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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和卡夫卡

2014-03-09 6页 pdf 30KB 17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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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迅和卡夫卡 当代论坛 鲁 迅 和 卡 夫 卡 格  非 1 博尔赫斯在论及卡夫卡及其先驱者之 时, 曾提到中国唐代文人韩愈的《获麟解》。尽 管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 卡夫卡曾经读到 过这篇文章并从中获益, 但博尔赫斯还是从 《获麟解》中辨出了卡夫卡的声音 (或者说是 习惯) ①。在他看来, 作家与他的先驱者之间 的关系并非通常意义上的借鉴或经验、方法 上的传承, 而是一种更为神秘、隐晦的相类 性。换句话说, 一部文学发展史, 也可以视为 作家不断创造其先驱者的历史。 当我试着将鲁迅与卡夫卡的创作作一番 比较探讨时, 我很自然地...
鲁迅和卡夫卡
当代论坛 鲁 迅 和 卡 夫 卡 格  非 1 博尔赫斯在论及卡夫卡及其先驱者之 时, 曾提到中国唐代文人韩愈的《获麟解》。尽 管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表明, 卡夫卡曾经读到 过这篇文章并从中获益, 但博尔赫斯还是从 《获麟解》中辨出了卡夫卡的声音 (或者说是 习惯) ①。在他看来, 作家与他的先驱者之间 的关系并非通常意义上的借鉴或经验、方法 上的传承, 而是一种更为神秘、隐晦的相类 性。换句话说, 一部文学发展史, 也可以视为 作家不断创造其先驱者的历史。 当我试着将鲁迅与卡夫卡的创作作一番 比较探讨时, 我很自然地想到了上述论点。有 了这一论点象征性的庇护, 我可以将两位作 家较为外在的相似性或联系一并忽略不提。 假如我们细细比较的话, 我要说, 这种相似性 也是存在的。比如说他们各自的身心疾病, 爱 情或婚姻经历, 哲学观以及他们对于克尔凯 郭尔、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共同兴趣。 在这篇短文中, 我首先要谈论的是徐麟 的《鲁迅: 在言说与生存的边缘》②。我以为, 与曾经出现过的鲁迅研究论著相比, 这本 至少包含以下三大优点, 或者说, 三个卓越的 贡献: 鲁迅的言说及其言说方式的存在论根 据;“并不彻底的绝望”与其“虚妄哲学”的关 系; 鲁迅的写作在何种意义上构成了对虚无 的承担。 当然我们还不应忽略该书的另一个 (也 许是最重要) 的特色, 即对存在者鲁迅的还 原。它不仅是本文写作的契机之一, 而且构成 了它的全部基础。 2 卡夫卡的写作固然可以被看成是荒诞制 度的阴森寓言, 但他所发现并揭示出来的荒 诞性首先指向了他个人的存在。《城堡》和《审 判》中各有一个 K, 在 K 的面前各有一扇被 关闭的大门。这两个 K 也许可以视为同一个 人。他想进入法院的大门, 只是为了洗刷自己 并不确凿存在的罪名; 而接近城堡当局, 也许 是为自己的合法身份——即城堡需要一个土 地测量员找到确凿的根据。对于 K 来说, 活 着就是未死; 或者说活着, 但并不存在。这种 尴尬而绝望的处境明显地反映出作者对自身 存在的全部怀疑。 城堡的大门是何时以及如何被关上的, 虚无和绝望的壁垒是如何矗立在个人与他所 81 当代作家评论 2001 年第 1 期 ① ② 徐麟:《鲁迅: 在言说与生存的边缘》。山东文艺出版社, 1992 年 4 月第 1 版。 博尔赫斯:《卡夫卡及其先驱者》,《博尔赫斯文集》(文论自 述卷)第 77 页。 © 1995-2006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面对的生活世界之中的? 卡夫卡并未作出详 尽的说明。而我们在相隔近一百年后重新看 待卡夫卡生存及其言说的社会, 历史背景, 这 一点并不难以理解。个人存在遭到幽闭的状 况, 在卡夫卡笔下一开始就是以一个前提被 展开的, 卡夫卡更为关注的是这一既定存在 所导致的文化后果, 个人在面临这一后果时 的存在可能性。 写作《乡间婚礼筹备》、《观察》的卡夫卡 与写作《饥饿艺术家》和《城堡》的卡夫卡也许 并不存在着文体或修辞上的必然性, 况且, 他 的三部长篇小说 (《城堡》、《美国》、《审判》)均 未写完, 这不仅是主体与对象之间的交流途 径遭到堵塞、言说遇到难以克服的障碍的明 显征兆, 同时也预示着, 作为一个外在于生活 世界的个人试图重新回到存在的真实地带所 进行的全部挣扎和努力。 我们在卡夫卡的作品中可以听到两种不 同的声音, 或者说, 他所涉及的两个主。其 一, 卡夫卡作为一个文化批判者而存在, 从而 揭示出了社会文化的荒诞性; 其二, 卡夫 卡作为一个具有强烈宗教热情的圣徒, 他的 言说指向了更为隐秘而浩瀚的存在的未明领 域, 与但丁一样, 原罪、赦免, 成了他思考的中 心概念。在这里,“历史”这一名词并不是作为 过去的一系列事实而呈现的, 在卡夫卡的作 品中, 它被高度抽象后仿佛变成了另一个名 词: 命运。 卡夫卡在他的《饥饿艺术家》一文中这样 写道:   我只能挨饿, 我没有别的办法。⋯⋯ 因为我找不到适合自己口胃的食物。假 如我找到这样的食物, 请相信, 我不会这 样惊动视听, 并像您和大家一样, 吃得饱 饱的。 尽管卡夫卡曾不无自嘲地将他所遭遇到 的苦难描述为一种“自我折磨”, 但我们从上 述引文中还是能够清晰地感受到社会、文化 历史的“非存在力量”在他心灵中留下的痕 迹。 我们已经知道, 卡夫卡的两个主题都是 以寓言的方式得以陈述, 但在日常生活的具 体境遇中, 这两个主题所描述的绝望感立刻 合二为一, 变成了某种带有强制性的权力系 统网络。这一权力系统无所不在, 无时无刻不 在对个人的存在施加强大的压力和威胁。 我以为, 卡夫卡一生的全部努力都在企 图挣脱并逃离这一系统的网罗。显然, 这种几 乎耗尽他生命全部能量的挣扎将他引入了一 个完全的悬空地带。在重建生存的意义和个 人的信心之前, 还有一个巨大的障碍有待克 服, 那就是, 恢复存在的真实感。 罗蒂在《后哲学文化》一书中曾经指出卡 夫卡对于语言的不信任, 其中暗含着这样一 个简单的逻辑悖论: 权力系统带给个人的不 真实感或者说荒谬感逼使他发出自己的声 音, 以摧毁并重组他个人的感知、经验; 而作为声音或言说媒介的语言恰恰又是系统 本身坚固的中心环节, 甚至是它高度凝练的 形式, 这就造成了卡夫卡的言说与他个人的 直接经验之间的分离。因此, 卡夫卡的题材为 什么那么多地涉及到古典神话, 动物学, 梦魇 般的幻想, 不仅不难理解, 而且应当视为理所 当然。言说的困难, 对于言说可靠性和有效性 的深深怀疑与担忧, 一直没有离开过他。他在 日记中写道:   我和别人谈话是困难的。因为我的 思想、或者毋宁说我意识里的内涵, 简直 是一片雾蒙蒙的状态。就涉及我本人而 言, 我并不感到担忧; 我有时甚至对自己 很满意⋯⋯ 这种怀疑是双重的, 它既指向交流的对 象, 同时也指向自身的“雾蒙蒙”状态。发生在 他整个写作过程中的许多意味深长的“事 91格 非 鲁迅和卡夫卡 © 1995-2006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件”——题材的寓言特点, 作品的无法结束乃 至他最终要毁掉自己的全部手稿, 清楚地表 明了他在寻找自己的言说方式的进展中的犹 疑和失败情绪。然而, 写作本身毕竟为卡夫卡 构筑起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以圣徒般的忍 耐和牺牲精神, 以他超凡的想象力和勇气独 自挑起了这个世界。 卡夫卡的言说所遇到的障碍带有强烈的 西方哲学文化的背景, 这一背景是清晰、单一 的。无论是他的作品的主题还是文体本身, 我 们都可以从西方哲学、文学史中听到它的回 声。只不过, 卡夫卡的语言反叛采取了更为诡 谲、极端的形式。而在鲁迅那里, 情况则要复 杂得多。西方文化的外在刺激无疑是激活了 鲁迅心中对于“个人存在”这一命题的自我意 识, 反观中国的文化历史,“个人”作为“人”的 观念始终是一个空缺。其次, 中国文化之“存 在”的双重荒谬性, 是西方存在哲学所不可能 遭遇到也不可想象的问题①。换句话说, 真正 意义上的存在的荒谬性陈述在中国同样意味 着一个空缺。由于道德认同的巨大惯性力量, 个体对荒谬性的感知在日常生活中很快消解 为不荒谬的习惯感受。具有讽刺意味的是, “不荒谬”无论是作为一种哲学命题, 还是一 种存在的理想, 都是与“荒谬”相对立、暗含着 语言、行动意向性的“彼岸”可能性, 而在鲁迅 的笔下, 它却成了言说的首要障碍。正如徐麟 先生所指出的那样:   语言批判的惟一可能性, 就是把民 族生存中已经被习惯化为“所是”的现实 存在, 还原为荒谬。② 与卡夫卡一样, 鲁迅深切地感受到了存 在的不真实感, 也就是荒谬感, 两者都遇到了 言说的巨大困难, 言说、写作所面临的文化前 提也不尽相同, 但它们各自的言说方式对于 既定语言系统的否定, 瓦解的意向却颇为一 致。 鲁迅开始写作的时候, 白话文尚未成熟。 与鲁迅同时代的诸多作家, 如俞平伯、梁实 秋、林语堂、甚至是胡适、周作人等人的散文 创作, 尽管在外在语言形式, 修辞手段, 语词 的组合关系上与古文有了明显的区别, 但叙 述节奏的僵滞不畅, 语言的文白相杂现象还 不同程度地存在。问题显然还不在这里。假 如说, 整个中国现代文学史以白话文写作作 为其历史发端的话, 那么“语言革命”就决不 仅仅是一个言语重组问题,“语言革命”的后 果也决不仅仅只带来了日常交流的所谓“便 利”, 它必须以写作者全部的创造力与想象 力, 以个人独异的存在感受的真实性, 以修 辞、文体的准确性构成它的基础。因此, 从这 个意义上来说, 从表现形式上看, 俞平伯、梁 实秋、周作人等人的创作基本上是晚清小品 的继续, 或者说是改写。 在鲁迅创作的几个不同时期,《狂人日 记》、《阿Q 正传》、《野草》等作品的相继问 世, 不仅意味着鲁迅试图找到表达存在真实 性方式的艰巨努力, 同时也标志着整个中国 的民族语言的言说史从此进入了一个全新的 历史阶段。我们仅仅关注一下《野草》的文体, 就可知道鲁迅在语言形式的创造方面走了多 远, 即便是今天重新阅读《狂人日记》, 其结构 的原创性与独异性, 其表层叙述与深层意蕴 之间的巨大张力依然使我们感到震惊, 尽管 鲁迅写作的最初动机, 也许只是借助文学的 力量来改造社会, 但他以生命体验为基础, 以 承担绝望与虚无的勇气, 以其罕见的想像力 和才华所构建的语言世界却大大地超越了他 原先设定的意义边界。   鲁迅的语言, 沟通了我们这个民族 的当代生活和久远的历史记忆, 涵盖了 几千年来的民族生存经验, 并以它巨大 02 当代作家评论 2001 年第 1 期 ①② 徐麟:《鲁迅: 在言说与生存的边缘》, 第 124 页。 © 1995-2006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的意向性的穿透性和原创性的生命力, 远远跨出了他的时代⋯⋯导致了汉语言 说史上的一个历史性裂变, 和一个新的 自我描述与自我观照系统的出现。① 可以说, 卡夫卡与鲁迅的言说方式都是 在既定的话语对意义和真实性遮蔽的前提下 出现的, 因此, 他们的写作首先意味着对习惯 性的日常话语模式的颠覆, 意味着在日常话 语在说“不可能”的地方开辟出一个新的“可 能”, 从而诞生出了人类言说史上的两个新的 “原型”。前者回答了在上帝死了以后, 写作如 何成为可能这一重大的历史命题, 而鲁迅则 为现代中国的言说与写作史开辟了新的空间 并奠定了它的基石。 3 在卡夫卡的《城堡》中, 土地测量员 K 在 进入城堡那黑暗的领地之初, 似乎还是一个 踌躇满志的青年。它的抱负显得十分谦卑而 可怜, 只是为了顺利地展开土地测量工作与 当局进行合作, 一开始, K 并不是一个城堡的 反叛者, 甚至可以说他自始至终都不愿意成 为这样一名反叛者。他之所以成了城堡当局 的对立面, 从而审视并洞察到城堡的黑暗性 质完全是出于被迫。在卡夫卡的笔下, 个人是 在一个“偶然”的状况下与乖张的命运相遇 的, 因此, 当 K 所面临的困境由“土地测量工 作”演变为“城堡是否需要一名土地测量员” 这一命题的时候, 前提就成为了结果。也就是 说, K 必须首先证明自己身份的合法性, 才能 展开工作。要证明自己身份的合理性, 就必须 得到城堡当局具有法定效应的许可文件, 而 得到这一许可文件的前提是, 他必须至少有 机会见到一位城堡的官员。而这个在小说中 被称为“克拉姆”的官员则始终没有真正露 面。假如我们愿意的话, 这一充满悖论的过程 可以无休止地推衍下去 (《城堡》实际上是一 部没有可能结尾的小说)。在这里, K 的每一 次努力和挣扎都使他越来越远离他最初的目 标。或者说,“土地测量”这样一个目的, 随着 事件本身的进程, 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目的: 见到克拉姆, 也许还是: 克拉姆是否存在? 卡夫卡在《城堡》这部寓言体的小说中, 集中地展示了个人的存在如何远离他的目的 和意义的马拉松式的悲剧历程。当然, 就个人 生存的境遇而言, 问题还不止于此。在这里, 我们必须提到卡夫卡所洞见的两大生存困 境, 或者说, 两个哲学范畴: 绝望和“不绝望”, “不绝望”并非是对于绝望的否定与消解, 而 是“绝望”更为荒谬、暧昧、深刻的表现形式。 作为个人所无法忍受的压力而言, 绝望也许 可以是真实的, 但“不绝望”则是一个彻底的 虚幻荒诞的情境。 在《城堡》中, K 既未找到希望, 亦未遭遇 到彻底的绝望。这是城堡的性质所决定的。如 果说城堡当局确凿无疑地告诉他, 城堡的确 不需要一名土地测量员的话, 那么 K 的困境 似乎不难解脱。问题是在村长的记忆中, 他确 实曾见到过那么一份招募土地测量员的文件 (尽管它出之于一次模棱两可的错误) ; 他没 有获得任何展开工作的许可, 但城堡却给他 派来了两名助手; 他没有见到克拉姆, 但克拉 姆却通过信使巴纳巴斯给他写来了亲笔信, 鼓励他好好工作; 他在城堡是一个不受欢迎, 碍手碍脚的人, 处处遇到冷漠、刁难甚至是威 胁, 但城堡方面绝无将他赶走的意思⋯⋯ K 所面临的绝望是一种比绝望本身更为 严酷的胶着、悬搁状况。在这里, 个人的生命 力和自主性由于受到令人窒息的压迫而最终 被耗尽, 从表面上看, K 活着, 并为自己能够 从事卑微的工作而付出全部的精力, 甚至他 还为此牺牲了弗丽达的爱情, 但挣扎的后果 之一, 只是使自己在荒谬的泥沼中陷得更深, 他的存在始终没有得到任何使时间具有价值 的说明。卡夫卡曾经预言, 他“将从一个孩子 12格 非 鲁迅和卡夫卡 ① 徐麟:《鲁迅: 在言说与生存的边缘》, 第 205 页。 © 1995-2006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直接转变为白发苍苍的老翁”。他显然已经意 识到荒谬的实质, 因此, 在日记中, 卡夫卡对 自己, 以及那些与他有相同命运感受的人明 确表述了这样的劝勉:   不要绝望, 甚至对于你并不绝望这 一点也不要绝望。 在对于存在的荒谬性的感受方面, 鲁迅 的“铁屋子”完全可以被视为另一座“城堡”。 “绝望”在卡夫卡笔下恰恰具体表现为“不绝 望”, 在鲁迅那里, 它至少有两个概念可以表 述, 其一是“无物之阵”, 其二是“虚妄”。   独有叫喊于生人中, 而生人并无反 应, 既非赞同, 也无反对, 如置身毫无边 际的荒原, 无可措手的了, 这是怎样的悲 哀呵, 我于是以我所感到者为寂寞。① 而我的面前又竟至于并且没有真的 暗夜。② 如果说《狂人日记》中的“吃人”寓言透露 出文化、历史的绝望现实使作者猛然醒悟, 那 么在《呐喊》自序中对于“无物之阵”的描述则 已弥漫着浓烈的荒诞意味。“既非赞同, 也无 反对”的境况多少让我们联想起《城堡》中“生 人”的态度:“我们并不需要您, 但我们的意思 也不是要将您赶走⋯⋯”他们所遇到的绝望 并非是一个清晰可见的黑暗壁垒, 而是混沌 一团的虚空。 在《野草》中, 鲁迅把这一悲剧性的现实 表述得更加清楚, 既然黑暗和绝望构成了对 个人存在的使人窒息的压迫, 那么孤注一掷 与黑暗作一次同归于尽的“肉搏”又如何呢? 鲁迅的结论是: 没有真的暗夜,“肉搏”的对象 在黑夜的掩护下遁走, 你也许无法找到可以 厮杀的对手。在 K 的面前, 村长、伐希若、助 手、克拉姆都是潜在的对手, 尤其是克拉姆。 K 所采取的每一次英勇卓绝的行动都得到了 相同的结果: 连克拉姆的影子也无法见到。最 后, 当 K 看着雪地里远远耸立的城堡, 竟然 觉得城堡也似乎变得那么不真实。 正如前文所说, 鲁迅和卡夫卡的写作是 在不同的文化历史背景中展开的, 但他们对 于“绝望——希望”,“存在——虚无”等一系 列核心问题的描述, 以及这种描述所透露出 来的共同的价值指向性耐人寻味。卡夫卡无 疑是一个存在境遇的陈述者, 或者如他自己 认为的那样, 一个记录者。他认为, 希望之产 生, 只有当个人感知并描述出生存的全部真 实性时才有可能。在鲁迅的笔下, 这种真实性 首先表现为对此在的“在场者”的呼唤③。也 就是说, 他必须首先冲破伦理道德体系的束 缚, 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存在者和见证人, 他才能发现并揭示出存在的真实性, 承担绝 望, 反抗虚无才会有一个坚实的基础, 鲁迅所 肩负的文化历史压力远比卡夫卡沉重, 因此, 他的写作所揭示的文化内涵也要比后者丰富 得多。 依照徐麟先生的描述, 鲁迅所谓希望的 存在是从绝望的不能确证而推导出来的。在 鲁迅那里, 希望或者可能性指向未来,“同时 又蕴含在创生意志和生命意向之中, 但它在 未来的可能性是什么, 却无法回答, 为现在所 不可判定。或者说, 未来的可能性不在现在的 视域范围内。”④“不可判定性命题还意味着 一种形而上学的无穷追问的‘悬置’。这种‘悬 置’不是丢弃意义的追寻和论证, 而是把未来 ‘是什么’的追问, 视为非存在论的无意义行 为”⑤。 对于卡夫卡来说, 希望的无法说出除了 这种“悬置”的因素之外, 恐怕还与卡夫卡对 于语言的怀疑有关。土地测量员的希望并未 22 当代作家评论 2001 年第 1 期 ① ② ③④⑤ 徐麟:《鲁迅: 在言说与生存的边缘》, 第 56 页, 第 125 - 126 页。 鲁迅:《野草·希望》。 鲁迅:《呐喊·自序》。 © 1995-2006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彻底除灭, 只是无穷尽地被悬搁起来。当这种 “希望”在土地测量员身上具体表现为“克拉 姆”的是否存在这一命题时, 克拉姆无疑具有 了“上帝”的许多特征。而“上帝”的甘霖的降 临犹如停留在天边的云团, 它何时降临同样 为语言所无法描述。卡夫卡式的希望也许可 以用他在日记中反复出现的一个语词来表 述: 等待。这是一种不顾此在境遇的巨大压力 而敢于肯定自己存在的生命姿态。它既是十 字架上的耶稣承担荒谬的命题的延续, 同时 也蕴含了超越的可能。 鲁迅和卡夫卡, 他们都从自身的绝望境 遇中积累起了洞穿这一绝望壁垒的力量, 而 “希望”的不可判定性和悬置并未导致他们在 虚无中的沉沦。从最消极或最悲观的意义上 来说, 他们都是牺牲者和受难者。而正是这种 炼狱般的受难历程, 为人类穿越难以承受的 黑暗境域提供了标识。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 我便是惟一的光。① (编辑 林建法)   ① 鲁迅:《热风·四十一》。 32格 非 鲁迅和卡夫卡 © 1995-2006 Tsinghua Tongfang Optical Disc Co., Ltd. All rights reserv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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