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翻动的金黄

十月，翻动的金黄 伊伊秋水 抓一把黄红壤握在手里，父亲挺直脊梁般，高高的大青山就立在我面前，有雨细细浓浓的山巅，那年我来到小小的山巅，雨丝飞洒的金黄，诗意轻轻飘上红绸的脸颊，那一声怒吼的鸣笛，那排直上云际的鸥鹤，那晴空万里红幅悬挂大字渲染的“热烈庆祝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60周年”的写真，映衬大红灯笼荧虹的星火，茁壮的稻穗摇碎了腰肢，红红的是十月绽放的芙蓉淡粉的衣冠，迎着和煦的风，烙上额头的是一段一段墓碑与光荣交织的无数个岁月。 ??虽然岁月无情，痕迹一点点淡化老去影像，而在记忆里常常翻动，每逢周末走在大街上，时常惊愕于时光变换的景致，叹繁华依存的空间，片瓦的木板平房已成久远的故事，只要半月的功夫，拔地而起叠成了白墙红瓦钢筋筑就的楼群。顺着街市西向这条路一直走下去，空旷的原野再也不是临风把盏的偏僻眷所，快餐店、夜摊冷饮、理发店、私家小百货店、水泥直销经营点、家用电器维修店，还有兼住宿为一体的桌球娱乐场所，门面林林总总，充斥着商业生机比拼的繁杂。快近蒙岗岭桥头的人民银行折往巷子进去，就是我的家居，家居面前的田野，稻穗收割殆尽，剩下的禾杆堆成垛，禾蔸连片绵延到与山相连的尽头，门前的菜地，一长串的藤蔓泛出淡绿的青黄。 ??每逢周末回到家，不由也往那菜园走，打开竹蓠芭，沉沉的南瓜、冬瓜、丝瓜躲猫腻般湮没在架子下，发黑的泥浆直往脚趾里钻，垄沟里流淌绿漂色的水，闲无所事的邻里就着这田埂连接的庄稼，一瓢瓢沟垄里取水浇灌菜地，劳作时，邻人互相唠起常家来，忘了疲倦，也拉近了距离，你的南瓜收获了，切成几大块，上下楼里一溜儿送去，我的红署刨出来了，也掏上几个邻家尝尝新，菜地成了左右邻舍诉家常的好场地。 ??菜地其实不是上下楼里的地，早五年前是一块近千亩的水田，它的主人家里只剩下老叟把家，邻里说他家年青小子都出外谋求发展，于是就将这块靠近岸边地势较高的水田承让出去，方便就近居民闲暇在家种植，虽说不上有多大的收获，逢青黄不接时，居有这菜地的邻人就会说：“这菜地好啊，方便吃到新鲜不打药的蔬菜，还可以在市场没有菜的时候弄上几把调节味道。” ??“外婆，你地里的红署熟了没有？我想吃红署。”还不满四岁鬼精的侄子几次来家玩的时候搭话问婆婆，婆婆就拿着他的小手到菜地里翻出几个小红署洗净，回到家削去皮给小侄吃，小侄乐滋滋地笑，手里的这只小的还没吃完，仍不依不挠：“还得多挖点，我要带回去给奶奶吃，给爷爷吃，给爸爸妈妈都要吃。外婆，我家里没菜园，再摘点蕹菜带回去，好不好？”“菜地里有好多，外婆去摘给你。”应着侄儿，这边又往菜园去了。这不，家里的三角橱室静静里躺着四个十多斤重的南瓜和足有四十斤重的大冬瓜，我才明白了瓜味的咀嚼并不在菜碗里，而是在种植发芽到结果的一份耕耘和一份收获的劳作中，从小吃惯了市场买来的菜长大的我，才知晓了菜瓜要搭架子，红署是长在土里的根，花生开花时节要及时翻松土湮埋花须，始得果实在根须长出，扫把是地里的一种草长成后扎就的…… ??抓一把黑土握在手里，沉甸甸的秋泓拨高了望乡的音符，我的目光辽阔到极远的峰岭，童年的脚步又在无边无栅栏的松柏相间的小沙丘捉迷藏、捡松籽，远近高低不同的是炊烟的味道渐飘渐远，雾凝裹纱的天幕拉近了，肥沃的土地碾压着笨重的推土机，轰隆隆的声音唤醒了陈旧的梦呓，大道上的划道线如跑道赛场上的栏线清晰可辨，加宽的街道在重新设计花圃位置，一车车的山里铲运来的红壤土堆成小山，车来车往，繁华似锦。家居稍远的田畴，也开出了一条笔直的公路斜穿南向的安福中学，这偌大的田畴，计划内要筹建一人工湖，湖与蒙岗岭公园松柏相接，再毗邻千年高耸的古文塔，湖光掠影，追古思今，似潋滟秋色两相宜。 ??且把红土留住，大青山横锁的铁桥又向我涌来，以势不可挡的姿态载着纷纷扬扬清明的雨，碾过一条长龙黑厢子的火车掠过身旁，踩着粘稠的泥浆，祖辈的坟莹仍在，只是狗尾巴草也串长了几米，摇曳青色的生命。且把黑土留住，创新、富裕、和谐、生态填充着时代血液循环的温床，九月下旬的街市，武功山大道两排整齐的杨树，金色的光线已有凉爽的惬意流彩，大商场里购物的人流仍络绎不绝，更多的是摩托车、电动车拥挤在商场外过道旁，顺着路向南移，金岸广场北向，三门礼炮黑衣实弹穿上红绸等待庄重的时刻开炮，南向距五百米远搭起了红幕背景舞台，“科学发展，加速崛起”的八个白字红底，红火火的红歌演唱会，持续了三四天，《中国！鲜红的太阳永不落》、《四渡赤水出奇兵》、《歌唱祖国》、《井冈山上太阳红》、《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歌声高吭嘹亮，热情的观众顶着阳光，将整个场地围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