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从三星堆青铜神树到金沙太阳神鸟

【doc】从三星堆青铜神树到金沙太阳神鸟 从三星堆青铜神树到金沙太阳神鸟 重庆师范大学(哲学社会科学版)2006年第5期 从三星堆青铜神树到金沙太阳神鸟 刘道军 (四川省社会科学院.四川成都610071) 摘要:金沙遗址文化作为三星堆遗址文化的继承与发展,集中体现在出土器物上.作为三星堆遗址与金 沙遗址出土的典型器物——"青铜神树"和金箔"太阳神鸟".则分别是这两种遗址文化的突出代.二者之间 既有区别.又有联系;有继承.也有发展. 关键词:三星堆遗址;太阳神树;金沙遗址;太阳神鸟;原始宗教;历法 中图分类号:K87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l673—0429(2006)O5—008l—O6 青铜"太阳神树"是广汉三星堆遗址二号坑出土的一株有着"一龙十鸟"的青铜神树,因为它首先体 现的是"十日神话"和"金乌负日"等神话传说,故被命名为"太阳神树".而"太阳神鸟"则是成都金沙遗 址出土的一件镂空的"四鸟绕日"圆环形金箔.由于其中心图案很像一个喷射出l2道光芒的太阳,外 层的4只飞鸟极似神话传说中的"负日金乌",因此被学术界命名为"太阳神鸟".作为典型器物的"太阳 神鸟"和"太阳神树",分别是两种考古文化的集中体现.无论是在宗教寓意,神话色彩方面,还是在古蜀 人所使用的历法等科学方面,都体现了金沙遗址文化对于三星堆遗址文化的继承与发展. 一 ,宗教,神话的批判与继承 (一)"太阳,太阳神"崇拜 人类最初的宗教主要是对日月星辰等自然现象的崇拜.世界各地普遍存在着对日神的崇 拜.L1j(如黄河流域上游与中游的辛店文化和仰韶文化出土的彩陶,l2](以及青海,广西,江苏,内蒙 古等地远古时代遗留下来的岩画上面都有太阳形图案或符号.中国也有许多关于日神的神话传说.如 "有女子名羲和,方日浴于甘渊.羲和者,帝俊之妻,生十日","有大木,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 枝"o[3](P381,260)《淮南子》中亦有关于尧时十日并出害人的记载,【4](踮..都是把太阳当成有意志的神灵 来看待.甲骨卜辞中有许多崇拜日神的记录.《礼记?祭义》记载:"郊之祭,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夏 后氏祭其暗,殷人祭其阳,周人祭日以朝及暗.~/5](P1594--1595)可见夏至商周,日神被作为主宰上天的神商 给予崇拜.文献中关于"十日神话"的记载,与三星堆出土的青铜"太阳神树"互相印证,都是三星堆文化 中"太阳(神)崇拜"的有力证据.金沙"太阳神鸟"直观地显示出太阳崇拜的象征意义和神话色彩:中心 的漩涡就象一个正在运转着的太阳,发出l2道光芒.这个旋转着的太阳,表现的正是古蜀人对太阳和 太阳神的崇拜. 收稿日期:2006—04一u 作者简介:刘道军(1970一).男.安徽颖上人.四川省社会科学院2004级专门史研究生. ? 8l? (二)"鸟"图腾崇拜 宗教崇拜在母系氏族以后,由自然崇拜和灵物崇拜抽象为"图腾崇拜",图腾被看作族徽和氏族的标 志以及氏族的祖先和保护神.w关于图腾的文献记载和考古发现很多,如《左传》昭公十七年郯子: "我高祖少嗥氏挚之立也,凤鸟适至,故纪于鸟,为鸟师而鸟名.""I(?'这里的鸟就是当时氏族的图 腾.再如《诗经?商颂》:"天命玄鸟,降而生商."j(?玄鸟可能就是商氏族的图腾.另外,姓的由来也 可以看出图腾的形迹,如姜姓以羊为图腾,风姓即凤.?因此,古蜀时期的部落或首领的名称,也反映 了古蜀人是以鸟为图腾.无论是"三王时期"的鱼凫,还是望帝杜宇,都是古蜀人鸟图腾崇拜的体现. 无论是太阳神树上的一龙十鸟,还是太阳神鸟上的四鸟绕日造型,都直观地显示出古蜀人的鸟图腾 崇拜."太阳神鸟"外层的四只飞鸟,既是三星堆文化中古蜀人"鸟图腾崇拜"的延续,又与《山海经》等文 献记载的"使四鸟"等神话传说有关.如《大荒东经》:"有妫国,黍食,使四鸟:虎,豹,熊,鼹.""帝俊生中 容,中容人食兽,木实,使四鸟:虎,豹,熊,鼹."《大荒南经》:"帝俊妻娥皇,生此三身之国,姚姓,黍食,使 四鸟.""有人日张弘,在海上捕鱼.海中有张弘之国,食鱼,使四鸟"等o[3](P34~-盯 (三)"日,鸟"崇拜的继承与发展 三星堆青铜太阳神树表现了三星堆文化中古蜀人对太阳和鸟崇拜的高度统一,两者是合二为一的. 而"太阳神鸟"所反映的"崇鸟崇日"的宗教意义和神话色彩,正是三星堆文化中这一传统的继承和发展. 首先是继承.在"太阳神鸟"神奇的"四鸟绕日"图案和造型中,古蜀人把"日,鸟"崇拜完美地结合起来, 无论是外层的四只飞鸟的造型,还是中心带有12条弧形芒纹的旋涡状图案,无不形象生动地显示出古 蜀时期有关太阳崇拜,鸟崇拜等宗教崇拜的象征意义和神话色彩."太阳神鸟"继承了"太阳神树"中与 "金乌负日"等神话传说和太阳神,太阳神鸟有关的宗教崇拜.其次是发展.对比金沙"太阳神鸟"和三 星堆"太阳神树",可看出两者之间有很大不同:青铜"太阳神树"上只有十只鸟,却没有太阳,但是这里的 "鸟"也就是"太阳",二者是合而为一并有机地结合起来,达到了高度统一.而金沙"太阳神鸟"中却是 "四鸟绕一日",这里太阳是太阳,鸟是鸟,二者是分开的.但是,二者又是统一的,太阳离不开鸟,鸟也离 不开太阳.直到秦汉时期,二者再次合二为一.文献有《淮南子?精神训》中"日中有跋乌"的记载.考 古材料则以汉代最多,如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彩绘帛画以及四川I等地出土的大量汉代画像砖和画像 石上的"日中有金乌"图案,都说明古蜀人再次把二者合而为一.二者之间,既对立又统一,极富辩证思 想.既然太阳由十只变成了一只,它所体现的自然也就不是十日神话了,鸟也从十只演变成为四只,与 "使四鸟"等神话相吻合.从形象上,四鸟绕日造型,也更能给人以"金乌负日"的直观感受和感性认识. 使"日,鸟崇拜"更加有机地结合起来. 二,宗教,神话的进步与发展 (一)青铜神树与"天,龙,树"崇拜 1."天,龙"合一的"天神"崇拜 三星堆出土了虎,鸟,蛇,鱼,龙等文物,证明在古蜀人图腾崇拜中,曾崇拜过天高任飞的"鸟"和水阔 凭跃的"鱼",也崇拜过呼啸山冈的"虎"和能在山中,树上,水里,土下无孔不入且能 随意变形的"蛇",并 最终创造出"龙"这种并不存在的能呼风唤雨,腾云驾雾的"神物"."龙"像虎一样威猛,无坚不摧;像鸟 能飞翔,翻山越岭,跨河升天;像鱼能潜于渊,游刃有余;像蛇随意变幻,无孑L不入.当然,这种大地之上 并不存在的生物"龙",只存在于天上,是天的神秘使者.龙如同天一样,是虚无缥缈的.既然代表太阳 或太阳神的是太阳神鸟,那么代表天或天神的只能是龙.因为太阳是具体的,鸟也是具体的,二者的关 系是"日中有金乌".而天是神秘莫测的,所以龙也具有随意变幻的能力,古蜀人的"天,龙"崇拜也是合 二为一的.古人认为太阳的运行,是由鸟在驮着.《山海经》:"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乌." ]('《天问》:"羿焉弹日?乌焉解羽?"__9](""后羿射日"神话中,实际上后羿射的就是这种鸟.中国历 ? 82? 代统治者把自己神化为天子,龙种.可见龙代表上天已是深植人心.中原地区在夏至商周时期,日神也 是被作为主宰上天的神来崇拜的.周以后,El神的地位逐渐为"天帝"代替. 2."太阳神,天神"合一的"神树"崇拜 从生民之初,人类就与树结下了不解之缘.在古史传说时代,传说中的每一次大的社会进步,几乎 都离不开树木.无论是有巢氏的构木为巢,隧人氏的钻木取火,还是伏羲氏的(用树皮)结绳织网,神农 氏的揉木为耒等等,[0](?都是如此.尤其是文献中关于上古巢居时代的有巢氏的记载:"上古之世,人 民少而禽兽众,人民不胜禽兽虫蛇,有圣人作,构木为巢,以避群害,而民悦之,使王天 下,号之El有巢 氏."El1]这是人类脱离动物界之后的第一次社会大进步.人类从此由"穴居野处"的穴居时代进入 到"构木为巢"的巢居时代.它的意义不仅仅只是"以避群害",而在于它能够让人类从此可以以食物来 源丰富及适宜于生产和生活为前提来选择聚居地,而不是以寻找天然洞穴为前提.显然巢居比穴居更 有利于人类的生存和繁衍.这才是它最大的社会价值和历史意义.其间,树的价值可想而知,也因此才 会给后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后人把树神化遂在情理之中. 蜀中气候湿润,地面潮湿,"构木为巢"是古蜀人在相当长时间里的最好选择,也是必然选择.直到 后世相当长的时间里古蜀人还一直住着一种"干栏式"建筑,如"成都十二桥商代木结构建筑遗址"等,可 见它对古蜀人的重要性.因此,在古蜀人的精神世界里,"树"不仅是人类的家园,鸟和蛇的乐园,也同样 是天帝和众神的神殿和华屋."神树"也就成了神灵的栖息之所."天神"和"太阳神"自然也不例外. 《山海经?中山经》云:"又东五十里,日少室之山,百草木成困.其上有木焉,其名日帝休."《中山经》又 云:"又北三十里,日讲山,其上多玉,多柘,多柏.有木焉,名日帝屋."口](n.袁珂先生认为:"《山海经》 中凡言帝,均指天帝."_3](.则"帝休,帝屋"之帝也指的是天帝.因此,帝休,帝屋作为天帝的栖息之 所,完全具备了圣树的资格.从帝休,帝屋的命名方式来看,似乎也足以证明它们已被视为圣树而加以 崇拜了.既然"鸟,蛇,人"是生活在树上的,那么与之对应的"El,龙,神"也只能生活在神树上.古蜀人 通过神树把天上人间联系起来,把"El,鸟,天,龙"统一于神树,统治者通过神树与天 帝,众神沟通.因 此,在古蜀人的精神世界里,青铜神树是"十El所居"的"扶桑"或"若木".《淮南子?地形iJil》:"若木在建 木西,末有十El,其华照下地."[4](n们《山海经?海外东经》:"汤谷上有扶桑,十El所浴."[3](P26o)此外,青 铜神树还是"众帝所自上下"的"建木".《淮南子?地形训》:"建木在都广,众帝所自上下."[4](n们无论 是"天,地,人",还是"神,物,人",都通过"神树"得到统一. (二)太阳神鸟与"月,牙,蟾"崇拜 1."太阳神鸟"和"月亮,蟾蜍"崇拜 El夜交替是人类注意到的第一个天象,古蜀人不仅崇拜太阳,也崇拜月亮.如"常羲生月"和"十二 月亮"等神话传说.《山海经?大荒西经》:"有女子方浴月.帝俊妻常羲,生月十有二,此始浴 之."[3]("不仅"常羲生月"和"嫦娥奔月"等神话传说流传很广,用"蟾蜍"代表月亮的习俗也很流行,在 文献记载和考古发现中屡有反映,成语"蟾宫折桂"也常被引用.《淮南子》:"日中有跋乌,而月中有蟾 蜍."[4](n韶古蜀地区的许多考古发现,都反映了古蜀人有崇拜月亮的习俗.除了三星堆文化中的石蟾 蜍和许多的蟾蜍图案以外,还有金沙遗址出土的金箔蛙形器.至于汉代的考古发现更多,如长沙马王堆 汉墓出土的彩绘帛画上就是"El中有金乌"和"弯月伴蟾蜍".各地出土的关于"El,月"等神话传说的考 古材料最丰富的应该是汉代画像砖和画像石了,四川地区发现的居多.这些汉代画像砖和画像石中有 不少反映的就是"金乌负日"和"嫦娥奔月"等神话传说,其中的月亮常被刻画成满月,其中就有蟾蜍. 古蜀人崇拜月亮的习俗,也可以从"太阳神鸟"造型上直观地感受到,它内层的12道 旋涡状弧形光 芒,很象12轮弯月,表示的是一年十--fi份.古人为了能够区分月亮和太阳的图形,一般采用圆形表示 太阳,用弯月形表示月亮.如世界各地出土的考古材料上的"El","月"图形和符号以及原始的象形文字 中的"El"和"月"都是这样."太阳神鸟"中太阳周围的12轮弯月,表现的正是古蜀人对月亮的崇拜. 2."太阳神鸟"和"象牙崇拜" ? 83? 金沙遗址出土的象牙多达1000多根,数目之多,规模之大,为中国乃至世界考古史上所罕见.即便 出土象牙比较多的三星堆遗址,一号坑也就出土象牙13根,二号坑67根.如此之多的象牙反映出古蜀 人经常用象牙祭祀,而且使用的规模和数量都很可观.三星堆遗址出土的"边璋"上的图案也显示出古 蜀人有用象牙祭祀的习俗."边璋"上面刻画有两组图案,两组图案几乎相同,每组下层的图案都是两座 山,山的外侧都是牙璋,中间极象一只弧形的象牙.玉璋上刻画的图案与文献记载的古人祭祀山川林泽 的仪式极相吻合.金沙遗址也出土了一只玉璋残件,上有一侧跪之人,肩扛象牙,作献祭状.这种关于 宗教祭祀的图画,比一般的文献记载还要可靠. 与其它考古发现完全不同的是,无论是三星堆,还是金沙遗址出土的象牙数量虽然惊人,而象牙雕 刻或其它象牙器却很少见.尤其是金沙遗址,尽管出土的象牙数以吨计,却几乎没有一件象牙雕刻等象 牙器.而象牙雕刻或者其它象牙制品在其它地方的考古发现中,却屡见不鲜,如河姆渡文化中的"双鸟 朝阳象牙雕刻"和"鸟形象牙圆雕",大汶口文化遗址出土有多件象牙雕筒,安阳殷墟妇好墓也出土有多 件象牙雕刻品. 古代蜀地的象牙资源如此充足,从出土的象牙可见一斑.《山海经》和《华阳国志》等文献记载了古 代四川盆地是产象之地.《山海经?中山经》:"(岷山)其兽多犀,象."L3](n《华阳国 :"(蜀 志?蜀志》 国)其宝则有璧玉,犀,象."L1j(n《山海经?海内南经》有"巴蛇食象"~3](P281)的记载.然而为什么金沙 遗址出土了堆积如山的象牙,却没有一件象牙器呢?这极可能是古蜀人从最初的象牙祭祀,发展演变为 象牙崇拜的结果.古蜀人不愿意破坏"月,牙"之间的这种相似与神秘."太阳神鸟"内层的12道旋涡状 光芒,极似一根根象牙.而同是金沙出土的青铜立人像,它的冠帽上的13道象牙形旋转状的弧形冠饰, 和太阳神鸟金箔饰上的12道象牙形旋涡状光芒,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形象地说明了金沙文化中的象 牙崇拜的宗教意义和神话色彩,也反映出金沙文化中的古蜀人已经有了象牙崇拜的习俗.而三星堆文 化中却没有一件类似的出土文物,说明象牙崇拜只在金沙遗址中流行.在三星堆文化中象牙只是宗教 祭祀的工具,而不是宗教崇拜的对象. 3."太阳神鸟"和"月亮,象牙,蟾蜍"崇拜 "太阳神鸟"不仅体现了古蜀人崇拜月亮的事实,也反映了古蜀人有崇拜象牙和蟾蜍的习俗.它的 12道弧形光芒,既象12轮弯月,也似一根根象牙.无论是三星堆,还是金沙出土的文物中,象牙都是不 容忽视的.这些象牙最初用作宗教祭祀,这是古蜀人对自然崇拜的延续.在自然崇拜中,日和月分别代 表了白天和黑夜.在古蜀人的思想观念中,太阳是圆的,而月亮则是圆少缺多.因此,从形状上看,那一 弯弯新月不就象一根根象牙么?在金沙遗址出土的堆积如山的象牙中,找不到一件象牙器,就是因为在 古蜀人的心目中,没有比象牙的原始状态更适合与月亮的形象联系在一起.象牙只能代表弯月,而蟾蜍 却是和月亮合二为一的.无论是象牙还是蟾蜍表示月亮,都是古人对月亮的直观感受.当月盈时,就会 看到月中的蟾蜍;当月亏时,则它又与象牙类似. 世界各地考古发现中的"日","月"图形和符号以及原始的象形文字中的"日"和"月"的形状,无不说 明古人一般采用圆形表示太阳,用新月形表示月亮.现在我们仍然称呼那一弯新月为"月牙",可见"月" 和"牙"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当然,这里所谓的"牙"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牙,而是那种长长的,弯弯的, 尖尖的象牙.古蜀人把象牙和月亮联系在一块,除了它们在外观和形状上相似,颜色相近之外,它们在 质地上也很相似,都是晶莹洁白.李白《古朗月行》描绘道:"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既然满月似白 玉,为什么新月不能似象牙呢?并且古代蜀地的象牙资源又是那么的充足.因此,古蜀人想到了用象牙 祭祀月亮.当然,后来随着三星堆文化中的太阳崇拜越来越突出,月亮崇拜就逐渐衰落,不过用象牙祭 祀的习俗却延续下来.金沙遗址文化中,由于历法的发展,朔望月与回归年之间的关系,月亮崇拜才又 被重视起来.又由于象牙和月亮之间的关系,象牙随之也成为崇拜的对象.这也是为什么金沙遗址出 土的象牙如此之多的原因.金沙遗址时期,"月,牙"崇拜得到高度统一,这在太阳神鸟和青铜立人像上 得到完美体现."青铜立人像"和"太阳神鸟"共同把月亮崇拜和象牙崇拜有机地结合起来,它冠帽上的 ? 84? l3道象牙形旋转状的弧形冠饰,和金箔"太阳神鸟"上的12道象牙形旋涡状光芒,都是古蜀人的月亮崇 拜和象牙崇拜最和谐,完美的体现. 三,历法等科学的继承与发展 1.青铜神树与历法' 古蜀历法首先是受到夏历的影响.与古埃及,古印度,古巴比伦,古罗马等许多地方使用十二个月 太阳历不同,夏代的历法是一年只有lO个月,每月36日,另有5—6日为过年日的初始太阳历.j(' "十进制"是人类使用最多的,也是最长久的."劳动创造了人本身",在劳动中,人类使用最方便的"工 具"就是自己的双手,手指遂成了最方便的"计算工具".因此,"lO"也就成为最方便使用且最常用的数 字单位.现在人们还常说"掰着指头也数不过来".甚至即使是在计算工具极其丰富和发达的近现代社 会,我们教幼儿学习计算,还会用到lO个手指.因而,崇拜太阳的古蜀人把一个太阳回归年l0等分也 是正常的. 在生产和生活以及劳动或计算的时候,人们都要用到手,故"手"的重要性显而易见."手"有时用一 只,有时用两只,因此,就有"五"和"十"两个计数单位.据段渝教授研究,古蜀人有着尚五的宗教观念和 生活习俗."?结合"十日神话"所代表的"十个月"的太阳历,就可以知道,既然"十个月"为一年, 那么"五个月"当然为半年.也就是说,年代约相当于商代的鱼凫氏已经掌握了"二分"或者"二至"的测 量,["j(P""正如同商代那样,有了"春"和"秋"的概念.但是,与商代历法不同,商代历法是一种阴 阳合历,出现闰月,有平,闰年之分,平年一年里有朔望月l2个,闰年有13个月.[6](P413-415) 对比三星堆出土的"金杖"和"玉璋"上的图案,它们都是分为两大组,再各分为两小组.因为这些宗 教祭祀图案应该有季节性,说明还没有四时的划分.再对比"神殿"和"神树",神殿的殿顶和屋盖上的太 阳图形都是一面三个,共十二个.它表示这个时候的太阳历已经相当进步,古蜀人已经能够划分四季, 分一年为十二个月.因此这种神殿所代表的一年十二个月的太阳历,当然要比神树所代表的一年十个 月的太阳历先进得多.神殿所代表的历法如此先进,说明它至少是鱼凫末期的遗迹.因为在三星堆遗 址出土的与太阳有关的考古材料中,极少有表示10以上概念的图案.如三星堆二号坑出土的圆形铜挂 饰,它的弧形旋转芒纹是最多的,也才九个;而同样是二号坑出土的青铜太阳形器,它的芒纹仅五个.至 于青铜神殿的顶部和屋盖上的太阳形图案,它们的芒纹不超过八个,而且大都是直线,而不是弧形.既 说明它们只表示太阳崇拜,而与月亮没有任何关系,又反映出三星堆文化中,至少在早期和中期还只是 使用一年十个月的太阳历,直到晚期才开始使用一年有十二个月的太阳历.这比同时期商代的历法要 落后. 2.太阳神鸟与历法 金沙"太阳神鸟"中飞行的神鸟,象牙状芒纹和旋转着的太阳,也与历法有关,具有科学含义.这主 要体现在它的飞鸟和太阳芒纹的数量上."太阳神鸟"中飞鸟和太阳芒纹的数量分别是4和12,这并不 是巧合,而是历史发展的必然.它们表示着特定的含义:外层4只逆向飞行的鸟,每只鸟对应3个月牙, 不多不少,不偏不倚,恰好说明每只鸟代表一季3月,4只飞鸟代表春夏秋冬四季轮回,说明古蜀人已经 有了四时的概念.它内层的12道旋涡状光芒,既象一根根象牙,也象一轮轮弯月,表示一年十二个月周 而复始.4只飞鸟与太阳及12道月牙运行的方向相反,形象地显示出岁月的流逝,四季轮回,年年月月 周而复始.说明古蜀人已经掌握了岁,时,月的概念及形成的规律和原因,已经知道"岁"与太阳运行有 关,"月"与月亮运行有关,一年有l2或l3个月,使用的是阴阳历.如此成熟的历法证明"太阳神鸟"至 少属于西周中后期.再与金沙出土的青铜立人像相印证,它的冠帽上有13道象牙形旋转状的冠饰,与 太阳神鸟的不同之处正好说明了这个弧形冠饰表示的是一年有13个月,即这一年是闰年,即加了闰月, 说明古蜀人已经有了平,闰年之分.不论是太阳神鸟的l2道象牙状芒纹,还是青铜立人像的13道象牙 ?? 85? 形冠饰,这里的l2,l3两个数字的特定含义还可以由其它考古材料得到证明.l2和l3两个数字都仅 仅只是在金沙出土的考古材料中出现,而在比之更早的三星堆考古材料中却没有 出现,就说明这是历史 的必然. 当然,古蜀历法并不是从太阳神树代表的一年十个月的较原始的太阳历直接演变成太阳神鸟所体 现的成熟的阴阳历的,而是有一个过渡的历法,就是三星堆出土的青铜神殿所体现的一年十二个月的历 法.因为虽然很多考古文化中都有太阳形图案,但刚好l2个的却不多,如甘肃东乡出土的一件双肩耳 罐上共画了l2个太阳,郑州大河村仰韶文化晚期的彩陶罐上也画着l2个太阳.[2j(胛?这些都不仅与太 阳崇拜有关,也应该与历法有关.然而象青铜神殿这种每面3个,4面一共l2个太阳形图案较少.它 似乎表示的就是一种分一年为4季l2月的太阳历,说明它至少属于晚商时期的文化遗存,甚至迟至西 周初.这正是太阳神树所体现的一年十个月的太阳历向金沙太阳神鸟所代表的阴阳历的过渡. 参考文献 阴法鲁,许树安.中国古代文化史(3)[M].北京大学出版社,1989. 张朋川.中国彩陶图谱[M].北京:文物出版社,1990. 袁珂.山海经校注[M].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 淮南子[M].北京燕山出版社,1995. 阮元.十三经注疏[M].北京:中华书局,1980. 王玉哲.中华远古史[M].上海人民出版社,2003. 杨伯竣.春秋左传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1. 诗经[z].太原:中国文史出版社,2003. 楚辞[z].广州出版社,2001. 周易[M].太原:中国文史出版社,2003. 韩非子[M].广州出版社,2001. 刘琳.华阳国志校注[M].成都:巴蜀书社.1984. 段渝.政治结构与文化模式一巴蜀古代文明研究[M].上海:学林出版社,1999 段渝.四川通史(一)[M].成都:四川大学出版社,1993. ? 86? ]]]]]]]]] 『=1 I=JI=JI=JI=JI=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