“六善”,就是在这个背景下说出来的: 浩生不害问曰。乐正子何人也。孟子曰。善人也。信人也。何谓善。何谓信。曰。可欲之谓善。有诸己之谓信。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大而化之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乐正子二之中。四之下也。? 本段论述以人格的“善”为基本点,论乐正子的人品。为了定位乐正子的人品,需要把不同层次的“善”,用不同的概念加以区别和表述,以便给听者以准确的、可比的信息。所以,文中逐一表述的“善、信、美、大、圣、神”的人格层次及其,都是比较和定位“善”的不同层次的标准或曰尺度的概念。按常识讲,孟子论人品的基本标准既然是“善”,在同一语境中,就不可能变成“美”。 东汉赵岐《孟子注》和北宋孙奭的《孟子音义》是引用频率较高的关于《孟子》的注释。而两者对“充实之谓美”的考证,都指示着“充实之谓美”中“美”字的内涵,就是“与善同意”的“美”,而不是美学意义上的美。赵岐的注解是: 己之可欲,乃使人欲之,是为善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也。有之于己,乃谓人有之,是为信人。不意不信也(“意”原作“亿”,按阮校:“廖本、孔本、韩本、考古本‘亿’作‘意’。案《音义》出‘不意’,作‘亿’非也。”据改。)充实善信,使之不虚,是为美人。美德之人也。充实善信而宣扬之,使有光辉,是为大人。大行其道,使天下化之,是为圣人。有圣知之明,其道不可得之,是为神人。人有是六等,乐正子能善能信,在二者之中,四者之下也。? 在这段注解文字里,人格六层次的基础是“善”。以上六层,依次由小善而大善。“信”是“有之于己,乃谓人有之,是为信”。“之”作为代词,只能讲为前文的“善”。“美”则是“充实善、信,使之不虚”。这里“充实”的具体,也是:“善”和“信”。可见“充实之谓美”的核心内容,仍然是“善”。 此外,赵岐把这里的“美人”,定位为“美德之人”。也就是说:“充实之谓美”的“美”,特指“美德”。“美德”一词,初见于《荀子?尧问》。荀子赋予美德的含义是:“其为人宽,好自用,以慎,此三者,其美德也”。可见“美德”的本意,纯粹是关于行为标准的,伦理学范畴的概念,与情趣范畴的“美”,可以唤起美感的“美”,风马牛不相及。 宋孙奭“奉敕校定”赵岐的《孟子注》,以“推究本文,参考旧注,采诸儒之善,削异端之烦”为原则进行考证,直接把孟子“善、信、美、大、圣、神”称为“六善”。并在赵岐基础上,对“六善”的语境和内容,作了更详尽的阐释,也更明确地阐明了“充实之谓美”的论善旨趣: “浩生不害问曰 :乐正子何人也”者,浩生不害问孟子,曰乐正子何等人也,以其见孟子闻乐正子为政于鲁而喜,故有此问之也。“孟子曰:善人也,信人也,”孟子答之,以为乐正子是善人、信人者也,以其有善有信故也。“何谓善,何谓信”,不害又问之,曰何以谓之善,何以谓之信也。“曰可欲之谓善,有诸己之谓信”至“四之下也”者,孟子又答而详为之解之,曰己之可欲,使人欲之,是为善;有是善于己,谓人亦有之,是谓之信。所谓善即仁、义、礼、智也,是为可欲之谓善矣。充实其善,使之不虚,是为美人,故谓之美;充实其善而宣扬之,使有光辉于外,是为大人,故谓之大人;具此善,不特充实于己,而推之以化人,自近以及远,自内以及外,是为圣人,故谓之圣。以此之善,又至经以万方,使人莫知其故,是为神人,故谓之神。凡是六善,而乐正子能善能信,是在二之中,而在美、大、圣、神四者之下也。但不能充实而至神也。? 在孙奭的考证里:“善”被明确地讲为“仁义礼智”;“有诸己之谓信”的“信”,则是“有是善于己,谓人亦有之”,大概是“推己及人”的善;所谓“美”,则是“充实其善,使其不虚”的更高层次的善;自身充实“善”,而且能以身作则,把“善”宣扬于外,就是“大”;使“善”的光芒辉映四方,影响广大,可以称为“圣”;一个人“善”的光辉达到“经以万方,使人莫知其故”的境界,就可以称为“神”了。 孙奭的这段话,进一步证实了:“充实之谓美”所使用的“美”,仅仅是“善”的六个层次之一,只能讲为“与善同意”的“美”。可见在约两千年前,古人就确证了“充实之谓美”这个儒家经典命题中的“美”的内涵和外延,从未脱出“性善论”的范畴,以“善”为基础的人格六层次,都是层层递进,紧密相连的“善”的层次。而后的经注家,并没有推翻这一定见。因此,仅从原文语言环境来看,“充实之谓美”并没有“论美”的意向,因而也没有涉及儒家美学观和美育思想。 关于张载、焦循的“儒家美论说” 从历代经注家的考证中,也能找出支持“充实之谓美”为儒家美论的文字。其中,张载关于“充内形外之谓美”是影响很大的一种。但仔细考察,张载与本文观点并不抵牾,也不见得就支持了“充实之谓美”为儒家美论的观点。 一位我十分敬佩的教授曾对我说:“一个人谈吐儒雅,举止得体,我们不是就会对这个人产生好感或美感吗”,乍一听,这是“充内形外之谓美”最有力的证据,和对本文论点的最大挑战。 对于这一质疑,我们是这么来看的:首先,一个人“谈吐儒雅、举止得体”,的确可以丰富这个人的内在美,增加“人的美”元素。但是,一个人“谈吐儒雅,举止得体”,仅仅是指这个人情趣高雅,譬如出口成章,幽默风趣,待人接物中规中矩。问题是,这些使人产生美感的要素,需要的不是“善、信”,而是不笨的头脑加上良好的教育——由渊博的学识,丰富的想像和高雅的艺术品味,外化为幽默、风趣,出口成章和得体的举止。我们不否认,这样的“充内形外”肯定是美的。 但是,这种“充内形外”的内容,与“充实善、信”毫不相干。譬如电视剧《黑冰》里的郭小鹏和那个境外毒枭,这俩人是全剧谈吐最为儒雅,举止最为得体的两个人。他们是“充内形外之谓美”的典型,还是毫无善信可言的社会渣滓,我们怎样把这两个“谈吐儒雅,举止得体”的人,和“充实善、信,使其不虚”的美德之人联系到一块,相反,最近正在热播的电视剧《亮剑》中的李云龙,不是满嘴脏话,歪戴帽子斜穿衣,充满匪气的英雄吗,所以我们说,“谈吐儒雅,举止得体”可以让人产生美感,但不能由此证明“充实善、信”便能产生美;更不能证明“充实之谓美”是儒家美学命题。 生活中和艺术作品中,我们确实把既善良,又儒雅,又仪表堂堂的人视为楷模。但这只是一种理想。而且,风度气质和举止美,和充实善信的“美”之间,没有必然联系。举止优雅、外貌姣好但缺乏善信的典型也不乏其例。譬如金庸《天龙八部》的慕容复,雨果《巴黎圣母院》的太阳神,莎翁《麦克白》中的麦克白夫人„„ 我们也对其貌不扬,而心地善良的人心存好感,也可以因为好感,与其貌不扬的人之间缩短了心理距离。譬如在《巴黎圣母院》的语境中,撞钟人卡西摩多的形象可谓是丑陋。但在对这个形象的审美心理过程中,我们从不堪入目,到忘了他的丑,到觉得他善良可亲„„这种心理轨迹,大概就属于因为卡西摩多的善良、诚实而“充内形外之谓美”的范例。但不要忘了,卡西摩多并没有因为我们 对他的“美感”的变化,和我们领会了他的善而改变了自己不堪入目的外形。那么,卡西摩多到底是美还是丑,这就又涉及到另一个美学难题:美和美感的异同。 事实上,我们对卡西摩多的审美心理轨迹,是在无意识中,用道德标准衡量他的行为时,对他的一种价值观的认同。但这种价值判断本身,只是伦理视角的认同,我们并没有替卡西摩多整形,卡西摩多作为视觉对象,也没有产生变化。变化了的,是审美主体的主观感受。这种心理变化,可以证明审美心理中掺杂了伦理因素,但如果因此用伦理因素取代审美因素,就会混淆美和美感,美感和道德感之间的界限。赵传在说:“我很丑,但是我很温柔”的时候,自己也知道并没有因为与观众心理距离缩短,自己就变得不丑了。类似例子俯拾皆是。现实中的张海迪,文学作品中的秋海棠,英国科学家史蒂芬?霍金(,,,,,,, ,,,,,,,),都是引起人们的同情或好感,但身体的残缺仍然没有因此而好转。所以,伦理认同和美感愉悦,不好混为一谈吧。 除张载以外,焦循《孟子正义》(以下简称“焦疏”)?是把“充实之谓美”的美,直接讲为“容貌美”的一家。由于焦疏颇负盛名,有的专家认为,孙奭的疏是伪作,不足为训。焦疏之说才可靠。然而,我们在考察了孙疏和焦疏后发现,焦疏讲“充实之谓美”之说,是极不合理,不足为训的;相反,孙疏的解释,反倒更有道理。 焦疏证“充实之谓美”的“美指容貌”的证据,是《诗?邶风?简兮》的一句: “彼美人兮,谓硕人也。”首章“硕人俣俣”,传云:“硕人,大德也。俣俣,容貌大也。”充满其所有,以茂好于外,故容貌硕大而为美。美指其容也。 在古汉语中,实词义项相当多,脱离了词语的语境,判断话语的涵义就成为空话。焦循以《诗经》某个字的讲法,毫不顾及语境,去比照《孟子》“美”的含义,是很难服众的。从《简兮》的“美”和“充实之谓美”的语用环境来看,两者之间,根本没有可比性。《简兮》的内容,“着重在赞美那高大雄壮的舞师。这些赞美似出于一位热爱那舞师的女性”?。在这样的语境中出现的“美”,当然是“指其容”。 再看“充实之谓美”,这是《孟子》在论乐正子品格的语境中出现的。它的旨趣,也只能与人的品格、与人的情操范畴的“美”相关,这个美,只能是“与善同意”的美。所以,“充实之谓美”的美与“彼美人兮,谓硕人也”那个情趣范畴的“美”,用法和含义压根就不是一回事,两个“美”又如何互训,焦疏用《诗经》有一个“指其容”的“美”字,来说明特指人品的“美”也“指其容”,说得过去吗,所以,不但焦循自己在这里的讲法不足为训,而且它从反面证明,就算严谨如焦循者,要把“充实之谓美”的“美”,讲为情趣范畴的,美感的“美”也办不到。 把“充实之谓美”的语境再扩大点看:《孟子?尽心下》全篇总共有两个“美”字。其中“脍炙,与羊枣孰美,”的“美”是典型的“美”的本意:“好吃”。此外,在“充实之谓美”这一判断的前后,没有“美”,以及与美相关的概念。以一个孤立的“美”字断定“充实之谓美”为“论美”的经典命题,是不是犯了“以孤证立论”的忌讳呢, 再说,“充实之谓美”如果是孟子的“论美言论”,至少《尽心下》要有点论美的内容和意向吧,否则就没有“论美”的必要。但笔者注意到,《孟子》的一个语用特点是,主要通过“孟子曰”做发语词,引出一个个具体的,关于善、义的论题。而《尽心下》总共三十六个“孟子曰”提起的述说,始终围绕着“仁”、“义”、“善”的内容及其相互关系,可以说全文的论述中心始终没有偏离过“性善”论。换言之,《尽心下》全篇没有论美的意向和内容。在这种语境中,如果把“充实之谓美”判定为孟子“关于美的论断”,无异于说孟子在以“仁、义、善”为主旨的著述中,偏离了主旨而去论了一句“美”,之后又不明不白地回到了原先的论题。照此推之,就该得出《孟子?尽心下》的论述中心发生了混乱的结论了。这不是等于骂孟子思路不清么, “美”字的古义与先秦儒家论美术语 “充实之谓美”之所以长期被学界理所当然地归入“儒家美学”命题,恐怕在很大程度上源于这个命题的句型结构:“×××是美”。这个句型,容易让人产生一种错觉:觉得它在回答“美是什么”的千古命题。顺着这个思路下去:既然是涉及到了美的本质,那不就是理所当然的“儒家美学命题”了么,不过,这一逻辑思路要成立,必须有一个前提:“充实之谓美”和“美是什么”的“美”,是“同一”的概念。如果这两个“美”的所指,压根就不是同一对象,或者根本就是不同范畴的概念,那么这种推理,就难免使推理者陷入被幻象迷惑而不自知的雾区。 那么,凭什么判断“充实之谓美”与“美是什么”的“美”的异同呢,关于美的本质,以及美与善的异同,是无数哲人争论了几千年而莫衷一是的话题。限于篇幅和论题,我们无意也无力为美、善的异同做严格的界定。但起码有一点,现代汉语的“美”,属于情趣范畴的美学概念;而“善”属于与行为标准相关的情操范畴的伦理学概念。这一点,应该是没有大的分歧的。 现在的问题是,如果“充实之谓美”的“美”的所指,与属于情感,情趣范畴的“美”相同,那么,“充实之谓美”,被看成重要的儒家美学命题还有道理;但如果这个“美”的所指不属于情趣范畴,而是纯粹的情操范畴的伦理学概念,那么“充实之谓美”就根本谈不上儒家美学命题。我们根据许慎的《说文解字》及其段玉裁注对“美”和“善”的讲法,考察了“美”的本义、引申义及其在先秦的用法清楚地看到,“充实之谓美”的“美”是“与善同意”的概念,而不是情趣范畴的“美”。 《说文》“羊部”云:“美,甘也。从羊大”。许慎接着又说:“美与善同意”。段玉裁注“美”字云:“甘者,五味之一。而五味之美皆曰甘,引伸之,凡好皆谓之美。”也就是说,“美”的本义是指好吃。“好”是“美”的第一引伸义,而非激起美感的“美”;许慎在“善”部注美、善、义三者关系说:“‘我’部曰义,‘羊’部曰美„„故此三字皆从‘羊’”。许慎在“我”部解“义”,没有讲“义”与“善”的关系。不过段玉裁为他补出了“义”与善、美的关系:“(义)从羊者,与善、美同意”。可见“善”与“美、义”一样,都可以讲为 “好”?。当然,“好”在汉语中,是一个外延很大的概念,几乎表示“肯定”的意见,都可以笼统地用“好”来表述,并且“美、善”都可以包容在“好”里。 但在本文论题中,“充实之谓美”作为“六善”的言语环境,已经规定了“好”的外延。而且,既然“美”和“义”的含义等同于“好”和“善”,那么,当“美”在论“善”的语境下出现,就应该而且只能讲为“善”即“好”和“义”。尤其是,当“善”在表述人品的时候,“美、好、善”等同义,只能归结到伦理意义的“好”,即“善”。譬如我们说某人是“好人”,某某人“好心”,这里的“好”,就是纯粹伦理学意义上的“善”。如果把这个“好”,与情趣范畴的,甚至直观的,美感的“美”等同起来,岂不是可以得出,说某人是个“好人”就等于说某人是个五官端正、四肢匀称的人;说某人是“好心”,就等于说这个人的心脏长得符合比例、对称、,形曲线的审美规则„„ 为了更充分地认识“充实之谓美”并非儒家美学命题,不妨先假定它是儒家美学命题。并由此推论:既然“充实之谓美”确实是儒家美学言论,那么它应该与表现情趣的中国古代美学概念有关,至少,它与先秦儒家美学真正的核心术语“乐”有关吧。为什么从来没有人论及“充实之谓美”与“乐”的关系,也没有人论及这个“美”与阴柔、阳刚、神思、妙悟、兴像、韵味„„等美学概念有相关或相似点呢,这就从传统美学的视角证明,“充实之谓美”不可能是儒家美学经典命题。 先秦“儒家美学”专著,在术语使用上的习惯,也否定了“充实之谓美”是儒家美学命题的观点。学界公认的儒家美学论著,大概有《礼记?乐记》和荀子《乐论》。然而,我们遍查《乐记》?,没有一个“美”~遍查《乐论》?,没有一个“美”~——公认为专门阐释儒家美学美育思想的专著、典籍,反而不使用“美”来表述美学概念,不是正好证明“美”这个符号在先秦儒家那里,并非是用来论“美”的术语么,此外,《史记?孔子世家》中,记述孔子“论美”的文字不少,但恰恰没有使用“美”字为术语;即便是可靠性有疑问,年代也不算晚的《孔子家语?辨乐》和有关孔子教育思想的《孔子集语?六艺》?,也没有一个“美”字。如果孔孟儒家是用“美”为核心术语的,怎么可能在这么多的论述中,恰恰见不到这个“儒家论美”的核心术语呢,既然“儒家美学”是不用“美”论美的,那么“充实之谓美”的那个“美”,又怎么可能成为儒家美学言论呢,再稍稍延伸之,“充实之谓美”,怎么可能代表中国古代美学的传统呢, “充实之谓美”并不“论美” 前文说过,“美”字在古汉语中义项不少,由此也许还可能提问:有没有可能由于孟子个人的语用习惯,使得“充实之谓美”恰好成为“论美”的命题呢。这种可能性也并非全然不存在。事实上,由于古人在用语上的习惯,造成自己作品中某个术语的特殊用法,也不是个别的。针对这一可能性,我们考察了孟子使用“美”字的习惯。归纳起来,在《孟子》全文出现的全部十七个“美”字,大致可以分为四类。第一类,是与美感的“美”用法基本相同的。计有: 自天子达于庶人。非直为观美也。然后尽于人心。(《公孙丑下》) 口之于味也。有同耆焉。耳之于声者。有同听焉。目之于色者。有同美焉。至于心。独无所同然乎。(《告子上》) 乡为身死而不受。今为宫室之美为之。(同上) 今王畋猎于此。百姓闻王车马之音。见羽旄之美。举欣欣然有喜色而相告曰。吾王庶几无疾病欤。(《梁惠王下》){11} 这几个“美”在语用上的共同点在于,它们都是感官,用于视觉、听觉方面的。也就是说,在《孟子》中,当“美”用于与感觉相关的场合,其含义与现代汉语的美是相同的。 此外,勉强可以与美学意义上的“美”挂钩的“美”,还有下面几个: 棺椁衣衾之美也。(同上) 今愿窃有请也,木若以美然。(《公孙丑下》) 这两个“美”,都用于棺木的质量。赵岐注“棺椁衣衾之美也”的“美”,是与“恶”相对照的:“棺椁衣衾之美恶”。杨伯峻和李泽厚也认为这个“美”是与“坏”相对应的“好”{12}。这个“好”,不是感觉或情感方面的,而是质地、质量方面的。具体说,这个“美”指的是棺椁衣衾质料甚至价格的高低贵贱,其含义是“高贵”。它更多地关乎“礼节”的“礼”。“木若以美然”的意思,是“棺木似乎太好了”{13}。与“棺椁衣衾之美”的用法一样,所谓棺木“太好”,也是指棺木“过分贵重”,死者用这样贵重的棺木,于“礼”不合,直言之,就是说棺木的质地、价格僭越了主人的身份地位。显然这些“贵”的成分,更多是礼节方面的。当然也不排除观感的因素,即审美的因素,所以我们说这个美的用法,勉强能与美感挂钩。 《孟子》第三类“美”的用法,主要是“好”: 五谷者,种之美者也,苟为不熟,不如荑稗。(《告子上》) 公孙丑问曰:“脍炙,与羊枣孰美,”(《尽心下》) 公孙丑曰,道则高矣,美矣,宜若登天然(似不可及也。(《尽心上》) 第一个“美”可讲为“好”、“优良”,即事物的功利价值;第二个是“好吃”,第三个“美”在句中的意思是“道是很高很好的”,与道德标准相关,同时,这个“好”与“善”的意思也已经很接近。 而第四类“美”的用法,全部是伦理范畴的;其涵义也全部是“善”: 孔子曰:里仁为美((《公孙丑上》) “恶,是何言也~齐人无以仁义与王言者,岂以仁义不美也,”(《公孙丑下》) 充实之谓美。(《尽心下》) “里仁为美”的美,也是“善”;“仁义不美”,即是说“仁义不好”。这个“美”,是“与善同意”的“好”;而“充实之谓美”的“美”,与这两个“美”,都属于伦理范畴的用法。到这里,我们清楚地看到:只要涉及伦理标准,《孟子》“美”的用法,都是“与善同意”的。比较下面一组“美”的用法,可更清楚地看出这个特点。 牛山之木尝美矣,以其郊于大国也,斧斤伐之,可以为美乎,是其日夜之所息,雨露之所润,非无萌蘖之生焉,牛羊又从而牧之,是以若彼濯濯也。人见其 濯濯也,以为未尝有材焉,此岂山之性也哉,虽存乎人者,岂无仁义之心哉,其所以放其良心者,亦犹斧斤之于木也, 旦旦而伐之,可为美乎。(《告子上》) “牛山之木尝美矣”和“斧斤伐之,可以为美乎,”的“美”,如果从“直观”的角度理解,很容易看成美学意义上的美。但是,这段话是孟子用来证明:人心本来的“善”,好比“牛山之木”那样“茂密”,如果不注意养“善”,反而象砍伐树木一样消耗它,善心就会像林木一样变少了。因此,这里的“美”,旨在说明“人之初,性本善”。美的含义,主要是数量意义的:“多”和“盛”;更重要的是,这个例子是围绕“善”,论证“善”的旨趣的话语。只有视为“与善同意”的“美”。才不会违拗文本原意。 概括孟子用“美”习惯,不难看出:孟子表述感官、感觉的思想时,“美”字与美感的美是同一的概念;而在表述与伦理道德相关的思想时,“美”与“善”是同一的概念。这个习惯本身也告诉我们,“充实之谓美”不是论美的命题。 此外,杨伯峻在《孟子词典》的统计中,把《孟子》全书,,个“美”字中的,,个“美”统统归入“美好、美丽”一类,惟独把“充实之谓美”单列出来,称为“孟子所用术语”{14}。姑不论杨伯峻笼统地归“美”为“美好、美丽”,与本文观点还有出入,仅凭他单独指出“充实之谓美”是孟子所用术语,起码说明他看到“充实之谓美”中“美”的用法,与一般意义上的“美好,美丽”的含义是不同的。 结 语 可见“充实之谓美”的“美”作为“六善”之一个层次,完全没有与“纯属于伦理道德的‘善信’„„区别开来”{15}的意思。简单地说,它就是一个关于“纯属于伦理道德范畴”的论断。所以我们说,学术界不由分说地称之为“儒家美学命题”,无异于强奸孟子。而“充实之谓美”被作为“美善不分家”、“德育包含美育”的钢鞭论据后,又从根本上歪曲了中国儒家美育礼乐并重,即德美并重的传统,从而造成了既使美育受到压制和消解,又使中国传统的礼教即德育遭到简单化,儿戏化的羞辱,对中央政府“德美并重四育并举”的教育方针,形成了很大的阻力。所以我们说,由于“充实之谓美”成为中国美学界认识盲点,产生了一系列恶劣的连锁反应。要澄清中国美学思想的本来样子,有必要透过这个百年美学的盲点,对儒家美学做一番重新的梳理和认识。 注 释: ?许多美学论者都把“充实之谓美”作为“儒家美学”经典命题引述。北大美学室《中国美学史资料选编》(中华书局,,,,,年版)将“充实之谓美”列于孟轲美学的第一的位置,北大杨辛、甘霖(《美学原理新编》);大陆的李泽厚,台湾的冯沪祥都有关于“充实之谓美”是儒家美论的阐释(参阅{15},另见李泽厚、刘纲纪,《中国美学史》,第一卷,第,,,,,,,页;冯沪祥《从中国美学看民族精神》,载《中华易学》(台),,,,年,,卷,期第,,页)。 ?文本据《十三经注疏》,中华书局, ,,,,年影印版,第,,,,页。 ??原文出处同?,另据李学勤主编:《十三经注疏》(标点本)第十一《孟子注疏》,北京大学出版社,,,,,年版断句。 ?(清)焦循撰《孟子正义》沈文倬点校,中华书局,,,,年,第,,,,,,,页。 ?余冠英注译《诗经选》人民文学出版社,,,,,年,第,,页。 ?本文使用许慎《说文解字》版本:《说文解字段注》,成都古籍书店,,,,年影印版;“美”,第,,,页,“善”,第,,,页,“义”,第,,,,,,,页。 ???参阅:《百子全书》第一册,浙江人民出版社,,,,,,,,据扫叶山房,,,,年石印本影印本。 {11}有关孟子文例文本,据《十三经注疏》,中华书局, ,,,,年影印版,第,,,,页。 {12}参阅杨伯峻,《孟子译注》,中华书局,,,,,年版,第,,页;李泽厚,《美学三书?华夏美学》,安徽人民出版社,,,,,年,第,,,页。 {13}{14}杨伯峻《孟子译注》第,,页,第,,,页。 {15}李泽厚《美学三书?华夏美学》,安徽文艺出版社,,,,,年,第,,,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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