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浅谈吕布历史形象与文学形象的区别

人中吕布马中赤兔--浅谈吕布历史形象与文学形象的区别 摘要 《三国演义》作为一部历史小说为我们塑造了无数的英雄人物形形色色的英雄人物成了这部作品的主角其中的吕布这一形象一方面万夫莫敌英勇无双一方面却又见利忘义助纣为虐可以说是极为不堪的角色。然而为什么历史上评价其为“人中有吕布”呢我们从各种历史材料中可以还原出一个 并不一样的真实的吕布。罗贯中在小说创作过程中为什么要对这个人物进行如此大的艺术加工呢这样的加工正是《三国演义》的魅力所在。因此研究这个历史人物在这部作品和其他史书中的形象的不同之处将更有助于读者理解《三国演义》的艺术特色。 关键词 吕布 三国演义 历史和文学 《三菀濉肥俏夜谝徊恳焕纷魑獠囊郧乘椎挠镅孕闯傻某て?邓墒橛谠?鞒踝髡呤锹薰嶂小,獠科呤逋蜃值某て拗曰趾甑钠菩蜗蟮卦傧至硕耗?甑纳缁岽蠖乙约拔菏裎馊怂コ砂艿睦匪茉炝艘幌盗羞尺宸缭频挠?坌蜗罂戳死费菀逍?岛桶谆俺て?档南群印?《三国演义》作为一部历史小说与其他的小说相比有他特殊的地方其他类型的小说可以全凭虚构而历史小说必然受到历史事实的制约。作为一部有史实根据的历史材小说生活在元明时期的罗贯中一方面不可能天马行空全凭自己的想象来编排小说的内容另一方面出于艺术创作的需要也不可能将作品完全按照史料铺排而成。因而清代学者章学诚在《章氏遗书外编?丙辰札记》用“七分实事三分虚构”来评价这部作品。这就是著名的“七实三虚”说。这部作品虽然以《三国志》以及裴松之注等史书作为依据但经过作家创造性的想象和虚构终于成为一部既有历史真实感又有艺术感染力的历史小说成为中国古典小说乃至中国古典文学中的不朽之作。由此可见《三国演义》中的诸多人物或者事件一方面有各自的历史根据另一方面更包含了作者的艺术加工这正是作品的魅力所在。那么研究同一个历史人物在这部作品和其他史书中的形象的不同之处更有助于读者理解《三国演义》的艺术特色。 《三国演义》中为我们塑造了无数的英雄人物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特色无论是从他的历史内容来看还是从长篇叙事结构来看都称得上是一部英雄史诗。形形色色的英雄人物成了这部作品的主角下面就来谈一谈其中的一个人物形象——吕布。 “人中有吕布马中有赤兔。”这是人们对三国时期吕布无人能敌的称颂。然而吕布的操行所为却为后人所不齿。陈寿评之曰“吕布有虓虎之勇而无英奇之略轻狡反复唯利是视自古及今未有若此不夷灭也。”王夫之在其《读通鉴论》卷九中对吕布也大加鞭挞认为“吕布不死天下无可定乱之机吕布殪而天下之乱始有乍息之时”。史家尚且如此评价吕布《三国演义》中的吕布就更为不堪了。 读《三国演义》者大多看完之后对吕布的最深的印象恐怕就是张翼德所说的“三姓家奴”他的形象大约就是好勇斗狠的一介武夫并且奴颜卑膝不讲道义善变又无主见。但是不管演义小说中把他写成怎么样在历史记载中的吕布却是个由于个人性格而导致最后身死名灭的悲剧人物即使不算是英杰也当可算得是一时豪雄绝对不是象演义上描写得那样不堪的一个小人。 首先吕布真的是一个只知好勇斗狠的粗莽武夫吗 《三国演义》中的吕布只会沙场拼杀似乎毫无头脑可言比起粗中有细的张飞都不如更不用和文武双全的关羽等人相比了。然而历史中的吕布真的是这样吗 《三国志?吕布传》记载“吕布字奉先五原郡九原人也。以骁武给并州。刺史丁原为骑都尉屯河内以布为主簿大见亲待。”从这一段话可以知道两件事情一个是吕布“骁武”这个演义中也有描述毋庸置疑第二个却是被人忽略以及小说家们故意抹杀了的但是极重要的一个问题就是“以布为主簿”一节主薄在汉代是掌管军中所有钱粮政务、公文书信来往等一应事体 的官吏是纯粹的文职而且所掌事务很琐碎而吕布在任主薄后丁原“大见亲待”可见吕布在这个职位上并无过失甚至可以说很称职。由此可见吕布绝对不是个卑鲁少文之人。 另外我们从吕布的几封书信中也可以看出他具有一定的文化素质 《与韩暹、杨奉书》“二将军拔大驾来东有元功於国当书勋竹帛万世不朽。今袁术造逆当共诛讨奈何与贼臣还共伐布布有杀董卓之功与二将军俱为功臣可因今共击破术建功於天下此时不可失也。”? 《与袁术书》“足下恃军强盛常言猛将武士欲相吞灭每抑止之耳布虽无勇虎步淮南一时之间足下鼠窜寿春无出头者。猛将武士为悉何在足下喜为大言以诬天下天下之人安可尽诬古者兵交使在其间造策者非布先唱也。相去不远可复相闻。”? 上面两封书信虽然谈不上文采风流但行文间豪气自见文字颇可一观由此可见吕布虽然称不上但也不能说他是一个胸无点墨毫无头脑的粗莽武夫至少他有一定的文化素养。 其次吕布真的是一个卖主求荣的反复小人吗 《三国演义》中的吕布先拜丁原为义父后为董卓金银宝马所诱而杀丁原更助纣为虐拜董卓为父之后又因美女貂蝉杀董卓。“三姓家奴”的称谓也由此而得。吕布自立之后因战败投奔刘备却又趁机夺走刘备的徐州种种行为可以说的确是一个人见人厌的反复小人。然而历史的记载却又不完全是这样一回事。 先来看吕布与丁原的关系《三国志?吕布传》中只有“大见亲待”一句这只能说明两人只是一般的上下级从属或许丁原很赏识吕布但两人还未到亲如父子的关系。而关于吕布杀丁原投董卓《三国志?吕布传》记载“灵帝崩原将兵诣洛阳。与何进谋诛诸黄门拜执金吾。进败董卓入京都将为乱欲杀原并其兵众。卓以布见信于原诱布令杀原。布斩原首诣卓卓以布为骑都尉”。这里的确是吕布叛杀丁原但是必须注意当时董卓官拜前将军封斄乡侯兼并州牧论官位远在丁原的执金吾之上对吕布以上令下吕布当没有回旋的余地。因为吕布并不是丁原的私人武装而是正规编制的汉朝官吏。所以吕布杀丁原投董卓的这一行为虽然有他个人追求荣华权位的因素但在另一方面也是遵从上令不得不为之举。更何况东汉末年外戚、宦官专权政治昏暗董卓的到来甚至使一部分人对其抱有革新政治的幻想故吕布其时叛丁原投董卓并不一定是见利忘义的行为。 第三吕布真的是甘心助纣为虐的卑鄙之徒吗 《三国演义》中人才流动是频繁的在当时的那样一个大环境中“择主而仕”并不会被认为是不也灰逯俚乔疤崾潜匦胙暗妹魅缯栽粕峁镨锻读醣傅舸硗队怪髟虮厝晃粟覆?啦纪抖烤褪且桓隼印,菀逯卸杂诼啦嫉恼獯闻淹睹枋鑫 逯爸偎坪趼啦济髦勘?扒倚幕骋靶娜匀辉敢馕湫Ю汀?但是我们参考相关的历史材料会发现一个被绝大多数人忽略的、但是相当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董卓在其进京的初期名声是相当不错的。 《后汉书?董卓列传》云董卓初时“擢用群士。乃任吏部尚书汉阳周毖、侍中汝南伍琼、尚书郑公业、长史何颙等。以处士荀爽为司空。其染党锢者陈纪、韩融之徒皆为列卿。幽滞之士多所显拔。以尚书韩馥为冀州刺史侍中刘岱为兖州刺史陈留孔宙为豫州刺史颍川张咨为南阳太守。卓所亲爱并不处显职但将校而已”他所选拔的这些人基本都是名士和名门之后在各方面都有一定的过人之处也都颇有人望而他自己的部属却都只被任命为低级职位。 《资治通鉴》又曰“董卓率诸公上书追理陈蕃、窦武及诸党人悉复其爵位遣使吊祠擢用其子孙”陈蕃、窦武乃天下名士声望极为崇高在灵帝时为宦官所枉杀当时天下士人百姓皆冤之董卓为之雪大儒蔡邕先前因为得罪宦官“徙朔方会赦得还。五原太守王智????奏蔡邕谤讪朝廷邕遂亡命江海积十二年”董卓进京后又马上辟之“蔡邕到署祭酒甚见敬重。举高第补侍御史又转持书御史迁尚书。三日之间周历三台。迁巴郡太 守复留为侍中”“卓重邕才学厚相遇待每集宴辄令邕鼓琴赞事邕亦每存匡益”这个时候董卓俨然是一个贤臣不但能礼贤下士亦能虚心纳谏.。 上面的史料可以说明刚刚进京的董卓俨然是贤臣良相的模样即使称不上口碑甚好至少应无恶评或许吕布也是考虑到这一点才选择投靠董卓的。当时谁又能预料到这样一个董卓之后会成为祸乱天下的奸臣呢所以说吕布起初就甘心助纣为虐是没有依据的。 第四吕布真的是一个胸襟狭窄不能容人的昏庸之辈吗 《三国演义》中吕布最终战败被擒的因素在于部将的反叛而部将反叛则是因为吕布气量狭小不能容人可以说在演义中吕布的昏庸无能很大程度上体现在这一点上。 但是我们从史书的一些记载中却能发现吕布并不是一个不能容忍的气量狭小之辈。 有两件事可以说明吕布的器量一是《资治通鉴》记载吕布威胁袁涣作书辱骂刘备“涣颜色不变笑而应之曰„涣闻唯德可以辱人不闻以骂。使彼固君子邪且不耻将军之言彼诚小人邪将复将军之意则辱在此不在于彼。且涣他日之事刘将军犹今日之事将军也如一旦去此复骂将军可乎‟布惭而止”在被人据理力争之后吕布能够“惭而止”可以想见他至少是个讲理而颇为直率的人绝非心胸狭窄。 另一件则是陈登为吕布使许昌“始布因登求徐州牧不得登还布怒拔戟斫几曰„卿父劝吾协同曹操绝婚公路今吾所求无获而卿父子并显重但为卿所卖耳‟登不为动容徐对之曰„登见曹公言„养将军譬如养虎当饱其肉不饱则将噬人。‟公曰„不如卿言。譬如养鹰饥即为用饥则飏去。‟其言如此。‟布意乃解”?从这里也可以看出吕布的胸襟容量并非不能容人。 从这两则记载可以看出吕布性格直率或许易喜易怒多于猜忌但决不至于蛮不讲理无端嫉恨毫无容忍之量演义中对于他的这个缺点采用了夸张放大的手法。 第五吕布真的是一个贪生怕死的胆小懦夫吗 《三国演义》中吕布兵败下邳终于白门殒命。临死前曾向曹操求饶“布今服矣公为大将布副之天下不难定也。”?一幅贪生怕死屈膝求活的嘴脸之后张辽更是凛然不屈大骂吕布而在历史记载中吕布最后一刻的表现大致上相同却又有微妙的不同然而这微妙的不同就形成了历史形象和艺术形象的卓然差别。 《资治通鉴》载当曹操兵围下邳城时“布与麾下登白门楼。兵围之急布令左右取其首诣操左右不忍乃下降。”由此可见吕布是有过“令左右取其首诣操”的举动的这就是一种视死如归的表现而不是为求活命不战而降而在被擒之后吕布对曹操说过这样一句话“明公将步令布将骑则天下不足定也。”这句话不同于演义中的“公为大将布副之”的低声下气相反在战败被擒的处境下吕布的这番话反而显示出了一种豪气这来自于吕布对自己能力的自信而这种自信让身为阶下囚的他并不畏惧死亡反而希望能够和曹操平起平坐共定天下。且不说这样的自信是否是盲目的自大但至少我们可以说这样的吕布并非贪生怕死之徒。 第六吕布真的是一个狼子野心的乱臣贼子吗 东汉末年军阀割据征战不断民不聊生是中国历史上一个黑暗的时代。软弱的汉王朝根本无力约束多少诸侯割据一方企图称王。《三国演义》中也将吕布塑造成了这样一个割据的军阀甚至将许多战乱的祸根归咎到他头上。 历史上的吕布虽然有他攻城略地争雄一方的霸业宏图但却并不是一个欲图自立为皇的逆臣。 《三国志?吕布传》裴松之注引《英雄记》记载吕布与琅邪相萧建书“天下举兵本以诛董卓耳。布杀卓来诣关东欲求兵西迎大驾光复洛京诸将自还相攻莫肯念国。????君如自遂以为郡郡作帝县县自王也昔乐毅攻齐呼吸下齐七十馀城唯莒、即墨二城不下所以然者中有田单故也。布虽非乐毅君亦非田单可取布书与智者详共议之”尤其是后面“君如自遂以为郡郡作帝县县自王也昔乐毅攻齐????布虽非乐毅君亦非田单” 几句和曹操的《让县明本志书》中的“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 称王”一句几有异曲同工之意。这封书信充分显示了吕布的理想是为汉朝之臣并无反乱之心而且他还力图恢复汉朝一统天下的局面。 那么吕布为何会失败呢可以从主客观两方面的原因来看客观上吕布盘踞的徐州地区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政治、军事斗争错综复杂。自曹操为父报仇大肆屠戮徐州士民后长期的战乱使徐州的农业生产遭到严重破坏。缺乏巩固的根据地及可依靠的后方制约着吕布集团力量的发展。从主观上看吕布行事优柔寡断“而多猜忌不能制御其党”部将高顺忠心耿耿吕布不能用谋士陈宫屡出奇策吕布不肯信。《三国志?吕布传》注引《英雄记》记载高顺常谏吕布“„凡破家亡国非无忠臣明智者也但患不见用耳。将军举动不肯详思辄喜言误误不可数也。‟布知其忠然不能用。”《三国志?吕布传》注引《鱼氏典略》中提到陈宫被俘后也对曹操说“但坐此人吕布不从宫言以至于此。若其见从亦未必为擒也。”二人的确说出了导致吕布败亡的致命伤。 而《三国演义》中对于吕布性格缺点的描写基本和史书记载中相同主要也是优柔寡断诸多猜忌缺少深思举动随意性太强。从罗贯中看来这样的性格缺点也这是导致他失败的主要原因这一点作家的观点和史家是基本一致的。 综上所述历史上的吕布一生并无大恶没有《三国演义》中塑造的那样不堪也不是贪生怕死见利忘义助纣为虐的小人反而应当是一个有一定头脑和器量的人物并且有着自己的政治抱负。他的失败更多是由于个人性格而导致最后身死名灭即使算不上流芳百世的英雄也当可算得是悲剧性的一时豪雄。 或许有人要问既然吕布在历史上算得上是一方豪雄为何在《三国演义》这部作品中又将他描写得如此不堪与其人历史形象大相径庭呢这大概有以下几个原因 首先根据时代的审美理想对历史现实进行整体的审美把握用审美理想之虚来驾驭历史材料之实这是历史小说创作的一个重要规律。历史要求叙述时持客观公正态度忠于事实但小说则需要有强烈的爱憎感情体现出一定的思想倾向性这种强烈的爱憎感情就是基于一定时代审美理想的审美感情。具体到《三国演义》而言这种感情就是“尊刘”刘备身上寄予了作者渴望仁君渴望统一的理想因而作者必然需要“美化”刘备集团而与刘备站在相对立场的敌对势力则会遭到一定程度的“丑化”。作为始终以刘备集团的对手身份登场的吕布必然遭到作者在艺术上的“丑化”因而吕布的一些优秀的特点会被作者抹杀而一些性格缺点则被夸张放大。这样更能够突出作品的主题和思想。当然小说在按照审美情感对人物进行“美化”“丑化”时可以改造和添换某些事实和细节但不能改变历史的发展趋势和总体框架所以吕布这个人物形象在演义中一方面保留了他武艺高强的优点另一方面他的轻狡反复优柔寡断也的确是他性格中的不足之处。正是因为作者这样处理才能够达到历史真实和艺术真实的结合。 其次我们必须了解到小说的一切描写都是为了塑造人物性格。《三国演义》作为一部历史题材的小说按照按照典型化的规律来组织材料这样就对许多史实进行了改变和改造目的是借以突出人物个性。小说中的人物形象必须具有典型性因而不可能与原型的历史人物所等同。如果完全按照历史形象来塑造吕布一方面无法突出其优点和缺点另一方面也无法和其他人物作出明显区别。而罗贯中很好地完成了吕布这一形象的典型化过程一方面“三英战吕布”这样的情节对吕布的英勇善战进行了夸张加工这样突出了他的武勇另一方面“杀父投贼”这样的情节对吕布的轻狡反复也进行了放大处理这样突出了他的见利忘义而他在战场上的无坚不摧和他在为人处事上的背信弃义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得这个反面角色的艺术形象显得更加丰满和突出。 综上所述从历史的角度来看吕布的确是一个有一定才干和魅力的一方豪杰《三国演义》中对他的形象加工处理的确是以 “丑化”为主但我们并不能因此就认为《三国演义》这部作品不尊重历史事实信口雌黄相反正是作者这样合理的“丑化”反而为突出作品主题思想彰显人物性格特点起到推波助澜的作用因此我们在揭开吕布这一人物的历史面纱的同时更因当为小说家高超的艺术手法而喝彩。 注释 ?见《三国志?吕布传》裴松之注引《九州春秋》中州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第101页。 ?见《三国志?吕布传》裴松之注引《英雄记》中州古籍出版社1996年版第100页。 ?见《资治通鉴》卷六十二中华书局1956年版 ?见《三国演义》第十九回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年版第139页 参考书目 《三国志》 西晋 陈寿 著 中州古籍出版社 1996年版 《资治通鉴》 北宋 司马光 著 中华书局 1956年版 《三国演义》 明 罗贯中 著 江苏古籍出版社 1992年版 《后汉书》 南朝 范晔著 中华书局 1965年版 《古老大地上的英雄史诗——三国演义》 傅隆基 著 云南人民出版社 1999年版 《三国人物散论》 方诗铭 著 上海古籍出版社 2000年版 《读通鉴论》 明王夫之著 中华书局 197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