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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他也失去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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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让他也失去儿子 法制晚报讯(丽案调查工作室记者 邹艳)2014年6月19日,一中院西中法庭。 52岁的郑德富紧皱着眉头,额头上的皱纹被挤成了一个“川”字。因常年劳作被太阳晒得黝黑的面庞,在灯光下仍然有些暗淡。他需要眯着红肿的眼睛才能看清走向被告席的那个人——杀死他独子的凶手尤洪勇。 “希望法院留他一条命,他才二十多岁……”郑德富一张口,法庭里静默无声。 “扑通”一声,尤洪勇跪倒在地,头不断地磕向地面,哭声从地上传出。“我对不起您~……” 这一刻,悲情与温情交织,伤痛与宽恕同时在法庭上演。 是什么让一位父亲心生怜悯,为杀子凶手求情,...
我不想让他也失去儿子
法制晚报讯(丽案调查工作室记者 邹艳)2014年6月19日,一中院西中法庭。 52岁的郑德富紧皱着眉头,额头上的皱纹被挤成了一个“川”字。因常年劳作被太阳晒得黝黑的面庞,在灯光下仍然有些暗淡。他需要眯着红肿的眼睛才能看清走向被告席的那个人——杀死他独子的凶手尤洪勇。 “希望法院留他一条命,他才二十多岁……”郑德富一张口,法庭里静默无声。 “扑通”一声,尤洪勇跪倒在地,头不断地磕向地面,哭声从地上传出。“我对不起您~……” 这一刻,悲情与温情交织,伤痛与宽恕同时在法庭上演。 是什么让一位父亲心生怜悯,为杀子凶手求情,又是什么让这位杀人犯幡然醒悟,《法制晚报》记者深入调查,了解到这位父亲的痛与恕。 不舍 痛失爱子 因劝架儿子被扎 2013年7月26日清晨,延庆的天空飘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郑德富抬起头,透过用塑料袋糊的窗户,看着飘飞的细雨。 郑德富紧了紧盖在身上的被单,这场雨让他和儿子一起去地里摘杏子的计划泡汤,他便放下手中的电话,为的是让儿子多睡一会儿。 雨持续到中午才歇住脚。吃过午饭,郑德富开着一辆农用拖拉机,出门帮别人干活去了。直到晚上十点多钟,他才收工往回走,刚走到半路,手机响了。 “强子(郑健强的昵称)被人扎了,快过来……”电话那头是儿媳妇的声音。郑德富加足马力往事发现场赶,心里却想着,“应该没大事。” 然而,见到儿子那一刻,他惊呆了:儿子郑健强蹲坐在地上的血泊中,血还不断从他身上流出。郑德富赶紧蹲下来,紧紧抱住儿子,用手捂住他正在流血的伤口。 “你放心,死不了……”郑德富安慰着儿子,却听不到回应。他这才发觉,儿子已经不能说话了。 在他们身后,另一名受害人已当场死亡,围观的村民越来越多。十几分钟后,警车和救护车都到了。再往后发生的事情,郑德富就再也想不起来了。 事后他才知道,儿子是因为劝架被人扎的。 跟儿子天人永隔 在儿子病房外的走廊上,郑德富坐立不安,每当看到医生从病房出来,他都会站起来,盯着医生的眼睛。 在等待消息的同时,郑德富挨个打电话借钱。有给20元的,有给100元的,最多的一个亲戚给了他3000元。 除了自己打电话借钱,他还让很多亲戚朋友帮忙借钱。能借的人都问过了,但与医院的医疗费还相差甚远。无奈之下,郑德富开始向村民 借高利贷。 在医院等待的四天里,郑德富感觉像过了四年一样漫长。那几天,他吃不下饭,只喝了一瓶矿泉水。在病房里看到儿子的时候,郑德富听到他在喊“疼”,而自己却帮不上忙。 四天后,因伤口大面积感染,郑健强没能走下手术台。 “他走了,我的天都塌了,生活没了奔头……”郑德富的眼圈又红了,“儿子是我全部的希望~” 郑德富躺在床上,任凭眼泪滑落,他没有去抹掉泪水。脑海中一片空白,有时候会浮现出儿子的面庞,只是这样的瞬间很短,却将他的情绪一次次抛入低谷。 妻子吴伏玲也不敢大声喊他吃饭,只是将做好的饭放在床头,轻声地劝他吃点。 有时候会有亲戚过来,但他最多只是瞅一眼,又陷入了沉默中。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整整一个星期。 “开始时挺恨他们的,但我一下子想通了。他(尤洪勇)平时也是个老实的孩子,他和我儿子一样,从小没妈。要是他判死刑了,他爸爸也不好过。”郑德富说,他想为尤洪勇求情。“我不想让他(尤学武)也失去儿子”。 为凶手当庭求情 2014年6月19日上午,一中院法庭。 “我对不起您~”尤洪勇面朝原告席突然下跪,不停地磕头,边哭边重复着这句话。 一年前,他将同村的两个好友扎死了,而此刻坐在他面前求情的正是死者的父亲。而极有可能被判处极刑的他,却因死者父亲郑德富的宽容,保住了一命,被法院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郑德富坐在原告席上,因常年劳作晒得黝黑的面庞,松弛的肌肤、一条条的皱纹使他显得越发衰老。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尤洪勇,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正是杀子的凶手。然而,在进入法庭之前,他已经想好了,为这个杀子凶手求情。 尤洪勇的下跪和磕头还是出乎郑德富的意料,郑德富湿着眼眶说:“他(儿子)真不该死的,他是看到尤洪勇拿刀要砍侯军的时候过去劝架的,却也被砍了。” 而此时,另一死者侯军的家属将头转向了一边。 在庭后的调解中,郑德富主动为尤洪勇求情,这感动了在场的所有人。 “这是一位多么令人尊重的伟大父亲啊,他的悲悯、宽容、仁爱之心,他的求情、宽恕、善良之举,深深地打动了法庭和所有在场的人……”主审法官郑文伟高声朗读着判后寄语。 这是郑文伟20多年的工作经历中,第二次遇到这样的情景,她很有感触。“在没有利益相关的情况下,能够为杀死自己儿子的凶手求情,很难得。此情此景让我很震惊。” 追思 相依为命 儿子曾救过我的命 “我的命是儿子给的。”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郑德富的声音很小,哀伤却似乎能弥漫整个房间。 郑德富清楚地记得,儿子6岁那年,曾将他从死神的手中救了出来。 那年,家里突遭泥石流,一家三口被压在了屋椽下。儿子从砖缝中钻出去之后,喊人过来救人。虽然断了4根肋骨,但他的命保住了,而他的发妻却遇难了。“若他再晚来几分钟,我就没救了。” 接下来的几年里,他和儿子相依为命。 直到儿子12岁那年,朋友给他介绍了第二任妻子,他和儿子一起来到了妻子的所在地延庆县香营乡后所屯村。然而,两年后,妻子得了肺癌。郑德富借了一身外债也没能救回妻子的性命。接下来的四年里,他一个人将儿子和妻子遗留下来的两个女儿拉扯大。 “郑德富这些年把孩子拉扯大太不容易了……他们爷俩人都不赖。”后所屯村村支部委员尤月伏说。 为儿子请保姆 值得 “爸爸,你再帮我找个妈妈吧,我再也不想吃泡面了……”在后所屯村86号院里,郑健强带着哭腔对郑德富说道。 郑德富这才意识到前妻去世的这几年里,他和儿子每年都吃十几箱泡面。每天晚上回来,父子俩累得像一摊烂泥,而郑德富不会做饭,两人就吃泡面,这是最省钱的方法。 妻子患癌症那段时间,郑德富不仅花光了家里所有的钱,还欠下了几万元的外债。而妻子留下的两个女儿一个上职高,一个上,为了供大女儿读书,他已经贷款几万元了。他的亲生儿子郑健强此时却刚刚辍学。 为了减轻爸爸的负担,郑健强辍学后就下地干活,帮了郑德富不少忙。那段日子,爷俩每天早出晚归。 “他们爷俩每天起早贪黑地干活,几乎没看到他们休息。”曾经的邻居赵女士说,村里难得有郑健强这样勤劳的年轻人。 为了让儿子能够吃上饭,郑德富曾经请了做饭的保姆,每个月200元。尽管这是一笔额外的开销,但为了儿子的健康,他觉得值。 回想起来,当时在后屯村86号院深蓝色的铁皮门内的日子,是郑德富和儿子生命中度过的最幸福的时光。 法制晚报讯(丽案调查工作室记者 邹艳) 再也不能跟儿子一起干活 “起来吧,干活去~”天刚蒙蒙亮,郑德富给离自己数百米的出租房内的儿子打了个电话,叫他起床。这是郑德富跟儿子分开住的这五年里养成的习惯。 尽管在延庆生活了15年,郑德富一直没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从五年前遇到第三任妻子之后,郑德富用每年1500元的房租在路边租了套50平米左右的平房,里面被隔断成三个小房间。而儿子也是在去年搬出了家,在村东头租了个平房和自己的女朋友同住。 五分钟左右,郑德富就来到了儿子家门口。没有寒暄,父子俩分别跳上各自的农用三轮车,向地里驶去。 耕地、播种、收割,父子俩总是成双成对。无论烈日还是风雨,村民们都可以看到他们在地里忙碌的身影。 由于是外地户口,他们一直没有自己的地,长年靠帮邻里乡亲们干重活挣点零钱。由于他们干得好并且不计较工钱,方圆几百里的村民都打电话请他们干活。尽管辛苦,但郑德富觉得身边有儿子陪伴,就是最大的安慰。 “他最爱开车了,12岁时就吵着要开我的(农用)车,我手把手地教他一遍,他就会了;15岁的时候他开车去地里干活,我在不远处看着他;18岁时,他开着车满世界跑,我完全放心了。他开车,从没出过岔……”回忆起儿子对车的喜爱,郑德富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为了保养、修理这些农用车,郑德富自己买来农用车各种零配件和修车工具,有空了就修整这些车。旧的、新的零件堆了满满一屋。第一次进他们家的人会以为这里是个汽车修理部。 在过去的十几年里,他将自己开车、修车的技术很好地传授给了儿子。 “现在每次开车就想起他,再也没人跟我一起干活了,再也没有人跟我一起开车了……”郑德富很快从回忆中抽出来,叹了口气望了一眼窗外。门口,停着他们的农用车,而儿子经常开的那辆农用车车斗里已经长出了野草。 清晨4点,天刚蒙蒙亮,一轮昏暗的圆月还挂在西边,后所屯村还笼罩在一片寂静当中。 村西头低矮的小平房里亮起了灯光。这个50平米左右的小屋,没有门牌号码,斑驳的木门上油漆已经脱落,老式的铁门环垂落下来,斑斑的锈迹已经看不出它的本色。 屋里的郑德富从床上爬起,来到了门前。检查了一遍车斗,发现没什么问题后,郑德富跳上了驾驶室。 随后,“突突突”的拖拉机声在村庄的上空响起,向远处的农田驶去,消失在村口。 自从儿子去世后,郑德富每天只睡五六个小时,他想拼命挣钱还债。 儿子出事时他欠下了8万元的债,其中有27000元是借的高利贷。 而前妻去世借的治病钱没有还清,还欠着4万余元。而这12万多的债务如今都压在了他一个人肩上。 “以前我出去干活,总有人问我儿子干啥去了,而如今,再也没有人这样问我了。他就这样消失了……”郑德富的眼眶又湿润了,他想不起过去的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 强忍泪水 得过且过 为了怕郑德富难过,妻子吴伏玲将儿子给他买的衣服、鞋子都叠好,收了起来。 其实,吴伏玲也常想儿子,想得落泪,在她的眼里,郑健强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亲。“我们在一起从来不分你我,过年的时候他拉着我说去给我买新衣服……” 儿子最爱吃吴伏玲做的水煮肉,每次家里有肉了,她都会给儿子打电话。 “有时我叫他哥哥(亲儿子)干都叫不动,我让他干啥活他都干, 可听我话呢。儿子从一开始就叫我妈妈,怎么说没就没了呢……”吴伏玲歪过头,强忍住眼中的泪水。 她现在不敢在家里多呆,闲下来就出去找邻居聊天,害怕想起儿子的那些过往。 郑德富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看着崭新的冰箱,他叹了口气。这是儿子刚买不久的冰箱,冰箱上红色的塑料纸还闪闪发光。如果意外没有发生,儿子该和他相恋了5年的女友结婚了,这个冰箱该出现在儿子的婚房里。 郑德富夫妇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她家家境挺好,但从不嫌弃我儿子。他们很好,只是没领证,跟结婚差不多。” “地基我都选好了,在他女朋友的老家西山沟那里。我打算在三年内帮他把新婚的房子盖起来。”郑德富说,这些年,帮儿子成婚、抱孙子是他辛苦劳动的目标。 继子(吴伏玲的儿子)隔三天就给他打一个电话,嘘寒问暖。“我知道他们是怕我想强子了难过,但是我从没为他们付出过什么,不能指望他们给我养老送终。”郑德富说,他心中那块失子的空缺任何人都无法填补。 2013年的除夕夜显得格外寒冷,尽管这次过节的人比以往多,但郑德富觉得心里空空的,而饺子也没有去年的可口。 吃完饭,继子特地去买了些礼花,一家人一起放。“我放了几个就不放了,感觉没意思。以前强子过年的时候最爱放礼花了,每年除夕我们都放几百块钱的礼花……”郑德富说完,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过一天算一天吧。”很久,郑德富喃喃自语。关于未来,他不敢想太多。而前段时间修车时飞出来的刀片划破了脸,此时脸上的伤疤正在结痂,他开始继续新的生活。 凶手父母 上门致歉 尤洪勇的家距离郑家只有约五百米,他88岁的奶奶坐在炕上,哭着用双手捂住了眼睛,眼泪顺着满是皱纹的脸颊往下流。“我已经一年没有见到孙子了,恨不得他一下子出现在我眼前。” 刚开始的时候,全家人都瞒着老人,半年前老人从邻居那里听到孙子的消息后,精神状态就垮了,每天念叨着孙子。“他很乖,小时候别人打他都不还手,只是回来哭,他从不骂人,也不打人。有点小活他都会做,东西坏了也会修……”老人一直坐在炕上。 而在他家房子旁边,是新修好的三间小平房,透亮的窗户,里面却空空如也。这本来是尤洪勇即将结婚的婚房。 去年8月中旬,尤学武夫妇提着一个西瓜和一箱牛奶来到了郑德富的家。 在这间不足20平米的小屋里,两对年迈的父母第一次坐在了一起,然而,双方沉默良久。“对不起~……”尤学武很久才吐出这三个字。 接下来是20多分钟的沉默。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尤学武可以听到其他三人的呼吸。 “不是你们的错,也不是你们叫他那么做的……”最后,郑德富终于开口了。 他记不清尤家的两口子是什么时候走的,他甚至记不清他们来的时候是白天还是晚上。那段时间,这位丧子的父亲,几乎分不清白天和黑夜。 对于郑家,尤学武一直都很愧疚。“我道歉也无法弥补他们了……”一审后一周,尤学武从亲戚朋友处借了10万元交给了法院,尽管他知道这笔钱并不能换回郑德富的儿子。 “如果有一天,我儿子出来了,我会让他去给郑德富养老送终。”尤学武说。文/丽案调查工作室记者 邹艳 摄/记者 刘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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